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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說來就來，裴灼熠下午被王馨文叫到一家服裝店租衣服，他不光要演小品他還是本次晚會的主持人。
他去的時候李降南王馨文和周涯夕都在，李降南一身灰色西裝，打個紅色領結，看上去挺像那麽回事的。
就帥，還貴氣。
李降南是文科第一，跟他交情還不錯。
王馨文是件紫色掛脖禮服，還燙上了大波浪，夠漂亮，但今晚得挨凍。
寒冬臘月，敢露背露手的都是勇士。裴灼熠對自己就一個要求，再怎麽冷都不能抖，這是他爺們的尊嚴。
周涯夕還沒選，他等著裴灼熠來，他們倆一起選搭配一下。
這個想法是王馨文提出來的，一男一女一塊搭配禮服，有看頭。
裴灼熠一進門就被幾個人晃著眼睛，“你們幾個還真的是人模狗樣的。”
王馨文手指纏著自己的大波浪，打量一點都沒捯飭自己但依舊迷人的裴灼熠，白瞎一張好臉。
她嘆息道:“有這張臉你就不能有意識的打扮下自己嗎？”
裴灼熠走到李降南旁邊，眉毛一挑，“沒空。”
“你古代皇帝日理萬機？張嘴閉嘴就是沒空，我叫了你好幾次你才來！”王馨文從自己的書包裏拿出手機翻出聊天記錄。
她接連給裴灼熠發了十幾條消息，裴灼熠就回了他一條。
好。
“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你發十幾條消息給我，我肯定得挑重點。”裴灼熠說。
“是不是李降南！”
李降南沈默以表自己不想參與兩人的爭端。
周涯夕文靜站在旁邊看他們談笑，她性子溫婉安靜，並不會貿然插話。
“周涯夕，你還沒選禮服呢？”
裴灼熠註意到一直沒說話的周涯夕，周涯夕早就盤好了頭發，公主頭。
不應該先穿好禮服再做造型麽？裴灼熠一下就明白周涯夕是在等她，讓女生等，有點造孽。
“還沒有。”
“她等著你來好挑衣服呢，你倒好，姍姍來遲。”王馨文叉著腰不悅，周涯夕這種美人胚子她早就選好一條漂亮裙子，就看裴灼熠怎麽選了。
讓女同學跟著他選衣服，聽起來很不像話，怎麽著也得讓人家先來。
裴灼熠笑道:“你們不用管我，既然要搭，周涯夕你可以先挑，挑上哪條我跟著你搭配就行。”
周涯夕還有些猶豫，她確實看上了一條，但就怕裴灼熠不好搭。
裴灼熠看出周涯夕的猶豫，隨意道:“我怎麽樣都行，你們管你們漂亮就行，不用管我。”
“真的，我的話看著得體就行。”裴灼熠招呼完兩個女生去選衣服，深呼一口氣，緩緩掏出自己剛買的煙和打火機。
他自備道具，但目前他對道具的使用熟練度還很低。
他昨晚抽了一口就坐地上了，希望今晚聞到煙味的時候他能不被自個兒點著的煙嗆著。
臺下都是人，丟人也不能選這個時候吧。
“你抽煙？”李降南看著煙盒問。
“昨天晚上剛學的。”這句之後裴灼熠就沒了下文，抽一口而後坐地上了這種丟人的事可不能讓誰都知道。
“自學？”李降南的關註點很奇怪。
“有人教。”裴灼熠自認為帥氣地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夾在兩指間。
“你男朋友嗎？”李降南蹲下來低聲問。
男朋友二字被李降南說得跟吃飯一樣平常，看著不像是故意的。
但裴灼熠聽得心驚手抖，手裏的煙抖掉在地上，他撿了兩次都沒能把煙撿起來。
“你說什麽玩意？”
裴灼熠死掐著煙中間把煙撿起來，又朝四周張望，和站在櫃臺的富態老板娘對上眼，老板娘友好地沖他笑。
禮尚往來，裴灼熠回了個不失禮貌的微笑。
李降南稍稍沈思，“沒聽清的話需要我再大聲說一遍麽？”
裴灼熠咬著牙，假笑道:“你歇會兒吧。”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裴灼熠沒說出那兩個字，他摟住李降南的肩，手臂的力道愈發重，帶著威脅的意味。
