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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修改了哈,看過的親們,請回頭再看一遍,o(n_n)o~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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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開始,她不再有那樣的念頭,只想一輩子跟著大爺,哪怕一輩子都只能有個通房的名分,甚至連孩子都不能生一個,她也心甘情願的呢?

可沒想到,她很快連這樣一個卑微的願望都要失去了,以前大爺雖也很少碰她,但一個月總還有那麽一兩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大爺再不碰她的呢?好像就是從大爺與倚松院二奶奶結盟後開始的……那位二奶奶究竟有什麽好,長得不是很出挑,又是二爺的人,落過一次胎,還是太夫人的娘家人,大爺究竟瞧上她哪一點了?更不要說他們一個是大伯子,一個是弟媳婦,果真在一起了,只怕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們,大爺到底是怎麽想的?

當然這話綠意只敢在心裏吶喊,並不敢當著齊少衍的面表露出絲毫來,齊少衍不止是她的男人,更是她的主子,她對他,歷來都是敬畏多過愛慕,感恩多過柔情的,她在他面前,從來都只有本能的無條件的順從,從沒想過要質噱他的事,更從沒想過要惹他不高興!

似是感受到身後有人在註視自己,齊少衍忽地轉過身來,見是綠意,清朗的臉上罕見的帶出了一二分急切來:“怎麽樣,東西送到了嗎?她怎麽說?”

她是誰,誰是她?綠意心裏越發的酸澀難當,幾乎就要忍不住脫口問出這句話了,但終究強忍住了,屈膝輕聲應道:“二奶奶收下了,還讓我代她多謝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二奶奶’三字被她咬得極重,個中因由,不言而喻。

齊少衍卻似是一無所覺一般,又細問了幾句周珺琬當時的反應,直至綠意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了他後,方揮手打發了她:“時辰不早了,你先下去歇著罷,今兒個不必上來伺候了!”

綠意是知道他自來說一不二性子的,只得屈膝行了個禮,委委屈屈的退了下去。

這裏齊少衍看著蕭索的她的背影,片刻方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當年他收綠意入房是權宜之計,不然便沒法全然取信於寧夫人,——明面兒上綠意是寧夫人的人,當年還是寧夫人做主令齊少衍將其收入房中的,當然,寧夫人不會知道,在那之前,綠意早已是他的人。卻沒想到,事情有一日會發展到眼下這個局勢,他會遇上周珺琬,他原本還以為,自己這輩子只能孤老終身的!

可如今既已遇上,他既已動了心,那他便不會輕易放手,更不會輕易負她,對綠意,他惟一能做的,便是說一聲‘對不住’,再在物質上加倍的補償她了!

------題外話------

再醬紫冷下去,人將不人啊,嗚嗚嗚……

章一百三十

更新時間:2013-1-14 11:51:45 本章字數:3400

齊少游領著人早出晚歸、煞有介事的找尋了幾日,甚至連國子監都未顧得上去,不出所料,果然未能尋到那張瘋子,再對上周太夫人、齊亨和齊少衍時,他便十分自責,道:“都是兒子無用,連這麽點小事也辦不好,實在沒臉再見祖母、父親和大哥,還請祖母、父親和大哥責罰!”

頓了頓,卻又道:“不過此事原便玄虛,兒子領著人不但將城北方圓一帶都找遍了,亦連周邊的大小鎮子都未落下,卻根本沒人聽過那張瘋子之名,想來世上壓根兒沒有此人存在亦未可知。愛豦穬劇不過橫豎就快過年了,國子監那邊也沒多少功課了,要不我索性趁此機會告幾日假,領著人再往周邊一帶尋尋,指不定就能有所收獲了呢?”

話音落下,齊亨還沒開口,齊少衍已先道:“連日來為了我的事,二弟已是受累頗多,甚至連學業都因此而耽擱了,如今又天寒地凍的,再要讓二弟為了我的事奔波勞累,若是因此而累壞了身子,豈非我的罪過?也是我病急亂投醫,竟信起一個夢來……”

說著臉上帶出幾分自嘲和落寞來,“想來我這輩子,也就只好這樣了。罷了,過去二十幾年都已過來了,後半輩子不過只是重覆前半輩子的日子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上首齊亨聞言,因點頭說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

齊少衍沈默了片刻,方笑得有些苦澀的道:“父親的教誨,兒子記住了,只不過之前終究有一二分不甘罷了,如今死了心也好,以後便再不存在奢望和不甘了,橫豎有父親和二弟在,我這輩子也斷不會有衣食不繼那一天!二弟,你將來不會嫌棄為兄的罷?”

