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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修改了哈,看過的親們,請回頭再看一遍,o(n_n)o~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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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能輕易進入崔家內宅,那他這個管家也就不必當了;另一半則是有心試探沈添財與杜氏,瞧這二人從頭至尾都鬼鬼祟祟的,說的話更是漏洞百出,說他們心中沒鬼,真是打死他都不信!

果然李管家話音剛落,就見沈添財與杜氏已是齊齊變了顏色,片刻,還是杜氏強擠出一抹笑意,勉強開口道:“這會子都快三更天了,只怕女婿早睡下了亦未可知,他因準備明年的秋闈,成日裏起早熬夜的,本就辛苦得緊,要不就別打擾他了,讓他清清靜靜的睡一晚,明兒等事情過了,再告訴他罷?也省得他受累……”

這麽怕驚動大爺,必是又做了什麽對不起大爺的虧心事,只怕那一跤摔得有蹊蹺!

李管家聞言,就暗自冷笑起來,面上卻絲毫不露,只是堅持道:“終歸大爺才是一家之主,沈二姑娘腹中的孩子又是大爺的親生骨肉,秋闈雖重要,不急在這一時,且也及不上家族的香火傳承,此事還是該即刻回與大爺知道的好!”

說話間,整好兒瞧見有個小子路過,忙喚住吩咐道:“你去一趟大爺書房,回與大爺沈二姑娘摔了一跤,如今腹中的小少爺只怕不好了,大夫已經請到了,請大爺即刻過去。”

待話一說完,便不由分說打發了那小子,根本不給沈添財杜氏以阻攔的機會。

偏蕭大夫又在此時鬧了起來,冷笑問道:“老夫幾時說要給你們瞧病了?老夫才親口說過‘以後任你們家搬了金山銀山來想請我上門瞧病,都休想我再踏進你們家門一步’這話兒,如今又豈會自打嘴巴?你們當老夫是什麽人,哼!”怒氣沖沖的甩袖要走。

這家人先是對他出言不遜,半點禮節不懂,如今瞧來內部關系又是一團亂,還不知道這其中有多少見不得人的陰私事,他還是別淌進這灘渾水裏的好,省得白沾了一身的汙點!

直急得杜氏顧不得再管那才被李管家打發走的小子了,別人不知道沈冰這會子是什麽情形,她卻是一清二楚的,那真是一只腳已踏進鬼門關裏了,若這位蕭大夫真不肯去瞧她,他們固然還可以再請旁的大夫,但遠水又如何解得了近渴?到時候沈冰就真只有死路一條了!

因忙哀求蕭大夫:“大夫,我男人方才若有什麽得罪您的地方,求您大人大量,瞧在我老婆子這般可憐的份兒上,就原諒他這一遭兒,瞧瞧我那女兒去罷?我怕遲了,她就真的要性命不保了,大夫,我求求您了,我給您跪下,給您磕頭了……”

哭著說著,真跪到地上給蕭大夫磕了個頭,又拉沈添財,“他爹,你也跪下,若不是你冒犯了大夫,大夫又怎麽會這般生氣?若是女兒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看你後半輩子怎麽樣!”

沈添財原不想跪的,但杜氏最後一句話提醒了他,若沈冰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後半輩子的確再別想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是以杜氏只一拉,他便順勢也跪下了,“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女兒罷!”

瞧在蕭大夫眼裏,臉上的怒色便一下子減緩了許多,暗想這家人雖為人不怎麽樣,對女兒倒是一片疼愛之心,況自己身為醫者,“醫者父母心”,豈有真見死不救之理,又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適逢李管家也插言:“大夫,方才我原不知情,這才冒犯了您,正所謂‘不知者不罪’,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別與我一般見識了,好歹先瞧瞧病人去罷?待會兒見了我們大爺,我自會向我們大爺領罪,再正式向您賠罪的!”

李管家瞧沈添財和杜氏焦急的樣子不似作假,情知沈冰怕是真不好了,想著沈冰就是再不好,腹中到底是大爺的親生骨肉,不容半點閃失,因此忙與沈添財杜氏統一了戰線。

好在蕭大夫終究不是那鐵石心腸之人,見幾人又是求又是勸又是賠罪的,他的氣也就漸漸消了,雖面色仍有些不好,畢竟松了口:“罷了,瞧在你們這般誠心悔過的份兒上,老夫便瞧瞧那病人去,也省得傳了出去,壞了老夫的名聲!”

