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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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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收回視線, 回到莊子後便喚來宋威吩咐:“你去查查那個老丈。”

宋威很是驚訝:“小郎君為何要查他?可是懷疑他與水源下藥之事有關?”

李承乾微微蹙著眉,神色有些迷茫,為什麽要查呢?他也不知道, 不確定, 說不出來。反正就感覺那老丈怪怪的。

“小郎君,此次案件非比尋常, 聖人派來的幾位官員辦案十分用心,我們的人也沒閑著。自出事後, 對莊子以及東村的每個人都做了調查, 一一詢問探訪可有何處異樣, 可曾有可疑之人來過此地等。

“那老丈乃村中壯漢王二狗的表叔公,早年也是長安人,後來因生計奔波,遷居晉地, 乃當地有名的人瑞。人老思鄉。別看他如今身體還算好, 也已是年逾八十的人,不知哪日便會故去。

“他想在還能走動之際回歸故土, 剛巧家中是做生意的,想來長安進一批豆皮腐竹的貨, 再尋訪問問辣椒之事。今年長安出現的新奇物件不少, 他們也琢磨著是不是可以在長安置辦產業, 開家店鋪。

“就此,他孫子帶著他一同來京, 將他先且東村交由親戚王二狗暫時照顧,自己出去辦事尋找門路, 說好待事情辦妥, 有了落腳之處便來接老丈。我們查證過他們的身份, 並無可疑。他們是在三日前來到東村的。”

李承乾擡頭:“三日前?”

“對。”

李承乾瞇起眼睛,三日前,藥物已下,農物病害已起,村子裏也有不少人都出現了不適癥狀。這個點,若說他們是來下藥的,時間不符。況且誰會讓一個耄耋老丈來幹這種事?幹完不跑,還留在此地等著被人抓?這是生怕別人找不到線索,自己主動送上門?

他們察覺不對之時,藥物已經下了至少兩天。這兩天時間足夠對方跑得無影無蹤。何必折返回來呢?

“小郎君可是覺得哪裏不妥?”

李承乾擡首望天。

哪裏不妥呢?李承乾沒法直接說出來。就好比表姐拉上家人湊一桌狼人殺,他爸玩得賊爛,就差沒把自己的牌面寫在臉上了。老丈也是如此,他的行為舉止跟他爸拿到身份牌時的表現極其相似。

可細細想來他又不像狼牌,莫非是……神牌?

這事裏面還有神牌存在?

李承乾有點懵。算了,不想了,想得腦子累,他需要補補。

他站起來,轉頭看向宋威:“今天午食吃什麽?”

正等著他進一步詢問的宋威:……

“人是鐵,飯是鋼。案子要查,病害要治,好多事要幹,得吃點好的才有力氣啊。現在兩邊莊子上都有鐵鍋了。前些日子我不是讓人送了幾張菜譜過來嗎?你讓廚房看看都有什麽食材,照著菜譜來。葷素搭配,辣的清淡的都來兩樣。”

吩咐完一揮手:“去吧。”

宋威:……

得嘞,通知廚房做飯去。天大地大沒有小郎君要吃飯大。至於別的,再說吧。小郎君都看得出來的怪異之處他們會毫無察覺嗎?老丈的舉止還罷了,最可疑的是他那位孫子,王二狗口中的表哥至今未曾現身,且暫時未能找到。不過東村一直有人盯著呢。不急。

********

吳宅。

吳峰看著桌上起卦的三枚銅錢,神色凝重,默然不語。

小梁端著飯食進門,疑惑問:“師父不高興嗎?我們成功了,齊王出手,中山王的土豆已經全毀。”

“還不算全毀。如今土豆只是病害,並未死去。”

小梁不解:“不是說聖人派去的人全都束手無策,治不了嗎?病害無法解決,病死也是早晚的事。大局已定。這不還是全毀了嗎。”