“大哥您這是說的什麽話兒,我們一奶同胞,我又豈會嫌棄自己的親哥哥?請大哥只管放心,便是哪一日我只餘下一碗稀飯一件薄衫了,我也絕不會讓大哥您挨餓受凍!”齊少游見問,忙不疊表起自己的衷腸來,從神色到語氣都真誠得不能再真誠,再配上他因連日在外奔波,吃不好睡不好而顯得有些瘦削憔悴的臉,真是任誰都會禁不住為他所感動,絕不會有半點懷疑他的真心。

齊少衍便是一臉的感動:“有二弟你這句話,大哥我便是一輩子只能待在墨竹院那巴掌大的地方,也心滿意足了!”

周太夫人和齊亨則是一臉的欣慰:“兄友弟恭,家和萬事興,你們兄弟能這般相親相愛,何愁咱們齊家不能發揚光大?”

齊少游忙作出一臉的惶恐,謙虛道:“祖母與父親這樣說,真真是折殺兒子了,兒子不過只是盡了一點為人子為人弟者應盡的本分罷了,實在當不得二老這般誇讚。”

惶恐歸惶恐,謙虛歸謙虛,心下卻是得意不已,還好他當日見機得快,立馬將此事攬到了自己頭上,沒有讓旁人經手,不然可就麻煩大了。當然也得慶幸周邊的人的確沒聽說過那張瘋子,否則他光是做手腳,都得費好大功夫,如今他只不過在外面晃蕩了幾日,什麽都不必做,便得到了父親的誇獎和那個瘸子的信任,何愁世子之位不手到擒來?

得意之餘,心下又禁不住對齊少衍升起幾分不屑來,先還只是腿瘸了,如今怎麽連腦子也跟著瘸了,竟妄想只憑一個夢,便治好了腿,好來要自己的強?事實證明,他果然是做夢!

當下祖孫父子幾人又閑話了幾句,便要各自散去。

冷不防卻聽得一個聲音喊道:“好生糊塗的一家子,豈不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道理?罷罷罷,誰叫我老瘋子專愛醫治有緣人呢,今兒個說不得又要破一回例,自己個兒送上門了!”

那聲音聽起來頗為蒼老沙啞,一聽便知說話之人年紀定已不輕,最重要的是,那聲音似是遠在天邊,卻又似是近在耳邊,明明此刻齊亨等人就身處內宅,離外面至少幾百丈,偏竟聽得是一清二楚。

周太夫人上了年紀的人,最是信那些神佛的,尤其又聽得那說話之人自稱‘老瘋子’,哪裏還耐得住?忙不疊便道:“想來這說話之人便是咱們苦苦找尋的那位神醫了,這才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快快著人請進來!”

齊亨雖將信將疑,覺得此事也未免太巧了,但想著自家身處如此深宅,便是有人真要裝神弄鬼,以內力傳音,也不能一傳就是幾百丈,那得多深厚的內力?只怕世間根本沒有那樣本事的人,想是冥冥中真有天意亦未可知,便揚聲吩咐道:“即刻使人去請進來!”

惟有齊少游一臉的陰晴不定,暗地裏幾乎不曾將一口銀牙悉數咬碎。他就知道,那個瘸子既然巴巴的裝神弄鬼,就必定還有後著,果然就應在了這裏,他此番真真是太輕敵太大意了,還得盡快拿出一個萬全的應對之策來才是!

又忍不住暗自冷笑加希冀,那個瘸子都瘸了二十幾年了,連太醫院專治骨科的太醫都說治不好了,他就不信那個所謂張瘋子有通天的本事,真能讓枯木再逢春,他且等著看笑話兒罷!

——饒是已到了如此地步,齊少游依然未曾往‘齊少衍的雙腿根本就沒病,他根本就是一個正常人’上想過,畢竟當年寧夫人給他下的藥本就是無藥可解的,太醫給他瞧腿時,他們的人也是從頭至尾伺候在側,根本就做不了假的!

