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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惹禍上身,只得隱忍著。

見皇甫修不為所動,二姨娘有意拔高了聲音,尖酸刻薄的道:“你這孩子啊,當真是不懂事的很呢。大小姐的脾性你早該知道的。她人前一個模樣人後又是一個模樣。你我身份尷尬,大小姐心中不喜,自然是不待見你我的。依我看啊,你不若還是不要去招惹她吧,她近來常往老爺那邊去,不定哪日在老爺跟前說了你的不是,你這傻丫頭啊,便是有理也說不清,你說是不是?”二姨娘擺出一副諄諄教導的模樣,似乎事實如此,一副她不過是苦口婆心的說一番以免自家女兒吃了虧的模樣。

皇甫修聽在耳裏,並無多言。然忍無可忍的葉晗月卻是頓住腳步。“二姨娘,二小姐,大小姐為人向來溫婉大方,她不曾在背地說過任何人的一句不是,更不會去老爺跟前告狀。倒是你們,左一句大小姐的不是,右一句大小姐的刻薄。分明是賊喊捉賊,惡意誹謗!”

葉晗月自以為大小姐這麽久以來不曾有什麽過錯之處,大小姐待她極好,她記在心裏,自然會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平日裏這二人信口說幾句大小姐的不是便也罷了,她不過一個丫鬟而已,自然是不好多說什麽的。只是這二人卻是得寸進尺,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詆毀大小姐的清譽,當真是令她忍無可忍了!

“你一個丫鬟多什麽嘴?別以為仗著大小姐的勢力,就可以狗仗人勢在此大言不慚了!”

第一卷 作者變炮灰女配 第二十一章 小王爺發怒

二姨娘是個尖酸刻薄好面子的,她整日在舒府過著高高在上的日子,哪個丫鬟小廝見了她不是虛以委蛇點頭哈腰的?偏偏這個葉晗月一心護主,屢次三番的來同她作對,書生那一次是如此,而後的畫作一事亦是如此。當時二姨娘雖不在現場,然事後聽了初柔的一番言辭,她心中自然也是知曉個大概。從此更是忌諱著舒清瓷,而厭惡著葉晗月這個丫鬟的存在。

上次著人打了她板子以示警告,本以為她是個貪生怕死的,早該就此罷休了。豈料她竟是個如此堅持的,對舒清瓷那賤人忠心耿耿,誓不罷休。

“或許我這個丫鬟是個不懂規矩的,然二小姐是大家閨秀,熟讀四書五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想必二小姐心中是有數的。而二姨娘身為一家之母,也應當謹言慎行,有為人母的模樣。萬萬不應該如此說大小姐的不是。更何況,即便大小姐當真有什麽過錯,也不應當由二姨娘同二小姐二人來評論,老爺是個明白人,誰是誰非老爺心中自然是有數的。”葉晗月亦是惱了,這二人雖深居府中多年,卻一點禮數也不知。大小姐身份較她們二人分明更加尊貴,按理說,她們不該如此說大小姐的不是的。

葉晗月雖說得理直氣壯,然聽在二人耳裏未免是難聽了一些。更何況皇甫修還在跟前,舒初柔臉上自然是掛不住。

然她不忘自己需得在小王爺跟前裝出個好模樣。故而便委委屈屈的指著葉晗月道:“你這丫鬟怎可如此數落我的不是?我便是有什麽過錯,也不該輪到你來教訓我的。況且,我不過是實話實說,姐姐本性如此,為何要將過錯賴在我身上?你是姐姐的貼身丫鬟,自是要幫著她說話的。然你該要知曉,一個丫鬟莫要太過自恃清高,以為自家主子身份尊貴,便可狗仗人勢,咄咄逼人了!”

狗仗人勢?好一個狗仗人勢啊!到底是誰一直咄咄逼人,分明各自心裏有數還非要歪理連篇。葉晗月霎時柳眉倒豎,欲要反駁回去。豈料身側之人卻突然呵斥道:“夠了!這便是舒家二小姐所謂的教養嗎?本王真是見識到了!”

