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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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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會輕而易舉地放過他。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薛逸和華嫵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地微笑。

“督主,林神醫帶到。”

這廂薛大督主正在和華嫵你儂我儂,那一廂就有不長眼的楞頭獒犬沖進來撲通一聲跪下去。

華嫵被驚得忙不疊伸手推薛逸,後者瞥了那闖禍獒犬一眼,結果獒犬完全沒反應過來,還以為主子沒聽清,眼中帶著滿滿的簡答督主的期待,吼出來的聲音幾乎是震耳欲聾。

“督主,林神醫帶到!”

薛逸:“……”

這二貨一定不是他手下的獒犬!

“你什麽時候把他弄出來的?”華嫵知道林鳳舉的能耐,頓時大驚失色地想從薛逸膝上跳下來。

“昨天晚上,”薛逸反而扣緊了華嫵的手腕,把她按在膝蓋上坐好,“昨晚他一給你下了藥丸之後我就讓人去找林鳳舉了。”

華嫵欲哭無淚……被當眾說禁房事什麽的,最討厭了!

牢裏環境惡劣,向來愛潔的林神醫不過在牢內深入基層住了幾天就已經悔不當初,恨不得把渾身上下的皮都搓下來才算數。

林鳳舉顯然在來之前已經經過了一番清潔,露出來的皮膚都透著微微的粉色,顯然是受了大力揉搓的後果。

向來清冷冷不沾地氣的林大神醫在這樣一番後反而粉嫩嫩的難得投出了些人氣來。但這對於減輕華嫵的緊張絲毫沒有幫助。

果不其然,林鳳舉剛進門,只是略微瞥了一眼,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

“我不是早就說過要禁房事?”

雖然早就預料到是這一句,華嫵依舊恨不得挖個地洞鉆下去。

“她中了□,”薛逸似乎早預料到了這個情況,滿臉無辜,“小阿嫵的身體不能用那些虎狼之藥,那藥的藥性又十分霸道,最好的辦法就是人為的紓解出來。”

薛大督主很隱晦地表達了誰讓你當時要自找沒趣跑到地牢裏去你看等到華嫵要用你的時候你又不在我都還沒怪你你反而還怪起我來等等一系列不滿。

林鳳舉何時受過這種氣,當即冷哼一聲拂袖而去,“既然如此,那就讓薛督主另請高明吧!”

作者有話要說:有木有人對馬鈞馬大將軍表示期待=v=

……話說少女們乃們暴露了……上一章的留言數……乃們的節操碎了一地哼唧!

☆、154

說一句謊話,往往要用一百個謊去圓;逞一時之快,往往導致的後果就是……薛大督主不得不拉下面子地去求林大神醫回來。

無他,華小嫵在林大神醫邁出門的一個時辰後光榮的暈倒了。

在薛大督主放□段百般軟磨硬泡之後,終於換得了林大神醫的再次就業首肯……

咦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待到華嫵悠悠醒轉之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薛逸黑如鍋底的臉與旁邊仙風道骨的林鳳舉相映成趣。

小人得志什麽的,才沒有說呢!

華嫵雖然猜到她這次暈倒絕對和行樂脫不開聯系,但終究沒有那麽厚的面皮再來問一句為什麽。

薛逸輕咳一聲,終究還有幾分不死心,“難道就再沒有回寰餘地?”

什麽回寰餘地?華小嫵表示她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

只見林鳳舉緩緩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雲淡風輕的微笑,“小姐這次身子耗損過巨,禁房事……半年。”

薛逸:“……”

華嫵:“……”

偷聽的眾獒犬:“……”

之前的□是意外,華嫵的突然暈倒林鳳舉也已經很準確的給出了原因,林大神醫表示,一年之後等華嫵身子穩定了你們愛怎麽怎麽大爺才不管但現在這半年內你薛逸要是再敢碰華嫵一根手指頭別怪他不客氣!