齊少游之前的得意和這會子的陰晴不定,齊少衍從頭至尾都是盡收眼底了的,就忍不住暗自冷笑起來。他早料到他不會真盡心盡力為他去尋人了,他也壓根兒沒指望過他,所以一開始便安排好了今日這一出,如今看來,效果比預期的還要好。

但面上卻半點不露,只是一臉的驚喜和難以置信,瞧在旁人眼裏,就似是高興傻了一般。

不多一會兒,便有小子領著一個頭發胡子都花白了,亂糟糟貼在頭臉上,衣衫襤褸,腰上掛一個大葫蘆,走路歪歪斜斜,一走近便讓人聞見難聞酒味兒和其他說不出來味道,反正就是很難聞氣息的老頭兒進來,想來就是那張瘋子了。

所幸屋內眾女眷早伺候著周太夫人回避了,只餘下幾個上了年紀的粗使婆子伺候,不然瞧見張瘋子這副模樣兒,只怕不嚇死,也惡心死過去了!

齊少游第一個就忍不住露出了嫌惡的表情來,若非礙於齊亨還在,亦想知道這張瘋子看了齊少衍的腿後到底怎麽說,到底能不能治好他,他當下就要離開,如今說不得只能以手掩鼻,勉強忍耐了。

便是齊少衍也忍不住露出了懷疑的神色來,就這樣一個邋裏邋遢的糟老頭子,真能治好自己的腿?

當然,他與齊少游不同,他是裝的。

惟有齊亨城府深,畢竟是在宦海摸爬滾打多年的人,半點異色也沒露,甚至笑得還很平易近人,起身向那張瘋子抱拳道:“敢問閣下便是張先生?”

張瘋子一路趔趄著走到他面前,張口便是滿嘴的酒臭,大著舌頭道:“什麽先生不先生的,兄弟你叫我張瘋子就好,我這個樣子,怎麽好意思讓人稱‘先生’,沒的白玷汙了‘先生’二字,兄弟你只管叫我張瘋子就是,我不會生氣的!”

誰是你兄弟了,就你這樣兒,也配做我兄弟?齊亨差點兒不曾被熏暈過去,忍了又忍,方強忍住沒將張瘋子一把推開,勉強笑道:“先生乃當世高人,連神靈都知道的,本侯區區一介凡人,又如何敢與先生稱兄道弟?倒是先前聽先生說‘專愛醫治有緣人’,不知犬子算不算得先生的有緣人?”說完一指輪椅上的齊少衍。

“兄弟你這個兒子怎麽生得比姑娘家都要漂亮?”張瘋子順著齊亨的視線看過去,立刻大呼小叫起來,似是沒感受到齊亨的勉強與隱忍一般,仍一口一個‘兄弟’叫得歡,“與兄弟你倒只有二三分相像了,難道是肖似我那弟媳婦?想來我那弟媳婦一定是個大美人兒!”

說著大大咧咧的看向一旁的齊少游,“這個也是兄弟的兒子?倒是有五六分像兄弟你了,不過,與我這大侄子卻不怎麽像了,看來是沒繼承到我那弟媳婦的美貌啊……”

咋咋呼呼的一說起來便沒個完,最重要的是,又無意說中了齊亨與齊少游的心事,父子兩個心裏本就有鬼,如何還聽得下去?

齊少游先就忍不住道:“先生是為治病而來,還是為攀親而來?若是為治病而來,我大哥就在這裏了,還請先生即刻給他診治一番,好與不好,我們闔家都感激不盡!若只為攀親,那麽……”

‘那麽’後面的話有意沒有說出來,但未竟之意卻不言而喻,反正真得罪了這張瘋子,令其不樂意為齊少衍治病了,吃虧的又不是他!

章一三一

更新時間:2013-1-14 11:51:45 本章字數:3513

齊少游這話說得委實不怎麽好聽,張瘋子一看就是桀驁不馴慣了的人,又豈肯受他如此奚落?當即便冷笑道:“我與你父親尚且稱兄道弟,你便是再瞧我老瘋子不起,也算是我的晚輩,有你這麽對長輩說話的嗎?還是貴府的家風家教便是如此?也罷,貴府原是侯門大戶,豈是我一個糟老頭子高攀得起的,我還是趁早離了這裏罷,省得再自取其辱!”說罷便要拂袖而去。愛豦穬劇

誰與你稱兄道弟了?齊亨滿心的膈應,為了長子的腿,卻還不得不賠著笑臉打圓場:“犬子無狀,還請先生念在他年少無知的份兒上,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話沒說完,張瘋子已又冷笑道:“年少無知?令公子怕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罷,還年少無知,是不是定要等到七老八十了,才算是不年少無知啊?”

