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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來就遇上月考,她真的潑了狗血般倒黴。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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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跟首飾都提前給錢甄甄備好了。

“在服裝間嗎?”

小助理點了點頭,錢甄甄只好轉了方向去試衣服。

她最近為了貼切角色,瘦身十斤,之前量的尺寸都不適合,這套是重新做的。

珠寶商給她選的是一套裹胸長裙,脖間空蕩蕩的,屆時佩戴珠寶正合適。她穿上後活動了四肢,覺得尺寸剛剛好。

“你的手破了呀?”一道稍微尖銳的女聲。

正在換回自己衣服的錢甄甄,聽到了門外服裝組工作人員的聲音,她正想讓其幫忙解拉鏈的時候,門外的人又說。

“你可註意點,阿潘是個艾滋病人,你可不要靠這麽近。我老家有人跟艾滋病人同桌吃飯,後來就感染了。”

“不是吧?怪不得她每次都偷偷躲在角落,前兩天我還幫她穿戲服來著,不會傳染到了吧?”

“你前兩天還沒受傷吧,反正吧,離她遠一點。打份工而已,別將自己賠進去。”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錢甄甄嘴邊的話頓住了,原本卡著的拉鏈卻一下子順了,一拉到底。

中午時分,錢甄甄才回到了保姆車。小助理適時遞上了盒飯,笑道,“姐,你這一試衣服就是一個小時呀。”

錢甄甄眼裏閃過難以言表的情緒,開口,“是啊,這不看都不知道有這麽多問題。”

保姆車很大,裏面的座椅放下來,可以拼湊成一個床。錢甄甄坐了下來,靠在邊上休息。

過了一會,錢甄甄感覺到旁邊柔軟的坐墊陷了下來,她擡起眼,看見阿潘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坐了過來。

“阿姨,”阿潘咬了下唇,淡淡的眉毛都皺起一個小山包。她雙手攥著,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勇氣走到她的跟前。

“怎麽啦?”錢甄甄細心問道,心裏隱約覺得應該是跟服裝間那些人說的話有關。

阿潘低著頭看地板,緩了會兒才擠出幾個字,“我不想繼續拍了。”

錢甄甄嘴巴動了動,最終卻也只是嘆了口氣。

“阿潘,”錢甄甄開口勸到,“有時候我們喜歡一個東西就要去堅持。”

阿潘側臉看向窗外,扯了扯嘴角苦笑,“太難了。”

小孩應該有的童真,阿潘一點都沒有,但有過相似經歷的錢甄甄卻是深有體會,當自己連飯都沒的吃時,哪裏會去想今天要堆個什麽樣的沙堡壘呢。

不幸的人想的必須比別人多。

可盡管如此,錢甄甄還是被阿潘這過度成人的言論嚇到,她猶豫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姿態去跟阿潘對話。

“阿姨,我想回去了,”阿潘用力搓了搓自己的小臉,揚著一臉偽笑說,“回老家,我有點想念他們了。”

錢甄甄不知道這句話有幾分真假,但是她還是尊重阿潘的決定。

“那我們等六六阿姨回來再商量回去好嗎?”

她感覺到,當她說出這句話時,阿潘明顯是松了口氣的。

兩人又是一度無言,她剛想說些其他話來活躍氣氛,阿潘卻問道。

“阿姨你怕我嗎?”

“你會傷害我嗎?”錢甄甄倏然反問。

“不會。”

“我也是,”錢甄甄笑了笑,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幫她整理好碎花發柔聲說,“我不怕你的。”

“嗯......”阿潘應了聲,可顯然是沒把這句話聽進去。

她低著頭,身體開始細細的顫抖,微弱的震感透過坐墊傳給了錢甄甄。

阿潘的情緒越來越不穩,聲音開始沙啞,哽咽無助又帶了一絲無奈地說:“那為什麽其他人......他們怕我?”

她明明沒有傷害任何人,為什麽他們避她如蛇蠍,就連講句話都害怕呢?

阿潘淚珠開始在眼眶打轉,可她依然忍著,直到淚珠匯聚,眼眶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後,傷心的眼淚才得以奪眶而出。

錢甄甄看著紮心,想伸手幫她擦眼淚,卻被阿潘一下拍掉了。

“不......不要碰......它們有毒的。”阿潘低聲啜泣,卻又害怕眼淚汙染到其他物品,只用自己的袖口擦掉。

可眼淚越擦越多,看的錢甄甄一顆心像被人掐住一般的難受。

她真的是恨死那些濫|交傳染上病毒,卻又生下無辜寶寶的人。

知道阿潘下意識的開起了自我防禦,錢甄甄也沒有靠近她,只在一旁遞紙巾,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難道我的病沒法治了嗎?”阿潘又是傷心又是難過。

在福利院的時候,阿潘就知道自己是有病的,不能隨便碰其他的人,吃飯也要單獨一個小碗吃。她不可以流血不可以流眼淚流汗,因為她渾身上下都有毒。

錢甄甄抿了抿唇,皺著眉頭開解她,“阿潘知道自己患了什麽病麽?”

阿潘點了點頭,開口無聲說了艾滋兩個字。

“我們生病有先天也有後天,阿潘不幸運生的是先天的病。”錢甄甄將自己對這個病所有的認知說了出來。

“其實在醫學昌明的今天,很多醫生都將這個病看做是慢性病,好好的吃藥控制,可以活個幾十年。”

阿潘眼睛眨巴一下,似是期待她接下來的話。

錢甄甄也不願意打破阿潘眼裏希望的火苗,可是有些話她不得不回答。

“但是這個病目前而言確實是沒有辦法根治。”

“那以後呢?”阿潘哽咽著,像抓住浮木地問她,“六六阿姨說我長大了說不定就有藥了。”

以後?以後的事情有誰可以斷言呢。

“阿潘,我們每個人的未來都是不可知的,”說完她頓了頓,笑道,“但是我希望我們可以等到那一天。”

“你覺得我能等到嘛?”

錢甄甄摸了摸她的頭,將她抱在懷裏。

“我希望你可以。”

☆、親親

片場裏的眾人紛紛看向中間的人群,視線都聚集在一大一小兩人身影上。她們手頭工作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兩人了。

“不用擔心,幾秒很快就過了,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錢甄甄溫柔的鼓勵著阿潘。

而躺在床上,穿著小號病服,鼻子插了道具輸管的阿潘也朝她堅定的點了頭,呼了口氣後,閉上了眼睛。

“真乖,”錢甄甄舒心的說完,幫阿潘理好了發型後,向導演比了個ok的姿勢。

她迅速退到場外,一邊看著阿潘的表現,一邊跟身旁翹著雙手看戲的六六商量,“暑假還有半個月,就讓阿潘再呆半個月吧。”

六六撇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你這個偶像都跟阿潘商量好了,還跟我說這個幹嗎?”說阿潘要回去的人是她,說服阿潘留下的也是她。她都不知道錢甄甄什麽時候變得婆婆媽媽。

“你不是監護人嗎,循例也要說一聲呀。”錢甄甄無奈的聳肩擺手說道。

六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朝她吐了個舌頭做鬼臉,就要往保姆車上去。這段時間可累死她了,到處去合電影的檔期。

這部電影從開拍時營銷就一直沒斷過,熱度也是隔三差五的有。現在約莫著拍的差不多了,就得趕緊跟各家電影院商量著,看看排期了。她既想要個好的時間排期,又不想跟其他好電影碰上。