舒初柔一楞,囁嚅著唇,“小王爺,分明是這丫鬟不知禮數,對小女子惡言相向,小女子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啊!”舒初柔萬萬沒有想到皇甫修會為葉晗月撐腰,她頓時心中百感交集,凝著葉晗月的雙眸像是一枚又一枚的鋼針,狠狠的刺向她的身軀。

葉晗月雖心中訝異為何一直沈默寡言的皇甫修會突然幫她,然她本就有理,這次的確是二姨娘同二小姐二人無中生有,沒事找事而已,既然皇甫修有意插手,她便由著他去吧,也省了她的口舌。

“是啊是啊,小王爺,你這真是冤枉我們家初柔了啊,這孩子心地善良,平日裏是連個螞蟻都不舍得踩死的。若不是大小姐同這沒大沒小的丫鬟有意針對初柔,她心下忍無可忍,亦不會如此失禮的指責這丫鬟的不是啊!”二姨娘見皇甫修有意針對舒初柔,忙不疊的站出來同皇甫修解釋著。她深覺皇甫修不過一時叫舒清瓷給迷了眼,只要她當著他的面將舒清瓷的過錯說得天花亂墜,皇甫修即便不信,心中定也會存一份芥蒂。他日再來府上見著了舒清瓷難免心有顧慮。到那時她再讓初柔趁虛而入,這一切便就完美之至了。

“人前一套背後一套,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你們。本王本以為舒老爺是個品行端正的,想必其內宅定也是規規矩矩的,豈料內宅之人竟是如此的心胸狹隘,目中無人。當真是讓本王開了眼界!他日本王再來,希望不要再見到你二人!”語罷便拽過身旁楞在當場的葉晗月飛步而去,葉晗月不及反應,皇甫修已然帶著她甩下身後二人,揚長而去。

“娘!他怎可如此說我!分明就是舒清瓷同那賤婢的不對!”舒初柔死死的咬著唇,憤憤不平的看著二人遠去的方向。

二姨娘自然也是不忿至極,她杏眸微瞇,面帶嫌惡道:“若不是那賤婢從中作梗,你我早將小王爺的心思給收得服服帖帖了。看來,這賤婢是萬萬留不得了!改日非得修理了她不可!”二姨娘不曾覺著自己有何過錯,她理所應當的將責任通通都推卸給葉晗月,自以為葉晗月身份卑微卻還要狗仗人勢,簡直是十惡不赦。想著方才皇甫修那般怒不可遏,定然是這賤婢同他說了什麽才會如此。不然,像她女兒這般端莊可人,任哪個男人會舍得如此指責她的不是?

“對,狠狠的修理!”舒初柔性子隨了母親,亦是覺著是葉晗月壞了自己的好事。她心中對舒清瓷和葉晗月自然是更恨一分,心中早已是將她們千刀萬剮也不覺解恨。

看來,這賤婢是留不得了。若是再繼續下去,只會壞了她們的大事!思及此,舒初柔的眼眸像是淬了毒一般惡毒至極。

“小王爺!男女授受不親,若是叫人看見了未免不好。”葉晗月的雙眸落在皇甫修緊緊攥著自己胳膊的大手上,這來來往往的家丁數不勝數,若是叫人看見了,說了她的閑話去,她當真是當不起意圖勾引小王爺攀高枝的罪名。

皇甫修腳步一頓,對上葉晗月微蹙的柳眉,這才松開她的手。似嘆息一般又似譏諷,“這個時候,你只擔心著這無足輕重之事麽?方才那二人惡言相向之時,怎不曾見你多加在意?你不是伶牙俐齒麽?你不是心思縝密麽?你不是最無所畏懼麽?為何不反駁回去?一心只為護著主子,一心只覺著自己是個卑賤的丫鬟,故而便可以任由她人誹謗於你,指責於你,而你卻是沈默以對,無話可說嗎?”

就連皇甫修自己也說不上為何會這般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分明眼前之人不過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丫鬟而已。方才二姨娘對舒清瓷一番指責他尚且無動於衷,心想著旁人的家事他本不該摻合的。然待到舒初柔惡言指責葉晗月的不是時,他的情緒卻是完全不受控制一般噴湧而出。他知曉她不是這樣的人,他更無法容忍旁人對她莫須有的詆毀。他皇甫修這麽多年來,不曾為過誰如此牽動心弦,可偏偏這女子不知感謝,卻反倒要同他避嫌不及,這當真是令他哭笑不得,自覺方才自己的一番舉動當真是多此一舉了!

