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須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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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須臾
“其實主人……我也是一個須臾人。”
“什麽？！”沐凡歌驚詫。
“主人，跟我來吧。”
說著吱吱跳下了床，來到門邊。
沐凡歌起身，隨著吱吱的動作推開了房門。
只見門外竟是另一個世界，仙雲繚繞，樹木豐盛，繁花滿枝，就像自己夢到的仙境那般美妙。
“吱吱，這究竟是哪裏？我們真的就在九轉琉光鐲裏面嗎？”
“是的，主人，這就是九轉琉光鐲裏面，當年槐桑聖尊所創的須彌界。”
原來如此，原來“九轉琉光得造化，一念須臾化乾坤”是這個意思，九轉琉光鐲裏原來另有乾坤。
“可是這裏為何與鴻鈞山渙春園一模一樣？”沐凡歌又問。
吱吱忍俊不禁：“主人有所不知，我們須彌界是槐桑聖尊造出來的，可槐桑聖尊自己也沒有去過別的地方，因此便與渙春園一模一樣，而且，其實我能感受出來，這個地方對槐桑聖尊來說擁有最美好的記憶。”
“原來如此。”沐凡歌走了兩步，卻見到那些原本棲息在林間的許多動物忽而變成了人的模樣。
那些人都長得幹凈、纖細，他們的皮膚都雪白得幾近透明，身上穿著露出胳臂的長裙，有些披頭散發，帶著樹枝編制的花環，有些用樹枝梳著發髻。他們的面容幾乎都是一般的精致，基本分辨不出究竟是男是女，每個人的眉間都有一個印記，有些是樹葉，有些是樹苗，又有些是樹枝。
他們原本是湊在一起嬉戲玩耍的，見沐凡歌走來，齊刷刷伏跪在地。
“見過主人——”他們的聲音齊刷刷道。
他們的聲音也如面容一致，如天籟一般，可是內容卻讓沐凡歌頭大起來。
“快起來、快起來……”沐凡歌連忙一一將他們扶起，他們倒也不客氣，笑吟吟地站了起來。
“你們怎麽跟吱吱似的，也叫我主人……”沐凡歌不好意思起來。
“因為九轉琉光鐲認了主人，你便是我們須臾人的主人，也是我們須彌界之主。”站在前面的一個身材高挑的須臾人說道。
“唔……是嗎，可是我並不知道怎麽做你們的主人。”沐凡歌頓了頓，接著說出了心中的疑慮，“我知道你們以前的主人是朔光仙子，朔光仙子是我的祖師，我與她相比，實在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那個高挑的須臾人笑了，接著大家都笑了。
“主人為何要與朔光仙子相比？”另一個須臾人笑瞇瞇問道。
“是啊，朔光仙子是朔光仙子，主人是主人，主人什麽都不用做就是我們的主人。”
“是啊，是啊……”
接著他們七嘴八舌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可是沐凡歌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麽自己就這麽傻乎乎地白撿了一個一界之主當了？
“對了，吱吱……”沐凡歌被須彌界吸引去了註意力，這才想到吱吱。
一轉身，並沒見到地上那只熟悉的灰鼠精，身後只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童，他與這些的人打扮略有不同，梳著雙髻，穿著櫻草色的衣裳，臉上圓嘟嘟的，甚是可愛。
“咦，這裏怎麽會有個小娃娃？”說著沐凡歌上前捏了捏他的臉頰。
“痛痛痛……”那小童捂住了臉，雙眼一片迷蒙，委屈道，“主人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吱吱。”
“噗……”沐凡歌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麽可能，吱吱是只老鼠精。”
“我當然是吱吱，我不僅知道主人晚上睡覺磨牙，而且還知道主人冒著生命危險非要囑咐炎山君，是因為喜歡江公子又不想讓他知道……唔唔唔……”
吱吱說到一半便被沐凡歌捂住了嘴。
