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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玄冥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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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玄冥鏡

姜懷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沒急著問禦景煊,而是直言:“那天我大哥讓你親手交給我的禮物其實是象征夜氏王族身份的璽印,再加上這些年來的籌備,完全可以領兵前去青洲報仇雪恨,現在青洲歸入嘉寧,考慮的自然多些,他們設計誣陷夜氏王族的證據也都已呈遞給了父皇。”

“很快就可以結束了。”

話裏隱含的意思禦景煊也聽出來了,什麽也沒說,只是說道:“你只管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姜懷柔確實沒打算讓此事經嘉寧帝之手,她會親自為她夜氏一族,為父王母後討回公道,讓楚氏加倍奉還!

……

九域域帝回歸沒幾天,就風光大盛地接回帝後,昭告天下。

也許有人只是聽過域帝與帝後的故事,未見其人,但世人皆知的是,尊貴的域帝許諾了帝後一生一世一雙人,情比金堅。

然而當事人卻好似全然不在意處在議論風潮,該怎樣就怎樣。

不得不因為公事而經常往飛雲殿跑的容鈺表示,他已經快被這兩個人膩歪地酸暈了。

姜懷柔出發去青洲的那天,容鈺和紫熙溟就連鳳蝶衣都過來了。

鳳蝶衣環臂撇嘴道:“等你回來。”

紫熙溟嘴角微抽,“你把景煊的話都說了他說什麽?”

也是無奈,上一秒還喜歡禦景煊喜歡地非他不嫁,下一秒就能拿的起放的下,這就算了,還跟姜懷柔處成好友了,兩個人整日裏都要聊些小秘密。

以至於姜懷柔有時候都能把禦景煊給忘在飛雲殿讓他一個人吹冷風。

禦景煊跟他吐槽過不少次。

姜懷柔拉過鳳蝶衣,“好了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鳳蝶衣摸了把姜懷柔的臉蛋,“還不讓我去,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看得禦景煊腦門青筋直跳,冷眸看向紫熙溟,“你們兩個,什麽時候?”

容鈺搭上兩個兄弟的肩膀,“就是啊,既然相愛趕緊把人娶了唄,磨蹭個什麽。”

紫熙溟表情不變,一雙紫眸捉摸不透地覆雜看向和姜懷柔說說笑笑的女子,“你們不懂。”

禦景煊懶得搭理他,他倒要看看這丫頭什麽時候能想起他來,頎長的身影氣息冷沈,跟塊望妻石似的。

連帶著容鈺和紫熙溟都開始盼著姜懷柔趕緊過來找她這個冷氣逼人愛吃飛醋的夫君。

不負眾望,姜懷柔歡快地跑了過來撲進禦景煊懷裏,環著他精瘦的眼神,於是乎,剛才還冷著氣息的人頓時如沐春風。

“聊完了?”溫柔的嗓音讓他顯得大方極了。

容鈺:虛偽。

紫熙溟:虛偽。

姜懷柔哪裏會不知道,她有段時間總和鳳蝶衣待在一起,他吃醋了還傲嬌要面子地不肯說,各種暗示,他不開心了。

結果就是她哄了好幾天才把人哄好。

姜懷柔眉眼彎彎地點頭,“嗯,你在家等我回來。”

禦景煊忍不住笑了,“好,在家等你。”他們兩個的家。

又讓人拿過來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這是玄冥鏡,送你的。”

姜懷柔轉過身看去,一輪光影拔地而起,金色紋路鑲邊,清晰地映著她和禦景煊的兩手相牽,還有其他人的身影。

“送我這個幹什麽?”

禦景煊看著她,眼裏的柔色像是溺了一船的清輝,“護你平安。”

“這是域帝之物,意為自照得失,有它在,便可調動部分九域大軍,估計若不是這次,這玄冥鏡怕是還在角落裏落灰呢。”

眾人聞聲看去,吾染信步走來。

吾染已經自請解了域主一職,一頭銀發也成了黑色用金冠束起,模樣清俊。

要不是禦景煊查清了造反的前後經過,容鈺和紫熙溟也不會相信吾染沒有背後插刀,什麽都沒做還拿到了半塊兵符。

吾染看向姜懷柔,唇角微微上揚,“走吧。”

姜懷柔點頭應了一聲,旋即松開禦景煊的手,告別:“我走啦,等我回來就好好陪你。”

禦景煊雖然不舍,但還是讓她放心地笑了笑,“好。”

見那道熟悉的背影漸漸走遠,禦景煊負在身後的手不由握緊,心裏總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

青洲生變的消息是在姜懷柔走的第二天傳到九域的。

灼光站在青洲王殿的高臺之上,睨看著臺下的大規模廝殺,冷硬的嘴角勾起一抹無情的弧度。

姜懷柔隨手擦了把臉上的血跡,趁著空檔目光不斷地搜尋著,楚涼王很可能就在這附近,也是罪魁禍首。

徐慕年和慕容淩夜都有籌備的力量,再加上九域屏障已解,吾染也投註其中,南芷姐助他們裏應外合,很快青洲便已被攻破,璽印調動了前朝兵力,王殿陷落。

成功在即。

慕容淩夜他們幾個此刻都被大力圍堵,抽不開身,在註意到趁亂躲藏著逃跑的身影時,忙給能殺出重圍的姜懷柔提了醒:“柔兒,在那!”