葉晗月被皇甫修一連竄砸下來的問題逼問得無處可躲,她緊抿著唇,“是,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若是哪裏惹惱了小王爺,還忘小王爺見諒。然奴婢心知主子為上,奴婢一心護主並無過錯。”

見葉晗月還不知悔改,皇甫修怒氣甚旺。“你這丫頭怎如此死腦筋?你雖是個丫鬟不錯,然也不該如此作賤自己任由她們二人如此數落你的不是。”

作賤?她也不願如此低人一等啊!然怎奈身份卑微,人微言輕。即便她欲要反駁,也會被掛上一個大逆不道,不知禮數的罪名。與其如此,她不如做一個衷心護主的,即便言語有失,他日落入舒老爺的耳裏,倒也不會是多大的罪過。

可現下皇甫修這又是何意?他說自己作賤?真是可笑至極!本就是一個賤婢的身份,何來尊嚴可說?他是高高在上精貴的小王爺,自然是容不得旁人說他的一句不是。因了他向來如此,而旁人忌憚他的權勢自然也沒有這個膽量。故而他覺得尊嚴重要,便來質問她這個小小丫鬟的不是。若是她可以,她也不願如此,然皇甫修說得如此理所應當,就好像,她不反抗,便是作賤自己。

“是,奴婢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哪裏需得小王爺如此牽腸掛肚的?若是小王爺覺著奴婢作賤,便由著奴婢去吧。畢竟你我身份懸殊,高高在上之人又怎會知曉我們這些下人的悲哀和無奈?道不同不相為謀,前方便是出府的正門了,奴婢且退下了。”葉晗月心中惱怒,恨不得就此拔腿就走。然對方畢竟是個有權有勢的小王爺,她怠慢不得的。只得將滿腔怒火就勢咽下,客客氣氣的朝著他福一福身子。這才憤憤然退下。

不及多言,葉晗月已然不管不顧的退去。皇甫修目視著葉晗月遠去的方向,雙眸晦明難辨,只是長長嘆息一聲,甩袖而去。

方至正門時,卻遇上正出府回來的舒老爺。見是他,舒老爺自然笑臉相迎,“小王爺,要回府了?”

“恩。”皇甫修念及方才一事,面色自不多好。見舒老爺帶著幾分打探的神色,便直言道:“舒老爺,貴府的內宅之人疏於管教,著實令本王大驚失色。希望舒老爺得空了提點提點二姨娘同舒二小姐才是。”

第一卷 作者變炮灰女配 第二十二章 家法伺候二姨娘

二姨娘和舒初柔?舒老爺子濃黑的臥蠶眉微蹙,觸及到皇甫修不大好的臉色,心中暗道不好,忙賠罪道:“小王爺息怒,是我府上管教不嚴,讓內宅之人在王爺跟前失了體統,簡直罪不可恕,還望小王爺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她們這一次。”

這小王爺身份尊貴,舒老爺雖不在朝廷為官,然舒家向來承蒙皇室庇佑,他是萬萬得罪不起的。自然是好一番賠禮道歉,皇甫修面上的惱怒舒緩幾分,緩緩道:“下不為例,還望舒老爺能夠嚴加管教才是。”說罷便告辭而去,舒老爺一路目送著馬車遠去,心下這才漸漸長舒一口氣。

回到府上,本來今日出府去拜訪舊友尚且高高興興的,然出了方才那一樁事來,舒老爺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去。隨行的管家看在眼裏,亦不敢多言,只得屏息跟在身後。

進了自己居住的安和院,舒老爺坐在雕漆竹椅上,喝一口丫鬟泡好的茶水,最終還是沈不住心中一股怒氣,赫然一掌拍在茶幾上,驚得一旁的丫鬟大氣也不敢喘,只得瑟瑟發抖著。

“去將二姨娘和二小姐喚過來!”舒老爺對著一旁屏息而立的丫鬟道。那丫鬟如蒙大赦,忙福一福身子快步出去,生怕晚了便會被老爺的餘怒所牽連。

葉晗月同皇甫修分開後,心中窩火,便徑直回了大小姐的清蘭閣裏。舒清瓷見她回來了,自是要多問幾句。然葉晗月正在氣頭上,只是淡淡回幾句便以身子不適為由回房去了。

她行至床榻,將枕下的一副又一副畫作取出來,細細端詳著,嘆息一聲,若是那副美人圖尚在便是更好了。銀兩的事情多等不得,她心想著,這兩日便借由出府一趟,將這些畫作給賣了去。也免得再生旁的事端來。

