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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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要不你殺了我吧”。
這聲音穿過了席宅濃重的血霧，傳到了梟競耳朵裏。
他沒有太過於驚訝，這三個月來發生的許多事都超過他身為畫命師的認知，此刻對於這句話，反倒是淡然了許多。
“好”。他說。
***
“使者？使者？”村長小心翼翼地推了一把梟競。
這使者已經睡了一整天了，該不會是病了吧，他又用指尖探了一下梟競的額頭，好像也沒病。
也不知道是幹什麽去了，怎麽累成這個樣子，村長想。
他身邊還有一個大姐，就是當初在院中漿洗，鎖骨上長耳朵的那一個。
大姐刻意壓低了聲音，湊在村長耳邊小聲說道：“外面又要下雨了”。
村長緩緩直起身，可他的腰背就算是刻意挺著也直不起來了，為了掩蓋脖頸後凸起的鼻子，他穿上了高領的外套。
村長說道：“你們在屋裏好好待著，我去外面買吧，你讓村裏人列個單子給我”。
“村長”。那大姐欲言又止，片刻後嘆了一口氣，“上次去外面，別人都不賣東西給我們，二龍還被打斷了腿，你......”
“我沒事”。村長嬉笑著安撫道：“我這不明顯，況且這麽多年，我可有的是辦法”。
黑雲壓頂，預示著暴風雨的來臨。
在朦朧的灰暗中，一道身影在悄無聲息的變成了一縷金光。
他是笑著的，嘴角的鮮血跟身上的彼岸花相互輝映，綻放在茫茫世間。
床上的那個人還是沒有醒，或許是真的太累了......
“梟競，再見了！”
那道金光應聲而散，沒有任何人看到！
梟競沈在席墨用靈魂打造的席宅中，找不到出路......
那句話依然繞在他的耳邊，“你殺了我吧”。
而他說，“好”。
席宅的慘劇在這片虛無的夢境中重覆了一遍又一遍，而梟競也不再抗爭這既定的命運，他同小席墨蹲在一處，小席墨躲在狗洞中發抖，而他用身體擋住了狗洞。
“結束了嗎？”小席墨問。
“再等等”。
“還沒有結束嗎？”
“再等等”。
“他們都死了嗎？”
“嗯”。
席墨從狗洞中鉆出來的時候又變成了一個成年人，他一向成熟穩重的樣子，頗有深沈老派的姿態，可現在卻滿臉陰郁，把腳下的石塊碾來碾去。
咯吱咯吱的聲音不斷從腳下傳來。
“這地方是從什麽時候出現的，我也不知道”。席墨低聲說道，低垂的眼眸像一個委屈巴巴的孩子，聲音都有些幹澀。
他深呼一口氣，“但它困住了我，讓我無止無休的被困在那一日”。
“無間地獄......”梟競猛然驚道。
席墨苦笑，他蒼白的臉色與綻放的彼岸花形成了鮮明對比。
“是”。
無間地獄是個什麽地方，梟競也不知道，想必這世界上的許多人都不曾見過，只是隱隱聽說，能進入無間地獄的人，必然是個大人物也必然是個惡魔。
只要是進入了無間地獄，就沒有人能全身而退，那是一個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原來無間地獄是用本人的靈魂搭建起來的，重覆最痛苦的那一日。
梟競指尖隱隱顫抖，他覺得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半分不能呼吸。
這個人......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多大的罪過......
他故作輕松地把手插進了口袋裏，“你去過無妄山吧”。
無妄山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席墨竟然低聲笑了起來，隨後眼眶便有些發紅了，他輕咳了一下，“那神像是在二三百年前，村子裏的人建起來的”。
“那個時候你還是個繈褓中多的孩子，我被你多次拉入虛無空間中。也順手做過一些事......”