“我勸你還是別過去。”錢甄甄看著她的方向,忍了忍笑,給了六六一個怪怪的笑容。

可惜六六偏偏不吃這套,邁著大步就走過去了。她三十幾個小時沒睡了,要好好的睡一覺補補。

六六剛一腳踏上保姆車,馬上就聽到了那殺千刀張皓亂入的聲音。

“這個什麽玩意兒,看的醜了吧唧的?”張皓看著眼前一脫黑色的,像辣條一樣的東西,有些嫌棄了。

六六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就想撒腿往車下跳,可就在跳車的瞬間她就意識過來了。

這聲音可不是在車上呀,顯然是在車後方。

她悄無聲息的爬到了保姆車上,所幸保姆車上無人。六六火速將車門鎖上,腦海裏想著逃跑路線。

“這個是我們家鄉特產,你試試看,”同一個方向,一個酥軟的聲音又傳來,身為女人的六六聽了,身體不禁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這聲音好嬌好軟呀。

六六好奇的往後睨了一眼,瞧見了劇組的服裝姐姐。

“這看著醜,吃起來還挺帶勁兒,”傻麅子張皓用手撚起了一根,放在嘴巴嚼了嚼,換了一種眼神看著手上的醜東西。

“是呀,很多東西不就這樣嗎?”服裝姐姐看著這個新來一星期,各個方面都很符合自己擇偶條件的男人暗示,“皮相不好,但是細細品來,別有一番風味。”

聽完服裝姐姐的話,六六心中好笑,心裏更是幫服裝姐姐著急起來了。

姐呀!這傻麅子傻,你得說白點,這彎彎繞繞的他這聽不懂呀。

張皓傻笑幾聲,說道:“但是有幾分八角的味道,吃著還怪的。”

哦,對,六六想起來了。張皓不喜歡八角的味道。上次兩人吃飯的時候,有道菜裏面加了八角,這人嫌棄了一晚上,楞是一點都沒吃。

不過!

六六又朝後掃了一眼,見張皓又拿起了不知道第幾根吃了起來。她不禁朝上翻了白眼,心裏鄙視。

看來也不是不喜歡八角嘛。

“多嘗嘗,習慣了就覺得好吃了,”服裝姐姐不著痕跡的靠近張皓,但腳下卻有些不穩,左腳疊右腳的,稍微倒向了張皓方向。

“啊!”服裝姐姐連尖叫聲都格外的好聽軟糯,六六又忍不住朝後瞥了幾眼,瞧見了雙手捏住服裝姐姐肩膀的張皓。

“真是不好意思,”服裝姐姐臉迅速爆紅,嘴上卻是起了淡笑,顯然對剛剛自己感受到的肌肉格外的滿意。

“沒事,”張皓將她扶好,說完後很快的放手了。

恰巧這時,劇組在拍攝爆破場面,張皓那句“沒事”被蓋住了,服裝姐姐沒聽到又問了一聲。

“我說-沒事。”張皓稍微彎了腰,可在六六的視線看來就是他彎腰故意靠近服裝姐姐的臉。

“我說,”張皓操著他那大嗓門,又說了一遍,“想不到你長的粗壯身體卻這麽弱。”

張皓話音剛落,前邊的保姆車卻猛地發動,又剎車又加油,產生的黑煙頓時噴向兩人。

張皓被黑煙嗆了一口,咳了幾聲,隨即破口大罵。

“這誰啊,他媽的有病。”

可此時片場的爆破還在持續,聲音響徹整個片場,車裏的人根本沒聽見。

坐在駕駛位的六六心裏想的卻是:她應該倒車碾死張皓這個小畜生,居然敢亂占服裝姐姐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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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份最後一個星期,錢甄甄要出國兩天。她要去巴黎看時裝秀。

巴黎的時裝秀得有邀請函才能去,本來就時尚資源就短缺的錢甄甄,這次收到了邀請函,是無論如何都要過去跑一趟的了。

她考慮到阿潘沒有護照的緣故,而周圍團隊又得隨身跟著。於是她將阿潘托付給了陸莊然。

“記得要提醒阿潘吃藥,藍色藥丸三顆,白色藥丸兩顆,具體的我都寫下來了。還有最近雖然天氣熱,但是冰冷的東西不要吃太多。記得要按時吃飯,”雖然知道陸莊然為人也很細心,但是她就是按捺不住,啰啰嗦嗦的,想到一點說一點,直到催促的電話響起。

她掛掉六六的催促電話後,又跟陸莊然叮囑了一遍。

“差不多就是這樣,記得啊。我過兩天就回來。”

陸莊然一開始是帶著淡笑,可逐漸笑容就垮掉,最後眉毛蹙起。

“還有麽?”他表面裝作波瀾不驚風輕雲淡,內地裏卻暗暗有些期待。

錢甄甄並沒有註意到他這一系列豐富的表情轉換。

她低頭想了一會兒,隨後眼神一亮,在陸莊然期盼的眼神裏,猛地蹲下身,小心翼翼的親了阿潘的臉頰。

最近兩人的關系已經發展到可以親臉頰的地步了,欣慰的錢甄甄親完之後,跟她承諾,“阿姨回來給你帶禮物啊。”

“謝謝阿姨,”阿潘乖巧點頭。她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展開了笑容。

“那記得給我打電話。”錢甄甄摸了摸阿潘的頭,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說完就拉著行李箱連一眼都沒給陸莊然,往外走。

可她走了兩步,又被人一個用力拉了回來。

錢甄甄踉蹌了幾步,有些詫異的看著拉著自己手臂上的人。

“怎麽?”她狐疑問道,“忘記藥放在哪裏嗎?我寫了一個便簽,就貼在床頭,你......”

“阿潘,可以幫叔叔拿手表麽?”陸莊然打斷她的話,掛著淡笑朝阿潘說道,“就在臥房床頭櫃第二格的”

臥室在轉彎處,進了臥室看不到門外的情況。

阿潘看了看兩人間有些微妙的氣氛,幾乎是沒有細想,就點了點,低這頭就往屋裏去。

“你別使喚她,你自己不會拿,嗯......唔......”她說到一半,嘴巴被堵住了。

被吻的瞬間,錢甄甄腦海裏想的居然是幸虧阿潘不在這,不然影響多不好呀。

似是感受到她的分神,本來就帶了幾分醋意的陸莊然舔了舔她的下唇後,猛地咬了她的嘴唇。她吃痛微微張開嘴,他的舌頭趁機鉆進去,霸道的攻城掠地。

他的舌尖細細的舔過她的皓齒,席卷一切後,又細細的勾撩她的舌頭,邀請她,與之糾纏。

他高超的功夫將她的註意力拉回了幾分。

錢甄甄逐漸被他帶偏,也配合起他。手裏的包何時掉在地上也不知曉,潔白瑩長的粉臂勾住他在他的脖間,隨即往下,游走在他的腰腹間。

兩人吻得逐漸有些失控,直到錢甄甄被抵在墻邊,感受到背後一片涼時,她才驚醒過來。

她懊悔不已,羞愧連連的踩了陸莊然一腳,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加上她體重的加持,成功的讓皮厚不要臉的陸莊然吃痛悶哼了一聲。

錢甄甄用力推開他,往側走了兩步,往屋裏警覺的看了眼。所幸阿潘還在找手表,沒有看到剛剛的限制級場面。

“太不像話了,”錢甄甄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手在他的腰間,用力掐了一把。

幸好現在夜黑風高的,沒人看見,不然可羞死個人了。

仿佛沒有感受到腰間疼痛,乖乖站著被訓的陸莊然扁嘴,一臉我委屈但我不說的表情看著錢甄甄。

他虛虛的拉了錢甄甄的衣角,幽怨的說道,“就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才結婚一年,就不理自己丈夫。”臨走也不關心自己丈夫,這日子沒發過了。

被強行歪曲了事實的錢甄甄好氣又好笑的瞪大了眼睛,撇了他幾眼,半天沒出聲。

就在陸莊然以為她是在深刻反思自己問題時,她一個手掌就下來,用力拍向他的頭,說道。

“陸莊然,你可真是越來越幼稚了。”末了,錢甄甄又加了一句

“幼稚鬼!”,說完她一臉嚴肅的轉身下樓。

只是她轉身時,繃著的臉忍不住了垮了,嘴邊掛起一抹笑容,怎麽也壓不下來。

而這一切全都收歸陸莊然眼下,他略一挑眉,有點得意的笑了笑。

約莫又過了一分鐘,阿潘悄悄走過來,拉了拉眼前這位看著電梯口傻笑的人,小聲說道,“叔叔,那表我沒找到。”

陸莊然笑著轉身,摸了配合自己的阿潘,感謝道,“沒關系。”那表根本就不存在呀。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醋王是?

