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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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星星
但是那個女孩好像掙脫了。
她說她想學畫畫，不想學習。
我知道她跟我哪裏不一樣了。
她做出了我任何一刻都沒有做出來的事。
說出來。
我沒有說我喜歡畫畫，不想不去學畫畫，我更沒有告訴我愛的人愛他們。
從沒有。
----
新年的時候我收到了很多紅包，還行，錢總是能讓人開心的東西。
但這次我沒有再打算花掉，我把它存下來了。
我想逃離了。
沒多少錢，就一千出頭的樣子，但在我們這個小縣城還是夠買好多東西了。
但是在新年夜那天，我又被趕出來了。
我百無聊賴，趴在樓道的窗戶數星星。
天上沒有幾顆星星，但是我好像看不清了。
臉上劃過水珠，無聲的落在我環抱著搭在窗邊的臂彎裏。
難過麽？
好像是有點。
阿言開了門，她看見了我。
我聽見老舊房門開門的吱呀聲下意識一抖，而後向後看去，阿言穿著風衣站在門口。
“阿夢。”她說著。
我用自己最甜的笑容回應著她：“沒事，我只是出來看星星。”
她下意識抿了一下唇：“沒有人會在只有幾度的天氣下只穿著毛衣出來看星星。”
我沒有說話。
阿言走近了我，將我摟在了懷裏。
我想哭，又覺得哭好像有點矯情。
可我忍不住。
淚水浸濕了阿言的圍巾，她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我的後背。
我跟她進了屋，她說她本來是打算出去買點東西的，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了我。
她拿了一件她的厚睡衣給我，叫我披上。
我想我確實很愛她吧。
從小時候我就開始懷疑。
懷疑我是不是不會愛上任何人。
包括我的家人，未來或許也不會愛上任何人。
可是在每個人離開我的時候我好像還是很痛。
心臟好痛，像要停跳了一樣。
可發現自己愛上阿言或許就沒有那麽痛苦了。
我想我第一眼看到阿言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她了吧。
見色起意。
我就是那麽膚淺一個人，讓我日久生情的可能並不大。
日久生情的感情對於我來說太難發現了。
那天晚上我沒有回家，和阿言睡在一張床上。
她從後背抱住了我。
很晚我都沒有睡著。
這種老式的門開門很大聲的，即使在家裏也會聽見上下兩層樓的開門聲。
可是那天晚上，我等了很久都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
算了吧，等不到了。
第二天，阿言告訴我，我有病。
我笑著回應她，你才知道麽？
她沒說錯，我真的有病。
阿言捧住了我的臉，認真的對我說：“阿夢，你真的精神不太對，你沒有去查過嗎？”
我搖了搖頭。
我早就知道我精神不正常了。
在我十二歲就知道了。
可能是我平日裏表現的太過正常了吧，好像沒有一個人發現誒。
初三那天，阿言把我帶到了醫院，讓我做了心理測試。
重抑加雙相。
我對她笑了笑：“沒事的，我……”
阿言把我攬在了懷裏。
溫暖的。
我只聽見她輕輕地對我說：“阿夢，治吧。”
可是我不想治，治不了了。
我拒絕了，我說，有了你在，我也沒那麽想死了。
是真的。
阿言就是我的藥。
我好像真的沒那麽疼了。
---
我跟著樂梓言的時間開始變少了。
我回了A市，看了眼他們。
他們好像把我忘了。
馬上就沒有人記得我了。
這是應該的吧，我死了九年年了。
三千三百四十八天。
他們好像笑的很開心，我進了我原來的房間，那裏有很多我的書，我丟棄的玩偶。
好像玩偶都知道我的難過。
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我死了，他們解脫了。
真討厭啊。
我找到了我的日記了，他們好像並沒有發現。
最後一頁密密麻麻的寫著“我想死。”。
大概是我從十二歲左右寫的吧。
每次想去死就寫一個。
我翻過了好多頁。
全是密密麻麻的字。
它們就想枷鎖一樣牢牢地把我留在了這個地方。
我後來也後悔了我看見愛我的人在為我的死流淚。
樂梓言……還有愛我的人。
我給不出一個具體的稱呼。
他們也應該把我忘了的。
我躺在我躺過的床上，閉上了眼，不去想任何過往。
可是我無法控制。
-
阿言支持了我的想法。
她說，她不會讓我去死的。
出了醫院後我回了家，把我的手指對準了指紋鎖。
“指紋錯誤。”
我想，應該是我這只手指不幹凈吧。
我又換了另一只錄入過指紋的手指。
“指紋錯誤。”
我無比確認我的手指很幹凈。
他們不在家吧，不然怎麽可能沒有人開門。
“刪掉了嗎？”
我站在門口楞了好久。
我把手指在蹭了幾下，又放在了指紋鎖上。
“指紋錯誤。”冰冷的機械女聲傳來。
哦，他們不要我了。
我把我的手撤了回來。
站在我身後的阿言拉起了我的手。
“跟我回家吧。”
可是阿言也是個高中生。
“給我媽說，她會同意的。”
“以後我當你的監護人。”
不可能的。
法律不允許的。
我還是得給他們養老，他們卻可以毫無理由的拋棄我。
最後我還是和阿言回了家。
我很痛苦。
阿言說她去洗個澡，叫我坐在這好好的。
我沒有聽。
反正當阿言出來的時候看見我拿小刀在手上劃出了好多道血痕。
小刀是我在剛出醫院的時候買的。
本來不打算這麽用的。
手上的疼痛特別明顯。
好疼。
奇怪，我沒用多少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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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個女孩好像掙脫了。