“所以有了那神像......”席墨的笑像被人刻意抹去，神色也冷了幾分。
“哎，你說諷刺不諷刺，這村子的活雨是因席宅冤魂而起，他們被折磨了這麽多年，因為活雨，村子的人被排擠，世世代代與世隔絕，可他們居然還給我塑了像”。
梟競把臉轉向別處，不再看著席墨。
“我去過那個山洞，壁畫也是我畫的”。
說起這個壁畫，梟競有些出神，還記得當時他們仿徨無措，滿心驚恐地進入無妄山，為了能找到當時被困的同伴！
可是那壁畫卻很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若是在別人看來可能就是一副普普通通，甚至算不上精美的壁畫，但梟競一眼就看出來了，這畫的是他自己。
壁畫上有孩童時期的梟競，在臺階上坐著等著一個人回家。
還有他去到玄殿之後，一個人茫然地在樓中亂竄，之後又開始學習著操縱命盤，還有很多次被罰，被關禁閉......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一直有個人在身後看著他，他一直都不孤單。
不合時宜......
太不合時宜了......
沒想到，再次的相遇不過是為了更加久遠的別離。
“梟競，解脫我吧，你是世上唯一的神，天下所有的時空都因你而系在一起”。
梟競猛然轉身，“席墨，可是世界不需要神明，貪念讓人變得不潔。你當初不也是因為心中的一絲悲憫而化身畫命師嗎？”
“可是現在呢？”他的聲音不自覺加重，完了......他又沒忍住，情緒失控了......
“你也是第一個進入無間地獄的畫命師，它知道你最痛的事是什麽，專挑你的痛處戳，讓你生不如死”。
“你費盡心血，建了九大畫命師系統，可大家逐漸偏離你的初衷，慢慢的將人類所有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手上”。
“這其中，誰都沒錯，只是一絲絲貪念的集合，在百年後才造成了如今的場面”。
“席宅的冤魂現在還在折磨這村裏的人，千千萬萬人類還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這要怎麽辦”。
“要怎麽辦啊，席墨，你告訴我”。
席墨沈默著，席宅的血霧將他熏染的咳個不停，臉上隱隱約約蒙上了一層血色，“殺了我吧，一切就結束了，我會跟活雨一起消失在這裏”。
他把生死說得像喝茶一樣輕松，絲毫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這幅淡然的樣子落在梟競眼裏，只覺得氣憤。
他的手指在口袋中逐漸用了力，那支陪著他三百年的筆逐漸在指尖化了型。
就在前不久，他用這支筆殺了他的朋友，他的夥伴，他的同事，或許還有許多不認識的無辜畫命師。
而此刻他又再次拿起了這支筆，雙眼赤紅，渾身只剩下冰冷，他一字一句說道：“殺了你，就能結束嗎？”
“是”。席墨說得認真而篤定，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席宅冤魂穿越空間來到這個村莊，遲遲不肯離去，怨念化作纏綿細雨，把死者的器官一件一件移植到活人身上，不過都是因為他還活著。
如果他死了，那一切都會回到最初。
最初的平和村子！
最初自我掌控命運的人類！
只要他死了，一切就結束了！
而能斬斷一切的人，陰差陽錯的就是那個他撿回來的小娃娃。
其實早就該想到的，還在繈褓中的梟競就能通過自己的情緒把席墨拉入其他空間，甚至是未來某一時刻的空間。
他自然不是一般人類。
席墨想到這，嘴角輕扯出一個苦笑，“原來一切早已定盤，那個了結一切亂線的人就在他的身邊”。
他們的命運是早就被人安排好的呢？
還是他們自己走到了如今地步呢？
“那我呢？”梟競的聲音有些顫抖，若細細聽著還帶了一絲哭腔。
席墨登時楞在原地。
梟競活了三百年，第一次感覺這麽孤獨......
