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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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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是樹妖動手了?◎

剛從墻頭跳下來,江采霜就在熟悉的地方,看到一抹高大修長的身影。

“我還沒給你傳消息,你怎麽知道我會出來?”江采霜問道。

謹安依舊是俊書生的打扮,看似文弱溫柔,舉手投足間卻透著不屬於文人的瀟灑風流,“道長正直勇敢,嫉惡如仇,怎會對案子的疑點視而不見?”

江采霜原本還在生謹安的氣,被他說了這麽一番好話,那點氣也就煙消雲散了。

他本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就算害怕妖怪臨陣脫逃,也在情理之中,自己何必與他計較?

算了,這次就放他一馬。

“哼,這次我且原諒你,若你下次再敢臨陣脫逃,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謹安笑答:“道長放心,下不為例。”

“香佩現在被關在開封府大牢?”

“正是。”

“那我們如何去見她?我有些關於香墨的事想問。”

“隨我來。”

兩人來到街巷口,那裏早已停放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剛坐上馬車,謹安便隨手遞來一個小手爐,“夜深露重,當心染了風寒。”

“噢。”江采霜下意識接過。

她在黑夜裏翻墻出府,手確實冰涼,有這個燃著炭的小手爐暖手,舒服了不少。

“我們待會兒要去開封府的大牢,帶上這個。”燕安謹又遞給她兩樣東西,一個是蒙面的面巾,另一個則是答應要給她的懸鏡司令牌。

江采霜把玄鐵令牌掛在腰間,緊挨著她新得到的小葫蘆,“替我謝謝燕世子。”

謹安挑眉,略帶不滿地來了一句:“怎的只謝他,不謝我?”

江采霜一噎。

實在拿他沒辦法,便只好順著他的心意補充:“……我忘記說了,也謝謝你。”

謹安神態懶散,半真半假地玩笑:“這才不枉在下對道長的一片赤誠之心。”

“快說正事。”江采霜心下好奇,“你方才說,香墨被

贖身過一次,後來又回到了醉香坊?”

“幾年前,香墨被一世家子弟看中贖身,入府為妾。她言語間不慎冒犯了正妻,被正妻使人灌了啞藥,從此便不能開口說話了。”

燕安謹之前派人打聽香墨贖身之後的事,今日才傳回消息。剛好收到江采霜的傳信,他心知馬興凡一事另有隱情,便喚她一同去開封府大牢打探情況。

江采霜微微皺起眉頭,“那她後來為什麽又回到了醉香坊?”

“香墨懷有身孕,正妻視她為眼中釘,趁世家子外出辦事,將她再次賣進了青樓。醉香坊的鴇母聽說以後,把她從其他青樓買回了醉香坊。”

“竟是這樣。”江采霜心下不免感慨萬千。

妾室身份低賤卑微,一旦惹了主人不快,落得什麽樣的下場都有可能。這些青樓女子即便被贖了身,也只是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

“不過……之前我看醉香坊的鴇母重利輕義,對染病的香儀不聞不問,倒是沒想到,她會主動將香墨買回去。”

“她這麽做,可不是為了什麽往日情誼,”謹安略帶諷意,輕聲嗤笑道,“不過是念及香墨從前的風光,想利用她獲取更多好處罷了。可香墨回來以後不覆昔日風光,登門的客人寥寥無幾,鴇母的算盤還是落空。”

出入風月場所的男子素來薄情寡義,過去了幾年,誰還會記得當初的舊人?更何況再次回到醉香坊的香墨,飽經風霜折磨,早已沒了當初的純真靈動,還口不能言,這些來尋歡的客人自然更是對她避如蛇蠍。

“既然鴇母唯利是圖,香墨不能幫她賺銀子,日子豈不是很難過?”

“不錯。”

秦樓女子,若是不得出手闊綽的客人的喜愛,便只能被迫接下九流的客人。香墨所遭受的難堪折磨和內心的落差,遠非常人能想象得到的。不然她也不會在走投無路之下,選擇跳進荷花池自/盡。

只是這些話,燕安謹並未說出口。

“樹妖生前居然經歷了這麽多坎坷。”江采霜內心不免唏噓。

香墨兩次踏進紙醉浮華,原本受無數權貴富商追捧喜愛,最後卻落得無人問津,孤零零一人淒涼枯亡的下場。

想必香墨第二次回到醉香坊的時候,看到昔日對自己甜言蜜語,山盟海誓的客人,如今對她棄之如敝履,轉而去討好他人,內心也是充斥著煎熬和恨意吧。所以死後怨氣纏身化為妖邪,也不忘向這些薄情人索命。