安和院內,舒老爺靜坐於正位之上,舒初柔同二姨娘速速而來,方入了安和院,便覺著背脊爬上一股涼意,二人相視一眼,心中不明所以。方才是個丫鬟去將她兩請過來的,丫鬟嘴巴向來嚴實,自然也沒有多加解釋。本以為不過些子平常事兒,誰知卻見得正位之上不茍言笑的舒老爺。二人心下一時沒了底,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面面相覷聽君發落。

“今日在小王爺前,你二人到底說了些什麽有違禮數的話?如實招來,否則定饒不了你們!”舒老爺不怒自威,雙唇緊抿,巡視的目光落在惶惶不安的二人身上。

提起今日之事,舒初柔眼角一跳,慌忙看一眼身側的二姨娘。二姨娘心中會意,忙笑吟吟的壓下面上的不安,“回老爺的話,今日的的確確是我同初柔將小王爺給送出府去的,中途自然是同小王爺好一番閑聊,然我們本有自知之明,在小王爺跟前哪裏敢造次啊?老爺,你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二姨娘自然是不會認的,若是讓舒老爺知曉自己同初柔活活將小王爺給氣走的,怕是又得將她們一通罵。二姨娘是個死要面子的,她自是要將黑說成白,免得惹禍上身的,

“啪”一聲,舒老爺又是一掌赫然落在茶幾上,怒目而視著跟前二人,“還不從實招來?我既然將你二人叫來,自是了解了其中實情,吞吞吐吐的是要做甚?若是再不說,便先拉了你們出去打十個板子!”

這一聲驚得二人雙雙跪下,舒初柔的眼淚立馬就落了下來,淒淒道:“父親,初柔當真不曾說什麽惹惱小王爺。當時本是那叫小月的丫鬟不知禮數,出言頂撞,初柔只是氣不過才當著小王爺的面說了她兩句啊!”

二姨娘見女兒哭得梨花帶雨,心中自是心疼不已。她大叫冤枉,哀嚎道:“老爺啊,我們初柔溫婉有禮,若不是那賤婢惡言相向,我們怎會在小王爺跟前失了體面啊!全都是那賤婢的錯!”

二人不約而同的將罪名安在葉晗月身上,都道是她惡言相向她們無奈才會在小王爺跟前失了禮數。然舒老爺也是個明事理的,若真是一個丫鬟的過錯,小王爺心中有數怎不來指責那丫鬟的過失?方才小王爺只憤憤說著二姨娘同舒初柔的不是,想必她們現下定是真假摻半,欲要蒙混過關。

“住口!誰對誰錯我心中有數,若是你們再有意推讓的話……”舒老爺停頓一秒,冷眸森森,“我便家法伺候!”

家法伺候!舒初柔如五雷轟頂,她怔楞在原地,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不過幾句言語有失,父親竟會如此大發脾氣。她囁嚅著唇,一時只覺如鯁在喉,一句辯解的話也說不出口。

倒是一旁的二姨娘率先反應過來,她屈膝向前,“老爺啊,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初柔她什麽都不知道,你要罰便罰我吧!”

舒老爺冷眼相對,接過管家遞來的鞭子,緊緊攥在手中,“小王爺是府上貴客,若是觸犯了他的底線,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今日不警醒警醒你們,你們便不知道適可而止!”語罷手腕一般粗的鞭子“啪”一聲打在地上,二姨娘嚇得瑟瑟發抖,然女兒更加重要,她只得咬牙挨了那實實在在的一鞭子。

“啊!”豬叫一般的哀嚎聲從二姨娘口中發出,她疼的呲牙咧嘴,舒初柔連忙撲身上去求饒,“父親,我們知錯了,娘她身子不好,您便饒了她這一回吧!”

舒老爺見二姨娘趴在舒初柔懷裏哼哼唧唧著,想必這一鞭子也挨得不輕。輕哼一聲,將鞭子一扔,“下不為例!”這才甩袖而去。

那日後,二姨娘三日不再出門,像是受盡了委屈和屈辱一般。而舒初柔雖心中極為痛恨葉晗月,可近來父親正是看得緊的時候,她只得恨恨作罷。

葉晗月的日子得以在事後清閑了不少。故而一日她便帶著幾副畫經他人之手轉賣出去,並在畫作上寫上自己胡謅的名字,宴寒。讓人猜不出這作畫之人是何許人也。 一時間,以神秘人物“宴寒”的畫作名揚京城,雖愛畫之人不知這神秘之人是何來路,然她的上好佳作深深的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世家子弟,眾人自然紛紛搶奪,重金求畫,一時間,財源滾滾,勢不可擋,葉晗月收入不菲,自是歡心不已。

