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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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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

這天,雲念前所未有的起了個大早。

太陽都沒她早。

“…篤篤篤…”

“夜無涯!起床啦!”

夜無涯近幾年養成了習慣,睡眠淺,且精力異常旺盛——三天不睡覺都不困。被這麽一吵,想睡都不可能睡得著。

“我的公主殿下,天都還沒亮呢,不睡覺幹嘛呢?”夜無涯將門拉開,眼底滿是無奈。

“睡啊睡,一天天就知道睡,多好的天氣啊,本公主命令你,務必陪我出去玩!你不陪,我就找別人去了!”

夜無涯無奈,笑道:“你能找誰啊?你父王?你母後?你還是別去打擾他們甜蜜二人世界了吧?”

雲念拽著夜無涯的袖子,撒嬌道:“反正你也被吵醒了,就陪我去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好好!但是我得先穿好衣服,你……先出去吧。”

“哎呀,害什麽羞嘛?你哪我沒見過?”

夜無涯耳根悄咪咪爬上一層紅暈。

“呀呀呀,你居然害羞啦?嘿嘿,其實也不是哪都見過……”

“我要換衣服了!”夜無涯將雲念推出門外,雲念在門外嘿嘿的笑,夜無涯靠在門邊,臉上滿是窘迫與羞澀,紅暈尚未褪去。

門剛從裏面拉開,雲念便拽著夜無涯道:“趕緊走啦!”

雲念拉著夜無涯穿過走廊,渡過小溪,沿著山路一步步往上爬,天邊有些亮了,溪水閃著銀光,松間的小生靈們用它們漂亮的大眼睛看著這突然闖入森林的人,雲念邊跑還不忘看看風景,和小動物們打幾聲招呼,夜無涯卻只註意到他們十指相扣的手。

“煩人,要不是因為這座山擋住了視線,在宮裏都能看了。”

“看什麽啊?”

“日出啊,你不知道我們是來看日出的嗎?”

夜無涯笑道:“你也沒說啊。”

“看日出多浪漫啊——到啦!”

只見前方視野突然開闊起來,好像到了森林的盡頭,那是一片草坪,小草剛好沒過腳踝,在往上是一塊大石頭,站在石頭上面,可以看見大半個妖界,以及顯露無遺的地平線。

“好了,先在這坐會兒吧!太陽肯定一會兒就上來了!”

“那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唄,問問題還要經過我的同意啊?”雲念笑著回道。

“我們現在……算是情侶嗎?”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

“你傻啊!哪有屬下能和公主親親的……”

夜無涯的耳根又紅了。

“你今天臉皮怎麽那麽薄啊——快看!太陽出來了!”

只見天邊一個小小的半圓,正一點一點往外磨蹭,卻紅得出奇。

雲念的臉被日光照著,格外好看,好看得把夜無涯的目光都吸去了。

“看我幹嘛?看日出啊!”

“你更好看。”

“日出也好看。”雲念把夜無涯的頭強行扭到東邊,夜無涯順勢將雲念摟在懷裏,“好好好,看日出,等會兒再看你。”

天邊的太陽緩緩升起,不一會兒便徹底跳出了地平線,半邊天空被染得粉紅粉紅的。

日升日落,周而覆始,本便是人生活的一部分,卻總有某一天,會因某人的陪伴而變得深刻。

“你喜歡看日出?”

“挺喜歡的啊,日落也好看——很多時候的天空都是好看的,但是這個地方看到的,特別好看。”

“那就住在這好了。”

“你說什麽?”雲念扭頭看向夜無涯。

夜無涯略施小咒,草坪上便多出了一間小屋,“怎麽樣?新學的。”

“你就不怕這個草坪有主人了嗎?”

“不怕啊,和主人說一聲就好了,你是公主啊,這是他的榮幸。”

雲念笑了:“告訴你個秘密,我就是這個草坪的主人。”

夜無涯吻了吻雲念的額頭:“猜到了,新建築喜歡嗎?”

“喜歡!怎麽不喜歡!”說著,還怕夜無涯不信一般,雲念噔噔噔跑進了小木屋。“我以後就住這了——哎,這床好大!”

夜無涯只是笑笑。

“床不用這麽大的……吧?”

“如果公主不怕被擠下床的話……也可以小一點的。”

“……討厭。”

.

“你確定咱們出走的鳳凰族人在這?”鳳凰族首領蕭符問道。

為首之人彎腰哈背著:“確定確定,絕無欺瞞,來之前啊,我已經都打聽好了,這火鳳西辭雲念,就是這妖族的公主。”

“公主?這麽說,妖後,也是鳳凰?”