“呵呵，這些小事不足掛齒，還是不說了吧……”見小童點了點頭，她才放開了他，“這麽說來你真的是吱吱，可是吱吱，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怎麽突然能進入須彌界了，從前就算是在手鐲的空間內也不可以。”
吱吱小臉被憋得通紅，終於喘上了氣，好半天才道：“主人你記得嗎，每次你有突破之後都能感知到手鐲中更大的空間，這一次你借助手鐲之力已經進入了結丹後期，而且經過上次主人被那漠明傷到的事情，須彌界的長老們把我臭罵了一頓，說我保護主不力，他們都希望能早點見到主人，於是大家合力打開了須彌界在手鐲空間中的入口。”
沐凡歌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些須臾人可真厲害，她又問道：“對了，你說方才我將須臾人召喚出來，我召喚了誰？那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須臾人的存在了嗎？”
吱吱得意道：“主人有所不知，他們是見不到我們須臾人的，除非主人你示意。”
“可是吱吱為何你身上沒有槐桑聖尊的神力呢？”沐凡歌又換了個問題，她雖已問了許多問題，可她總覺得須彌界，還有須臾人對她來說仍然是有無數個未解之謎。
吱吱臉上一紅，先前總是笑瞇瞇的那個須臾人替他解釋道：“主人有所不知，我們須臾人的能力是與年紀相關的，小京誕生得晚，年紀尚幼，因此法力不足，況且他從小就在外面長大，幾乎不會運用自身的靈力，自然什麽都做不了了。”
什麽？小京？這是吱吱在須彌界的名字嗎？
“主人，方才你召喚的正是在下辰宇，沒有主人的示意辰宇不敢現身，於是隱去身形，因此旁人看來還以為主人發了大招，連魔君都不是您的對手。”那人又道，原來他叫辰宇。
“魔君……他沒事吧？”不知為何，聽到這個消息，沐凡歌心中反而有些不安。
以她的實力怎麽可能傷得了魔君？這下豈不是坐實了她手上的確實是九轉琉光鐲的事情？不過在那種情況下，若不是須臾人的幫助，可能她自己也難以善了。
“主人放心，那魔君既然是主人的親生父親，辰宇下手自然有分寸。”
沐凡歌一怔，似乎不想提及這個話題，淡淡點了點頭。
“主人可還是在為自己的身世傷神？”另一個身材瘦小的須臾人柔聲道，他的面容十分柔和，聲音清越，倒更像是女子。
沐凡歌面色發白，眉頭緊鎖：“我知道當年你們也曾與魔族有過一場大戰，你們該很恨他們才是。”
先前那個高挑的須臾人點了點頭，他似乎在須彌界的地位不低，只聽他道：“確實如此，主人，那時因為魔族我們不少族人都寂滅了，不然小京也不會誕生，可是這都是五百年前的事了，我們在這裏呆了這麽長的時間，記憶已經十分模糊。”
“是啊，當年與魔族之戰是因為朔光仙子，如今朔光仙子已不在了，我們自然是一切都聽主人您的，即便您讓我們與魔族握手言和，那也無可厚非。”那瘦小的須臾人柔聲道，“因此主人不必為自己身世太過介意，對我們來說，不論主人是人是魔，是凡人也好修士也好，是妖也好是仙也好，都是我們的主人罷了。”
聞言沐凡歌鼻尖一酸，差點落下淚來，這世上還有誰能這麽無條件地相信另一個人呢？她原以為爹爹是那個人，可現在……她什麽都沒有了。
不知道江輕石現在怎麽樣了，但願他傷得沒那麽重，以她現在的處境，實在不適合去見他。
“主人，在我們須彌界你不必想太多，大可拋開那些凡塵俗世，安心在此養傷便是。”吱吱也走到了她身邊，用他的小手拉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
是啊，這裏是須彌界，她何其有幸能成為他們的主人，也許是老天跟她開了個玩笑，賜給她這樣一份大禮，又不會讓她如此如意。
她的心脈受損，又不知該去哪裏，便真的在須彌界安頓下來，這真的是像世外桃源，方外之地，她從沒去過仙界，卻也覺得若是能在這裏呆著，即使能夠得道成仙也是不願去仙界的。
整日裏她身邊環繞的都是那些絕美的須臾人，後來她知道，除了那個極愛笑的須臾人叫做辰宇以外，那個高挑的須臾人叫安塵，另一個瘦小的叫兮妹，時間久了，沐凡歌也發現他們各有性格，安塵威嚴，兮妹則性子溫和，辰宇更活潑。
而且安塵、辰宇、兮妹這三人便是須彌界的三位長老，而且現在的大多數須臾人都已活了五百年了，從槐桑聖尊創造他們開始便已存在，可是光看他們的外表，根本看不出這一點。
