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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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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第二日晌午,我懶著身子還躺在床榻上不想起來,其實心裏不停在想著現下的形勢和對策。

呂雉自然的推門而入,笑著說:“還在睡?真是個懶丫頭!還不快些起來。”說著就過來拉我。

我一動不動。

“妙戈,快些起來陪我做飯,看看你近來可有長進。”

我心裏酸澀。這樣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話語,現在聽起來怎麽就覺得這麽酸呢?

呂雉見我不說話,輕輕松開手,輕輕坐在了床榻上,低聲說:“妙戈,我知道你現在恨我們,不願見我們。可是,夫君不害項羽,項羽就會饒過他嗎?難道你喜歡了項羽,便不顧你大哥了嗎?”

我閉著眼不想說話。

“妙戈,你變了。”呂雉嘆氣。

我翻過身,看著呂雉。一身絲綢裙裾的她,頭上戴著好看的首飾,面施脂粉,已經和那個在沛縣,粗茶布衣的呂姐姐不一樣了。

“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改變。”我坐起身看著她說。

呂雉眼眶一紅,側過頭用衣袖遮著臉。

忽然門邊搖搖晃晃走進來一個小小的身影。

一身小布衣,小布鞋,頭上戴著一個虎頭帽的劉盈,步履蹣跚的朝我們走來,嘴裏依依呀呀的叫著我聽不懂的話。

“盈兒。”呂雉忙走過去抱起劉盈。

我下了塌,走過去,看著呂雉懷裏的劉盈,粉嘟嘟的笑臉,黑黝黝的眼眸,小小的手指,不停地扯著呂雉的頭發,嘴裏還是依依呀呀的叫著。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我擡起手摸了摸劉盈的小臉,嘟著嘴說:“盈兒?盈兒。。。。可認得我嗎?”

呂雉笑說:“他連爹爹都不認得,只認我,哪裏認得你!不過你這些日子與他多挨著,他定喜歡你。”

我笑起來,正要收回手,劉盈忽然握住我的手指,他小小的手,竟然緊緊的攥著我的食指,臉上笑得陽光燦爛,嘟著肉嘟嘟的笑臉看著我。

呂雉看我一眼,看著劉盈說:“盈兒一定喜歡你,你抱抱他罷。”說著就將劉盈往我懷裏塞。

我正要推辭:“不了,我不會。。。。”

門一開,嚇得呂雉手一抖,劉盈立刻掉下去!

我眼疾手快,忙的往地上一跪,雙手接住劉盈。呂雉嚇得楞楞看著我。

我看了一眼懷裏的劉盈,歪著小腦袋正看著我。松口氣說:“好險。”說著忙站起來將劉盈遞給呂雉。

“虧了有你在。。。。”呂雉感動的看著我。

“姐姐客氣了。我也會如你一樣,護著盈兒。”

開門的人竟然是韓信。

韓信一步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狠狠的瞪了我好一會,朝呂雉說:“夫人,漢中王下令,將虞姬關進地牢。”

什麽?

“不會!夫君不會如此對妙戈!我

去找他。”呂雉抱著劉盈要走。

“不必了。”我朝呂雉說。

說罷看向韓信,冷笑著說,“韓將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不知你可聽過這句話?”

韓信盯著我說:“聽沒聽過無妨。虞姬,隨我走罷。”說著扯著我就往外走。

“妙戈!”呂雉叫道。

我回頭看一眼呂雉,口語道:“張良。”

呂雉立刻會意的點頭。

韓信不過是想把對項羽的不滿發在我頭上,劉邦人不在漢中,他自然可以肆無忌憚。

眼下,能救我的,只有張良,希望呂雉能盡快。。。。

韓信扯著我一路急行,進了地牢,一把將我推在地牢裏,看了看左右說道:“守好了,這是重犯。”

“是。不過,韓將軍,這是個女人,怎麽和這些男人關在一起?”看守看了看我問。

韓信看一眼看守,眼神很是冷厲,說道:“有何不可?”

