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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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厄,災難,總是能夠令人學會很多。
幾番經歷,淩羽也學會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事先排除全部的未知因素。
而昨夜之經歷,讓淩羽意識到風家莊園或許尚還潛伏著未知的力量,是敵是友尚未得知。
此時,淩羽又悄然來到了風家莊園深處,淩羽自有法子不被別人發現。
淩羽環視了一圈之後,這是習慣性的動作,然後向房屋走去,房屋掩著門,而淩羽並沒有察覺到什麽人影,推門而入。
這間屋子裏面的陳設極其簡陋,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並且還是破舊的。
桌子上鋪著一些紙張,紙上面橫橫豎豎的畫著一些線條,淩羽拿起來仔細打量,這是一張地圖,並且是金陵城的地圖,金陵城幾乎所有的商鋪以及莊園等都做了標註。
此時淩羽倒是來了幾分好奇,好奇這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不多時,淩羽放下地圖,又看了一圈房間,便坐在椅子上,從懷中掏出怪老子送他的木質小玩意,細細打量起來,當然,同時也是在等待著這家房子的主人歸來。
過了若久,淩羽聽到了一些聲響,遂把木質小玩意放在懷中,悠悠道:“既然都回來了,何必躲躲藏藏呢!”
這時一個人從房屋的一側走出來,這是一個中年人,他身穿破爛的衣衫,從臉龐可以看出約莫四五十歲,不過他的雙鬢已經有些許發白,但是看他的眼神卻十分堅韌,想來一定是有故事之人。
“你,你是誰?”這人帶著幾分驚慌道。
“當然是客人。”淩羽笑著道。
“原來是老爺的客人,老奴失禮了。”這人忙行禮,語氣中帶有幾分尊敬,繼而又道:“不知公子前來有何事?”
“當然是為了這個。”淩羽指著桌子上的地圖道。
“哦,我就是隨便畫畫。”
“隨便畫畫嗎?這可是金陵城的地圖,我看真正的畫圖師所畫的地圖都沒有這般精準。”
“或許這只是巧合吧!”這人搖了搖頭道。
“巧合嗎?現在的你雖然看起來比較落魄,但是卻無法遮掩你身上的氣質,想來你以前一定是個尊貴之人。”
這人連忙擺頭道:“怎麽可能,我只是一個倒泔水的奴才罷了。”
“是嗎,但是那又如何解釋呢?”淩羽指著床邊,只見褥子下面有黑色的衣衫露了出來,這自然是夜行衣。
這人見狀也不知曉沒有繼續隱藏下去的必要,站直身姿,眼神變得更加堅韌,姍姍道:“沒想到竟然我會出現這樣的低級錯誤。”
“這不是你的錯,倘若有一個人獨自在這裏待上幾年時間,並且沒有人驚擾的情況下,自然不會在意這一點粗磨細節,不過,我現在對你的身份很好奇。”淩羽很是滿意,含笑道。
“公子說的不錯,不過我的名字不值一提,遠遠比不上公子的名號!”那人悠悠道。
“我看你並非是江湖之人,你竟然也知曉我?”淩羽有點意外。
“公子名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雖然沒有在江湖,但是也聽說過公子的大名。”那人道。
“你又如何斷定是我。”淩羽問道。
“公子在這金陵城已經不是秘密,並且無論在何地,能夠像公子這般觀察入微,談笑自若的人在江湖上又有幾人。”那人悠悠道。
“如此一來,我對閣下倒是更加好奇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而我不卻不知道你的,這對我豈不是不公平。”淩羽佯裝出幾分失落之色。
那人眼神變得淩厲了幾分,盯著淩羽看了一陣,又道:“好吧!往事不堪回首,如果公子執意想知道我的姓名,那便喚我安奴吧!”
“安奴。”淩羽默念了一聲,然後又道:“往事雖不可追,但是閣下卻從未忘卻往事,不然也不會在風家莊園潛伏至此。”
“不錯,我其實早應該死去,但是心有不甘。”安奴眼神帶有幾分恨意道。
“看來這份不甘與風家莊園有關。”淩羽輕聲道。
“不錯,我茍延殘喘,潛伏在這裏十幾年,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手刃仇人。”安奴充滿了恨意。
“倘若風臨修是你的仇人,你應該有很多次殺他的機會。”
“風臨修只是臺面上的人!其背後的人才是罪魁禍首,倘若我殺了風臨修,那我也會暴露,那樣我就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
“所以你才潛藏在風家莊園十幾年,這種滋味肯定不好受。”
“是,不過這也是我活下去的動力,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雪恨。”
“但是看你並非完全像是被仇恨蒙蔽了內心之人。”淩羽雙目閃爍悠悠道。
此時安奴沒有回話,卻是點了點頭,而他的臉上更是浮現出一絲會心的笑容。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但是我想我猜到你的身份了。”淩羽道。
“這一點自然瞞不過公子。”安奴道。
“或許你可以把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我,讓我來幫助你。”淩羽悠悠道。
安奴沈默了一會,眼中帶有幾分期盼道:“我知道公子一言九鼎,公子說的話斷然不可能是虛言,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堅持多久,即便是我查到了背後操控之人,我也知道憑借著自己的力量也無法報仇,此時能夠遇到公子,想必也是上天可憐我,懇求公子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說完,安奴竟然跪在了地上。
淩羽見狀忙忙起身扶起安奴,只聽淩羽道:“快快請起,這般行禮,豈不是折煞我了,這件事情我應下了。”
安奴起身,眼神之中竟然變得濕潤了幾分,這一份希望和激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淩羽看在眼裏,微笑不語。
語中別有默心知。
安奴走到桌邊看著地圖,緩緩說起來:“公子且看,請公子註意看這三處地方。”
安奴指著的三處則是司徒家、風家以及官府所在的位置。
淩羽凝神看著這張地圖,據地圖上標示可以得知,官府所在位置位於金陵城的北方,風家位於金陵城的南方,司徒家則是位於金陵城的西北處,並且司徒家與官府皆在秦淮河的北側,而風家則是在秦淮河的南側,並且從地圖上標示得知,司徒家以及官府的西北方少有人居住。
淩羽拿起毛筆沾染墨水在司徒家、風家以及官府三者之間兩兩畫了一條線,並且在三者之間畫了一個中心點,而這個中心點恰巧在秦淮河的西北方,如果按照地圖的比例,大概距離秦淮河約有兩公裏遠。
安奴搖了搖頭道:“公子可是懷疑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我也去過,並沒有發現特殊的地方。”
淩羽聞言點了點頭,凝神又看著地圖。
“這金陵城大大小小的地方我都去過了,毫無發現。”安奴悠悠道。
“極樂世界確實隱藏夠深,若不是隱於郊外,會藏在何處呢?”