六六一臉驚恐:“我只是看不慣有人性騷擾。”

帶著一臉邪笑的陸莊然:“我這是明醋。”

哦?那暗醋是?

☆、突發

八月份的最後一天,電影總算是殺青了,大家都松了口氣。

為了慶祝,六六組織了員工游,跑到了三亞度假。

八月份的三亞,史詩般的炎熱,攜帶家眷出游的錢甄甄,跪倒在酒店西瓜空調下,不願意出去。

陸莊然自然也沒有出去,而慕名過來看傳說中老板男人的小助理等人,幽怨地看了錢甄甄一眼後,抱著游泳圈下樓了。

阿潘過四天就開學了,錢甄甄也帶了她過來。

“走,阿潘,我教你游泳。”六六難得來了興致,要教阿潘游泳。

錢甄甄詫異的看了某六一眼,只見她穿著紅色比基尼,外邊披了一條毛巾,倒是還算青春。

阿潘猶豫的看了錢甄甄一眼,錢甄甄就懂了。

阿潘這是想陪她?

“難得來一趟,阿潘也去學學,你阿姨可不隨便教人。”錢甄甄撇了六六一眼,揶揄道。

說起來六六的學游泳史也是當年寢室的快樂源泉。

六六家鄉比較旱,從小沒有學過游泳,後來大一時立了決心游泳。

可她楞是撲騰了兩年,游泳館的教練都換了幾波後,才學會了游泳。

游泳館的負責人還調侃她,就是六六的學費讓他們店得以存活。

阿潘來回的看了看兩人,過了會兒,才有些朝六六點了點頭。

房門無聲的關上了,房間內之剩兩人。錢甄甄半躺在靠窗的貴妃椅上,筆直修長的腿疊在一起,側著身子看窗外,露出後背大片春光。

頭上的空調嘶嘶的送著續命冷氣,手上捧著甜絲絲的西瓜汁,躺在高層豪華酒店靜靜的看著底下人沖浪,盡情花錢的生活真好。

她腦袋在放空,後背忽地一暖,陸莊然貼上來了。

兩個人擠在小小的貴妃椅上,又擠又熱。錢甄甄有些嫌棄的推了他一下,差點沒把他推下去。

幸虧陸莊然反應過來,一個伸手圈住她的腰身。見她沒有半點理他的意思,他也不惱,頭放在她的肩上,在她耳朵邊用調笑的語氣說著話。

他暖暖的氣息噴向耳畔,又熱又癢,她轉過了身,兩人面對面。

看著陸莊然清雋的臉龐,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高中時許下的目標:要追上陸莊然,站在他旁邊。

而如今她終於站在他旁邊了,還可以肆無忌憚的睡。

想到這裏,她嘴角挽起,忍不住偷笑。

“你笑的......”,陸莊然頓了頓,十分有求生欲的說,“很是意味深長啊。”

她擡頭嗔了他一眼,低頭下嘴咬了他的胸肌。

陸莊然真的很有心機,上個禮拜她只不過是問了他要不要去三亞,他也就隨意點了頭。她還以為他是不想去,只是陪自己來。

但是沒想到就短短一個星期,他居然偷偷健身,本來隱約的肌肉線條現在變得噴張起來,看的她又想下手又想下嘴。

肌肉太硬了,她咬了下沒啃動,又側過身來,繼續看樓下。

陽光,沙灘,比基尼。

空調,西瓜,美男子。

如果身後的人不是在亂動,那真的是很美好的一天。

“好熱,我要睡覺,”她哼唧了一句,後邊的人果然停了動作。

錢甄甄佯裝閉上眼睛,沒過多久,他果然起身了。

太好了,她終於可以繼續欣賞,錢甄甄心滿意足的換了個姿勢,整個人趴在貴妃椅上。

但是沒過多久,那人又來騷擾她。

這次是冰涼的吻,一點點的落在她的後背,從漂亮的蝴蝶骨一路滑至腰窩,凹陷的腰窩裏蓄了點點水。

她的身體先是顫栗,等冷冰的感覺終於過去時。她才轉過身,眼神有點微妙的看向眼前的人。

居然還玩冰?

陸莊然笑了笑,拿起一旁的酒杯,抿了一口酒,就吻上她的嘴。

本以為是個纏綿酒氣的吻,沒想到他嘴裏居然還有冰塊。

錢甄甄一邊仔細的吞咽著他渡給自己紅酒,一遍還要堤防他炙熱舌尖跟冰塊。

真是冰火兩重天。

兩人舌尖糾纏著,有幾滴還不及參與的酒精滑了出來,從她潔白的嘴角流至白皙的肩脖,然後消失在高山裏,只留下一道隱約的紅絲。

等她終於擺脫這種冰火煎熬,稍稍喘過氣時。陸莊然舌尖又順著紅絲細細的追尋,大有一種不找出不罷休的勢頭。

錢甄甄也沒動,慵懶的靠在貴妃椅上,任身上的人作亂。

凹凸有致的身軀緊繃又放松,不時有幾句嬌嚀聲,還沒飄出客廳就又被新的叫聲覆蓋。

從貴妃椅到鋪著毛毯的地上再到床上,她的體力被消耗盡,然而身上的人卻精神的很。

她不禁的想,養著阿潘的這一個多月,確實是憋壞他了。

室內繾綣悱惻,空氣中還飄著淡淡讓人害羞臉紅的味道,室外卻刮起風,烏雲欲來,約莫著又是一場大風雨的來臨。

全身散架的錢甄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任憑他在魯莽亂撞,零散的意識逐漸飄遠。

等錢甄甄睡醒時,已經是大晚上的了。

濃密的眼睫顫了顫,睜開後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啊潘?”錢甄甄瞳孔收緊,身體驚訝的忍不住顫了顫,才開口說道。

隨後她更是反應迅速的一把抓緊了身上的被子,剛剛溫存的記憶,讓她在阿潘純凈的雙眼裏,回憶的有些灼人。

“你怎麽會在這?”錢甄甄窘迫,在雙手摸到自己的睡衣時,提著的心才稍稍有些放下來。

“叔叔說你不舒服。”阿潘眼睛眨巴一下,滿眼寫著對她的擔憂。

錢甄甄尷尬的笑了笑,心裏將始作俑者陸莊然罵了個底朝天。

“阿潘先到大廳等等好嗎,阿姨整理一下。”錢甄甄避開了阿潘的眼睛,心虛的說。

雖然禽獸陸莊然幫她穿好了衣服,但是她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慘烈狀況,不好見人呀。

“好,”阿潘點了點頭,鼻尖有點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用手扇了扇,接著手捂住了鼻尖,隨口一說,“有點嗆了。”

錢甄甄臉一下子爆紅,心裏莫名有種被抓奸的感覺。

空氣裏用來掩蓋某種味道的香水味好像就是在提醒她,剛剛兩人是多麽的激烈......