什麽你說哪裏不客氣?

矮油……不就是男人最引以為豪的那裏嘛討厭!

林鳳舉在薛逸和華嫵身上找回了場子,一時間只覺得外面的空氣都清新了幾分,可惜一轉眼又想起在牢裏的苦逼日子,頓時笑容僵在了臉上,迅速加快步伐回了房間。

半日之後。

“再換一桶水!”某神醫咬牙切齒地吩咐道。

外間的獒犬耷拉著耳朵擠眉弄眼地和前一條交換眼色。

“幾桶了?”

“八桶。”

“他身上皮還在不在?”

“不知道。”

兩條獒犬鬼鬼祟祟探了探頭,內裏林大神醫氣若游絲地又喚了一句,“再換一桶。”

兩條獒犬:“……來了。”

在林鳳舉的回春妙手之下,華嫵不過在床上休養了兩天就已經恢覆如常,這期間薛大督主在二十四孝之餘也開始忙了起來。

林鳳舉去牢裏並不是沒有收獲,他被關的是個單間,馬鈞治下很是森嚴,牢中的人也不多,而且嚴格按照罪行分類關押。

像林神醫這樣的小罪名不過是關了幾天便罷,但窺一斑而見全豹,牢裏關押的多是些什麽人,那麽就可以從側面看出當地地方官的主要執政方向。

忘了說了,馬鈞馬大將軍是棧州的土霸王。

第三日早上,一直垂頭喪氣的龍軒終於提頭來見。

“嫵小姐,”龍軒飽受打擊之餘,自然不會再去找林鳳舉自討苦吃,“公子爺給你的信。”

華嫵並不擔心龍軒會把這件事傳出去。龍軒不是蠢人,事實上在這樣的情境下,他不能也不必和薛逸對著幹。

龍軒和齊優在華嫵和華庭之事上有著驚人一致的共識。華嫵和華庭所謂的兄妹之情還能剩下多少這根本就是個未知數,他不是愚忠之人,對於有些事情裝聾作啞遠比事無巨細更好。

華庭的信裏並沒有說什麽大事,反倒都是些日常細微之處的關懷體貼,如果沒有之前他的種種所作所為,華嫵或許還會真的相信他沒有任何圖謀,但可惜,一步錯,步步錯。

龍軒忍不住出言提醒,“嫵小姐,公子爺的信裏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咱們離開京城時開始幽微就已經加大了內部的清查力度。”

那封華庭親筆書寫的信被隨意地放到一邊,華嫵雙手指尖隨意相觸搭成塔形,“我還以為你一直都不打算說出來。”

龍軒微微一哽。

雖然他早就知道華嫵現在今非昔比,但卻也沒想到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竟然改變如此之大,簡直和以前……判若兩人。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因為龍倩倩的事情欠我一個人情。”

華嫵向來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就像她當初可以拿林鳳舉的救命之恩來要求他在身邊一樣,現在她也絲毫不會忌憚以龍倩倩為手段得到龍軒的讓步。

效忠?那絕不可能。

就算龍軒肯給,華嫵還不一定敢要。更何況,這樣的忠誠,朝三暮四,又有誰敢放心留人在身邊?

龍軒頓了頓,慎重開口,“嫵小姐想要什麽?”

話一出口,他又急急補上一句,“雖然我算不得什麽,但也不會做出背叛公子爺的事!”