安奴見狀便幽幽說起他所知道的一切,淩羽凝神聽著,其中也說到了風臨修、孫之貴等幾個人,倒也與他所了解的大致相同。
“看來要會會風臨修了,希望能夠從他嘴裏得知有用的線索。”淩羽不認為風臨修會知道極樂世界所在,只有讓更少的人知曉極樂世界的位置,才能繼續保持極樂世界的神秘以及安全。
此時淩羽看向安奴緩緩道:“人生之幸莫過於遇有救贖,並且對閣下來說,不應該只有仇恨,還有更多事情等待著閣下去做。”
“謝公子,我會好生思量。”
淩羽點了點頭,便離開了房間。
淩羽自然是去風林修的書房,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過去,雖然遠處有幾人發現了淩羽的身影,但竟然沒有前來詢問,這是因為近日來風家莊園的客人不少,前去詢問倒是沒問題,若是因此沖撞了客人反而不好,更何況如此明目張膽的走在風家莊園,想來只有客人才會如此。
淩羽正是知曉眾人這樣的心理才選擇如此。
淩羽來到了風臨修的書房,見書房內沒有人,淩羽直接推門而入,書房內的一切映在淩羽的眼裏,書架、書桌依然如是,淩羽站在書桌旁邊,看著鋪在桌上的紙張,紙上則寫有一首詩,這書法筆若游龍,蒼勁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個書法行家。
淩羽被書桌上的硯臺吸引,這硯臺的花紋異常優美,淩羽不由伸手摸去,只見淩羽輕輕拿起硯臺,細細打量了一下,然後看向書桌那擺放硯臺的位置亦打量了起來。
細看之下,淩羽發現硯臺所在的位置竟然有一個凹槽,這個凹槽可能不到一毫米,再加上凹槽與書桌的顏色以及紋理相同,如果不是特意觀看,還真的難以發現。
如果拿起硯臺後隨意放到桌上,則必然會被風臨修察覺,但是淩羽相信這般做絕對不是只有如此想法。
因為他還發現了一個重要的標記,雖然印記很淺很淺,但還是被淩羽發現了,那是兩條波浪線,好似水流一般。
而這個標記則是在怪老子給他的木質小玩意身上也發現了同樣的標記,如此淩羽便知道了這是出自怪老子之手,怪老子應該不會只仿制一個硯臺,必然有其他用意。
只見淩羽把硯臺嚴絲合縫的放在桌子上,然後以逆時針轉動,淩羽使了好大的力氣,方才得以轉動,在淩羽轉動了大約四分之一圈之後,只聽見後面的書架緩緩打開。
淩羽走進去一瞧,只見裏面的布置如同外面一樣,只不過這裏面相比外面小了一圈,當然桌椅以及書架都相對外面的小巧了一些,書桌上擺放著一些信件,淩羽含笑,走到桌子一旁,然後伸向桌子上的硯臺,以順時針轉動,只見書架慢慢合上了。
“不問自入是為賊也,好吧!我就做一次小賊。”淩羽笑著道。
然後淩羽打開信封聚精會神的看起來,這些信都是來自極樂世界的主人,除了一些已知的事情外,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線索。
淩羽繼而看向書架,書架上堆放著一些冊子,淩羽拿起來一看,這些則是一些地契與房契。
書架上還擺放著一些古董花瓶,想來風臨修把一些珍惜之物都放在了此地,淩羽沒有把註意力放到它們上面。
不過有一件物品吸引了淩羽的目光,只見在書架的中間位置,擺放著一個鐵盒子,而打開鐵盒子之後,裏面是一個風鈴。
這只風鈴是由竹子以及幾個小鈴鐺組成,並且由紅色的線穿織起來,不染一絲塵埃,想來主人應該相當珍視,只不過這個風鈴看起來依然很是破舊,想來已經有一些年頭了,而此時淩羽想到了風鈴兒的名字,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笑容。
淩羽端坐在椅子上在等待著風臨修的到來。
就這樣過了若久,淩羽聽到了一些動靜,不做他想,應該是風臨修來了,又過了一會,書架緩緩打開。
兩人相視瞬間,只見風臨修臉色大變,臨陣以待,連忙從懷中掏出一物,正是無影針匣,也是可以瞬間無聲無息致人於死地的無影針。
淩羽臉上保持著的溫潤淡淡的笑容,但是內心卻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如果是在外面他自然有把握在風臨修沒有發射無影針之前洞察他的動作躲開,但是此刻空間狹小,而他又坐在椅子上,行動不便。
“風莊主不用擔心,我想我們現在還不是敵人。”淩羽輕聲道。
“你是誰?”風臨修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放松。
“淩羽。”
“原來是你。”風臨修聞言輕呼了一口氣,不過並沒有放下戒心,還是拿著無影針匣對著淩羽。
只見淩羽慢慢起身,動作很輕柔,風臨修並沒有阻止,只見淩羽拿起了那串風鈴,輕晃了兩下,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淩羽輕聲道:“風鈴最是寄情,風莊主心中一定有珍視之人吧,我想那一定是一個很美的故事,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能夠一聽。”
風鈴的聲音回響在整個房間內,清脆悠揚,而淩羽的話更像是春風一般,風臨修漸漸放下了所有的戒心,沈醉在其中。
只見風臨修慢慢把無影針匣放在桌子上,悠悠道:“那串風鈴是鈴兒的母親留下的遺物,那已經二十多年前事情了,還記得當時鈴兒出生的時候,一直大哭,在我們束手無策的時候,一陣風鈴聲響起,鈴兒竟然不自覺笑了起來,而後鈴兒就特別喜歡聽風鈴的聲音,在鈴兒三歲那一年,鈴兒鬧著想要一串風鈴,不過當時鈴兒的母親正得了一場大病,她強撐著身體為鈴兒編織這一串風鈴。”