看守渾身一顫,忙說:“沒有,沒有。”

韓信瞪我一眼,大步離去。

我看了看四周,我能看見的地方,都是男人。

和我關在一個房間裏的是兩個男人,衣衫襤褸,臟兮兮,看不清長什麽樣子。

“姑娘,過來讓爺看看。”一邊的牢房有人喊道。

我不理會那人,往後靠了靠,坐在角落裏,警惕的看著四周。

“喲,這小娘們倒是冷靜!”

“可不是嘛!”

“瞧你白白凈凈,一定受不起這牢裏的苦,來陪爺睡一晚,爺便賞你幾口飯吃。”

我看著四周的人,所有人都在看著我,這些男人,眼裏不是疑問,就是好奇,要不就是看戲,但都有一樣東西,那就是猥瑣和汙穢。

韓信!算你狠!你要整我,我偏偏不讓你得逞!

我閉上眼,只求心裏安靜,把外界那些汙穢不堪,難以入耳的聲音都摒棄在外。不知道坐了多久,聽到外面有聲音,我忙睜開眼。

“吃飯了!”

接著就有破爛的碗被塞進來。我看了看那些連模樣都看不清的飯菜,這也能吃?我遲疑著要不要過去,誰知旁邊的兩個男人立刻搶了起來。

我忙站起來走過去說:“這是我的。”

兩人不管不顧,大口大口吃著。我正要過去拉他們,守衛就把碗拿走了。。。。

什麽!難怪他們要搶!

“我還沒吃!“我拉著木欄叫道。

身旁的一個男人說:“不用叫了,省省力氣,他們不會理你的。”

另一個男人擡頭看著我,眼裏又是那樣色迷迷的眼神,我忙後退幾步,訕訕說:“我。。。。我不餓了。”於是坐回角落裏。

又冷又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我抱著腿,心裏滋味難述。昔日,我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哭,如今身為階下囚,缺衣少食不說,還要時刻提防著一群

“狼”,這樣下去,不出三日,我就算不死,也一定沒好下場。

想著想著,忽然很想哭。

“項羽。。。。你在哪裏。。。。羽兒。。。。羽兒。。。。”我低語,說著說著,眼淚啪嗒啪嗒的就落下,又不願被看見,隨手亂摸一通。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想唱國歌。以前從不覺得,國歌好聽,現在忽然覺得,這簡單熟悉的旋律,竟然帶給我莫大的安慰。

一邊的幾個囚犯看著我,一臉疑惑。

牢門開了,看守領著四五個囚犯走了進來,吩咐:“進去。”說罷就關上門,上鎖。

那幾人看了看一邊的兩個男人,又看向我,眼中一閃。

“喲,是個俏皮娘們。”

“怎麽有女人?”

“看守把我們領來這,難道是要我們和這娘們。。。。”

我看著他們,蹭著墻站起來。

“管他!這地牢,天王老子也管不著,何況她也是個犯人。”

他們說這就朝我走來。

我忙的沿著墻壁後退著,忙說:“你們,你們。。。。我。。。。我不是囚犯!我是。。。。我是漢中王的妹妹。”

一陣爆笑。

“你是劉邦的妹妹?我看你是劉邦的小妾還差不多!久聞漢中王的正妻呂氏善妒,你莫不是他的小妾,被夫人趕出來的罷?”

“我,我真的是他的妹妹!你們要是敢碰我,他不會放過你們!”我一邊說,一邊想著怎麽自救。

我兩天沒吃好,沒睡好,勉強能打得過一兩個人,可這是五六個男人,我只覺得現在是走投無路了!

“那我們倒要看看他怎麽不放過我們!”一人說著就來拉我。

我擡腳一個側踢:“喝!”

他被我踢中臉,啪的倒在了地上。

“果真是個會功夫的娘們!我喜歡!”