沐凡歌除了療傷之外，成日裏便與這些須臾人廝混在一起，美人美景為伴，她很快忘了那些前塵舊夢，那些她不願接受，不願回想的事實仿佛已經離她遠去，只有午夜夢回之時，偶爾閃現那日空空城郊的場景，萬般思緒才又湧上心頭，令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不安。
這樣真的好嗎？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是她必須去做的？
想到那些故人，師父、師叔、淩霜、方緋、扶琴長老、南詩長老、風懷情……
還有漠明和君傾……
還有沐謙真人，還有江輕石……
原來她與這個世界的聯系是那麽微弱，她最在乎的兩個人，她都不知該如何面對。
沐謙真人，自己將他當了這麽久的爹爹，從來沒有懷疑過，卻沒想到一切都是假的，怪不得他從來不曾責罰自己，也從沒與自己大聲說過話，她以為他是溫柔，其實完全是因為她並不是他親生，出於對她親生父母的顧慮而對她格外寬容。
怪不得他要送她到雲霞派去，不知那時他心裏對她有多少厭惡？她果然是君傾的女兒，身上流著的就是不安分的血液，有其父便有其女……不知他是否這樣想過？
至於江輕石，她是心痛的，她方才握著他的手說過，上窮碧落下黃泉，他們都在一起，可下一刻便將他的手放開。
是她的錯，他何其不幸碰到了自己這樣的人？
一直都是她在闖禍，她在連累他，她從來沒有替他考慮，她有什麽可令他喜歡的呢？
有江陸才、炎山君在，他一定會沒事的，還有通元散仙、東海龍王，他往後的修為不可限量，怎麽能因為自己亂了仙途呢？
他曾說過自己在凡間除魔衛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自然是對魔族恨之入骨，又會怎麽看待她呢？
她不敢再想下去，她一想到這些便覺得自己留在這裏是正確的，外面竟沒有一個她想見之人，一件她留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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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沐凡歌驚詫。
“主人，跟我來吧。”
說著吱吱跳下了床，來到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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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門外竟是另一個世界，仙雲繚繞，樹木豐盛，繁花滿枝，就像自己夢到的仙境那般美妙。
“吱吱，這究竟是哪裏？我們真的就在九轉琉光鐲裏面嗎？”
“是的，主人，這就是九轉琉光鐲裏面，當年槐桑聖尊所創的須彌界。”
原來如此，原來“九轉琉光得造化，一念須臾化乾坤”是這個意思，九轉琉光鐲裏原來另有乾坤。
“可是這裏為何與鴻鈞山渙春園一模一樣？”沐凡歌又問。
吱吱忍俊不禁：“主人有所不知，我們須彌界是槐桑聖尊造出來的，可槐桑聖尊自己也沒有去過別的地方，因此便與渙春園一模一樣，而且，其實我能感受出來，這個地方對槐桑聖尊來說擁有最美好的記憶。”
“原來如此。”沐凡歌走了兩步，卻見到那些原本棲息在林間的許多動物忽而變成了人的模樣。
那些人都長得幹凈、纖細，他們的皮膚都雪白得幾近透明，身上穿著露出胳臂的長裙，有些披頭散發，帶著樹枝編制的花環，有些用樹枝梳著發髻。他們的面容幾乎都是一般的精致，基本分辨不出究竟是男是女，每個人的眉間都有一個印記，有些是樹葉，有些是樹苗，又有些是樹枝。
他們原本是湊在一起嬉戲玩耍的，見沐凡歌走來，齊刷刷伏跪在地。
“見過主人——”他們的聲音齊刷刷道。
他們的聲音也如面容一致，如天籟一般，可是內容卻讓沐凡歌頭大起來。
“快起來、快起來……”沐凡歌連忙一一將他們扶起，他們倒也不客氣，笑吟吟地站了起來。
“你們怎麽跟吱吱似的，也叫我主人……”沐凡歌不好意思起來。