他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他的性取向。
“我不需要從什麽地方知道，我只需要看到你，我就能知道。”
果然是文科生……總愛說得那麽雲裏霧裏，裴灼熠根本不想琢磨，反正他也琢磨不懂。
“聽不懂，說人話。”裴灼熠說。
“我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喜歡什麽人。”
裴灼熠兩耳嗡嗡嗡的，他好像有點聽懂了但又好像沒聽懂。
“跟我玩玄學？”裴灼熠質問。
“沒有，我憑感覺。”
裴灼熠腦海裏突然蹦出林三溺昨天晚上抽煙的模樣，他感覺自己有點毛病。
“人人都有這個感覺嗎？”
裴灼熠心一沈，他突然感覺自己可能暴露了，還是他自個搞的。
他之前確實跟林三溺開過玩笑，說自己喜歡男的。但是這種話他也跟別人說過，別人都是聽聽就過，沒一個人放心上的。
林三溺不能真信了吧，盡管他確實喜歡男人。
“也不一定，因為有的人，很笨。”李降南說。
裴灼熠跟個彈簧一樣，彈做在沙發軟墊上。
過了會兒又想，他為什麽要害怕林三溺發現他喜歡男的？
為啥？
他是不是有病？
草，他可能真的有病。
裴灼熠下完定論就去挑衣服，他挑得很隨意，一身黑。
板板正正的黑色西服，黑色領帶，誰讓換他都不願意，就愛黑色。
最後王馨文從自己包裏找出來一個灰色領帶夾，才讓這身西服有了別的顏色。
除了天冷，站在舞臺兩側的主持人和表演的同學時不時哈著氣，裹上自己的大棉衣，元旦晚會現場氣氛很不錯。
高中很少有機會參加大型娛樂性活動，這是難得的休息機會，就算天再冷，現場的同學都充滿了期待。
能休息又能看節目，誰都高興。
裴灼熠站在舞臺側邊，身上的西服剛剛褪了去。
現在身上僅僅套了件松垮的花色襯衫，領口開得極大，領口的白皙和花哨的顏色造成了極強的視覺沖擊力。
黃皓還覺得不夠，拿了條純銀色項鏈給裴灼熠戴上。
裴灼熠沒怎麽戴過項鏈，他戴著那些小玩意總覺得別扭。
黃皓拿來的項鏈還有點勒脖子，加上項鏈本來就冷，裴灼熠戴上後不可避免地縮了縮脖子。
又側著身子微仰頭扯了幾下以減輕項鏈帶來的不適感，散亂的目光一眼就被身後幾十米之上模糊的黑影抓住。
他們學校緊挨著居民區，有時居民區和學校僅有一墻之隔，且多數居民區處於高地，他們學校處在低地。
元旦晚會表演的場地有一面就是居民區，平時人家出門倒個垃圾就能看見他們學校的學生在學校裏邊來回跑。
他隱隱看見那人影晃動幾下，似乎就是在看他們。
裴灼熠沒多想，這不奇怪，平常他們開個表彰大會什麽的路過的人都會瞅上幾眼。
“我覺得還不夠。”黃皓杵著下巴盯著裴灼熠。
還是不夠浪蕩。
“夠，就這樣吧。”裴灼熠說。
剛剛黃皓圍著他做了十幾分鐘的所謂造型，現在他的頭發就跟被屁轟了一樣。
無所謂了，反正林三溺也不會來。
“沒給你做出有過108個女朋友的樣子是我的罪過。”黃皓聲情並茂，把旁邊候場的一群人逗笑了。
“108個？”
裴灼熠笑了聲，冷笑。
“我是個非常有理想有擔當的中國青年！我以後，要當！”
黃皓咬字過重，被自己口水嗆咳嗽，“造、型、師！”
當然了，他還是他們這個小品的半個道具師，但是這都不是重點。
裴灼熠果斷扭頭和其他演小品的同學搭話，刻意忽視黃皓。
黃皓湊上來，語出驚人。
“感覺你不穿上邊的衣服最好了，肯定會非常性感！”
在場的人臉色變得十分精彩，個個盯著裴灼熠。
裴灼熠有種自己□□子當眾被人扯了的感覺，他冷冷瞥了黃皓一眼。
“滾。”
“老子是上臺表演，不是上去賣。”
“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要上場了！”一直註意著節目動向的劉嘉匆匆跑過來。
在場需要表演小品的同學松懈的弦再次緊繃，個個盯著臺上表演完的同學謝幕，等到主持人上臺念完串詞就輪到他們上場。
