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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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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意思嗎?

去江南那日李公公早就以陛下的名義跟魏遠山那裏打過招呼了,請了幾天的假,沒成想這假再次派上用場了。

很快熙貴妃的事情也得以清晰,一時之間嘉寧上下嘩然稀奇,皇上決意立熙貴妃為後以作補償,但後來不知為何又離宮住進了淩雲殿。

更熱鬧的是,淩雲殿那位聲勢浩大地去大將軍府提親了!就連陛下和熙皇後也都去了大將軍府,足以見得對姜家女兒的重視。

那聘禮豐厚地令人嘬舌,紅妝十裏,應接不暇,盛況驚人,朝中大臣看著喜氣洋洋的姜賀那叫一個眼紅極了。

大將軍府這幾日到處都充斥著喜慶,先是定下了婚約,皇帝和熙皇後來訪的那日又兩家齊聚選定了一個黃道吉日,擇日成親。

滿打滿算,也就還有十幾天。

一開始鄭錦喬還覺得是不是太快了,見他們兩個願意也就點頭了,這些天都親力親為忙得幾乎腳不沾地,姜賀也忙著親手寫喜帖給親朋好友送去。

姜堯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直接大手一揮讓各大珠寶閣打了折,以示歡慶,本想讓珠寶閣的能工巧匠給姜懷柔打造趕制新娘飾品之類的,卻被禦景煊攬下了。

如今婚服在婚期的前兩天送了過來,鄭錦喬帶著尚夫人和素慧姑姑也過來了惜庭居。

鳳冠霞帔,金絲走繡,華麗規整,在火紅的衣裙上鳳舞九天,點綴的珍珠色澤罕見,無論是針腳還是設計,都讓人嘆為觀止,自然呈現出來的效果也是驚絕。

看得鄭錦喬她們是又驚又喜,都有些挪不開眼,尚夫人讚聲道:“竟這般漂亮,這珍珠可不是一般的珍珠啊,我也只見過一次,且只有一顆,就已是價值連城十分罕見,懷柔這婚服上少說也有幾十顆了吧!”

豪,太豪了!

低調奢華,卻又張揚至極,再則,這婚服上令人嘬舌的可不僅僅是世間難尋的珍珠。

鄭錦喬最近也是紅光滿面,臉上的笑更深了,“他們兩個的婚服都是景煊親自找人趕制的,有心了。”

尚夫人拉過安靜乖巧站在一旁的姜懷柔親切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懷柔穿上,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也是最幸福的。”

知道是祝福語,姜懷柔臉頰粉紅地笑了笑,尚夫人又說:“知道你成親,承風說什麽也要回來,現在估計已經在路上了,還有你師兄師姐,都回來了。”

看完了婚服幾個人就坐下了,又給姜懷柔細心囑咐了一些相關事宜,聊了聊家常,便讓姜懷柔好好休息起身離開了。

知書喜悅地問姜懷柔:“小姐,你現在的心情是不是很激動呀?”

姜懷柔目光投向外面掛的喜慶紅綢與熱鬧,感慨萬千,“有些吧,一想到要離開家就不免有密密麻麻的不舍,也有些茫然。”

“茫然?”知書疑惑。

“習慣了一個環境,去到另一個新環境,接受新的生活,對未知的茫然吧。”其實也不算茫然,忐忑與期待共存,也就成了茫然。

知書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成親的前一晚,姜懷柔一個人坐在望月亭裏托著下巴發呆,望著月亮出神,影子映在地面,蟲鳴靜謐,荷潤葉圓。

夜幕下,隱隱地看見有一人走來,不確定地又看了幾眼,心跳驚喜,起身走近闊步而至的人,聲線輕快喜悅:“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我的新娘子。”

把人攬近懷裏垂眸愉悅地瞧著,“剛剛在想什麽?”

姜懷柔仰臉看他,“我在想來時路,還有未來的風景。”

禦景煊:“怎麽說?”