“因為九轉琉光鐲認了主人，你便是我們須臾人的主人，也是我們須彌界之主。”站在前面的一個身材高挑的須臾人說道。
“唔……是嗎，可是我並不知道怎麽做你們的主人。”沐凡歌頓了頓，接著說出了心中的疑慮，“我知道你們以前的主人是朔光仙子，朔光仙子是我的祖師，我與她相比，實在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那個高挑的須臾人笑了，接著大家都笑了。
“主人為何要與朔光仙子相比？”另一個須臾人笑瞇瞇問道。
“是啊，朔光仙子是朔光仙子，主人是主人，主人什麽都不用做就是我們的主人。”
“是啊，是啊……”
接著他們七嘴八舌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可是沐凡歌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麽自己就這麽傻乎乎地白撿了一個一界之主當了？
“對了，吱吱……”沐凡歌被須彌界吸引去了註意力，這才想到吱吱。
一轉身，並沒見到地上那只熟悉的灰鼠精，身後只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童，他與這些的人打扮略有不同，梳著雙髻，穿著櫻草色的衣裳，臉上圓嘟嘟的，甚是可愛。
“咦，這裏怎麽會有個小娃娃？”說著沐凡歌上前捏了捏他的臉頰。
“痛痛痛……”那小童捂住了臉，雙眼一片迷蒙，委屈道，“主人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吱吱。”
“噗……”沐凡歌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麽可能，吱吱是只老鼠精。”
“我當然是吱吱，我不僅知道主人晚上睡覺磨牙，而且還知道主人冒著生命危險非要囑咐炎山君，是因為喜歡江公子又不想讓他知道……唔唔唔……”
吱吱說到一半便被沐凡歌捂住了嘴。
“呵呵，這些小事不足掛齒，還是不說了吧……”見小童點了點頭，她才放開了他，“這麽說來你真的是吱吱，可是吱吱，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怎麽突然能進入須彌界了，從前就算是在手鐲的空間內也不可以。”
吱吱小臉被憋得通紅，終於喘上了氣，好半天才道：“主人你記得嗎，每次你有突破之後都能感知到手鐲中更大的空間，這一次你借助手鐲之力已經進入了結丹後期，而且經過上次主人被那漠明傷到的事情，須彌界的長老們把我臭罵了一頓，說我保護主不力，他們都希望能早點見到主人，於是大家合力打開了須彌界在手鐲空間中的入口。”
沐凡歌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些須臾人可真厲害，她又問道：“對了，你說方才我將須臾人召喚出來，我召喚了誰？那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須臾人的存在了嗎？”
吱吱得意道：“主人有所不知，他們是見不到我們須臾人的，除非主人你示意。”
“可是吱吱為何你身上沒有槐桑聖尊的神力呢？”沐凡歌又換了個問題，她雖已問了許多問題，可她總覺得須彌界，還有須臾人對她來說仍然是有無數個未解之謎。
吱吱臉上一紅，先前總是笑瞇瞇的那個須臾人替他解釋道：“主人有所不知，我們須臾人的能力是與年紀相關的，小京誕生得晚，年紀尚幼，因此法力不足，況且他從小就在外面長大，幾乎不會運用自身的靈力，自然什麽都做不了了。”
什麽？小京？這是吱吱在須彌界的名字嗎？
“主人，方才你召喚的正是在下辰宇，沒有主人的示意辰宇不敢現身，於是隱去身形，因此旁人看來還以為主人發了大招，連魔君都不是您的對手。”那人又道，原來他叫辰宇。
“魔君……他沒事吧？”不知為何，聽到這個消息，沐凡歌心中反而有些不安。
以她的實力怎麽可能傷得了魔君？這下豈不是坐實了她手上的確實是九轉琉光鐲的事情？不過在那種情況下，若不是須臾人的幫助，可能她自己也難以善了。
“主人放心，那魔君既然是主人的親生父親，辰宇下手自然有分寸。”