李管家最是知機,見大夫好容易松了口,忙殷勤的引著往內院行去,一路上不住口的與大夫說話,半點不給稍後才如夢初醒般趕上來的沈添財杜氏說話的機會,當然,更不給他們打發他,好趁機使壞的機會。

而沈添財與杜氏雖著急,想著待會兒進了房間後,李管家總不好意思再跟著進去了罷?他們總還有機會,因此試了兩次打發李管家卻未成功後,便沒有再說,只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面,時不時交換一下眼色,示意彼此都見機行事。

一行人各懷心思的抵達沈冰的房門前,正好一身青色長衫,發髻有些不整,滿臉陰霾的崔之放也急匆匆趕了過來,

李管家登時暗舒了一口氣,有大爺在,便是內室內,他們也休想再出什麽幺蛾子;沈添財與杜氏則是瞬間黑了臉,沈冰早已是崔之放的人,他們有理由攔著李管家不叫他進沈冰的房間,卻沒理由攔崔之放!

崔之放畢竟是讀書人,最重禮節,心裏雖著急,見了大夫也不忘先見禮,待大夫回了禮後,方冷聲問一旁的杜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好好兒的怎麽會摔了一跤?紅桃呢,難道沒有一直跟著她?”

杜氏支支吾吾的:“這個……這個……”半天也‘這個’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兒,腦子也亂成了一團漿糊,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了。

崔之放見狀,不耐煩了,直接看向大夫道:“大夫,病人就在裏面,還請你隨我進去一瞧!”說完便推開了沈冰的房門。

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霎時撲面而來,直嗆得崔之放呼吸不暢,片刻才回過神來,心裏隨即湧上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來。

蕭大夫行醫多年,見慣了各種場面,倒是不受這血腥之氣的幹擾,只深吸了一口氣,便已大步行至床前,瞧病人去了。

彼時沈冰早已是氣若游絲,出的氣多進的氣少,蕭大夫見狀,心知不妙,忙打開藥箱,取出銀針,飛快往她鼻翼間及兩側太陽穴各紮了一根針,又往她身上極大要穴各紮了針後,方坐到床沿上,凝神與之把起脈來。

卻不想這一把脈,卻讓他把出病人根本就不是摔了一跤才致滑了胎,而是根本早已吃了墮胎藥,且分量還不輕!

蕭大夫當即怒了,猛地站起來,看向才還讓他因以舉人身份主動與之見禮而覺得很有好感,如今卻覺得厭惡至極的崔之放道:“貴府到底是要這個孩子還是不要?若是要,為何又要與病人吃下如此大劑量的墮胎藥!若是不要,為何又要巴巴的請了老夫來!老夫行醫幾十年,就沒見過像你們這般矛盾的人家!”

此話一出,本來還滿心著急懊惱的崔之放當即楞住了,杜氏更是慘白著臉,堪堪再站立不穩。

章一O九

更新時間:2013-1-14 11:50:58 本章字數:4510

蕭大夫一席話,恰如平地一聲雷,炸得整個房間霎時落針可聞。愛豦穬劇

崔之放方才還滿心都是焦急懊惱,焦急的是自己都將近而立了,好容易有了孩子,如今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懊惱的則是早知道這樣,自己這段時間就該對沈冰好一些,不該那般不假辭色的,家裏的下人們瞧著他這個家主都不待見她,又豈會有好臉色給她?便是表面上看不出來,私底下還不知給了她多少氣受呢,他真該對她好一點的,哪怕只是瞧在孩子的份兒上!

卻沒想到他竟又做了一次冤大頭,再次被沈家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崔之放的臉彼時已漆黑如鍋底,定定看向一旁慘白著臉、搖搖欲墜的杜氏,聲冷如冰的問道:“是你給沈冰吃的墮胎藥?”

——崔之放平日裏雖不理家事,一應內事都交由李管家打理,然對自家的下人,還是泰半了解的。後者們都是窮苦人家出身,老實本分之人,能賣身進崔家衣食無憂還有月錢拿,於他們來講,已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日子,又豈敢有半點二心?尤其如今家裏下剩的下人不過十餘個,都是早年他與沈涼一道做主買進來的第一批人,最是忠心不過,即便會因沈涼的原因對沈家人心有不滿,卻也不敢做得太過,更何況是謀害沈冰肚裏他的孩子?因此崔之放幾乎不用深想,已可以確定此事與杜氏沈添財脫不了幹系!