吳峰

蹙起眉頭,話是這麽說,但演算的結果不對。

藥物下入水源的當晚,他曾夜觀星象。彼時星象顯示李承乾的這份大功德沒了。那時他還竊喜,這代表他的計劃成功,土豆已無回天之勢。

可情況不過持續了一日,星象再次出現變化,本來已經熄滅的功德之光重新燃起微弱光點,隨後忽明忽暗。雖然暫時還沒有大放光彩,卻隨時有死灰覆燃的可能。

這不對勁。

尤其他剛剛給自己算了一卦,即便算者不自算,自算會受多方幹擾,難度頗高,但以他的本事,還是能算出一二的。

吳峰磨搓著手心的三枚銅錢,這一卦的卦象不妙,預示他有死劫將至,端看他躲不躲得過。

李承乾功德之光的覆明,他從前沒有、如今陡然出現的死劫。兩者不論哪一個都非是尋常人能辦到。

是什麽導致此等變故呢?

會否是……

吳峰心頭一震,眸中閃過數道亮光,有憤怒有驚訝,也有激動與期待。是他嗎?

小梁不知他在想什麽,低頭擺放碗筷:“師父,先吃飯吧。”

吳峰轉身,剛坐定便一頓,他抓住筷子問小梁:“這不是我們平日用的筷子,哪裏來的?”

“廚房新買了一批碗筷,今日鋪子剛送過來便用上了。不過這筷子與之前用的外觀一樣,師父是怎麽看出來的?”

吳峰篡緊了筷子。不,他看出的不是外觀,而是筷子身上隱秘而熟悉的符文。

是袁天罡,是他!果然是他!

他出現了!

就知道只要抓住李承乾,他便一定會動。

哈哈哈。吳峰放聲大笑,突然的舉動將小梁嚇了一跳,正在他猶豫要不要問問師父怎麽了的時候,吳峰瞬間轉頭,笑意盈盈看著他:“小梁,你跟著我也有好幾年了吧。”

“是。”

“還記得我剛遇見你的時候,你面黃肌瘦,骨瘦嶙峋,已經好幾日沒吃東西,拼著最後一口氣爬到我腳邊跟我討吃的討水喝,甚至說只要我給你一口吃的,讓你做什麽都行。你那會兒氣若游絲,說話聲音細小得我都沒法辨認。當真可憐得很。”

小梁不知他為何說起當年,卻仍是起身跪下貼服地面說:“多謝師父救命之恩。小梁一直記得是師父救了小梁,非但給了小梁一口吃的,還將小梁帶在身邊,讓小梁衣食不愁,更教小梁識文斷字。師父大恩,小梁銘記於心,來世必當結草銜環以報。”

“倒不必等到來世。你如今就能報。”

小梁擡頭對上他灼灼的目光,怔了片刻,堅定道:“師父想讓小梁做什麽,只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小梁絕不推辭。”

“真是個好孩子。”

吳峰嘴角勾起,十分滿意。囑咐完小梁。他站起身來,得去會會袁天罡了。

********

偏僻屋舍。

吳峰推門而入,便見袁天罡坐在桌前,桌上一個小火爐,爐上溫著一壺酒。

袁天罡見他到來,並不驚訝,相反正在意料之中。筷子送到,他一定會來。

吳峰坐於對面笑道:“多年不見,師兄光彩依舊。讓師兄久等了。”

“不久,來得剛剛好,酒正好熱上,可以喝了。”袁天罡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推過去,吳峰不接。

袁天罡又舉了舉自己手中的杯子,示意他可以換。吳峰未作反應。袁天罡幹脆一飲而盡,吳峰仍舊未有反應。

袁天罡楞了下,輕笑道:“你何時膽子變得這般小了?”

吳峰擡眸看向他,並未言語。心頭冷哼:你都對我設下死劫了,我不得防著點。雖然在酒中下毒這種手段太過明顯,但萬一你就是玩得虛虛實實那一套呢?