“你……”齊少游被說得滿臉鐵青,方才的假憤怒瞬間變作了真憤怒,張口便要頂回去。

卻被齊少衍搶先了一步,笑向張瘋子道:“舍弟一向心直口快,實則並無半點壞心,先生不才說我是先生的有緣人嗎?還求先生看在我這個有緣人的份兒上,就別與舍弟一般見識了罷?”

“有緣人?”張瘋子一聲怪笑,“誰規定有緣人我就一定要治了?況這有緣無緣,不還是我老瘋子說了算?我今兒個還就不給你治了,怎麽著,就不信你們還敢拿刀架我脖子上逼我給你治,便就是那樣,我老瘋子也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你就等著在輪椅上直至坐到老死的那一日罷!”

話雖說得狂傲難聽、半點情面不留,卻也毫不掩飾的透露出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有那個自信治好齊少衍的腿!

在場都是聰明人,豈能聽不出他的潛在意思?齊少游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順勢將張瘋子給趕出去,反正也是後者出言不遜冒犯他冒犯侯府在先的,事後最多他認個錯兒,說自己一時被氣昏了頭便是,橫豎已經於事無補。

因冷笑一聲,張口怒聲道:“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張瘋子一人懂醫術,你還真以為離了你張屠夫,我們就只能吃帶毛豬了……”

只可惜話還未說完,已再次被齊少衍打斷:“先生,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在輪椅上已是坐了二十多年了,實在不想後半輩子再在輪椅上坐下去了,求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就別與舍弟一般見識了罷?只要您能治好我的腿,後半輩子我必當湧泉相報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說完又轉頭哀求齊少游:“二弟,好容易我的雙腿治愈有望,求你就別再逞口舌之快,與張先生置氣了罷?我們雖都知道你自來有口無心,張先生卻不知道呀,求你就少說兩句罷,哥哥我在輪椅上坐怕了,是真不想後半輩子再這樣下去了,你是我的親弟弟,難道你就忍心哥哥我後半輩子就這麽著了嗎?就當哥哥求你了!”

齊少游一下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片刻方咬牙握拳擠出一句:“大哥,我自然是想你好的,只這人說話實在太難聽!”

“我說話難聽?”話音剛落,張瘋子已怪叫道:“你怎麽不說原是你說話難聽在先的?我是你們請上門來給你們治病的,是你們有求於我,而不是上門來打秋風,是有求於你們的,你隨便找個人來評評理,看是你錯,還是我錯!我把話撂這裏了,今兒個這位貴公子不給我跪下磕頭賠禮認錯,便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決不會出手!”說完仰頭抱手自站到了一邊去,再不看屋內眾人一眼。

“你,你別太得寸進尺!”齊少游被氣得五官都扭曲了,與張瘋子說了這麽半日的話,他已覺得是自降身份到了極點,更別說給其下跪磕頭賠禮認錯,糟老頭子休想!

張瘋子仍是不可一世的仰頭抱手,看也不看他,倒是齊少衍猶豫了片刻,忍不住再次開口哀求起他來:“二弟,求你瞧在哥哥的份兒上,今兒個就委屈一下罷?哥哥實在怕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就再沒機會站起來了,就當哥哥求你了!哥哥給你跪下了!”一行說,一行吃力的雙手撐在輪椅上,試圖起身往地上跪去,奈何試了幾次,都未能成功,反倒把自己弄得既狼狽又可憐。

以致一旁一臉諱莫如深,半晌都沒有開口的齊亨也再看不下去了,沈聲命他道:“少衍,你坐好,你是長兄,長兄如父,豈有你跪你弟弟的理?也不怕折殺了他!”

又喝命齊少游:“原你是出言不遜,冒犯張先生在先的,如今他大人不計小人過,還肯替你大哥治病已是萬幸,你別說只是下跪賠禮認錯,便是近身伺候為奴為婢,也是應當,還不給我跪下!”