姜懷柔悵然若失的感覺也在擁抱上禦景煊時被安定下來,“我來時孑然一身,滿身風雪,從未想過未來再好能有多好,也很少去看外面的風景,可遇到你之後,我就想數一數今晚的星星有幾顆,告訴你哪顆最亮,看到的星群是什麽形狀的。”

簡單的快樂與分享。

而懂你的人無疑是浪漫心動的信號,“只要你說,我就在聽,都會有的,我陪著你。”

姜懷柔剛貼上堅硬的胸膛,就聽到快速的心跳聲,不由擡頭驚訝:“你心跳怎麽這麽快?”

說罷就要去拉禦景煊的手腕給他把脈,禦景煊汗顏,忙把人按住,無奈道:“要娶你了,它不得表現表現?”

姜懷柔輕笑,“你緊張啊?我還以為你穩若泰山呢。”看上去冷靜地不能再冷靜,誰知道心跳竟然這麽快。

禦景煊眼眸微瞇,捏住姜懷柔臉頰兩側輕晃,“還笑我呢?快去休息吧,不然明天又成小懶蟲了。”

姜懷柔之前空落落的不真實感也沒了蹤影,開心地回去睡覺了。

禦景煊想起剛才視線裏的對影成雙,不由望向天邊的月亮,目光不覆冷漠而是柔和。

天還沒亮姜懷柔就被拉起來梳妝打扮了,困倦之下慶幸不已,還好昨晚上睡得早。

繁瑣的婚服也穿在了身上,帶上最後一支流蘇,姜懷柔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盯著妝發的鄭錦喬和知書也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姜懷柔看著銅鏡裏的自己,嘴角不知何時已經帶上了笑意。

鄭錦喬眼眶紅紅地細細打量著姜懷柔,“都說吾家有女初長成,這長成才多久,可就要嫁出去了,印象裏還是一個捧著糖葫蘆吃的小孩子,現在出落地亭亭玉立,時間過得可真快呀。”

又喜悅地笑道:“不過娘也高興,柔兒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姜懷柔抱住鄭錦喬,畫著精致妝容的眼尾也有些泛紅,紅唇輕抿,“娘,我舍不得你和爹還有大哥。”

鄭錦喬安慰道:“有我們在,這兒永遠都是你的家,什麽時候想我們了,就回來看看,娘也舍不得你。”

知書看得也有了淚意。

門外傳來姜堯高昂歡喜的大嗓門:“來了來了!花轎到了!”

鄭錦喬忙擦了擦眼淚笑意盈盈地松開姜懷柔,知書也快步去把紅蓋頭取了過來遞給鄭錦喬,兩人一塊小心地遮好。

鞭炮齊放的大將軍府門前人聲鼎沸。

姜賀在淩雲殿那邊忙著招待賓客,護送花轎的場面讓圍觀的眾人一個個的都瞪大了眼睛,交頭接耳,慨嘆這位姜家小姐好福氣。

最為耀眼的莫過於一身大紅婚服在前面容光煥發的新郎。

“太帥了吧!!大飽眼福,這麽多帥哥美女,快瞧那新郎官!”

“京城的青年才俊,世家小姐都在這兒了吧!”

“韓丞相家的公子也在!”

“嘶,那不是久負盛名的徐公子嗎?!”

這場盛世婚禮的華奢豪擲讓無數人都印象深刻,嘖嘖稱奇,更羨慕起了這份深情寵愛。

……

接親的人本來只有姜堯,容鈺還有紫熙溟,尚承風他們幾個知道後也加入進來,說要護送小師妹出嫁。

徐慕年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要湊個熱鬧,再加上與姜堯交情不錯,一群人也樂呵著跟著接親了。

大紅綢緞掛滿了昔日冷清的淩雲殿,殿內的人流量與熱鬧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歡笑洋溢。

韓文崇夫婦踩著紅毯鋪就的臺階入內,正忙得暈頭轉向笑眼昏花的姜賀“呦”了一聲迎上去請人,“韓丞相來了。”

負責收禮的人有眼力見兒地上前接過韓文崇帶來的禮盒,韓文崇也難得大笑,“哈哈哈,恭喜啊,姜大將軍!”