華嫵失笑,擺了擺手,“放心,誤不了當你的開國重臣。”

“我只要求你在棧州的這段時間,每一封給華庭的信以及任何聯絡都要經過我的首肯,內容也要我同意了才能外傳。”華嫵打斷了龍軒欲開口的話,“我不會要求你對內容做任何篡改,但如果一旦我知道你背著我傳出去了什麽消息,那麽後果……”

“好。”

龍軒苦笑,華嫵一走,華庭立刻派人去舊夢找龍倩倩,結果一無所獲,憑華庭的能耐竟然都找不到她藏在哪。雖然華庭安慰他龍倩倩絕不會有事,但話又說回來,華嫵歸根到底不會背叛華庭,只是作為夾心的他註定就不會在這段時間有什麽好果子吃了。

這一廂搞定了龍小軒,那一頭華嫵就要去看望傳說中洗澡洗掉了幾層皮的林大神醫了。

這幾天除了勉強拖著身子來給她看病,其他時間林鳳舉都是一臉菜色的在……洗澡。

以至於身為病人的華嫵比身為醫者的林鳳舉面色還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洗澡洗多了也是要人命的啊親!

華嫵剛到林鳳舉門外就看見兩條獒犬愁眉苦臉地擡著一桶水朝裏看,不由大奇,“怎麽回事?”

獒犬一見是她來了,兩只都上前搖了搖尾巴之後才對視了一眼開口,“林神醫已經泡了三個時辰,裏面沒動靜了……”

華嫵僵著臉駭笑,“他不會是淹死在裏面了吧?”

兩條獒犬同時默默地搖了搖頭。

華嫵:“……你們去裏面看看他死了沒?”

話音未落,林鳳舉氣若游絲地聲音響了起來,“再……換……一……桶……”

華嫵:“……”

林鳳舉泡澡泡到脫力了,後來還是靠兩條獒犬幫忙才從浴桶裏爬出來。華嫵等了好半天,總算見到了還剩半口氣的林鳳舉。

林鳳舉捧了碗早就讓獒犬去熬的元氣湯沖華嫵有氣無力飄了個眼色,示意她自己找地方坐。

雖然身上的皮膚透著些沐浴後的微微粉色,但他的臉色卻根本不正常。

華嫵不由微微皺了皺眉,“你這是幹什麽?”

林鳳舉喝了元氣湯之後才好歹緩了過來,“沒事,就是嫌臟。”

“你在牢裏看到了什麽?”華嫵不由有些詫異。

林鳳舉身為醫者,什麽場面沒見過,竟然這次不過下了次大牢反應竟然這麽強烈?

“沒什麽,”林鳳舉顯然不願意多說,“棧州的大牢裏倒是沒什麽可疑,但我聽說,棧州附近有一股慣匪。”

販夫走卒,還有什麽比這些吃著牢飯的人更加說起話來百無禁忌,更加不憚於吹噓自己所見所聞?

“慣匪?”華嫵瞇起眼,“恐怕是官匪才是。”

還有什麽比打著匪名義屯兵更有利的名頭?這位馬鈞馬大將軍,恐怕忠誠度也不過如此。

“我打聽到的都告訴你了,”林鳳舉這竟然已經是隱隱有了送客的意思,“不過有件事必須要提醒你。”

“什麽?”林鳳舉的語氣過於嚴肅,以至於華嫵下意識也正色了起來。

“你現在雖然身體已經好了不少,但如果現在貪歡的話,萬一懷上了孩子就是一屍兩命。”

他停頓了片刻,但華嫵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出了恨鐵不成鋼。

“他連個名分都沒給你……”

華嫵啞然失笑,“等到華庭登基之後,他打算離開西廠。”

林鳳舉的面上難掩詫異神色,“當真?”

“當真。”

林鳳舉長長松了口氣,“那好,我再在你身邊一年,等你身子完全好了我就離開京城。”

這種閑雲野鶴之人,華嫵也從沒打算能讓他在身邊滯留太久。

“好。”

林鳳舉話鋒一轉,“不過,你生孩子的時候務必要提前通知我,以後也是如此,你的身體如果沒有我,現在早就下去和甄綺作伴了。”

雖然知道林鳳舉是為她好,但是這種語氣聽起來還是很微妙……

林鳳舉來的時候和華嫵他們走的並不是一條路,但兩相交匯下來,華嫵不得不承認,幽微雖然為人人品低劣,但洗腦工作卻做得簡直讓人擊節稱讚。

君不見一路行來多少百姓對幽微頂禮膜拜,心甘情願掏出所有家當只為修來世之福。更遑論在邊區山民心中,早已只知國師不知天子!