然葉晗月高興之餘,卻又擔心自己這些銀兩無處安放。她畢竟是個普通丫鬟,若是哪日遭人發現了,定然會懷疑她錢財來路不明,到時候她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故而,這幾日她忙著作畫的同時,亦想著該要如何處置這一筆不小的銀兩。

又是一日,葉晗月又尋了個由頭出府去了。今日她自然是去“南來居”同掌櫃的商議事情。一來是為了畫作一事,而來這錢財也好托著掌櫃的幫忙處理。

南來居是畫作集合之地,凡是鑒賞來的,買畫來的,掌櫃的亦是歡迎的很。概是他本身便是個愛畫之人吧,故而同這些人有惺惺相惜之意。

葉晗月一身素衣打扮,方踏入南來居,同案幾旁的掌櫃的相視一眼,二人無言,卻雙雙朝著一處廂房而去。

因了葉晗月一直有意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每每來了這南來居便會同掌櫃的在廂房商議畫作一事,掌櫃的亦是個性情中人,從不對外透露她的身份。

“宴寒,今日可是又帶了佳作來?你可知曉,你的畫作是我店中最為受歡迎的,我也真是托了你的福為京城愛畫之人所知曉啊。”掌櫃的名叫林白,之前是個落魄書生,走投無路之際便只能靠著賣自己的字畫來維持生計。而後因了他功底不錯,畫作終被伯樂賞識,得以漸漸攢了銀兩,境況亦是越來越好。之後他不再作畫,反倒開了這麽個南來居,為的便是那些手中徒有上好佳作卻沒有名氣的畫家能夠得以施展才華。而葉晗月會找上他,便是因了這個緣故。

“恩,近日事務較多,便只畫了副山水圖來交差,還望笑納了。”葉晗月半開著玩笑道。

林白小心翼翼的接過畫作,細細打量一番,雙眸發著不加掩飾的亮光,“倒是你謙虛了,每每你帶了畫來,總能讓我眼前一亮,心中驚奇。”

葉晗月置之一笑,時間緊迫,她便直入主題,“林白,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你能幫我。”

“你說便是。”林白靜候下文。

“這銀兩在身多有不便,我希望你能夠將這些所得銀兩存到錢莊去,若是哪日我有需要了,再來取,如何?”葉晗月問他。

林白不假思索的點點頭,“若是你多有不便,我自是可以代勞的。”

葉晗月心中歡喜,連連謝過,見天色不早,便同他告辭而去。

正是回府的路上,葉晗月卻見得前方一個壯漢正徒手打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只見那小乞丐連連求饒,那壯漢卻沒有停手的意思。

第一卷 作者變炮灰女配 第二十三章 你眼中的他

“今兒個老子非得打死你這乞丐去,不下一次來偷我攤子的肉包子了,說你幾次你不聽是不是?今天叫我撞見了,你便是個死!”那壯漢嘴裏喋喋不休的叫罵著,顯然也是氣得很了。而那小乞丐手中還死死的攥著個肉包子,即便給蹭到地上的灰變得臟兮兮的,他也沒舍得撒手,只是悶哼受著壯漢的毆打。

周遭幾個看熱鬧的也不起哄也不勸,只是冷眼看著。葉晗月心中泛起一絲酸意,這麽個小孩子,本該是依偎在母親懷裏享受的年紀吧,可偏偏這麽個瘦瘦弱弱的身軀卻要在這裏承受著這些數落和拳腳相向。她心中嘆息一聲,不禁心生惻隱之心。

從路人口中得知事情原委。緣是這小乞丐餓得不行了,便餓性使然去偷了這壯漢家的肉包子。這壯漢是出了名的暴脾氣,見說他一次不聽,便二話不說的拎著小乞丐便是一通暴打,無論那小乞丐如何求饒,他就是不撒手,隱隱有就地打死之意。

“慢著!”葉晗月快步上前,制止住已然打紅了眼的壯漢。那壯漢不及擡頭看一眼來人是誰,便順勢一把將她推開,朝著地上淬一口,嚷嚷著:“哪裏來的毛頭丫頭,老子在這裏收拾竊賊,你最後給我滾一邊去!”

