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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就讓他和宋瑤死掐去吧,反正等過了這一陣風頭,華嫵的鋪子該怎麽來還會怎麽來。

華嫵對華庭有絕對的信心,盡管這個信心毫無根據可言。

今日花梨竟然親自上了門,華嫵簡直有些受寵若驚。

誰不知道戲夢班主是個大忙人,雖然並不上臺唱戲,但艷名卻在權貴中半點也不比那幾個紅牌差,如果不是因為接了中秋的活,恐怕眼下早都不知道預約已經排到了什麽時候。

華嫵老懷甚慰地看著花梨,目光堪稱慈愛,後者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華小姐,老班主回來了。”花梨自己也無法理解,為什麽不過是收到了傳過去的香,明明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她那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經過京城百裏都得繞著走的閑人師父竟然把一個月的路程縮短成了半月,像脫了韁的野狗一樣狂奔回了京城。

……有蹊蹺。

花梨進入戲夢的時間不長,在甄綺死後,老班主心灰意冷才起了培養接班人的念頭,於是這才有了後面的花梨,所以她壓根沒見過甄綺是何許人也,也不清楚為什麽師父要執著於收集情報。

雖然可以掛上個冠冕堂皇的為了戲夢走的更遠,更能猜到權貴們的口味,但你有見過連各色權貴間枝蔓筋絆全部查得清清楚楚的收集法?

這事一旦傳出去,整個戲夢都得陪葬!

她之所以最近一直在華嫵身上耗時間,其實也就是因為這個。畢竟現在是她在戲夢主事,總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師父對她有救命之恩,旁人可和她半點關系都沒有。

華嫵笑瞇瞇勾了勾食指,花梨雖然不解,但依舊俯□將耳朵送了過去。

“往後看。”

花梨微微皺眉,轉過身去的一瞬間險些魂飛魄散。

老班主!

她那向來愛美愛得天怒人怨,受不了身上有一星半點的不整潔的師父,竟然就這麽風塵仆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直接就奔來了這裏……

這華小姐究竟是有什麽不可說的魔障!

雖然說是老班主,但其實男人一點都不老。

不過剛過了而立之年,昔年京城紅透半邊天的男伶,就算再狼狽又能落魄到哪去?發絲有些散亂,卻也不過是讓他曾經的淩厲美貌看起來更易接近了一些罷了。

花沈。

“花大班主,好久不見。”華嫵站起身來,

花沈單手扶住門框,喘息了片刻,到華嫵的一瞬間,面上難掩失望,但隨即不著痕跡的調整了過來。

“花梨,你先回去。”

花梨梨渦一僵,難掩詫異之色。師父向來在外都是親親熱熱喚她小梨兒,眼下竟然會為了華嫵叫她花梨?

“還不走?”

花沈的氣息還有些不勻,聲音中已經有了幾分不悅

花梨道了聲歉,帶著滿肚子狐疑走了。

花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告了個罪轉而回自個車裏捯飭去了,華嫵眼睜睜看著他火燒眉毛的背影,忽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花沈回頭:“?”

華嫵擺了擺手,還有什麽比見到舊人更讓人心情愉悅的事?

當然,沒有背叛。

當花沈再次出現在華嫵面前的時候,已經恢覆了曾經的騷包模樣。恐怕對於花沈而言,在這種環境長大,對自己的容貌無比在意已經成為了本能。

每一只騷包孔雀的背後,總是有一段苦逼的悲情史……餵!

而在他靠近之後,華嫵果然從他身上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暗香,只是已經變得極為稀薄,如果不是華嫵極為熟悉的話,壓根就察覺不出來。

除了柳寧,還有人對你的香包念念不忘呢,甄綺。

“華小姐。”花沈從發絲到衣角都清爽無比,華嫵幾乎還能聞到那股清新的水汽,顯然是剛剛打理梳洗了一番才過來。

……他到底是怎麽在馬車裏備下浴桶清水當街沐浴的噗!

“花沈,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對付花沈其實比林鳳舉要簡單的多,林鳳舉那是因為壓根天性多疑,沒事也能找出事來,但是對付花沈這種看起來精明實則……死心眼,那還不如實話實說。

花沈沒見到想見的人,本來心情就有些不佳,只是做戲慣了,思索片刻略帶歉意地搖了搖頭,“年紀大了,著實想不起來,還請華小姐恕罪。”

……年紀大了年紀大了,華嫵幾乎咬手帕,那加上上輩子年齡都可以做他姐姐的她是不是早就可以入土為安了?