沐凡歌一怔，似乎不想提及這個話題，淡淡點了點頭。
“主人可還是在為自己的身世傷神？”另一個身材瘦小的須臾人柔聲道，他的面容十分柔和，聲音清越，倒更像是女子。
沐凡歌面色發白，眉頭緊鎖：“我知道當年你們也曾與魔族有過一場大戰，你們該很恨他們才是。”
先前那個高挑的須臾人點了點頭，他似乎在須彌界的地位不低，只聽他道：“確實如此，主人，那時因為魔族我們不少族人都寂滅了，不然小京也不會誕生，可是這都是五百年前的事了，我們在這裏呆了這麽長的時間，記憶已經十分模糊。”
“是啊，當年與魔族之戰是因為朔光仙子，如今朔光仙子已不在了，我們自然是一切都聽主人您的，即便您讓我們與魔族握手言和，那也無可厚非。”那瘦小的須臾人柔聲道，“因此主人不必為自己身世太過介意，對我們來說，不論主人是人是魔，是凡人也好修士也好，是妖也好是仙也好，都是我們的主人罷了。”
聞言沐凡歌鼻尖一酸，差點落下淚來，這世上還有誰能這麽無條件地相信另一個人呢？她原以為爹爹是那個人，可現在……她什麽都沒有了。
不知道江輕石現在怎麽樣了，但願他傷得沒那麽重，以她現在的處境，實在不適合去見他。
“主人，在我們須彌界你不必想太多，大可拋開那些凡塵俗世，安心在此養傷便是。”吱吱也走到了她身邊，用他的小手拉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
是啊，這裏是須彌界，她何其有幸能成為他們的主人，也許是老天跟她開了個玩笑，賜給她這樣一份大禮，又不會讓她如此如意。
她的心脈受損，又不知該去哪裏，便真的在須彌界安頓下來，這真的是像世外桃源，方外之地，她從沒去過仙界，卻也覺得若是能在這裏呆著，即使能夠得道成仙也是不願去仙界的。
整日裏她身邊環繞的都是那些絕美的須臾人，後來她知道，除了那個極愛笑的須臾人叫做辰宇以外，那個高挑的須臾人叫安塵，另一個瘦小的叫兮妹，時間久了，沐凡歌也發現他們各有性格，安塵威嚴，兮妹則性子溫和，辰宇更活潑。
而且安塵、辰宇、兮妹這三人便是須彌界的三位長老，而且現在的大多數須臾人都已活了五百年了，從槐桑聖尊創造他們開始便已存在，可是光看他們的外表，根本看不出這一點。
沐凡歌除了療傷之外，成日裏便與這些須臾人廝混在一起，美人美景為伴，她很快忘了那些前塵舊夢，那些她不願接受，不願回想的事實仿佛已經離她遠去，只有午夜夢回之時，偶爾閃現那日空空城郊的場景，萬般思緒才又湧上心頭，令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不安。
這樣真的好嗎？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是她必須去做的？
想到那些故人，師父、師叔、淩霜、方緋、扶琴長老、南詩長老、風懷情……
還有漠明和君傾……
還有沐謙真人，還有江輕石……
原來她與這個世界的聯系是那麽微弱，她最在乎的兩個人，她都不知該如何面對。
沐謙真人，自己將他當了這麽久的爹爹，從來沒有懷疑過，卻沒想到一切都是假的，怪不得他從來不曾責罰自己，也從沒與自己大聲說過話，她以為他是溫柔，其實完全是因為她並不是他親生，出於對她親生父母的顧慮而對她格外寬容。
怪不得他要送她到雲霞派去，不知那時他心裏對她有多少厭惡？她果然是君傾的女兒，身上流著的就是不安分的血液，有其父便有其女……不知他是否這樣想過？
至於江輕石，她是心痛的，她方才握著他的手說過，上窮碧落下黃泉，他們都在一起，可下一刻便將他的手放開。
是她的錯，他何其不幸碰到了自己這樣的人？
一直都是她在闖禍，她在連累他，她從來沒有替他考慮，她有什麽可令他喜歡的呢？
有江陸才、炎山君在，他一定會沒事的，還有通元散仙、東海龍王，他往後的修為不可限量，怎麽能因為自己亂了仙途呢？
他曾說過自己在凡間除魔衛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自然是對魔族恨之入骨，又會怎麽看待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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