袁天罡無奈,也不強求,開門見山說起正題:“我已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麽。收手吧。現在大禍還未釀成,一切還可補救。如今收手還來得及。”

吳峰冷嗤一聲,但覺好笑。這人以符文通知他,隱秘地約他見面,就為了勸他收手?勸他收手之前先給他下個死劫?呵,這是勸人會做的事?當他是傻子呢。

“師父若還在世,必不會願意看到你變成今天這樣。”

吳峰大怒:“別跟我提他,那是你師父,不是我的。”

“既然不是,你何故稱我師兄?”

一句反問,直接將吳峰噎了回去,讓他心頭怒火更甚。

袁天罡無奈:“就算師父不曾正式收你為徒,好歹撫養你成人。你便不念半點舊日恩情嗎?你總覺得自己服侍師父多年,是師父絕情。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棄兒,若非師父將你從河水中撈出來,你早就死了。

“彼時你還在繈褓之中,是誰辛苦將你養大?那些年師父如何待你,你心知肚明。你捫心自問,師父可曾苛待你半分?說句他將你視如親子也不為過。”

吳峰氣道:“他若真將我視如親子,為何不肯收我為徒。他不過是表面上對我好,想讓我記住他的恩情,讓我心甘情願服侍他,為他賣命罷了。”

就如同他對小梁一般。

袁天罡一拳砸過去:“師父撫養你成人,長大後你服侍他終老,難道不應該嗎?賣命?你倒是說說師父讓你賣了什麽命!”

吳峰推開他:“那是因為還未遇到需要我賣命的事他便死了。他若不死,誰知道呢。便是沒讓我賣命,可讓我做的事不夠多嗎?

“在山上的時候,洗衣做飯,采購打掃,我哪樣沒幹?那條山路我走了多少遍,鞋都磨破了不知多少雙。”

袁天罡氣得渾身發抖:“洗衣做飯?采購打掃?你說的這些,師父身體尚且康健時,哪樣沒有自己做過?他可曾將這些事全部推給你?你莫非還指望事情全由師父做了,讓師父來伺候你?那條山路……”

袁天罡深吸一口氣:“你說那條山路你走了許多遍,那你可知道後山住著個老嫗,孤寡無依。你每次砍柴回來,都會自她門口路過,你可曾想過贈她一捆柴火?”

吳峰蹙眉,沒有說話。他們辛苦砍來的柴火,自己都不夠用呢,送給老嫗能有什麽好處?

袁天罡鄭重道:“我有。我在山上數年,便送了數年,日日不斷。我想你應該知道師父也有。那些我不在山上的日子,都是師父送去的。你總說師父不曾收你為徒,但當年拜師之時,師父給你我的考驗是一樣的。”

“考驗?他何曾給過我什麽考驗!”吳峰不信,絕無此事。

“砍柴一月是,砍竹一月是。院中有一水缸,讓我們用水做墨,在石板上寫字,也是。”

吳峰怔楞,他非是蠢笨之人,恍然反應過來:“他讓我們砍柴,不是真的砍柴,是想讓我們去給老嫗送柴火?讓我們砍竹也不是真的砍竹,是讓我們用砍下來的竹子為老嫗修繕房舍?”

袁天罡點頭:“對。讓我們用水做墨於石板寫字,是想知道我們問道之心是否堅定,耐心幾何,恒心幾何,毅力幾何。”

吳峰不服:“我寫了一個月的字還不夠有毅力嗎?”

“一個月後,下了場雨,原本眼見水量日漸減少的水缸又滿了起來,你便發脾氣不肯寫了,覺得師父是在無故懲罰你、刁難你。”

“這若是考驗,他為何不直說。他若說了,我怎會堅持不下去。”

袁天罡很是失望:“既是考驗,在未知的情況下才更能看出一個人的本心。”

吳峰篡緊拳頭:“呵,你以為我會信你?若真是你說的這般,考驗前不提也就罷了,考驗後為何也不說?”