阿潘走時,還貼心的幫她掩上了門。錢甄甄立馬走到衛生間,打開抽風扇,抽掉這黏糊的空氣。

她脫下衣服,見陸莊然還是很有分寸,知道她免不得要穿比基尼,要露的地方都沒有留下痕跡,只是不露的地方就......慘烈了。

只是這身體沒有露骨的痕跡,可是這一臉饜足的紅暈,還有含水的眼眸卻是遮不住。

錢甄甄又在心裏罵了陸莊然一輪,在衛生間洗了個冷水澡,恢覆正常後才出來。

她還以為外邊只有阿潘幾個人,可是沒想到一出廳,才發現整間公司都來了。

“怎麽回事?”錢甄甄看著這一個個要麽抱著電腦緊張的敲字,要麽抱著手機著急的打電話的,一臉的不解。

“阿姨,你好了嗎?”阿潘走了過來,握住她的手。

錢甄甄牽住了她的手,卻覺得阿潘手格外的涼。

“手怎麽這麽冷?”錢甄甄擔心的問了句,接著又摸了摸她的頭。

四肢冰冷,額頭卻格外的熱。

糟了,阿潘發燒了。

錢甄甄這邊剛得出了不好的結論,那邊六六抱著電腦,臉色有些蒼白的朝她說。

“你他媽總算是睡醒了。”

錢甄甄剛想說她怎麽語氣這麽相似張皓,六六一把將電腦推到她的面前。

電腦上赫然一則社會新會:警方搗破艾滋病患惡意傳播團夥。

天吶,那些變態。

錢甄甄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心裏面一下子就想到電影了。

前兩年的造成的社會影響剛剛消失一些,現在又捅出一個大簍子。

“輿論怎麽樣?”錢甄甄皺著眉頭問道。

“正在往最壞的方向發展,剛剛官博已經評論超萬了,大部分都是惡評。”六六無奈回答。

這事件來的比屋外的臺風還要猛,而且沒有一點點預兆。

“現在已經在控評了,也買了其他熱搜,正在壓消息。”一邊的小助理也開了腔。

錢甄甄沒有說話,看了眼微博評論。

[這群垃圾,建議鐵窗淚]

[都是操屁股賤貨惹出來的毛病,抵制爛病,抵制電影]

[你們電影就繼續洗白吧,反正我不看]

輿論甚至還上升到人權,同性戀是否合法層面上。

錢甄甄咬牙糾結的想了想,艱難的朝忙碌壓下消息的同事開口,“別公關了。”

她一開口,忙碌的眾人詫異的停了下來。就連在一旁正準備打電話給大朝娛樂公關部的陸莊然也停下。

“這事沒法公關。”她無力的說道,本來就疲倦的身體,此時更是像被抽走了全部力氣般的坐在沙發。

這已經上升到不可以控制的地步了,而且是這麽大的社會新聞,單憑她們公司也沒法壓下去。

況且這是一個刑事案件,錢甄甄不想強行幹預這類事件。

“那難道就任由不管?”六六也慌了,像熱鍋上的螞蟻,“剛剛已經有影院宣布不上映我們的電影了。”

這部電影可是砸了整家公司的,不上映沒票房,公司就要完蛋了。

“那......”錢甄甄嘴巴微動,說不出話來。

忽地,砰的一聲打破了沈默。

原本乖乖站在阿潘暈倒了。

慘了,她剛剛被打斷了一下,都忘記了阿潘在發燒。

“快點送阿潘去醫院。”錢甄甄著急的大喊。

本來就不大的大廳現在擠了幾十號人,又接一連三的有突發事件,頓時就驚慌起來。

還是離阿潘最近的陸莊然火速抱起了阿潘,大腿一垮邁進了臥室。

他平穩的將阿潘放下後,仔細的檢查阿潘,看有沒有出血。

大概是整個房子都鋪了厚厚地毯的緣故,阿潘看起來沒什麽事,掐了掐人中就幽幽的醒過來,軟軟地叫錢甄甄阿姨,叫得她心口都疼了。

“趕緊送醫院吧,”錢甄甄急呀。

艾滋病之所以可怕,就是在於這種病毒會破壞人體免疫功能,病患的免疫功能越來越低,一場感冒發燒,就有可能被躲去生命。

“掛著臺風沒法出門,快給酒店打電話,幫忙叫醫生過來。”陸莊然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側身朝小助理下達命令。

小助理楞了楞後,點頭,趕緊給酒店打求助電話。

這種超五星酒店都會有常駐醫生,處理一些突發狀況。

“不如我們還會帶阿潘過去醫院吧,”錢甄甄凝眸看向陸莊然,一雙杏眼寫滿了不安。阿潘情況特殊,她不放心。

陸莊然安撫的摟住她,下巴往窗外示意,“外邊臺風太大了,我們等一會兒,稍稍小一點我們馬上去。”

她這才註意到窗外的臺風。他們來的時候就知道有臺風,但是由於機票早早就訂好,況且只是小臺風又不在三亞登陸,都以為沒多大影響呢。

可......

錢甄甄往床邊靠近,看見底下一顆顆大椰子樹被吹的東歪西倒,旁邊有棵小的被連根拔起,橫在兩輛車的中間。

這短短幾個小時,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

錢甄甄的眉頭越發的緊了。

所幸酒店駐店醫生很快就來了。

就在大家稍微緩口氣時,那名醫生卻說道,“我們醫生請了假,我懂一點,先過來看看。”

大家都傻眼了。

懂一點的醫生?

錢甄甄心中更是積了郁氣,但是她知道現在發怒也是無補於事。於是她靜靜的跟醫生描述了一下,阿潘是艾滋病人身份也一並告訴了她。

那名醫生在聽到時,身體明顯的抖了一下,腳往後挪了一步。

“HIV普通接觸不會傳染,有帶藥物過來?”陸莊然在後面止住了醫生的腳步,望向醫生的眼睛裏帶了幾分淩厲,周身散發出攝人的氣魄。

“有有.......”醫生哆嗦了一句,將帶來的小藥箱打開。

麻雀雖小但是藥品看著是挺齊全的。

醫生在眾人的目光下,戴上了口罩手套,勉為其難的幫阿潘檢查了一下,又量了體溫。

38.5度。

已經是高燒了。

“先物理降溫吧,”醫生將阿潘含過的探熱針泡在酒精裏,隨後又覺得不妥,將探熱針連帶著酒精扔到了垃圾桶裏。

“開點藥吧,都燒成這樣了,”六六瞧著臉逐漸有些紅的阿潘,也有些心疼了。

“普通病人吃點退燒藥也就醒了,但是這位小朋友,”醫生欲言又止繼續說道,“有些學術上的東西,你們也聽不明白,先物理降溫吧。”

今天突如其來的臺風打的眾人措手不及,還有其他傷患等著他。醫生留下了一些兒童退熱貼,還有探熱針,正打算離開。

驀地,醫生被旁邊的陸莊然抓住了手臂。

“麻煩您能留一些退燒藥品下來?”陸莊然開口。

“她這種情況不能隨便用藥,”醫生著急辯解。

“了解,”陸莊然點頭,瞥了一眼藥箱裏的藥說道,“先留下一些,以備不時之需,有什麽事情我負責。”

有負責這兩個字最好使,醫生也就爽快的留下了三顆藥丸。

“這些都是退燒藥,普通兒童半片就可以了,”醫生看了阿潘,發音特地咬重了“普通”兩個字。

送走醫生後,陸莊然手裏捏著三顆藥丸,去了大廳打電話。

而錢甄甄則是將退燒貼貼在阿潘的額頭。

退燒貼其實對輕燒有用,像阿潘這種高燒基本沒效果。於是錢甄甄幹脆用冰敷。

已經是深更半夜,這麽多人聚在一起也沒用,六六讓他們都回去,只剩下她跟小助理兩人。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小助理悄悄的走到窗邊接電話,沒過兩秒就訕訕的走過來,小聲問道,“是XX那邊打電話過來問,我們的營銷套餐還沒用完,問我們還要上其他熱搜不?”