華嫵心思重重地回了房間,薛逸比她回來的更早,此時桌上各色華嫵喜歡的菜色已經擺得滿滿當當。

他們倆都喜歡甜食,以至於滿桌看上去都甜得有些令人發膩,但這難道不正是幸福的味道?

所謂美人孩子熱炕頭……華嫵看著對面的薛逸,忽然覺得心中一直空落落的某處有了被填滿的感覺。

“怎麽了?”薛大督主向來最善察言觀色,見到華嫵面色不愉頓時開始順毛。

“身體不好沒關系,養一養就好,”以為華嫵是因為林鳳舉說她身體又有什麽不妥,薛逸出言安慰,“半年禁欲不算什麽,如果實在需要……一年也沒關系,但是不能再長了!”

……如果這貨的語氣不是那麽充滿哀怨的話一定會更可信的餵!

華嫵沒好氣瞪了滿腦子桃色思想的某督主一眼,“你想太多了。”

薛逸頓時大笑起來,抱起華嫵轉了一圈,在後者炸毛前將她放了下來,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說吧,林鳳舉又說了什麽這麽讓你在意的事,幽微?”

“除了幽微還能有誰……”華嫵嘆了口氣,在薛逸臉色變化前慢悠悠補充了一句,“早點讓華庭上位,我才好早點退隱。”

薛大督主黑著臉道,“那我呢?”

華嫵在他臉上笑瞇瞇啃了一口,“搶回去當壓寨狼君!”

嗯反正他不知道是狼還是郎……華嫵一想到渾身酸疼的那晚頓時又開始覺得腰疼了。

“他才去了幾天,能跟你說的無非就是棧州城外的那幫子土匪,”薛逸心滿意足之下又開始展示他那讓人驚嘆的分析力。

華小嫵對此表示,自家男人聰明一點什麽的,完全不是問題!

“我在想,馬鈞一直偷偷養了這麽支私兵,究竟打的是什麽算盤?”華嫵似笑非笑看了薛逸一眼,“傳聞馬鈞治軍嚴謹,城外這麽大一票土匪不去剿滅還留著休養生息,你說奇怪不奇怪?”

薛逸並不意外華嫵會猜到這一點,懶洋洋道,“只要他還遵守和華宜的約定就好,話說回來,你打算什麽時候去見他?”

“不急,”華嫵沈吟了片刻,“我想去看看這窩土匪。”

薛逸難得的表現出了遲疑,“你的身體……不然這樣,我去了回來告訴你?”

華嫵的身體的確是個大累贅,但是馬鈞如果是華宜這一方的力量,那麽百聞不如一見,她是絕對要去親眼看一看這究竟是一撥什麽貨色。

“不必了,”華嫵搖了搖頭,“我要去看一看這些土匪,有些事情也該做了。”

薛逸其實也並不認為能說服華嫵,相處久了就會發現,華嫵的性子看似綿軟,但一旦下了決心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要去完成!

華嫵松了一下筋骨,面前的飯菜香得讓人有些移不開眼,“先吃飯吧,邊吃邊說。”

薛逸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好。”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停更一天TVT……骨頭要整理一下後面的大綱,最近感覺寫的有點亂,很不滿意

嚶嚶嚶為了避免浪費少女們的銀子,我一定會力主精簡的!

謝謝霸王306少女的地雷!

順便調查一下,少女們接下來是想看宮鬥還是宅鬥or其他有愛的題材?