她說她想學畫畫，不想學習。
我知道她跟我哪裏不一樣了。
她做出了我任何一刻都沒有做出來的事。
說出來。
我沒有說我喜歡畫畫，不想不去學畫畫，我更沒有告訴我愛的人愛他們。
從沒有。
----
新年的時候我收到了很多紅包，還行，錢總是能讓人開心的東西。
但這次我沒有再打算花掉，我把它存下來了。
我想逃離了。
沒多少錢，就一千出頭的樣子，但在我們這個小縣城還是夠買好多東西了。
但是在新年夜那天，我又被趕出來了。
我百無聊賴，趴在樓道的窗戶數星星。
天上沒有幾顆星星，但是我好像看不清了。
臉上劃過水珠，無聲的落在我環抱著搭在窗邊的臂彎裏。
難過麽？
好像是有點。
阿言開了門，她看見了我。
我聽見老舊房門開門的吱呀聲下意識一抖，而後向後看去，阿言穿著風衣站在門口。
“阿夢。”她說著。
我用自己最甜的笑容回應著她：“沒事，我只是出來看星星。”
她下意識抿了一下唇：“沒有人會在只有幾度的天氣下只穿著毛衣出來看星星。”
我沒有說話。
阿言走近了我，將我摟在了懷裏。
我想哭，又覺得哭好像有點矯情。
可我忍不住。
淚水浸濕了阿言的圍巾，她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我的後背。
我跟她進了屋，她說她本來是打算出去買點東西的，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了我。
她拿了一件她的厚睡衣給我，叫我披上。
我想我確實很愛她吧。
從小時候我就開始懷疑。
懷疑我是不是不會愛上任何人。
包括我的家人，未來或許也不會愛上任何人。
可是在每個人離開我的時候我好像還是很痛。
心臟好痛，像要停跳了一樣。
可發現自己愛上阿言或許就沒有那麽痛苦了。
我想我第一眼看到阿言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她了吧。
見色起意。
我就是那麽膚淺一個人，讓我日久生情的可能並不大。
日久生情的感情對於我來說太難發現了。
那天晚上我沒有回家，和阿言睡在一張床上。
她從後背抱住了我。
很晚我都沒有睡著。
這種老式的門開門很大聲的，即使在家裏也會聽見上下兩層樓的開門聲。
可是那天晚上，我等了很久都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
算了吧，等不到了。
第二天，阿言告訴我，我有病。
我笑著回應她，你才知道麽？
她沒說錯，我真的有病。
阿言捧住了我的臉，認真的對我說：“阿夢，你真的精神不太對，你沒有去查過嗎？”
我搖了搖頭。
我早就知道我精神不正常了。
在我十二歲就知道了。
可能是我平日裏表現的太過正常了吧，好像沒有一個人發現誒。
初三那天，阿言把我帶到了醫院，讓我做了心理測試。
重抑加雙相。
我對她笑了笑：“沒事的，我……”
阿言把我攬在了懷裏。
溫暖的。
我只聽見她輕輕地對我說：“阿夢，治吧。”
可是我不想治，治不了了。
我拒絕了，我說，有了你在，我也沒那麽想死了。
是真的。
阿言就是我的藥。
我好像真的沒那麽疼了。
---
我跟著樂梓言的時間開始變少了。
我回了A市，看了眼他們。
他們好像把我忘了。
馬上就沒有人記得我了。
這是應該的吧，我死了九年年了。
三千三百四十八天。
他們好像笑的很開心，我進了我原來的房間，那裏有很多我的書，我丟棄的玩偶。
好像玩偶都知道我的難過。
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我死了，他們解脫了。
真討厭啊。
我找到了我的日記了，他們好像並沒有發現。
最後一頁密密麻麻的寫著“我想死。”。
大概是我從十二歲左右寫的吧。
每次想去死就寫一個。
我翻過了好多頁。
全是密密麻麻的字。
它們就想枷鎖一樣牢牢地把我留在了這個地方。
我後來也後悔了我看見愛我的人在為我的死流淚。
樂梓言……還有愛我的人。
我給不出一個具體的稱呼。
他們也應該把我忘了的。
我躺在我躺過的床上，閉上了眼，不去想任何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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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言支持了我的想法。
她說，她不會讓我去死的。
出了醫院後我回了家，把我的手指對準了指紋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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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應該是我這只手指不幹凈吧。
我又換了另一只錄入過指紋的手指。
“指紋錯誤。”
我無比確認我的手指很幹凈。
他們不在家吧，不然怎麽可能沒有人開門。
“刪掉了嗎？”
我站在門口楞了好久。
我把手指在蹭了幾下，又放在了指紋鎖上。
“指紋錯誤。”冰冷的機械女聲傳來。
哦，他們不要我了。
我把我的手撤了回來。
站在我身後的阿言拉起了我的手。
“跟我回家吧。”
可是阿言也是個高中生。
“給我媽說，她會同意的。”
“以後我當你的監護人。”
不可能的。
法律不允許的。
我還是得給他們養老，他們卻可以毫無理由的拋棄我。
最後我還是和阿言回了家。
我很痛苦。
阿言說她去洗個澡，叫我坐在這好好的。
我沒有聽。
反正當阿言出來的時候看見我拿小刀在手上劃出了好多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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