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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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謊精
次日林三溺醒來聽見衛生間水聲嘩嘩，探身一看，有人正大刀闊斧洗床單。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出門去了，去快遞站拿雛菊種子。
現在還是冬天，他沒馬上種下去，而是放在自己屋裏。
現在種下去，肯定會凍死。
下午跟裴灼熠打完招呼去三中，假放夠了接下來是無止盡的考試刷題。
進三中大門前，他看到了跟前幾年並無二致的場景。
應該是陸豐遺的母親，看面容，很像個都市女強人，有種不符合小地方的氣質。
皮膚保養得不錯，林三溺近距離從旁走過，連一點皺紋都沒看見。
一身職業女裝已經開始發皺了，因為連夜坐車？
工牌還卡在衣服上沒拿下來，這麽看來，陸豐遺可能是個留守兒童。
她哭天喊地，要公道要兒子回來，膝蓋一碰到地就跟被502膠水黏住了一樣。
一群保安攔著勸著，直到人哭暈過去救護車到達把人拉走了校門口才算清凈。
林三溺在學校百無聊賴呆了一周，他不再去行政樓了，不知道行政樓那兩道鐵門有沒有鎖上。
可能沒有，可能鎖上了。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陸豐遺沒從那跳下來是給他留了以後的容身之地。
但是陸豐遺忘了，只要學生跳樓，樓頂肯定是不讓去的，這跟他從那棟樓跳下來沒半毛錢關系。
想到這，林三溺神色晦暗，他似乎比以往更加陰郁，有事沒事都盯著窗外。
過了兩天，他請假出去，買了點東西去一中。想讓門衛幫忙遞進去給裴灼熠，門衛拒絕了。
他低聲下氣求了幾分鐘，門衛不搭理。旁邊來了位父親，說自己兒子眼鏡忘記拿了，他大老遠從家裏送來，也請門衛幫忙遞進去。
門衛還是拒絕，拿著校紀校規說事。到了這個時候，林三溺臉色漸漸發冷。
遞個輕飄飄的眼鏡，手會斷嗎？
林三溺只是遠遠看了裴灼熠幾眼，怕耽誤他吃飯的時間，打手勢示意讓裴灼熠先回去，他要走了。
裴灼熠一副依依不舍的樣，不走。林三溺只能自己轉身先走，走到一半，他跑起來。
裴灼熠看著林三溺從人影變成點，不滿地朝著門衛室看了眼，回教室去了。
東西沒送成，林三溺回自己學校，剛踏進校門。
身後一陣轟鳴，好幾輛裝著鐵欄桿的貨運車駛入他們學校，貨運車車側噴出悶熱難聞的氣體，林三溺往旁邊靠了靠。
又過了兩天，三中全部宿舍樓、教學樓，但凡是能爬上去跳樓的地方都裝上了防護欄，外邊的鳥沒有飛進去的可能。
林三溺陪著田茍去宿舍拿東西，站在走廊裝了防護欄的地方看，他只是覺得壓抑，感覺人被困在了監獄裏一般。
“我們學校真是下了血本，全裝上了。”田茍從宿舍裏出來，也看這欄桿。
林三溺不吭聲，田茍走到他旁邊，朝對面一指。
“你透過欄桿去看對面的人，有什麽感覺？”田茍這幾天也被學校這波操作無語到，失戀的事暫時放一邊。
林三溺望過去，對面趴在欄桿上吃泡面的人回望，還真有點那種感覺了。
“監獄放風。”林三溺說完下樓，田茍跟上來。
林三溺更不想在這個學校裏待了，他還是忍不住去行政樓頂樓。
意外的是，兩道鐵門沒上鎖，樓頂又落著數不清的煙頭。
這是找不到地方抽煙，上這兒來了。
林三溺在上邊呆了一個小時不到，下樓後去初中部找林馥妍。
走到最後一道樓梯的時候，他感覺有人在上邊盯著他看。
擡頭看的時候什麽都沒有，他自嘲自己疑神疑鬼。
來到教室門外邊看進去，林馥妍繃緊身子坐在自己座位上，口一張一合，手裏拿著筆仿佛是在演算，之前剪的頭發終於留長了點，能拿發帶綁起來。
她頭發上沒了林三溺給她的發夾，校服領子拉得很高。
教室裏的人神色如常，各做各的事，林三溺莫名其妙看出一點詭異和不同尋常的平靜。