我打算開始想新文的梗了=v=

☆、155

傳說中的土匪窩離棧州並不遠。

林鳳舉在大牢裏聽到的消息並非全無用處,至少華嫵知道了一點,這群盤踞在棧州城外的土匪最喜歡打劫的是那些去道觀上香的善男信女。

意外的穿得齊整的土匪們熟門熟路地把兩只肉票綁好拎上山,步伐整齊表情嚴肅不說,對於華小嫵那所謂的嬌弱大小姐的美色,竟然也沒有人上來暗中揩個油。

反倒是薛逸被著實的偷瞄了好幾眼。

華嫵隔著袖子,輕輕握了握薛逸的手,就在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拿著個作用顯而易見的黑布條湊過來時,嚶嚶嚶的把腦袋埋去了督主大人懷裏。

“閑郎我怕。”

怕你妹啊!

這年頭敢覬覦獒犬頭子後方的人,墳頭上的草恐怕都已經長出好幾茬了好麽!

牢房裏其實比華嫵想象得要好得多,或許是因為棧州地處西北,原本氣候就十分幹燥,連帶牢房裏也十分幹燥,壓根不像地牢裏那般陰濕……

當然,其實這些並不是重點。

死牢裏關的都是些明知道撈不出去了的重囚,一個兩個視死如歸的勁兒,有酒就喝有肉就吃,每天一副“反正老子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你還能拿我怎麽樣”的破罐子破摔的勁頭。

但問題是土匪窩裏的牢房……

啊餵餵隔壁那群“反正老子手裏有錢你得把我當大爺,上山一趟我就當來旅游”了的姑娘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拜托肉票不要拿著一副馬吊來牢房裏找牌搭子啊謝謝!

隔壁那姑娘看見薛逸的身形頓時眼前一亮,“餵那邊的,姑奶奶我家有良田百畝,要不要考慮過來跟我?”

“看你旁邊那姑娘也跟個小弱雞似的,肯定床上滿足不了你,哎哎你聽我說啊,跟我真的不錯我很大方的!”

西北果然民風兇悍。

華嫵忍笑戳了戳薛逸:“……餵,那邊人家叫你呢。”

薛逸瞥了她一眼,沖後面那姑娘笑了一笑,那姑娘瞬間呆了呆,“你長得不好看,笑起來還不錯……”

“我不嫌棄你!跟我走吧!”

……這種快到碗裏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噗!

隔壁那姑娘姓莊,名叫莊婉。雖然名字和人壓根是兩回事,而且性子顯然有些二,但看起來性子倒確實挺直爽,在確定薛逸不考慮當她的男寵之後也就作罷,轉而和華嫵聊起天來。

“你們也是在道觀裏被抓進來的?”當得到華嫵確定的答案後莊大姑娘撓了撓耳後,寬慰道,“沒關系,我都是第三次被抓進來了,給了錢就放人,他們很有信譽的。”

……感情您這是被抓習慣了?

華嫵簡直有些吐槽無力,“他們經常這麽抓人?”

莊姑娘表示毫無壓力,“很正常,這附近老百姓都是要吃飯的嘛,反正這也就是看運氣,撞上了就抓,撞不上就算了唄。”

“你明明知道有可能被擄上山幹嘛還要去道觀?”華嫵表示完全無法理解莊婉的奇特思維。

“哎呀這算什麽,”莊小姐表示這完全是小意思,“我這是周期性上來給錢,你沒看見我這都是特制的牢房?床凳子洗漱用品什麽都有,我還特意帶了個男寵上來,跟你說這裏飯菜還不錯我就當上來散散心省得爹娘天天催我成親什麽的最討厭了!”

華嫵:“……”

“喏你看,”莊小姐伸手給華嫵指了指旁邊的幾間牢房,“那邊的孫老板、張老板都是常客,這家土匪信譽好,又肯給周圍的百姓錢,很不錯的喲!”

華嫵默默地看了看那兩間牢房,肥頭大耳的兩個老板沖她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莊小姐除了你好像其他人都是被迫擄上來的吧?