認識的人都因他而死，最親近的人祈求他殺了他，可是那他呢？
畫命師擁有遠長與人類壽命的壽數，他若成為這世界上唯一的畫命師，這真的太孤單了。
席墨揮灑著衣袖，走到梟競跟前，擡手抹掉了掛在眼角的淚水，“都多大人了”，然後瀟灑轉身抹了下自己的眼角，“事已至此，別無他法”。
梟競知道......他知道事已至此，別無他法！
可是他難以想象自己要如何度過往後的茫茫歲月，更加無法想象自己回到玄殿後會發生什麽.....
他向來不是一個膽大的，所有的勇敢都是因為毫不在意，可是現在他在意了......
既在意已經因他而死的同事，又在意人類的命運；既在意村莊中飽受畸形苦楚的百姓，又在意一身悲憫的席墨。
現在的他在意很多東西，所以畏手畏腳，害怕很多事......
席墨手邊的筆似是感應到了什麽，金光流竄，猛地飛身到席墨胸前做足了進攻姿態，而梟競也深呼一口氣，將自己命筆浮與胸前。
“席墨，來世再見吧”。
兩支筆發出刺耳嗡鳴聲，伸出手將屬於自己的命筆窩在手裏，金光頓時消散，只有那只對準他心臟的筆還瘋狂流竄著靈力。
“不要怕，以後總會有人陪著你”。
“註意身體，保重！”
“再見......”
“再見......”
本來是要多叮囑一些的，可席墨在這個時候卻說不出什麽了，只一直呢喃著，“再見，再見......”
金筆刺破了席宅的血霧，刺穿了席墨的心臟，金光大現，席宅轟隆隆的崩塌與眼前，關於席墨的一切，總算是結束了。
該醒過來了！
村長出去買了些東西已經回來了，探身到梟競眼前，“怎麽還不醒？”
這已經是梟競離開現實空間的第101天，陰沈天色更加灰暗，黑夜逐漸降臨，而梟競卻在席宅崩塌之後，在席墨消失之後，在一切都結束之後......
眼前逐漸浮現了一座小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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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殺了我吧”。
這聲音穿過了席宅濃重的血霧，傳到了梟競耳朵裏。
他沒有太過於驚訝，這三個月來發生的許多事都超過他身為畫命師的認知，此刻對於這句話，反倒是淡然了許多。
“好”。他說。
***
“使者？使者？”村長小心翼翼地推了一把梟競。
這使者已經睡了一整天了，該不會是病了吧，他又用指尖探了一下梟競的額頭，好像也沒病。
也不知道是幹什麽去了，怎麽累成這個樣子，村長想。
他身邊還有一個大姐，就是當初在院中漿洗，鎖骨上長耳朵的那一個。
大姐刻意壓低了聲音，湊在村長耳邊小聲說道：“外面又要下雨了”。
村長緩緩直起身，可他的腰背就算是刻意挺著也直不起來了，為了掩蓋脖頸後凸起的鼻子，他穿上了高領的外套。
村長說道：“你們在屋裏好好待著，我去外面買吧，你讓村裏人列個單子給我”。
“村長”。那大姐欲言又止，片刻後嘆了一口氣，“上次去外面，別人都不賣東西給我們，二龍還被打斷了腿，你......”
“我沒事”。村長嬉笑著安撫道：“我這不明顯，況且這麽多年，我可有的是辦法”。
黑雲壓頂，預示著暴風雨的來臨。
在朦朧的灰暗中，一道身影在悄無聲息的變成了一縷金光。
他是笑著的，嘴角的鮮血跟身上的彼岸花相互輝映，綻放在茫茫世間。
床上的那個人還是沒有醒，或許是真的太累了......
“梟競，再見了！”
那道金光應聲而散，沒有任何人看到！
梟競沈在席墨用靈魂打造的席宅中，找不到出路......