“兄弟們,上!”

四五個男人立刻撲向我,我忙的就往門邊跑,還沒抓到木欄,已經被他們摟住腰。

我忙的擡手去劈摟著我的人,不料另一個人抓住我的手腕,我手被人抓住,腿不停亂踢,嘴裏大喊:“救命!救命!救命!”

他們將我按在地上,我被壓著動彈不得。

“救命!救命!劉大哥!劉大哥!”我本是想叫項羽,可轉念想到,項羽是西楚霸王,在漢中叫項羽,不更是自尋死路嗎?

他們立刻開始扯我的衣服,我一邊喊,一邊哭,但就是反抗不了。

“劉大哥!救我!”我拼命叫。

一人俯□要親我,我一口咬在他脖頸上。

“娘的!咬我!”

他一把扯掉我的外衣,有人扯掉我的褲腿,褻那個衣立刻暴露在外面,我只覺得渾身涼透。

我咬著牙發狠說:“你們敢動我,我一定要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幾

人被我嚇的楞住了。

一聲怒吼:“住手!”

接著我還來不及反應,這幾個壓著我的男人就被人死死壓在了地上。

有人一把抱我抱進懷裏,渾身發顫說:“妙戈,我來了,別怕,別怕。。。。”

我嚇得一驚,叫起來:“別碰我!松開!松開!”我鬼叫起來,拼命手腳亂踢。

“是我!是我!張良!我是張良!”那人捧住我的臉,朝我喊道。

我楞住,眨了眨眼睛,張良清秀的臉映入眼中。

我哇嗚的就撲進他懷裏,大哭起來:“張良!是你!果真是你!你終於來了!你怎麽才來!”

張良抱著我,低聲安慰說:“是我的錯。是我來遲了。”

我哭了一會兒,只聽見樊噲的聲音,發狠說:“什麽混帳把這些人和妙戈關在一起!娘皮的!什麽人將妙戈關進來的?”

看守立刻說:“是韓將軍說奉漢中王的命令。”

“韓信!老子非宰了他!“樊噲一腳踢在看守身上。

張良看著我說:“你還好嗎?”

我點點頭,拉了拉已經破破爛爛的衣襟。

張良立刻松開我脫下外衣裹住我,低聲說:“我帶你走。”

張良抱起我,樊噲走過來看著我,眼裏竟是擔心,猶豫著說:“妙戈,他們可把你。。。。”

“沒有。我沒事。”我立即搖頭。

樊噲松口氣。我感到張良繃著的身子也松了不少。

樊噲看了幾眼被侍衛壓在地上的那幾個囚犯,冷著聲音說:“連她也敢動,我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著拿起刀就要殺那幾個人。

我忙說:“等等。”

樊噲看著我說:“你和張良先走,我把這些人收拾了再去看你。”

我看一眼張良,說道:“放我下去。”

張良猶豫一兩秒,放下了我。

我裹著張良的衣服,走到那幾個人身邊,蹲□說:“現在知道我是誰了?”

那人嚇得渾身發抖,連連說:“我瞎了狗眼!我瞎了狗眼!你是漢中王的妹妹!漢中王的妹妹。。。。”

我俯□,湊到他耳邊用只有我們聽得到的聲音低語:“錯了。我不是漢中王的妹妹。你記住了,我是。。。。西楚霸王的夫人——虞姬。你若能活下去,告訴韓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他自己心裏清楚。今日之仇,他日百倍奉還”

說罷我站起來,看了看這幾個人,朝張良說:“不必殺他們了。要傷害我的,不是他們。”

張良看一眼樊噲,走過來要抱起我,我已經恢覆了神智,忙的後退一步,連連說:“我自己可以走。”

樊噲看一眼張良,看了看我說:“妙戈,你饒了他們?”