風臨修的思緒好像回到了當時那個時候。
風臨修看到躺在床上那臉色蒼白的妻子,一臉的心疼,而妻子則拿著紅繩子編織著風鈴,她拿起竹片與小鈴鐺綁在繩子上,風臨修知道這是妻子付出了很大的心力才找到的這些鈴鐺。
而風鈴兒則坐在床頭睜著大眼睛看著。
不多時,終於編織好了風鈴,她吃力的拿起來輕輕晃了兩下,風鈴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小風鈴兒則是滿臉的欣喜,而此時媽媽輕聲道:“這是送給鈴兒的生日禮物,鈴兒喜不喜歡。”
小風鈴兒歡喜的接過之後,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喜歡,鈴兒喜歡風鈴,鈴兒也喜歡媽媽,鈴兒最喜歡媽媽了。”
然後風鈴兒那只小手輕輕的晃動著風鈴。
風鈴兒媽媽此時臉上浮現出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那是溫暖人心的笑容,那是一位媽媽的深情。
“等你養好了病也不遲啊!晚幾天沒有關系的。”風臨修柔聲道。
“不,答應了鈴兒的事情,怎麽能不做到呢?看到鈴兒的笑容,我就已經知足了。”風鈴兒媽媽看著風鈴兒輕聲道。
“我知道我說不過你,好好養傷,鈴兒也想媽媽快點養好傷對吧。”風臨修道。
“鈴兒想媽媽快點好起來,鈴兒想媽媽陪我玩耍。”風鈴兒奶聲奶氣道。
“好!媽媽一定快點養好傷,陪我的小鈴兒玩耍。”媽媽摸著風鈴兒的頭柔聲道。
“嗯,那說好了哦。”
“說好的,一定。”
就這樣過了兩三個月,風鈴兒媽媽的病並未見好轉,並且還加重了,風臨修擔起家裏的一切,風鈴兒則天天守在媽媽的身邊。
這時風鈴兒與風臨修坐在床邊,媽媽輕聲道:“看來我是不行了。”
“不,不會的。”風臨修眼中濕潤,幾欲落下眼淚。
媽媽看著風鈴兒,滿臉的憐愛與不舍,柔聲道:“鈴兒,看來媽媽要失言了。”
“沒關系,我等媽媽好起來。”風鈴兒睜著那雙水靈靈般的眼睛。
媽媽強撐著身體微微一笑,柔聲道:“媽媽教鈴兒一個法術好不好。”
“好啊。”
“如果以後想媽媽了,就拿出來風鈴搖一搖,媽媽就會出現,媽媽會像這風鈴一樣一直守護你。”
“好啊!”
風鈴兒並沒有察覺到什麽。
然後媽媽看向風臨修道:“有鈴兒和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能夠陪你們這些歲月我已經知足了,我不能太貪心,我要先離開了,不要傷心,你一定要照顧好我們的鈴兒。”
風臨修聞言,眼睛不自覺的落下了眼淚,一個勁的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不要。”
“我深愛著你們,我會在那邊為你們祈福的。”媽媽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風鈴兒好似察覺到了什麽,哇哇大哭了起來。
鳳臨修強忍著內心的痛楚,安慰著風鈴兒道:“鈴兒不用怕,媽媽只是睡著了。”
“真的嗎?”風鈴兒擡頭看著風臨修問道。
“真的。”風臨修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
風鈴兒重重的點了點頭。
而後風鈴兒一直呼喊著要媽媽,風臨修則對風鈴兒說媽媽去了遠方,那時風鈴兒便時不時拿出風鈴喊媽媽,但是媽媽並沒有出現,也沒有得到媽媽的回應,但是風鈴兒還是相信媽媽所說的話,依舊時不時拿出風鈴。
就這樣過了數月,風鈴兒好像意識到媽媽在也回不來了,哇哇大哭,並且把風鈴摔在地上,而風臨修見狀只能抱起風鈴兒,不知說什麽是好。
......
風臨修的思緒回到了現實,此時只見風臨修眼中濕潤,只聽風臨修緩緩道:“那是一個傷心的地方,後面,我便帶著鈴兒來到了金陵城。”
此時只見淩羽的眼中竟然也變得些許濕潤。
淩羽本是多情之人,聽到這樣的故事也大為觸動。
“讓公子見笑了。”風臨修搖了搖頭,清空了心頭的思緒道。
淩羽搖了搖頭道:“很美的故事,看來風莊主來到金陵城自有一番際遇。”
“是啊。”風臨修點了點頭應道。
此刻風臨修好像遇到了一個傾心知己,訴說著自己的過往,淩羽就是有這樣的魔力。
“不知公子願不願繼續聽下去。”風臨修臉上帶有一份安然。
“當然,十分願意。”淩羽微笑著道。
“當時我帶著鈴兒一路顛沛流離來到了金陵城之後,只想找個安身的地方,但是人生地不熟,又身無分文,只能靠著打零工來勉強維持生計,後來,在機緣巧合下,遇到了一個好友,而後又遇到了司徒老爺,司徒老爺發現我頗有經商頭腦,便把一些店鋪交給我打理,司徒老爺對我的大恩我至今難忘。”
“可是,來找你的人並非只有司徒老爺對吧!”
“不錯,大概過了三四年的時間,在司徒老爺的幫扶之下,我建立起自己的家業,而這時突然來了一個人。”
“楊驚風。”
“不錯,正是楊驚風,驚魂槍的名號我自然聽說過,而楊驚風更是紫金寨的副寨主,我是又驚又怕,楊驚風坦言他與極樂世界密謀企圖顛覆司徒家族,我聞言大吃一驚,司徒老爺不僅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恩師,我能夠在生意上這般順利,全賴司徒老爺的指點,現在要做出傷害司徒老爺的事情,我自然不肯,更何況.....”風臨修輕呼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更何況你那那位好友也是司徒家之人。”淩羽又接著補充了一句:“可是,這一切都由不得你選擇,對吧!”
