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時間定在愚人節，這絕對是一個讓人意外的時間節點。

“兒子，你咋想的？”

郭麗華真的有點理解不了，差一點又歸結到年輕人的胡鬧。

對此，齊磊給出的解釋更讓齊媽無語，“我就是想省點廣告費。”

郭麗華，“……”

這都什麽腦回路？

大年初三，齊國君和郭麗華就回尚北了，他們的工作也很忙。

臨走前，少不得又要叮囑齊磊，再忙再累也要按時吃飯之類的話。

好不容易把二老送上飛機，齊磊連機場都沒出，要接人。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賈桃芳老師，還有李鑫、許晨、董秀秀四個人從出機口現出身影。

齊磊朝他們招了招手，“賈老師！”

作為盤古系統的安全總工程師，賈桃芳帶著那三小只，是專程來魔都做系統的最後一輪安全測試的。

為此，賈老師還請了兩個月的假。

對面賈老師也看到了齊磊，含笑招手，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作風。

“我們打車過去就好了，你也挺忙的。”

齊磊接過賈老師的行李，卻是戲謔地撇了一眼已經成為大姑娘的董秀秀。

“這不有個玻璃美人呢嗎？出租車要是開快點，她再出點啥事兒，那倆還不得和我拼命？”

一句話，說的董秀秀臉紅低了頭，李鑫和許晨則是嘿嘿的傻笑，他們早就習怪了齊磊的調侃式相處。

當然，如今更是知道，眼前的這位同學兼老板，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假把式。

這些年，他不但在最難的時候幫助了他們，更小心地維護了三小只那可憐的自尊。

去住所的路上，李鑫從後排探出腦袋，獻寶一般，“班頭兒，我今年實習了，你讓我正式入職三石吧！”

齊磊一邊開車，一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客氣道：“行啊！投資這麽多年，也該有回報了。”

“不過嘛……”話鋒一轉，“我花那麽多錢，就落下一個本科生是不是有點虧啊？要不你再讀個研？”

這回卻是賈老師接過話頭兒，“我覺得，讀研沒什麽必要。他的系主任就帶研究生，親口和我說的，李鑫現在的水平完全不輸碩士生了。”

“就一個文憑的事兒，你就讓他做回主吧！況且，讀博也沒必要。”

按賈老師的說法，確實沒必要。

博士和碩士根本是兩個方向，博士更傾向於學術研究，而李鑫沒有這方向的意向，碩士水平足夠用了。

齊磊聽完，沒有點頭，只道：“還是讀一個吧！”

沈吟片刻，“國內看不上就出去，不差這幾年。”

李鑫有些訕訕，說心裏話，他其實不太愛讀書。但是班頭的話，他又不能不聽。

倒是董秀秀，“班頭，我想出國，行嗎？”

生怕齊磊不同意，“我已經拿到了麻省理工的導師邀請，我想出去看看。”

齊磊，“……”

憋了半天，“身體沒問題嗎？”

董秀秀的病理論上是好了，連主治醫生都說那是一個醫學奇跡。照這個狀態，生活只是比正常人差那麽一點點。

終究是換了零件，還是很虛的。

齊磊沒有馬上給出建議，問向李鑫和許晨，“你倆怎麽看？”

兩人對視一眼，苦笑出聲，“我們當然不想讓她去啊！可是，她不聽。”

董秀秀有點急，“人家君姐姐都鼓勵我出去，她說我沒問題！”

“君姐姐……”齊磊搖頭一嘆，不好說什麽了，“她要是這麽說，那你就去吧！”

