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看到山賊頭目出來，怒道“哭迎就要這般大吵大鬧的嗎?你們這就叫哭啊?都給我閉嘴，想讓死者不得安寧嗎?”

看到淩霄大發雷霆，山賊們亦不好再鬧下去，畢竟人家還要做妥入殮法事，要是吵得他不小心忘了哪一個步驟，那死者可要遭殃了。

見山賊頭目還想發話頂嘴，淩霄眼睛一瞪，說道:“你，還有他們，都出去，待我叫你們時再進來。”

“什麽?老子兄弟都要進木頭盒子了，老子還不能看，我....”一聽淩霄要把他們攆出去，頭目大為不滿，話還沒說完，他一個手下忙制止他說:“大當家，這是規矩，等師父處理好後我們可以檢查瞻仰。”

頭目聽著一楞，好半天才回神喝道:“兄弟們，都跟老子出去把風。”說完率先走出去。我跟在後面也走了出去。

淩霄的動作要遠比我熟練得多，半炷香的工夫就已做好排腐工作。等一切處理好後淩霄喊道:‘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打開，看到第一個進來的人，淩霄淡淡問道:“一切可是妥當?”

淩霄會這麽問，只因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我。

之前忙著屍體的事，他沒空詢問，這會兒倒是仔細詢問了一下，我點頭行禮，說:“弟子尚不熟練，費了些時間。不過一切倒還是順利。弟子勉強辦妥了一切。師父放心。”

淩霄點了點頭，能自己在無人指點的情況下完成，又身中屍毒，我也確實是孺子可教。

其實淩霄不知，我一切的確做得不錯，但在抽出防腐液時，還是因為害怕而差點失手。抽出防腐液的方法和工具都很簡單，只是抽出來的防腐液不但黏稠且還發出如死魚般的腥臭味，讓人惡心難忍。而抽出防腐液時屍體還會抖動不停，這著實把我嚇了一大跳。要不是見屍體許久沒反應，我又該認為是詐屍了。

頭目緊隨我進來，也不問淩霄如何，大大咧咧就走到內堂裏。接著，裏面就傳來他的聲音:“老二死了好幾天臉色還不錯嘛，你放心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兄弟們的。”說完安靜了片刻，不久就傳出了低沈的哭聲。

我和淩霄兩人對視一眼，走出屋子。淩霄不知想到什麽，突然說道:“馬面溝那些人死得不值啊!”說完望著夜空，眼神撲朔迷離。我看著他，內心亦是感嘆不已，如果當初自己碰到的是這些山賊，那我的情況也許會比現在好的多。

其實這些山賊，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們與龍霸天還有胖子胡不同。可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何淩霄會答應給這些山賊趕屍，做法事。

我與淩霄皆沈默不語。這時，土匪頭目走了出來，他的眼睛還有些微紅，顯然剛才掉了不少眼淚。頭目從懷裏拿出一包銀子，遞給淩霄說道:“這是剩下的酬勞，多謝師父把我兄弟安好地帶回家鄉。”

淩霄接過銀子，簡單數了數後問道: “貧道有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頭目哈哈一笑，說:“有什麽該問不該問的，師父您盡管問吧!”

“不知閣下為何要當山賊?你人高馬大，照理應是不愁找不到事做。”

“哈哈哈，問得好，問得好。”頭目說著指了指那夥手下，說：“為了他們。”

淩霄順勢一瞧，也笑道:“好，好啊！敢問尊姓大名?”

我在一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為了這些他的手下們，這就是他做土匪的原因嗎？或許他還有什麽別的難言之隱不好說出來。

頭目聽著一楞，自己已經許久沒聽過這麽客氣的話了，他想了想，說道:“免尊姓呂，怕我的叫我呂霸王，敬我的叫我呂寨主，認識我的叫我呂天，做朋友的叫我烏龍。我看你就叫我烏龍好了。”

我沒想到這頭目花名還不少，不過既然他與龍霸天不一樣，而且他都說叫他烏龍了，那就是他把淩霄當成朋友了。與這樣一個有情有義的山賊交朋友，也未嘗不可。

淩霄拱手行禮道:“老道字號淩霄，是朋友的都稱呼我淩先生，道上的則叫老道一聲淩霄真人，咱們在此別過，他日有緣相見當與烏龍兄弟不醉不歸。 ”

烏龍頭目一聽，哈哈大笑:“好，我就喜歡像淩老爺子這麽豪爽的人，下次相見一定喝一個不醉不歸。”

與烏龍頭目辭別後，我問許秋原:“師父，你為何要給一個土匪趕屍，又為何要與他交友?”

“他的字號師父聽說過，專門劫富濟貧，雖是粗俗野蠻，也是一號人物。雖說幹的也不是什麽光榮的事，但在這亂世，好歹也算有情有義。”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內心已經有了答案。

“對了，林家的酬勞呢?”看我點著頭，淩霄想起我還未把錢交給他。

“啊，在這裏，九個銅板。”我說著，十分不情願的掏出九個銅板。

趕屍人帶徒弟每趕一次都會分些酬勞給弟子，讓弟子手頭不至於沒錢花。而死者親屬封的紅包一般師父是不會討回的，畢竟那是平安錢。淩霄看了一眼，說:“算了，你現在跟師父出來幹活，也不能讓你買什麽都跟師父要錢，這些都給你吧。”

我心中苦笑，雖然淩霄把錢給了我，不過這些錢原本就是我自己的。

“怎麽?嫌少?”見我並無喜色，淩霄皺著眉頭問道。

“不，不是。第.....第一次收到酬勞，高興得忘形了。”我慌忙解釋道。我可不像讓他覺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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