杜氏平日裏便深畏崔之放,崔之放說是她的女婿半子,但自從他中了秀才後,在他面前,她便再不敢擺岳母的威風,待崔之放中了舉人之後,就更是能不見他就不見,即便後來住進了崔家,二人亦是三五個月見不上一面。平日裏崔之放什麽都不必說,只是見面時對杜氏視而不見,已夠讓她畏懼了,更何況這會子是疾言厲色的質問到了她頭上?

當下便雙腿一軟,架不住癱到了地上去,半天才支支吾吾擠出一句:“不、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怎麽一回事……”

外面沈添財雖不便進女兒的屋子,卻一直踮著腳尖伸著脖子密切關註著屋內的動靜,瞧得老婆竟癱到了地上去,而蕭大夫和崔之放都是滿面的怒色,情知事情果真不妙了,也顧不得其他了,忙跑進了屋裏,裝作滿臉焦急的問地上的杜氏道:“怎麽了?你怎麽坐地上去了?大夫可還在呢,難道是冰丫頭不好了?……到底怎麽樣了,你倒是說話呀!”

“我、我、我……”杜氏仍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倒是崔之放冷冷開了口:“她說不是她給沈冰吃的墮胎藥,那就是你給她吃了的?”

“……什麽墮胎藥?女婿這話是從何說起?我不明白!”沈添財被崔之放問得也白了臉,但好歹還要比杜氏強幾分,還知道強撐著為自家辯白幾句,“我和她娘怎麽可能給冰丫頭吃墮胎藥,她腹中懷的可是我們老兩口兒的親外孫,我們就算是害誰,也不可能害他們母子!此事必定是有人暗中陷害冰丫頭,我先還與她娘說她都六個月了,好好兒的怎麽就會忽然成了這樣,敢情是有人在暗中陷害,女婿,你可一定要為她做主啊!”

沈添財一席話,說得杜氏也恢覆了幾分清明,忙強撐起仍軟得面條一般的雙腿站起來,也辯道:“女婿你既這樣說,我也不怕蕭大夫笑話兒了,當初我們來投奔你,原便是因為你丈人他沒本事,養不活我們母子幾個,偏之後涼兒又沒了,如此一來,冰丫頭腹中的孩子,便是咱們家以後惟一的倚仗了,我和他爹又豈會傻到自斷自家的生路?冰丫頭她定是被家裏哪個素日瞧她不順的人陷害了的,女婿你可一定要為她做主啊,嗚嗚嗚……”嘴上雖說得順溜,眼神卻在崔之放的逼視下忍不住四下裏亂飄,語音也是忍不住顫抖,只得以袖遮臉,假意哭了起來,實為掩飾心裏的慌亂。

但饒是如此,依然被崔之放瞧出了幾分端倪來。

以杜氏和沈添財的性子,若果真沈冰是被別人陷害的,早在他們發現她被陷害了之初,只怕已鬧得闔宅皆知,雞犬不寧了,又豈會自家偷偷的請大夫去?還有伺候他們和沈冰的人呢,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怎麽會至今一個也不見,怕是一早就被打發了罷?再就是正常人若是遇上這種情況,便是再持重,怕也會著急傷心得六神無主罷,可杜氏和沈添財的臉上,卻半點傷心不見,只見慌亂,眼神也是飄忽不定,可見此事絕然與他們脫不了幹系!

既已認定此事與二人脫不了幹系了,崔之放也懶怠再與之多說,只喚了李管家至門前,冷聲吩咐道:“即刻去提了魯婆子和紅桃來,我有話問她們!再就是叫幾個有力氣的小子來!”

“是,大爺!”李管家忙應了,轉身自按吩咐辦事去了。

這裏崔之放方看向蕭大夫,稍稍緩和了臉色,問道:“大夫,孩子是真再保不住了嗎?”