“最關鍵的是!”莊婉雙手捧臉做憧憬狀,華嫵發誓看見了她眼中冒起的粉紅泡泡,“這家的大當家可帥氣了!”

“哎呀你不要這個表情嘛,我跟你說好多小姐都是這樣的啦,我知道的就有王小姐孫小姐……”

這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上山的實質吧少女!

那一邊,莊婉的男寵小心翼翼靠近欄桿,朝著薛逸打了個招呼,“那位公子。”

其聲音之嬌柔,讓華嫵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薛逸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充分展示出恃寵而驕四個字的意味。

那男寵反而滿臉羨慕之情,“你家小姐肯定特別寵你,我跟你說,你可別這麽一直這樣,女人是很花心的,你這樣她們會產生逆反心理,接下來就會去找別的男人!哎我跟你說真的你別這麽不聽啊餵……”

男寵依舊在喋喋不休,傳授他的馭妻之道……等等是不是有什麽不對?

最後,薛大督主面如菜色地敗下陣來……

莊婉說的沒錯,她的確是這窩土匪的常客。或許是看在莊婉經常光臨的面子上,今天竟然是大當家親自送飯。

大當家是典型的西北漢子,先前的土匪們雖然也還不錯,但比起大當家的身板來差得就不只一點半點了。

彪悍的身形,利落剛勁的肌肉,哪怕是大大咧咧穿著毛皮卻依舊掩不住骨子裏那股子殺伐氣息。

華嫵微微瞇起眼睛,是個人物!

只可惜,大當家的臉上罩了個面具,看不清背後究竟是個什麽長相。而看莊婉的表現,似乎對於大當家這幅打扮也已經習以為常。

……這妹子究竟是從哪裏看出來大當家英俊無比一表人才的餵!

“大當家,”那邊的孫老板和張老板紛紛苦著一張臉,“您看這年才剛過,我們也都按時送上了禮錢,怎麽還把我們抓來?”

“是啊是啊,開春解凍後就要做生意了,大當家這是……”

“羅嗦!”大當家瞪了他們倆一眼,兩個老板頓時噤若寒蟬,對視一眼,臉上的肥肉都耷拉了下來。

“你們也好意思說,過年就送了這麽點東西上來,讓弟兄們喝西北風?”大當家聲音粗豪,但聽起來卻並不粗野,反倒是有股子濃濃的男人匪氣。

“大當家,您也知道年成不好,我們真是沒錢啊……”孫老板哭喪著臉掰手指,“去年我家下面那幾個莊子連三成都沒收到,我全家老小才得吃西北風啊。”

“就是就是,”張老板忙不疊點頭,“我聽說是祭天的時候出了差錯,老天爺怪罪才降下這麽差的收成!”

華嫵心頭暗暗納罕,消息這麽快就已經傳到棧州來了?看來華庭的能耐還真是不小。

“都給老子閉嘴!”大當家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兒個見不到錢,老子撕了票你們就去跟閻王爺做買賣吧!”

大當家懶得再理那兩個跟砍了心頭肉一般的奸商,轉身和莊婉打了個招呼,“莊小姐,又見面了。”

莊婉也是個不客氣的,“大當家,我就等著你這的好菜好酒呢!”

“滿上滿上!莊小姐是個痛快人,比那些個娘們唧唧的好多了!”大當家一揮手,自有幾個小嘍啰一擁而上把酒菜全部擺好。

只不過,酒卻只有兩杯。

莊婉皺起眉頭,“大當家這是看不起我?”

“怎麽會,”大當家哈哈一笑,“今兒個得罪了,只能陪莊小姐喝一杯,我這來了個貴客,等招待完了,必和莊小姐喝他個三天三夜!”

莊婉哼了一聲,直接從旁邊的地上搬起一壇酒重重地放在桌上,“大當家,我敬你是個英雄,你把這一壇酒喝了,我就當沒這事!”

