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花

鎮國將軍夫人帶著幼女去照明寺祈福，帶了個半死不活的小孩回來。查明孩子的身份沒有什麽問題，文昕又想讓那孩子留下做個伴，符夫人便讓那孩子留下做三子的書童。只是那孩子身上的傷來得古怪，宮中太醫都束手無策，卻漸有好轉的趨勢，不過七日就醒了。

文昕去時，她撿回來的小夥伴正坐在床上看手。一雙手帶著未褪去的嬰兒肥，看起來很可愛。

“你在看什麽呀？”文昕湊過去。

白樂瞥她一眼，見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滿是好奇。

白樂已經從下人口中得知了他入府的一番經歷。他斂下眼簾，再擡眼時嘴角噙了淺淺的笑意。

兩人一搭一搭地聊天。文昕發現和白樂聊天出奇的有趣，除了對自己的來歷一問三不知，都能說出些東西來。

文昕問：“花花為什麽總是往地上落？”娘總是回答說，花就是這麽落的。

“地上有老頭會接住它們。”

“老頭是誰？”

文昕睜大了眼。

白樂圓潤的雙頰笑意清淺，想說點什麽，又改了口。

“他們是神仙派來接花的，長得青面獠牙，個子和你一樣，牙齒比你頭發還長。”

文昕想象一番，又是害怕又是好奇：“他們接花做什麽？”

“神仙的事就得去問神仙了。”白樂微微一笑。

文昕似懂非懂的點頭，又被白樂帶到下一個話題。

文昕問了很多問題，小腦瓜裏像是有無數個洞待填充。問題諸如“外祖母的頭發為什麽是漂亮的銀色”“螞蟻排著隊是要去做什麽”“晚上為什麽沒有雲”。這些長輩們總以“你長大就知道了”搪塞的話題，白樂都微笑著一一作答。這讓文昕覺得他們仿佛是在討論爹爹書房裏那些不讓她聽的重要的事情。

等文昕走後，白樂轉轉手腕，一根根收攏手指。隨意掃過幾乎看不出的指節，眼底閃過不悅的神情。

轉而他又被別的事情收攏了思緒。

鎮國將軍府，姑且有點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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