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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樂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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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樂聞”

“你倒是豁得出去。”

林馥妍不好意思地笑笑,撒嬌道:“臉面不就是拿來丟的嘛。”

“下次有這種事自己處理不了就跟我說,別再去北街那種地方,知不知道?”

林三溺先把威脅的事放在腦後,追究起林馥妍去北街的事。

女生去北街很危險,不論白夜還是晚上。

“知道了,我以後不去了,”林馥妍點頭,“那我回去寫作業啦!”

“去吧。”林三溺示意林馥妍進屋,又囑咐她,“記著,咱們家沒有十點鐘的燈。”

“過了十點還不睡覺,我就來敲門了。”林三溺指著林馥妍背後的燈,他爸媽不管林馥妍的作息,不代表他不會管。

“放心,我會在十點之前上床睡覺的!”林馥妍信誓旦旦表示,又有點不滿,但她沒表現出來。

這條小小家規似乎只有她在遵守,有的時候她半夜起來上廁所還能看到他哥房間的燈亮著。

哼,自己制定的規矩自己都不能遵守,還要她遵守。

處理完林馥妍的事,林三溺回屋繼續跟田茍聊找工作的事。

他爸很明顯不會供林馥妍上大學,她媽不表態視作默認,那就只剩他了。

他怎麽也想不到家裏邊明明還有兩個大活人,卻還要他去考慮那麽多。

可他也要上學,怎麽著他都得混個高中畢業證,他抽不出更多的時間去打工賺學費。

看網吧也就那點錢,而他熬不了夜,他的身體情況不允許他熬夜。

去飯店洗碗端盤子稍微現實一點,但工資太低,他再怎麽省,也省不下多少。

田茍推薦他去酒吧當服務員,他給出的理由林三溺看了都得笑上幾分鐘。

酒吧暖和,沒了。

田茍又提了個非常沒必要的建議:【要不你就去當男模,你那顏值,去了肯定很搶手,而且來錢多。】

林三溺反手一句:【我們這種小地方有這種需求?】

田茍回覆得極其篤定:【肯定沒有啊!那是大城市才有的!就我們這鳥不拉屎的地兒,你去了也沒人要。】

聊到這林三溺忍不住了,跟田茍聊天著實侮辱他的智商,他拿起手機發了句語音,把那頭美美吃零食的田茍一塊薯片卡在嗓子眼。

田茍當即卡出眼淚,當著他媽的面狂指自己的喉嚨,又把手裏的薯片袋子捏得哢哢作響。

水!他想要水!

田母見自己兒子卡了嗓子,又想起自己每天看的那些個不靠譜新聞,沖到樓梯底下叫嚷起來。

“孩兒他爸!孩子要死了!要被卡死了!怎麽辦怎麽辦!你快下來看看啊你!”

被拋在原地田茍淚流兩行,看著不靠譜的老媽叫嚷,自己沖到桌前灌了兩大杯水進去。

在樓上指點江山的田父聽見動靜,沖下來也不看田茍的情況,手忙腳亂叫了救護車。

“孩子!孩子!別怕啊!別怕!”

“爸爸叫了救護車!一會兒就行,一會兒就行!”

田茍猛地吞咽一口,軟化的薯片下了肚,被卡過的喉嚨還在痛。

田父田母在旁邊幹著急,見卡住的東西下去了,忙過來東問西問。

造孽啊!

田茍欲哭無淚,想到林三溺那條語音,喉嚨又發痛,該死的。

他哥到底在說什麽,驚醒了他祖宗十八代!

林三溺自然不知道自己隨口胡謅的一句話有那麽大的威力,周天見到田茍的時候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沒等田茍上來訴苦,林三溺去辦公室找老張。

田茍知道林三溺要去說什麽,無非就是走讀的事。

他們班還沒一個人說服老張同意他們走讀,因為這件事挺棘手。

要是哪個不小心被打死在外邊,班主任付主要責任,誰都不願意攤上這檔子事。

他哥能說服老張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他有點私心,他不想讓他哥走讀,他哥走讀了就沒人陪他一塊兒玩。

田茍想到這層,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暗罵自己不是人。

他哥要是再多住幾個月,說不定會難受死,他光考慮自己了。

田茍在辦公室門外邊眼巴巴侯著,十幾分鐘後林三溺出來把走讀申請塞在他懷裏。

“我以後走讀,晚上回去睡,飯還是在學校裏邊吃。”林三溺知會田茍,他覺得自己一個人走讀有點不夠意思。

“行行行,還在一塊吃飯就行!”田茍按耐不住喜悅。

林三溺回頭,看著田茍高興得像個拆完家的二哈,“我怎麽覺得你不懷好意。”

“沒有沒有!”田茍打死不承認,獻媚道:“我是替你高興!”

“你怎麽讓老張同意你走讀的?也不用跟你父母說麽?”田茍心裏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哥能走讀,憑什麽他不行?

