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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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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許悠悠點著一盞燈,悄悄摸摸地來到客棧樓下,準備找點酒品嘗著喝兩口試試味……

燈火葳蕤, 小二聽聞來龍去脈躬著身子為她取酒,小二說這酒香還不易醉人, 壇子還未開, 清冽的酒香四溢,聞人已醉。

許悠悠拿著一只筷子捂在手心裏, 初次嘗酒,她還不敢直接大口喝,抿杯小沾一口也怕醉, 只想著用筷子沾一點嘗嘗。

小二見她是這樣一副躍躍欲試又分外收斂的心態不禁笑出聲來,他還從未見過有哪個人用筷子沾酒喝得呢!

一小杯醇酒取好,許悠悠接過,用筷子沾一滴入嘴淺嘗。

“姑娘, 怎麽樣?”小二期許問,“這可是我們這最好的酒。”

許悠悠聽著店小二的吹噓, 可是自己的嘴裏卻沒有嘗出什麽味道,她咂嘴,不信邪地又沾了一筷子。

眼見店小二興致沖沖地瞧著她,許悠悠認真說道:“這酒也不怎麽樣嘛,我都沒有嘗出味來。”

聞言, 店小二哼唧一聲,“姑娘, 可就就是你的不是了?什麽叫做我們的酒不怎麽樣?分明是你不會喝, 哪有人喝酒是用筷子一滴一滴地沾的?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好像是耶。”許悠悠露出一個憨厚坦蕩的笑容, “那我要怎麽喝?一口幹了?”

許悠悠手上握得酒杯, 忽然起一身的燥熱,她揉揉自己的腦袋,陡然感到一陣暈眩。

“對,一口幹了。”店小二說。

“那我幹了。”許悠悠拍拍自己的胸脯豪氣道,“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可是千杯不倒。”

說著,她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口悶下,醇酒辛辣之感在喉頭漫延,頭顱仿佛和身子分離了一般,火熱的灼氣從臉頰上燒進腦子裏,恍若是被烈火炙烤著。

許悠悠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兩頰鼓起些許弧度,聲音軟軟地問:“你剛剛給我喝的是什麽,為什麽這東西這麽難喝?”

店小二:“……”

他嘆口氣說:“姑娘,你可能是喝醉了。”

真是,這姑娘起初對他誇下海口,他就還真以為她喝酒很行,聽說她明日還要和店中久居的紅衣男子比拼酒量,店小二於是勸道:“姑娘,依我看以你這酒量啊,你也就別比了,好好回房間睡覺去,睡醒就沒事了。”

許悠悠按壓著自己肉嘟嘟的臉頰,江邑夥食好,她近來都吃胖了些,皮膚上感受到的觸覺是燙的,手掌心裏也像起了火一般,聽聞這人對自己的叮囑,她還是很乖地應了一聲:“好的哦。”

至於店小二說了什麽,她就只看見這人嘴唇一張一合,全然不知道他說出來的話是什麽樣的。

腦子裏暈乎乎的,聽不明白。

“在做什麽?”身後突然響起清冽的嗓音,許悠悠起初嚇了一跳,她雙手抱臂,警惕地回頭看,就見了被燭火暈黃的一片白。

再往上,是男人一張俊美的臉。

“哇,你好帥哦!”許悠悠有些站不住,只好用手撐著自己的臉,分外花癡。

看著看著她突然覺得這臉有些熟悉,她上前湊近,踮起腳將人的嘴唇鼻尖仔細瞧了個遍。她貼上去,兩人隔得極近,她纖長的睫羽一下一下地掃在男人的面旁上,幾度感受到他微弱的氣息。

“看不見,”她小聲嗚咽著,於是乎便抓著人的衣襟將男子往下扯,這回連額頭都要貼在一起了。

這場面,店小二覺得有些少兒不宜,隨口尋個理由趕緊麻溜地滾蛋跑路。

許悠悠暈乎乎的眼睛陷入那雙深黑的瞳孔中,這人不僅生得極為好看,他身上還好涼快,貼在一起,讓她覺得心上分外暢快,連身上那股燥熱感也可以壓下去。

“你長得好像我師兄。”她醉醺醺道。

“那你再仔細看看我是誰?”裴棲寒無奈道。

她聞言仔細盯著裴棲寒看了好一會,這才看得清楚,看得明白。他生來就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氣,他不說話也不愛笑,和她待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長久地處於緘默之中,這使得他更像是一塊冰石一樣。