“師父想說,是你不想聽。你可記得當時你大聲質問師父,為何收我不收你。”

吳峰冷笑:“當然記得。師父說我不如你。你才剛剛上山,而我跟隨他多年,憑什麽說我不如你?我哪點不如你!”

“師父說你不如我,非是指才能,而是指你不如我良善,不如我能堅持。你的道心不夠。師父是想同你解釋清楚的,可你一聽‘我不如你’四個字便炸了,轉身跑出去,再不肯聽師父後面的話。

“一日過去,你又恢覆了原樣,師父曾兩次開口重提此事,欲再次同你說明,但皆是起了個頭,就被你擋回來。你說你已經經過反思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承認確實不如我,日後會向我學習。當時師父以為你是真的明白了,還很欣慰。”

吳峰頓住,似乎確實如此。彼時他還得在智仁手上討生活,甚至還幻想著智仁會再次收他為徒,自然不能同智仁鬧得太僵,發完脾氣總要主動求和,不能讓智仁覺得他心性不好。

原來……原來是他……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不,不可能。吳峰蹭一下站起來:“你騙我。這是不是跟你給我設的死劫有關?你想亂我的心神對不對?對,一定是這樣。你是故意的。”

袁天罡懵逼:“我故意的?我設死劫?我亂你心神?”

“當然。你就是在騙我。若真像你說的那樣,隨後那麽多年,他為什麽沒有重提收我為徒,他可以重新給我設置考驗!”

“你以為他沒有嗎?他有,甚至許多次。更可以說,你與他生活的每一天,經歷的每件事都可以算作考驗。但你通過了嗎?

“師父說過,玄門手段不能輕易傳人,入玄門者需得其身自正。他發現你沒有尊老之意,亦無憐幼之心。你眼中看到的唯有自身,倘若擁有此等手段,只怕會引來禍患。

“即便如此,師父看著你對玄門學術的期待與渴望仍舊不忍心。你以為那麽多年師父教我之時,你為何總能偷學到?你當真以後師父不知?”

吳峰拼命搖頭:“不……不可能。不是這樣的。他最後也沒想著我。他快死了,也只給你留了一封信。什麽都沒留給我。”

袁天罡咬牙:“若師父當真什麽都沒留給你,那些玄門書籍與他的手劄算什麽?手記是他畢生心血。他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留給了你!”

“胡說。他沒說留給我,那是我自己拿的。”

“他臨死之際,唯有你在他身邊,他的東西擺放何處你一清二楚。他甚至親口叮囑讓你來處理他的身後事,這便是默許。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吳峰身形一晃。智仁死時確實說過讓他處理身後事,甚至提到“那些東西”。

只是後來的話沒能說完便咽了氣。

他一直以為智仁是想說留給袁天罡。畢竟他待袁天罡那麽好,袁天罡繼承他的衣缽,而自己只配偷學,還不敢讓人知道,遮遮掩掩。智仁怎會將東西留給他呢。

袁天罡拿出一封信伸手遞過去:“這是師父最後寫給我的那封信。”

吳峰顫抖著伸出手。

“裏面都是師父的肺腑之言,看完你便會明白。收手吧。快些收手,還來得及的。”

本是一句簡單的勸慰,卻讓吳峰頓住,眼見就要接觸到信件的手突然收回來。他勾起嘴角:“師兄不愧是師兄,知道我最在意什麽,攻心之計果然絕妙,差點入了你的套。”

袁天罡:???

“我便是看了又如何?信件是可以造假的。更何況你才學淵博,書法精湛,更臨摹過師父的字帖數年。師父的字跡你是信手捏來,惟妙惟肖。”吳峰勾唇,嘖了一聲,“說來說去不過是為了讓我收手。怎麽,土豆病害不好解決嗎?想借此從我手裏拿解藥?”