但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能因為自己以前遭受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帶有色眼鏡去看人。
可能，這個世界上，好人比壞人多。
林三溺站在門口看了會兒，不時有人朝他投遞奇怪的目光，林三溺又看了幾分鐘，下樓去了。
他走遠後，樓梯口忽然閃出一個人，小聲說:“沒事了沒事了，她哥走了！”
周末裴灼熠補課，周日有小半天的時間可以休息，林三溺提前幾個小時去接他。
一中門口最近新開了家五彩洋芋，店面很小，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裏面擺了兩張白色桌子和幾把椅子，桌子上還有便簽和筆，桌子旁邊的那面墻被老板適當處理過，可以貼便利簽。
這面墻還有個名字，叫暢所欲言墻，無數張花哨的便利簽貼在上邊，紙上寫著各種各樣的話。
但凡在店裏邊吃過東西的人可能都往上邊貼過，林三溺要了和番茄口味的，在那面墻旁邊坐下來。
他不是個愛玩手機的人，盯著白色桌面發了會兒呆，又去看旁邊那面墻上的內容。
有種窺探了別人秘密的感覺，他沒細看都有些什麽，他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可能裴灼熠也來寫過，寫的東西，會是什麽？
洋芋過油撈出後的酥香彌散在店裏，熱情的老板很快將洋芋端上來，服務態度極好，盡管他只是要了碗四塊的炸洋芋。
老板還跟他閑聊了了幾句，問他來幹嘛，他說自己放假了來接弟弟。
興許是優秀態度的加持，那碗番茄味的洋芋味道很好。
林三溺吃完又要了一份，出了店門紮緊袋子，防熱氣跑散。
他低著頭站在路旁醞釀情緒，再擡頭時，雙眼略微呆滯透露出些許疲憊感，腰背挺得沒以前那麽直，走起路來呆楞呆楞的。
他靠著這點偽裝又溜進了一中，百試百靈啊。
一中所有人都穿校服，但是現在是放假時間，某些留校學生就會穿便服出來外邊吃飯，他不過是混成了其中一個。
離裴灼熠下課還有半個小時，林三溺在校園裏邊閑逛，算是參觀一中校園建設。
他在食堂外墻上，教學樓的展板上都看到了裴灼熠的照片，照片都是同一張，紅底的。
他只是站在教學樓底下瞅了眼擋板，立刻就被吸引過去。
照片上的人面帶拘謹又真誠的笑，他似乎是怕笑得太過遭人調侃，眉目俊郎自帶高中生偶爾有的意氣風發和自信。
應該是考了年級第一的時候拍的吧，肯定也有很多人像林三溺這樣，站在這裏註視過這張照片。
感嘆他如何如何厲害 。
林三溺在那塊擋板前看了十幾分鐘，過後他撈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林三溺沒問過裴灼熠的班級，他記得每個班都會有班級文化建設，外墻上也會貼單科優秀學生的照片，他一間一間地找。
果不其然，他在一樓某班教室門口再次看到了裴灼熠的照片，樓道裏都沒人。
他還是拿出手機去拍那張照片，樂此不疲。
這次的照片底下標的字跟剛剛不同，寫的是單科第一，物理化學都有裴灼熠。
林三溺沒在教室外邊多做停留，老師時不時會來查班。
他記下班級，又到廣場那塊去等。
記憶深處的鈴聲響過後，原本寂靜的廣場開始躁動，教學樓底湧出無數學生，都在討論最近的考試。
“特麽我服了，最近的考試怎麽這麽難？特別是那個物理，我拿著筆坐在考場我都覺得自己這幾年白學了，基本上做不出來。”
“這真的是給人做的題嗎？出題人怕是腦子不正常！”
“我差點考不到及格分，考九十多接近滿分的是什麽玩意啊！”
林三溺聽了幾句，都是些抱怨的話，他不想過腦子。
有人忽然插了句嘴，“你說的那是裴灼熠吧，不得不說，他是真的牛逼，聽說有道題全年級就他拿了滿分。”
“可不是，我腦子想炸了我都想不出答案，人那滿分，你說，這世界就是這麽參差不齊！”另外一個男生搖頭感慨。
林三溺認真聽了幾句，咬著牙憋笑，過了會兒接到裴灼熠，身後還跟著個不速之客。
腦門有顆黑痣的。