現在,這塊冰石被焦黃黯淡的燭光照著,她卻覺得這冰石愈發的晶瑩剔透,啃一口應當是酥脆的吧,她想。

許悠悠將頭埋在裴棲寒的胸前,撒嬌道:“師兄,我困了。”

“剛剛喝了什麽?”裴棲寒問。

“一點點,一點點的酒。”許悠悠伸出兩指在他面前比劃一下,她仰頭看著他,正好他的目光也往下看,無端地羞怯浮上心頭,她在他懷裏綻放出璀璨一笑。

醉人的酒香,紅撲撲的臉蛋,黏膩的軟語……

“還能走嗎?”

“唔,走不動了,腿好軟。”不僅是腿軟,更是想貼在他身上不下來,無理取鬧地耍賴這一招已經被她使得活靈活現。

裴棲寒輕嘆一口氣,將人打橫抱起,上樓往房間裏去。

“師兄,你耳朵好紅哦。”許悠悠被他抱著,她伸手環上他的脖子,目光撇到他發紅的耳廓,她伸手輕點兩下,這還不夠,她又大著膽子將手覆上去摩挲。

好神奇,這可能是裴棲寒身上最燙的地方了。

“別亂碰。”裴棲寒沈啞的聲音傳來。

“好哦。”許悠悠不亂碰了,兩手緊環住他的脖頸,她輕輕地哄他開心,“師兄,說什麽我都聽。”

她將頭靠在了裴棲寒的肩上,慢慢地將眼睛閉起。

短短幾步路,許悠悠在他身上就好像是睡著了一般,裴棲寒將她放在床榻上,為人理好散亂的發絲,嘴角不禁浮現出一抹弧度。

她若是能一直這樣依靠著他,直到世界的盡頭也是不錯的。

裴棲寒為自己心中浮起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隨後他嘴角的笑意收斂住,變得沈著。

他無比清晰的認識到,許悠悠跟著他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順其自然為好。”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誰。

他從她的床榻邊起身離開,才走離兩步遠,許悠悠驚坐起,翻身從床榻上爬起來,光腳跳下床榻追著裴棲寒跑。

冰冰涼涼的師兄走了,她會熱的睡不著。

“不許走,不許丟下我。”許悠悠拽著裴棲寒的手死也不撒開,眼中委屈極了。

裴棲寒眸色深沈地問她:“還要我留在這不成?”

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歸不太好。

許悠悠在他的註視下點了點頭,她軟糯著嗓音嬌氣道:“抱我。”

她等不及裴棲寒的動作,就自行鉆入了他的懷中。

見裴棲寒沒有要推開自己的意思,許悠悠在他懷裏笑得直歡樂。

“笑什麽?”

許悠悠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向他,然後嬌羞道:“師兄,你的懷裏好涼快。”

她好喜歡。

許悠悠抱了一會,不見有要松手的意思,裴棲寒仿佛化身一個木頭人幹杵在原地任她抱著,她不禁生起怨言,“不是這樣抱的。”

“要這樣抱我。”她伸手去拽裴棲寒垂下的手掌,然後將其環在自己的腰上。

“好不好嘛?”她甜甜地問道。

好久都沒有等到裴棲寒的回應,她剛想將裴棲寒的另一只手也照葫蘆畫瓢放在自己的腰間,哪想他自己已經識趣地放了上來,感受到自己的腰間的臂膀,可是他卻沒有用力,只是輕輕的搭著。

“要抱緊一點哦。”她抓著裴棲寒的衣袖,嬌滴滴地提要求。

做好這些她才閉眼安詳地靠在他的胸膛裏,聽著他噗通的心跳聲春心蕩漾。

“真是拿你沒辦法。”

感受到自己的腰間臂膀有力地鎖緊,她傻樂了一會,旋即在他懷中美美入夢。

少時,裴棲寒衣襟裏藏的小白花探出頭來,柔軟的花瓣擦過許悠悠側側臉,而後這小東西便跳上了許悠悠的頭頂,招搖著擺弄自己粉色的花瓣。

得意的傲然模樣溢於言表。

“你高興什麽?”這話,是在問他的小白花。

可是它又能高興什麽呢?