齊少游滿臉的悲憤與難以置信,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半日方擠出一句:“父親,我……”

卻才只開了頭,已被齊亨喝斷:“你什麽你,還不快跪下,難道還等著我親自伺候你去不成?”

齊少衍則是滿臉的愧疚與自責,卻又夾雜著幾分希冀,“二弟,哥哥知道委屈你了,你放心,待哥哥治好了腿,一定十倍百倍的補償於你!”

父親兄長齊齊發話,軟的硬的都上了陣,當著滿屋子人的面兒,齊少游便是心裏再憤怒再屈辱再想將張瘋子碎屍萬段,也不得不一一咬牙忍下,不然便是忤逆,便是不尊兄長,見不得兄長好。

說不得只能一撩袍子,強忍屈辱直挺挺跪到了張瘋子腳下,咬牙說道:“都是晚輩出言不遜,冒犯了先生,還請先生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與晚輩一般見識!”

這下張瘋子總算將目光看向了他,只是話卻說得涼涼的不怎麽好聽就是了:“早這麽個態度,不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瞧你跪得這般不情不願的,知道的,說你那是年輕人心氣兒高,不知道的,還只當是我倚老賣老欺負你呢,罷罷罷,你還是快起來罷,我老瘋子福薄,當不得你這般大禮!”

直氣得齊少游太陽穴越發跳得厲害,甚至能聽見自己血液燃燒的聲音,早顧不得去想齊少衍此番若是真治好了腿會怎麽樣了,滿心裏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報今日之仇,誓不為人!

張瘋子很快給齊少衍號了脈,又令他撩起褲管大致看了一下他的腿,得出結論:“治倒是能治,不過得頗費一番物力財力,且也沒有十分的把握!”提出要住下來細細治療,又一氣提了十好幾種或平常或珍稀的藥材,還要好肉好酒,尤其是酒,多多益善,且越烈越好。

齊亨才瞧過他把脈的架勢,覺其果有幾分真本事,這會兒自是無有不應,只要能治好長子的腿,“先生放心,本侯自會著人安排好一切的!”便要命人去按張瘋子的話準備,又要著人去收拾灑掃房舍。

齊少衍卻道:“我那墨竹院自來人少,有大半屋子都空著,倒不如請先生就住到我院子裏去,一來可以就近治療,二來也可以為府裏省不少事兒,不知父親意下如何?”

“如此安排雖好,只是要委屈先生了!”齊亨聞言,便拿眼看張瘋子。

張瘋子於這些細節上自來是不拘的,毫不在意的揮手道:“只要有酒有肉,睡馬廄都使得!”

於是事情便算是這麽定了下來。

當下齊少衍便與張瘋子一道,先回了墨竹院,齊亨放心不下,也領著人跟了過去。餘下齊少游為子為弟,於情於理本都當一道過去的,奈何他實在太生氣太憤怒,根本連面子情兒都沒法強迫自己去做了,因只命人去回了齊亨一聲自己幾日沒去國子監了,如今事情既已有了眉目,他也該回去見見夫子了,便怒氣沖沖的出了西寧侯府,暫不細表。

再說齊亨與齊少衍領著張瘋子回到墨竹院,齊少衍先就將自己院裏所有人都召齊,令大家給張瘋子見過禮,又命綠意將他安置在西廂房後,方一臉感激的向齊亨抱拳道謝:“多謝父親!”至於謝什麽,卻是沒有明說。

好在齊亨也沒有多問,只命跟著的管事們:“無論大爺院子要什麽,都一力滿足,不得怠慢!”,然後又深深看了齊少衍一眼,便離開了墨竹院。

齊亨前腳剛走,張瘋子後腳便從西廂房過來了,先喝了一口葫蘆裏的酒,才諷笑道:“想不到你那位弟弟,還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呢,我今兒個可算是出了一口氣!”頓了頓,又道,“不過他現在終究還年輕,離你那位父親,且還有一段距離呢!”

“父親?哼!”齊少衍冷笑,“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學哪咤割肉還父!”

張瘋子忙斥道:“說什麽傻話!你是你,他是他,為他這樣一個人傷害自己且不說值不值當,你先就對不起你含冤而死的母親!以後再讓我聽見這樣的話,看我不真打折了你的腿!”