林三溺跟裴灼熠聊了幾句，突然想起來裴灼熠說他們學校連抽煙的都少見，他飛快扭頭撇了眼後面。
人跟得倒是挺緊的，再緊點都能貼他男朋友身上了。不過也省事，他不需要放大音量說話。
他回過頭搭上裴灼熠的肩膀，狀似不經意道:“這周，我們學校又有人進醫院了。”
裴灼熠只當他是跟自己分享，問:“怎麽了？”
林三溺說:“他背地裏造我謠，說我考試作弊，我氣不過，三番五次找他麻煩，後來看不順眼又帶上田茍揍了一頓。”
林三溺聽見後邊人腳步忽然消失了，應該是停頓一下。
“那小子不耐揍，沒幾分鐘就哭爹喊娘的，我連鐵棍小刀沒用上，沒什麽意思。”
裴灼熠此時還蒙在鼓裏，眉頭皺起來，驚道:“你說什麽！？”
“你又打架！”裴灼熠停下來，盡量壓著聲音不讓周圍人聽見。
林三溺要的就是這種反應，他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怕什麽，我們學校都那樣啊，打斷胳膊打斷腿都是家常便飯。”
裴灼熠一聽急了，把林三溺拽到路旁要問話。
期間，林三溺眸色陰鷙，和腦門一顆大黑痣的對視一眼，他不耐煩地移開了。
從小到大沒見過學生打架的範良偉哪見過這種眼神，看到就慫了，臉直發白。
腿僵了幾秒他硬是跑走了，林三溺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看。
盯久了，裴灼熠也就註意到了，他緩了會兒神。
“你怎麽回事？”
“替男朋友出出氣怎麽了？有問題？”林三溺把一盒涼掉洋芋塞到裴灼手裏，往前走了幾步。
而後他又折返，把那盒洋芋拿回去了。
裴灼熠:“？”
林三溺視線和裴灼熠交匯，他別開頭道:“味道不行。”
裴灼看了眼洋芋，從包裝盒就能看出是哪家店，他回道:“撒謊精。”
因為這三個字，林三溺一路上都沒跟裴灼熠說話。回到家他把洋芋熱了一遍才拿給裴灼熠，熱過的洋芋軟爛的，口感不行，味道不錯倒是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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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種下去，肯定會凍死。
下午跟裴灼熠打完招呼去三中，假放夠了接下來是無止盡的考試刷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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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職業女裝已經開始發皺了，因為連夜坐車？
工牌還卡在衣服上沒拿下來，這麽看來，陸豐遺可能是個留守兒童。
她哭天喊地，要公道要兒子回來，膝蓋一碰到地就跟被502膠水黏住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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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溺在學校百無聊賴呆了一周，他不再去行政樓了，不知道行政樓那兩道鐵門有沒有鎖上。
可能沒有，可能鎖上了。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陸豐遺沒從那跳下來是給他留了以後的容身之地。
但是陸豐遺忘了，只要學生跳樓，樓頂肯定是不讓去的，這跟他從那棟樓跳下來沒半毛錢關系。
想到這，林三溺神色晦暗，他似乎比以往更加陰郁，有事沒事都盯著窗外。
過了兩天，他請假出去，買了點東西去一中。想讓門衛幫忙遞進去給裴灼熠，門衛拒絕了。
