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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修改了哈,看過的親們,請回頭再看一遍,o(n_n)o~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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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只是低聲問道:“大爺可在屋裏?”

四平點點頭,“在屋裏呢,對了,事情到底處理得怎麽樣了?”

“那你替我通傳一聲。”李管家仍是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四平無奈,只得上前幾步,向內恭聲說道:“回大爺,李管家來了。”

片刻,屋內總算傳來了崔之放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人都打發出去了?”

門外李管家見問,猶疑了片刻,才囁嚅道:“沈家人不肯走,口口聲聲要見大爺,說要往後山……哭先大奶奶去,讓先大奶奶瞧瞧她為崔家辛苦了一輩子,弄得早早便命喪黃泉,大爺又是如何對待她的親人們的……還說沈二姑娘可是與大爺有婚約的,既有婚約,便是崔家的人,這裏便是她的家,任何人休想趕他們出去……”

沈家人竟還有臉提阿涼,還有臉去她墳前哭!

崔之放的拳頭一下子握緊了,霍地站起身來,冷聲說道:“沈家攏共只得六口人,家裏的婆子小子們如今又一個能頂他們兩個,若這樣差事都辦不好,我崔家又養他們何用?養你這個管家又何用?”

這是在責怪他辦事不力了……李管家額頭冷汗直冒,片刻方小聲道:“大爺息怒,我這就打發了他們去!”說完轉身便走。

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又折了回來,行禮後小心翼翼、吞吞吐吐道:“沈家人還是不肯走……說大爺就算……忘恩負義不念與先大***情誼了,難道也不顧自己的體面名聲了?說……先大奶奶還屍骨未寒,大爺卻先占了姨妹,致其坐了胎一直不給名分,後待姨妹落了胎便翻臉不認人,要將岳家一家子都趕出去,要問問街坊四鄰,大爺還……是不是人?還問大爺還是讀書人,是舉人老爺呢,到底還要臉不要?要趕他們出去,除非他們都死了……大爺,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問是這樣問,卻不待崔之放點頭,已自顧說起來:“如今的您與沈家人,就好比那細瓷與瓦罐,就算您有一萬個法子拿捏收拾他們,多多少少也會傷到自家的顏面,您明年又要下場,一旦高中,更是光宗耀祖,惠澤後人,又何苦與那破落戶一般見識呢?更何況‘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還有大***情分在,不若……就暫時留下他們,待沈二姑娘將養好了身子,沈家人在背後做的事也流傳開了,再打發他們出去?一來省得真鬧出人命,二來,咱們也好搶個先機?”

李管家與崔之放一樣對沈家人深惡痛絕,尤其是在得知沈冰會落胎竟是沈家人妄想攀上更高的枝頭,自家人下的手以後,就更是恨毒了他們。

但他恨雖恨,卻深知沈冰一旦真死了,自家大爺也未必脫得了幹系,且自家大爺以後是要做官的,真任沈家人在外面顛倒黑白的亂說壞了名聲,於以後可是大大的不利,倒不如暫時將其留下,花上幾兩銀子保住沈冰的命,再趁這段時間將該放的話都放出去,先入為主,到時候沈家人就是再說什麽,他們也不怕了。故而他才會明知崔之放正處於盛怒當中,仍壯著膽子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然崔之放卻已然鐵了心,“你去告訴他們,其一,他們說我與沈冰有婚約,婚書在哪裏,信物在哪裏,媒人又在哪裏?若是他們沒有任何人證物證就空口白牙的亂說敗壞我的名聲,就休怪我告到衙門裏去,我倒要看看,知縣大人是會向著我,還是向著他們!其二,他們不是一心想攀上更高的枝頭進侯府去嗎?你問他們,若是讓侯府的人知道沈冰以後都不能生了,她還有沒有機會進去?將此事死死瞞著,指不定她還能有一線希望!”

心裏卻在冷笑,除非侯府上下所有人都瞎了眼睛,才能讓沈冰進侯府,不過,現下倒是可以利用他們的異想天開來讓他們乖乖閉嘴!

“其三,”崔之放的聲音越發的冷厲,“他們若是現下就走,還能帶走他們來後添置的一應細軟並攢下的體己,若是再不走,或是再說去後山哭大***話,就別怪我打狗不看主人,連最後一分體面都不留給他們了!”