“是啊,鈴兒在他們手裏,我只能答應他們,但是,就在第二天,司徒家發生了滅門之禍,這是我始料不及的,這時楊驚風引薦我見了一個人。”風臨修帶有幾分自責道。
“極樂世界之主。”淩羽應道。
“正是,我怒斥著他們,但是我也不敢做什麽,極樂世界之主表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合作對雙方都好,說是合作,其實我別無選擇,那些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竟然讓我輕而易舉就接手了司徒家的所有產業。”風臨修道。
“果然如此。”
“別看我風家家大業大,其實不然,我風家所收取的九成租金都要交給極樂世界。”風臨修搖了搖頭,嘆息道。
“想來銀票也是通過這些信封來傳送。”
“正是。”風林修點了點頭。
“看來風大是極樂世界派來監視你的,不,應該說監視者著你和你的家人。”
“不錯,風大確實是監視者,但是在風家莊園監視者並非只有他一人。”
“不過,風大卻被你策反了。”
“是的,我承諾他事成之後,平分所有財產。”風臨修坦言道。
“這麽大的誘惑,想來換做任何人都無法抵抗,或許是因為這計策被他們發現了,小公子才遭受厄難。”
風臨修搖了搖頭道:“不,小兒確實也是失足溺水而亡,那時風大主動找上了我,說我們可以借這個機會,以惡鬼作祟來暗殺了那幾人,經過我們思索之後,這確實是個好機會,但是那幾個人的死亡我至今也想不通。”
淩羽沈默不語,想了一下,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極樂世界並沒有懷疑,就這樣過了三四個月,我對風大說過要小心提防楊驚風這個人,需要想一個方法來掣肘楊驚風,聽聞紫金寨黃勝天與楊驚風作風不同,所以我們準備把黃勝天拖下水,當然了這本來就是我們事先所定的假計劃,於是風大便去了極樂世界打造無影針。”
“當風大拿著無影針回來交給你的時候,然後你便直接殺了他對吧。”
“是,風大知曉我們的計劃,如若極樂世界找上門來,在威逼利誘之下他必然交代一切,並且沒有其他人比他的死,能更好的陷害紫金寨了。”風臨修幽幽道。
“貪心不足蛇吞象啊,無影針是紫金寨之寶,除了楊驚風之外,沒有其他人可以拿得此物。”
“是啊,楊驚風那樣的人怎甘趨於他人之下,早就欲除掉極樂世界之主。”風臨修點了點頭道。
“所以你們也合謀了。”
風臨修搖了搖頭道:“相互利用罷了。”
“但是你好像改變了主意,難道是因為我們來了。”淩羽悠悠道。
風臨修含笑道:“與楊驚風合作和與虎謀皮無異,如果讓我選擇合作的對象,當然要選擇你們才是,千雪小姐之事也是這個想法。”
淩羽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看向桌子上的硯臺,而風臨修也跟上淩羽的目光,淩羽道:“這一切是出自怪老子之手吧!”
“正是,沒想到公子也會知曉怪老子,想來怪老子應該對你說了在下的不少事情,所以公子才在此等待在下。”風臨修姍姍道。
淩羽搖了搖頭道:“並沒有,那老哥有自己的原則,想來怪老子是把風莊主當作了朋友。”
“這是我之幸。”風臨修想了一下道:“極樂世界之主隱藏很深,即便是現在我依然不知道極樂世界之主的身份,而極樂世界的位置也尚未查到。”
淩羽點了點頭,道:“楊驚風可否知曉。”
風臨修凝神思索了一陣,道:“他應該知曉,但是從未聽楊驚風透露過半點關於極樂世界的信息,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倒是可以斷定,那就是極樂世界就在這金陵城之中。”
“楊驚風若企圖做極樂世界的主人,又怎會把極樂世界的位置告訴別人,不過能夠確認極樂世界在這金陵城之中,如此便足夠了。”淩羽點頭道又道:“近日極樂世界想來必然有所行動,還請風莊主小心提防。”
風臨修露出一絲安然的笑容,輕聲道:“就讓他們來吧,我等著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淩羽不由搖了搖頭,選擇離開,待走到門口處,只聽風臨修又道:“我想懇求公子一件事情。”
淩羽沒有回頭,輕聲道:“是保護風鈴兒的周全吧!你且放心吧,有我在她不會出事的,並且我想願意保護她的並非只有我一人。”
“謝過公子。”風臨修抱拳躬身道。
“其實,你不用為此而擔心,你認為你為何會得知我們的存在,而我們為何會來到此地?”淩羽含笑問。
風臨修想了一下,臉上浮現會心的笑容,輕聲道:“原來如此。”
說罷,淩羽推門而出。
這時風臨修重新把無影針匣放進懷中,走進密室,輕輕的拿起風鈴,盯著風鈴看了一會,然後微微晃動了一下,清脆的風鈴聲響起,並且回蕩在整個房間內,風臨修臉上露出一抹期許的微笑。
這笑容好似穿過了時空,讓風臨修又回到了曾經一家三口那坐在床頭邊,風鈴兒搖晃著風鈴,歡笑的日子。
淩羽出了門之後擡頭看著天空,這天空雖然格外明朗,但此刻淩羽只感覺心中有點頭堵的慌。
風臨修的話讓淩羽感覺到了一股死意,或許風林修早就有這般打算了吧!
“世上可有兩全法。”淩羽不由默聲念了一聲,想了一會後,道:“難道只有這般結果了嗎?這便是歸宿嗎?”