他一切欣喜的源泉只有她一個人。

懷中的人好一會沒有動靜,裴棲寒思忖著便將人再度抱去了床榻邊上,這回他沒有著急離去,而是在許悠悠的身邊坐立良久,小姑娘睡著了還不踏實,硬要是拽著他的手掌心才能入眠。

裴棲寒俯下身子,仔細地看著她的睡顏,眸中是癡,臉上是呆。

“悠悠……悠悠?”他輕撫著她的臉頰喚道。

似夢非夢中,許悠悠哼出一個鼻音濃重的綿長的音節,裴棲寒不覺被她弄得揚起嘴角。

若果時光能夠停滯,他真想永遠地留在這一刻。

裴棲寒在許悠悠房中守了她一夜,直到天微亮的時候他才離去。

和她待在一起,和她肌膚相觸,嗅著她的香氣……或許他這輩子的運氣都用在了遇見她上。

許悠悠,會上天賜給他的禮物麽?

一覺醒來,許悠悠猛地從床上坐起,起初她還有些頭昏腦漲,漸漸地她想起來了自己的昨天幹的好事。

她跑去偷偷嘗了一口酒?

然後呢……後面的事情她記不清了。

醉酒誤事,但願她不要在酒後有過什麽丟人行徑。

容恕定了一間廂房,提著酒來,在樓下喊人。

許悠悠很是心虛,早死晚死都得死,今天這個臉是必須得丟了。

她下樓。

“這桌上擺得可都是好酒。”容恕看著許悠悠端起酒盞猶豫的樣子笑逐顏開,“小先知,臨到陣前可別說你不敢喝?”

“誰說我不敢了!”

許悠悠嘭得一聲將酒杯按在桌子上,那酒瞬間濺出來一大半,她轉移視線道:“誒,你別不信,我昨天已經將這家店內的好酒都給嘗了一遍。這店中可是有江邑最好的酒,我那麽好的酒量,難道還怕你不成?”

心裏慫,但氣勢上可不能輸。

“哦,是麽?”容恕舉起酒盞,會心一笑,看破不說破,“那我先幹為敬。”

“陪我喝完酒,小先知,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他說的事情是菩提芥,這東西玄妙無比,可讓人鉆入自身的回憶中,說來有些傷感,容恕和他師姐陰陽兩隔已有五六年,他想借由菩提芥回到過去,再去見一見杜懷薇。

說著,容恕一口將酒飲盡,許悠悠用的是精致小巧的酒杯,容恕不大講究這些,直接拿起碗來就幹,許悠悠對他佩服至極,一醉解千愁,容恕就是想將自己灌醉。

“該你了!”容恕道。

“好。”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將杯中酒一飲而,從旁伸來一只修長的手,止住她的動作。

許悠悠側頭,有些疑惑,“師兄?”

“我來。”裴棲寒順手將許悠悠手中的酒杯接過,“我來替她。”

“哦,你來替她?”容恕慵懶道:“不知裴兄是以何名義來替她?”

“師兄。”

“師兄?”容恕了然,懶洋洋說:“也行,不過若是裴兄來的話,只怕這酒杯還不夠。”

他拍手召來小二,道:“給這位裴少俠換一個大一點的碗。”

“師兄?”

裴棲寒要和容恕比酒?

許悠悠楞住,裴棲寒他會喝酒嗎?

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即使是在原書裏面,似乎也沒有提到過他好酒之言,她想阻止他,卻被裴棲寒用眼神制止安慰。

容恕看著兩人在他面前纏纏綿綿,便調侃道:“你們兩個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啊……”許悠悠清了清嗓子,假正經道:“你別瞎說。”

說得好,再多說一點,她愛聽。

“還喝不喝了,到底誰和我比啊?”容恕手指敲彈著碗壁,叮的一聲響起,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二人。

裴棲寒不多言,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沿著杯壁漏出來的酒水順著他優越的頸線往下滑,沒入衣襟中。

許悠悠收不回自己的目光,看紅了臉,裴棲寒為她擋酒的樣子實在是太性感了!