裴灼熠心裏邊莫名緊張，卻不是緊張小品的表演，他是緊張那團黑影。
他心裏邊有種期待，希望那個人影是林三溺，可是他緊張。
裴灼跟隨人流上臺，幫忙擺道具。
這次小品的背景是在一酒吧裏，他飾演的社會廢物只需要當個背景板，在群魔亂舞的各色男女中喝酒抽煙，在香煙裏令人上癮沈迷的成分反覆墮落。
簡單來說，他就是一反面人物。
燈光作用下的舞臺儼然變為了男男女女糾纏不清的暗屋，震耳欲聾又魔性的音樂在他耳邊炸開。
裴灼熠整個人陷在沙發裏，握著杯子的手指不自覺用力，目光卻是不自覺看向不遠處那團黑影。
面前用書桌拼成的潦草酒桌上，透明液體在燈光照耀下失去了原本的顏色，裴灼熠猜測杯子裏裝的應該是白水。
他仰頭猛灌，好巧不巧，嗅覺罷了工，液體灌入喉他才嗅到酒味。
靠！
純白酒。
有點完蛋。
裴灼熠暗罵黃皓這半個道具師，一點不上心，原定的白水都能給換成白酒，出門前腦袋被門擠了吧。
毫無準備半杯白酒下肚，不同於昨晚的辛辣味在舌尖蔓延，裴灼熠大感不妙，他希望自己等下能正常走下臺。
走直線下臺。
沒一分鐘，莫名而來的燥熱由內而外，他整個人都燒起來，酒精攻城略地，完全麻痹了他的神經。
靠……不能吧，就小半杯，他還在自我懷疑。
裴灼熠看著前邊同學表演到即將被誘惑的階段，這時候，該他抽煙了，實際上他什麽時候抽都行。
裴灼熠一手撐住沙發，一手撈煙，費勁巴拉老半天才把煙撈出來。
點煙的動作是當著臺下的同學來的，反正他不抽。
點燃的煙他夾在手裏，絲絲縷縷青煙浮在半空，透過煙霧，裴灼熠看見遠處那團黑影中間竟燃起一小團火。
裴灼熠瞇起眼睛細細看，他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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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降南是文科第一，跟他交情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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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馨文手指纏著自己的大波浪，打量一點都沒捯飭自己但依舊迷人的裴灼熠，白瞎一張好臉。
她嘆息道:“有這張臉你就不能有意識的打扮下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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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古代皇帝日理萬機？張嘴閉嘴就是沒空，我叫了你好幾次你才來！”王馨文從自己的書包裏拿出手機翻出聊天記錄。
她接連給裴灼熠發了十幾條消息，裴灼熠就回了他一條。
好。
“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你發十幾條消息給我，我肯定得挑重點。”裴灼熠說。
“是不是李降南！”
李降南沈默以表自己不想參與兩人的爭端。
周涯夕文靜站在旁邊看他們談笑，她性子溫婉安靜，並不會貿然插話。
“周涯夕，你還沒選禮服呢？”
裴灼熠註意到一直沒說話的周涯夕，周涯夕早就盤好了頭發，公主頭。
不應該先穿好禮服再做造型麽？裴灼熠一下就明白周涯夕是在等她，讓女生等，有點造孽。
“還沒有。”
“她等著你來好挑衣服呢，你倒好，姍姍來遲。”王馨文叉著腰不悅，周涯夕這種美人胚子她早就選好一條漂亮裙子，就看裴灼熠怎麽選了。
讓女同學跟著他選衣服，聽起來很不像話，怎麽著也得讓人家先來。
