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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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冬尋曾經認為事不過三，現在卻覺得人倒黴的時候，果然連喝水都塞牙縫。好不容易才從掉馬的影響中脫離出來，他和林之許又陷入了第二輪尷尬癥。
好在他有其他事情可以轉移註意力。
把信遞給自己的前桌後女孩後，對方一臉驚訝：“這封信怎麽在你這裏？”
蔚冬尋道：“機緣巧合下遇到了寄信人，聊了幾句，就幫了一個忙。”
他以為自己的借口足夠解釋，沒想到前桌卻發現了盲點：“小冉也說過類似的話，你們元旦一起過的！”
想起之前出現過又快速熄滅的流言，蔚冬尋心裏咯噔一下。幸好前桌只是隨口一說，立馬轉移註意力：“你們見到那個人了嗎？可不可以和我說一下他長什麽樣呀？”
“你不知道嗎？”
舒秋絡搖搖頭：“我們只是筆友，從沒見過。我除了知道對方是個比我小點的男生，叫律言秋，收信地點選在一個療養院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就這樣你們也聊得起來嗎？”蔚冬尋很是困惑。
舒秋絡卻一臉坦然：“所以才只是筆友嘛。”她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別告訴我了，我們說好了不打聽互相三次元的事情的。”
“同理啊，你也別透露太多我的事情。”
蔚冬尋鄭重的點頭。想起打探消息的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可以和我說一下你和你的筆友之間的事情麽？”
“蔚冬尋。”舒秋絡聲音有點抖，“你居然會主動問我問題了！”
像是發現新大陸，她說：“以前都是我們和你說，你偶爾附和一下，現在居然會主動問了。不錯嘛！感覺最近你開朗多了。”
“有嗎？”
蔚冬尋撓了撓頭，悄悄朝旁邊看了看，他的同桌正在不遠處和體育委員秦澤聊天。對方坐在桌子上，一條腿踩在凳子邊緣，一條腿隨意垂下。左手袖子卷起，露出一小節手臂。
校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顯得自然隨性。就像對方的性格，看上去高冷但其實很好相處。偶爾會有些惡劣的逗弄別人，但朋友遇到問題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蔚冬尋？蔚冬尋？”
“哎？怎麽了？”
“你在發什麽呆？”
舒秋絡順著蔚冬尋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見了對方的同桌。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眼神越來越亮，像是嗅到瓜田香味的猹。就在蔚冬尋懷疑她會語出驚人的時候，她又恢覆正經，說道：“言歸正傳，剛才你問我的那事，我可以和你說說。但作為交換，你也告訴我一點你們的事情可以麽？”
“也就是說，舒秋絡對那只鸚鵡的真實身份了解也不多。但從已有信息來看，對方應該不是受困在那裏，反而挺自由的，那應該沒什麽問題。”
蔚冬尋點點頭，同意了林之許的總結。沒人說話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又變得怪怪的。
他低頭扒了幾口餐盤裏的飯，假裝沈浸在午餐的美味中。
“擡頭吧，臉都要埋進盤子裏了。”
蔚冬尋緩緩擡頭，僵硬的轉移話題：“今天午餐不錯。”
林之許沒有揭穿他，附和道：“確實不錯。”
雖然菜品和平時差別不大，廚師叔叔的發揮同樣穩定，但見小夥伴絞盡腦汁找話題的樣子，他選擇不拆穿，順著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