怪不得樹妖在臨死之前,看向醉香坊的最後一眼,露出了那樣愛恨交加的覆雜眼神。

談話間,馬車停在牢門外。

江采霜蒙上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雙烏亮的眼睛,跟在謹安身後進了開封府大牢。

“犯人在最後一間牢房。”牢頭認得他們身上的腰牌,客客氣氣地把人請了進去。

牢裏陰暗潮濕,只亮著幾個火盆,充斥著腐爛的臭味和血腥味。

謹安面不改色地走在前面,他特意放慢了腳步,等江采霜慢慢跟上來。

兩人在最後一間牢房見到了香佩。

她和起翹被關在一起,主仆二人穿著臟臭的囚衣,披頭散發。

不過香佩倒是心平氣和,旁邊就是發爛的老鼠屍體,她就那麽坐在稻草堆裏,打著手勢跟起翹說話,看上去渾不在意。

起翹的手快速比劃著回應她,臟兮兮的小臉上還露出了笑顏。

見有人來探望,香佩頗為意外地擡起頭,“閣下是?”

江采霜摘下了面巾,“香佩姐姐,是我。”

“道長?”香佩這下更意外了,狐疑地站起身,走到欄桿前面,“你怎麽會來這裏?”

起翹抓著香佩的胳膊,看向他們的目光帶著警惕。

臨靠近欄桿的時候,香佩想起來自己身上臟臭無比,便又停在距離欄桿還有半步遠的地方,有些窘迫地撫了撫頭發。

江采霜從懷裏掏出帕子遞給她。

香佩以為她讓自己用帕子擦擦臉,擺了擺手,“不用了,平白弄臟了您的東西。”

她們這些人,什麽臟的臭的沒見過,牢裏這些根本算不得什麽。

江采霜展開帕子,這才露出裏面包裹的東西——青團。

“這是……”香佩怔怔地望著那顆青團,眼神片刻也移不開。

江采霜解釋道:“上次在醉香坊,我聽出你有楚揚一帶的口音。正好這兩日清明,我想著你興許想吃這個。”

臨走前看到攢盒裏還剩幾枚青團,想到大牢裏吃食肯定不好,江采霜便把青團帶過來了。

香佩沈默良久,到底還是忍不住顫著手,接了過來。

她咬了一口青團,便迅速背過身,手擡起到臉頰的高度蹭了蹭。

過了會兒,她又若無其事地轉回身,習慣性地揚起笑臉,“道長有心了。我上回吃青團,還是我娘給我做的,你這個跟我娘做的味道一樣,是在哪裏買的?回頭我出去了也買一些。”

“是我家裏人買的,我明天回去問問。”

“行,到時候道長派人往醉香坊捎個信,可別忘了。”

江采霜把帶過來的幾個青團都給了香佩,香佩只吃了一個,剩下的舍不得吃,一直拿在手裏。

“香佩姐姐,我們這次來,是想問問關於槐街那件案子的事。你怎麽會牽涉進這樁案子裏?”

香佩抹了抹眼角,故作輕松地笑了笑,“上回你們來問我歪柳巷的三樁案子,這回又來問槐街的案子,還真是巧了。”

“昨個夜裏,住在槐街的那位老爺,派管家過來叫姑娘陪酒。正好我晚上沒客人,就跟著去了,陪著馬老爺下下棋,唱唱曲。後來天色晚了,馬老爺不勝酒力,打發我們回去,我跟起翹便回了醉香坊。”

謹安出聲問道:“你們回去的時候,馬興凡在做什麽?”

香佩之前已經向官府錄過口供,不需要怎麽回憶,便說道:“說是乏了想休息,我便扶他在塌上躺下。”

“他已經睡下了?”

“嗯。”

“那你們交談的時候,他有沒有跟你透露過,待會兒要見什麽人?”

“沒有。馬老爺醉醺醺的,除了調笑就沒跟我說什麽了。”

“你們回去是什麽時候?”

香佩想了想,“約莫是不到戌時吧,我們在院子外面上的小轎,並沒有停留,馬府的家丁管家都能為我們作證。”

“可是之前我聽樓裏其他姐姐說,自從馬興凡騙了香墨的贖身銀子,之後就再也沒來過醉香坊。”這次問話的人是江采霜。

“你們連這個都知道,”香佩見他們連開封府大牢都能自由出入,倒也沒露出多少驚訝,“是,他這幾年一直沒來過醉香坊,不過最近半年不知道為什麽,又開始點醉香坊的姑娘作陪。”

江采霜想到哥哥打聽來的消息,馬興凡頭幾年一直在外地,想來是為了暫避風頭。

後來馬興凡捐了個散官,回到京城,估計是覺得沒人會知道他過去的事,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麽樣,便不再顧忌了。

離開之前,江采霜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香墨後來回到醉香坊,便不能說話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香佩一臉茫然,表示自己不知情,“從沒聽說過。香墨為人高傲孤僻,素來都是獨來獨往,我與她連面都沒見過幾次。”

“那醉香坊其他人也不知道這件事嗎?”