姜懷柔隨著他們的目光看去,不作猶豫地就提著劍往一棵大樹那邊跑去。

見楚涼王瘋了般地往外跑,姜懷柔頓住步子使出了已經很久沒用的銀雪絲,一個輕力就把纏住的人摔在了跟前。

楚涼王驚聲尖叫:“啊!放過我吧,你要殺,就殺那個君語清去,你不是跟她有仇嗎?是她跑過來跟本王說你是禦景煊的心上人讓本王不要放過你的。”

姜懷柔沒管這些,只是赤紅著眼冷聲道:“我放過你,你可曾放過我父王和母後?!可曾放過我夜氏族人?!”

沒有過多廢話,直接手起刀落,一劍封喉。

楚涼王應聲倒地。

大仇得報的快感讓姜懷柔不由望向天際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終於,父王,母後,眠眠為你們報仇了。

側面走過來幾個人,姜懷柔收起眼中輾轉的情緒轉身定睛看去。

是許久未見的晏王和南芷姐,南芷姐還是那般氣質如蘭,眉眼堅定,隨手把手上提著的人丟在地上,“柔兒,這個人怎麽處置?聽她那意思好像你們認識?”

她來了青洲之後,南芷姐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決絕,她一直都知道,南芷姐之所以不想見她,是因為覺得她的蠱毒拖累了她和淩夜,讓他們受夜無笑限制。

才想以這樣的方式讓她狠下心,別有顧慮,可她哪裏能棄南芷姐不顧?

現在蠱毒已解,南芷姐的心結也解開了,其中可少不了晏王禦晏之的功勞,這是意料之外的,怎麽也沒想到這兩人能有聯系。

也怪不得之前晏王非要問淩夜那琴樂是誰教的,淩夜當時見禦晏之那樣肯定不會如實說,只能說是自己學的,但實際上,還真是南芷姐教的。

那首譜子裏有一個特點,就是斷音。

“姜懷柔,我不過傷了你幾分,禦景煊就給君家施壓,我惶恐之下逃至青洲,卻得知君家沒了,而我只能逃亡在外。”君語清跌坐在地上灰頭土臉地說道。

一身青洲王室的宮裝,不難看出是楚涼王妃子的裝扮,“我沒家人了,就算我娘她總是逼我做些不喜歡的,讓我成為她理想中的女兒,但我還是不能接受她就這樣離開我了……”

姜懷柔沒心思聽她這些抱怨,“你本就不是君先的親孫女,你唯一的親人就是琴嬤嬤,她已經回鄉下養老了。”

君語清濃妝艷抹的臉上崩潰之色盡顯,搖著頭雙眼無神地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可能……”

姜懷柔沒再管她,對南芷說道:“放了她吧,她以前只是幼稚了些。”

南芷擰了擰眉,“可她不是還讓楚涼王……”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箭破長空的利聲,一支從高臺之上飛來的箭迅猛地直直往姜懷柔射來,速度之快讓眾人甚至有些看不清。

“柔兒,快閃開!”

“柔兒!”

好幾道聲音從不同的方向驚聲響起,姜懷柔正要閃身躲開,剛邁了一步,雙臂就突然被人錮住,緊接著箭入□□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

姜懷柔怔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嘴角流血漸漸脫力的君語清,南芷和禦晏之也以防備姿態護住了姜懷柔這邊,警惕高臺上的動靜。

君語清的雙手從姜懷柔的胳膊上漸漸滑落,緩緩倒在地上,眼角的妝被淚水暈染開,姜懷柔忙不疊趕緊扶住她。

“堅持住!我讓人送你去救治!”姜懷柔凝聲道,她有醫術,可現下這種情況也無能為力,只有盡快送她去止血!

又迅速點了她的幾個穴位,盡力減緩血液的流失。

君語清擡手制止了姜懷柔的動作,氣息艱難地說道:“不用……了,已經沒用了,替你擋這一下,就當是我還你的,也謝謝你,理解我的幼稚。”

吐出的鮮血越來越多,卻還是強撐著一口氣問道:“她……她還有親人照顧她嗎?”

姜懷柔眼眶漸紅,“有,聽說去了她外甥家養老,也存了不少金銀,吃喝不愁。”

君語清勉強地放心笑道:“那……那就……好。”

沒了氣息。

“柔兒,危險!快過來!”慕容淩夜大喊。

姜懷柔輕放下君語清,沈下目光快速躲開又往這邊圍過來的敵兵,身手極快地解決了他們往高臺之上突圍。

她看見了,高臺上有一男子孤身而立,也是他射出來那支箭,而那箭原本是對向她的。

灼光不屑一顧地睨看了一眼姜懷柔,現在是他出手的時候了,兩敗俱傷,能不能讓青洲落在他手裏暫且不提,就說這個姜懷柔。

她若出事,禦景煊一定很痛苦吧?

