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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記憶之門,夢之深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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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明媚如鏡。

他一身黑與紫的繁華漢服,黑色的長發隨意披散,坐在墨色暖玉打造的小幾前,仿佛那優雅而高貴的皇子,卻又夾帶著一線妖嬈的風流嫵媚,一雙冰涼的深紫長眸,媚眼如斯,妖孽動人。

房間裏,點上清新的檀香,地上鋪滿了柔軟的絨毯,黑發藍眸的英俊執事,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側,時時刻刻等待著他下一秒的吩咐。

“羅查。”他淡淡的出聲。

“是,少爺有何吩咐?”羅查上前一步,低下頭,聲音稍微溫和了一點。

他那雙魅人地紫眸邪氣地看了他一眼,“你把弗拉徳派給了小蘇?”唇角地笑容,妖氣逼人。

“是的,二少爺身邊理因有一位有經驗的執事,弗拉徳雖然年紀尚小,但足可以勝任。”羅查每一句都沒有絲毫地猶豫不決,因為,他知道,他眼前這位像妖精一般邪魅詭異的少爺,是一個不喜歡做事拖泥帶水的存在。

妖瞳微微一瞇,“你做的很好。”說完這句話,他不在說話了,慵懶地靠在榻榻椅上,不知道在想什麽,唇角也是微微地上挑著。

小蘇,他喜歡這樣叫他哪位單純又可憐的弟弟。

十年了,小蘇離開這個蘇家的時候,才只有十七歲吧?他的那位父親大人還真是狠心,因為吃醋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

搖搖頭,他笑的越來越妖媚,他的那個單純的可愛的弟弟,似乎一點也不知道,這十年來蘇家的變化呢!如果他要是知道現在的蘇家莊園裏,沒有一個是人類,會是什麽有趣的反應呢?想到這裏,蘇迪亞笑容越來越燦爛,這讓一旁羅查看得頭皮發麻,自從大少爺和宇文少爺分手後,他總覺得少爺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宇文少爺那腹黑的影響,這性格是越來越,額,詭異了……

“嘩!——”門,被拉開了。

蘇迪亞也回過神來,繞有趣味地盯著那一位一身白色漢服的人,領口和袖口都有著精美的刺繡,一頭墨玉般的長發用白色的發帶束著,垂放在左肩,幾縷發絲垂流下來,更顯得多情嬌柔。

果然,這樣的裝束,很適合他!蘇迪亞很滿意地盯著自己的傑作,那笑瞇瞇地模樣,像極了一只狡猾的狐貍,讓人有些,惡寒地說。

“哥……”有些遲疑,但是他還是叫了出來。

“小蘇,別站在哪裏了,過來過啊,羅查,吩咐下去,可以上菜了。”某人依舊一副狐貍笑臉。

“是,大少爺。”羅查便是壓力很大,趕緊的拉著弗拉徳一起離開。

倒是蘇迪斯有些意外,這麽久,還是一次見到有些失態的羅查,不由多看了看他哪位笑的“優雅迷人”的兄長一樣,皺皺眉頭,他不覺得蘇迪亞哪裏可怕了,可是,可是他還是有一種詭異的不和諧感覺……希望只是他想太多了……

有些猶豫地坐到了蘇迪亞地對面,而對方,依舊笑瞇瞇地盯著他,完全一副好哥哥的架勢。

“小蘇啊,十年了,成熟了許多哪。”迪亞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地將他這位許久不見的弟弟看了個遍,只是,隱藏在他笑意之後的,卻是越來越濃地冰霜,花濘楓,你究竟對小蘇做了什麽,小蘇的身體居然會糟到這種地步!

蘇迪斯不知道迪亞此刻心中的憤怒,只是微微笑笑,“我都快要三十歲的人了,能不成熟嗎?倒是哥哥,越來越年輕了呢!”他說的是實話,十年前,蘇迪亞是什麽樣子,十年後,依舊沒變多少,只是長高了不少,也更加的成熟迷人了。

還真是喜歡說客套話呢!小蘇,你不要以為這十年來我會不知道你是怎麽過得,你雖然在笑,可是,我是你哥哥,我知道,你心中的悲傷……迪亞也不接穿他的面具,只是在菜上來之後,笑道:“先吃飯吧,等一會兒,我們在書房好好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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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無邊奈何愁,一笑成癡皆是淚,花開花落比作泥,秋涼倒是霜染情……”

綿綿細雨,纏綿不斷。

一把素傘,襯著滿園的碧翠,恍然之間,慢慢逼近。

是誰的溫柔融化了千年的冰川?