蕭大夫被忽視了半天,又見這家的內部關系竟是比自己之前以為的還要亂上幾分,早已是滿心的不耐,這會子見崔之放問,不由很是沒好氣:“孩子早已不在了,你難道竟不會看的?倒是大人再不緊著救治,也再撐不了多久了,你們到底是救還是不救,若是不救,老夫可就要回去了,省得白耽誤時間,誤了明兒的正事!”

被蕭大夫這麽一說,崔之放才後知後覺的註意到床上沈冰的被子幾乎沒什麽起伏,便是再眼拙之人,也能瞧出後者根本不可能是已有六個月身孕了的樣子,顯然孩子早已不在了!

不由又是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片刻方強忍住向蕭大夫一抱拳,道:“人命關天,自然是要救的,如此就勞煩蕭大夫了,事後學生必當重謝!”明年便是大比之年,他萬萬不能讓沈家這群蛀蟲壞了自己一輩子的前程!

而杜氏與沈添財聞得他這話,則是都暗自舒了一口氣,只要冰丫頭現下能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冰丫頭好好兒的將養好了身子,進了侯府,他們安想榮華富貴的日子便還在後頭;至於姓崔的這裏,他既然不敢讓冰丫頭死在崔家,只要他們咬死了冰丫頭是被人陷害的,他們什麽都不知道,料想他也不敢做出一沒了孩子便立時將他們一家趕出去之事,不然,他們也不是好惹的,就算奈何不了姓崔的,也要讓他惹上一身臊,他不是讀書人,最愛名聲嗎!

蕭大夫此刻雖對崔家上下所有人通通不待見,但方才卻是親眼瞧過沈冰情況的,知道再耽擱下去,她便是真再沒救了,終歸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他實在做不到任其在自己眼前死去,是以聽罷崔之放的話,雖沒說答應的話,到底還是上前施起救來。

彼時李管家也已按崔之放的吩咐,將紅桃魯婆子等人帶了過來,在門前給崔之放行禮:“大爺,人已通通帶到了!”

崔之放沒有理他,只是冷冷看向杜氏和沈添財:“我再問你們最後一遍,是不是你們給沈冰吃的墮胎藥?原因是什麽?是不是我崔家這座廟太小,已容不下你們這幾尊大菩薩了?”

杜氏與沈添財既已打定了主意咬死沈冰是被人陷害的,他們什麽都不知道,面對崔之放的質問,自然不會認,彼此對視一眼,由沈添財先開了口:“女婿這話是怎麽說的,怎麽就非要說是我和她娘害的冰丫頭呢?那可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我們便是再心狠,也心狠不到這個地步,我知道女婿心裏對我們有些偏見,但這樣的罪名,我們說什麽也不能認!倒是家裏的下人,女婿是不是該認真管一管了?平日裏怠慢主子也就罷了,今日竟膽敢毒害起主子小主子來,再這樣下去,只怕明兒就該輪到女婿你被毒害了!”

“是啊女婿,府裏的下人們也是時候該好好兒管管了,不然我那可憐的小外孫,豈非就白死了?還有冰丫頭,豈非也白受這番罪了?”杜氏忙幫腔,說著還不忘拿帕子擦眼角,一副傷心冤屈的模樣。

崔之放卻是連看都懶得再看他們一眼,更不要說再與他們說話,只是行至門前,冷聲問滿臉驚懼、縮手縮腳站在李管家身後的紅桃並魯婆子:“這幾日你們各自的主子都去了哪裏,做了什麽,說了什麽,你們最好一字不漏的細細與我道來,否則,我就只能送你們去娼寮子了!”

娼寮子……紅桃與魯婆子聞言,俱是瞬間慘白了臉,不受控制的“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去。

紅桃想的是,她可還是黃花大閨女呢,一旦進了娼寮子,後半輩子還有什麽指望?魯婆子則想的是,她都這把年紀了,果真被賣去了那見不得人的地方,還能活著出來嗎?便是僥幸還能活著出來,丈夫又還會要她,兒子又還會認她嗎?

念頭閃過,兩個不約而同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屋內的杜氏,盼望著杜氏能開口為她們說上兩句好話,好歹她們也服侍了杜氏沈冰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在情在理她都應該盡力保下她們才是,——她們還不知道杜氏做的事早已讓她自己都成了泥菩薩,自身難保。

崔之放居高臨下將二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又豈會不知道她們那點小心思?根本不給杜氏以任何反應的機會,已冷笑又說道:“看來你們已經忘記這個家是姓崔,而非姓沈了?”

