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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斯普斯，蔚冬尋！”前桌的二胖神秘兮兮的靠近，一手遮在臉邊，擠眉弄眼道：“你是不是有情況了？”

“情況？”

“裝，你就裝吧。我都看見了，昨天有個妹子來找你，還給你送了東西。我找人打聽了一下，那妹子還挺有名的，高二的焦紅玉，風雲人物。牛逼呀，你們怎麽認識的？”

“啊？”

蔚冬尋依舊一臉懵逼。

不怪他迷茫，實在是他對那個名為焦紅玉的學妹完全不了解，如果不是二胖說起，他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前天和林之許制止了一場欺淩行為後，幹脆送佛送到西，他把校服借給了衣服打濕的女孩。那個女孩為了表達感激，昨天把洗好的校服還給他的同時還給他帶了杯奶茶，沒想到被二胖看見了。

校園八卦是學生們枯燥生活中的一點消遣，蔚冬尋偶爾也會聽同學們聊八卦，但他從來都是旁觀者，沒想到這次居然進入了八卦中心。

他趕緊解釋：“是因為之前偶然幫了她的忙，而且昨天的奶茶林之許也有份的。”

說到林之許，二胖露出思索的模樣，似乎信了他的話。

蔚冬尋再接再厲：“對了，你說那個焦紅玉是風雲人物，是怎麽一回事呀？”

這下二胖的註意力完全被轉走，巴拉巴拉說起自己探查到的消息。他人緣好，認識的人多，短短一天時間就把那個偶然出現的女孩消息探查的七七八八。

見二胖說得起勁，蔚冬尋松了口氣。

只要別把他拉近八卦中心就行，他可不想引人註意。

只是聽著聽著，他也產生了疑惑。按理說作為風雲人物，人脈應該挺廣的，怎麽看也不像是會被欺負的類型？這樣想著，他把問題旁敲側擊的問了出來。

二胖沒有察覺到後桌話裏有話，在有人接茬後迅速科普：“這個學妹，怎麽說呢，有點像網上黑紅的女明星吧。認識她的人很多，但罵她的也多，好多人罵她‘奸商’。不過我挺佩服她的，高中那麽忙還能拓展業務賺錢，是個人才。”

在二胖的幫助下，蔚冬尋才知道自己“英雄救美”救的到底是誰。回想起那個女孩狼狽的樣子，怎麽也沒法和二胖口中八面玲瓏的“校園商人”結合在一起。

“砰！”

兩人說話的功夫，身邊發出一陣重重的響聲。蔚冬尋一扭頭，才發現是自己的同桌回來了，剛才一下課同桌就出門不知幹什麽去了，這會兒才回來。

回來的同桌手裏還抱著一摞嶄新的卷子，上面的題密密麻麻的，看著都讓人頭皮發麻。

“臥槽！怎麽又來一堆卷子，不是才發了六張麽！”二胖雙手擠住臉頰，表情誇張，“是誰？是哪個這麽想折磨死我們！”

蔚冬尋趕緊從同桌手裏接過卷子，嘴裏跟著念叨：“怎麽讓你拿啊，你手明明受傷了。”

一摞卷子算不上重，倒不至於讓林之許拿不下，不過收到小夥伴的關心，他順勢將手裏的“負重”轉移，還順手揉了揉對方的頭發。

嗯，手感不錯，像擼貓似的。

蔚冬尋一頭柔順的黑發被揉得亂糟糟的，頭頂的呆毛翹起來，配上那張娃娃臉活像被欺負的小可憐。但即便是這樣，他也完全沒有反抗的跡象，乖巧的不像話，和那群“動我頭發如殺父之仇”的男生完全不一樣。

“噫~”二胖抖了抖身軀，伸手拿起一張卷子查看，“你倆邊上親熱去，快讓我瞅瞅卷子。”

等他大致掃了眼題型，疑惑道：“哎不對啊，許哥，這不是我們的卷子吧。”

“你不開心？少一張卷子多續條命啊。”伸手將二胖手裏的卷子抽走，和剩下的一堆放在一起，林之許解釋說：“這是高二的，我路上碰到一男的，他突然抓著我讓我幫忙送卷子就跑了，好像有什麽急事。對了，高二的張老師在哪個辦公室？”

“你不會是專門跑回來問我們張老師是哪個辦公室的吧？校草你這顏值，路上隨便逮一個就能幫你帶路啊！”

“說正經的，哪個辦公室啊？”

“問我就對了！”二胖起身，指著窗戶外對面的教學樓，“就那棟，左邊樓梯上二樓，第一間大辦公室就是。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那人說的應該是高二三班的班主任老師。”

“謝了。”林之許點頭，拍了下自家同桌的肩：“護法，陪我一起過去唄？”

自從林之許手折了之後，蔚冬尋就充分發揮跟班作用，基本上對方走哪都跟著，連上廁所都要一起去。直到被委婉地提了一句，他才稍微放松點。

收到尋求幫助的請求，他當然不會拒絕。將桌上的卷子整理整齊抱在懷裏，起身站到林之許身邊，只待對方一聲令下。

見他如此聽話，二胖一臉不忍直視：“天，蔚冬尋你太乖了點吧。”