袁天罡蹙眉:“我覺得我說這麽多是為了找你拿解藥?”

“功德星光忽明忽暗,證明解藥還沒弄出來不是嗎?哦,不對。或許你是想著一舉兩得,既讓我心軟給你解藥,又讓我心神大亂,將我引入死劫。你想我死!”

“我是想救你!”袁天罡雙拳顫抖,臉色鐵青。

吳峰嗤笑:“救我?天下誰都可能救我,唯獨你不會。”

給他設死劫是救他?誰救人會讓對方去死?簡直荒謬。

“不必再說。我既然已經看破了你,你說再多都是徒勞。更何況,我並無解藥。師兄啊師兄,你有多少手段只管使出來,別叫我看輕了你。就今日這點東西可不夠看的。既是死劫,那就拿出看家本事。”吳峰挑眉,“端看最後是你輸還是我贏。”

話畢,甩袖離去。

徒留袁天罡站在原地,氣得肝膽俱顫。李淳風自內室轉出來,無奈搖頭:“師兄,你已經盡力了。”

袁天罡低頭看向手中的信件。這是師父生前最後一封書信。信是給他的,可內容卻多與吳峰有關。

師父在信中坦誠自己不會教養孩子,以至於讓吳峰長成這般模樣。師父早年對吳峰頗為疼愛信任,是真以為他反思後在學好向上的。後來才漸漸發現,所謂“向上”都是表象,他內心已經越走越歪。

師父想過若那些玄門書籍與手記留給吳峰或許會帶來禍患。可思慮再三,他還是給了。他說吳峰變成這樣他有責任,吳峰自繈褓中便跟在他身邊,是他沒能起到正確的教養引導之責。若說吳峰有錯,他亦有錯。

再者,他覺得終歸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即便心性差了些,卻非十惡不赦之徒,不會壞到哪裏去。他不願一桿子把吳峰打死。他想再給吳峰一次機會。

但他也有顧慮,所以叮囑自己,倘若有一日吳峰行差踏錯,請自己出面補救,也請自己不要直接打殺,說服他迷途知返。若他執迷不悟,再行清理門戶。

師父一番苦心。可惜吳峰對他成見太深了。

袁天罡擡眼望著門外,那是吳峰離開的方向:“他死劫將至,這點他自己應當也算到了。若他能冷靜分辨,萬事謹慎或許能夠躲開。但他一門心思覺得死劫是我故意設來害他的,墜入迷障,只怕就難逃了。”

“生死有命。吳峰在長安攪風攪雨,對土豆出手,毀壞此等能活萬民之物,還致使東村無辜被牽連,村民受難,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李淳風拍了拍袁天罡,安慰道,“師兄,這不怪你。小郎君說過,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吳峰大約便是如此。”

吳峰可能是不信袁天罡,也可能是不願相信。他若信了,這些年的執著算什麽?

袁天罡嘆息一聲,將信件收入懷中,並沒有沈浸在情緒中太久。說到底他與吳峰感情屬實一般,他如此苦口婆心,不過是為了師父臨終遺言,一切看在師父的面子上罷了。

說到小郎君,袁天罡言道:“孫老的解藥應該快制出來了,土豆病害的問題約莫這兩日便能解決。”

李淳風點頭,頗感愧疚:“是我疏忽。早前我便瞧見小郎君命星有功德光亮,又聽聞其莊子上的土豆不尋常,特意叮囑秦王多加防範。可誰能想到,我們對莊子嚴防死守,卻沒算到他們手裏有這等藥物,把它下在上游的水源中。”

“世間手段千千萬,防不勝防。你雖是玄門中人,也非事事都能算到,更何況是這等細節。”

“嗯。我明白。”李淳風轉頭,“此事了結後,師兄有何打算?”

“我會與孫老離開。”

“就算不便讓太子與聖人知道,小郎君也不打算見見嗎?”

袁天罡頓了片刻,輕笑起來:“往後會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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