人生挺奇妙的，誰能想到，不太能夠得著的君欣卓和董秀秀成了很好的姐妹呢！

這還是幾年前的事兒，那時秀秀換腎，齊磊這幫人到醫院看過她一次，那時君姐姐也在。

然後……然後這兩人似乎相處的很融洽。

那段時間，齊磊忙、大夥兒都忙，根本顧不上秀秀那邊。就君姐姐有空就去醫院照顧一下。一來二去，兩人就成了好姐妹。

事實上，這幾年，齊磊和三小只也只是電話聯系，很少見面，倒是君欣卓和秀秀走的近。

她同意秀秀出國……

好吧，說實話，君欣卓給齊磊的印象挺神的。

開句玩笑，齊磊都懷疑她上輩子是唐小奕家的丫鬟，要麽就是童養媳。

唐小奕走了八輩子的好運，遇上這麽一個姑娘，一站式保姆級戀愛，跟特麽開掛一樣。

還莫名奇妙的有錢，沒事兒就賣個碗，倒貼唐小奕。

另外，還記得齊磊是怎麽進入國際半導體產業的角逐嗎？可不是他收購暢想，而是從拜倫入夥開始的。而拜倫是怎麽進入齊磊的視野的？是君姐姐提的醒。

一個京城理工的大學生，還是學航天工程的，和微電子根本不搭邊。她是怎麽知道一個德國人的呢？這是齊磊一直想不太明白的事情。

當然了，諸如此類還有很多。

細想下來，君姐姐每次都能恰到好處地出現，且解決一些問題。

即便相處這麽多年了，齊磊始終認為君姐姐是個迷。

她認為秀秀可以去，那就是可以去吧？

朝三小只來了句，“那就都出去看看！別想著還賬，我留著你們是準備大用的。現在來三石，老子就虧了。”

三人撇了撇嘴，班頭就是好話不得好說。

而賈桃芳則是笑呵呵地看著四個年輕人，突然說道：“歷年二中尖子班中的尖子班都是十四班。”

四人一滯，隨之會心一笑。尤其是齊磊，笑的尤為燦爛。

那是他的第一個成就，也是自認為最大的成就。

……

魔都的二月漸漸回暖，頗有萬物抽新、生機盎然的味道。

三石的研發進度也是穩步推進，每天都有驚喜。

齊磊也愈發確信，三石mate.1也許真的能驚艷世界。

以至於他都有些後悔，“幹嘛要明年四月一號呢？今年年底，我看就差不多！”

“到時，老子第一個發售，誰也別想活！”

這是實話，以當下披露出來的各家情報來看，三石應該是沒有對手的。

如果三石提前發售，那什麽諾基亞，什麽微軟、蘋果的，如果不出奇招，基本賣不動了。

一旁的山姆聽罷，不由調侃，“你現在改上市時間也來得及啊！要不，咱們年底？”

“這個嘛……”齊磊沈吟著，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

山姆見他搖頭，突然來了興致，“為什麽？從營銷的角度來講，如果提前到今年，那比你四月一號怎麽營銷都強。為什麽不改呢？”

只見齊磊吃味地扁了扁嘴，“算了就算了唄，沒什麽理由。”

山姆不依，“不行，你跟我說說，我真好奇。”

“那好吧！”齊磊看著山姆，“咱們只要做第一就好，不做唯一。”

山姆，“？？？？”

想了半天，“不做唯一？不太理解。”

不是不理解“唯一”是什麽意思，三石如果提前發，其它企業又沒有奇招，那基本就是涼涼。智能機市場三石一家獨占，那可不就是唯一嗎？

齊磊，“第一，太招搖，死的快！”

“第二，我們的目標就是高端市場。即便將來有針對性的搶占一部分普通消費者，也足夠吃飽了，沒必要做明燈。”

“第三，對消費者、對我們自己來說，唯一絕對不是好事。”

山姆陷入了沈思，良久才點了點頭，算是想明白了，“不得不說，齊，你很有想法。”

中國有句古話，叫“高處不勝寒”。山姆認為，齊磊應該是深谙藏拙之道，不想太張揚，只想悶聲發大財。

反正山姆是挺佩服的，擁有這麽高的戰略眼光，還能抵住誘惑，不容易。

殊不知，屁的戰略眼光，齊磊之所以不想做這個唯一，是因為他在後世，在手機行業，見過唯一。

把HW揍下去了，然後怎麽樣？大家都擺爛了，受傷的是消費者。

前世，齊磊身為消費者吃過虧，一臺mate30用了將近四年。

已經沒了對新手機的期盼和欲望，因為都差不多。

結果回到過去了，齊磊也這麽玩？

不能那麽幹，那不符合齊磊的本心。雖然爽了，解氣了，但是，受傷的還是普通消費者。

盡管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受傷在哪兒。

“就四月一號吧！”

齊磊最後說道：“還能給測試多留一點時間，把產品做好一點。”

“嗯。”山姆悶聲應著，無所謂地撇了撇嘴。

心中卻是生出一絲疑問，齊磊這麽想，別人也會這麽想嗎？

……

※※※

紐約，EDN總部。

亞當斯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已經整整半個月了。

此時，一雙充滿血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一張名單。

楊曉……

徐倩……

吳寧……

唐奕……

鮑爾森……

皮特文……

傑拉德·墨林……

克裏斯汀·墨林（陳文傑）……

山姆·布朗……

比爾蓋茨、克勞格、喬布斯……

吉恩·夏普……

這些都是和齊磊有關系的人，不管是朋友、生意夥伴，還是對手，全在這張紙上。

光盯著這一串長長的名單，亞當斯已經盯了一個多小時了。

突然，貝克推門進來，來到亞當斯身邊，不由戲謔一笑。

“亞當斯，為什麽我覺得現在你比我更情緒化呢？非要和那個中國人較勁嗎？”