親你早就已經爛成渣了啊餵!

“倒是有件事想請教華小姐,”花沈終於按捺不住站起身來,對華嫵深深一揖,“還請告知,那香包究竟從何而來?”

“……如若還有,還請華小姐轉給在下,多高的價格都無所謂。”

“沒想到花班主還是個念舊的人,”華嫵有些心酸,花沈眼中的焦慮騙不得人,有一個人在你死後那麽久依然肯為你的事來回奔波,“東西舊了,扔了就是了。”

“故人所贈,不敢忘。”

花沈的眉毛極為獨特,尾端向上揚出一個小鉤,襯著他原本就有些淩厲的美貌,此時不過略略一挑那股子冷意就壓了過來。

是因為提到了逝去的故人?

華嫵其實壓根也沒指望憑香就能來一場千裏相認,如此作為不過是為了把花沈引回來罷了,只是沒想到竟然引起了這麽大的反彈。

看起來……花沈對這次見面抱了很大的希望。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

其實花沈的神色變化並不大,只是華嫵實在和他太熟。

要是一個人他的每場戲你都看過,甚至是還時不時指指點點融入生活,你對這個人也會很熟悉。

“我是甄綺。”華嫵也懶得再逗弄他,直接亮了身份。

接下來的事情華嫵已經不想再覆述。

花沈的各種不信在華嫵一一講述當年之事時逐漸粉碎,從完全不信到難以置信,到最後竟然眼圈都有些微微泛紅。

事實上,看著騷包孔雀化身深閨怨婦真心有些不適應……也不知是不是花沈演戲演多了眼下隨時本色出演都能入戲。

但是這讓旁觀者壓力很大啊……

邵傲在一旁屋頂上趴著,眼瞅著這兩人就要來一場喜相逢,終於在淚雨滂沱前從天而降。

花沈呆滯地轉過頭,半捂著臉的手還沒放下去,就和邵傲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邵傲:“……”

花沈:“……”

半晌,花沈顫巍巍翹著蘭花指點向邵傲,“你你你你您你你你……你不是進了西廠的那條狗?”

你才狗呢!我那是為小姐服務!

面癱臉邵傲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中默默吐槽。

有了邵傲出現,花沈的最後一點懷疑也吞進了肚子裏,畢竟邵傲對甄綺的忠心眾所周知,不存在硬拉來一個冒名頂替的道理。

更何況要錯大家一起錯,他才不怕呢哼唧!

這廂完成了認親,邵傲猶豫了片刻,坦然道,“小姐,督主動了宋家的人。”

他向來在華嫵面前不加掩飾,此時看起來竟然隱隱有幾分質問的意思。

“你說什麽?”華嫵驟然站起身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訝。

不只是他,幾乎所有西廠的獒犬都對此表示無法理解,薛逸向來不插手朝堂之爭,這也是夏澤一直容忍他到現在的原因,而現在竟然為了華家破了例!

華嫵可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這是薛逸對她有所偏愛,必然是華庭和薛逸達成了什麽協議。

但薛逸這樣貿然出手,除了讓池子變得更

作者有話要說:過渡章總算完了,下一章繼續走劇情……

妹子們請不要大意的繼續拍磚吧嚶嚶嚶,有了乃們的壓力才有我的動力

又到了……放預告勾引人的時間了=v=

“想來華小姐不會讓我失望。”薛逸站起身來,華嫵只覺得手頭一沈,這廝竟然砸了個碩大的九孔連環套珠在她手裏。

“這……”

“拿著玩。”

……她不是喜歡玩毛線球的小貓啊魂淡!