林三溺摸透了田茍的小九九,抽走田茍懷裏的走讀申請,“我能行,不代表你能行。”

“走讀麻煩著呢,還要家長同意簽字,年級上審核,更換學生證,沒那麽簡單的。”

“那現在是幾個意思?”田茍追問。

“現在還在寫申請這個階段,沒看著嗎?我的申請被退回來了。”林三溺煩不勝煩,他爸媽能同意他走讀那指定是見了鬼。

家長簽字這塊不好弄,還得老張來。

“那怎麽辦?”田茍心情覆雜,他說不清自己的喜樂。

“看老張唄,”林三溺說,“他盡職盡責,一定會幫我的。”

“憑哪條!?”田茍被拒77次的心再次面臨崩潰,他也不是沒想過說服老張。

可每次都是一樣,沒等他開口他就被轟走了。

他什麽待遇,他哥又是什麽待遇!?

靠!沒天理!

“憑他是我老幹爹。”林三溺笑嘻嘻對上田茍的眼睛,田茍開始迷糊了。

“老、幹、爹!?”田茍一字一句道。

他朝後瞅了幾眼,見四下無人,把林三溺拽到角落,悄悄地說:“老張真是你老幹爹!?”

他腦子裏閃過他課堂上跟老張頂嘴把老張嘴氣歪那事以及他一個手滑把老張的老古董杯子摔個稀碎以及他……這仇結大了!

林三溺嫌棄地走開,輕飄飄丟下一句話,“開玩笑的。”

田茍:“……”

初冬至,林三溺走讀的事才辦好。為這事他還跟家裏邊大吵了一架,他爸媽草率認定他是叛逆的代表,總是不聽家裏人的話,以後鐵定吃虧。

林三溺一點不信,一個走讀的問題能扯到他下半輩子的事,誰特麽信?

這周末就能搬出去,林三溺心情不錯,終於不用忍受宿舍裏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

租房子這事上星期就敲定了,價格在林三溺能接受的範圍內,但裴灼熠說得面談。

面談就面談,他和裴灼熠也有幾個星期沒見了。

晚自習下,林溺回宿舍,宿舍門一推就開。

宿舍必然被盜竊了,無所謂,他沒什麽值錢的東西。

“日了,今天誰最後一個出門?”田茍急了沖進宿舍拉開行李箱,他給媳婦兒買的東西還在宿舍裏呢。

“曹白林。”

林溺慢悠悠走到自己床邊,初中就被偷過東西的他早有經驗。

宿舍就一睡覺的地兒,別的什麽東西放宿舍指定會被偷。

小偷什麽都偷。

草!林溺腦中警鈴一響,幾步走到陽臺,擡頭一看,內褲沒了。

他穿得起球還破洞的內褲沒了。

“我內褲不見了。”

田茍一聽樂了,他就是一袋子零食不見了,他哥內褲讓人偷了。

“偷內褲?莫非是暗戀你又得不到你心的死變態!”

田茍跟過來瞧了瞧,咧開嘴露出倆大門牙。

“哎呦呦說對了!瞧瞧!我內褲好端端掛那兒,你的沒了!肯定是暗戀你的死變態偷的!走走走,去查監控!”田茍打趣道。

林溺白了他一眼,一腳踹在田茍屁股上,“你有病吧,誰內褲被偷了查監控?”

“人家不偷你的,那是因為看不上你的。”

“看不上,看不上我哪兒?嘿嘿!”田茍隱隱有開黃腔的趨勢,林溺不但煩開黃腔,還煩愛開黃腔的人。

“滾!”

“哐嘡!”門被撞開了,林溺自顧自的把手機丟到床上,拿著臉盆去洗漱。

曹白林爛不講道理,田茍下手沒輕沒重,這倆傻缺待一起,不幹架都沒人信。

他提前出門避禍合情合理。

“媽的,上了一天的課累死了!”曹白林冠冕堂皇道。

他一屁股坐在自個兒床上,乍一看不對勁,自己的豬窩被別的豬翻過。

“臥槽,我們宿舍遭賊了?”

“你還好意思說!曹狗賊!你他媽是帶著尾巴出門嗎?大門敞開,明明白白告訴那群窮鬼,快來偷我們宿舍的東西!門根本沒鎖!”

田茍冷嘲熱諷,他買了一堆小零食屯著,準備這個星期放假去找媳婦兒,現在啥都沒了。

“我告訴你,老子兩百多塊錢沒了,你得賠!”

“臥槽了你兩百多塊錢沒了算什麽事,老子新買的手機還沒玩上一天呢,飛了!”曹白林拉開自己的枕頭,空空如也。

“媽的老子要是逮到他,把他狗腿打斷!”曹白林罵罵咧咧,王越默不作聲進門查看自己的東西。

新買的衣服不翼而飛,名牌。

“你理直氣壯個屁!是不是你沒鎖門?你要鎖了門能有這種事!?”田茍指著曹白林罵。

“田茍你傻逼吧!貴重東西不能放宿舍沒點常識嗎?誰讓你放東西了,被偷你就是活該你有什麽好說的!不就兩百多塊錢嘛,老子他媽現在就能砸在你臉上!”

