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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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海
我強行把病歷搶了過來，揉成了團。
“別看了。”我輕聲說到。
阿言一直沒有說話。
她在傷心啊。
我不會安慰人，在這個時候，我只覺得最好的解決方法是沈默。
長久的沈默。
阿言突然扣住了我身側的手。
她說，現在先去辦休學，她陪我調理，明年換個學校，換到她讀大學的地方讀書。
我看出來了，她想將我拉出深淵的。
我好像我就是深淵。
永無止境的黑色深淵。
不知為何，我還是同意了。
最後她走了她的關系，把我辦好了休學。
阿言叫我住到她家，不要走了。
我也不想走了。
我想快點恢覆好，可以高考，即使要晚一年。
我自我自信一下，反正我的IQ還是挺不錯的，以後再學一年，我就不信還當當不上阿言的學妹。
可是阿言，我要死了。
我好累。
我收到了他們的電話，他們上來就把我罵了一通。
我很平靜的聽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既然他們不愛我，那我也不愛他們好了，兩清才是最好的。
此時已經快十點了，阿言因為還要上課就睡下了。
我盯著我手機裏的照片發著呆。
其實我手機換過，很多我喜歡的照片都沒有了，這六年下來也沒攢什麽圖片。
我偷偷拍了阿言的一張照片，發在了我企鵝動態裏，設置的僅我可見。
［HM.］：我愛你。［照片］
我原來很討厭肉麻的詞匯，但此刻的我只想這麽表達出來。
我很愛她。
我或許真的很愛任何人。
但是我總會用最惡毒的詞匯去堆砌他。
我討厭被人知道我喜歡什麽，這對於我來說好像是一件很羞恥的事。
其實我也不能理解，但是好像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但是我好像並不會對阿言這樣。
阿言很愛我，我感受得到。
我偷偷的看著她，她鼻子很高挺，臉也很精致勻稱，聽她說她從小就是白化病，根本原因是父母意外的DNA重合，十歲之前身體一直很不好，後來不知為何開始逐漸好轉然後成了出了外表還有不能長時間照射陽光大多都和普通人一樣的人。
我點進了企鵝，看見了朋友們還在群裏聊天玩游戲，我點進群聊，默默的看著。
秦月發了個視頻出來叫大家看，還順手Q了一下我。
［月］：@HM.今天怎麽下午不在學校了？
［月］：作業幫你記好了，明天記得補，還有要給樂梓言說。
我沈默了，斟酌了一下措辭，但秦月的消息卻一條接一條。
［月］：@HM.你在裝高冷女神嗎？知道你個250還沒睡，出來回你爹電話。
［HM.］：沒什麽事，明天不來了，直接給樂梓言吧。
秦月幾乎是秒回
［月］：為什麽？
［HM.］：我以後都不會來了。
對方在群裏扣出了三個問號。
［月］：什麽玩意？
［月］：別嚇人，說清楚，小心你爹我焯了你。
［HM.］：你死。
［HM.］：勿擾，回見。
［HM.］：「已紫砂.jpg」
我隨手放下了手機，看著手機還在響，又去關了個靜音。
-
我還是回去看了一下樂梓言。
她和宋惗正在收拾行李，她們要去旅游。
這一次我是跟著她們的，沒其他的，我還沒怎麽去過B市呢。
B市不僅靠南還靠海，她們沒有去海邊，我自己去了。
大海很美，但我只去過一次。
我坐在一個沒有人的躺椅上，我看著天邊從黑暗開始泛起魚肚白。
我看見太陽從海岸線升起，有幾個人站在海邊的沙灘上拿著攝像機拍照。
海面有些反光，對於我而言亮的刺眼。
我扯了扯身上粘著一些血跡的白色裙子，那是我死之前穿的衣服，二十度都沒有的天氣，我穿著這身衣服從樓上墜下。
我死的很難看。
我想著，這麽好看的景色，我怎麽記不到了。
他們帶過我去海邊的，只是時間太過久遠，我已然記不清了。
那些不可觸的記憶離我很遙遠，我已經好久都沒有感受到幸福了。
當然死後不算。
我活著的時候阿言會攬過我，告訴我，她很喜歡我，會喜歡我很久很久。
現在已經是很久了。
幸好阿言不再喜歡我了，不然她一輩子都無法幸福。