……這也許是妹子們一直心心念念的JQ君?otz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男主是督主了,妹子們乃們贏了TVT我也愛他……

☆、52鷸蚌相爭

不管如何,在薛大督主的悍然出手之下,兩邊至少表面上都消停了下來。這當然不是說宋家就這麽甘心吃個悶虧,華庭也樂得少暴露一點實力,於是從明轉暗,這兩家就這麽在暗地裏死磕得風生水起……

這邊神仙打架,那邊華嫵就差磕著瓜子搬著小板凳在戲夢班上下兩代班主的陪同下一起興高采烈的彈冠相慶……

由不得她不高興,戲夢這些年來群龍無首,花沈又只是習慣性的收集消息,壓根就沒費心思去收集整理……

所有人都以為那個曾經的甄綺已經死了,連堅持下來都已經很難得,所以無可厚非。

華小嫵永遠不會忘記她推開戲夢專門用於存放記錄的庫房時的那一幕……鋪天蓋地的廢紙堆滾滾而來,目瞪口呆的三個人幾乎被紙團挾持滾滾而去。

這簡直是一場災難她再也不要回憶了嚶嚶嚶……

花沈和花梨這幾日來也被迫埋首在故紙堆裏,三人每天灰頭土臉的來回折騰,卻偏偏還樂在其中。

對於花沈而言,看見故主重歸,其實無異於給漫長枯燥的人生中多了變數的亮色,而對於花梨來說,看見師父高興比什麽都重要。

其實只要皆大歡喜,何必管他從何而來?

“嫵小姐,最近京城有些太過於安靜了……”花梨把剛整理好的一堆書冊搬到一邊,拍了拍書面的灰,頓時被騰起的灰刺激得打了個噴嚏。

華嫵正和故紙堆搏鬥得□,對這個稱呼也不在意,“都忙著暗地裏使絆子去了,誰還有空這會來鬧騰。”

等真正鬧起來,那恐怕就不得了了。

花梨抽空瞥了一眼花沈,後者有些糾結綺小姐怎麽就老母雞變鴨成了嫵小姐,但也還是點了點頭,也沒再多糾結於這一點。

老京城誰不知道,戲夢老班主花沈只對前皇後甄綺另眼相看,只心甘情願為她一個人單獨點戲,而在他退下來之後更甚,別的京城貴女就算是上趕著求他,人家都壓根不領情。

他花沈就是有這個被人捧著的底氣。

“安靜了才好,”華嫵擦了擦汗,喘了口氣續道,“這是薛逸特意給我們的準備時間,等中秋完了之後,真正的大戲就要開場了。”

“你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每年到了秋天都要砍那麽幾個蝦兵蟹將證明朝廷有作為而已。”花沈對夏家天下沒什麽好感,哪怕他現在再光彩亮麗,卻依舊當不了童年悲慘的遮羞布。

誠然,花沈相當的偏激,但相由心生,他那種高傲淩厲的美貌,又何嘗不是先天後天共同被命運折騰出來的結果。

所以很難說,究竟是誰成就了誰。

“不,今年不一樣。”華嫵擺了擺手,“今年這幾個中招的都是宋家的人,我想華庭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花梨把書擺上架子,笑著接了一句,“京城的小孩兒都在唱不知道哪傳來的民謠,說什麽殺不完的貪官,砍不盡的高官……”

在朝堂上和宋家對吠只會引來夏澤的懷疑,華家究竟在朝內還有多深的根底,更何況這些言官壓根就不怕死,一茬茬就跟割了的韭菜一樣拼命往外冒,也不管自個的腦袋是不是也能像韭菜一樣一茬茬的長。

……或許她應該表揚他們的確勇氣可嘉?

“你說什麽?”華嫵頓了片刻,轉頭看向花梨,後者被逮了個正著,沖她露出一對小梨渦。

“……每年都會殺幾個,以往殺的都是些什麽人?”

“這倒是不一定,但是一般來說都是宋家排除異己或者是別的派系表表忠心玩玩內訌,再就是偶爾有幾個會是西廠看不順眼動手整治。”

“所以說,一般宋家自己的人很少遭殃?”

“也不是沒有,”花沈被漫天飛的灰塵嗆的實在有些受不住,戲子最重視的就是嗓子。他起身想把窗戶打開,不料一推開就和倒掛著的邵傲幾乎面對面貼了個正著。

“什麽人!”花沈被驚得退了一步,看清邵傲面孔後更加難以置信,“你什麽時候跑到外面去的?”