“對呀對呀,這麽多年來,從族裏出走的也就只有蕭眠、蕭桉了,這妖後必定是兩人中的一個。”

“嗯。”

“首領大人,我這算不算立了個大功啊?”

“立功立功,天天就知道立功,找人要緊,個人獎勵回去再說。”

“哎,別啊,反正大人您也不想當首領了,不如就把鳳羽石傳給我吧?”

“我來之前說過了,這鳳羽石是西辭雲念的,你怎麽還惦記著。”

“大人啊,西辭雲念有什麽好的啊,您對她又不熟,不如我,至少您知根知底啊,對吧?”

“人家的靈力不知比你的雄渾多少倍,你還自恃能比得過人家?作為一個首領,總不能和你一樣懦弱無能。”

“大人,我哪弱了啊?您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我現在也在立大功好吧?我不就資質不那麽好嗎,就算您不給我,您也沒必要給西辭雲念吧?您和她很熟嗎?您了解她嗎?萬一她心胸狹隘,惡毒狠辣,加上您說的,靈力雄渾,咱們鳳凰族還有美好的未來嗎!”

“從她親自率軍攻打魔族之人平叛時,我就知道,她不像你說的那樣。”

“可是……”

“我意已決,莫要再勸。”

“好吧……那回去之後,您一定要給我發點其它獎勵!”

“好說好說。”

兩人正言語著,不一會兒便到了妖王的王宮。門口守衛報過後,兩人被迎到殿內。

妖王對妖後耳語:“這倆人你認識嗎?”

妖後輕輕搖頭,道:“好久沒回去了,兩個晚輩,一只花鳳凰,一只粉鳳凰,其餘不知。”

蕭符與蕭泰落座,蕭符道:“久聞妖族公主大名,不知今日,可否一見?”

“自是可以的。”

過了一會兒,雲念便踏入殿內,“這麽著急叫我回來做……甚?”

蕭泰站起身來,道:“我們族長聽聞妖界住著我族血親,特來打聽,這便找上了公主殿下,特來問候。”

“謝族長掛念。”

“殿下,您法力高強,天資聰穎,令本人仰慕不已,又心地善良,慈悲為懷,因此——特請您做我們的首領,收下我們獨有的鳳羽石。”

雲念懵了,道:“為什麽要給我啊?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你們第一次見我吧?你們都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們,怎麽做得好首領呢?”

“公主殿下,這些東西,您大可上位後慢慢了解,這並不是您自認為不適合當首領的理由,相反,我認為您非常適合當首領。您的事跡我們都有耳聞,我認為,鳳凰族缺少的就是這樣一位有謀略、有勇氣的首領。”

“閣下說的不會是逃婚的事吧?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又如何還能當做論資。本人並沒有當首領的想法,我也並沒有發現我有任何的當首領的天賦,與其將位傳給我,不如傳給那些真正想當首領,也真正有能力當首領的人吧!”

“這可不好找啊,出來見過世面的,總是比鎖在屋裏的見識廣,可因為祖上規定,鳳凰族人不可隨意外出,殿下也因此變得珍貴。你母親,妖後,可沒有你那強大的法力,另外一只鳳凰也不知所蹤,所以,殿下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啊。”

“誰說找不到的?”

蕭符一楞。

“我就找到了啊,黑鳳蕭眠,法力無邊,我和她比,她不一定比我弱。”

“況且,她一直以來都表現出了想當首領的意願,與其傳位給並不想當首領的我,不如她。至少,她是想當首領的。”

“不,不行,蕭眠留了案底,心術不正,忘恩負義,這種人,絕不能登上首領職位。”

“案底?”

“不,那是場誤會!”

“妖後,這麽多年來,也就只有你——蕭桉,願意為她說話。”

“不,不是的,殺死我娘的是蕭三風,和我姐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們已經找到了蕭三風殺人的證據,可是你們呢?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把我姐抓走了!”

“妖後,別那麽激動。”

“我很冷靜!”

“殺人犯不是你說誰就是誰的,當年的法官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證據確鑿……”

“哪有什麽證據!人還不是想抓就抓!”

“不論當年真相如何,這鳳凰族首領的位置,只能是西辭雲念的!”

雲念喃喃:“這……並不公平……”

“沒有什麽公平不公平的,世間本該如此。”

“那……行,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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