香佩搖頭,“應當都不知道,不然我多多少少也能聽到一些消息。”

“你們二位能來到這裏看我,身份應當不一般吧?”香佩握著起翹的雙肩,“雖說我不嫌這裏臟臭,但起翹年紀小,我怕她受不住。若是你們方便的話,可否替我求求情?”

“好。”

香佩感激道:“那就多謝了。”

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江采霜看到香佩把手裏的青團遞給起翹。小丫頭在牢裏只能吃餿飯,眼巴巴地舔了舔唇,卻沒有接過來,反而把青團往外推。

起翹的手在半空中不停地比劃著,江采霜不懂手語,竟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姐姐你吃。

從牢裏出來,回到外面空蕩蕩的大街上。

江采霜小臉上寫滿了困惑,“奇怪,香墨不能說話,醉香坊居然沒一個人知道。還有關於香墨和馬興凡的傳言,怎麽醉香坊所有人都對這個傳言深信不疑?”

之前燕世子分開盤問過關於香墨的事,大家說得斷斷續續,有人記不清具體的細節了,但粗略來看,她們每個人說的都差不多。不管從誰的口中,香墨的死都和一個財迷心竅的窮秀才有關。

可如今,香墨被查明是個啞巴,她的死也與馬興凡沒有關系。

那馬興凡究竟因何而死?

江采霜原本以為,只要捉了妖,這件事就徹底結束了。

可現在看來卻發現,明明樹妖已除,案子怎麽愈發撲朔迷離了起來?

“在此之前,還有另一件事急需處理。”

“什麽?”

謹安溫聲笑著,“道長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來醉香坊,小生再說與道長聽。”

江采霜看他神神秘秘的,怎麽問都不肯直說,她氣得鼓了鼓臉頰,悶聲道:“好吧。我原本也有一件事告訴你,既然你瞞著我,那我也瞞著你。”

她也是剛才說談間,突然想起的一件小事,還不知道與案子有沒有關聯。

“那便明日再向道長請教?”謹安不由失笑,“今日天色已晚,小生送道長回去。”

依舊是坐著來時的馬車,只是去大牢的一路上,兩人一路說話,共同商討案子的疑點。

可回去的時候,江采霜與他鬥氣,故意別過臉,不與坐在對面的謹安說話。

她氣鼓鼓地盯著車廂壁,像是要把它盯出一朵花來。

燕安謹心下頗為無奈,他不願告知她,是怕她聽了今夜便想跟著去,到時候耽擱了休息。

早知她好奇心如此重,方才他就不該說那句話。

馬車內一時寂靜,能清晰地聽見黑夜中,車輪碾過石磚的轔轔聲。

燕安謹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在車輪聲中,還聽出了小姑娘清淺綿長的呼吸聲。

他擡眸望過去,果然見她困倦地閉上眼睛,腦袋一點一點的,正睡得香甜。

燕安謹扶額輕笑,從暗格中拿出一條薄毯,輕輕蓋在她腿上。

馬車行過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江采霜的腦袋跟著晃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撞在側壁上,燕安謹下意識伸手護住。

江采霜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小姑娘桃臉杏腮,眼下一片鴉青睫影,嫣紅的唇微微嘟起,睡顏恬靜柔和。

燕安謹就這麽托了一路。

馬車停下,江采霜自己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到了?”

“嗯。”燕安謹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江采霜打了個呵欠,困意朦朧地就要下車,剛拉住車簾,她又想起什麽似的回頭,“香佩姐姐的事……”

“若她與案子無關,小生自會與淩大人說,早日放她回去。”

江采霜心裏的大石頭落了地,跳下馬車,慢吞吞地走到墻根下面,提氣飛了上去。

燕安謹看她站在屋脊上搖搖晃晃地走路,生怕她一不小心摔下去。

幸好最後江采霜自己穩住了身形,總算有驚無險地回了住處。

睡了一夜後,江采霜神清氣爽地起了個早。

她剛從屋裏走出去,翠翠就睡眼朦朧地追了上來,“姑娘,你要去哪兒?翠翠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那可不成,夫人吩咐了,不管您去哪兒,我們都得跟著。”

江采霜只得讓她跟在自己身後。

去到侯府花園,江采霜眼珠子一轉,走著走著忽然蹲下,躲在花圃後面。

“姑娘?姑娘你去哪兒了?”