他明明記得剛才邵傲是守在門口。

邵傲面無表情看著他,“隔墻有耳,消息不得外洩。”

話畢,窗戶應聲合上,差點砸到了花沈的鼻子。

花沈:“……”

他和邵傲倒是從頭到尾就不對盤,按理說按照花沈的相貌捧著他的人不知有多少,但偏偏就是邵傲壓根就死活不買賬。

從甄綺死前一直僵持到甄綺死後,到現在華嫵又活過來,都能算得上是隔世的冤家了……

華嫵眼睜睜看著花沈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轉頭向花梨招了招手,“過來咱們繼續說。”

……反正看他那樣子這麽一時半會也是指望不上了。

花梨從善如流的靠過來,“按理來說,不過幾個小嘍啰應該引不開宋家的火力,但這段時間非但是來鋪子的人回升了,甚至連找戲夢麻煩的人都沒幾個。”

“宋瑤倒不至於還玩這麽下作的手段,”華嫵否決了花梨的說法,“位置高了,眼界也就廣了,她必然是被什麽絆住了手腳,以至於看不上這個原本拿來惡心我的小玩意。”

“反正阿嫵你前面還有華庭擋著,怕什麽?”花梨兩個梨渦讓人恨不得伸手去戳一戳。

對啊,怕什麽?

反正還有華庭擋在前面,還有華家做後盾,華嫵忽然覺得,她是不是之前一直打算自己單幹的想法出了什麽錯誤,或者說,是身為甄家曾經最受寵愛嫡女的自尊心作祟,總以為還在那段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年月。

為什麽不用華家的勢力,為什麽認為她一個人就能重現甄家的輝煌?

說實話,華家對她真心不錯,以前還需要擔心是否會把華家扯入這個泥潭,眼下華庭甚至已經能暗中跟宋家死磕,那麽如果目標一致,那麽共利又有何不可?

恐怕她得重新估計華家了。

“我先走了。”華嫵驟然站起身。

花沈已經調整了過來,抽空擡了擡眼,纖長的睫毛落下一片陰影,“去找華庭?”

華嫵心中解開了一個大疙瘩,頓時覺得松快了不少,“等我的好消息。”

花梨似笑非笑看了自家師父一眼,未盡之言昭然若揭。

看,既然這麽多年我們都是借力打力,那麽為什麽這個你曾經的主子不行?何必要慣著她?

薛逸臥房。

明明外面月光明亮,但卻半點也透不進房間。薛逸的臥室似乎永遠都見不到光亮,比起明媚燦爛的白日而言,他更喜歡暗無天日的黑幕。

筆走龍蛇,眼角嫵媚的紅痣在燭光下竟然隱隱有肅殺之氣。

毛筆微微一頓,一點朱砂驀然滴下,方才那支毛筆忽然電射而出,直指窗外!

窗戶豁然洞開,一道褐色的身影驟然撲入,伸手攥住筆桿,借力在窗框上一彈,一個詭異卻輕飄無比的翻滾,正正的立在了薛逸面前。

“督主,為何要對華家格外手下留情?”褐色衣衫的男子語音有些怪異,舌頭似乎帶著些奇怪的僵硬,筆直地站在薛逸身側。

薛逸身邊七獒之一,壑獒。

所謂壑,取的是欲壑難填之意。

“多管閑事。”薛逸接過壑獒遞過來的毛筆,淡淡道。

“您忘了,當年華家的事?”壑獒絲毫不管薛逸的臉色,自顧自道,“陛下說過,華家,不可以,再入京城,您為什麽,要接他們過來?”

“還有那個,華家的小姐,”壑獒似乎舌頭短了一截,說起話來分外費力,卻難得的依舊很清晰。

“我不過是讓你去盯著戲夢。”薛逸幾筆間就決定了一人的生死,壓根就不打算回答壑獒的問題。

“為什麽?”壑獒喘了口氣,“我,答應,陛下,要看著你。”

“你說為什麽?”

壑獒脖頸間一緊,百多斤的大男人就這麽被薛逸輕而易舉一只手卡著脖子舉了起來,壑獒執著地看著薛逸,要一個答案。

“那個老東西已經死了,”薛逸一字一句道,冷漠得讓人心驚,“而你,現在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而已。”

壑獒一聲悶哼,被重重的砸到墻上,頭破血流。

“別以為來了個赤獒,你們就什麽人都能跟他學著樣。”

在剛才邵傲驟然關上窗戶的那一瞬間,壑獒撲上來和他對了一掌,兩人的身影一交即錯。

壑獒天生蠻力,那一掌力道極大,邵傲只覺得胸中氣血翻湧,卻被打出了血性,低低嘶吼一聲,提氣就要撲過去!

壑獒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竟然兔起鶻落,幾個起落間就這麽消失了蹤影。

他來是做什麽?他聽見了多少?