我不理會樊噲,腿肚子打著顫,往外走去,剛走到門邊,腿發顫的再也站不住,身子一軟。

張良和樊

噲同時一左一右扶住我的手臂。

“我好幾天沒吃飯了。。。。”我尷尬的看一眼樊噲,看一眼張良。

張良一把抱起我,眼中盡是心疼和悔恨,緩緩說:“你想吃什麽?”

我聳聳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想吃呂姐姐做的飯,只是不知道還吃不吃得到。。。。”說罷嘆口氣,又說,“在這裏的事,我只希望有我們三人知道。”

“大嫂。。。。她也知道啊,要不是她跑來找我們,我們也不會趕來救你。”樊噲說道。

“那怎麽趕了幾日才趕來!”我抱怨道。

“韓信拖著我們。”張良目光一沈。

我扯出個笑,說道:“韓信不過是想自己某一個前途,並非心術不正之人,此事萬不能讓項羽知道,否則。。。。這裏的囚犯,誰都別想活。至於韓信。。。。。”我收住了話。

張良意味深長卻覆雜的看著我。半晌,抱著我往外面走去,低聲說:“好。”

休養了兩日,我身子才轉好。

張良寸步不離的守在我身邊,雖不多說話,但他總是盯著我,我不但不自在,也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可是又想不出該說點什麽、做點什麽,一連幾日都是默默的任由張良陪著我。

兩個人都很默契的選擇了沈默。張良沈默,我也沈默。

我因為一直跟著項羽,也算得上養尊處優,這次在監牢裏受了涼、吃了苦,身子有些不舒服,但是卻硬撐著不願意表露出來。

張良卻也是不聞不問,只是沈默的陪著我,寸步不離,但卻又讓人覺得咫尺天涯。

一連這樣就沈默了三天。

第三天傍晚,我突然高燒起來,我心知自己已經硬撐許久,根本不可能再瞞下去,只能叫了伺候我的丫頭去請大夫。

張良那時恰巧去議事了,等我燒得迷迷糊糊時,張良匆匆趕來。

他什麽也沒有對我說,只是看了我一眼,立刻問大夫:“如何?”

“回稟軍師,這姑娘心火難退,藥物控制不但幫不上什麽大忙,反倒給身子養虛了。。。。”

“說清楚些!”張良厲聲呵斥。

我嚇得神智清醒不少,他,張良竟然生氣了?溫和如他,竟然會生氣。。。。

也對,人皆有七情六欲,他也不例外。

“老夫,老夫。。。。只怕姑娘的高燒還需慢慢調養,眼下須得先降溫才可。只是。。。。這。。。。這姑娘拒不受藥,吃下去也不見起色,真是。。。。”

我聽到這裏,又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渾身似有火在燒,整個身子都在燃燒著,烈火焚身,我恨不得一刀捅了自己,好讓痛苦結束!

我伸手開始亂抓,這才感覺到有不少人在壓住我的手腳,我動彈不得,簡直覺得自己快被燒死了。

“熱!熱!”我扯著嗓子

吼起來。

那些人還是壓著我的手腳不松手,我越來越熱,感覺渾身冒火,“啊————”我慘叫。

“妙戈!妙戈!”

我聽到無數人在叫我,我不知道是誰,想回答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我快要燃燒起來的時候,突然聽到幽幽的琴聲傳來。。。。

若隱若現,似有似無。

琴聲漸漸侵入我的腦海,漸漸清晰起來。。。。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彼美孟姜,德音不忘。。。。德音不忘。。。。”

彼美孟姜。。。。

德音。。。。不忘。。。。德音。。。。不忘。。。。。。。

“項。。。。羽。。。。”我聽得出是他的琴聲,是他在奏《詩經 有女同車》裏面的德音不忘。。。。

那句‘德音不忘’來來去去的縈繞在我的耳畔,因為有項羽在身邊,我強迫著自己醒過來,強迫著自己和焦灼的炙熱感對抗,我若死了,我的羽兒定會悲傷,我絕不!