翠翠從這邊找到那邊,後來急得從園子裏出去,江采霜這才現身,翻墻離開了侯府。

到了醉香坊,遠遠地就看到官兵駐守在巷口,不過她現在有懸鏡司的令牌了,不用再偷偷進去。

進去裏面七拐八繞的院子,濕意朦朧的天青色晨霧中,有許多官兵正在抽水,旁邊架著翻車和桔橰,那架勢像是要把整個荷花池給抽幹。

江采霜到的時候,荷花池都快要幹涸了,露出下面深深的淤泥,翻滾間還露出了幾根森森白骨。

“道長可用過早膳了?”低磁輕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江采霜以為是謹安,“還沒呢。”

待看到眼前的人是那位燕世子,她情不自禁“咦”了一聲,杏眸中噙著詫異。

謹安和那位燕世子,聲音倒是相似。

燕安謹將她的神情變化收進眼底,殷紅的薄唇揚起笑弧,“在下正要用早食,道長可要一起?”

江采霜正好也餓了,便點點頭。

兩人上了馬車,離開歪柳巷。剛到街市,便聽見一陣高過一陣的叫賣聲,喧嘩熱鬧。

江采霜忍不住撩開車簾,清晨的薄霧還沒散,百姓便要出來做活計了,街邊擺滿了熱氣騰騰的早點攤,人聲鼎沸。

她很喜歡這樣充滿了煙火氣的熱鬧市集。

燕安謹臨時變了主意,讓人停車。

二人去了橋頭的一個攤位,坐在涼棚底下,各要了一碗豆漿,配上一碟饊子,還有兩個剛出爐的白白胖胖的筍肉饅頭。

饊子炸得香甜酥脆,要泡在豆漿裏味道才最好,泡得綿軟,一口咬下去滿是豆香。

江采霜喝了口熱乎乎的豆漿,“剛才我去醉香坊,看見官兵在抽水,這是在做什麽?”

燕安謹坐在熱鬧的市井之中,舉手投足間依然帶著出身不凡的優雅,映著初晨微茫的曦光,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生驚艷。

他將手中竹筷放下,語調慢條斯理地道:“之前與樹妖交手的時候,你曾經說過,樹妖近日吸收了人的精氣,所以才實力大增。我想,既然馬興凡的精氣並未被樹妖吸食,那被害的應該另有其人。”

他派人抽幹荷花池的水,就是想找到被樹妖吸食後的人幹。

“你怎麽知道要去荷花池裏找?”

“寒食那夜,守在外面的官兵曾聽到醉香坊裏傳來尖叫聲。我便猜測,樹妖害人發生在醉香坊。而醉香坊其他地方都已經查過了,只剩下荷花池。”

“醉香坊曾傳來聲音?”

“正是。夜裏池邊沒有燃燈,不知從何處傳來了尖叫騷亂,等官兵過去查看的時候,負責醉香坊的人卻說並無異樣。”

江采霜懷疑道:“那時候是樹妖動手了?”所以人群才會恐慌驚恐。

“在下猜測是這樣。”

“既然有樹妖害人性命,為何要在官兵過來查看的時候這麽說呢?”

燕安謹溫聲解釋道:“之前醉香坊發生命案,被官府查封過一陣子。這次他們刻意隱瞞,想來是怕事情洩露出去,影響了生意吧。”

江采霜心下了然。

醉香坊為了賺銀子而不擇手段,連發生命案這麽大的事居然都敢壓下去。

快要吃完飯的時候,林越過來稟報,說是找到了屍體,一共三具,都成了人幹,被綁了石頭丟棄在荷花池裏。

這會兒開了早市,街上人流擁堵,馬車走不開,江采霜便和燕安謹一同步行過去。

因著燕安謹過分昳麗的容貌,這一路吸引了不少百姓駐足,偷偷議論。

見他姿容出眾,卻面色蒼白,不時掩唇輕咳,便有人猜出了他的身份,只敢遠觀而不敢上前。

江采霜問:“香墨不能說話的事,謹安應該已經跟你說了吧?”

燕安謹眸底微瀾,頷首,“嗯。”

“我覺得,馬興凡那個案子,並非樹妖所為。”

既然香墨不能說話,傳言中她與馬興凡的恩怨便多半是假,香墨也就沒必要特意跑到槐街去“覆仇”。

而且馬興凡的死法與前幾次的狎客死法不同,樹妖若想害人,辦法有的是,根本用不上重物擊打後腦。

燕安謹勾唇,嗓音低醇悅耳,“在下也這麽想。”

兩人正說著話,前方突然一陣喧鬧。

“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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