邵傲面色變幻,眼見華嫵出了戲夢,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羅嗦的中秋夜宴終於結束了,接下來進入大家喜聞樂見的宋瑤流產時間……

☆、53

那一廂龍小軒還在為如何從西廠撈回自家小姐焦頭爛額,這廂華嫵已經悄無聲息地回了戲夢。

方黎站起身來,對華嫵前所未有地鄭重一禮。

“小姐,歡迎歸來。”

花沈只是笑吟吟靠在一旁,對華嫵點了點頭,但兩人眼下濃重的青黑充分說明了這段時間是多麽的食不安寢。

“辛苦了。”華嫵看著面前的兩個人,終於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地微笑。

“這次倒是多虧了方黎送來的消息。”花沈再怎麽說比方黎也大了好幾歲,自然懶得跟著華嫵一塊捏他的痛腳。

“幽微又做了什麽?”華嫵微微挑了挑眉,她這次之所以能出來的這麽快,這兩人可以說是居功甚偉。

“你是要聽之前的,還是要聽現在的?”她這話一出,花沈忽然笑了起來。

明明應該是賞心悅目的美人笑,華嫵卻忽然覺得烏雲罩頂。

……她就知道一定沒好事。

“從頭開始說吧,”華嫵硬著頭皮,對面花沈的調侃實在是有些過於明目張膽,偏偏她還真看了薛逸的裸體……雖然那是背面。

花沈卻不往下說了,他仔細地看了看華嫵的眼睛,“你這眼睛……好像是長了針眼吧?”

華嫵頓時下意識擡手捂住左眼,“沒有的事!”

“沒有?”花沈調侃道,“那薛大督主那中衣又是怎麽一回事?”

他怎麽會知道薛逸的中衣啊餵!

華嫵含恨咬手帕……她就不該相信這倆湊在一起會有什麽好事!

這哪裏是過來迎接她回來,分明是來看好戲的!

“這次幽微放出去的風聲還真和你沒多大關系,”方黎終於良心發現出言解了圍,“說是薛逸的手裏握著先皇的遺詔,遺詔裏指定了皇位繼承人。”

華嫵瞳孔驟然一縮,夏澤是她親手扶上皇位的,如果薛逸真有什麽所謂的遺詔密旨,為什麽當時眾皇子混戰的時候不拿出來,反而到現在夏澤已經把他所有的兄弟都以各種理由斬草除根後才拿出來?

“這遺詔存不存在還兩說,萬一上面的人不是夏澤,西廠說不得還能有個擁立之功。” 華嫵瞥他一眼,“如果是的話,那西廠就其心可誅了。”

“怎麽會那麽簡單?”方黎冷笑一聲,“幽微可在這上面壓了重註。”

“怎麽說?”華嫵來了興致。

“幽微一直在賭薛逸手中的那份遺詔上究竟寫了什麽,”方黎淡淡道,“夏澤那麽寵信幽微,但卻依舊沒有對西廠下手,難道不是因為這上面存在掣肘?”

華嫵像聽到了什麽笑話,“就算是旁人那又怎樣,難不成還打算把死人從墳墓裏挖起來再來繼承皇位?”

“幽微已經得了聖心這麽多年,又有擁立之功,其實他根本無需這麽擔心,”花沈插了一句,“不過反正你也失了蹤,我們也一直沒看到薛逸,幽微這計策對我們也毫發無損。”

“所以你就讓戲夢推波助瀾,讓整個京城都知道了薛逸手中的遺詔裏面大有玄機?”

花沈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放心,這無論如何也追究不到戲夢頭上,因為……我們可是順著幽微的意思行事。”

這話可就說的蹊蹺了。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華嫵鍥而不舍道。

“方黎這次可是奉命行事,”花沈攤了攤手,“還有哪裏比戲夢更能方便地穿梭於各高管當中傳開這個消息?”

華嫵幾乎忍不住破口大罵,“幽微這老不死的,這是存心把戲夢往火坑裏推!”

要是萬一追究起來,他幽微有什麽關系,不過是一群戲子嘴碎亂傳開罷了。

“怕什麽?”花沈嗤道,“放心吧,就算他夏澤想動戲夢,柳寧先不會答應!”