這是當時我看到的無常跟我說的。
我是阿言的劫，唯一的一個劫。
五一過的很快，我還是沒有回去。
海邊的人流也少了很多，我又看見他。
那個名義上的弟弟。
他從小就在這個城市，不奇怪。
他好像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這，十六七歲的人了，還有叛逆期嗎？
他站在海邊，手裏是我很喜歡的玫瑰。
我好像記起來了。
這是我囑咐他的。
每年當我送他的雛菊第一次開的時候，買上一捧玫瑰灑向海裏。
真奇怪，我明明送他最難養活的品種，他居然可以養那麽久。
很奇怪，我很討厭他們，但我還挺喜歡他的。
他們那麽討厭我又不怪他。
我怎麽會怪他呢？
他也很喜歡我的吧。
我不敢肯定，我看不清任何人。
其實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們，他們不愛我我早在十二歲就看出來了。
眼神太明顯了，愛一個人的眼神絕不是滿滿的恨意。
我好像沒做錯什麽吧。
厭惡，恨，討厭，惡心，這些情緒我在他們眼裏看過無數次，心已經疼到麻木。
我看的出來任何人對我的厭惡，看得出他們後退一步的下意識反應。
我的抑郁好像就是這麽來的，估計是我太軟弱了吧。
他們不喜歡軟弱的孩子。
不，準確來說是他們不喜歡我。
不喜歡我偶爾考差的痕跡，即使已經超越很多人，不喜歡我靠近他們，不喜歡我作，不喜歡我突發的焦慮和暴躁，不喜歡我活著。
他們從未想過是不是我生病了，他們只知道，我讓他們不順心了，不在他們面前離遠點。
即使他們說過一萬次，我愛你。
我曾也懷疑之前的愛都是假的嗎？
事實告訴我不是的，我看向他們曾和我留下的影像。
我只看見對我的愛意。
陳舊的影像已經泛黃了，記憶也是。
估計啊，所有的情感都隨風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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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行把病歷搶了過來，揉成了團。
“別看了。”我輕聲說到。
阿言一直沒有說話。
她在傷心啊。
我不會安慰人，在這個時候，我只覺得最好的解決方法是沈默。
長久的沈默。
阿言突然扣住了我身側的手。
她說，現在先去辦休學，她陪我調理，明年換個學校，換到她讀大學的地方讀書。
我看出來了，她想將我拉出深淵的。
我好像我就是深淵。
永無止境的黑色深淵。
不知為何，我還是同意了。
最後她走了她的關系，把我辦好了休學。
阿言叫我住到她家，不要走了。
我也不想走了。
我想快點恢覆好，可以高考，即使要晚一年。
我自我自信一下，反正我的IQ還是挺不錯的，以後再學一年，我就不信還當當不上阿言的學妹。
可是阿言，我要死了。
我好累。
我收到了他們的電話，他們上來就把我罵了一通。
我很平靜的聽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既然他們不愛我，那我也不愛他們好了，兩清才是最好的。
此時已經快十點了，阿言因為還要上課就睡下了。
我盯著我手機裏的照片發著呆。
其實我手機換過，很多我喜歡的照片都沒有了，這六年下來也沒攢什麽圖片。
我偷偷拍了阿言的一張照片，發在了我企鵝動態裏，設置的僅我可見。
［HM.］：我愛你。［照片］
我原來很討厭肉麻的詞匯，但此刻的我只想這麽表達出來。
我很愛她。
我或許真的很愛任何人。
但是我總會用最惡毒的詞匯去堆砌他。
我討厭被人知道我喜歡什麽，這對於我來說好像是一件很羞恥的事。
其實我也不能理解，但是好像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但是我好像並不會對阿言這樣。
阿言很愛我，我感受得到。
我偷偷的看著她，她鼻子很高挺，臉也很精致勻稱，聽她說她從小就是白化病，根本原因是父母意外的DNA重合，十歲之前身體一直很不好，後來不知為何開始逐漸好轉然後成了出了外表還有不能長時間照射陽光大多都和普通人一樣的人。