這話一出,紅桃與魯婆子不約而同打了個寒顫,這才想起她們這幾年雖服侍的是杜氏沈冰,算得上後者們的心腹,那張決定她們生死去留的賣身契卻是握在崔之放手裏的,這裏也是崔家而非沈家,這個家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是姓崔的而非姓沈的!

李管家最是知道該如何為主子分憂,見紅桃魯婆子面上還有幾分猶豫,忙彎身飛快將事情的大略經過與二人說道了一遍:“……如今沈二姑娘腹中的孩子已是沒有了,偏沈家人一口咬定是有別人陷害,你們可是近身伺候的,也不怕稀裏糊塗就當了替罪羊?況鬧成這樣,你們以為沈家人還能在崔家待得下去?你們又不能跟著他們走,不趁此機會戴罪立功,真惹得大爺動了真怒,那就可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們了!”

是呀,她們終究是賣身進的崔家,難道還能跟著沈家人一起離開崔家不成?到時候她們的下場只會更慘!

紅桃與魯婆子終於不再猶豫了,竹筒倒豆子般爭先恐後說起這幾日沈家人的行蹤動靜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來:“前日老太太與大奶奶去了西寧侯府,說是見了侯府的二奶奶,但奴婢身份低微,未能跟著進去,不知道她們都做了什麽說了什麽……”

“大奶奶前兒個得了一對蝴蝶狀的簪子,好生漂亮,說是少說也要值幾十兩銀子,是侯府二奶奶送給她的,還說她與那位二奶奶好生投緣,若是能做了姐妹就好了……”

“老太太昨兒個嫌廚房的飯不好,還是奴婢勸了半日才吃的,但沒吃多少便都賞了奴婢,奴婢跪下磕頭謝恩,老太太卻嫌奴婢眼皮子淺,得了這樣的飯菜也能高興成這樣,待明兒進了侯府,吃了侯府的好飯菜後,豈非要上天了……”

“大奶奶昨兒個讓我把這些日子以來為小少爺做的衣衫鞋襪都收了起來,也不讓我再做了,說是橫豎以後也用不上了……”

“老太太今兒個白日又去了侯府,回來時繞了好大一圈路,還去了一趟藥店,只是奴婢不知道老太太都買了些什麽……”

……

紅桃與魯婆子這一說,便直說了一炷香的時間方止住,越說崔之放的臉便越冷,越說杜氏沈添財看向她們的目光便越怨毒,二人誰也不敢看,只能深深叩下了頭去。

而事情的真相,也已然是昭然若揭!

章一一O

更新時間:2013-1-14 11:51:00 本章字數:3440

崔之放雖然是讀書人,且年紀輕輕便先中秀才再中舉人,達到了天下讀書人十停裏至少七停都一輩子無法企及的高度,但他卻絕非那等一味只知讀死書,於人情庶務一竅不通的書呆子,倒是因為打小兒家貧,日子過得極苦,所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以致他於人情人心上,反比旁人看得更通透幾分。愛豦穬劇

此番沈冰好好兒的竟會忽然落了胎之事本就疑點重重,杜氏和沈添財的表現就更是破綻百出,再加上紅桃與魯婆子的話,他又豈能推測不出事情的大概經過?便是推測不出十分,七八分卻是綽綽有餘的。

必是杜氏與沈冰去了一趟西寧侯府,經過見過了侯府的潑天富貴以後,便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想攀上更高的枝頭,於是竟狠心將腹中早已成形的胎兒給打掉了。卻沒想到事情做得不夠周密,孩子倒是真打掉了,沈冰的命也去了大半,杜氏沈添財沒辦法,這才偷偷去請了大夫來,致使事情提前敗露了!

只是一點,他們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沒了孩子,沈冰便能進西寧侯府,給自家帶來更大的富貴榮華,他們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就憑沈冰那勉強只能算中上的姿色?堂堂侯府什麽樣的絕色會沒有,他們可真是有夠異想天開!