想到這裏許悠悠心間意外地甜,怎麽辦呢,有點想和他談戀愛。

她癡癡地看著他,一旁容恕拍手稱讚,“裴兄酒量真是不賴。”

隨後容恕抄起一碗酒又幹了,裴棲寒也不認輸,將酒一碗一碗地往嘴裏灌,許悠悠在旁撐著臉,視線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

酒過三巡,裴棲寒耳尖染上一點薄紅,想來這酒應當是烈的,店小二見兩人喝得歡,中途也討了半杯酒嘗嘗,才半杯酒給醉倒了,這邊兩人都有些了微醺,但是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

“裴兄好酒量。”容恕已經有些迷糊,強裝鎮定道。

裴棲寒沒有答他的話,手上動作不停,繼續一碗一碗地往嘴裏送,簡直是不要命的喝法。

小白花七歪八倒地從他衣內探出,跌跌撞撞的,仿佛神智已喪。

許悠悠花癡完了,按住裴棲寒的手,“師兄,算了,別喝了。”

聽見她有放棄的想法,裴棲寒稍有慍怒,“為何要算了?”

許悠悠說:“我怕你會喝醉。”

“我不會喝醉。”裴棲寒道。

“可是——”

“許悠悠?”裴棲寒喊她。

“嗯?”

“許悠悠?”

“怎麽了?”

“許悠悠?”他又問。

“在呢。”

裴棲寒好像真的醉了,迷離中,對她露出桀然一笑。

他看著她:“我不會輸。”

大抵是醉了,眉眼也被酒氣熏得很是深情,他微俯下身子,與她對視,一字一句重覆強調道:“我不會輸。”

許悠悠陡然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她附和說:“我知道你不會輸,師兄在我心裏是最厲害的人。”

“再來。”裴棲寒向容恕舉起酒碗。

最後兩人醉得不省人事,容恕撲在桌上迷蒙著醒不了神,許悠悠招來人,道:“你記得把他送回房間。”

至於裴棲寒?她當然不會放過這次能夠親近的絕佳好機會,她要親自把裴棲寒送回去。

許悠悠扶起他,溫言軟語說:“師兄,我們回去了。”

裴棲寒看著她,大醉中深思,然後點點頭。

回到房間,她剛將人放下,正準備出房門吩咐小二給他們準備醒酒的湯藥,旋即便被裴棲寒拉住手腕。

他眼眸半睜著,不似清醒之態。

“許悠悠?”他又在喊她的名字。

“嗯。”許悠悠等待著他的下文。

“許悠悠?”

而他只是一味的重覆的喊著她的名字。

“在呢!”她邁著小碎步重新坐回到裴棲寒的床榻上面。

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這才慢慢地問道:“你會騙我嗎?”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裴棲寒這句帶著酒氣的話說的意外的較真嚴肅,比說出口的誓言都要肅穆,所以無論是對著醉酒的裴棲寒,還是清醒的裴棲寒,只要他問,她就會很鄭重地回答他:“不會。”

她無論做什麽,都不會騙他的。

她永遠不會對裴棲寒撒謊。

好像是得到了自己的期待的答案,裴棲寒輕笑著,將手抽回,然後安心地闔眸沈沈昏睡過去。

“師兄?師兄?”許悠悠喊了他兩聲,無人應答。

看著裴棲寒的睡顏,許悠悠心裏又忍不住打起了小九九,他的唇看起來好好親。

她慢慢靠近,對著近在咫尺的臉,她猶豫了。

她雖然可以確地裴棲寒不再討厭她了,甚至是說是對她有了一點點的好感,可是這種事情萬一被他知道了,他又介意怎麽辦?

還是別了,茍著保平安,許悠悠認慫。

粉花從裴棲寒再度衣襟中鉆出,爬到許悠悠手上,抖著葉子也似醉如癡,連站都站不穩當。

許悠悠將花花捧到自己的眼前,好奇道:“小東西,你怎麽也醉了?”

她正好奇往前會看,冰涼的花瓣就貼在她的嘴唇上,裴棲寒沒親到,被他的小靈寵給非禮了。

可氣!

