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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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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之下,一輛疾行的馬車往城東的一處渡口而去。

沿著河岸一路疾馳,半個時辰之後馬車上的兩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小丫鬟從袖中掏出一小塊銀子遞給車夫:“你且先去附近等著我們,待我喚你你再回到此處,記住了麽?”

車夫雙手接過銀子揣回懷裏,便麻溜的牽著馬兒往遠處走去。

直到那車夫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小丫鬟這才又警惕的觀察了一下四下:“夫人,打發走了。此刻四下也無人,您還是趁此……”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小丫鬟喚回了車夫,此時天邊微微泛白,就要天亮了。

馬車折回離府後門處,兩人匆匆下車,悄悄的推門入府沒了蹤跡。

次日,晌午,風陵渡沿河兩岸。

三兩個附近村子的村婦正聚在河岸上浣衣,時不時的家長裏短的聊幾句。

“哎,你們聽說了麽,有人看到咱村的那王寡婦跟鄰村的張鰥夫這幾日老是眉來眼去的。”

“是麽?我記得那張鰥夫不是老皮剛死了不到半年嘛,就這般按捺不住寂寞了啊?”

“可不是嘛,這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都靠不住。”

“對了,你們肯定還不曉得吧,就咱府羅城中為禍作惡無數的那位離大公子,前幾日當街被人給收拾了,別提多大快人心了。”

“就這府羅城中竟然還有人敢招惹離大公子,我怎麽這麽不信呢?畢竟誰人看到這惡霸還不都是躲著走啊?”

“是啊,離公子,孫公子,翟公子和傅公子是這府羅城中臭名昭著的四大天王,誰要是招惹了他們其中的一位,就相當於得罪了大半個府羅城,哪個有這膽子哦?”

“是真的,是我男人進城親眼看見的,那還能有假,當時這位離公子帶的七八個打手瞬間就被撂倒了,嚇得那位離大公子差點腿都軟了,灰頭土臉的溜走了。”

就在三人聊得正酣之際,其中一村婦只見河中飄來一不大不小的包裹。看上去還是快極其貴重的布料制成的,在陽光下熠熠閃著亮光。

“從上游飄下來的這是什麽啊?”其中一村婦指了指即將飄過來的包裹說道。

“好像是一個包裹啊,撈起來看看,萬一裏面有什麽值錢的寶貝呢。”說完一個村婦將卷起褲腳往河裏走去。

待她走近撿起飄著的包裹拿到手裏一看,瞬間嚇得臉色慘白尖叫了一聲又給扔回了遠處的河裏。

“怎麽了,怎麽了?包裹裏面是什麽東西竟把你嚇成這般模樣?”剛剛還站在岸上的一個村婦聞聲匆忙往河裏走去攙扶著她問道。

“那包裹裏面是……是一個已經死了的嬰孩。”第一個下河去撈起包裹的村婦說道。

“什麽?竟是一個嬰孩?”後腳下河的村婦聞此震驚的說道。

三人驚魂未定便匆匆忙忙往府羅城內去報官了。

誰知更為驚悚的事情還在下面呢,本來是溺死的嬰孩無人認領便待三日後放到義莊入殮下葬即可。

誰知就在入殮的這一夜,義莊的小廝解開這嬰孩錦被準備給這溺死的嬰孩換幹凈的衣物之時,就突然聽得義莊內突然傳出這小廝一陣驚悚之極的尖叫之聲,仿如見到了什麽令他極其可怖之物一般。

其他人聞聲尋來,見到地上躺著的嬰孩屍體也是臉色大駭,一臉的驚恐狀。

只瞧這趴在地上的嬰孩後腦勺竟然是一張人臉,沒錯,就是這溺水而亡的嬰孩竟然前後生有兩張臉,是個“雙面人”。

此狀如何能不讓人頓感大駭,於是眾人趕忙去告了官,請了仵作前來驗屍。

這仵作平時查驗解剖的也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一個臉孔的普通屍體,這次突然要查驗這麽一個從未碰到過的雙面人,說不怕肯定是假的,只瞧他的手一直哆哆嗦嗦就沒停下來過。

“仵作,您快動手啊,還等什麽呢?”站在一旁捂著鼻子的一個衙役催促道。

“好……”仵作哆嗦著艱難的將手往死嬰的身上探去。

忽而門外吹來一陣狂風,熄滅了點在停屍板四角的蠟燭。

“安魂燭滅,這死嬰屍體剖不得啊,剖不得,這屍體我不剖了,不剖了。”說罷,只瞧這仵作哆嗦著往後退去,連自己平時用來吃飯的家夥什都沒帶上就一臉驚恐的往義莊外跑去。

“你給我回來,你他媽一個仵作不剖屍,難道要我們這些衙役剖屍查驗麽?”一個帶刀的衙役站在門口大聲喊道。

可惜這仵作著實被嚇得不輕,早就腳底生煙一般的逃走了,哪裏還聽得見此話。

“那官爺您瞧這可怎麽是好?”義莊的人道。

“那就先將這死嬰屍體還是暫時留在你們這義莊內,等到找到新的仵作過來驗完屍之後再行下葬。”衙役道。

“別介官爺,您看要不您還是先將這死嬰的屍體帶回衙門停屍房去吧,也好方便新的仵作盡快查驗,畢竟這等反常的屍體留在我們義莊怕是不太合適啊,等到下葬的時候再送回我們義莊您看如何?”