大奶奶去得蹊蹺之事,大爺心裏其實也是有數的罷,只不過之前礙於沈二姑娘腹中的孩子,這才一直隱忍著罷了……李管家暗自思忖著,恭聲應道:“大爺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想來沈家人只要還沒徹底熄了攀更高枝頭兒的心思,聽了大爺這番話,當會悄悄兒離開的。

李管家說完便自忙活去了,主仆二人都未註意到一旁的四平好幾次都欲言又止。好在這一次,李管家總算帶回了崔之放想聽的話:“沈家人已經離開了,既沒有再哭也沒有再鬧,大爺盡可放心!”

“嗯。”崔之放疲憊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便要揮手打發李管家離開。

李管家卻沒有就走,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勸他道:“今日之事,我知道大爺心裏難過,但恕我說句不好聽的,有這樣的外家,小少爺還真不如不來這世上的好,也省得將來……依我說,大爺如今還年輕,明年又要下場應試,一旦高中,必定能結上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娶上一房賢良淑德的妻室,後年再添上一位小少爺,大爺實在不必生氣難過,為那起子破落戶生氣難過,也委實不值當!若是大爺覺得對不住先大奶奶,至多到時候將新奶奶生的小少爺記到先大奶奶名下便是,如此一來,先大奶奶在地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只是話還沒說完,已被崔之放打斷:“你不必多說了,我心裏自有主意。你且下去歇著罷,這裏不用你伺候了!”

“可是……”李管家還待再說,崔之放卻一再擺手,擺明了不想再聽,他只得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餘下崔之放又將四平也打發了,才頹然的癱坐到靠窗的榻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李管家才說什麽明年秋闈高中,只有他自己心裏才知道,他一日裏的確有大半時間都耗在書房,看起來一副專心於功課的樣子,但他壓根兒一個字也沒看進去過。他滿腦子都是沈涼的一顰一笑和她還在時他們一起度過的每一日每一刻,每想一次,他便後悔一分,每想一次,他便心痛一分。

他不明白,那麽好的妻子,他當初怎麽就豬油蒙了心,竟能忍心給辜負了?就算他因酒醉一時犯了糊塗,可畢竟不是不能挽回,他明明有那麽多時間那麽多機會向她坦白,求得她的原諒,再與她一起商量出最佳的解決方案來,可他卻任由事情一步步發展到了今日這般地步,真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他之前說沈家人竟還有臉去她墳前哭,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

瞧瞧他都做了什麽,一開始還可以說他是沒臉面對她,覺得她為他、為整個崔家付出了那麽多,創造了那麽多財富,可他卻背著她占了她惟一的親妹妹,實在是豬狗不如;可之後呢,在得知沈冰有了身孕之後呢?若不是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覺得自己可以將魚與熊掌都兼得,經營出一個彼此都雙贏的局面,於是有意無意的縱容了沈家人,她又怎麽會不明不白的含冤而死!

他真的好悔,悔自己被豬油蒙了心,他真的好恨,恨自己禽獸不如,枉為讀書人!

子嗣算什麽?沒有了她,他就算有再多的子嗣又有什麽用,沒一個是她生的,沒一個是她與他共有的,如今沈冰沒了孩子,正是上天給他的報應;

前程又算什麽?沒有了她,他就算再風光再榮耀又如何,再沒了她來分享他的喜悅和尊榮!

她明明就是他在這世上最愛最親之人,是他的惟一,可他都做了什麽?一開始就知道她的父母有多勢利淺薄、自私狠毒,也知道她外表看起來剛硬,其實卻是個再手軟心軟不過的,可他卻裝聾作啞的放任他們害死了她,放任她在遭受愛人與親人雙重背叛的同時,甚至連性命都不明不白的賠上了!

他根本連人都不配稱為!

……

崔之放一直在屋裏坐到天空魚肚白了,才起身蹣跚著雙腿行至門前,拉開門,踉踉蹌蹌去了後山沈涼那自從下葬後,他便再沒臉去過一次的墳前……

章一一二

更新時間:2013-1-14 11:51:03 本章字數:3427

齊少游果真於第二日悄悄兒請了個大夫回來與寧夫人瞧病,奈何也不知是那大夫醫術不夠高明,還是寧夫人果真中了邪,吃了那大夫開的幾劑藥後,寧夫人病情不但沒有減緩,反而越發重了,不但晚間變本加厲的吵鬧個不休,亦連白日亦難有片刻的安靜,直將宜蘭院鬧了個人仰馬翻,雞飛狗跳。愛豦穬劇