許悠悠正欲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羞小東西,她一擡手,小粉花便臥在她的手裏酣睡。

算了,反正她也不虧。

許悠悠無奈,將小粉花放在裴棲寒的肩上。

“許姑娘,救命啊許姑娘!”

樓底下傳來小二的救命呼喊聲,許悠悠趕忙下樓去看。

就見酩酊爛醉的容恕驚恐地直起身子,一腳踹翻酒桌,順手抓來一個離他手邊最近的一人,兇巴巴地問道:“誒,你,見到我師姐了嗎?”

“沒……沒有。”小二的聲音有些顫抖,見到許悠悠活脫脫像是見到了一株救命稻草一般,連忙道:“許姑娘,許姑娘救命啊!”

這下,店小二可是將容恕的註意力都引到了許悠悠身上,他松開了店小二的衣襟,踉蹌著來到許悠悠的身邊,頗為輕佻地勾起她的下頜,風流地問道:“小美人,可曾見到過我師姐?”

醉鬼,居然連她都不認識了。

許悠悠拍開容恕的手,“沒見著。”

“是嗎?我怎麽不信呢?”容恕強迫許悠悠看著他的眼睛,言語之間全然是威脅,“我再問你一遍,可曾看見過我師姐?”

他眸中,紫光流轉,許悠悠掙脫不掉。

她知道,容恕再動用他的老招式——魅惑術。

“我真沒見過你師姐。”許悠悠道。

“呵,”容恕挑刺說,“你都不知道我師姐長什麽樣子,何故說不曾見過我師姐?”

“那好你說說你師姐長什麽樣子?”

“我師姐她……”說道這裏,容恕停頓了片刻,然後狐疑得盯著許悠悠看了片刻,言語不善地問:“想從我嘴裏套話,你是不是想害我師姐?”

許悠悠搖搖頭,“當然不是啊,我修為都沒有你師姐修為高,怎麽可能想著去害她?”

“也是。”容恕輕哼著,他緩了片刻,“所以,你見過我師姐嗎?”

又來,看來容恕這是在發酒瘋啊!

許悠悠嘆了口氣,順著容恕的話,然後手指往邊上一指,“我沒見過你師姐,但是我知道,他肯定見過你師姐。”

“這位姑娘,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害我呀!”被指的那人,瑟瑟發抖,欲哭無淚。

容恕放開許悠悠,向那人走去。

許悠悠得了空閑,跑去撿一根門前的木棍拿在手裏,敲暈容恕,這裏敢這麽幹的恐怕就只有她了。

在容恕即將對那人使壞之前,許悠悠重重一棍子下去,可容恕居然沒暈。

失策失策。

“你偷襲我?”

“沒有,我說我是打錯人了你信不信?”她幹巴巴地解釋。

不管容恕信不信,反正她是不信的,緊急時刻,許悠悠從自己的小荷包內掏出迷幻粉,將它往容恕面前一灑。

這都不暈,容恕這抗力過於逆天。

許悠悠只能又從懷裏抓了兩把,跳起來往他臉上胡亂摸,上天保佑,她可把人給弄暈了。

“行了,大功告成。”許悠悠拍拍手,“你把他送回去吧。”

小二猶豫著:“不敢。”

“放心,他不會吃人的。”許悠悠告慰說。

說起來容恕也挺可憐的,杜懷薇是他的全世界,如果有機會有可能,她真想幫容恕把他師姐給救活。

這樣,容恕的世界裏,就有光存在了。

容恕酒醒之後,許悠悠拉著他嘲笑不已,“不是說你酒量千杯不倒怎麽真喝醉了還要酒瘋?”

容恕失笑:“多少年才放縱這一回。”

“你以前不喝酒?”許悠悠有些驚訝。

“喝酒誤事,從前不曾準予自己大醉。”容恕說完,提醒,“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放心,我不會忘記的。”

“既然如此,今晚我在往事橋上等你。”容恕道。

“嗯。”許悠悠輕聲應道。

裴棲寒醒時手心滾燙,他攤開掌心,金光乍現,一道法陣聚結,空中浮起閃爍的文字,陸息自銅臨山給他傳來的訊息。

陸息催促他,說既然混元珠已得手,便加緊回程,江邑此地,極熱一過,便會迎來每年中最盛大的暴雨時節。

就在一兩日後,他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裴棲寒握拳,看著消失的訊息一言不發。

兩人用飯時,裴棲寒輕聲試探地問許悠悠,“何時準備回程?”

