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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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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打馬球, 衛騁還真不會,不但不會打球,連馬也不經常騎。

五歲之前, 他沒出過自己的寢宮。十歲之前,沒出過皇宮, 去哪裏都是用腿的,沒有機會騎馬。

後來長大些出宮建府, 皇後隔三差五便派人來警告他一番,說他身份特殊, 為皇帝所忌憚, 讓他老老實實呆在府裏,不要出去胡鬧, 有時間多讀些書。

衛騁不喜歡讀書,經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可他也很聽話,每天過著宮學到王府王府到宮學,兩點一線的日子。

安全卻枯燥,活像個苦行僧。

沒人知道他有多羨慕衛持, 多麽渴望自由自在地活著,可他的身份不允許,別人也會礙於他尷尬的身份主動忽視他,甚至故意避開他, 好像他是什麽洪水猛獸。

神都住滿了達官貴人, 為了交際應酬, 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宴會、聚會、牌局、比賽, 可從沒有誰邀請過他。

當他面對安寧的主動邀請,居然有點受寵若驚。

薛蟠也不會打馬球, 安寧郡主不是說只要會騎馬學打馬球很簡單的嗎,別人能學會,他努努力肯定也沒問題的。

“我不會打馬球。”衛騁靦腆地笑,又怕安寧郡主改變主意,忙道,“我會騎馬,也願意學,我能學會的。”

安寧本來沒想請衛騁,就是客氣客氣的意思,以為肯定會被拒絕,誰想他竟然同意了,還這麽積極。

衛騁願意來的話……她是不是也可以試著請一請衛駿呢?

安寧頓時心如鹿撞,想著一個人也是教兩個人也是教,如果她親自教衛騁打馬球,以衛騁和衛駿的關系,衛駿會不會多看自己兩眼呢?

“會騎馬就能學會打馬球了?”薛蟠上下打量衛騁,細胳膊細腿的,腰比娘們兒還細,委婉道,“王爺還是坐在看臺上更穩當些。”

看臺上不是女眷就是伺候的下人,好男兒誰不想下場比賽,讓他坐在看臺上百無聊賴,還不如不去呢。

“哥哥說的不錯!”薛寶兒心如擂鼓地附和道,“我家有千裏眼,到時候拿來給王爺用。”

她不會騎馬,也不會打馬球,衛騁要是坐在看臺上,她就有機會跟他單獨相處培養感情了。

衛騁只是笑,沒說話。

他還是想下場打球,可安寧郡主畢竟是女子,男女七歲不同席的道理他懂,還得另外找個人教他。

他朝周圍看了看,很快將目光轉到衛持身上,想了想又飛快移開。

還是去找衛駿吧,衛駿會打馬球。

“王爺若不嫌棄,我可以教你。”衛持閑閑道,餘光瞥見薛寶兒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他都說了會幫她搞定衛騁,怎麽就不能矜持點?

還有薛蟠,意圖也太明顯了,就算薛家看重衛騁,怕他出點什麽意外,可薛寶兒還沒及笄,多等幾年怎麽了?

衛騁當然不知道衛持在想什麽,聽說他願意教自己,立刻喜出望外,真誠表示自己會認真學。

他雖然不會打馬球,卻知道衛持的馬球打得極好,連聖上都親口誇獎過呢。

“打馬球很費氣力,也不安全……”薛寶兒試圖勸說衛騁,眼睛卻是求助地看向她哥。

薛蟠眼裏心裏全是安寧,只要安寧教他一個人就好,別人的事他管不著。

衛騁小天使也來了倔脾氣,毫不猶豫打斷了薛寶兒的話:“不妨事,不妨事,我有力氣!”

說著還朝薛寶兒揮了揮拳頭。

薛寶兒:“……”

薛寶兒腦子都氣糊了,怎麽也想不出勸說衛騁的話來。

更讓她生氣的是衛持,也不知這家夥吃錯了什麽藥,事事都要跟她作對。

平白錯失了一次培養感情的好機會,還可能害哥哥受情傷,薛寶兒懨懨地坐在馬車上,隨著車輪轆轆而行,離衛持越來越遠,她的身體也越發地不好了。

在薛寶兒難受的時候,皇後的心情也不太好。

“你說什麽?”皇後不悅地瞇起眼睛,聲音還算平靜,“禮親王為了一個荷包跟安國公世子起了沖突?”

來回話的小內侍嚇得縮起肩膀:“當時有安國公府的侍衛護著,奴才怕被發現,不敢靠得太近。只看見安國公世子拿著一只……荷包對禮親王說了什麽,禮親王紅著臉回了一句嘴,然後安國公世子就沈下臉教訓起禮親王來,最後那句話聲音足夠響亮,奴才支起耳朵聽見……”

他又縮了縮脖子,聲音更小了:“奴才聽見安國公世子好像說了什麽私相授受之類的話。”

私相授受?

皇後聞言腦仁都疼了起來。

衛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長大,從來都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好孩子,這才跟衛持廝混了幾日,就學壞了!

她對衛騁寄予厚望,可以說把身家性命都壓在了衛騁身上,這個節骨眼兒上可不能鬧出什麽醜聞來。

皇後“哦”了一聲,強裝鎮定問道:“你可看清了,那個荷包是何人所繡?”