亞當斯也不回答，繼續著他重覆了無數次的推演。

“楊曉、徐倩、吳寧、唐奕……”

貝克都知道答案了，“別想了，這四個和齊磊的關系，就像你和我，你是找不到任何突破口的。不到最後時刻，這幾個人你利用不起來。”

亞當斯魔障，“那墨林父子？還有山姆布朗？”

貝克撇了撇嘴，“也難！鮑爾森不用說了，你動不了他的。而那對父子和齊磊到底有沒有利益關系，我們都不知道。至於山姆，你難道要去中國調查嗎？”

只見亞當斯把楊曉、徐倩，還有墨林父子、山姆的名字都劃掉。

最後只剩下微軟創始人比爾、英特爾總裁克勞格，還有蘋果的喬布斯。

貝克這次有點不明白了，“他們都是齊磊的對手，你留下有什麽用呢？”

亞當斯搖著頭，“不不不不，對手，就更有用了。”

看向電腦屏幕，上面正是企鵝社區的“小T同學”。

“現在，他們在三石面前似乎都處於劣勢，我想他們應該願意和我一起對付那個家夥吧？”

齊磊的對手有資金，有人脈，這些對亞當斯都很有用。

如果用的好，甚至可以左右上層決策。

到時，也就不用那麽麻煩了。就像當年對付索尼、三星一樣，隨便找個借口就能處理掉這個麻煩。

貝克簡直無語了，不得不提醒亞當斯，“你別忘了，查理斯·科赫是怎麽交代咱們的。他只允許你對齊磊展開一些有限的調查，以防萬一，並沒有授權你過多的行動。”

查理斯·科赫，也就是上次亞當斯在華盛頓的那棟林間別墅裏見的那個人。

怎麽說呢？如果你認為，在美國，B宮大總管最大，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真正掌控美國的力量是隱藏在背後的力量，而查理斯科赫與他的哥哥大衛·科赫無疑是其中之一。

這麽說吧，科赫兄弟是美國的能源巨頭，掌握著美國頂級智庫之一的“卡托研究所”，那是可以左右全米媒體和政見的存在。

而從70年代開始，由他們完全掌握、資助的基金會、政治組織、政策組織不計其數。

註意，是不計其數！

包括，EDN民主基金會。

可能有人覺得，資助這些組織有什麽用，又沒有當官的。

錯了！其實是遍地當官的。

美國的政體和咱們不一樣，真以為選舉政治是順應民意，德者居之呢？

事實上，美國從議員到官員，某種意義上來說，全部出自這些基金會、政治組織、政策組織。

就拿EDN民主基金會來說吧，你當它真是研究怎麽民主，怎麽自由呢？

基金會一般由三部份組成：

一是管錢的，資金進出有專門的團隊運營。

二是亞當斯、貝克這些，屬於幹活的。

三是那些前官員、現官員和預備役官員。

說白了，這就是個圈子，利益圈子。而科赫兄弟掌握的圈子，也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有多少。

他們是真正的幕後大佬。

“科赫家族可不希望我們動那個中國人。”

“包括B宮都不希望看到齊磊倒下去，尤其是倒在EDN手中！”

“所以，亞當斯，你清醒一點！”

亞當斯擡頭，冷冰冰地看著貝克，突然拉開抽屜，裏面有一個信封，信封裏有3264.99美元。

這錢，是上次齊磊給他的。

好吧，上次亞當斯不是和齊磊見過一面嗎，當時齊磊就給了他這個信封，信封裏是這筆錢。

當時，亞當斯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回來一查才明白，特麽當天從紐約飛中國魔都的打折機票正好是3264.99美元。

啥意思？

這是在告訴亞當斯，再找茬就讓他步夏普的後塵，去中國師徒團聚啊！

氣的亞當斯好幾天沒吃下去飯。

現在徹底和齊磊杠上了，就是這個原因。

“我一定要搬倒那混蛋，他在侮辱我！”

貝克：“……”

貝克想說，其實也沒什麽不好，他還挺想去照顧夏普的晚年生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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