這話著實不中聽了些,葉晗月本以為民間老百姓都該是老實樸實的,豈料竟遇著這麽個五大三粗沒有腦子的。

葉晗月心中憤憤,然救人要緊。眼看著卷縮在角落的小乞丐已然被壯漢打得出氣多進氣少了,她心中“咯噔”一聲,慌忙道:“這孩子拿了你多少肉包,我兩倍還給你便是,只希望你手下留情!”

聽了葉晗月的話,那壯漢雖是個沒腦筋的,然一提到錢卻是兩眼放光。他頓住動作,回眸打量著跟前眉目清秀的女子,“當真?你同他非親非故的,為何要幫他?”

葉晗月嘆息一聲,“他不過是個孩子,許是當真是有什麽難處才會逼不得已如此。大哥,你還是放他一馬吧。”說罷便從袖中取出個銀錠子塞進壯漢的手裏。那壯漢勿自掂了掂重量,心中一喜,眉開眼笑道:“既然如此,這孩子你便帶走吧,我還得去照顧我攤子上的生意。"語罷便樂呵呵的揣著那銀錠子離開了。

湊熱鬧的人也漸漸散了,葉晗月走上前去,卻見那小乞丐正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睛略帶警惕的打探著她,或許是想著自己為何會出手相助吧。畢竟現下這世道,多管閑事的人已然不多了。

“姐姐,方才謝謝你救了我。”那小乞丐拍一拍手中的肉包子,正要“啊嗚”咬上一口,葉晗月快手奪過,跑去攤子上買了幾個新鮮熱乎的肉包子遞給他,“吃這個吧。”

那小乞丐先是一楞,繼而雙眼通紅,連連點頭,像是餓極了,顧不得那麽多便狼吞虎咽著將肉包子下了肚。

見小屁孩氣色還算好,身上並無多大的傷口,葉晗月正要放心離去,豈料那小乞丐卻不依不饒的跟上來,“姐姐姐姐,流兒無處可去。若是姐姐不嫌棄,便收留了我罷!”

葉晗月聽此頓下腳步,回眸看著這小乞丐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不忍,“你可有親人?”

“一場大火燒了全家人,卻獨獨留了我。”流兒說起往事,雙眸變得深沈陰郁。

葉晗月抿著唇,“姐姐無法帶你回去,然姐姐可以給你一個容身處所,你可想去看看?”葉晗月礙於身份緣由,自然是不好收留這小乞丐的。然若是置之不理她又於心不忍。故而現下最為兩全其美的法子便是將流兒給送到私塾去。

葉晗月身上也算是有些不少的銀兩了,照顧一個小孩兒上私塾自是輕松得很。於是她帶著流兒尋了個附近的私塾,將他托付給夫子看管,又好生吩咐了流兒一番,讓他從頭再來,萬萬不可再去行竊了。流兒是個乖巧懂事的,他對葉晗月感激不已,一路將葉晗月送至城門口方得離去。

回到府上,正是用晚膳的時候。葉晗月端著食盒推開舒清瓷的房門,卻見她正坐在梳妝臺前發楞,以至於連她這麽大的動靜都不曾聽到。

“小姐,在想什麽呢?這般入神。”葉晗月打趣她,一一將飯菜擺在桌上。

舒清瓷起身過來,提起筷子,看著跟前的佳肴,若有所思道:“小月,你以為小王爺這人如何?”

葉晗月拎著食盒的手一頓,連忙用笑意掩去面上的幾分不自然,“小王爺玉樹臨風,談吐有禮,自然是極好的。”

舒清瓷見葉晗月這麽說,自然是高興得很,“是啊,我亦是如此覺得。小王爺風度翩翩不說,還才華橫溢,待人親和呢!”說到這裏,舒清瓷眉眼添笑,似乎一提起皇甫修這個人,她整個人便覺得愉悅了許多。

葉晗月看在眼裏,心中暗道不好。看小姐現下這模樣,怕是已然對皇甫修上了心了。她心下無所定奪,便故意附和她,“是啊,要說這小王爺啊,那當真是好的沒話說呢。先說他這樣貌便是一等一的,桃花眼,薄朱唇,回眸一笑便可攝人心魂。”她有意停頓,雙眸落在舒清瓷滿是期盼的臉孔上。心下已然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還有呢?小月你莫要說話說一半啊,可把我給急死了!”舒清瓷見她不言,連忙催促著她接著說下去。

葉晗月雙眸一滯,對於舒清瓷心中那麽點心思已然明了。心中叫苦連連,這劇情怎麽不按套路走呢,分明是該舒清瓷嫁入候府,同候昊炎漸生情愫才是,怎的現下這舒清瓷竟要對皇甫修芳心暗許了?這可萬萬不行啊,若是從此舒清瓷對這皇甫修上了心,候昊炎可怎麽辦?這劇情大結局豈不是遙遙無期?