有了林之許引導，兩人之間的氛圍漸漸恢覆正常。他們默契的不提昨天發生的事情，像是同時在腦海中按下了記憶清除鍵。
只是事實如何，只有兩個當事人知道。
又說了會兒鸚鵡的事情，林之許問道：“吃好了麽？”
“嗯。”
“真的？”
蔚冬尋歪了歪頭，露出疑惑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麽小夥伴這次如此啰嗦。
林之許點了點自己的嘴角：“這兒還有點。”
蔚冬尋伸手搓了搓，擡頭問道：“還有嗎？”
他皮膚白嫩，一使勁就容易留下印子。被辣手摧花似地搓了幾把，立馬紅了一大片，像是被打了似的。
作為資深顏控，林之許不僅寶貝自己的臉，對符合自己審美的漂亮臉蛋也頗為憐惜。見狀制止了小夥伴的自虐行為，伸手幫了對方的忙。
修長的手指精準地將黏在蔚冬尋嘴角的米粒拿了下來。過程中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對方的臉頰，柔軟的觸感像是撫摸嬰兒的皮膚。
他沒忍住，上手捏了一把。
嗯，果然，手感還是那麽好。
無論是人形還是貓形，揪臉頰摸頭發這種動作蔚冬尋都十分習慣。並沒有覺得兩個男生動不動這樣有什麽不對，甚至為兩人恢覆以前的相處模式而慶幸。
不過他也在心裏暗暗提醒自己，下次變貓一定要註意距離，別再弄得兩人尷尬。
從食堂回去的路上，兩人碰到了舒秋絡。這次對方和她的小姐妹項思甜在一起，見到他們很熱情的打了個招呼。項思甜道：“兩位，周末我生日，要一起出來玩兒麽？”
項思甜個性活潑開朗，和班裏大部分人都維持著良好的關系。
過去她也曾邀請過蔚冬尋，但蔚冬尋都拒絕了。他不喜歡人多的環境，而且和班裏的同學都不太熟悉，自然不願意參與進去。但有了林之許後，因為小夥伴的好人緣，連帶著他和班裏的同學們都親近不少。
遇上女孩的邀請，他有些猶豫，下意識看向身邊的人。
求助的眼神太過明顯，林之許接收良好，笑嘻嘻地接上話題：“啊～這個嘛，得考慮考慮了。”
“別考慮了，校草來嘛來嘛～”項思甜掐著嗓子雙手合十，“我全班都請了，就當做班級活動吧，哈哈！”
“那容朕回去查查行程。”
“得令！”項思甜行了個禮，又看向蔚冬尋。
林之許心領神會，一把攬住蔚冬尋的肩膀：“他當然和我是一波的。”
項思甜大喜過望，表情有些誇張。點點頭就拉著身邊的閨蜜走開，兩人邊走還邊在說悄悄話，時不時發出點奇怪的笑聲。
蔚冬尋心裏有不祥的預感：“總覺得她們說的東西不太妙。”
“管他呢。”林之許無所謂，他將體重壓了一部分到身邊的人身上，問：“怎麽樣？想去麽？”
“你呢？你想去麽？”
“說得就像不管我做什麽你都陪我似的。”
“我肯定會陪你的。”
林之許一楞，低頭對上蔚冬尋的眼睛。對方滿眼認真，似乎在說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
好像也沒什麽奇怪的吧？
所以他心跳那麽快幹嘛？
罵了幾句自己大驚小怪，林之許不著痕跡地放開小夥伴的肩膀。“既然無論我怎樣選擇你都會陪著我的話，那就——”
“打擾啦～我們來晚了麽？”
林之許拉著蔚冬尋到達KTV的時候，包廂裏已經有八九個人。幾個男生拿著話筒鬼哭狼嚎，屏幕上的歌曲分數一降再降。
聽見他們的聲音，項思甜跑來招呼：“哇，你們真的來了！秋秋和我說冬兒你這次肯定會來，我還不信，沒想到真來了。”
“畢竟甜姐過生日嘛。”林之許笑笑，拿出準備好的禮物：“生日快樂。”
蔚冬尋也有樣學樣，跟著遞出禮物：“生日快樂。”
他們這麽正經，項思甜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太客氣了，來玩就是了，帶什麽禮物。”
她指了指包廂裏的空位：“趕緊坐，想唱什麽自己點，唱完了我們一起去吃飯。我訂了兩個包廂，我去那邊看看，你們自便哦。”
“胖哥～幫我招呼一下兄弟們！”她朝著正在飆高音的二胖叫一聲，得到對方的回應後去了隔壁。
項思甜離開後，二胖丟開麥克風，坐在位置上猛灌下一杯水：“爽！可算走了，接下來就是我們男人幫的天下！上菜！”