周珺琬見了,因找了機會委婉的與齊少游諫言,既然藥石起不了作用,不如請幾個道士回來做法鎮鎮,指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齊少游先還斥責她‘子不語怪力神論’,讓她休要再提及此話,省得被人聽了去笑話他婦人之見,愚不可及。但在寧夫人又鬧騰了幾次後,到底還是架不住,聽從周珺琬的建議,讓人悄悄兒找了幾個道士回來,只是一番作法之後,寧夫人還是老樣子,該哭哭,該鬧騰鬧騰,依然片刻沒有安靜的時候。

這下齊少游沒轍了,只能嚴令王大貴家的和郭媽媽將寧夫人看住,不得讓她踏出房門一步,亦不讓任何人去探望她;還嚴令宜蘭院上下最好將近日的事都爛在肚子裏,連自家人都不能告訴,否則,休怪他翻臉不認人,將那嘴不嚴實之人合家都打殺了!

但寧夫人第一次“發病”時是何情形可是齊亨的姨娘們並其下人都瞧見了的,更何況其間還有個惟恐天下不亂的馮姨娘,此事又豈是齊少游想捂就能捂得住的?他再對宜蘭院的人疾言厲色,也不過是在掩耳盜鈴罷了。

不幾日,府裏就隱隱有了傳言,說寧夫人乃是因為往日裏虧心事做得太多,手上沾的血腥太多,所以而今才會被惡鬼邪靈纏身,以致瘋瘋魔魔的,畢竟若是她沒有做虧心事的話,就算半夜真有鬼來敲門又有何懼?況何以別人都沒瞧見鬼,就她一個人瞧見了?可見心裏原便有鬼,所以看誰都是鬼……雲雲。

這些話很快也傳到了齊少游耳朵裏,令他是惱怒不已,卻又無計可施,他能堵住宜蘭院上下的嘴,卻堵不住侯府旁的幾百號人的嘴,他還沒那個權利和威望!

因只能使了心腹小子越發費心費力的在市井裏尋找那些個醫術還算高明,嘴巴也較緊實的大夫,以期能早日治好齊夫人,令傳言不攻自破。

然還沒等他的人找到合適的大夫,他一直提防著會趁此機會出幺蛾子的周太夫人便果真發難了,令人叫了他和周珺琬並齊涵芝齊涵芳過去萱瑞院,當著齊亨的面兒,問寧夫人的病到底還要多久方能好起來?若是短時間內能好起來也就罷了,若是不能,就趁早送去莊子上的好,省得傳了出去,讓人知道堂堂西寧侯府的當家主母竟得了那樣見不得人的病,齊家的臉面性命還要是不要?齊家少爺姑娘們的親事又該怎麽樣,還想不想尋好人家了?

不但如此,還趁機提出,周珺琬是兒媳,齊涵芝齊涵芳是女兒,都是小輩,如今長輩病了,正是該她們侍疾床前,寸步不離的時候,哪還能有時間和精力打理家事?沒的白累得寧夫人病還沒好,她們三個又病倒了,家務還弄得捉襟見肘一團糟,讓人瞧了笑話兒去,說不得只能她老婆子硬撐著接過家事,讓上下都無後顧之憂。

周太夫人話雖說得好聽,齊少游又豈會不明白她背後的險惡用心?這是打算趁著寧夫人生病期間,將他們母子往死裏逼呢,就算不能真說動愛面子的齊亨將寧夫人送去莊子上,——畢竟有哪家會好好兒的就將當家主母無端送往莊子上去的?至少也能將府裏的大權奪到她們一派手上去,到時候他們母子手上沒了權利,又向來不得齊亨的心,還不是任她們想搓圓就搓圓,想捏扁就捏扁?

不由在心裏將周太夫人恨了個臭死,她就算再不待見他母親,他總是她嫡親的孫兒,侯府當仁不讓的繼承人,她身為祖母,怎麽能為了出一口氣,就罔顧嫡庶尊卑之別,一味的打壓他,寵起老三那個小婦養的,為他鋪起路來?