我點進了企鵝，看見了朋友們還在群裏聊天玩游戲，我點進群聊，默默的看著。
秦月發了個視頻出來叫大家看，還順手Q了一下我。
［月］：@HM.今天怎麽下午不在學校了？
［月］：作業幫你記好了，明天記得補，還有要給樂梓言說。
我沈默了，斟酌了一下措辭，但秦月的消息卻一條接一條。
［月］：@HM.你在裝高冷女神嗎？知道你個250還沒睡，出來回你爹電話。
［HM.］：沒什麽事，明天不來了，直接給樂梓言吧。
秦月幾乎是秒回
［月］：為什麽？
［HM.］：我以後都不會來了。
對方在群裏扣出了三個問號。
［月］：什麽玩意？
［月］：別嚇人，說清楚，小心你爹我焯了你。
［HM.］：你死。
［HM.］：勿擾，回見。
［HM.］：「已紫砂.jpg」
我隨手放下了手機，看著手機還在響，又去關了個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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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回去看了一下樂梓言。
她和宋惗正在收拾行李，她們要去旅游。
這一次我是跟著她們的，沒其他的，我還沒怎麽去過B市呢。
B市不僅靠南還靠海，她們沒有去海邊，我自己去了。
大海很美，但我只去過一次。
我坐在一個沒有人的躺椅上，我看著天邊從黑暗開始泛起魚肚白。
我看見太陽從海岸線升起，有幾個人站在海邊的沙灘上拿著攝像機拍照。
海面有些反光，對於我而言亮的刺眼。
我扯了扯身上粘著一些血跡的白色裙子，那是我死之前穿的衣服，二十度都沒有的天氣，我穿著這身衣服從樓上墜下。
我死的很難看。
我想著，這麽好看的景色，我怎麽記不到了。
他們帶過我去海邊的，只是時間太過久遠，我已然記不清了。
那些不可觸的記憶離我很遙遠，我已經好久都沒有感受到幸福了。
當然死後不算。
我活著的時候阿言會攬過我，告訴我，她很喜歡我，會喜歡我很久很久。
現在已經是很久了。
幸好阿言不再喜歡我了，不然她一輩子都無法幸福。
這是當時我看到的無常跟我說的。
我是阿言的劫，唯一的一個劫。
五一過的很快，我還是沒有回去。
海邊的人流也少了很多，我又看見他。
那個名義上的弟弟。
他從小就在這個城市，不奇怪。
他好像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這，十六七歲的人了，還有叛逆期嗎？
他站在海邊，手裏是我很喜歡的玫瑰。
我好像記起來了。
這是我囑咐他的。
每年當我送他的雛菊第一次開的時候，買上一捧玫瑰灑向海裏。
真奇怪，我明明送他最難養活的品種，他居然可以養那麽久。
很奇怪，我很討厭他們，但我還挺喜歡他的。
他們那麽討厭我又不怪他。
我怎麽會怪他呢？
他也很喜歡我的吧。
我不敢肯定，我看不清任何人。
其實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們，他們不愛我我早在十二歲就看出來了。
眼神太明顯了，愛一個人的眼神絕不是滿滿的恨意。
我好像沒做錯什麽吧。
厭惡，恨，討厭，惡心，這些情緒我在他們眼裏看過無數次，心已經疼到麻木。
我看的出來任何人對我的厭惡，看得出他們後退一步的下意識反應。
我的抑郁好像就是這麽來的，估計是我太軟弱了吧。
他們不喜歡軟弱的孩子。
不，準確來說是他們不喜歡我。
不喜歡我偶爾考差的痕跡，即使已經超越很多人，不喜歡我靠近他們，不喜歡我作，不喜歡我突發的焦慮和暴躁，不喜歡我活著。
他們從未想過是不是我生病了，他們只知道，我讓他們不順心了，不在他們面前離遠點。
即使他們說過一萬次，我愛你。
我曾也懷疑之前的愛都是假的嗎？
事實告訴我不是的，我看向他們曾和我留下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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