錢甄甄輕輕吐了口氣,六六見狀,立馬說,“不用了,立馬停止,錢照付。”

小助理見狀也悄悄的掩了房門,出去將剩下的電話打完。

阿潘清醒一陣,迷糊一陣。醒了就抓住錢甄甄的手叫喚,睡了也不撒手。

“這孩子可得受點苦了。”六六搖了搖頭。

錢甄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雙眼沒有離開阿潘。

“你也先過去睡吧,”錢甄甄低著頭,跟六六說,這大半夜的,大家都累了。

“那我出去歇一歇,”六六回應,說完確實拿著手機出去聯絡其他媒體。

這種狀況她哪裏能安心休息?她目前安的也就是錢甄甄的心了。

冰袋很快就融了,錢甄甄換了第二個冰袋時,陸莊然捏著那幾顆藥丸進來了。

他用手掰開一顆藍色的藥丸,取了約三分一的藥丸遞給錢甄甄,說道:“給她餵點藥,我咨詢過專家,可以吃。”

跪在地上的錢甄甄連忙接過,陸莊然幫忙抱起阿潘,將藥丸融成水餵了下去。

阿潘迷迷糊糊的喝下去後,又沈沈的睡過去了。

錢甄甄跪的太久,被陸莊然扶起來時,腳步一下不穩,差點倒過去。

陸莊然也嚇了一大跳,他連忙拉過一張椅子,將縮成一團的她抱在懷裏。

外邊的風還在肆虐的刮著,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床上的阿潘還在燒著,沒有退過燒。

錢甄甄看的灼心,不安的在他懷裏亂動。

“別擔心,會好的,”陸莊然摟緊她,低聲安慰。

“要是阿潘不好了,如果她......”

錢甄甄情緒不穩,陸莊然食指一下子抵住了她即將說出口的話,安慰道,“不會的,你相信我,我保證不會。”

她既想相信他,但是心裏止不住亂想,思來想去,只好點了點頭。

又過了半個小時,錢甄甄閉著的雙眼微微顫動一下。她又仔細的聽了一下,確定風聲是小了很多。

“臺風是不是停了?”她期盼的眼神看著他。

陸莊然將她放在一旁,觀察了一下外邊的臺風,確實是小了很多。他接著掏出手機搜索了一番,心裏的石頭又揪了起來。

“臺風是小了,馬上收拾一下,我帶阿潘去醫院。”陸莊然斬釘截鐵的說。

錢甄甄一下子從凳子跳了下來,嘴邊勾起笑容,眼睛卻蓄了些淚水。

兩人很快就收拾好,當錢甄甄提出要一同前往時,陸莊然毅然拒絕掉。

“你留在這裏,這裏還有很多事情要你處理,”陸莊然此時的表情比往常還要嚴肅幾分。

“沒關系,我們一起去,六六可以解決,我不會打擾到你的,求你了。”

“不行,”陸莊然還是拒絕。

“你憑什麽,我才是養阿潘的人!!”她的情緒有些崩掉。

“甄甄,留在這裏。”陸莊然嘆了口氣,依然是溫潤的拒絕。

不對,這不對勁。

錢甄甄見他有些不對勁,堵在門口攔著他的雙臂有些松弛下來。

“臺風還沒有過去,對不對?”她擡起頭,紅紅的眼睛問他。

她早該想到,陸莊然是不會平白無故的拒絕她的要求。

“現在我們處於臺風的......風眼?”她有些虛弱問他。

“對,”陸莊然沈吟了一下,告知她,“時間無多,三公裏外有家私人醫院,我得趕緊過去。”

“不可以,”她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留下來,聲音沙啞無聲說著。

處於臺風風眼是平靜的,可短暫的風眼一過了,強烈的臺風又襲來。

沒有經歷過臺風的人不知道臺風的可怕。

臺風天風大浪高,先不說那上漲的海水會倒灌街道,那不時被吹落的重物就像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刀,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下來。

還有那風力大到可以吹翻汽車的狂風,想想就頭皮發麻。

“乖,”陸莊然捏了捏她的臉,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發,低聲溫柔說道,“相信我。”

她還在搖頭,抓住他的衣服不願意撒手。

實時臺風預測不了,風眼轉瞬即逝。陸莊然沒有多餘時間。他轉念,輕輕地親了她的臉頰,表情認真的說道,“相信你的男人。”

他說完後,加速走掉了,而如他的預想,她的手在他話落時松開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後面背了蜷縮著小小的人。

一大一小兩人很快就消失在她的眼簾。

錢甄甄深呼了一口氣,重新振作起來,她看著外邊的風勢,打開谷歌開始搜索臺風,算著臺風速度。

而大廳外的六六也一下子振奮起來,她覺得這個想法越想越可行。

六六迅速跑到臥室,將錢甄甄的草稿紙推到一旁,興奮的跟她說道,“我想到辦法了,我們的電影還有得救。”

錢甄甄不悅的重新拿起草稿,手中的筆沒有停下。

“你聽到了嗎?”六六沒有看到預料中錢甄甄欣喜若狂的樣子,她不可置信的抓住錢甄甄的肩膀用了搖了兩下,說道。

“我們把電影送展國外怎麽樣?”

☆、結局?

“怎麽樣?”六六越想越可行,原本憔悴的臉煥發新的光彩。

而錢甄甄一心撲在陸莊然跟阿潘的事情上,也就隨意的點了點頭。

看到她也認可的六六激動叫了一聲,連蹦帶跳的跑到客廳,開始聯系媒體。

下半年開展的獎項不多,送審程序也十分繁瑣,她得盡快聯系。

錢甄甄算了半個小時,窗外的狂風驟雨逐漸增大。玻璃被吹的框框震響,海水在不斷的拍打,沙灘上的沙灘傘椅被卷入黑暗的潮水中,不留一點痕跡。

錢甄甄摁亮了手機,見手機依然是沒有任何信息。

陸莊然跟她約定好,一到醫院就會聯系她。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

她提著的心久久不能放下,擔心著兩人。

臺風足足吹了一個晚上,到了清晨天空泛白時。風速才慢了下來。

錢甄甄跟六六兩人見狀猛地往外沖。錢甄甄要趕去醫院看情況,而六六則是要乘坐最快的交通工具趕回北京。

被臺風肆虐過的三亞比錢甄甄想象中要稍微好一點,雖然大部分的樹都倒了,沿途也有不少車子被吹翻。

但是武警官兵們顯然已經早早開始著手清理現場,還有一些民眾也自發的參與救援。

錢甄甄不想麻煩武警,在酒店借了一輛自行車就飛奔醫院。

這個時候飛機火箭也不夠自行車速度快。

一路上走走停停,遇到攔路的大樹。她就費力將自行車拖過去,在走了一公裏時,她發現了陸莊然從酒店借來的車。

那輛車翻側在地,玻璃爆裂,已經不成樣子了。如果車牌不是還在,她根本就認不出來。

盡管她有強烈預感兩人不在車上,但是看見慘烈的車況,她還是止不住心裏的胡思亂想。

拜托,千萬別在車上!