話音剛落，剩下的幾個男生拿出了自己的背包，從裏面掏出一罐罐啤酒，還有兩個人相互幫助點燃了手中的香煙。
蔚冬尋目瞪口呆：“你…你們…”
包廂裏坐著的人都是一班的同學，好些在蔚冬尋的印象裏都是斯斯文文的好學生，沒想到私下裏煙酒都來。
二胖：“偶爾啦，偶爾啦，快考試了，稍微放縱一下下嘛。”
雖然和平日裏有些不同，但和項思甜關系好的男生性格脾氣都不錯，再有二胖在中間暖場，沒一會兒就打成一片。
林之許將手裏的麥克風遞到蔚冬尋手邊：“要來一首麽？”
蔚冬尋搖搖頭，他不太會唱歌，還有點五音不全。他沒有其他幾個人的厚臉皮，還是不獻醜了。
林之許沒有為難他，將麥丟給下一首準備唱歌的人，在對方開口後鼓掌烘托了下氣氛，又對身邊的人說：“這種場合能習慣麽？會不舒服麽？”
因為包廂裏音樂聲和男生們起哄的聲音太大，林之許說話時湊得很近，幾乎貼在蔚冬尋的耳朵上。耳道變得濕漉漉的，溫熱的氣流一個勁的往裏鉆。蔚冬尋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別扭道：“也還好。”
雖然還是有點兒局促，但他能坐在這裏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兩人在這邊咬耳朵的時候，二胖端著酒走了過來：“來來來，你倆別在一邊自成一派，喝點唄。”
林之許接過酒杯，和他碰了碰：“就一杯啊，我可不多喝。”
“行行行，真矯情。”對林之許慢吞吞的飲酒速度很是嫌棄，二胖又把酒杯遞到蔚冬尋面前：“蔚冬尋也來個？”
沒等蔚冬尋拒絕，這杯酒就被另一只手擋開：“未成年禁止喝酒，別謔謔人家。”
二胖樂了：“呦！這還管上了。”他露出奸詐的笑容，朝蔚冬尋擠眉弄眼：“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喝了這杯！”
蔚冬尋可不吃這套，對他的激將法視若無睹，往林之許身邊靠了靠：“我不喝酒。”
二胖：“靠，你怎麽那麽聽話？”
蔚冬尋：“嗯，我很聽話。”
二胖無語，旁邊的林之許抿嘴偷笑，一臉“我贏了”的表情。
他豎起大拇指：“牛的，以後你倆要是結婚了我都不覺得奇怪。”
有了這一環，蔚冬尋更放開了些，還在林之許的帶領下一起唱了首歌。雖然因為他走調，歌曲評分堪堪及格，但其他人都很給面子，掌聲不斷。
在包廂裏待了一會，拒絕了小夥伴的陪同，他一個人到走廊上透氣。剛出門沒兩分鐘，他就碰上了從前臺回來的項思甜。
女孩笑著和她打招呼：“呀，真巧。玩的開心麽？”
“開心的。”蔚冬尋回覆到，又補上一句：“謝謝你。”
項思甜擺擺手：“別這麽客氣，弄得我多不好意思的。”她忽然湊近一些，上下打量一番後道：“不過我覺得你最近真的變化好大。”
“變化？哪種？”
“當然是變開朗了。”女孩拍了拍他的背，像是鼓勵，“繼續保持啊！”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準備回包廂時，蔚冬尋突然覺得肩膀一重，巨大的沖擊力讓他差點摔倒。幸好項思甜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但女孩的力氣不夠，差點被他帶著摔倒。
互相攙扶著站穩，項思甜一臉憤怒地盯著撞了他們的男人，生氣道：“你什麽意思啊！撞了人都不道歉的麽？”
撞人的是個肩寬腿粗的壯碩男人，見面前是身材纖細的少年少女，目露不屑：“撞了就撞了，誰讓你們站走廊上的？你們還是學生吧？年紀輕輕不學好，跑這種地方娛樂，我要是你們爹媽恨不得沒生過你們！”
“你！”項思甜氣的滿臉通紅。
女孩生氣的樣子讓男人感到愉悅，嘴上越來越沒把門，說出的話越來越下流。他餘光一閃，看見了站在一旁試圖勸說的少年，心裏驀然覺得不爽。
他前女友就喜歡這種看著幹幹凈凈的小男孩，經常在短視頻上刷同款。三天前那女人和他提了分手，估計也是有了新歡吧。新歡肯定就是這種類型的小白臉！
他咧開嘴，露出被煙酒腐蝕的牙齒，獰笑道：“那是你男朋友？小心點，這種類型指不定在外面騷成什麽樣呢！真不知道你們女人怎麽想的，都喜歡這種貨色！”