他低聲下氣求了幾分鐘，門衛不搭理。旁邊來了位父親，說自己兒子眼鏡忘記拿了，他大老遠從家裏送來，也請門衛幫忙遞進去。
門衛還是拒絕，拿著校紀校規說事。到了這個時候，林三溺臉色漸漸發冷。
遞個輕飄飄的眼鏡，手會斷嗎？
林三溺只是遠遠看了裴灼熠幾眼，怕耽誤他吃飯的時間，打手勢示意讓裴灼熠先回去，他要走了。
裴灼熠一副依依不舍的樣，不走。林三溺只能自己轉身先走，走到一半，他跑起來。
裴灼熠看著林三溺從人影變成點，不滿地朝著門衛室看了眼，回教室去了。
東西沒送成，林三溺回自己學校，剛踏進校門。
身後一陣轟鳴，好幾輛裝著鐵欄桿的貨運車駛入他們學校，貨運車車側噴出悶熱難聞的氣體，林三溺往旁邊靠了靠。
又過了兩天，三中全部宿舍樓、教學樓，但凡是能爬上去跳樓的地方都裝上了防護欄，外邊的鳥沒有飛進去的可能。
林三溺陪著田茍去宿舍拿東西，站在走廊裝了防護欄的地方看，他只是覺得壓抑，感覺人被困在了監獄裏一般。
“我們學校真是下了血本，全裝上了。”田茍從宿舍裏出來，也看這欄桿。
林三溺不吭聲，田茍走到他旁邊，朝對面一指。
“你透過欄桿去看對面的人，有什麽感覺？”田茍這幾天也被學校這波操作無語到，失戀的事暫時放一邊。
林三溺望過去，對面趴在欄桿上吃泡面的人回望，還真有點那種感覺了。
“監獄放風。”林三溺說完下樓，田茍跟上來。
林三溺更不想在這個學校裏待了，他還是忍不住去行政樓頂樓。
意外的是，兩道鐵門沒上鎖，樓頂又落著數不清的煙頭。
這是找不到地方抽煙，上這兒來了。
林三溺在上邊呆了一個小時不到，下樓後去初中部找林馥妍。
走到最後一道樓梯的時候，他感覺有人在上邊盯著他看。
擡頭看的時候什麽都沒有，他自嘲自己疑神疑鬼。
來到教室門外邊看進去，林馥妍繃緊身子坐在自己座位上，口一張一合，手裏拿著筆仿佛是在演算，之前剪的頭發終於留長了點，能拿發帶綁起來。
她頭發上沒了林三溺給她的發夾，校服領子拉得很高。
教室裏的人神色如常，各做各的事，林三溺莫名其妙看出一點詭異和不同尋常的平靜。
但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能因為自己以前遭受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帶有色眼鏡去看人。
可能，這個世界上，好人比壞人多。
林三溺站在門口看了會兒，不時有人朝他投遞奇怪的目光，林三溺又看了幾分鐘，下樓去了。
他走遠後，樓梯口忽然閃出一個人，小聲說:“沒事了沒事了，她哥走了！”
周末裴灼熠補課，周日有小半天的時間可以休息，林三溺提前幾個小時去接他。
一中門口最近新開了家五彩洋芋，店面很小，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裏面擺了兩張白色桌子和幾把椅子，桌子上還有便簽和筆，桌子旁邊的那面墻被老板適當處理過，可以貼便利簽。
這面墻還有個名字，叫暢所欲言墻，無數張花哨的便利簽貼在上邊，紙上寫著各種各樣的話。
但凡在店裏邊吃過東西的人可能都往上邊貼過，林三溺要了和番茄口味的，在那面墻旁邊坐下來。
他不是個愛玩手機的人，盯著白色桌面發了會兒呆，又去看旁邊那面墻上的內容。
有種窺探了別人秘密的感覺，他沒細看都有些什麽，他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可能裴灼熠也來寫過，寫的東西，會是什麽？
洋芋過油撈出後的酥香彌散在店裏，熱情的老板很快將洋芋端上來，服務態度極好，盡管他只是要了碗四塊的炸洋芋。
老板還跟他閑聊了了幾句，問他來幹嘛，他說自己放假了來接弟弟。
興許是優秀態度的加持，那碗番茄味的洋芋味道很好。
林三溺吃完又要了一份，出了店門紮緊袋子，防熱氣跑散。
他低著頭站在路旁醞釀情緒，再擡頭時，雙眼略微呆滯透露出些許疲憊感，腰背挺得沒以前那麽直，走起路來呆楞呆楞的。
他靠著這點偽裝又溜進了一中，百試百靈啊。
一中所有人都穿校服，但是現在是放假時間，某些留校學生就會穿便服出來外邊吃飯，他不過是混成了其中一個。