崔之放自然不知道此事乃是周珺琬從中推波助瀾的結果,此時此刻,他滿心只覺得不可思議,為沈家人的愚蠢和不自量力。

不可思議之餘,又覺得有幾分可笑,既笑沈家人,也笑自己,笑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竟曾不止一次期待過沈冰腹中的孩子生下來長大後會是什麽情形,試問有這樣愚蠢淺薄又心腸歹毒的母親和外家,這個孩子就算是姓崔,就算身上流的是他的血,品性又能好到哪裏去?如今看來,他被自己的母親和外祖母外祖父親手扼殺在肚腹之中,連來這世上走一遭的機會都沒有,倒算得上是他崔家之大幸了!

崔之放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生氣或是傷心,至少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生氣傷心,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他自己都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你們倒是挺殺伐決斷的,我還真小看了你們的狠毒!”

杜氏與沈添財雖聽不大懂什麽叫殺伐決斷,但只看崔之放冰冷的神色,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話,忙強笑著說道:“女婿果然不愧為舉人老爺,隨隨便便說一句話咱們便聽不懂,呵呵……”說著對視一眼,打定主意無論崔之放說什麽,他們都一口咬死了不承認,好歹也要在崔家待到沈冰身體康覆後再離開。

崔之放懶得與他們廢話,只冷聲自顧問自己的:“你們真以為打了孩子,沈冰便能進侯府了?也不瞧瞧她是個什麽貨色!還是你們以為天下間所有男人都跟我一般愚蠢糊塗好糊弄?”語氣裏飽含濃濃的嘲諷之意,既是對沈家人的,更是對自己的。

說完不再看二人,轉向一旁正忙著施針的蕭大夫,沈聲道:“請問蕭大夫,病人性命可有大礙?”

蕭大夫頭也不擡,沒好氣道:“算她命大,死不了了!”

行醫幾十年,蕭大夫什麽陰微事沒見過?雖則之前並不了解崔家的具體情況,但卻並不妨礙他自杜氏崔之放等人的話裏大略推測出事情的前因後果,更何況崔之放並沒避諱他,已將話說得足夠明白,他又怎能不知沈冰這會子會命懸一線,乃是自家作出來的?

自然不會有好臉色,也自然不會再顧忌病人及其家屬的心情,“只是自此以後,她再也不能生了!”

“什麽?大夫你說什麽?”蕭大夫此話一出,崔之放還未及反應,一旁杜氏已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臉色也瞬間比方才又白了幾分,“大夫你可別亂說,我女兒她還這麽年輕,怎麽就不能生了?好好兒的她怎麽就不能生了?你肯定弄錯了,肯定弄錯了……”若冰丫頭自此以後真不能生了,那她豈不是進不了侯府,做不了齊二爺的二房奶奶,他們一家的富貴榮華也要落空了?!

沈添財也是臉色大變,但於驚懼後悔之外,更多的卻是對杜氏的惱怒,因想也不想便擡手給了杜氏一記耳光,破口罵道:“你個蠢婆娘,老子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都被你給毀了,我老沈家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也全被你毀了……”

話已說出口了,才猛地意識到自己這樣說豈非等於變相承認了沈冰落胎一事乃是杜氏的手筆,也變相回答了方才崔之放的問題?當下便後悔得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因期期艾艾的偷眼看崔之放,盼望他沒有聽清自己方才的話,亦或是聽見了卻沒有聽懂。

只可惜不是任何人都似他一樣蠢的,至少崔之放就比他聰明得多,更何況崔之放心裏早已有了定論,沈添財杜氏承認與否,在他看來並無任何區別。他這會兒連看沈添財一眼都覺得多餘,若非礙於蕭大夫還在,早拂袖而去了,又豈會繼續留在這裏聽沈添財廢話?

蕭大夫又忙碌了一番後,總算擡起了頭來,卻仍是很沒好氣:“好了,病人性命已是無虞,只是總得好生將養個三五個月方能大愈,我現下就開一張方子,你們即刻按方子抓藥去,以井水熬上兩個時辰服侍病人服下,四個時辰後再服第二劑,待過幾日血徹底止住後,再換緩和點的方子。”

說完提筆刷刷寫好了方子,卻半日不見人上來接,不由越發沒好氣:“怎麽著,難道還等著我把藥給你們抓了來熬好不成?”