淩羽搖了搖頭,清空了一下思緒,便轉身離去。
此時,在酒館內,只見秋老與林風繼續端坐著品茗者香茶。
而黃勝天則在陳浩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鐵匠鋪,霸刀即現,自然要找一把趁手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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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厄,災難,總是能夠令人學會很多。
幾番經歷,淩羽也學會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事先排除全部的未知因素。
而昨夜之經歷,讓淩羽意識到風家莊園或許尚還潛伏著未知的力量,是敵是友尚未得知。
此時,淩羽又悄然來到了風家莊園深處,淩羽自有法子不被別人發現。
淩羽環視了一圈之後,這是習慣性的動作,然後向房屋走去,房屋掩著門,而淩羽並沒有察覺到什麽人影,推門而入。
這間屋子裏面的陳設極其簡陋,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並且還是破舊的。
桌子上鋪著一些紙張,紙上面橫橫豎豎的畫著一些線條,淩羽拿起來仔細打量,這是一張地圖,並且是金陵城的地圖,金陵城幾乎所有的商鋪以及莊園等都做了標註。
此時淩羽倒是來了幾分好奇,好奇這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不多時,淩羽放下地圖,又看了一圈房間,便坐在椅子上,從懷中掏出怪老子送他的木質小玩意,細細打量起來,當然,同時也是在等待著這家房子的主人歸來。
過了若久,淩羽聽到了一些聲響,遂把木質小玩意放在懷中,悠悠道:“既然都回來了,何必躲躲藏藏呢!”
這時一個人從房屋的一側走出來,這是一個中年人,他身穿破爛的衣衫,從臉龐可以看出約莫四五十歲,不過他的雙鬢已經有些許發白,但是看他的眼神卻十分堅韌,想來一定是有故事之人。
“你,你是誰?”這人帶著幾分驚慌道。
“當然是客人。”淩羽笑著道。
“原來是老爺的客人,老奴失禮了。”這人忙行禮,語氣中帶有幾分尊敬,繼而又道:“不知公子前來有何事?”
“當然是為了這個。”淩羽指著桌子上的地圖道。
“哦,我就是隨便畫畫。”
“隨便畫畫嗎?這可是金陵城的地圖,我看真正的畫圖師所畫的地圖都沒有這般精準。”
“或許這只是巧合吧!”這人搖了搖頭道。
“巧合嗎?現在的你雖然看起來比較落魄,但是卻無法遮掩你身上的氣質,想來你以前一定是個尊貴之人。”
這人連忙擺頭道:“怎麽可能,我只是一個倒泔水的奴才罷了。”
“是嗎,但是那又如何解釋呢?”淩羽指著床邊,只見褥子下面有黑色的衣衫露了出來,這自然是夜行衣。
這人見狀也不知曉沒有繼續隱藏下去的必要,站直身姿,眼神變得更加堅韌,姍姍道:“沒想到竟然我會出現這樣的低級錯誤。”
“這不是你的錯,倘若有一個人獨自在這裏待上幾年時間,並且沒有人驚擾的情況下,自然不會在意這一點粗磨細節,不過,我現在對你的身份很好奇。”淩羽很是滿意,含笑道。
“公子說的不錯,不過我的名字不值一提,遠遠比不上公子的名號!”那人悠悠道。
“我看你並非是江湖之人,你竟然也知曉我?”淩羽有點意外。
“公子名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雖然沒有在江湖,但是也聽說過公子的大名。”那人道。
“你又如何斷定是我。”淩羽問道。
“公子在這金陵城已經不是秘密,並且無論在何地,能夠像公子這般觀察入微,談笑自若的人在江湖上又有幾人。”那人悠悠道。
“如此一來,我對閣下倒是更加好奇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而我不卻不知道你的,這對我豈不是不公平。”淩羽佯裝出幾分失落之色。
那人眼神變得淩厲了幾分,盯著淩羽看了一陣,又道:“好吧!往事不堪回首,如果公子執意想知道我的姓名,那便喚我安奴吧!”
“安奴。”淩羽默念了一聲,然後又道:“往事雖不可追,但是閣下卻從未忘卻往事,不然也不會在風家莊園潛伏至此。”
“不錯,我其實早應該死去,但是心有不甘。”安奴眼神帶有幾分恨意道。
“看來這份不甘與風家莊園有關。”淩羽輕聲道。
“不錯,我茍延殘喘,潛伏在這裏十幾年,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手刃仇人。”安奴充滿了恨意。
“倘若風臨修是你的仇人,你應該有很多次殺他的機會。”
“風臨修只是臺面上的人!其背後的人才是罪魁禍首,倘若我殺了風臨修,那我也會暴露,那樣我就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
“所以你才潛藏在風家莊園十幾年,這種滋味肯定不好受。”
“是,不過這也是我活下去的動力,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雪恨。”
“但是看你並非完全像是被仇恨蒙蔽了內心之人。”淩羽雙目閃爍悠悠道。
此時安奴沒有回話,卻是點了點頭,而他的臉上更是浮現出一絲會心的笑容。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但是我想我猜到你的身份了。”淩羽道。
“這一點自然瞞不過公子。”安奴道。
“或許你可以把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我,讓我來幫助你。”淩羽悠悠道。
安奴沈默了一會,眼中帶有幾分期盼道:“我知道公子一言九鼎,公子說的話斷然不可能是虛言,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堅持多久,即便是我查到了背後操控之人,我也知道憑借著自己的力量也無法報仇,此時能夠遇到公子,想必也是上天可憐我,懇求公子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說完,安奴竟然跪在了地上。
淩羽見狀忙忙起身扶起安奴,只聽淩羽道:“快快請起,這般行禮,豈不是折煞我了,這件事情我應下了。”
安奴起身,眼神之中竟然變得濕潤了幾分,這一份希望和激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淩羽看在眼裏,微笑不語。
語中別有默心知。
安奴走到桌邊看著地圖,緩緩說起來:“公子且看,請公子註意看這三處地方。”
安奴指著的三處則是司徒家、風家以及官府所在的位置。
淩羽凝神看著這張地圖,據地圖上標示可以得知,官府所在位置位於金陵城的北方,風家位於金陵城的南方,司徒家則是位於金陵城的西北處,並且司徒家與官府皆在秦淮河的北側,而風家則是在秦淮河的南側,並且從地圖上標示得知,司徒家以及官府的西北方少有人居住。
淩羽拿起毛筆沾染墨水在司徒家、風家以及官府三者之間兩兩畫了一條線,並且在三者之間畫了一個中心點,而這個中心點恰巧在秦淮河的西北方,如果按照地圖的比例,大概距離秦淮河約有兩公裏遠。
安奴搖了搖頭道:“公子可是懷疑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我也去過,並沒有發現特殊的地方。”
淩羽聞言點了點頭,凝神又看著地圖。
“這金陵城大大小小的地方我都去過了,毫無發現。”安奴悠悠道。
“極樂世界確實隱藏夠深,若不是隱於郊外,會藏在何處呢?”