錢甄甄神色糾結,心就像人用力攪著,一陣一陣的難受。

她既想快步上前驗證,又怕兩人真的在車上,腳步一時躊躇不前。

等她龜速的走到離車子還差幾個箭步的地方時,她眼尖的看見駕駛位上有血跡。

轟——

她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就像血液霎時被抽走一般。

她不顧一切的跑到駕駛位上。映入眼簾的卻又是另一番慘狀。

車內已經嚴重變形,一塊重木更是直直插進駕駛座裏,而駕駛座旁有些猩紅的血液流出。

血液與雨水混在一起,困在車中,流成了一道蜿蜒的紅,這裏面要是真的有人,那......

她不敢想下去。

可是怎麽會呢?那可是陸莊然啊。

錢甄甄眨掉了眼中的淚水,用盡全身力氣,想推開樹木。

可是樹木太重了,她新做的指甲都被折斷,手指頭斑駁出血都沒有撼動一絲一毫。

怎麽辦?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席卷她全身。她搖搖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可她不能倒下!

錢甄甄晃掉腦袋裏亂七八糟的臆想。

她搬不動樹木,她就轉移目標往駕駛座裏伸去,想抓住一絲一毫可以證明他不在裏面的東西。

臺風走了,可是還是有些孽風,不時地朝她吹過來。雨水夾帶著被吹起的玻璃碎往她身上拍打。

她裸露出來的手臂,被劃破出一道道血痕,可是她沒有感受到疼痛。

她雙腳踩在車上,用盡全身力氣。

終於!

她摸到了一根柔軟的棍狀物體,她用力的扯,扯出了一把動物毛發。

只是有只動物死在裏面而已嗎?

她心裏有絲欣喜,卻不能確定,但是在這裏耗的時間太久了。

她看著眼前的車,心裏面是不想走。可是武警官兵還沒清理到這邊,而兩公裏外的醫院就在眼前。

錢甄甄在地上焦急的轉了一圈,不停的看了幾眼車子後,斬釘截鐵的騎上單車,往醫院去。

迎面的雨水拍打在她的臉上,分不清哪些是淚,哪些是雨。

而被玻璃渣子劃傷的傷口遇到雨水後,開始形成一道道紅色的血水往下流,兩只手臂乍一看仿佛受到了斷臂重傷。

醫院也沒好到哪裏,到處是醫患,還有一些避難的人。

錢甄甄踩著單車直沖到門口,沒來得及剎車,直接跳車。

沒有減速的單車在失去控制後,一把撞像門柱,發出“砰”的一聲。而她也踉踉蹌蹌地不穩,一把跪到了地上的碎玻璃。

“哎呀,註意點。”不知道是護士還是誰看到了,用著蹩腳的普通話大叫了一聲。

錢甄甄恍若未聞,一把沖向大門,抓住一個穿白衣的人就問。

“有沒有一個年輕人帶一個小孩過來,那小女孩在發燒。到底有沒有!”

那被抓住的醫生也被錢甄甄近乎癲狂的模樣嚇了一跳,他連忙說道,“有有有,”何止一個,五六個小女孩都感冒發燒住著院呢。

“那就好,”錢甄甄低頭小聲嘀咕,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說給誰聽。她濕透的頭發還在滴水,流到手臂上,帶了一些血。

地上漸漸的積了一潭紅水。

“阿妹,你受傷也不輕哦,趕緊過去排隊。”醫生勸道。

現在醫療資源緊張,像錢甄甄這種還不算嚴重的,要排隊。

“帶我去見他,快點帶我去,我要見他,我要見......”錢甄甄回味過來,抓住醫生,大聲的吼。

隨後她冰冷的腰間感受到一絲暖意,抓緊醫生的手一下子就垮掉,空空的晃在空中。

“我在這,別怕。”

陸莊然單手環住她的腰,溫潤的聲音仿如隔世。

錢甄甄轉身用盡全身力氣抱住他,想要將他鑲嵌在自己瘦弱的身子裏。

陸莊然一只手吊著液,一只手環住她的腰。

她身上的潮濕浸染到他身上,他的暖熱也傳到她久經冰寒的身上。

錢甄甄瘦弱的身體先是輕輕的抽動,溫暖的淚珠掉到他的肩膀上。

接著她的身體止不住後怕的顫抖,大聲嚎啕大哭。

整個醫院都在看著這一對奇怪的情侶。

兩人卻也沒理,就久久的抱著,他們周邊仿佛有個圈,隔開了世人。

最後還是旁邊的醫生看不下去,輕輕咳了幾聲,可見兩人沒有搭理。他就走上前拍了拍陸莊然的肩膀說道:“有什麽話稍後再說吧,這輸液都回流了。”

陸莊然側眼看去,見吊瓶已經輸完,血液回流上去。

他騰出手將吊瓶拔掉,仍站在原地,任身上的人發洩。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錢甄甄覺得自己眼睛都哭腫時,終於放開陸莊然了。

她嗓子哭啞,一雙腫似核桃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陸莊然,就怕他又消失。

“傻,”陸莊然淡淡笑了笑,頭輕輕彈了她的額頭。

在感受到額頭上的點點疼痛後,她心才安心。

“阿潘怎麽樣了,”順手將眼淚鼻涕擦掉的錢甄甄問陸莊然。

陸莊然原本淡笑的臉,滯了一下。錢甄甄因他臉上微妙的表情,心又重新揪在一起。

陸莊然沒出聲,帶她穿過走廊,來到病房。

病房被隔離著,不讓人進去。

錢甄甄趴在玻璃上,看著阿潘躺在床上,插滿了細管。

“不是只是發燒嗎?”她一臉憂愁的問他,“怎麽會這麽嚴重?”

“體內潛伏的病毒發病了,免疫系統降到了最低值,現在要在無菌環境治療。”

錢甄甄的眼淚流完了,她眼神空洞的看著裏面躺著的小人兒,一時間悲傷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

“別擔心,會好的。”陸莊然摟住她,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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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砸了不少錢,終於將電影趕在了東京電影節截止前,將電影送審。

後又順利入圍了最佳影片獎。

網友的記憶都是短暫的,在六六一輪接一輪的營銷下,電影又重新回到了人民視野中。

對於這部電影,網上爭論很大,甚至有人提議國家制定相關對於傳染性病人惡劣傳播的規定。

也因著有了這些爭論,六六的營銷算是成功,雖然有人唾棄,但是也有不少人等待。

東京電影節開展的那天,錢甄甄沒有去,電影最後也沒拿到獎項。

雖然如此,但是在國外也賺了一波好口碑鍍了一層金。

於是陸陸續續的電影院商家也在協商上映。

最後六六爭取到了春節的黃金檔播出。

首映那一天,錢甄甄沒有去看,而是跟陸莊然飛了一趟三亞看阿潘。

阿潘已經發病了,發病的人在藥物的控制下,雖然說是可以活個幾十年。但是誰也不知道明天的事情。

兩人飛過去,在住院醫生的點頭下,帶了阿潘出來看首映。

已經是一月份了,又是新的一年了。

阿潘是在三天後醒過來的,在住了無菌病房一個月後,轉到了重癥治療室,上個月才轉回了普通病房。

躺太久了,走路都不利索了。

兩人陪著她練了一會兒走路後,才前往當地電影院。

這部電影充滿了爭議,又特地在春節檔期上映。兩人去到的時候票都賣完了,只買到午夜場。

阿潘精神不是很好,兩人本想明天再來,但是阿潘搖了搖頭,執意要今天看。

“買了票不看,浪費。”阿潘弱弱的擠出了這句。

錢甄甄轉過身去,偷偷抹起了眼淚。

幾人熬到午夜,陸莊然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阿潘進了電影院。

電影院裏還有零零散散的幾人,錢甄甄跟陸莊然一左一右的坐在阿潘旁邊。

隨著電影的開幕,燈光徐徐關上。

電影已經很熟悉了,可是因著感同身受,錢甄甄看完還是想哭。

錢甄甄用完了一包紙巾後,電影才散場。

害怕被兩人看見她的紅眼睛,散場後,錢甄甄率先起身,推過阿潘的輪椅。

可是兩人等了會兒,阿潘卻低著頭,沒有回應。

“啊......潘?”錢甄甄聲音顫抖,手指顫顫巍巍的探她鼻息。

可陸莊然卻一把抓住了錢甄甄的手,將其放在手心後。他輕輕搖晃阿潘肩膀。

“阿潘,醒醒,散場了......”

