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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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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聽到被挾持的魔族二號如此直截了當地坦白了它們的行動, 魔族一號氣惱地跺腳:“魔族守則第一條,絕不背叛魔族!深深,你怎麽可以當叛徒!”

被喚作深深的魔族二號緊閉著眼,哆哆嗦嗦地反駁道:“魔族守則第二條, 要保護好自己和同伴的魔身安全。我這是自救, 不是背叛!我再不說就要被他給殺了嗚嗚嗚……”

“……”

聽起來很有道理。

但魔族深深沒有料到的是, 得知它們的目的後,挾持它的這個人根本沒有放開它的意思, 反而是將刀尖逼得更緊了。它感覺到自己的血正在不斷地往外滲, 一顆顆小血珠順著它的脖頸滑動, 但又不至於劃破。

“偷這個?”

秦嶼從枕頭下摸出玉佩, 遞到魔族眼前,果然它一看到玉佩眼睛都亮了。

但魔族深深仍然秉持著身為魔族的素養, 楞了半天將臉上的激動神色強行壓了下去, 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一不小心撞到他的刀尖, 痛得齜牙咧嘴:“不是不是, 你把我放了我就告訴你。”

可惜它的演技太過拙劣。

秦嶼動動刀尖, 在它的皮膚上輕輕摩挲游走, 冰涼的觸覺使得魔族深深緊繃著心弦,不敢有一絲松懈。

“你們要這個幹什麽?”

他的嗓音放得很輕, 在幽暗的狹小空間裏顯得有幾分蠱惑。

眼看他篤定了它們是偷玉佩的, 魔族深深絞盡腦汁都沒想到合適的圓謊方式, 支支吾吾半天, 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只好向魔族一號投去求助的眼神。

“你、你問淺淺,我什麽都不知道!”

魔族淺淺板著一張臉, 心裏五味雜陳。

它怎麽會有這種蠢笨如豬的同夥!

豬看了都搖頭。

魔族淺淺看起來要稍微聰明一點,它仍是十分警惕地打量著秦嶼,約莫是在他臉上看出什麽熟悉的影子,目光總是游離於他的容貌,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我們收到的指令,你只管服從便是。把玉佩給我們,費山那些人自然就會被放回來。”魔族淺淺伸出手,以篤定的語氣同他商討這場交易。

“啊,費山跟我們沒關系啊?”但是魔族深深卻毫不客氣地打破了它的淡定。

“……你能不能閉嘴!”魔族淺淺氣得不輕,若不是魔族守則第三條說不能殘害魔族同類,它就直接率先一刀了結了這家夥,省得現在還要因為它受人擺布。

秦嶼沒關註它們的情緒如何變化,只冷靜地從兩只魔的對話中大致明白了眼下的情況。

這兩只魔應該和抓走費山百姓後又讓他前往隱塵宗的那幫魔族不盡相同。它們好像分成了兩撥——

聯想到之前在幻境時一群想要傷他的魔族,還有在隱塵宗時他引誘去拐走洛憶冉和高華的那兩只魔族,前者一見到他就殺意凜然,而後者卻只是對他有所好奇,並無殺念。

包括在歸元宗,那個一見到他就大喊叛徒的魔族,與後來在地牢裏見到的攝魂魔,都是如此相反的表現。

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起初還並未察覺到有什麽不對,現在看來都是疑點。

指尖撫摸著玉佩的紋路,他不禁回憶起黃不缺說的話。

若阿娘真的是魔族,這塊玉佩又是她的東西,那麽魔族想要走它肯定是有所圖謀——

“既然你們不是劫走人質的,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秦嶼一把將魔族深深推開,手裏緊緊拽著玉佩。

魔族深深踉蹌了一下,扶著魔族淺淺才得以穩住身形。兩魔對視一眼,均露出難色。

“攝魂魔不是跟你說了嗎?你留著它只會有麻煩,還不如給了我們。它們很快就會派魔過來,那時只要你沒有玉佩,它們也沒有辦法。”魔族淺淺沈下臉色,認真地說道。

它想了下,明白現在若是不將事情說清楚一點,秦嶼是不會配合它的。

“實話告訴你,我們若不是看在攝魂魔與那位的交情上,是不會幫你們這種魔族叛徒的。我們心軟,可那幫家夥是恨透了你們。等它們找上來,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秦嶼卻是連正眼都沒給它一個。

“魔族叛徒。這話我聽到很多次了,你倒是說說何來的叛徒?”

魔族淺淺驚訝:“你是她的孩子,你竟然不知道?”

“你認識我阿娘?”秦嶼擡眸,握著短刀的手微顫一下,內心有了波動。

“百年前的大戰我魔族戰敗,而她棄魔族而去,竟然投奔修仙宗門成了長老,簡直可笑至極!更何況她還是……總之,魔界皆知,重音背叛魔族,十惡不赦!而你,是她背叛之後同修士生下的孩子。你該知道其他魔族該有多恨你了吧!”魔族深深得了絲喘息的機會,躲在淺淺後面,激烈地控訴著。

秦嶼擰眉,手暗自用力,緊緊握住短刀。

果然和黃不缺說的一樣。

阿娘不是走火入魔,墮入魔道——她本來就是魔族。

“現在你可以把玉佩給我們了嗎?”

“不可以。”

秦嶼說得十分果斷。

他要知道那些魔到底要做什麽。

黑色的眼眸裏盡是冷漠,讓魔膽寒,再加上他的樣貌與那位頗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同樣的冷臉,散發著同樣的肅殺氣息,讓兩只魔不由自主地瑟縮起來,與內心的懼意相對抗。

魔族淺淺咽了咽唾沫,還想說什麽卻察覺到有其他的氣息正在靠近,只好拉著魔族深深化作黑霧逃竄,只留下簡短的一句話:“我們明日再來。”

門被輕輕敲響。

秦嶼的冷臉在聽到那聲甜甜的呼喚時瞬間柔和下來。

“秦嶼,你睡了嗎?”

祝螢把耳朵湊在門上,仔細聽裏面的動靜。黑漆漆的一片,很難判斷裏面的人在做什麽。她壓低聲音,像是偷摸要在半夜做點什麽不能見光的事的竊賊來找同夥協商。

沒有聽到任何回應,正打算再喊一遍時,門卻已經開了。

秦嶼站在她面前,語氣溫和:“沒睡。”

“我就知道你沒睡。”祝螢拍了拍懷裏的罐子,神秘兮兮地笑道,“想喝酒賞月嗎?”

本來想著失眠了找秦嶼彈彈琴吹吹曲,幫她助眠一下,但又尋思著這大半夜的,院子裏又不比歸元宗那樣沒有別人。深夜吹奏恐是有些擾民。

而且今日的月色出奇地好。她已經提前打探過了,在秦嶼這個偏院的屋頂上就能看見又大又亮的月亮。

“酒?”

祝螢有些亢奮,恨不得馬上拉著他往外面跑:“嗯!阿樂師姐給我的,說是特別好喝。想嘗嘗嗎?”

秦嶼沒喝過酒,只聽旁人說起過酒的滋味。

微苦,辛辣。

他恰好不喜歡這兩者。

“想。”

但今天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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