姜賀笑著應下讓接待的小廝領著韓文崇夫婦入座。

王驛一家和蔣雲也早早帶著賀禮過來入座了,鳳雪赤和月千愁帶著康芷瑤同王驛一家坐在一處,談笑風生,很是投機。

也一直在註意著門前的動靜,直到門外傳來高聲說花轎到了才收起心,興高采烈地看了過去。

姜懷柔把手搭在紅蓋頭下出現在視野裏骨節分明的細長手指,溫熱的掌心讓金粉紅妝的絕美容顏上湧現蜜罐一樣的笑容,上挑的眼尾雀躍迫動。

下了花轎,低沈柔情的嗓音輕哄:“走了,我的新娘子。”

火紅的婚服裙擺長長地曳在紅毯,大氣貴絕,出塵的氣質讓人不住地想要探尋那金絲刺繡的紅蓋頭下是怎樣一番容貌。

都噤了聲,屏息凝神地看著手握紅綢並肩走來的一對璧人,誰都不忍打破這份驚艷了歲月的美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

燈火通明的淩雲殿人走得都差不多了,尚承風醉醺醺地倒了杯酒,醉意沖頭,站起來走到正敬酒的禦景煊身旁,好哥倆地把胳膊搭在他肩頭。

“殿下,我敬……敬你一杯,以前是我誤會你了,剛才喝酒,楚不聞那小子醉了,都跟我們說了,你也確實是個情種,來,祝你們幸福!”

話了直接一口悶了手裏的酒,禦景煊雖然不知道尚承風說的什麽,但還是回敬了一杯,也好脾氣地沒扔開直往自己身上倒的醉鬼。

韓佑淩看不下去了,和宇文霆浩一塊把人拉開,宇文霆浩一把丟下趴在桌上的人,呼氣叉腰,“尚圓圓酒量怎麽這麽差啊!才喝幾杯可就醉成這樣了,待會兒鬧洞房可沒他的事兒了。”

轉眼又和韓佑淩兩個各自倒了一杯酒,大搖大擺地朝禦景煊走了過去,異口同聲地囂張笑道:“殿下,來一杯?這酒要是不喝,今晚婚房的門你想進可就難了啊!”

李秀雯她們幾個捂著嘴嬉笑著看熱鬧。

禦景煊挑眉又從托盤上拿起一杯斟滿的酒,玩味道:“那必須得喝上兩杯了。”痛快地連飲了兩杯。

剛喝完一輪,姜堯和徐慕年也提著酒盞大步流星地過來了,還有趙謙等人,來勢洶洶。

宇文霆浩打趣道:“呦呦呦,這是要把新郎官灌醉的節奏?”臉上卻笑得幸災樂禍。

姜堯“哈哈”兩聲大笑,把酒對向還站得穩穩當當的禦景煊豪氣沖天地說道:“新郎官,就說大哥的這杯酒你喝不喝吧!”

一片起哄。

禦景煊心情愉悅地接過酒,“大哥遞的酒,說什麽也要喝。”一飲而盡。

剛喝完眼前又伸過來一杯,擡眸看去,徐慕年笑得別有深意,“我這個哥哥的酒,你不表示表示?”

禦景煊一側唇角微勾,盯了徐慕年幾許,嗤笑一聲,什麽也沒說就接過酒喝下了。

這才打笑:“你算哪門子哥哥?趁機占便宜算是被你整明白了。”

蕭雲逸也沒想到,當即也開起了玩笑:“就是啊表哥,咱還是收斂點兒吧,反正這聲哥哥的便宜也真占了還。”

徐慕年不顧哄笑打趣,只定定地看向禦景煊,平日裏似笑非笑的琥珀色眼眸也多了幾分認真,“真不是占你便宜,姜堯不是說了嗎,算半個哥哥。”

“你若敢待她不好,我可不會閑著。”

倒是把這茬忘了,趙謙攬上姜堯湊熱鬧:“慕年都放狠話了,你不說兩句?”