“喝!喝!喝!”旁邊的土匪們也和莊小姐熟慣了,起哄噓他們大當家。

“一群小兔崽子!”大當家笑罵一聲,一手舉起那壇酒,仰脖子就這麽咕咚咚灌了下去。

待到放下酒壇後,不知是不是錯覺,大當家的眼神在薛逸和華嫵身上來回轉了一圈,最後停在薛逸身上,放出了狼一樣的光!

隨即華嫵發現,那其實並不是她的錯覺。

大當家“哐當”一聲把酒壇子扔到一邊,抹了抹嘴,“莊小姐是貴客,愛打馬吊什麽的都隨她,你們給我好好招待好了!”

憑良心說,莊婉長得不錯家裏又有錢,一群土匪崽子們嗷的一生就沖上去把莊大姑娘圍了個嚴實。

能跟在大當家身邊的土匪一般長得都算周正,加上身板個頂個的壯實,隨便扯下上衣來都是八塊腹肌!

莊婉頓時沈浸在一片目不暇接地男色陷阱中,完全忘了旁邊的華嫵這檔子事。

“莊小姐看上了誰誰就給老子自覺一點!”大當家隔著人群吼了一句,土匪們頓時愈發興奮了起來,場上一片群魔亂舞。

那小男寵被擠到角落裏默默地畫起了圈圈,他就知道他家小姐每次都這樣……每次都這樣!

不能不說,大當家的確相當有男人魅力,從他踏入牢房那一刻起,周圍小姐們的各種尖叫就沒消停過。

……把土匪當成花魁,這也算是一種別樣的能耐了。

“把他們倆給我帶走。”大當家駕輕就熟地擺脫了一群流著口水的小姐夫人後,指揮手下把牢房裏的兩枚肉票拎出來。

令人奇怪的是,那些小姐們非但沒有意外之色,反倒個個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神色。

“新人嘛……”

“哎呀好討厭,一想起第一次見到大當家人家就覺得胸口狠狠中了一箭,從此每個月都要來看看這個冤家!”

“嘖,又多了個競爭對手。”

“怕什麽,沒看到她旁邊還跟了個男人?”

……

華嫵聽得面部微微抽搐,大當家你這樣公然豢養後宮真的大丈夫麽餵!

大當家並沒讓人給華嫵和薛逸蒙眼睛,一路走出來,華嫵也就有了機會好好看看這個所謂的土匪窩究竟是個什麽布局。

所謂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不過如是,與其說這裏是個土匪窩,更像是個等級森嚴的軍營!

這樣的機密,卻沒有給他們蒙上眼罩,難不成大當家真的發現了什麽?

大當家步伐並不快,身邊每經過一隊巡查的土匪都會停下來對他行禮,周身上下哪有半分匪氣,分明就是實打實的兵!

華嫵倒是沒什麽感覺,但對薛逸來說,這些人身上實打實的煞氣都在明目張膽地向他示威。

西廠督主冷冷勾起唇角,果然暴露了麽?

華嫵看了一眼落下半步的薛逸,投去詢問的眼神,後者搖了搖頭。

薛逸若無其事地看著四周,他們身後一個人都沒有跟著,大當家顯然對自己的實力自信無比,光明正大把後背留給了他們。

“這裏十二個時辰都有人輪值,沒有任何死角。”大當家身後像長了眼睛一般,閑閑開口。

就在薛逸落下半步的一瞬間,剛才經過他們身邊的那對巡查土匪齊刷刷停下轉身,手按在了刀鞘上。

只要大當家一聲令下,即刻就能見血!

也不知大當家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把他們帶到了正廳中。

“來人,上茶。”大當家大刺刺在虎皮椅上坐好,沖薛逸露出了一個挑釁的微笑,“薛大督主,感覺如何?”