絕不死!

我要活著!

我唇邊一陣清涼,慢慢恢覆了知覺,覺得有人在輕輕吻我。是項羽。。。。

我拼盡全力也輕輕的吻了他一下。

我只是微微的一個回吻,他卻突然就松開了我。

我掙紮著睜開了眼,嘴裏呢喃:“羽兒。。。。”

“妙戈,是我,張良。”

我循聲看去,張良跪坐在床榻上,俯身正看著我。他衣衫有些淩亂,發冠也有些歪,神情更是憔悴極了。

是張良?

“項羽呢?”我脫口而出。

張良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立刻清醒過來。我在漢中,這裏沒有項羽!

項羽他應該在。。。。等等。。。。項羽不在,那“德音不忘”是。。。。

“你可好些了?可還難受嗎?”張良輕聲問我。

我收回思緒,看了看張良,餘光瞥見桌案上放著一架古琴。我不敢再想,也不敢問,閉了眼說:“我還有些困。”

“你睡罷。”

我靜靜閉著眼,腦海裏卻嗡嗡的亂作一團。那琴聲是張良所奏?

那麽。。。。他又如何得知項羽對我奏過此曲?

我想一探究竟,想著張良應該等我睡了就會走,又等了一下,緩緩睜開眼,卻不料張良依舊跪坐在方才的地方,身形絲毫未動。

“怎麽不睡了?”張良一見我睜開眼,立刻柔聲問。

“我。。。。我,我身子已經好多了,你回去忙你的事罷。”我猶豫半晌,吞吞吐吐說道。

他側頭看著我說:“妙戈,你是在怪我嗎?我動不了韓信,也不能動他,你該懂得。但我更不能讓你有事,只有守著你,絕不再讓你受傷害。你可懂得?”

“我,我沒有怪你。。。。”我囁嚅。

“妙戈。。。。”張良低沈的叫道。

“張良。。。。你,你不必如此,我會照顧好

自己。我要等著項羽來接我回去。”

張良黑眸一頓,說道:“妙戈!不要拒絕我對你的好。”

我見他已經說開了,扭開頭說:“我非如此不可。我是項羽的妻子!西楚霸王項羽的妻子!我不得不!”說完,我回過頭盯著張良說,“你是漢中王的軍師。張良,我很感謝你照顧我,但是。。。。請你不要給自己惹麻煩。”

張良一把摟住我,將我從床榻上拉了起來,湊過來要吻我,我嚇得往後縮,但他的手緊緊壓著我的腰,我竟然從來不知道,張良的力氣這麽大!

“報。”門外傳來。

我一楞,張良竟然趁機吻住我。

我死命推他,他卻依舊緊緊吻著我。他的唇有些涼,就像方才一樣,但也很輕柔,卻又由不得我拒絕。他很快便把我吻的迷糊起來,慢慢的,我越來越迷糊,漸漸的開始回吻他。。。。

“軍師,漢中王命人送來加急書信,要你親自過目。”門外的人又說。

我心裏的蠱惑立即解開,用力一推,張良以為我已經接受他,所以防備不如方才,被我推了開。

我拄著床榻大口喘著氣。

張良看著我,眼神很覆雜,聲音卻已經恢覆往日,朝外面說:“送進來。”

我忙坐好理了理衣裙,低著頭理了理耳邊的碎發。

侍衛低著頭送了書信進來又低著頭退了出去。

張良打開竹筒,絹條上的字我看不清,但字不多。

半晌,張良起身將絹條扔進香爐,朝我說:“漢軍一路朝彭城打去,連連戰敗項羽,雖是慘勝,但項羽節節敗退,劉邦大為高興。”

我心一涼,緊緊抓著裙裾,咬著牙。

我的羽兒,你還好嗎?

“他。。。。還好嗎?”我問。

張良看我一眼,說道:“我不知道。”說罷哀愁的丟下一個無力的眼神,離開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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