姜堯看似隨意卻很有份量地拍了拍禦景煊的肩膀,“該說的都說了,就放過我妹夫吧。”

一切盡在不言中,禦景煊沒錯過姜堯眼中鄭重威正的意思,“敬大哥一杯。”舉起酒杯。

自信沈穩的模樣讓人不自覺地就放下心來,姜堯不作猶豫地端起一杯酒暢快飲下。

徐慕年清聲道:“還有份賀禮,是送給懷柔的,就麻煩妹夫親自送到了。”

這下應音也忍不住了,噴笑道:“又是哥哥,又是妹夫的,你膈應人不膈應啊徐慕年?”

徐慕年聳肩深笑不語。

一眾人又搶著給禦景煊灌酒,剛從另一桌擋酒回來的容鈺和紫熙溟又手忙腳亂地應付著四面八方鬧騰著塞過來的敬酒,替自家兄弟擋酒。

這邊哄鬧火熱,另一邊卻冷冷清清。

慕容淩夜一杯接一杯地喝,見一旁的人起身,隨口問道:“去哪兒?”

吾染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被人團團圍住的新郎官身上,“該走了。”

“不是才剛到嗎?”慕容淩夜嘀咕道,從九域過來時被絆著了,趕上個末尾。

然而長披的白發與清塵如仙的氣質一站起來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議論聲紛起,吾染眉峰一動,二話不說提起慕容淩夜就要走。

他也萬萬想不到,這個禦景煊,竟會是九域的禦景煊,不是域帝是誰?

“吾染!”容鈺厲聲大喊。

吾染身形一頓,沒什麽表情地松開了不明所以的慕容淩夜,握了握手,不緊不慢地轉身。

李秀雯呆呆地驚艷看著來人,下意識呢喃道:“這是神仙吧?”金蓮綻放在額頭,長睫下的清眸不染凡塵,朦朧如畫,一頭銀發宛若謫仙。

紫熙溟眼眸一深,陰沈下的臉沒什麽好臉色,“今日景煊大婚,暫且不與你計較,哪兒來的滾哪兒去,別臟了地方,吃裏扒外的東西。”

吾染依舊是那副無欲無求的清冷模樣,也不生氣,只是看向神情冰寒的禦景煊說道:“好久不見,禦景煊。”

氣得容鈺在酒精的麻痹下直接擼起袖子,叫嚷著就要沖上去幹架,“你喊誰呢?!你好意思嗎?還敢出現在這兒?看我今天不……”

又被韓佑淩他們幾個捂著嘴拽了回來,尚承風訕笑著打圓場:“醉了醉了,咱今兒個和和氣氣的,有什麽事兒明兒個再說,大喜的日子別沖動呀!”

也難為尚承風醉成這樣了也不忘這功夫。

禦景煊神情如常地看了過去,指節微動,“十天。”眼底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栗,也狂妄果決。

換作以往吾染肯定就應下了,只是如今……

“十天之後見,接著。”

禦景煊像看神經病一樣看向負手而立的吾染,手裏剛接住的竟是半塊九域的兵符。

吾染揚起唇角,“就當是大舅哥送你的新婚禮物了。”

一句話差點沒給容鈺氣吐血,紫熙溟倒是冷靜點,肉眼可見的是禦景煊漸冷的氣息,“什麽意思?”

吾染看了看天色,輕嘆一聲,“過去聊?”

該來的總會來,倒不如直接說清了,禦景煊本就是個冷情的人,遲早會知道他的存在,若對柔兒的態度因此發生改變,柔兒又怎會幸福?

兜兜轉轉,緣份這玩意兒還真不好說。

紫熙溟拉住禦景煊,搖了搖頭示意。

“無礙。”

長腿一邁闊步走遠,吾染也跟了上去。

這下可好,鬧洞房也省去了,就算知道事態不妙,也還是忍下擔憂被容鈺和紫熙溟一臉輕松地打發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沒什麽大事兒,不用擔心哈。”

待賓客散盡,卻是臉色一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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