“是,師父!”齊少衍便不敢再多說了,只得訥訥的應了。

------題外話------

肚子大了,經常會覺得呼吸困難,晚上怎麽睡都不舒服,而且腿痛,直接痛醒,嗚嗚嗚……

章一三二

更新時間:2013-1-15 12:08:20 本章字數:3477

且說齊少游負氣離了西寧侯府,也不知該往哪裏去,滿腔的悲憤屈辱也不知該與誰說道且亦不能與人說道,畢竟事關自家的秘辛,因只能打著馬一路漫無目的的狂奔,以借此宣洩心中狂亂的情緒。愛豦穬劇

齊少游一路肆意狂奔著,連碰著了路上的行人碰翻了道路兩側小商販們的各式攤點亦顧不得,而眾人見他衣著華貴,鮮衣怒馬,情知這是自己惹不起的主兒,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裏咒罵其幾聲罷了。

如此,他很快便出了城。

出了城後,齊少游又打馬狂奔了一陣,城外開闊的視野和風馳電掣般的速度,總算讓他被氣得發昏的腦袋稍稍清醒了幾分。

隨即便想到,自己就這般不管不顧的離了府裏,也不知齊亨心裏會怎麽看他,會不會覺得他不尊敬友愛兄長,半點不關心兄長的病情?還有那個瘸子的腿果真能治好的話,豈不將成為他請封世子之位上最大的攔路虎?他真不該因一時之氣離了府,而該寸步不離守著那個瘸子的,如此便是想人不知神不覺的做點什麽,機會無疑也會大得多!

說來自己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麽竟會忽然這般毛躁沈不住氣起來?不就是受了張瘋子那個糟老頭兒幾句奚落話,不就是被逼著給他下了跪嗎,當年淮陰侯連胯下之辱尚且能忍了,不然也成不了日後那番大業,淮陰侯都能忍了,他為什麽不能?

思忖間,齊少游腦中又清明了幾分,深吸了一口氣,便欲調轉馬頭返回城裏,返回西寧侯府去。

“……誒,這不是少游兄嗎,這會子怎麽有空出城來逛逛?在這裏都能碰上少游兄,可真是巧得緊!”

冷不防卻聽得身後一個聲音笑說道。

聲音頗為熟悉,齊少游因忙轉頭看去,就見說話之人一身天青色折枝花暗花緞夾袍,腰間束著銀青色織錦腰帶,掛著個羊脂玉佩,生得劍眉星目,高大挺拔,不是別個,正是他在國子監的同窗,廣寧伯府的嫡出三少爺李延賢。

這李延賢因是嫡次子,將來不必承爵,又深得其母寵愛,是以於吃喝玩樂上很有一套,齊少游與他雖稱不上至交好友,素日裏也是極要好的,常一道出去吃酒作詩聽曲兒什麽的,還是在發現自己的隱疾後,方漸漸減少了與之外出的頻次,不想今日卻在這裏遇上。

因忙翻身下馬,上前幾步抱拳笑道:“的確巧得緊,延賢兄這是往哪裏去?”

李延賢見問,一指身後小廝們肩上的鷹,“小家夥兒們連日來在府裏憋得狠了,這不好容易今兒個有空,我便帶它們出來逛逛了。少游兄這是要往哪裏去,怎麽連個人都不帶?”

齊少游笑道:“我也是心裏覺得憋悶,又不想小子們跟著呱噪,所以一個人出城來遛一圈兒,正打算回去了,延賢兄不如一起?”

“我也正打算回城了,倒是正好與少游兄一道。”李延賢上前一步勾住齊少游的肩膀,笑道:“只是我與少游兄也有日子沒在一起吃過酒了,今兒個相請不如偶遇,定要與少游兄一醉方休才好,少游兄可不能推辭,不然便是不給我面子!”

說完不待齊少游發話,已點了一個小子:“你,即刻快馬加鞭去得意樓訂一桌上好的席面,再叫胭脂和茉莉候著,我與你齊二爺隨後便到!”

齊少游忙阻止道:“延賢兄的美意我心領了,今兒個真個不行,臨出門時,還聽得小子說家父正尋我呢,因我去時家父正忙著,這才得了空兒出城來逛一圈兒。改日罷,改日我做東,定會讓延賢兄盡興!”若只是吃吃酒還罷了,李延賢已點明了會有妓子陪著,偏他出來得急,又沒帶人跟著,不能相機帶他回去,萬一他吃醉了露了餡兒,豈非一切都完了?