這是你的夢,這是他的傷,更是,我的罪。

“我知道你恨,可是,除了恨,你還能幹些什麽呢?!你只會懦弱的活在你可笑的夢境地,不敢上前,不敢證實那些所謂的真相。”

“你胡說!才不是那樣的,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害怕,害怕當那個人得知一切地真相後,會無助的崩潰啊!是的,他寧可一輩子讓那人蒙在鼓裏,也不願他知道那一切令人絕望的痛苦。

“嘭!——”

沈重地大門被人狠狠地用力推開,他慌措地轉身看著那個地方,刺目的光暈,仿佛是最可怕的怪獸,令他忍不住,發抖,他的恐懼,在這一刻,似乎,真的變成了現實!他只有絕望的看著那顫抖地身影,悲哀地說道:“濘楓,我們……”

“為什麽?……不告訴我?!”花濘楓雙眼韻量著無法原諒的憤怒,然而,他的身體卻在不可至否地發抖。

“你聽我說!我們瞞著你,只是不希望你再一次……”被那可怕的噩夢折磨……

他就是瘋了一般的搖著頭,金色的鳳眼裏滿是譏諷地光澤,真是可笑!看著面前的人,洛晨軒,他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但是,他的信任所換來的,又是怎樣可笑又可悲的結果?!他覺得,他像極了一個被扒光衣服的小醜,失去了全部的自尊,面對著所有人的嘲笑,連渣都不剩!

花濘楓眼中的譏諷,讓他的心,一點一點的,沈了下去,他知道,現在他說都沒用了,他,不會再相信他了,可是,他還是要說:“濘楓,無論你現在聽不聽的進去,我只想說,我洛晨軒,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呵呵……”

他低聲笑了起來,一言不發地,大笑著轉身離開,那刺耳地笑聲,傳入耳中,卻是怎樣揪心的痛?!

他不會告訴任何人,現在的花氏即將面臨怎樣地危機。

是啊,表面的平靜之下,隱藏著怎樣的暴風驟雨!

蘇迪斯走了,那麽,再過不久,他就會知道了吧?花氏,現在,只剩下了一具空殼!

這一切,都是他做的,暗中調走了花氏百分之八十左右的資產,並且將這大批資金紛紛轉入其他的賬戶裏,現在的花氏,表面強大,但是,內部已經出現了一個大坑!他知道他這樣做,風險極高,但是,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閉了閉雙眼,冬天還沒有來,他卻已經感覺到了,深深地寒意。

“怎麽?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花麒麟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邊,陪著他一起瞭望著那蔚藍地天空。

他睜開雙眼,平靜而冷漠,仿佛剛才失控的他,只是一個錯覺,面無表情,“怎麽樣了?跟他的聯系,取得了怎樣的成果?”這個可笑的花氏帝國,也該讓它重新建立了。

眨眨眼,花麒麟地臉上是與平常一般無二地自信微笑,“你放心,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對了,蘇迪斯的事情,你要怎麽處理?他到現在,還被你蒙在鼓裏。”那個很可悲的男人,也可以說,過去的那些,如何不能就是花濘楓所安排的一場戲呢?

有些時候,連他也搞不懂花濘楓在想什麽,第一次見到花濘楓的時候,他正在為了小謝而痛苦,也是他的出現,改變了一切,那個時候,只有十九歲的花濘楓,問了他一句——“願不願意跟著他?”