那句話依然繞在他的耳邊，“你殺了我吧”。
而他說，“好”。
席宅的慘劇在這片虛無的夢境中重覆了一遍又一遍，而梟競也不再抗爭這既定的命運，他同小席墨蹲在一處，小席墨躲在狗洞中發抖，而他用身體擋住了狗洞。
“結束了嗎？”小席墨問。
“再等等”。
“還沒有結束嗎？”
“再等等”。
“他們都死了嗎？”
“嗯”。
席墨從狗洞中鉆出來的時候又變成了一個成年人，他一向成熟穩重的樣子，頗有深沈老派的姿態，可現在卻滿臉陰郁，把腳下的石塊碾來碾去。
咯吱咯吱的聲音不斷從腳下傳來。
“這地方是從什麽時候出現的，我也不知道”。席墨低聲說道，低垂的眼眸像一個委屈巴巴的孩子，聲音都有些幹澀。
他深呼一口氣，“但它困住了我，讓我無止無休的被困在那一日”。
“無間地獄......”梟競猛然驚道。
席墨苦笑，他蒼白的臉色與綻放的彼岸花形成了鮮明對比。
“是”。
無間地獄是個什麽地方，梟競也不知道，想必這世界上的許多人都不曾見過，只是隱隱聽說，能進入無間地獄的人，必然是個大人物也必然是個惡魔。
只要是進入了無間地獄，就沒有人能全身而退，那是一個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原來無間地獄是用本人的靈魂搭建起來的，重覆最痛苦的那一日。
梟競指尖隱隱顫抖，他覺得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半分不能呼吸。
這個人......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多大的罪過......
他故作輕松地把手插進了口袋裏，“你去過無妄山吧”。
無妄山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席墨竟然低聲笑了起來，隨後眼眶便有些發紅了，他輕咳了一下，“那神像是在二三百年前，村子裏的人建起來的”。
“那個時候你還是個繈褓中多的孩子，我被你多次拉入虛無空間中。也順手做過一些事......”
“所以有了那神像......”席墨的笑像被人刻意抹去，神色也冷了幾分。
“哎，你說諷刺不諷刺，這村子的活雨是因席宅冤魂而起，他們被折磨了這麽多年，因為活雨，村子的人被排擠，世世代代與世隔絕，可他們居然還給我塑了像”。
梟競把臉轉向別處，不再看著席墨。
“我去過那個山洞，壁畫也是我畫的”。
說起這個壁畫，梟競有些出神，還記得當時他們仿徨無措，滿心驚恐地進入無妄山，為了能找到當時被困的同伴！
可是那壁畫卻很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若是在別人看來可能就是一副普普通通，甚至算不上精美的壁畫，但梟競一眼就看出來了，這畫的是他自己。
壁畫上有孩童時期的梟競，在臺階上坐著等著一個人回家。
還有他去到玄殿之後，一個人茫然地在樓中亂竄，之後又開始學習著操縱命盤，還有很多次被罰，被關禁閉......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一直有個人在身後看著他，他一直都不孤單。
不合時宜......
太不合時宜了......
沒想到，再次的相遇不過是為了更加久遠的別離。
“梟競，解脫我吧，你是世上唯一的神，天下所有的時空都因你而系在一起”。
梟競猛然轉身，“席墨，可是世界不需要神明，貪念讓人變得不潔。你當初不也是因為心中的一絲悲憫而化身畫命師嗎？”
“可是現在呢？”他的聲音不自覺加重，完了......他又沒忍住，情緒失控了......