“馬將軍,別來無恙。”話到如此,薛逸也就不再偽裝,伸手扯下面上的假面具,對大當家露出一個挑釁地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馬大將軍~~羞射捂臉扭動~~

☆、156

“我這廟地方小,可容不下薛督主這尊大佛。”大當家嫌氣悶,隨手把面具摘下來甩到了一邊,摸了摸滿是胡茬的下頷,沖薛逸露出個真誠全然餵了狗的微笑。

華嫵往後不動聲色地退了半步,盡可能讓自己更像一個沒見過什麽世面的花瓶。

不料她剛一動,大當家頓時投來了看似不經心卻滿含告誡地一瞥。

薛逸絲毫不擔心大當家懷疑到華嫵身上,不過沒想到看似粗疏的馬鈞竟然如此……小心謹慎。

真是讓人意外。

按照龍軒的消息,華小姐起碼還得有個十天才能到青州,馬鈞也早就派出了人馬去必經之地等,卻壓根沒想到人現在就坐在面前。

不過,從來打仗打的就是猝不及防,誰來跟你計較先禮後兵?

“馬將軍言重了。”薛逸負手站在馬鈞對面傲然道。

馬鈞的食指在椅背上滿含深意地敲了幾敲,這才語帶試探地開了口,“薛督主,你好好的西廠不待,來棧州做什麽?”

“奉皇上之命,”薛逸皮笑肉不笑地回他一句,“敢問馬將軍在這普陽山上自行屯兵又是為了什麽?”

夏澤不可能不忌憚這些年來隱隱有“西北王”之稱的馬鈞,薛逸又是先帝一手培養出來的西廠首領,天下情報盡收他手。

這樣的一個人,當年就跟華宜作對,眼下又在華庭意欲換天時只身來到西北,他一時還真摸不準薛逸的背後站著誰。

是友固然好,但如若是敵的話……馬鈞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失敬失敬,真是沒看出來薛督主你如此‘前途似錦’……”馬鈞身量高大,不過幾步就走到了薛逸面前,居高臨下地笑容中無論如何都透著幾分虛情假意的嘲諷。

男人間多半拍拍肩就能似模似樣地喊句兄弟,不料這邊馬鈞剛擡起手就被薛逸面無表情攔下,“馬將軍自重,我是奉皇命而來,沒一個解釋,在陛下那裏我也說不過去。”

這是壓根一點面子都不打算給這個“西北王”留。

“說不過去?”

馬鈞臉色沈了沈,但隨即又嗤笑了一聲,沒繼續就這個話題追下去,反倒轉而毫不掩飾地打量起華嫵來。

他雖然性子粗獷,卻並不是蠢人。薛逸的花名向來和美貌一樣驚人,這個小娘皮看起來嬌滴滴的,沒想到竟然有這般能耐?

當初聽城門回報的可是說,薛逸好男風,這小娘皮肩不能挑手不能扛,一副弱雞模樣……難不成還像林鳳舉一樣是個大夫?

華嫵一直低著頭,但在馬鈞盯著她的一瞬間,心中卻本能地滲出了一股寒意,她極力克制才沒有往後退……這人的氣勢太驚人了!

戰場上拼下來的人,根本就不是京城裏她見慣了的不見血的刀光劍影,就算在薛逸身邊見了不少,但卻也受不住這位獨門子的大夏煞星!

“馬將軍好本事,竟然連老弱婦孺都欺負。”薛逸在馬鈞身後懶洋洋拍了幾下手,“真是見識了。”

“我不過是想看看,能把薛督主牢牢拴住的美人長什麽樣子罷了,”馬鈞一副老兵油子的痞氣,他突然一個欺身上前,猝不及防地扣住華嫵下頷,硬生生把她的臉擡了起來。

“嘖,不過如此。”

馬鈞動作太快,連薛逸都沒來得及阻止,也虧得馬鈞縮手快,在他松手的同時,身後一道淩厲的風聲驟然襲來,馬鈞背後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朝旁避了一步,恰好躲過薛逸刺來的一記軟劍,要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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