安奴見狀便幽幽說起他所知道的一切,淩羽凝神聽著,其中也說到了風臨修、孫之貴等幾個人,倒也與他所了解的大致相同。
“看來要會會風臨修了,希望能夠從他嘴裏得知有用的線索。”淩羽不認為風臨修會知道極樂世界所在,只有讓更少的人知曉極樂世界的位置,才能繼續保持極樂世界的神秘以及安全。
此時淩羽看向安奴緩緩道:“人生之幸莫過於遇有救贖,並且對閣下來說,不應該只有仇恨,還有更多事情等待著閣下去做。”
“謝公子,我會好生思量。”
淩羽點了點頭,便離開了房間。
淩羽自然是去風林修的書房,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過去,雖然遠處有幾人發現了淩羽的身影,但竟然沒有前來詢問,這是因為近日來風家莊園的客人不少,前去詢問倒是沒問題,若是因此沖撞了客人反而不好,更何況如此明目張膽的走在風家莊園,想來只有客人才會如此。
淩羽正是知曉眾人這樣的心理才選擇如此。
淩羽來到了風臨修的書房,見書房內沒有人,淩羽直接推門而入,書房內的一切映在淩羽的眼裏,書架、書桌依然如是,淩羽站在書桌旁邊,看著鋪在桌上的紙張,紙上則寫有一首詩,這書法筆若游龍,蒼勁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個書法行家。
淩羽被書桌上的硯臺吸引,這硯臺的花紋異常優美,淩羽不由伸手摸去,只見淩羽輕輕拿起硯臺,細細打量了一下,然後看向書桌那擺放硯臺的位置亦打量了起來。
細看之下,淩羽發現硯臺所在的位置竟然有一個凹槽,這個凹槽可能不到一毫米,再加上凹槽與書桌的顏色以及紋理相同,如果不是特意觀看,還真的難以發現。
如果拿起硯臺後隨意放到桌上,則必然會被風臨修察覺,但是淩羽相信這般做絕對不是只有如此想法。
因為他還發現了一個重要的標記,雖然印記很淺很淺,但還是被淩羽發現了,那是兩條波浪線,好似水流一般。
而這個標記則是在怪老子給他的木質小玩意身上也發現了同樣的標記,如此淩羽便知道了這是出自怪老子之手,怪老子應該不會只仿制一個硯臺,必然有其他用意。
只見淩羽把硯臺嚴絲合縫的放在桌子上,然後以逆時針轉動,淩羽使了好大的力氣,方才得以轉動,在淩羽轉動了大約四分之一圈之後,只聽見後面的書架緩緩打開。
淩羽走進去一瞧,只見裏面的布置如同外面一樣,只不過這裏面相比外面小了一圈,當然桌椅以及書架都相對外面的小巧了一些,書桌上擺放著一些信件,淩羽含笑,走到桌子一旁,然後伸向桌子上的硯臺,以順時針轉動,只見書架慢慢合上了。
“不問自入是為賊也,好吧!我就做一次小賊。”淩羽笑著道。
然後淩羽打開信封聚精會神的看起來,這些信都是來自極樂世界的主人,除了一些已知的事情外,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線索。
淩羽繼而看向書架,書架上堆放著一些冊子,淩羽拿起來一看,這些則是一些地契與房契。
書架上還擺放著一些古董花瓶,想來風臨修把一些珍惜之物都放在了此地,淩羽沒有把註意力放到它們上面。
不過有一件物品吸引了淩羽的目光,只見在書架的中間位置,擺放著一個鐵盒子,而打開鐵盒子之後,裏面是一個風鈴。
這只風鈴是由竹子以及幾個小鈴鐺組成,並且由紅色的線穿織起來,不染一絲塵埃,想來主人應該相當珍視,只不過這個風鈴看起來依然很是破舊,想來已經有一些年頭了,而此時淩羽想到了風鈴兒的名字,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笑容。
淩羽端坐在椅子上在等待著風臨修的到來。
就這樣過了若久,淩羽聽到了一些動靜,不做他想,應該是風臨修來了,又過了一會,書架緩緩打開。
兩人相視瞬間,只見風臨修臉色大變,臨陣以待,連忙從懷中掏出一物,正是無影針匣,也是可以瞬間無聲無息致人於死地的無影針。
淩羽臉上保持著的溫潤淡淡的笑容,但是內心卻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如果是在外面他自然有把握在風臨修沒有發射無影針之前洞察他的動作躲開,但是此刻空間狹小,而他又坐在椅子上,行動不便。
“風莊主不用擔心,我想我們現在還不是敵人。”淩羽輕聲道。
“你是誰?”風臨修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放松。
“淩羽。”
“原來是你。”風臨修聞言輕呼了一口氣,不過並沒有放下戒心,還是拿著無影針匣對著淩羽。
只見淩羽慢慢起身,動作很輕柔,風臨修並沒有阻止,只見淩羽拿起了那串風鈴,輕晃了兩下,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淩羽輕聲道:“風鈴最是寄情,風莊主心中一定有珍視之人吧,我想那一定是一個很美的故事,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能夠一聽。”
風鈴的聲音回響在整個房間內,清脆悠揚,而淩羽的話更像是春風一般,風臨修漸漸放下了所有的戒心,沈醉在其中。
只見風臨修慢慢把無影針匣放在桌子上,悠悠道:“那串風鈴是鈴兒的母親留下的遺物,那已經二十多年前事情了,還記得當時鈴兒出生的時候,一直大哭,在我們束手無策的時候,一陣風鈴聲響起,鈴兒竟然不自覺笑了起來,而後鈴兒就特別喜歡聽風鈴的聲音,在鈴兒三歲那一年,鈴兒鬧著想要一串風鈴,不過當時鈴兒的母親正得了一場大病,她強撐著身體為鈴兒編織這一串風鈴。”