離裴灼熠下課還有半個小時，林三溺在校園裏邊閑逛，算是參觀一中校園建設。
他在食堂外墻上，教學樓的展板上都看到了裴灼熠的照片，照片都是同一張，紅底的。
他只是站在教學樓底下瞅了眼擋板，立刻就被吸引過去。
照片上的人面帶拘謹又真誠的笑，他似乎是怕笑得太過遭人調侃，眉目俊郎自帶高中生偶爾有的意氣風發和自信。
應該是考了年級第一的時候拍的吧，肯定也有很多人像林三溺這樣，站在這裏註視過這張照片。
感嘆他如何如何厲害 。
林三溺在那塊擋板前看了十幾分鐘，過後他撈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林三溺沒問過裴灼熠的班級，他記得每個班都會有班級文化建設，外墻上也會貼單科優秀學生的照片，他一間一間地找。
果不其然，他在一樓某班教室門口再次看到了裴灼熠的照片，樓道裏都沒人。
他還是拿出手機去拍那張照片，樂此不疲。
這次的照片底下標的字跟剛剛不同，寫的是單科第一，物理化學都有裴灼熠。
林三溺沒在教室外邊多做停留，老師時不時會來查班。
他記下班級，又到廣場那塊去等。
記憶深處的鈴聲響過後，原本寂靜的廣場開始躁動，教學樓底湧出無數學生，都在討論最近的考試。
“特麽我服了，最近的考試怎麽這麽難？特別是那個物理，我拿著筆坐在考場我都覺得自己這幾年白學了，基本上做不出來。”
“這真的是給人做的題嗎？出題人怕是腦子不正常！”
“我差點考不到及格分，考九十多接近滿分的是什麽玩意啊！”
林三溺聽了幾句，都是些抱怨的話，他不想過腦子。
有人忽然插了句嘴，“你說的那是裴灼熠吧，不得不說，他是真的牛逼，聽說有道題全年級就他拿了滿分。”
“可不是，我腦子想炸了我都想不出答案，人那滿分，你說，這世界就是這麽參差不齊！”另外一個男生搖頭感慨。
林三溺認真聽了幾句，咬著牙憋笑，過了會兒接到裴灼熠，身後還跟著個不速之客。
腦門有顆黑痣的。
林三溺跟裴灼熠聊了幾句，突然想起來裴灼熠說他們學校連抽煙的都少見，他飛快扭頭撇了眼後面。
人跟得倒是挺緊的，再緊點都能貼他男朋友身上了。不過也省事，他不需要放大音量說話。
他回過頭搭上裴灼熠的肩膀，狀似不經意道:“這周，我們學校又有人進醫院了。”
裴灼熠只當他是跟自己分享，問:“怎麽了？”
林三溺說:“他背地裏造我謠，說我考試作弊，我氣不過，三番五次找他麻煩，後來看不順眼又帶上田茍揍了一頓。”
林三溺聽見後邊人腳步忽然消失了，應該是停頓一下。
“那小子不耐揍，沒幾分鐘就哭爹喊娘的，我連鐵棍小刀沒用上，沒什麽意思。”
裴灼熠此時還蒙在鼓裏，眉頭皺起來，驚道:“你說什麽！？”
“你又打架！”裴灼熠停下來，盡量壓著聲音不讓周圍人聽見。
林三溺要的就是這種反應，他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怕什麽，我們學校都那樣啊，打斷胳膊打斷腿都是家常便飯。”
裴灼熠一聽急了，把林三溺拽到路旁要問話。
期間，林三溺眸色陰鷙，和腦門一顆大黑痣的對視一眼，他不耐煩地移開了。
從小到大沒見過學生打架的範良偉哪見過這種眼神，看到就慫了，臉直發白。
腿僵了幾秒他硬是跑走了，林三溺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看。
盯久了，裴灼熠也就註意到了，他緩了會兒神。
“你怎麽回事？”
“替男朋友出出氣怎麽了？有問題？”林三溺把一盒涼掉洋芋塞到裴灼手裏，往前走了幾步。
而後他又折返，把那盒洋芋拿回去了。
裴灼熠:“？”
林三溺視線和裴灼熠交匯，他別開頭道:“味道不行。”
裴灼看了眼洋芋，從包裝盒就能看出是哪家店，他回道:“撒謊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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