奈何恨歸恨,當著周太夫人和齊亨的面兒,齊少游還半點不能表露出來,還得陪著笑臉盡力將事情圓過去:“祖母您老人家已是這般年紀,又為咱們齊家辛苦了一輩子,如今正是該頤養天年的時候了,母親此番生病累您老人家擔心已是孫兒的不是,若再讓您老人家勞心勞力,孫兒豈非要羞愧而死了?孫兒也知道您老人家是愛惜小輩,但咱們作小輩的又豈能仗著您老人家心慈,便真累掯您老人家的?那孫兒可就真是該天打雷劈了!”

頓了一頓,看一眼身後的齊涵芝齊涵芳周珺琬,繼續賠笑:“如今周氏與大妹妹二妹妹雖要侍疾於母親床前,不能再有以往那麽多時間打理家事,但一來她們都還年輕,正是該歷練的時候;二來府裏凡事都是有一定舊例的,各行當上各房裏當差伺候的也都是老人,不必人吩咐,便知道該如何各司其職,當好自己的差,其實周氏與兩位妹妹也累不到哪裏去。再者,不是還有您老人家坐鎮嗎,果真遇見什麽拿不定主意的大事了,她們自會來求祖母賜教的,料想也不至於讓旁人笑話兒了去,所以祖母只管放心罷!”

好說歹說,周太夫人卻總不松口,來回都是一句:“你們的孝心我知道,但若眼睜睜看著你們受累,我做長輩的卻仍高樂自己的,凡事不管,不幫襯你們幾分,我這心裏又如何過意得去?便是傳了出去,旁人也會說我做長輩的心不慈的!”

直說得齊少游恨不能即刻拂袖而去,再不看她這副為老不尊的惡心嘴臉。

萬幸關鍵時刻,坐在旁邊一直沒出聲的齊亨發了話:“少游說得對,母親您為咱們齊家辛苦了一輩子,如今的確該頤養天年的時候了,若只因些微小事,便要再累掯您老人家,別說他們做孫輩的心裏過意不去,兒子心裏也會過意不去。家裏的事,就讓她們做小輩的去操心罷,果真她們做得不好了,您老人家再指點她們便是,若一味的慣著護著她們,她們又何時才能歷練成材,獨當一面呢?”

這才暫時堵住了周太夫人後面的話,悻悻然打發了他們幾個出去。

甫一大步流星的回至宜蘭院,齊少游便忍不住砸了一個茶盅,濺起的碎瓷與水花整好灑在了跟在他後面進來的齊涵芳半副裙子上,讓她當即便嘟起了嘴巴,只不過見齊少游是真生氣了,所以不敢開口表達自己的不滿罷了。

次後跟進來的周珺琬與齊涵芝見兄妹二人都生氣了,自是更不敢說話,忙一個蹲下身用帕子裹住手撿起地上的碎片,一個則去旁邊的耳房沏茶準備點心去了。

待周珺琬忙活兒完,齊涵芝的茶也沏了來,茶香漸漸溢滿屋子時,齊少游的臉色總算好看了幾分,擺手吩咐齊涵芝齊涵芳:“二位妹妹且先回去歇著罷,這裏有我和你們二嫂子即可,待吃了午飯,你們再過來換我們不遲。”

齊涵芝早巴不得離開了,但齊涵芳卻不願意離開,說是要留下來陪寧夫人,被齊少游板起臉說了幾句‘不懂事’之類的話兒,只得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這裏齊少游方冷笑一聲,對周珺琬道:“太夫人可真真是老糊塗了,一得了機會便無所不用其極的擠兌我們母子,急著為老三那個小婦養的鋪路,連嫡庶尊卑都不顧,也不怕傳了出去,讓人笑話兒她為老不尊,不懂規矩!”

周珺琬聞言,點了點頭,嘆道:“太夫人的確有些個咄咄逼人了,夫人就算如今病了,也是侯府堂堂的當家主母,她怎麽能說出要將夫人送去莊子上這樣的話來?萬幸侯爺心裏有數,不然今兒個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對齊亨方才的適時出言相助,齊少游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可見父親心裏終究還是看中他這個嫡子的,可一想到後者素日裏對馮姨娘和齊少灝母子的寵愛,他的高興便即刻被惱怒和擔憂所取代了,一次兩次的父親還有可能站到他這邊,待次數一多,周太夫人馮姨娘們的再出幾次招,父親還有可能站到他這邊嗎?畢竟父親可是出了名的孝子,老三也一樣是他的兒子,不比母親,就只得他才是親生的骨肉!