“你也是第一個進入無間地獄的畫命師，它知道你最痛的事是什麽，專挑你的痛處戳，讓你生不如死”。
“你費盡心血，建了九大畫命師系統，可大家逐漸偏離你的初衷，慢慢的將人類所有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手上”。
“這其中，誰都沒錯，只是一絲絲貪念的集合，在百年後才造成了如今的場面”。
“席宅的冤魂現在還在折磨這村裏的人，千千萬萬人類還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這要怎麽辦”。
“要怎麽辦啊，席墨，你告訴我”。
席墨沈默著，席宅的血霧將他熏染的咳個不停，臉上隱隱約約蒙上了一層血色，“殺了我吧，一切就結束了，我會跟活雨一起消失在這裏”。
他把生死說得像喝茶一樣輕松，絲毫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這幅淡然的樣子落在梟競眼裏，只覺得氣憤。
他的手指在口袋中逐漸用了力，那支陪著他三百年的筆逐漸在指尖化了型。
就在前不久，他用這支筆殺了他的朋友，他的夥伴，他的同事，或許還有許多不認識的無辜畫命師。
而此刻他又再次拿起了這支筆，雙眼赤紅，渾身只剩下冰冷，他一字一句說道：“殺了你，就能結束嗎？”
“是”。席墨說得認真而篤定，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席宅冤魂穿越空間來到這個村莊，遲遲不肯離去，怨念化作纏綿細雨，把死者的器官一件一件移植到活人身上，不過都是因為他還活著。
如果他死了，那一切都會回到最初。
最初的平和村子！
最初自我掌控命運的人類！
只要他死了，一切就結束了！
而能斬斷一切的人，陰差陽錯的就是那個他撿回來的小娃娃。
其實早就該想到的，還在繈褓中的梟競就能通過自己的情緒把席墨拉入其他空間，甚至是未來某一時刻的空間。
他自然不是一般人類。
席墨想到這，嘴角輕扯出一個苦笑，“原來一切早已定盤，那個了結一切亂線的人就在他的身邊”。
他們的命運是早就被人安排好的呢？
還是他們自己走到了如今地步呢？
“那我呢？”梟競的聲音有些顫抖，若細細聽著還帶了一絲哭腔。
席墨登時楞在原地。
梟競活了三百年，第一次感覺這麽孤獨......
認識的人都因他而死，最親近的人祈求他殺了他，可是那他呢？
畫命師擁有遠長與人類壽命的壽數，他若成為這世界上唯一的畫命師，這真的太孤單了。
席墨揮灑著衣袖，走到梟競跟前，擡手抹掉了掛在眼角的淚水，“都多大人了”，然後瀟灑轉身抹了下自己的眼角，“事已至此，別無他法”。
梟競知道......他知道事已至此，別無他法！
可是他難以想象自己要如何度過往後的茫茫歲月，更加無法想象自己回到玄殿後會發生什麽.....
他向來不是一個膽大的，所有的勇敢都是因為毫不在意，可是現在他在意了......
既在意已經因他而死的同事，又在意人類的命運；既在意村莊中飽受畸形苦楚的百姓，又在意一身悲憫的席墨。
現在的他在意很多東西，所以畏手畏腳，害怕很多事......
席墨手邊的筆似是感應到了什麽，金光流竄，猛地飛身到席墨胸前做足了進攻姿態，而梟競也深呼一口氣，將自己命筆浮與胸前。
“席墨，來世再見吧”。
兩支筆發出刺耳嗡鳴聲，伸出手將屬於自己的命筆窩在手裏，金光頓時消散，只有那只對準他心臟的筆還瘋狂流竄著靈力。
“不要怕，以後總會有人陪著你”。
“註意身體，保重！”
“再見......”
“再見......”
本來是要多叮囑一些的，可席墨在這個時候卻說不出什麽了，只一直呢喃著，“再見，再見......”
金筆刺破了席宅的血霧，刺穿了席墨的心臟，金光大現，席宅轟隆隆的崩塌與眼前，關於席墨的一切，總算是結束了。
該醒過來了！
村長出去買了些東西已經回來了，探身到梟競眼前，“怎麽還不醒？”
這已經是梟競離開現實空間的第101天，陰沈天色更加灰暗，黑夜逐漸降臨，而梟競卻在席宅崩塌之後，在席墨消失之後，在一切都結束之後......
眼前逐漸浮現了一座小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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