“住口！”項思甜出奇憤怒，狠狠跺了跺腳，“你太過分了！快點向我朋友道歉！”
她是個在文明環境中長大的女孩，即便面對汙言穢語也說不出太過分的話，只能一個勁要求道歉。但這樣的叫喊，即便聲音再大也沒半點殺傷力。
蔚冬尋也覺得很不舒服，但他不想節外生枝，拉著氣炸的女孩：“算了，我們回去吧，別理他。”
“呦呦呦！”男人眼神輕蔑，啐了一口道：“你的小男朋友慫了！哈哈哈！”
項思甜擼起袖子：“冬兒你放開我，我要和他決鬥！”
蔚冬尋趕緊把人拉住：“又不是什麽大事，別扯了，我們回去吧。”
他們小聲說話，男人在一邊繼續拱火，一點不覺得羞愧。
項思甜被拉得很緊，只能無能狂怒。她看著被抓得有些發紅的手腕，突然覺得委屈，大叫道：“你到底是哪邊的！”
女孩崩潰的尖叫在走廊中回蕩，她紅著眼，奮力甩開抓住自己的人，轉身跑開。他們的動靜太大，原本在包廂唱歌的人也跟著出來查看情況。
“怎麽回事？”
“我去，甜姐跑了！”
“楞著幹嘛，趕緊追啊！”
發現今天的主角跑了，大半人都趕緊追了上去。那個囂張的男人早在發現他們有一堆人後灰溜溜的跑了，所謂的“案發現場”只剩蔚冬尋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
他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又看了看前方的走廊，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他眼眶發熱，在發現有人來到他面前時呆呆地問：“我是不是又把事情搞砸了？”
那人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淚珠，扣住他的後腦讓他靠在肩上，輕聲道：“怕什麽，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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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冬尋曾經認為事不過三，現在卻覺得人倒黴的時候，果然連喝水都塞牙縫。好不容易才從掉馬的影響中脫離出來，他和林之許又陷入了第二輪尷尬癥。
好在他有其他事情可以轉移註意力。
把信遞給自己的前桌後女孩後，對方一臉驚訝：“這封信怎麽在你這裏？”
蔚冬尋道：“機緣巧合下遇到了寄信人，聊了幾句，就幫了一個忙。”
他以為自己的借口足夠解釋，沒想到前桌卻發現了盲點：“小冉也說過類似的話，你們元旦一起過的！”
想起之前出現過又快速熄滅的流言，蔚冬尋心裏咯噔一下。幸好前桌只是隨口一說，立馬轉移註意力：“你們見到那個人了嗎？可不可以和我說一下他長什麽樣呀？”
“你不知道嗎？”
舒秋絡搖搖頭：“我們只是筆友，從沒見過。我除了知道對方是個比我小點的男生，叫律言秋，收信地點選在一個療養院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就這樣你們也聊得起來嗎？”蔚冬尋很是困惑。
舒秋絡卻一臉坦然：“所以才只是筆友嘛。”她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別告訴我了，我們說好了不打聽互相三次元的事情的。”
“同理啊，你也別透露太多我的事情。”
蔚冬尋鄭重的點頭。想起打探消息的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可以和我說一下你和你的筆友之間的事情麽？”
“蔚冬尋。”舒秋絡聲音有點抖，“你居然會主動問我問題了！”
像是發現新大陸，她說：“以前都是我們和你說，你偶爾附和一下，現在居然會主動問了。不錯嘛！感覺最近你開朗多了。”
“有嗎？”