“老子看不如何,給我少啰嗦。義莊不用來放屍體難道用來看戲麽?待新仵作來查驗這死嬰屍體之前,你們給我包管好了,要是出了什麽岔子,我唯你們是問。”這衙役大哥說完之後便帶著其他衙役急匆匆的離開了這陰風陣陣的義莊內。

從義莊內出來,出了這麽一檔子怪事,衙役們心裏也不住的發毛。

衙役甲:“媽的。老子在這府羅城當了這麽多年衙役,還從未遇上過如此晦氣之事。見過雙頭龜,雙頭蛇,今日竟然給老子見到了一個雙面人,說不定不是什麽好兆頭。”

衙役乙:“怪不得那仵作害怕,之前聽義莊人來報說是有個雙面人的時候,我自是不信的,直到我剛剛親眼所見,我霎時間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衙役丙:“這麽晦氣的事,怎麽偏偏讓我們哥幾個當差的時候給遇上了呢。看來明日我得讓我家那婆娘去那廟裏給我求個去邪祟保平安的符。”

幾個衙役急匆匆的往衙門走,準備匯報剛才在義莊的所見所聞,以及需要盡快尋一位新仵作之事。

半日後,府衙外告示欄,上貼一則招賢榜,其意:招納仵作一名,膽大心細稱明德者,優祿奉之。

這則招賢榜一發出,初始倒是吸引了不少懂得查驗屍體之法的仵作前來應納,可是奇怪的是,沒有一個超過兩日便統統不做了,問起個中緣由全都支支吾吾的語焉不詳。

直到一日,其中一位做過短短兩日仵作的男子酒後不小心吐露了這個秘密。

這些仵作都是被嚇走的,因為義莊裏面有一個極其恐怖的死嬰,是個雙面人,前後長了兩張臉,甚是可怖,大家一見全都嚇得屁滾尿流的逃走了,更別提解剖查驗了。

一開始與他一起喝酒的朋友以為他是酒後胡言亂語,誰知這男子竟然酒壯慫人膽,趁著夜色帶著自己的這群朋友偷偷潛進去了義莊,待到眾人真的見到這雙面人死嬰時,皆面如死灰狂吐不止,尖叫著猶如見了鬼一般的從義莊內逃了出來。

隔日,整個府羅城就傳遍了義莊內放著一個雙面人死嬰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每日每日,義莊都被前去想一探傳言真假的人群給圍得水洩不通,知道的這是停放屍體的義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開門迎客的賭坊妓院呢。

至於那因為酒後吐真言的男子則被抓上了府衙的大堂,以妨礙公務的罪名重重的責罰了三十大板,屁股也開了花。

借此傳言還養肥了一波江湖騙子,此雙面人的消息一出,只瞧一日之內這府羅城的幾條街巷內霎時多了幾十位畫符咒的卦攤,每位都號稱自己的符咒都是開過光的,驅邪的同時還能保平安,還有更甚者宣稱自己的符咒為十全符,可同時驅邪、進財、中舉、升官、鎮宅、祈福、消災、防小人、旺桃花、保平安。

真可謂是“你有十全符,我便造一個百福咒,你有百福咒,我便創一個千靈訣。”

花樣百出,價格也是水漲船高。

這日,圖安歌和北逾白,蕭沈三人正在堂內用晚飯。從客棧門外進來一道士打扮的男子手執拂塵,四處打量了一番,便開始兜售起懷裏的各種辟邪符咒。

這道士一圈下來收獲不錯,有個三四桌都掏錢買了他的符咒,最後他便轉到了圖安歌她們的這一桌。

“各位施主,叨擾了,貧道下山途徑府羅城,忽聞今日城內出現了雙面人這種邪祟,本著修道之人慈悲為懷的普世之心,故耗盡心血畫了這可驅邪的符咒,希望保諸位平安,只收取少量的紙料費用,每張符咒僅需一兩銀子,三位何如?”道士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拂塵說道。

蕭沈聞言,放下手中的筷子,笑了笑道:“道長說的是。自然保平安最重要。正巧我還有一些別的符咒方面的問題想請教道長,不如您先坐下來與我們一起暢飲幾杯,這店中的玉豆腐溜肘子可是這府羅城的一絕您不會不知吧?”

聞言,這道長咽了咽口水,道:“既然施主盛情難卻,那貧道便不推脫了。”

蕭沈又道;“道長莫要客氣,請用。”

這道士剛坐下便風卷殘雲的的開始喝酒吃肉,之前的克制之態完全拋諸腦後去了。

“敢問道長您師承何派啊?”蕭沈道。

這道士夾起一大塊肉往嘴巴裏塞去:“貧道師承全真龍門派。”

蕭沈:“啊?是麽,那便怪了。”

“哪裏怪了?”聽到蕭沈此言,這道士才稍稍有些收斂手上夾菜的動作說道。

“據我所知,這全真教追求的就是飛升成仙,所以在修行時主張的是內丹煉化,內外雙修。修道之人需時刻持戒自修,明令規定戒酒戒肉,怎麽到了道長您這裏這些戒條好像對你沒什麽約束之效啊?”

“這,這我記錯了,我不是全真派。”道士趕忙擦了擦嘴角的油漬辯解道。

“奧,道長連自己的門派都能記錯了,那我不免要懷疑您這耗盡心血畫作的符咒是不是真有用了?道長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啊?”蕭沈道。

“貧道突然想到我還有胖的事,就不在此多叨擾三位了。”說罷,剛剛坐下隨手放在桌子上的拂塵都未來得及拿,就狼狽的逃走了。

“厲害呀,蕭沈,看不出來你還懂道家的戒律之類的。”圖安歌笑了笑讚賞的說道。

蕭沈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只知皮毛而已,這假道士出來坑蒙拐騙連最基本的流派都分不清,還敢冒充也是膽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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