沒有猶豫,答應了,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花濘楓的可怕。

花濘楓地表情只在聽到蘇迪斯這個名字之後,微微有了一點動容,但是,很快的,又恢覆了平靜,“回到蘇家,才是對他最好的選擇,只有這樣,我才能,無所顧忌。”

對啊,只有這樣,他才能無所顧忌地向那一群瘋子,宣戰……

楞了楞,花麒麟沈默了,他知道花濘楓想幹嘛,這個腐朽的貴族王朝,是該好好的整修一下了!裏裏外外地腐敗景象,令人作惡的行為,什麽優雅,什麽高貴,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滿足那些所謂長老們的貪念與惡心的玩樂罷了。

但是,他們現在,並不知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長老會〗的基地在哪裏,花濘楓在賭!他要通過九大貴族的混亂,逼出一直以來隱藏在貴族背後,控制著整個棋盤的幕後黑手——

看著花濘楓離去,花麒麟幽幽嘆口氣,對著角落裏那個猶豫不決地身影無奈的講道:“阿軒,你知道的,濘楓的脾氣,這件事情,你不該瞞著他的。”

洛晨軒恍然一楞,隨即苦笑,走到他的身旁,低聲道:“我寧可他誤會我,我也不希望他知道那件事,而且,我想,就算是你,也不會願意讓濘楓知道的……”那殘酷的真相,就好比一道刺,很容易,將人刺的傷痕累累……

“為什麽?”花麒麟不解,難道,那件事,並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嗎?隱隱約約間,他越發地不安起來。

擡眼,晨軒眼神覆雜的看了他一眼,“因為,這是一個可怕的禁忌……”

“還記得這個地方嗎?小蘇,這裏,我和你曾經在那棵櫻花樹下看書,畫畫,那個時候,真的,很懷念呢!”

蘇迪亞站在那棵承載了他與蘇迪斯兒時記憶的櫻花樹下,深紫色的桃花眼裏,泛起了濃濃地暖意。即使,現在不是櫻花盛開的季節,但是,那種感覺,淡淡的純白無邪,依舊是那麽的令人回味。

羅查站在自家少爺的不遠處,註視著那一抹妖嬈的修長身影,孤單地站在樹下,卻是滿眼的柔和,不覺感覺莫名的憂傷……不自覺地說:“少爺,要不要讓二少爺過來和您說說話?”

“不用,你去看看,小蘇他住的習不習慣,畢竟,他已經有十年沒有回過家了……”

很長的時間呢!蘇迪亞想,緩緩地在樹下的草坪上,坐下,閉眸沈思起來。

見他閉上了雙眼,羅查明白少爺這是不想被打擾,微微彎下腰,“是,少爺。”

然後,他走了,留下蘇迪亞一個人的惆悵。

“……對不起,迪亞,忘記我……”

不曾忘記那人對他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心臟,有一刻的碎裂……纖細地手指在樹幹上用力的劃動,“宇文琊,或許,這就是我對你,最後的執著了……”現在,小蘇回來了,他也該放手了,宇文琊,再見——

站在遠遠的亭子裏,那一抹孤寂地身影映入眼簾,滿滿的無限惆悵。

“二少爺,大少爺一直以來,都在一個人抗著壓力!您被老爺逐出蘇家的時候,大少爺當時在意大利沒能即使回來,但是,他一聽說您的事情後,他立刻趕了回來,可是,那個時候,您已經住進了花家……”羅查地聲音不緊不慢,一點一點的,將這十年來的事情全部告訴他。“您不知道,大少爺一直都很關心您,無時不刻的讓人註意著您,時時刻刻的保護著您,因為他說,沒有在您出事時即使的回來,本來就是他的錯。”

蘇迪斯安安靜靜地聽著羅查的話,他的目光,一直,一直盯著櫻花樹下,那一抹美麗卻消瘦的身影,心中莫名的難過,羅查說的這些,他一直都不知道!他一直以為,蘇家的人,恐怕已經忘記還有他這個二少爺的存在了……然而,羅查卻告訴他,哥哥,從未忘記過他……

“二少爺,大少爺前不久才和宇文少爺分手,您知道嗎?除了宇文少爺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為您,大少爺說,您是他最重要的人,所以,屬下希望您不要再離開蘇家了……”

羅查的心,從來沒有這般認真過,大少爺很孤獨,他曾經以為,宇文少爺可以帶給少爺幸福,然而,那不過是一個可笑的局,得知一切的少爺,是那般的絕望痛苦!那段日子,少爺整個人就像是在地獄中度過的,每每只有躺在那棵櫻花樹下,看著他和二少爺小時候的合影,他才會露出笑容……

“大哥他……”和宇文琊已經分手了?!蘇迪斯有些吃驚,他不知道,因為這幾天來,在他面前的蘇迪亞正常的不能在正常,難道,他一直都在強顏歡笑麽?