風臨修的思緒好像回到了當時那個時候。
風臨修看到躺在床上那臉色蒼白的妻子,一臉的心疼,而妻子則拿著紅繩子編織著風鈴,她拿起竹片與小鈴鐺綁在繩子上,風臨修知道這是妻子付出了很大的心力才找到的這些鈴鐺。
而風鈴兒則坐在床頭睜著大眼睛看著。
不多時,終於編織好了風鈴,她吃力的拿起來輕輕晃了兩下,風鈴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小風鈴兒則是滿臉的欣喜,而此時媽媽輕聲道:“這是送給鈴兒的生日禮物,鈴兒喜不喜歡。”
小風鈴兒歡喜的接過之後,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喜歡,鈴兒喜歡風鈴,鈴兒也喜歡媽媽,鈴兒最喜歡媽媽了。”
然後風鈴兒那只小手輕輕的晃動著風鈴。
風鈴兒媽媽此時臉上浮現出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那是溫暖人心的笑容,那是一位媽媽的深情。
“等你養好了病也不遲啊!晚幾天沒有關系的。”風臨修柔聲道。
“不,答應了鈴兒的事情,怎麽能不做到呢?看到鈴兒的笑容,我就已經知足了。”風鈴兒媽媽看著風鈴兒輕聲道。
“我知道我說不過你,好好養傷,鈴兒也想媽媽快點養好傷對吧。”風臨修道。
“鈴兒想媽媽快點好起來,鈴兒想媽媽陪我玩耍。”風鈴兒奶聲奶氣道。
“好!媽媽一定快點養好傷,陪我的小鈴兒玩耍。”媽媽摸著風鈴兒的頭柔聲道。
“嗯,那說好了哦。”
“說好的,一定。”
就這樣過了兩三個月,風鈴兒媽媽的病並未見好轉,並且還加重了,風臨修擔起家裏的一切,風鈴兒則天天守在媽媽的身邊。
這時風鈴兒與風臨修坐在床邊,媽媽輕聲道:“看來我是不行了。”
“不,不會的。”風臨修眼中濕潤,幾欲落下眼淚。
媽媽看著風鈴兒,滿臉的憐愛與不舍,柔聲道:“鈴兒,看來媽媽要失言了。”
“沒關系,我等媽媽好起來。”風鈴兒睜著那雙水靈靈般的眼睛。
媽媽強撐著身體微微一笑,柔聲道:“媽媽教鈴兒一個法術好不好。”
“好啊。”
“如果以後想媽媽了,就拿出來風鈴搖一搖,媽媽就會出現,媽媽會像這風鈴一樣一直守護你。”
“好啊!”
風鈴兒並沒有察覺到什麽。
然後媽媽看向風臨修道:“有鈴兒和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能夠陪你們這些歲月我已經知足了,我不能太貪心,我要先離開了,不要傷心,你一定要照顧好我們的鈴兒。”
風臨修聞言,眼睛不自覺的落下了眼淚,一個勁的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不要。”
“我深愛著你們,我會在那邊為你們祈福的。”媽媽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風鈴兒好似察覺到了什麽,哇哇大哭了起來。
鳳臨修強忍著內心的痛楚,安慰著風鈴兒道:“鈴兒不用怕,媽媽只是睡著了。”
“真的嗎?”風鈴兒擡頭看著風臨修問道。
“真的。”風臨修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
風鈴兒重重的點了點頭。
而後風鈴兒一直呼喊著要媽媽,風臨修則對風鈴兒說媽媽去了遠方,那時風鈴兒便時不時拿出風鈴喊媽媽,但是媽媽並沒有出現,也沒有得到媽媽的回應,但是風鈴兒還是相信媽媽所說的話,依舊時不時拿出風鈴。
就這樣過了數月,風鈴兒好像意識到媽媽在也回不來了,哇哇大哭,並且把風鈴摔在地上,而風臨修見狀只能抱起風鈴兒,不知說什麽是好。
......
風臨修的思緒回到了現實,此時只見風臨修眼中濕潤,只聽風臨修緩緩道:“那是一個傷心的地方,後面,我便帶著鈴兒來到了金陵城。”
此時只見淩羽的眼中竟然也變得些許濕潤。
淩羽本是多情之人,聽到這樣的故事也大為觸動。
“讓公子見笑了。”風臨修搖了搖頭,清空了心頭的思緒道。
淩羽搖了搖頭道:“很美的故事,看來風莊主來到金陵城自有一番際遇。”
“是啊。”風臨修點了點頭應道。
此刻風臨修好像遇到了一個傾心知己,訴說著自己的過往,淩羽就是有這樣的魔力。
“不知公子願不願繼續聽下去。”風臨修臉上帶有一份安然。
“當然,十分願意。”淩羽微笑著道。
“當時我帶著鈴兒一路顛沛流離來到了金陵城之後,只想找個安身的地方,但是人生地不熟,又身無分文,只能靠著打零工來勉強維持生計,後來,在機緣巧合下,遇到了一個好友,而後又遇到了司徒老爺,司徒老爺發現我頗有經商頭腦,便把一些店鋪交給我打理,司徒老爺對我的大恩我至今難忘。”
“可是,來找你的人並非只有司徒老爺對吧!”
“不錯,大概過了三四年的時間,在司徒老爺的幫扶之下,我建立起自己的家業,而這時突然來了一個人。”
“楊驚風。”
“不錯,正是楊驚風,驚魂槍的名號我自然聽說過,而楊驚風更是紫金寨的副寨主,我是又驚又怕,楊驚風坦言他與極樂世界密謀企圖顛覆司徒家族,我聞言大吃一驚,司徒老爺不僅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恩師,我能夠在生意上這般順利,全賴司徒老爺的指點,現在要做出傷害司徒老爺的事情,我自然不肯,更何況.....”風臨修輕呼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更何況你那那位好友也是司徒家之人。”淩羽又接著補充了一句:“可是,這一切都由不得你選擇,對吧!”