陸莊然搖了幾次,小小的肩膀才顫了顫。

阿潘睜著朦朧的雙眼,問道,“今天幾號?我還活著麽?”

錢甄甄眼淚又止不下來了,轉過身去默默擦眼淚。

阿潘在醫院醒來的每一天都會問這個問題。

今天幾號?我還活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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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追加了一周的檔期,成為了春節檔期最大的黑馬。

下映統計數據時,全公司都激動著。

在得知票房十億後,大家都忍不住互相擁抱哭泣,六六更是癱坐在沙發上,這公司總算是保住了。

而旁邊也同樣姿勢的詩箏也松了口氣。

看著少年老成的詩箏,六六就覺得有趣,調侃的問她,“你這是松哪門子的氣。”

詩箏聽完後,又嘆了口氣,說道,“公司總算是掙到錢了。”她這整天跑商演交銀行利息的日子總算是到頭了。

也難怪詩箏,這段日子,整個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忙著圈錢。

就連六六都跑了幾趟臨演。

“好日子就要來了,”六六拍了拍詩箏的肩膀,臉上笑成一朵花。

“小小年紀的我,承擔這不該有的壓力呀,”詩箏感慨。

六六卻給了她一個暴栗,笑道,“年紀不小了吧,今天該高考了吧。”

一提起高考,詩箏就愁,可她還是嘴硬道,“姐,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過了25歲就要邁進剩女行列了,人張哥長的是有些寒摻,但是配你也是夠的。”

詩箏說完,求生欲十足的跑了。六六惱羞成怒扔的抱枕沒砸中她,倒是砸中了又來湊熱鬧的張皓。

“咋了?”張皓傻笑。

六六剜了他一眼後,沒說話,腳下生風,就要逃跑。

可張皓早已做足準備,一個轉身抓住了她。

“想跑?沒門。”他憨憨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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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暖和的時候,好消息一波接一波的傳來。先是國外好萊塢朝錢甄甄伸出了橄欖枝,接著是電影入圍了臺灣金馬獎,最後詩箏獨立成立了工作室。

金馬獎晚會的那天,錢甄甄穿著V家讚助的衣服首飾,乘坐房車,前往晚會現場。

錢甄甄今天穿的一件紅色吊帶長裙,配套著鉆石首飾,及肩的長發卷成了覆古發型,手上帶了一雙黑手套,頗有覆古女郎風味。

錢甄甄這次帶了新簽約的藝人前來,她熟練的走完紅地毯,便坐下來休息。

這次排的位置也相當有趣,依然波妞在她的左邊,管星在她的右邊。

波妞最近被馬天翔逼得有些緊,見到錢甄甄來就忍不住吐槽他。

“總是讓我偷戶口本,也不看看我們家戶口本藏在哪裏。那可是銀行的保險箱呀,怎麽偷啊?”波妞一股腦的吐槽,錢甄甄微笑著,靜靜的看著她。

“我覺得他有些神經兮兮的,”波妞苦著臉,“一點都不帥了。”

“你們差不多得了,”錢甄甄也跟著吐槽。就因著這檔事,陸莊然沒少被馬天翔拉出去“商量”對策。

“唉!”波妞重重的嘆了口氣,餘光看到穿著爆乳裝的管星向這邊走來,她手肘輕輕捅了錢甄甄一下,眼神示意。

錢甄甄跟著她的眼神看到了管星,她朝管星淡淡笑了笑。倒是管星沒料到錢甄甄會朝自己笑,但念在在場太多的鏡頭下,她也朝錢甄甄得體笑了笑。

這些年,兩人被媒體明裏暗裏對比,就連資源搶的也是十分厲害,實在說不上朋友。

管星坐下來後,頒獎典禮很快就開始了。

會場的大屏幕上輪流播放著入圍最佳女主角的影片,一開始播管星的戲。

管星這次突破了自己,拍了部文藝片,還為藝術犧牲露|點。這種藝術片雖然票房不會很爆,但是勝在口碑好,這次的大熱正是她。

接著就播了錢甄甄的影片,金馬獎大會非常有心思的播了拍攝的一些小花絮。她在看到阿潘那張小臉時,臉上忍不住笑了笑。

“這次競爭可謂是非常激烈,”女主持人說道,“而且這屆演員普遍年輕,真是讓我好妒忌。”

女主持人一向大膽潑辣的話惹的眾人哄笑,接著頒獎嘉賓就出場了。

嘉賓解開卡片的時候,錢甄甄是淡定的。她甚至在想,完了之後要跟團隊去哪裏吃飯,獎沒拿到,起碼飯也要吃好點。

“這次金馬獎最佳女演員得主是......”頒獎嘉賓又是一貫吊人的腔調。

錢甄甄卻在想要不要去夜市試下蚵仔面線呢,還是說去大酒店吃飯呢。

錢甄甄腦袋裏胡思亂想,旁邊的管星確實翹首以待,她手裏攥著,手心裏滿滿都是汗。

“是來自大陸地區的......”

要不還是大酒店吧?不然被狗仔拍到,明天的頭條肯定是:錢甄甄影後落失,竟淪落夜市吃蚵仔面線?

“她是......”頒獎嘉賓語氣又長又臭,白白浪費好多時間。

錢甄甄腦海裏抱怨著,還想著要不要先給陸莊然打個電話報備一下。

“錢甄甄!”頒獎嘉賓終於說出來了,眾人在楞了一下後,開始歡呼。

而管星掛在嘴邊的笑容凝固了,嘴角抽搐了兩下,皮笑肉不笑的恭喜錢甄甄。

錢甄甄又一次懵逼,繼上一次金鷹獎懵逼後,再次懵逼。

有一次在波妞的提醒下,懵懵的上臺。

“看來我們的影後還沒反應過來嘛,”主持人再度調侃。

確實還在狀況外的錢甄甄笑了笑,鎮定後,呼了口氣,發表獲獎感言。

“謝謝大會頒的這個獎項,”錢甄甄停頓了一下,吞了口水繼續說道,“同時也感謝參與這部戲的臺前幕後工作人員,還有所有喜愛這部戲支持這部戲的影迷。”說完後她朝底下深深的鞠了躬。

“這部戲非常難.......在題材上,她敏感。在播出時,她恰巧遇上了事件。在你們輕輕松松觀看這部戲時,其實她已經遭受了八十一道磨難,”錢甄甄笑了笑,調侃道,“我沒有吹牛,真的太難了。在拍這部戲的初衷其實我不過是想圓了朋友的編劇夢,雖然這個劇本確實是很優秀,後期請的編劇團隊也不過是十來人。”

編劇團隊十來人不少了,對於錢甄甄對自己團隊的自黑,觀眾十分買賬,轟笑起來。

等觀眾笑的差不多了,錢甄甄眨了眨眼睛,將眼淚逼回,微笑的繼續說道,“其實對於拿這個獎項,我......沒想過......”

她忍不住哽咽了,眼淚在眼圈裏打滾,“拍攝其中,發生了很多事,也認識了很多患者。其中有一個是我的影迷阿潘。阿潘她年紀小......這個病是娘胎裏帶下來的,她是個小女孩,渴望擁抱,渴望親吻,可是這個病卻隔斷了她......”