曹白林發怒,他損失了幾千塊的沒處嚷嚷,丟了一百來塊零食的田茍倒是先罵起來了,見鬼。

“你砸啊!你他媽有能耐你砸!你他媽敢砸,老子今天就廢了你!自己不鎖門還有理了!?你是沒爹還是沒媽,狗娘養的!”

“你找死吧你!”曹白林順手抄起一個漱口杯猛砸過去,田茍偏頭躲開了,掄起拳頭砸向曹白林面門。

曹白林臉上挨了一拳,顧不上痛,擡腳踹在了田茍肚子上,田茍悶哼一聲,撞在身後的床架上,年紀比他爺爺還大的床架咯吱作響。

“兩位!冷靜一下。”王越一本正經道。

“我丟了一件衣服,一條褲子和一頂帽子,曹白林你得賠,還有,曹白林你砸了我的漱口杯,也得賠,我說完了。”

挨了一拳的曹白林,轉頭就將矛頭對準王越,怒氣沖沖瞪著他。

不等曹白林說話。王越繼續火上澆油道:“要是你敢揍我,加上精神損失費也得上千。”

“我也不訛你,要是你把我剛剛所說的事全都幹了,你就賠我一萬。”

田茍在旁邊聽樂了,一萬還不叫訛,我去你姥姥的!

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坑貨!

“傻逼吧,要一萬,老子一毛都懶得給你!”曹白林揉著被砸疼的臉,拿著盆出宿舍。

幹架幹不過嘴仗打不過,走為上策。

“哥們義氣啊!還是你這張嘴會說,不愧是大城市來的人!文明!”田茍摸著肚子,疼,那傻逼踹狠了。

“那是!”王越揮揮手,擺出一副我牛逼,我了不起的傻帽樣。

林溺洗漱完進宿舍,他額前碎發被打濕,有幾根沾在白凈的額頭上。

“你們幹了一架?”林溺擺著漱口杯,他在旁邊的洗漱間聽見了臟話對罵,把爹媽都搬上臺了,指定幹架。

“是,曹狗賊那孫子自己做錯事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就欠揍!”

“行了行了,洗漱去,別煩。”林溺擺擺手,上了床。

他躺在鋪了三層床墊的床上,薄薄蓋了一層,厚被子被他踢在腳邊。

薄被厚被他都有,晚上得輪換著來,不然睡不著。

田茍還調侃他,說他是矜貴的小公主,十指不沾陽春水,難伺候,抱不了富婆大腿只能潦草一生。

林溺語塞,他整個假期洗碗捯飭出的洗碗水都夠田茍喝一輩子了,狗屁十指不沾陽春水。

宿舍沒回來的幾個人指定送自己媳婦回宿舍了,這個點應該在女生宿舍門口啃,稍後會被罵咧咧的宿管驅趕。

林溺拿被子蒙頭,被窩裏的溫度他剛好能接受。

前前後後回來幾個人,又是一陣吵鬧才入睡。

林溺一直都是清醒的狀態,因為他們宿舍有個傻缺一直躲在被窩裏偷笑,那笑聲跟活了幾百年老不死的巫婆一個樣。

他掀開被子罵了一句才停歇,林溺睡眠淺,入睡難,好不容易醞釀出點睡意,隔壁傳來了毫不避諱的□□聲。

……是沒錢去賓館開房嗎?

沒錢別搞啊傻缺!林溺冒出這樣的念頭。

隔壁叫得歡,林溺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翻來覆去,來回翻了四五次。

可眼皮酸澀,精神仍極度活躍。

再這樣下去,他都得神經衰弱,不行,這周末必須般走。

林三溺拿被子裹緊自己,強行讓自己進入睡眠狀態。

突然宿舍裏窸窸窣窣的,隨後床上彈做起一片,像棺材裏躺了百年突然起屍的僵屍。

“靠!我受不了了!”

“來個人去踹踹他們宿舍的門!”

“媽的!帶個女的回男生宿舍,惡不惡心!”

“草了,老子還單著呢隔壁那豬怎麽就有女朋友了!”

“他媽的都起來去踹門!隔壁的當我們死了?”

四五個男生雄赳赳氣昂昂翻爬起來,沒了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異常團結。

“哥你去不去踹門?”田茍的頭突然出現在林溺床邊,“不去我去了!”

林三溺翻身拒絕,田茍貓著腰去了。

幾個人約著去踹宿舍門,這下是真消停了。

林溺睡死過去,大半夜醒了一次,蓋上了厚被,接近四五點點又醒了一次,把厚被踢開。

天殺的,什麽時候才能熬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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