華嫵心中的不好預感更甚,“你不會說的是……”

“沒錯,”花沈沖她露出一個絕對堪稱不懷好意模板地微笑,“恭喜你,今兒的最新消息,夏澤賜婚你和柳寧。”

五雷轟頂。

“你在開玩笑吧……”華嫵垂死掙紮。

花沈才不理她,“你說,柳大帝師怎麽會放著自己的未婚妻勢力折損在幽微手裏?更何況這可是今天早上夏澤才賜的金口玉言的婚,你說,難道夏澤護著華家的意思,還不明顯?”

“他不過是想再扶持一個能和幽微對抗的勢力罷了,”華嫵怎麽可能不了解夏澤,“宋家現在眼看著就不中用了,除非宋瑤能再懷一個孩子……可惜,恐怕無論是夏澤還是幽微都不會放任這個結果。”

宋瑤,你說你和我鬥了一輩子,你又得到了什麽呢?

“你剛才提到薛逸的中衣,”華嫵沒好氣地瞪了花沈一眼,“這就是幽微的反擊?”

花沈忙不疊擺手,“這次可不是我們傳的話,今兒個一大早,你還沒回來,估摸著就是早朝上夏澤賜婚那會,這你和西廠薛大督主共度幾夜良宵的花邊軼事已經傳遍了……”

華嫵只覺得牙根癢癢,“幽微就只會這麽下作?”

但想了想那晚迷迷糊糊時候的光景,恐怕薛逸也是有意配合幽微傳出這個消息吧,不然以西廠的能力,拿回自家督主的中衣難道還不輕而易舉?

怎麽會把這麽大個罪證給落在別人手裏?

“他下作也得有人先做,”方黎不緊不慢開了口,“幽微人品雖然堪憂,但他似乎很少空穴來風,你究竟和薛逸那幾天發生了什麽?”

言外之意當然是,怎麽連人薛大督主的中衣都流傳出來了。

“這都不重要,”華嫵哪會這麽容易上當,“華庭是答應了?”

方黎看向華嫵的目光中終於不免帶上了幾分同情,“他當……時就答應了。”

“沒必要這麽謹小慎微,”華嫵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這事宋家脫不開幹系,宋瑤也不過是當時一時熱血上頭,等她冷靜下來之後就會發現,幽微這個靠山他們宋家還離不了。”

更何況,她那種女人,怎麽會舍得在握著幽微可能把柄的情況下把利益發揮到最大?

“不僅僅是宋家,”華嫵停頓了片刻,“你當夏澤是那麽好討好的?他這次之所以那麽輕松就打算松口……”

“你是說,這次夏澤打算自己背黑鍋?”花沈打斷了華嫵的話。

“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宋家會這麽積極地站出來是為了什麽?”華嫵嗤笑一聲,“夏澤展現對華家的籠絡有些過於冒進了,小蓮兒在後宮又受寵,宋瑤這是在投石問路呢。”

“你似乎有些……過於把自己當成華家人了。”花沈瞇起眼,一頭青絲散下來,他隨手撩起一綹在指間繞著玩。

“不是我把自己當華家人,”華嫵搖了搖頭,“你難道不覺得,華庭這個人本身就很可疑?”

“為什麽當年華宜要急流勇退?為什麽他在回到青州還沒有多久就猝死?為什麽華夫人每每看到華嫵和華庭兩兄妹的時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態度?”

華嫵瞥了花沈一眼,“你沒有到過青州,自然也沒有親眼所見,華夫人對華庭哪裏像是對待親子?那分明就是帶著些小心的試探和討好。”

華夫人除了在華嫵之事上對華庭有過怨言,其他的時候,整個華家甚至都是對華庭予取予求,也可以這麽說,沒有華庭,也就沒有現在的定西華家。

“這倒是個新鮮事,”花沈沈吟了起來,“華宜的事隔了那麽多年,現在要查起來也已經很困難了。”

“查不到也要查,”華嫵冷冷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次幽微之所以那麽迫不及待的出手,歸根到底還是要落在薛逸手中的遺詔身上。”

果然……一提到幽微方黎連毛都炸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薛逸手上的遺詔和華宜有關?”方黎的聲音是滿滿的迫切。

“你也別太著急,”華嫵擺了擺手,示意方黎消停點,“這段時間你頻頻出現在戲夢,雖然可以以奉命行事來搪塞過去,但現在幽微擺明了就要對付華家,你這樣是深入虎穴還是內鬼?”