這般一想,齊少游坐不住了,暗自發狠道,看來他之前的計劃得提前了,不即刻給老三找點事兒,不即刻打壓一下周太夫人馮姨娘囂張的氣焰,他們母子就真要沒有活路了!

念頭閃過,齊少游招手叫了周珺琬至身前,附耳如此這般與她說道起來。

彼時周珺琬正想著是否下去後便傳信給齊少衍,也讓周太夫人“病”上一回,省得被周太夫人壞了她的事兒,齊少游便先給她送了枕頭過來,她自是求之不得,忙不疊點頭應了,下去便自安排去了。

------題外話------

感冒,重感冒!辦公室有個男的,十天裏有八天丫都在感冒,就是丫傳染我的,可憐我還不能吃藥,只能硬扛!我真的很想拍死丫!

章一一三

更新時間:2013-1-14 11:51:04 本章字數:3438

因領了齊少游交代的“差使”,午後齊涵芝與齊涵芳來換班時,周珺琬便沒有離開,而是借口自己不累,可以繼續留下來服侍寧夫人,讓齊少游只管忙他的去,自己則留在了宜蘭院。愛豦穬劇

齊涵芳大多數時候視她若無物,齊涵芝則無可無不可,因此二人對她的留下都沒有起疑。

至於說的‘服侍’寧夫人,後者如今見了誰都是滿口胡話,而那些胡話又多涉及到往日裏某些見不得人的陰私,便是齊少游如今對周珺琬信任有加,齊涵芳又是胞妹,齊涵芝也算是自己人,為防萬一也不敢讓她們聽得太多去,因此說是近身侍疾於床前,但三人大多數時候都是待在寧夫人臥室的外間,各自吃茶或是發呆罷了,十分輕松。

未末申初,幾位姨娘並齊涵萍齊涵芊姐妹依例請安探病來了,——連枕邊人和親妹妹都信不過了,齊少游自然更信不過旁人,因此早在寧夫人生病之初,已借口寧夫人需要靜養,讓姨娘庶妹們不必過來侍疾請安了,只待在自己院子為寧夫人抄佛經祈福即可。

但姨娘們心裏誰會沒有自己個兒的想頭?雖然目的並不盡相同,卻難得不謀而合的結成了統一戰線,說不過來侍疾可以,早晚請安卻是不能少的,不然便是對主母不敬,她們心中難安。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齊少游畢竟不好太對庶母們不假辭色,只得咬牙同意了姨娘們的請求,於是便有了後者們每日早晚過來請安探病這一出兒。

待三位姨娘並齊涵萍齊涵芊進來,兩方人馬彼此見過禮後,一身素淡妝扮,但氣色卻比素日盛裝時看起來還要好上幾分的馮姨娘照例言笑晏晏的先開了口,“今兒個夫人可好些了?不知道婢妾們今兒個可否進去親自探望夫人一番,也好放寬心些?”一邊說,一邊還微微伸長脖子盯著寧夫人臥室的簾子直看,一副恨不能將那簾子看穿,好看清楚內裏究竟是何情形的模樣兒。

一旁齊涵芳將她的這番做作看在眼裏,當即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姨娘若想看,就大大方方的進去看,又沒人攔著你,這般蟄蟄蠍蠍的做什麽,也不怕旁人瞧見了笑話兒姨娘小家子氣?只是一點,我娘才吃了藥睡著了,偏她老人家近來又覺輕,若是被姨娘驚醒了以致大發雷霆,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乃至做了什麽不好看的事,姨娘可別後悔!”

齊涵芳剛說到讓她大大方方進去看時,馮姨娘的第一反應便是真順勢進去瞧瞧寧夫人如今到底怎麽樣了。雖說據那天晚上她親眼瞧見的情形和她的人打探來的消息看,寧夫人的確已是瘋魔了,神神叨叨的早沒了往日侯府當家主母的威嚴和風采,但不親眼瞧上一瞧,她終究覺得不放心,且亦覺得不解氣不過癮,她們兩個鬥了二十多年,從來都是她因為身份原因處於下風,如今老天總算是開眼了!