這個小內侍還真看見了,不但他看見了對方,對方好像也看見了他,嚇得他不敢繼續逗留,不然還能多聽一點回來稟報。

“是安寧郡主身邊的薛讚善。”他忙道。

又是這個薛讚善!

把衛持的盤龍硯拿給衛騁的是她,將楊尚儀的處境告訴衛持的也是她,還有那夜她的人跟蹤衛持,跟在衛持身邊的還是她。

幾件敏感的事她都有參與。

這個小小的薛讚善到底是什麽人,她混進宮來又有何目的。

打發走小內侍,皇後問身邊的安嬤嬤:“讓你去查薛讚善,可查出什麽沒有啊?”

安嬤嬤苦笑,就因為沒有任何異常,她才忘記了回稟。

那薛讚善也是個不省心的,找惹誰不好,偏去招惹禮親王。

安嬤嬤揮手屏退了屋裏服侍的,才道:“奴婢查過了,薛讚善從小在金陵長大,來京城之前,從未出過金陵地界,與巫族沒有關系。”

“金陵,姓薛?”

皇後略作沈吟,安嬤嬤會意道:“就是豐年好大雪之薛,家貲萬貫,只可惜族裏沒有讀書人,徹底淪為商賈末流了。”

“哦?商賈之女是如何被選進來的?”皇後又問。

安嬤嬤道:“薛家與京營節度使王大人家有親,薛讚善的保薦人原是王夫人,後來不知怎地就變成了德寧長公主。”

皇後剛被這位長公主給算計了,聽見她就煩,什麽事但凡跟德寧長公主沾邊兒準沒個好。

當年要不是德寧長公主橫插一杠子扣了那孩子死活不肯交給她撫養,她何至於委曲求全到現在都沒能除掉衛持。

“行了。”皇後頓時失去耐心,“既然不是巫族派來的,你想辦法處理掉好了。”

安嬤嬤應諾。

薛寶兒還不知道自己上了皇後的死亡名單,她現在正病懨懨地窩在美人榻上,聽薛母兒一聲肉一聲地抹眼淚。

薛母哪裏都好,就是太愛哭,哭起來沒完。

除非她主動停下,誰勸也不管用。

“媽別哭了,仔細傷著眼睛。”薛寶兒徒勞地給薛母擦著眼淚,專撿她愛聽的說,“我在宮裏挺好的,哥哥一看見我就說我長高了,您看看是不是高了?”

薛蟠手足無措地直點頭。

薛寶兒掙紮著想要支起身子,卻被薛母一把按回了美人榻,薛母抽抽搭搭道:“是高了。是高了。我看見了。你別動。我就是一想到你在宮裏無依無靠……”

眼淚不但沒停,還越哭越多。

薛父驟然離世,薛母斷斷續續哭了兩年,眼睛越發不好了,薛蟠急得滿頭大汗,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讓母親開心。

薛寶兒怕她哭出毛病來,想了想笑道:“誰說我無依無靠?媽忘了,熙鸞表姐和元春表姐都在宮裏。”

薛母果然止住哭,自動略過王熙鸞,一邊拿帕子擦眼角一邊驚喜地問:“你見過元春了?”

薛寶兒笑著點頭,挑挑揀揀略過驚險的部分,把兩次遇到元春並得到元春幫助的經過簡單講了一遍。

薛母這才破涕為笑:“是了,是了,我竟忘了元春也在宮裏。”

說完又躊躇起來:“你既得了元春的照拂,得去你姨母跟前道聲謝。”

薛蟠見母親不哭了,也轉憂為喜,笑道:“妹妹身上不爽利,挪來挪去的怕勾起舊病來。這樣吧,我做東,找了京城最好的戲班子來家裏唱堂會,請姨母過來樂呵樂呵。”

薛母也覺得好,點頭同意了,薛寶兒趕緊道:“單請姨母有什麽意思,把林妹妹她們也一並請過來玩吧。”

她進宮這麽長時間,心裏總是記掛著黛玉,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薛蟠看向薛母,薛母有些為難。

在榮國府住了這些日子,她算看明白了,寧榮兩府的爺們兒聚眾賭博、包戲子養粉頭沒人管,卻對女子管束極嚴,尤其是未出閣的姑娘。

除了必須出席的宴請,鮮少見王夫人出門,更別說是帶著姑娘們出來做客了。

其實姑娘們都還小,原可以不避諱,走走親戚也正常,當年她在王家就喜歡跟著祖母、母親去親戚家串門。

奈何各家有各家的門風,薛母也不好背後議論別人家的長短。

薛寶兒立刻明白了薛母的為難之處,眼珠一轉,對薛蟠道:“哥哥親自去下帖子吧,順便告訴姨母一聲,元春表姐托我給她和老太太報平安。”

想到賈府上下對元春的重視,她朝薛母笑起來:“媽還是早點準備為好,到時候怕是要來不少人呢。”

薛蟠一頭霧水,薛母卻呵呵直笑,點著薛寶兒的額頭說她是個鬼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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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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