蔚冬尋撓了撓頭，悄悄朝旁邊看了看，他的同桌正在不遠處和體育委員秦澤聊天。對方坐在桌子上，一條腿踩在凳子邊緣，一條腿隨意垂下。左手袖子卷起，露出一小節手臂。
校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顯得自然隨性。就像對方的性格，看上去高冷但其實很好相處。偶爾會有些惡劣的逗弄別人，但朋友遇到問題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蔚冬尋？蔚冬尋？”
“哎？怎麽了？”
“你在發什麽呆？”
舒秋絡順著蔚冬尋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見了對方的同桌。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眼神越來越亮，像是嗅到瓜田香味的猹。就在蔚冬尋懷疑她會語出驚人的時候，她又恢覆正經，說道：“言歸正傳，剛才你問我的那事，我可以和你說說。但作為交換，你也告訴我一點你們的事情可以麽？”
“也就是說，舒秋絡對那只鸚鵡的真實身份了解也不多。但從已有信息來看，對方應該不是受困在那裏，反而挺自由的，那應該沒什麽問題。”
蔚冬尋點點頭，同意了林之許的總結。沒人說話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又變得怪怪的。
他低頭扒了幾口餐盤裏的飯，假裝沈浸在午餐的美味中。
“擡頭吧，臉都要埋進盤子裏了。”
蔚冬尋緩緩擡頭，僵硬的轉移話題：“今天午餐不錯。”
林之許沒有揭穿他，附和道：“確實不錯。”
雖然菜品和平時差別不大，廚師叔叔的發揮同樣穩定，但見小夥伴絞盡腦汁找話題的樣子，他選擇不拆穿，順著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
有了林之許引導，兩人之間的氛圍漸漸恢覆正常。他們默契的不提昨天發生的事情，像是同時在腦海中按下了記憶清除鍵。
只是事實如何，只有兩個當事人知道。
又說了會兒鸚鵡的事情，林之許問道：“吃好了麽？”
“嗯。”
“真的？”
蔚冬尋歪了歪頭，露出疑惑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麽小夥伴這次如此啰嗦。
林之許點了點自己的嘴角：“這兒還有點。”
蔚冬尋伸手搓了搓，擡頭問道：“還有嗎？”
他皮膚白嫩，一使勁就容易留下印子。被辣手摧花似地搓了幾把，立馬紅了一大片，像是被打了似的。
作為資深顏控，林之許不僅寶貝自己的臉，對符合自己審美的漂亮臉蛋也頗為憐惜。見狀制止了小夥伴的自虐行為，伸手幫了對方的忙。
修長的手指精準地將黏在蔚冬尋嘴角的米粒拿了下來。過程中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對方的臉頰，柔軟的觸感像是撫摸嬰兒的皮膚。
他沒忍住，上手捏了一把。
嗯，果然，手感還是那麽好。
無論是人形還是貓形，揪臉頰摸頭發這種動作蔚冬尋都十分習慣。並沒有覺得兩個男生動不動這樣有什麽不對，甚至為兩人恢覆以前的相處模式而慶幸。
不過他也在心裏暗暗提醒自己，下次變貓一定要註意距離，別再弄得兩人尷尬。
從食堂回去的路上，兩人碰到了舒秋絡。這次對方和她的小姐妹項思甜在一起，見到他們很熱情的打了個招呼。項思甜道：“兩位，周末我生日，要一起出來玩兒麽？”
項思甜個性活潑開朗，和班裏大部分人都維持著良好的關系。
過去她也曾邀請過蔚冬尋，但蔚冬尋都拒絕了。他不喜歡人多的環境，而且和班裏的同學都不太熟悉，自然不願意參與進去。但有了林之許後，因為小夥伴的好人緣，連帶著他和班裏的同學們都親近不少。
遇上女孩的邀請，他有些猶豫，下意識看向身邊的人。
求助的眼神太過明顯，林之許接收良好，笑嘻嘻地接上話題：“啊～這個嘛，得考慮考慮了。”
“別考慮了，校草來嘛來嘛～”項思甜掐著嗓子雙手合十，“我全班都請了，就當做班級活動吧，哈哈！”
“那容朕回去查查行程。”