“那是。”林之許又揉了把同桌的頭發，手耷在對方肩上，“畢竟是我家冬兒嘛。”

兩人去高二教學樓的路上，周圍隱隱有圍觀的視線，不多，沒到讓蔚冬尋走不動路的程度。但他還是不習慣被人註視，頭埋得越來越低。要不是身邊的人手耷在他肩上限制了他的速度，他能表演一個光速跑路。

幸好兩棟教學樓距離不算遠，沒走一會兒他們就到達目的地。辦公室門緊緊關著，門口還站了一排聽墻角的，一個個滿臉好奇的趴在門上cos壁虎。

比起他們好奇又不敢進門的樣子，林之許大膽很多。一邊說著“請讓一下”，一邊拉著蔚冬尋來到辦公室門口，敲了兩下發現門沒鎖後又拉著小夥伴直接進去。

辦公室人挺多，大都圍在一處。他們視線的焦點是兩個女生，赫然是蔚冬尋之前見過的人。名為小夢的女孩和焦紅玉各站在老師兩邊，她們身邊還站著一些同學，以及兩個明顯是家長的人。雙方涇渭分明，像是兩個陣營在對峙。

也算不上對峙，畢竟焦紅玉那邊的家長一臉愧疚的模樣，氣勢直接矮了一頭。

蔚冬尋和林之許的闖入讓辦公室安靜了幾秒，還是坐在一群人中間的老師開口：“兩位同學有什麽事情麽？”

“我們來送卷子的，給高二三班的張老師。”

“我們班的卷子麽？放那邊桌子上一下吧。出門的時候麻煩關一下門。”張老師指了個位置，又把註意力放到手邊的事情。她揉了揉額角，道：“剛才我說的解決方案可行麽？”

“可以可以。”焦紅玉身邊的女人快速接話。她的眉眼和女孩有幾分相似，渾身上下寫滿了局促，一邊佝僂著背小心點頭，一邊使勁拍了拍身邊的女孩，“你這孩子，老師和你說話呢，你怎麽不答話！”

被狠狠拍了一下，焦紅玉沒有動。她的嘴抿成一條直線，像是被縫上似的不肯開口，在身邊女人再三催促下才緩緩道：“對不起，我也沒想到那群男生會拿照片幹那種事情。”

她道完歉，身邊的女人立馬接話：“哎，這孩子就是腦子不好，她也沒啥壞心思。”說著，女人抹起了眼淚，開始訴苦：“孩子她爹死得早，我又忙，實在是沒人管她。我每天五點就起床收廢品，要一直幹到晚上，一天到頭忙個不停還沒什麽錢…都怪我，我們太窮了，才讓這孩子變成這副樣子…”

女人的話讓整個辦公室裏的人都一陣尷尬，連對焦紅玉充滿憤怒的小夢都忍不住連連擺手：“阿姨，你別哭了，我不生焦紅玉的氣了，你快別哭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安慰，但這一安慰卻讓女人哭得更兇，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被動員起來。

焦紅玉雙手緊握，啞聲道：“媽你別哭了。”

聲音太小，無人註意。

“別哭了！”

女孩的聲音尖銳，爆發似的一嗓子讓所有人都頓了一下。哭泣的女人也一下子收聲，但下一秒她又用更大的聲音喊道：“我哭還不是因為你不爭氣，在學校惹是生非！我是缺你吃的還是短你穿的了？跑來偷拍同學的照片賣錢？我送你來學校是上學的，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啊！”

“哎呀我命苦啊，男人死得早，閨女還不爭氣！命苦啊！”

“哎，哎，焦紅玉家長，快起來，地上涼。”

“女士，女士，冷靜點，孩子還看著呢，咱好好說。”

…

亂七八糟的聲音交匯在一起，把教室辦公室弄得像菜市場一樣雜亂。雖然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但門口的人一定都聽見了吧？他們會說什麽？他們會怎麽想？

焦紅玉頭暈目眩，耳邊響起親戚鄰居們的竊竊私語，響起一些人知道她家庭後或同情或鄙視的目光，她看著像個孩子一樣在地上撒潑打滾的母親，崩潰地大叫：“夠了！”

充斥著人聲的環境讓她不安，她急於逃離，轉身沖了出去。

“等等！焦紅玉！焦紅玉！”

張老師一邊安撫哭成淚人的焦紅玉家長，一邊沖著逃離的女孩大喊，心裏一陣辛苦。餘光一閃，她看見了剛才來辦公室送卷子的兩個男生。也不知是動作太慢還是故意磨蹭，兩人都還沒走。

她沖著兩人道：“那邊的男同學，麻煩幫忙追上去看著焦紅玉！”

因為好奇沒走被抓壯丁的林之許：(p≧w≦q)

被拖累的蔚冬尋: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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