裴灼熠笑道:“你們不用管我，既然要搭，周涯夕你可以先挑，挑上哪條我跟著你搭配就行。”
周涯夕還有些猶豫，她確實看上了一條，但就怕裴灼熠不好搭。
裴灼熠看出周涯夕的猶豫，隨意道:“我怎麽樣都行，你們管你們漂亮就行，不用管我。”
“真的，我的話看著得體就行。”裴灼熠招呼完兩個女生去選衣服，深呼一口氣，緩緩掏出自己剛買的煙和打火機。
他自備道具，但目前他對道具的使用熟練度還很低。
他昨晚抽了一口就坐地上了，希望今晚聞到煙味的時候他能不被自個兒點著的煙嗆著。
臺下都是人，丟人也不能選這個時候吧。
“你抽煙？”李降南看著煙盒問。
“昨天晚上剛學的。”這句之後裴灼熠就沒了下文，抽一口而後坐地上了這種丟人的事可不能讓誰都知道。
“自學？”李降南的關註點很奇怪。
“有人教。”裴灼熠自認為帥氣地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夾在兩指間。
“你男朋友嗎？”李降南蹲下來低聲問。
男朋友二字被李降南說得跟吃飯一樣平常，看著不像是故意的。
但裴灼熠聽得心驚手抖，手裏的煙抖掉在地上，他撿了兩次都沒能把煙撿起來。
“你說什麽玩意？”
裴灼熠死掐著煙中間把煙撿起來，又朝四周張望，和站在櫃臺的富態老板娘對上眼，老板娘友好地沖他笑。
禮尚往來，裴灼熠回了個不失禮貌的微笑。
李降南稍稍沈思，“沒聽清的話需要我再大聲說一遍麽？”
裴灼熠咬著牙，假笑道:“你歇會兒吧。”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裴灼熠沒說出那兩個字，他摟住李降南的肩，手臂的力道愈發重，帶著威脅的意味。
他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他的性取向。
“我不需要從什麽地方知道，我只需要看到你，我就能知道。”
果然是文科生……總愛說得那麽雲裏霧裏，裴灼熠根本不想琢磨，反正他也琢磨不懂。
“聽不懂，說人話。”裴灼熠說。
“我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喜歡什麽人。”
裴灼熠兩耳嗡嗡嗡的，他好像有點聽懂了但又好像沒聽懂。
“跟我玩玄學？”裴灼熠質問。
“沒有，我憑感覺。”
裴灼熠腦海裏突然蹦出林三溺昨天晚上抽煙的模樣，他感覺自己有點毛病。
“人人都有這個感覺嗎？”
裴灼熠心一沈，他突然感覺自己可能暴露了，還是他自個搞的。
他之前確實跟林三溺開過玩笑，說自己喜歡男的。但是這種話他也跟別人說過，別人都是聽聽就過，沒一個人放心上的。
林三溺不能真信了吧，盡管他確實喜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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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有病？
草，他可能真的有病。
裴灼熠下完定論就去挑衣服，他挑得很隨意，一身黑。
板板正正的黑色西服，黑色領帶，誰讓換他都不願意，就愛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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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很少有機會參加大型娛樂性活動，這是難得的休息機會，就算天再冷，現場的同學都充滿了期待。
能休息又能看節目，誰都高興。
裴灼熠站在舞臺側邊，身上的西服剛剛褪了去。