“是啊,鈴兒在他們手裏,我只能答應他們,但是,就在第二天,司徒家發生了滅門之禍,這是我始料不及的,這時楊驚風引薦我見了一個人。”風臨修帶有幾分自責道。
“極樂世界之主。”淩羽應道。
“正是,我怒斥著他們,但是我也不敢做什麽,極樂世界之主表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合作對雙方都好,說是合作,其實我別無選擇,那些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竟然讓我輕而易舉就接手了司徒家的所有產業。”風臨修道。
“果然如此。”
“別看我風家家大業大,其實不然,我風家所收取的九成租金都要交給極樂世界。”風臨修搖了搖頭,嘆息道。
“想來銀票也是通過這些信封來傳送。”
“正是。”風林修點了點頭。
“看來風大是極樂世界派來監視你的,不,應該說監視者著你和你的家人。”
“不錯,風大確實是監視者,但是在風家莊園監視者並非只有他一人。”
“不過,風大卻被你策反了。”
“是的,我承諾他事成之後,平分所有財產。”風臨修坦言道。
“這麽大的誘惑,想來換做任何人都無法抵抗,或許是因為這計策被他們發現了,小公子才遭受厄難。”
風臨修搖了搖頭道:“不,小兒確實也是失足溺水而亡,那時風大主動找上了我,說我們可以借這個機會,以惡鬼作祟來暗殺了那幾人,經過我們思索之後,這確實是個好機會,但是那幾個人的死亡我至今也想不通。”
淩羽沈默不語,想了一下,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極樂世界並沒有懷疑,就這樣過了三四個月,我對風大說過要小心提防楊驚風這個人,需要想一個方法來掣肘楊驚風,聽聞紫金寨黃勝天與楊驚風作風不同,所以我們準備把黃勝天拖下水,當然了這本來就是我們事先所定的假計劃,於是風大便去了極樂世界打造無影針。”
“當風大拿著無影針回來交給你的時候,然後你便直接殺了他對吧。”
“是,風大知曉我們的計劃,如若極樂世界找上門來,在威逼利誘之下他必然交代一切,並且沒有其他人比他的死,能更好的陷害紫金寨了。”風臨修幽幽道。
“貪心不足蛇吞象啊,無影針是紫金寨之寶,除了楊驚風之外,沒有其他人可以拿得此物。”
“是啊,楊驚風那樣的人怎甘趨於他人之下,早就欲除掉極樂世界之主。”風臨修點了點頭道。
“所以你們也合謀了。”
風臨修搖了搖頭道:“相互利用罷了。”
“但是你好像改變了主意,難道是因為我們來了。”淩羽悠悠道。
風臨修含笑道:“與楊驚風合作和與虎謀皮無異,如果讓我選擇合作的對象,當然要選擇你們才是,千雪小姐之事也是這個想法。”
淩羽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看向桌子上的硯臺,而風臨修也跟上淩羽的目光,淩羽道:“這一切是出自怪老子之手吧!”
“正是,沒想到公子也會知曉怪老子,想來怪老子應該對你說了在下的不少事情,所以公子才在此等待在下。”風臨修姍姍道。
淩羽搖了搖頭道:“並沒有,那老哥有自己的原則,想來怪老子是把風莊主當作了朋友。”
“這是我之幸。”風臨修想了一下道:“極樂世界之主隱藏很深,即便是現在我依然不知道極樂世界之主的身份,而極樂世界的位置也尚未查到。”
淩羽點了點頭,道:“楊驚風可否知曉。”
風臨修凝神思索了一陣,道:“他應該知曉,但是從未聽楊驚風透露過半點關於極樂世界的信息,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倒是可以斷定,那就是極樂世界就在這金陵城之中。”
“楊驚風若企圖做極樂世界的主人,又怎會把極樂世界的位置告訴別人,不過能夠確認極樂世界在這金陵城之中,如此便足夠了。”淩羽點頭道又道:“近日極樂世界想來必然有所行動,還請風莊主小心提防。”
風臨修露出一絲安然的笑容,輕聲道:“就讓他們來吧,我等著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淩羽不由搖了搖頭,選擇離開,待走到門口處,只聽風臨修又道:“我想懇求公子一件事情。”
淩羽沒有回頭,輕聲道:“是保護風鈴兒的周全吧!你且放心吧,有我在她不會出事的,並且我想願意保護她的並非只有我一人。”
“謝過公子。”風臨修抱拳躬身道。
“其實,你不用為此而擔心,你認為你為何會得知我們的存在,而我們為何會來到此地?”淩羽含笑問。
風臨修想了一下,臉上浮現會心的笑容,輕聲道:“原來如此。”
說罷,淩羽推門而出。
這時風臨修重新把無影針匣放進懷中,走進密室,輕輕的拿起風鈴,盯著風鈴看了一會,然後微微晃動了一下,清脆的風鈴聲響起,並且回蕩在整個房間內,風臨修臉上露出一抹期許的微笑。
這笑容好似穿過了時空,讓風臨修又回到了曾經一家三口那坐在床頭邊,風鈴兒搖晃著風鈴,歡笑的日子。
淩羽出了門之後擡頭看著天空,這天空雖然格外明朗,但此刻淩羽只感覺心中有點頭堵的慌。
風臨修的話讓淩羽感覺到了一股死意,或許風林修早就有這般打算了吧!
“世上可有兩全法。”淩羽不由默聲念了一聲,想了一會後,道:“難道只有這般結果了嗎?這便是歸宿嗎?”
淩羽搖了搖頭,清空了一下思緒,便轉身離去。
此時,在酒館內,只見秋老與林風繼續端坐著品茗者香茶。
而黃勝天則在陳浩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鐵匠鋪,霸刀即現,自然要找一把趁手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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