“不著急,這裏的女子失蹤案我們好沒有調查出結果,況且,我暫時還不想回銅臨。”許悠悠言之鑿鑿說道。

江邑她還沒有待夠,想再多享受一下人世間的繁華,若回到銅臨,等下一次出山又不知道是幾時。

不想回銅臨……裴棲寒臉色凝固住,“為何不想回銅臨。”

許悠悠順口說:“銅臨山多無聊啊,師兄,你不覺得銅臨山一派死氣沈沈麽,還是這江邑生機盎然。”

“所以你很喜歡這裏?”裴棲寒接話。

“嗯,江邑我呆著很舒服。”

裴棲寒放下筷子,沒再多言。一炷香時間過後,方穆和司徒雁前來,分享他們這幾日得到的消息。

方穆道:“據前些日子一直追蹤這案件的俠士說,女子失蹤案件有規律可循,一般是在月圓之夜,此夜過後,他們會在原有地域消失,然後前往另一處新的地方。”

“所以,也就是說今晚是我們最後的期限?”許悠悠問。

司徒雁分析道:“也不一定,比如他們就曾經在元詔城待過很長時間,所以我想問問容恕他到底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還是說他對我們懷有敵意,一個字也不願意透露。”

“我不相信,他在元詔城內待了這麽久就一點異常都沒有發現。”

司徒雁早有疑心,他們這麽長時間抓不到人,她斷定這其中有內鬼,容恕從哪個方面來說都很可疑。

幾句話下來,眾人便又將矛頭指向容恕。

許悠悠維護他說:“應該不至於,容恕他還是挺善良的。”

雖然容恕一直給人的印象是亦正亦邪,可是對於她這個熟讀原著的人來說,她清醒的知道,容恕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悠悠,你千萬別被容恕的外表給騙了,我們待他總歸是要有點戒心,容恕他早在縹緲宗的時候變離經叛道,誰知道——”

“師妹。”方穆叫停司徒雁的話。

“行了,就當我沒說。”

方穆道:“我們之前找人假扮陰時陰刻出生的女子,可這個方法並沒有行得通,這說明容恕先前猜的很對,這些人當中一定有著明辨人出生時刻的法寶。”

“想要抓到他們,更加是難上加難。”

方穆有些苦惱,甚至是頹喪,“這些日子毫無頭緒,我真是無能。”

“師兄,你別這麽說自己,”司徒大雁寬慰道,“這件案子本來就錯綜覆雜,離奇的很沒有進展不能怪你,師兄。”

……

許悠悠被這一輪談話弄得心情不佳,他上樓,裴棲寒站在她的前側對她道:“這件事情別在查了,立刻和我回銅臨。”

“回去,現在麽?”

她臉上顯得有些難為情,知道裴棲寒不喜歡這些熱鬧之地,他拿到了混元珠後自然是要趕緊返回的。少女失蹤案查來查去沒什麽頭緒,她不想半途而廢,她想在江邑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抱歉師兄,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回銅臨,”許悠悠緩聲,“江邑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我不能走。”

“你想留在這,單單只是為了這案子麽?”裴棲寒頓道,他不由分說地想起好幾個,她冠以朋友之名的男子。

昔時,她如何對他,來日她就能如何對她這些所謂的朋友。

他何止是嫉妒,簡直是要嫉妒瘋了。

許悠悠:“師兄不用為我的事情為難,等這裏的事情了解我自會回銅臨。”

雖然說她的任務是裴棲寒,可是少女失蹤案,倘若今日不管,未來將會有更多的人失蹤,她承認的自己的力量微薄,可是她就是沒有辦法做到視而不見。

“不行。”他不容拒絕道。

“你必須和我回銅臨,”裴棲寒道,“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

“可是——”許悠悠還欲說些什麽,裴棲寒打斷她,“今晚我們便啟程回銅臨,我會來接你,你可以同他們好生告別。”

“師兄,為什麽呀?”她不理解。

“沒有為什麽,任務已經完成,我們是該回去了。”他道。

裴棲寒不欲再多言,轉身,許悠悠繞過身子擋在裴棲寒面前,“就算師兄不願意留我一個人在江邑,那我們可以一起在這裏查到水落石出,我相信要不了多久的。師兄,我現在真的不想走。”

“現在失蹤的是那些普通女子,可是我們要是不管的話,那萬一下一個失蹤的就是我呢?”許悠悠看著裴棲寒固執問道:“那這樣的話,你也會不管嗎?”