現在身上僅僅套了件松垮的花色襯衫，領口開得極大，領口的白皙和花哨的顏色造成了極強的視覺沖擊力。
黃皓還覺得不夠，拿了條純銀色項鏈給裴灼熠戴上。
裴灼熠沒怎麽戴過項鏈，他戴著那些小玩意總覺得別扭。
黃皓拿來的項鏈還有點勒脖子，加上項鏈本來就冷，裴灼熠戴上後不可避免地縮了縮脖子。
又側著身子微仰頭扯了幾下以減輕項鏈帶來的不適感，散亂的目光一眼就被身後幾十米之上模糊的黑影抓住。
他們學校緊挨著居民區，有時居民區和學校僅有一墻之隔，且多數居民區處於高地，他們學校處在低地。
元旦晚會表演的場地有一面就是居民區，平時人家出門倒個垃圾就能看見他們學校的學生在學校裏邊來回跑。
他隱隱看見那人影晃動幾下，似乎就是在看他們。
裴灼熠沒多想，這不奇怪，平常他們開個表彰大會什麽的路過的人都會瞅上幾眼。
“我覺得還不夠。”黃皓杵著下巴盯著裴灼熠。
還是不夠浪蕩。
“夠，就這樣吧。”裴灼熠說。
剛剛黃皓圍著他做了十幾分鐘的所謂造型，現在他的頭發就跟被屁轟了一樣。
無所謂了，反正林三溺也不會來。
“沒給你做出有過108個女朋友的樣子是我的罪過。”黃皓聲情並茂，把旁邊候場的一群人逗笑了。
“108個？”
裴灼熠笑了聲，冷笑。
“我是個非常有理想有擔當的中國青年！我以後，要當！”
黃皓咬字過重，被自己口水嗆咳嗽，“造、型、師！”
當然了，他還是他們這個小品的半個道具師，但是這都不是重點。
裴灼熠果斷扭頭和其他演小品的同學搭話，刻意忽視黃皓。
黃皓湊上來，語出驚人。
“感覺你不穿上邊的衣服最好了，肯定會非常性感！”
在場的人臉色變得十分精彩，個個盯著裴灼熠。
裴灼熠有種自己□□子當眾被人扯了的感覺，他冷冷瞥了黃皓一眼。
“滾。”
“老子是上臺表演，不是上去賣。”
“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要上場了！”一直註意著節目動向的劉嘉匆匆跑過來。
在場需要表演小品的同學松懈的弦再次緊繃，個個盯著臺上表演完的同學謝幕，等到主持人上臺念完串詞就輪到他們上場。
裴灼熠心裏邊莫名緊張，卻不是緊張小品的表演，他是緊張那團黑影。
他心裏邊有種期待，希望那個人影是林三溺，可是他緊張。
裴灼跟隨人流上臺，幫忙擺道具。
這次小品的背景是在一酒吧裏，他飾演的社會廢物只需要當個背景板，在群魔亂舞的各色男女中喝酒抽煙，在香煙裏令人上癮沈迷的成分反覆墮落。
簡單來說，他就是一反面人物。
燈光作用下的舞臺儼然變為了男男女女糾纏不清的暗屋，震耳欲聾又魔性的音樂在他耳邊炸開。
裴灼熠整個人陷在沙發裏，握著杯子的手指不自覺用力，目光卻是不自覺看向不遠處那團黑影。
面前用書桌拼成的潦草酒桌上，透明液體在燈光照耀下失去了原本的顏色，裴灼熠猜測杯子裏裝的應該是白水。
他仰頭猛灌，好巧不巧，嗅覺罷了工，液體灌入喉他才嗅到酒味。
靠！
純白酒。
有點完蛋。
裴灼熠暗罵黃皓這半個道具師，一點不上心，原定的白水都能給換成白酒，出門前腦袋被門擠了吧。
毫無準備半杯白酒下肚，不同於昨晚的辛辣味在舌尖蔓延，裴灼熠大感不妙，他希望自己等下能正常走下臺。
走直線下臺。
沒一分鐘，莫名而來的燥熱由內而外，他整個人都燒起來，酒精攻城略地，完全麻痹了他的神經。
靠……不能吧，就小半杯，他還在自我懷疑。
裴灼熠看著前邊同學表演到即將被誘惑的階段，這時候，該他抽煙了，實際上他什麽時候抽都行。
裴灼熠一手撐住沙發，一手撈煙，費勁巴拉老半天才把煙撈出來。
點煙的動作是當著臺下的同學來的，反正他不抽。
點燃的煙他夾在手裏，絲絲縷縷青煙浮在半空，透過煙霧，裴灼熠看見遠處那團黑影中間竟燃起一小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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