為什麽會這樣?!哥哥……

見他露出這般驚訝的神情,羅查真的為他的少爺感到不值!他口氣有些冷漠,“您這幾天,無時不刻的只關註花少爺的消息,又怎會知道少爺他的痛苦?您知不知道,他每一次見您為了花少爺難過的時候,他眼中的失落,但是,他卻要強忍著自己的痛苦去安慰您……”

什麽?!哥哥他,蘇迪斯的身體,在聽到這些話後,開始顫抖,眼淚在眼眶裏打滾,為什麽,為什麽他感覺不到?!他這個笨蛋!大笨蛋!!

“您這一次回來了,就別再離開大少爺了,這是屬下唯一的請求。”羅查說完這些,就離開了,他再也不想看到那麽絕望的少爺了……

他站在原地,有那麽一刻,他想跑到蘇迪亞的身邊,告訴他,他也是他最重要的人,但是,剛剛邁出地腳步,卻遲疑了,對啊,他猶豫了。

為什麽要猶豫呢?他閉上眼睛,阻止著淚水掉落,心真的很矛盾,花濘楓,不可否認,直到現在,他依舊無法忘記他,他愛他,愛到絕望……但是,蘇迪亞對他來說是什麽呢?最重要的,親人,他們是兄弟,是彼此最親的人,他不想看著哥哥一個人那麽的孤獨,可是……

他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誰來告訴他,他該怎麽辦?!

深夜,書房裏。

蘇迪亞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看著手裏的文件,神色有些疲倦,卻還是繼續地批閱著羅查拿來的厚厚地一羅文件。

羅查在一旁煮著咖啡,以便蘇迪亞隨時想喝。

“羅查。”蘇迪亞頭也不擡地喊道。

“少爺。”他立刻回應道。

“為什麽告訴小蘇那些事?”蘇迪亞地聲音聽上去非常的平和淡然,仿佛,他們只是在談論一件平常到在不過的小事,然而,羅查卻感覺的出,少爺聲音裏隱藏的寒氣,他知道,少爺,生氣了。

羅查的表情,一陳不變,緩緩地開口:“大少爺,屬下只是希望二少爺能夠真正的理解您,如果少爺認為屬下做錯了,隨時可以將屬下這條命拿走。”

微微蹙眉,抓著文件的手,突然地用力,文件的邊緣已經開始變形,他唇邊忽而綻放出一抹妖冶到極致地微笑,冰冷的宛如一只嗜血的蛇蠍,“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多管閑事的人,出去。”

“是,少爺。”放在大腿兩側的手,因為這句無情的話而握緊,說完這句話,他咬著唇,一刻的悲哀的顫抖,離開了書房。

“唉!”

放下文件,他頭痛地任由自己毫無形象的躺在沙發上,羅查,他知道羅查是為了他,他也明白,羅查恐怕是這個世上對他最忠心的人了吧?但是,他果然還是,那麽的討厭被別人看穿……

“少爺,那邊已經有動靜了。”黑暗裏,只有一個冰冷宛如機器人的機械聲音,飄蕩傳遞。

他睜開一雙深不見底地紫瞳,“我知道了,繼續給我盯緊了,有任何一絲風吹草動,立馬回來向我稟告。”

“是,少爺。”黑暗中的人影,漸漸退去。

然後,又獨自剩下他一人,面對著滿室的幽暗,莫名的露出一抹苦笑。

微涼地目光落在電腦旁那一塊相框上,裏面照片,兩個面容相似的男孩,笑的那麽的美好!沒由來,心裏一陣發疼,曾經幾何時,他也擁有那麽純白的微笑,只可惜,物是人非!

小蘇,不要怪我,我只希望,你能永遠的那麽幸福快樂,我不想,這骯臟的黑暗剝奪了你美好的笑容……閉了閉眼睛,一抹淚水,劃過眼際,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就算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也不要恨我!

小蘇——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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