“猜猜,他會相信哪一個?”

“那些都先放到一邊,” 花沈的話裏話外是顯而易見的看好戲意味,“小姐,這賜婚,你是打算嫁還是不嫁?”

原本還在侃侃其談的華嫵頓時啞了火,“柳寧才不會為了這麽個事賠上他的一輩子。”

花沈毫不留情地打擊道,“要是你華家真倒了,你以為你還能安穩地當他的夫人?”

夏澤的習慣,做事必然是斬草除根,就算柳寧娶了她那又能說明什麽?更何況,柳寧似乎自己也並不甘願。

柳大帝師,你心裏的那個人究竟會是誰?

華嫵忽然一笑,“這事還真由不得柳寧做主,眼下是夏澤要把我嫁給柳寧以示對華家的拉攏和恩寵,就算出了這個傳聞,又有誰能證實?”

“對了,說到這個我倒是忘記說了,”花沈打了個響指,“薛大督主那中衣恐怕很快就會鬧出新風波。”

……花沈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一屁股債啊親!

作者有話要說:TVT盜文太猖獗訂閱掉的很可怕……

少女們……話說我從下章開始使用防盜乃們同意麽?

倒是不會影響閱讀來著,正文放的防盜章節字數和乃們看的一樣,只是可能手機黨就會比較費流量了,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見,要是大家都同意,我就開始防盜啦=3=

嗷嗷嗷預告一下下一章尼桑抓華小嫵和薛督主的奸在床!謝謝蒹葭如暮少女的地雷嚶嚶嚶……

☆、54

死牢的大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甄綺勉強睜開眼,見到的就是這輩子她最不願見到的一對狗男女。

嬌弱純潔的新任貴妃宋瑤攙著新帝夏澤,步子邁得三搖兩晃弱柳扶風,裊裊婷婷扶著後腰站在她面前,還一臉關切地開口問她,“姐姐,你好不好?”

恨到了一定程度,甄綺只覺得可笑。換了是你滿門屠戮遍體鱗傷被綁在這裏,你說好不好?

夏澤,你就不怕這遍地血汙的死牢臟了你那朵白蓮花不染塵埃的腳?

“姐姐一定還在生我的氣,”宋瑤哀切地拉住夏澤的手,“可我也不是有心的,我……我只是愛你罷了。”

她咬著嘴唇,依舊是那副全世界都欠了她的柔弱表情。

打著愛的名義,爬上手帕交丈夫的床,進而全家雞犬升天。

宋氏,宋瑤,哪一個不是笑到最後的人生贏家?

而她甄綺和她的甄家,就像用完廢棄的草紙,被隨手扔在地上不算,還要狠狠踩上兩腳才罷。

“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那個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輕描淡寫站在她面前,用打量死狗一般的嫌惡眼神道。

謀害皇嗣,圖謀篡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甄綺張了張口,一個字都沒有說。

這個世上,人最怕的,就是沒有自知之明。

而她這輩子,已經沒有以後。

“明日午時,你們甄氏全族一起問斬,”夏澤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前來也不過是親口宣布這個消息。

那個曾經一手將他扶上王位的甄家,包括他不得不忍耐的這個女人,雖然是倒貼上來的賤貨,到底還是有那麽點用……

他終於親手掀翻了心頭那塊巨石,真是揚眉吐氣。

甄綺冷冷看著那個她曾經最愛的男人意氣風發的嘴臉,曾經最好姐妹的虛情假意,甄家上上下下數百口亡魂仿佛在身旁尖嘯。

“蠢貨,都是你識人不明。”

“要不是你選了他……”

“我們怎麽會死?”

……

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你們,就不怕報應?”甄綺閉了閉眼,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的憤恨,一字一句道。

“皇上……”宋瑤嬌怯怯的聲音及時響起,煞白著一張臉做出反胃的神情。

夏澤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滿是憐惜,“你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現在又有了孩子,還偏偏要好心來送這個賤人最後一程。你看,唱戲給瞎子看,她根本不領情。”

唱戲給瞎子看?不知道當年是誰為了博她一笑,不惜花費重金請來全京城最有名的戲班在甄家唱了三天三夜。

“無論如何,曾經也是好姐妹一場……”宋瑤恰到好處捂住嘴,將掩飾不住的傷心演繹得惟妙惟肖,“是我當時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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