“得令！”項思甜行了個禮，又看向蔚冬尋。
林之許心領神會，一把攬住蔚冬尋的肩膀：“他當然和我是一波的。”
項思甜大喜過望，表情有些誇張。點點頭就拉著身邊的閨蜜走開，兩人邊走還邊在說悄悄話，時不時發出點奇怪的笑聲。
蔚冬尋心裏有不祥的預感：“總覺得她們說的東西不太妙。”
“管他呢。”林之許無所謂，他將體重壓了一部分到身邊的人身上，問：“怎麽樣？想去麽？”
“你呢？你想去麽？”
“說得就像不管我做什麽你都陪我似的。”
“我肯定會陪你的。”
林之許一楞，低頭對上蔚冬尋的眼睛。對方滿眼認真，似乎在說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
好像也沒什麽奇怪的吧？
所以他心跳那麽快幹嘛？
罵了幾句自己大驚小怪，林之許不著痕跡地放開小夥伴的肩膀。“既然無論我怎樣選擇你都會陪著我的話，那就——”
“打擾啦～我們來晚了麽？”
林之許拉著蔚冬尋到達KTV的時候，包廂裏已經有八九個人。幾個男生拿著話筒鬼哭狼嚎，屏幕上的歌曲分數一降再降。
聽見他們的聲音，項思甜跑來招呼：“哇，你們真的來了！秋秋和我說冬兒你這次肯定會來，我還不信，沒想到真來了。”
“畢竟甜姐過生日嘛。”林之許笑笑，拿出準備好的禮物：“生日快樂。”
蔚冬尋也有樣學樣，跟著遞出禮物：“生日快樂。”
他們這麽正經，項思甜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太客氣了，來玩就是了，帶什麽禮物。”
她指了指包廂裏的空位：“趕緊坐，想唱什麽自己點，唱完了我們一起去吃飯。我訂了兩個包廂，我去那邊看看，你們自便哦。”
“胖哥～幫我招呼一下兄弟們！”她朝著正在飆高音的二胖叫一聲，得到對方的回應後去了隔壁。
項思甜離開後，二胖丟開麥克風，坐在位置上猛灌下一杯水：“爽！可算走了，接下來就是我們男人幫的天下！上菜！”
話音剛落，剩下的幾個男生拿出了自己的背包，從裏面掏出一罐罐啤酒，還有兩個人相互幫助點燃了手中的香煙。
蔚冬尋目瞪口呆：“你…你們…”
包廂裏坐著的人都是一班的同學，好些在蔚冬尋的印象裏都是斯斯文文的好學生，沒想到私下裏煙酒都來。
二胖：“偶爾啦，偶爾啦，快考試了，稍微放縱一下下嘛。”
雖然和平日裏有些不同，但和項思甜關系好的男生性格脾氣都不錯，再有二胖在中間暖場，沒一會兒就打成一片。
林之許將手裏的麥克風遞到蔚冬尋手邊：“要來一首麽？”
蔚冬尋搖搖頭，他不太會唱歌，還有點五音不全。他沒有其他幾個人的厚臉皮，還是不獻醜了。
林之許沒有為難他，將麥丟給下一首準備唱歌的人，在對方開口後鼓掌烘托了下氣氛，又對身邊的人說：“這種場合能習慣麽？會不舒服麽？”
因為包廂裏音樂聲和男生們起哄的聲音太大，林之許說話時湊得很近，幾乎貼在蔚冬尋的耳朵上。耳道變得濕漉漉的，溫熱的氣流一個勁的往裏鉆。蔚冬尋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別扭道：“也還好。”
雖然還是有點兒局促，但他能坐在這裏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兩人在這邊咬耳朵的時候，二胖端著酒走了過來：“來來來，你倆別在一邊自成一派，喝點唄。”
林之許接過酒杯，和他碰了碰：“就一杯啊，我可不多喝。”
“行行行，真矯情。”對林之許慢吞吞的飲酒速度很是嫌棄，二胖又把酒杯遞到蔚冬尋面前：“蔚冬尋也來個？”
沒等蔚冬尋拒絕，這杯酒就被另一只手擋開：“未成年禁止喝酒，別謔謔人家。”
二胖樂了：“呦！這還管上了。”他露出奸詐的笑容，朝蔚冬尋擠眉弄眼：“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喝了這杯！”
蔚冬尋可不吃這套，對他的激將法視若無睹，往林之許身邊靠了靠：“我不喝酒。”
二胖：“靠，你怎麽那麽聽話？”
蔚冬尋：“嗯，我很聽話。”
二胖無語，旁邊的林之許抿嘴偷笑，一臉“我贏了”的表情。