可待齊涵芳把話說完,馮姨娘又禁不住猶豫了,都在傳寧夫人瘋魔了,可畢竟沒人親眼瞧過她發瘋的情形,且旁人不知道那些流言為何會傳得那般沸沸揚揚,她卻是再清楚不過的,萬一寧夫人並沒有病得那麽重,反而趁機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或是傷了她,那她豈不是連理兒都沒處講去,畢竟正常人誰會真跟一個瘋子計較?再者,齊涵芳又是侯府惟一的嫡女,太夫人和侯爺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極看重她,一心想靠她為家裏攀上一門好親的,果真與她扛上,她也不見得能討到什麽好果子吃,倒不如先退一步的好。

當下計議已畢,馮姨娘因賠笑道:“二小姐說笑了,我不過是擔心夫人罷了,既然夫人已經睡下了,那我便不打擾了!”又問溫姨娘祝姨娘,“二位妹妹可要隨我一塊兒回去?”

溫姨娘祝姨娘見她尚且吃了癟,自是不肯留下面對齊涵芳的冷臉,忙都笑道:“既是與馮姐姐一塊兒來的,自是一塊兒離開。”

說著一群人便要離開。

“三妹妹四妹妹且稍等!”卻被周珺琬忽然出聲喚住,笑道:“我瞧這會子日頭倒好,想請二位妹妹並大妹妹二妹妹與我一道去園子裏為夫人撿佛豆祈福,也算是我們作小輩的為夫人略盡一點孝心,不知幾位妹妹可願意?”

牽涉到為嫡母祈福盡孝的大事兒,一幹庶女誰敢說不願意?萬一得了個“不孝”的壞名聲,明兒就休想再結到一門好親事……因此齊涵芝齊涵萍齊涵芊忙不疊都道:“能為母親略盡一點孝心,我們自然都是願意的!”

惟獨齊涵芳滿臉的不高興,倒不是自己不願意為寧夫人祈福,而是覺得齊涵萍齊涵芊都不會真心為她母親祈福,周珺琬又何必叫上她們?不過當著馮姨娘母女的面兒,她還不至於傻到拆周珺琬的臺。

一幹人於是被簇擁著浩浩蕩蕩去了園子裏,包括才說要走的馮姨娘三人,小姐們尚且去為夫人祈福了,她們又怎好不去?

深冬的園子,處處都是枯枝敗葉,只有少數幾株冬青雪松還保持著青翠,實在沒什麽可看的,一幹人很快便到了園子裏的小溪邊,在那裏,早有丫鬟準備好了撿佛豆祈福用的一應用具。

眾人也不多說,依次走到事先鋪好的蒲團上跪下,由丫鬟們服侍著凈了手,默默的撿起佛豆來,一時間園子裏主子奴才人雖多,卻只聽得見大家或輕或重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眾人都撿得有些累了時,忽然憑空飄來了一陣女子極輕微的嗚咽聲,適逢一陣風吹過,飄過來的雲亦將冬日裏本就不甚明亮的太陽遮了去,霎時間陰風慘慘的,讓在場的眾人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溫姨娘最膽小,先就忍不住白著臉顫聲說道:“這青天白日的,怎麽會有女子的哭聲?不會是真……有鬼罷?”

話音剛落,齊涵芳便斥道:“溫姨娘也知道青天白日的,哪裏來的鬼?必是哪個小丫頭受了嬤嬤姐姐們的氣,在附近哪個僻靜的角落哭呢……”說著見眾人都跟溫姨娘一樣白著臉,雖然心裏也害怕,卻極力自持著,越發沒好氣道:“也值當你們一個個兒的嚇成這樣!牡丹芍藥,你們兩個四下裏瞧瞧去!”

跪在旁邊的她的兩個大丫鬟牡丹芍藥被點到名,心裏雖恐懼至極,到底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只得強撐著站起來,一前一後小步循著聲音的方向去了。

二婢去時都小步小步的,回來時卻跟有人在後面攆她們似的,驚慌失措,步履淩亂,之前還蒼白如之紙的臉,彼時卻紅得能滴出血來,結結巴巴道:“是、是三爺和一位姐姐在、在假山後面的山洞裏……”

此話一出,眾人先是驚訝,隨即便都紅著臉紛紛低垂下了頭去,牡丹芍藥話雖說得吞吞吐吐且留了半截兒,在場又沒有誰是傻的,豈能猜不出其未竟之意?