許悠悠接著說:“就算是要離開,那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啊。”

“師父來信了。”裴棲寒不疾不徐道。

許悠悠小聲說:“那師兄就不能給師父回信說我們暫時要要緊的事,要在江邑多停留幾日麽?”

裴棲寒神色微動,半張臉籠罩在陰翳中,“我必須立刻回銅臨,耽誤不得。”

許悠悠張嘴想要繼續往下問,裴棲寒這時愈發地有拒絕交流的架勢,他丟下一句話後邊回房。

“不需多言,今晚我接你回去。”

她被噎住,他太過強勢和霸道的話惹得她面上很是不快,什麽嘛,什麽話都不說清楚……

許悠悠回房,取下自己腰間的示蹤鈴,有了這東西,無論她在哪裏裴棲寒都能夠知道,所以要是她不想離開的話,只要將這個鈴鐺摘下,然後跑到一個偏僻的地方,裴棲寒那麽著急,估計也不會找她,會獨自回去。

賀生也是,這麽些天連個人影子都沒有見到,連混元珠現世這麽重要的時刻都不來參加,所以,他也是不想回銅臨了麽?

許悠悠將示蹤鈴重新系回自己的腰間,她若摘了,便是前功盡棄,將她好不容易與裴棲寒得來的今日毀於一旦。

這也偏離了她的初衷。

所以,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和那些人去道別吧。

傍晚,到了和容恕約定好的時間。

橋上,並不見容恕的身影。

不時,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小先知,我在這裏。”

許悠悠往上看,這才發現容恕是在一處房頂上坐著,撐著臉眼笑眉舒。

“能上來嗎?”容恕問她。

許悠悠捏訣,召起自己那把已經升級的破爛玩意踩在腳下,她出門時也是禦劍過來的,這把劍升級之後,好使不少,連帶著她也跟著沾光。

“小先知的功夫進步得還真快。”容恕調湊趣兒。

“沒什麽,都是我師兄教得好。”許悠悠回話,她從荷包內將菩提芥拿出來,然後遞給容恕,“我馬上就要回山門,反正這東西我現在也用不著,既然你想要,那我就給你了。”

“給我?你知道這東西有多珍貴嗎?”容恕以為她在開玩笑。

“不知道。”許悠悠如實回答,“總之我拿著沒用,你不是需要麽,給你。”

“你倒是大方,我只是想見一位故人,你也犯不著送給我。”悵然一語,容恕記憶中故人的眉眼已有些模糊了。

許悠悠有一個疑問,“容恕,你知不知道在水鏡中,為什麽會出現的不是我自己呢?我一直都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難道這是我的前世嗎?”

容恕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那不是你的前世,那就是你。至於你的過去為什麽如此奇特,其中的答案就只能由你自己來尋。”

他這樣一說,將許悠悠弄得更懵不知所措,她自暴自棄地說:“算了,菩提芥你既然不想要,那就當我是暫時存放在你這裏的,等再見的時候你在還給我。”

“你現在就要走,這麽著急?”容恕問道。

“嗯。”

“行啊,那我們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

回去的路上,許悠悠禦劍卻是接二連三的失敗,以她微薄的靈力,只能駕馭這劍行駛這一段路程。

她不著急,示蹤鈴在她的身上,裴棲寒總會找到她的,只是她總覺得身後好像有人跟著,她頻頻回頭看,除了黑暗,什麽也沒有。

或許是自己眼花了。

“姑娘,留步。”有人喊她。

許悠悠回頭,便見一個黑袍男子,他腰間掛著一個極速轉動的羅盤。

這男人她見過。

她轉過身,“有什麽事嗎?”

那黑袍男子說,“在下遇見了一個難題,需要姑娘為在下解惑。”

作者有話說:

又是甜甜的一章!

後面三天走劇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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