李延賢卻不由分說打發了那個小子,方挑眉道:“少游兄近來莫不是對我有什麽不滿不成?一下子便與我生分至此,罷罷罷,少游兄原是侯府嫡子,將來的世子侯爺,瞧不上我小小一個伯府不能承爵之人也是有的,既是如此,我也就不高攀了,告辭!”說罷便要拂袖而去。

這話說得委實不像,齊少游一是不想真就這麽得罪了李延賢,畢竟多個朋友永遠都比多個敵人好,二來也是被他那句‘將來的世子侯爺’所觸動,不自覺想到了之前的事,又不想就這麽回去了,因忙拉了李延賢笑道:“瞧延賢兄這話兒說的,我多早晚瞧不上你了?真是家父還在家裏等著我!不過延賢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若不舍命陪君子,豈非太過不識好歹?說不得又要延賢兄破費了,延賢兄,請!”

李延賢聞言,這才轉嗔為喜起來,“這就對了嘛,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定要弄得那般生分?”

說完與齊少游一前一後飛身上了馬,被簇擁著直奔得意樓。

一時到得得意樓,就見雅間裏席面已經得了,兩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子胭脂與茉莉也已候著了,一瞧得二人進來,便忙起身屈膝見禮,嬌滴滴的喚二人:“二爺與三爺可好長時間沒來瞧奴家們了……”然後便很自覺的一人一個挨著齊少游和李延賢坐下了。

齊少游被茉莉緊緊挨著,聞著鼻間陣陣的脂粉香氣,不由滿心的不自在,若是換作從前,他雖覺得妓子們不幹凈,但逢場作戲還是願意的,畢竟人不風流枉少年嘛。可眼下,他卻是十足的有苦說不出,便只能盡量不挨著茉莉,只一杯一杯的與李延賢喝酒,並打定主意,再應付一會兒,便找個借口離開,省得真露了餡兒。

卻忘記了“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的道理,一開始還控制得住,及至喝了七八杯後,想起今日的遭遇,再想起日後可能存在的隱患,還有自己和寧夫人的病,根本不用李延賢多勸,自己便先將自己喝了個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齊少游一覺醒來,天已是大亮。他一邊叫著:“來人!”,一邊翻身欲坐起來,卻才只一動,便立時覺得天旋地轉,頭痛欲裂,根本坐不起來,只得又躺回了被窩裏去。

“來人——”他緩了口氣,又拔高聲音叫了一聲。

卻還是半晌都沒人進來。

齊少游不由越發火大,嘴巴更是幹得厲害,想著待會兒非得打死那些個偷懶的狗奴才不可的同時,只得強忍著頭痛睜開眼睛,慢慢兒的坐了起來。

下一瞬,他便赫然呆住了。

先入眼的,是大紅色流金撒花的紗帳帳頂,餘光裏,可以瞄到紗帳靠床裏側的那一面帳幔上,掛飾著各色香囊,俱是精巧可愛,散發著濃濃的靡香,讓人不自覺的頭腦發暈。

透過紗帳,入眼的則是大紅的花開富貴地衣,很是奢華,卻也給人以一種輕浮的感覺。屋內其他的成設也都奢靡至極,但一眼就能看出主人其實品味不高。

這分明不是他的書房,也不是周珺琬的房間,難怪他方才叫了半日都不見貼身伺候的小子們進來……終於想明白過來的齊少游的心猛地一緊,大略想起了自己睡著以前的事,因忙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著。就見自己身上穿的衣衫也不是自己的,顯然已被人在他睡著之際,給他換過了!

恐慌、後悔與憤怒瞬間充滿了齊少游的整個大腦,讓他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猶如離了水瀕死的魚一般。

“吱嘎”一聲,門忽然開了,走進來一名女子,正是茉莉。

茉莉今日穿了件葡萄紫的輕紗羅罩衣,松松攏在凹凸有致的身子上,裏面是一件桃粉雙面緞的肚兜,將將好露出半截雪白的酥胸;下裳則是一條淡胭脂紅的闊腳綢褲,露出一雙纏的緊楸楸嫩生生的小腳,與以往齊少游在她這裏留宿後的打扮並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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