惟獨馮姨娘一臉的惱怒,霍地站起身來,恨恨的盯著牡丹芍藥冷笑說道:“府裏誰不知道三爺每日要申末才下學,路上又要耽誤半個時辰,回來時都酉時了?這會子才什麽時辰,三爺怎麽可能在府裏?分明就是你們瞧花了眼!你們若再紅口白牙的胡說八道,休怪我回了侯爺,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話雖如此,心裏卻忽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來,方才她因一直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想著寧夫人此番之病委實來得蹊蹺,也不知是真被邪靈惡鬼纏上了,還是哪位與她一樣看寧夫人不順眼的高人暗中下的手,以致未曾細想過周珺琬緣何會忽然提出要為寧夫人撿佛豆祈福,還把所有人都拉上了。這會子想來,此事顯然大有蹊蹺,明擺著就是沖著他們母子來的,可恨她方才竟未曾察覺,就這樣大意的落入了他們的圈套裏,實在是可恨至極!

牡丹與芍藥聞言,忙都辯道:“事關重大,奴婢們怎敢妄言?實實是奴婢們瞧分明了那人的確是三爺,不然奴婢們也不敢亂說,還請姨娘明察!”

齊涵芳則紅著臉冷笑道:“那人是與不是三哥,再使幾個人去一瞧便可知了,姨娘何必這般急著對我的丫鬟們興師問罪?還是姨娘分明就心裏有鬼,根本不敢再使人去瞧?”喝命一旁侍立的幾個婆子,“還楞著做什麽,還不瞧瞧去?難道還等著我親自去瞧不成?沒的白汙了我的眼!”

“是,二小姐!”那幾個婆子忙屈膝應了,便要往假山後面去。

卻見一個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年輕女子忽地從假山後面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還哭喊道:“奴婢好好兒的從這裏路過,卻被三爺擄到了假山後面去,說早瞧上奴婢非一日兩日了……奴婢不從,三爺竟對奴婢用強,硬生生奪了奴婢的貞潔去……求二小姐和各位主子為奴婢伸冤做主,不然奴婢也沒臉再活在這世上了……”

及至女子跑近了,眾人方從驚詫中回過神來,瞧分明其不是別個,正是寧夫人房裏的一等丫鬟綠蘿。

章一一四

更新時間:2013-1-14 11:51:06 本章字數:3452

綠蘿披頭散發,衣衫淩亂,連裏面豆綠色繡纏枝紋肚兜裹著的大半白皙豐胸都清晰可見,慌慌張張的一跑至眾人面前便“噗通”一聲跪下了,哭道:“……三爺竟對奴婢用強,硬生生奪了奴婢的貞潔去,求二小姐和各位主子為奴婢伸冤做主,不然奴婢也沒臉再活在這世上了……”

雖在場諸人都同為女子,但齊涵芝姊妹幾個到底還未出閣,且伺候的丫頭們又多比她們年紀還小,正是天真爛漫、人事不知的年紀,瞧得綠蘿如此妝扮,又聽得她這番話,都羞得本就紅透了的臉越發紅得似能滴出血來。愛豦穬劇奈何事情還未弄分明,又不好走開,尤其齊涵芝與齊涵芳可是奉了齊亨和寧夫人之命協理家事的,如今出了事,更是不能走開,只得背轉過身子,深埋下了頭去。

餘下眾人裏馮姨娘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自家母子今兒個是真掉進別人挖的坑裏了,即刻便橫眉怒目的想啐綠蘿一口,罵她胡說八道,將事情先圓過去,再圖後計。

卻被早已成竹在胸的周珺琬搶先開了口:“綠蘿姐姐也是在府裏當差好幾年的老人兒了,又是夫人身邊得用的,今兒個卻怎麽這般毛躁?沒見小姐們和小丫頭子們都在呢,就這樣又是哭又是嚷的,也不管什麽話說得,什麽話說不得,就不怕汙了小姐們的耳朵,再傳到夫人和太夫人耳朵裏,讓夫人和太夫人大發雷霆?”

那綠蘿才受了天大的委屈,本是受害者,至少這會子在旁人看來是,如何還受得起周珺琬這番話?

當即便抽抽噎噎的哭得越發淒慘,“二奶奶這話是在怪罪奴婢嗎?奴婢才受了天大的委屈,方才若非牡丹芍藥過來,奴婢還掙脫不得,這會子猶在受罪,奴婢好容易掙脫了三爺,過來求各位主子給奴婢伸冤做主,誰知道二奶奶不為奴婢做主不說,反倒先問起奴婢的罪來,這是什麽道理?西寧侯府自來寬和待下,就算奴婢身份卑微入不得二***眼,好歹也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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