邪邪地低笑幾聲,擡起右手臂半屈示意,下一瞬高臺之上就多了一面鏡子,反光強烈。

姜懷柔一驚,“玄冥鏡?!”他怎麽會有?

吾染也是一楞。

灼光註意到他們的神色,勾唇嗤笑:“玄冥鏡早就被我調包了,現在在九域放著的那個是假的,我這個,才是真的。”

“眾將聽令!”

隨著灼光的一聲大喊,不斷有黑甲的精銳士兵從四面八方沖了進來,將王殿前的廣場圍了個嚴實。

吾染長眉淩厲,“灼光!你做事還是不考慮後果!”

灼光大笑,“大不了拼了唄,我開心就好。”

又冷下神情輕吐出幾個字:“給我殺!”

黑甲士兵頓時蜂蛹而上,每個人的招式都不亞於常年習武之人,不一會兒地面上就血流更甚。

慕容淩夜和禦晏之被逼至後背相抵,身上都掛了彩,禦晏之環視一圈,凝聲道:“人數太多了,姜伯父他們什麽時候到?”

慕容淩夜握緊劍柄,又斬殺了一個沖過來的黑甲士兵,“怕是還得一會兒,灼光竟然會出現在這,不好對付,你掩護我,我去讓人通知禦景煊。”

禦晏之應下:“好!”

血流成河的廣場之上,黑甲士兵已經把眾人團團圍住,弓箭手齊備。

灼光看著下面的情境笑面猖狂,“你們已是窮途末路,投降吧!姜懷柔是吧?把她給我帶上來。”

吾染他們立刻把人護得嚴實,不到百人的士兵也警惕戒備。

姜懷柔手裏握的劍已是紅刃,身上的傷口不下十處,觸目驚人,聞言心下沈思。

黑甲兵太多且實力強勁,爹和大哥他們的援軍不知何時才到,現在都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要灼光一聲令下,根本撐不了多久。

姜懷柔握緊劍柄,低聲道:“小舅舅,你們讓開吧,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吾染當即厲聲否決:“不行!灼光什麽人我比你們清楚,你若是去了,就是把你往火坑裏推。”

慕容淩夜啐了口血,擡高聲音冷然對高臺上的灼光喊道:“有什麽就沖我來!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麽本事?!”

默契地又作勢成備戰狀態,意思明顯,決一死戰。

姜懷柔卻冷靜地將局勢盡收眼底,灼光不死,就該是他們了。

“只要去了高臺,我就有辦法對付灼光。”

冷靜沈穩,那股淩厲和沈迫似乎讓吾染見到了禦景煊,不待眾人回答,姜懷柔就一劍抹了過來押她的人。

正要有所動作的黑甲士兵見姜懷柔自顧自地往前走,分明是往那高臺上去,也就收回兵器又對著吾染他們了。

空無一人的長階寬無際涯,被鮮血沾染至紅,一抹夕陽般的藕粉色身影步伐堅定地踏上臺階,輕紗飛揚。

肌膚上的傷痕在女子清婉淩然的氣場下不僅沒有狼狽之色,反而猶如那飛揚的輕紗,張揚恣意。

晴空萬裏,卻突然毫無預兆地下起了雨。

灼光手搭在玄冥鏡的邊框上,指尖悠然輕點,自得輕視地看著面容堅毅拾階而上的女子。

嗤,倒真不愧是一對兒,就算沒有戰敗之色又如何?禦景煊當初不也是如此?還不是被他趕出九域三年?

過不了多久,就成全你們,做一對苦命鴛鴦,哼。

剛站至高臺,灼光就似快影閃過一把掐住了姜懷柔的脖子。

“柔兒!”慕容淩夜他們剛有所動靜就被黑甲士兵給逼退了。

姜懷柔平靜地看著他,手下已悄然有了動作。

灼光隨意瞧了眼姜懷柔緊握不放的劍,輕嗤一聲,不懷好意地陰險笑著打量了一番姜懷柔的臉,“可惜這麽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兒了,說,禦景煊什麽時候到?”

姜懷柔像看傻子一樣看向灼光,眼底不屑,“我憑什麽告訴你,你算個什麽東西。”

灼光勝券在握之下情緒也不由被挑撥起來,目露兇光,側臉對高臺之下喊道:“把他們給我……!”

話還未說完喉間突然被銀針刺過,驚悚地穩住步子看去,瞪大眼睛看了下姜懷柔手腕上的銀白鉆石手鏈,“你……找死!”

故意激怒他好放松他的戒備?!天真,太天真了!

灼光閃躲開了致命部位,銀針只能傷他,不能殺他,姜懷柔卻沒給他拿起劍的機會直接用力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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