葉晗月心中期期艾艾著,卻無奈大小姐尚在催促著她,以免露出端倪,她只好接著道:“再說這小王爺身份尊貴,卻不仗勢欺人,待人溫和,彬彬有禮,知曉大小姐擅長書畫,便不恥下問而來,可見其敏而好學,不曾對身份地位有旁的偏見。”

葉晗月幾近將皇甫修給誇到天上去,本以為說得太過舒清瓷會否認反駁。豈料她竟笑臉盈盈著連連稱是,“小月,你說的極是呢。我本以為你不過同小王爺見面數次,該是對他不曾了解的。不曾想你看人卻是看得很準的。方才你所說的小王爺,便是我心中所想的模樣。”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概是這個緣故吧。

“可是,小姐,這小王爺雖這般好,卻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叫人接近不得。他雖看著簡單,然總覺得令人捉摸不透其心中所想。”實則葉晗月是想暗示舒清瓷這皇甫修心思深沈,城府太深,一點不適合她這麽個心思單純的閨中小姐。況且皇甫修是皇室中人,若是舒清瓷有意同皇甫修喜結連理,怕是往後的路會坎坷難行,即便葉晗月有意幫助她,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故而,葉晗月便心想著,既然現下大小姐不過初心萌動,若是她加以阻止,想著概是來的及的。而她又趁勢提起候昊炎的過人之處來引起大小姐的註意,心想著概是可以讓舒清瓷“愛意轉移。”

聽著葉晗月一番寓意深遠的話,舒清瓷卻似乎沒能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她只是黛眉微蹙,輕唔一聲道:“難以接近?可我不曾如此覺著啊。平日裏,小王爺他過來尋我,向來是以禮相待,溫和不已。時而同我探討畫中過人之處,又時而說起一些趣事來,我同他在一起,心中便覺得踏實的很。本想著會緊張兮兮的不知該說什麽好,誰知這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而然,他說什麽,我便接下去,我提起什麽,他亦能夠答上來,隱隱有幾分默契。同他一起,我便覺得這索然無趣的每日都變得趣味多多了。”

這舒清瓷一說起皇甫修的好,便若滔滔江水一般難以抑制。眉眼中盡是笑意,像是在同葉晗月說著心上人的好一般。

面對舒清瓷一反常態的熱情,葉晗月只覺如鯁在喉。若是再繼續這般下去,形勢怕是反轉得令她無法收拾了。看來,這幾日,她便得想想法子該如何撮合這天造地設的一對佳人相遇。她的結局如此,萬萬不可信手改了。

葉晗月服侍舒清瓷睡下,這才緩緩回了房內。她坐在床榻上,思起方才舒清瓷由內而發的一番話,心中無限感慨。事情越發不受她的控制了,若是再繼續這樣下去,她當真難以想象自己這一輩子是否都得栽在這大寧朝裏。

現代的種種美好正在奮力向她招手,而她對這大寧朝無牽無掛的,自然是巴不得此刻便能回去。故而,她是必須想法子讓舒清瓷同候昊炎盡快相識相戀,那樣便是極好不過了。

第一卷 作者變炮灰女配 第二十四章 她說我很好

一番思量後,葉晗月尋思著這幾日得想法子靠近將軍府才是,若是能夠借機打聽到候昊炎平日裏出府的時間和喜好的話,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事情終於有了頭緒和解決之法,葉晗月這才得以將壓在心口處的大石往不礙事的地兒挪了挪,長長籲一口氣,這才就勢睡下了。

三王府,冷秋閣內。

正是夜深人靜之時,然皇甫修卻沒有寬衣就寢之意。他手中把玩著茶盞,掃一眼外頭的夜色,眼眸沈沈,幾近同這無際的夜色融為一體。

這時,卻有一道身影縱躍於瓦檐之間,終於落定在冷秋閣前,來人正是皇甫修的貼身護衛順風。他見屋子裏頭尚且燭火通明,便上前一步低聲道:“少爺,屬下求見。”

皇甫修掌心“咕嚕咕嚕”轉著的茶盞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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