猶捂著臉的杜氏與沈添財聞言,方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雙雙看一眼崔之放,見他半點沒有上前接方子的意思,心知他十有八九是不會叫人去抓藥了,只得由杜氏上前一臉勉強的接過了方子。

病人既已瞧過了,方子也已開好,蕭大夫自然不想再多待,草草收拾了一番,對著崔之放一拱手,便要離去。

崔之放見狀忙道:“李管家,去賬房支二十兩銀子來。”待李管家應聲而去後,又向蕭大夫道:“我送大夫出去。”

蕭大夫一聽診金有二十兩,相當於他去尋常大戶人家的幾倍子了,這才容色稍霽,對著崔之放點了點頭,與他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餘下紅桃與魯婆子深知杜氏沈添財的性子,也不敢留下,怕他們秋後算總賬,忙也抖抖索索的跟了出去,卻並不敢就走,於是跪在了院門外。

然她們的擔心卻完全是多餘的,杜氏早被崔之放的態度弄得亂了心神,哪裏還顧得上理會她們?等不及崔之放和大夫走遠,已迫不及待抓了沈添財的衣袖,急聲問道:“他爹,這下可要怎麽辦?”

沈添財不耐煩的甩開她,一臉兇相道:“我怎麽知道要怎麽辦!說來說去都怪你,要不是你抓了那麽厲害的藥,冰丫頭又怎麽會血流不止,又怎麽會這麽快就驚動了姓崔的?如今可好,侯府那邊是指望不上了,若這邊再落了空,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杜氏被甩得打了一個趔趄,好容易才穩住,立刻不服氣道:“明明是你讓我抓厲害些的藥,說怕萬一打不下來反倒壞事的,藥抓來後,也是你讓我熬濃一些的,如今你倒怪起我來!”

沈添財見她還敢頂嘴,越發氣不打一處來,反手又給了她一記耳光,惡狠狠罵道:“不怪你怪誰!要不是你一開始異想天開,有了好的還想更好的,我們又怎麽會落得如今兩頭空的下場?些微小事都做不好,老子養你來何用?”

“你養老娘?”杜氏被打得耳朵嗡嗡作響,又是疼痛又是惱怒又是羞臊,忍不住反唇相譏道:“你是供了老娘吃還是供了老娘穿?連你自己還靠別人的施舍過活兒呢,你要真能養老娘,倒是老娘的造化了……”

“你還敢頂嘴!看老子今兒個不打死你!”沈添財快氣瘋了,猛地撲上前又要打杜氏。

但只杜氏素日亦非省油的燈,又豈會傻傻站在那裏任他打?想著自己已忍得夠久了,再忍下去,指不定就真要被丈夫打死了,遂也把著沈添財廝打起來,屋裏霎時亂作一團。

就在杜氏與沈添財正廝打得難解難分時,李管家回來了,與他一道回來的還有紅桃魯婆子及幾個粗使婆子,並六七個身強體壯的小子。

李管家也不管杜氏與沈添財誰傷著了誰,也不上前勸架,只是大聲吩咐身後一眾人:“紅桃魯婆子,你們兩個即刻把沈家人的行囊收拾齊整,大爺說了,他們來崔家後添置的東西都讓他們帶走。另外祝婆子齊婆子,你們兩個把沈二姑娘擡到大門外去,大柱二栓,你們幾個去後院將沈家的三位少爺也都請出大門外去,這裏畢竟是崔家內院,他們與咱們家非親非故的,如何能久留!”

說完看向總算不再廝打,已赫然呆住了的杜氏與沈添財,似笑非笑道:“至於二位,是打算自己出去呢,還是我著人請二位出去呢?”

章一一一

更新時間:2013-1-14 11:51:01 本章字數:3471

十一月的夜空,寒冷深邃,每一口空氣似乎都帶著冰澀,讓人由內而外的感到生冷。愛豦穬劇

崔之放坐在漆黑的屋裏,如雕塑一般一坐便是半日,一動也不動,若非偶爾還能聽到他清淺的呼吸聲,一直戰戰兢兢伺立在門口的四平都要以為屋裏其實沒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微弱的燈光漸行漸近。

四平動了動早已僵硬得快沒了知覺的雙腿,踮起腳尖覷眼一看,就見是李管家打著燈籠小跑著過來了,他忙幾步迎上前,壓低了聲音遲疑問道:“李管家,……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李管家的臉色有些不好,並未回答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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