她說不下去了,眼淚止不住往下流。錢甄甄為了不濃化妝,指的擡頭看天。

臺下觀眾又一次鼓掌,錢甄甄結果主持人遞來的紙巾,拭掉眼角的淚繼續說,“之前她問過齊......這個病能好嗎?我回答她的是希望可以......但是今天......我想要向電視前的她提出一個申請......你必須要好,我繼續拍戲,你繼續看下去!”

似是受到了錢甄甄的感染,臺下不少人擦起眼淚來,在正中央,一大一小的兩人也頗受感動。

被陸莊然帶到會場的阿潘哭著問他,“叔叔,我會活很久的是嗎?”

“是,”陸莊然點頭,“你會活很久的。”比這個世界上任何的承諾都要久。

“嗯,”阿潘點頭。

阿潘是相信叔叔的。臺風天,他背著自己的時候,他說:“我會帶你到醫院的,”她相信了,也果然到了。

當車子被樹砸到拋錨時,他說:“我會帶你逃出去的,”她也是相信的。

到了醫院時,他說:“你會挺過去的。”她果然是挺過去了。

所以,阿潘是相信叔叔的。

陸莊然拿著巨大的應援棒揮動,錢甄甄一下子就看到他了。

她口快的說道,“也感謝我的愛人,我的丈夫,他今天也來到了現場,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混進來的。”

臺下觀眾剛被錢甄甄騙出了眼淚,這下又被她逗笑。

錢甄甄說完,深深的鞠了一躬下臺。

電影無疑是成功的,繼拿到了最佳女主角後,又拿到了最佳影片跟最佳編劇獎。

為此六六還哭了,淚眼鼻涕糊一眼。

頒獎典禮結束,他們慶祝完後。陸莊然先一步躲開了聞風而來的狗仔,悄悄的上了錢甄甄下榻的酒店。

他乖乖在酒店等她。

錢甄甄今天喝了不少,拿著獎杯搖搖晃晃的上了酒店。她一入房門就被抱了個滿懷。

“唔......”錢甄甄躲開陸莊然的吻,將獎杯放到床頭櫃裏,佯裝嚴肅的質問陸莊然。

“今晚你是怎麽混進來的?”他坐的位置可不一般,尋常人根本坐不了。

終於等到揭開自己身份的一天,陸莊然有些激動了,他總算是不用被披上小白臉的稱號了。

“咳咳......”他嚴肅的輕咳幾聲,說道,“其實我是大朝娛樂的股東。”末了,他還補充了一句,“是大股東。”

“什麽?”錢甄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鬧了半天,她依然還在背後追著他。

“其實也不是,你畢竟是大老板,我無實權,我才是追你的那個。”早就看透錢甄甄心思的陸莊然提前開解她。

錢甄甄眉頭皺了個大山包,來來回回的看他,還是無法消化著消息。

終於,她一圈錘向陸莊然的胸膛,大吼,“既然如此,為什麽不當我的金主。”要知道她當初為公司跑來跑去,四處求人是多麽的艱難。

既然他有錢有公司,當初拉她一把多好。

“傻了,”陸莊然抿嘴,清雋的笑容都是笑意,“我倒是想包|養你,可你願意麽?”

願意麽?錢甄甄認真想了想,還真是不知道呢。

“我不管,反正以後所有的錢必須上交。”錢甄甄將他推到在床上,居高臨下的抱著手看著他。

“遵命,老婆大人。”陸莊然求饒。

他剛將她拉入懷裏,錢甄甄的手機就響了。

她伸手拿過,一看,全是最新的娛樂信息。

除了報道今晚的獎項外,錢甄甄智商也上了熱搜。

[錢甄甄是傻子嗎?剛開始走紅就公布戀愛,升到一線女明星又公開結婚。]

[她不是一向如此麽?傻大姐。公司簽回來真虧。]

[我覺得倒是跟人設挺像的,貌美人傻胸大。]

錢甄甄越看越生氣,一把將手機給摔了,悶悶翻身躺在床上。

居然敢說她傻,她可是開了公司又拿了獎的,這群人,太可惡了!!!

陸莊然粗略的掃過一遍後,嘴角挽起笑容,壓向她。

“笑什麽?”錢甄甄氣悶,“都是不實的報道。”

陸莊然搖了搖頭,笑道,“我可以證明,有一處報道確實是真實的。”

他說完,手就不安分的朝她那兩處伸去,入手的是她的飽滿軟綿。

“你!”她有些窘迫了,可他接下來的話讓她所有的不滿消失殆盡。

“還有一處他們也沒有報道,你有個深愛自己的丈夫,我愛你。”

她低低癡笑,臉紅的咬了咬唇,回應他,“我也愛你。”

窗簾被清爽的風吹的掀開,皎潔的月光不時透過窗,灑落在房間內。

床上隱隱約約的兩人在交纏著,像一對交頸鴛鴦,世世不分離。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三個月了,完結了。

好多話想說,但是一想,還有番外呢。

我們番外再說。

有想看的番外,留言哈。

目前已經確定要寫的番外。

陸小包子的番外(想寫超久的)。

張皓六六的番外。

馬天翔波妞的番外。

☆、番外一

錢甄甄懷孕是個意外。

自從她在金馬獎現場公布了婚訊之後,錢甄甄三天兩頭的被媒體傳懷孕。更有甚者將具體孕期還有月份都編出來。

每到這個時候,錢甄甄就知道,她這段時間又發胖了。

年紀漸長,新陳代謝開始變慢,連減肥都變得艱難起來。

又過了幾年,媒體漸漸忘記兩人時,錢甄甄卻“中招了。”

唉!

她拿著兩條線的驗孕棒有些發愁。

然後她糾結了二十四小時之後,將這個消息告訴了陸莊然。

當時錢甄甄還在拍一部武打戲,她打電話給他的時候。陸莊然正帶著學生做著研究。

當她開口說出來時,電話那頭的人沒說話,隨即電話很快就掛斷了。

聽到嘟嘟聲的錢甄甄一股委屈湧上心頭,鼻尖一酸,眼眶就濕了。

她最近淚點好像越來越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

可她還沒傷心夠一分鐘,陸莊然的電話又打過來了,電話那頭還有些嘈雜,“著火”“儀器”等等奇怪的字眼冒來。

“你那邊......”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陸莊然卻打斷了話。

他說:“等我,我馬上飛過去。”

接完電話的錢甄甄又有點懵了,兩人不是都在北京嗎?他飛什麽?

過了半個小時,錢甄甄就明白這個“飛”字的意思了

他真的是飛過來,平時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他今天只用了半個小時。

沒有剛聽到消息的愕然跟欣喜若狂,被冷風吹了半個小時的陸莊然反倒是冷靜下來了。

“你來啦?”同樣冷靜的錢甄甄,怔然看了他一眼後,呆呆問了一句。

“嗯,”他也應了一句,看不出來是什麽心情。

陸莊然年紀越大,越藏得住,只有在床上,她才看到他更多的情緒。

“坐吧,”錢甄甄將旁邊的凳子推過去。

兩人又靜靜的坐了幾分鐘,最後還是導演讓她過去吊威壓的時候,陸莊然才起身。

“抱歉了導演,她不能吊威壓。”陸莊然將她攔在身後,像護著雞崽般的護著說道,“找替身吧,大朝娛樂的演員隨便你選。”

“那鐘曉怎麽樣?”知道內情的導演,笑了笑,隨口說了一句。

沒想到陸莊然十分爽快的點頭答應,“好!”

“瘋了嗎?”她詫異的看著她。

鐘曉可是國際影後,長期在好萊塢發展,有名的女打明星啊!

“可以,”他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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