他豎起大拇指：“牛的，以後你倆要是結婚了我都不覺得奇怪。”
有了這一環，蔚冬尋更放開了些，還在林之許的帶領下一起唱了首歌。雖然因為他走調，歌曲評分堪堪及格，但其他人都很給面子，掌聲不斷。
在包廂裏待了一會，拒絕了小夥伴的陪同，他一個人到走廊上透氣。剛出門沒兩分鐘，他就碰上了從前臺回來的項思甜。
女孩笑著和她打招呼：“呀，真巧。玩的開心麽？”
“開心的。”蔚冬尋回覆到，又補上一句：“謝謝你。”
項思甜擺擺手：“別這麽客氣，弄得我多不好意思的。”她忽然湊近一些，上下打量一番後道：“不過我覺得你最近真的變化好大。”
“變化？哪種？”
“當然是變開朗了。”女孩拍了拍他的背，像是鼓勵，“繼續保持啊！”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準備回包廂時，蔚冬尋突然覺得肩膀一重，巨大的沖擊力讓他差點摔倒。幸好項思甜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但女孩的力氣不夠，差點被他帶著摔倒。
互相攙扶著站穩，項思甜一臉憤怒地盯著撞了他們的男人，生氣道：“你什麽意思啊！撞了人都不道歉的麽？”
撞人的是個肩寬腿粗的壯碩男人，見面前是身材纖細的少年少女，目露不屑：“撞了就撞了，誰讓你們站走廊上的？你們還是學生吧？年紀輕輕不學好，跑這種地方娛樂，我要是你們爹媽恨不得沒生過你們！”
“你！”項思甜氣的滿臉通紅。
女孩生氣的樣子讓男人感到愉悅，嘴上越來越沒把門，說出的話越來越下流。他餘光一閃，看見了站在一旁試圖勸說的少年，心裏驀然覺得不爽。
他前女友就喜歡這種看著幹幹凈凈的小男孩，經常在短視頻上刷同款。三天前那女人和他提了分手，估計也是有了新歡吧。新歡肯定就是這種類型的小白臉！
他咧開嘴，露出被煙酒腐蝕的牙齒，獰笑道：“那是你男朋友？小心點，這種類型指不定在外面騷成什麽樣呢！真不知道你們女人怎麽想的，都喜歡這種貨色！”
“住口！”項思甜出奇憤怒，狠狠跺了跺腳，“你太過分了！快點向我朋友道歉！”
她是個在文明環境中長大的女孩，即便面對汙言穢語也說不出太過分的話，只能一個勁要求道歉。但這樣的叫喊，即便聲音再大也沒半點殺傷力。
蔚冬尋也覺得很不舒服，但他不想節外生枝，拉著氣炸的女孩：“算了，我們回去吧，別理他。”
“呦呦呦！”男人眼神輕蔑，啐了一口道：“你的小男朋友慫了！哈哈哈！”
項思甜擼起袖子：“冬兒你放開我，我要和他決鬥！”
蔚冬尋趕緊把人拉住：“又不是什麽大事，別扯了，我們回去吧。”
他們小聲說話，男人在一邊繼續拱火，一點不覺得羞愧。
項思甜被拉得很緊，只能無能狂怒。她看著被抓得有些發紅的手腕，突然覺得委屈，大叫道：“你到底是哪邊的！”
女孩崩潰的尖叫在走廊中回蕩，她紅著眼，奮力甩開抓住自己的人，轉身跑開。他們的動靜太大，原本在包廂唱歌的人也跟著出來查看情況。
“怎麽回事？”
“我去，甜姐跑了！”
“楞著幹嘛，趕緊追啊！”
發現今天的主角跑了，大半人都趕緊追了上去。那個囂張的男人早在發現他們有一堆人後灰溜溜的跑了，所謂的“案發現場”只剩蔚冬尋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
他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又看了看前方的走廊，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他眼眶發熱，在發現有人來到他面前時呆呆地問：“我是不是又把事情搞砸了？”
那人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淚珠，扣住他的後腦讓他靠在肩上，輕聲道：“怕什麽，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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