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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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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 給我一個能放你平安離開,不必擔心秘密洩露的理由。”

——“不然,你今天恐怕很難完整地從這裏走出去。”

泛著奇妙暖意的地下室裏燈光昏暗。

岑念仰頭, 看著江遇舟不怒自威地端坐在真皮沙發裏, 酒紅的眸子散發出危險的光。房間裏一片寂靜, 唯有他手裏的那個金屬打火機,在修長手指的撥弄下發出機械的哢哢聲。

“如果您只是想探探我口風的話, 何必搞得這麽劍拔弩張呢?”

岑念把目光從那一小簇火苗上挪開, 心情反倒徹底鎮定下來。

她在沙發調整了@輕@吻@書@屋@獨@家@整@理@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冷靜開口:

“從一開始,您就沒下定決心要對我出手吧?”

有些細節雖然微小, 卻能透出水落石出的真相。

一個頗為富裕的家庭, 即使父親長年出差,也絕對淪落不到孩子沒人看管。

不說江與臣一個單身男性,根本沒什麽照顧孩子的經驗;就是論藝人這一職業的敏感性, 正常情況下也絕不會讓孩子寄宿過來。

——除非是他對江與臣的判斷仍有懷疑, 所以才刻意安排江黎留在這裏,向自己時刻報告狀況之外的風吹草動。

“如果您真的覺得我不可靠的話,就不會等到今天……早幾個月前,我大概就遇上什麽意外事故了,對不對?”

纖細的少女歪了歪頭,眉眼彎彎。

撕去了傻白甜的偽裝,她笑的像一只狡猾的小狐貍。餘光掃過江遇舟頓住的手指, 內心更加篤定。

——在孩子面前連犯了煙癮都不敢抽, 只能翻來覆去摩挲打火機的男人,會在小兔團子們眼前跟她動手嗎?

“所以,現在我們能好好聊聊了嗎?”

岑念坐直了身子, 沖他揚了揚被綁住的雙手,聲音裏滿是游刃有餘的閑適。

身形高大的男人沈默了一瞬。而後饒有興致地從沙發上站起,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岑念。

昏暗的燈火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劃出明暗,那雙比江與臣更長的黑色兔耳終於放松地垂了下來。圍在肩膀上,像是一條柔軟光亮的長絨圍巾。

他將三只將睡未睡的兔寶寶小心翼翼地送回角落裏的睡眠箱裏,再回頭時,眼裏的情緒已經少了狠戾,多了幾分成年人的審視。

“的確是個聰明的姑娘。”

江遇舟說著,手忽然變成了巨大的兔爪。尖尖的爪子一彎,貼著細嫩的皮膚,靈巧地劃開了岑念手腕上的束縛。

“脾氣也跟我兒子說的一樣,吃軟不吃硬。”

“……過獎了。”

岑念搭著黑兔爪子,搖搖晃晃地從懶人沙發裏站起來,這才發現這間地下室遠比她想象的寬闊。

在真皮沙發的後面,還擺著幾只蒲團和一個現代簡約風的茶幾。茶幾上放著精致的骨碟,上面依稀是撒了黑松露粉的幹酪,山竹果羹和顏色詭異的……

“蒜香青豆。”

江遇舟介紹。他示意岑念坐下,又讓江黎去樓上把他作業拿過來:“我喜歡吃這個。”

“本來想在客廳裏嚇唬嚇唬你,再套套話。但是孩子還小,離不開人。這間別墅裏,就數地下室最暖和。”

“哦哦,理解理解。”

岑念瞥了一眼桌上的奶粉罐子,露出一個正直又純潔的笑容。

……她沒好意思說自己剛剛險些以為,註|射|器裏的奶都是江遇舟自產自銷的。

她咳嗽了一聲,回憶起帶孩子的家長都是怎麽互相寒暄的,虛情假意地恭維:

“你家孩子真可愛。哎,一看就跟你長得特別像。”

“喪良心的假話就別說了。”

江遇舟擡起眼皮看她一眼,給她倒了杯熱水,“它們現在連人形都變不出來,你怎麽看出跟我長得一樣的。”

岑念:“……”

她虛心請教:“那要等到多大呢?”

“三歲。這是我們兔子歷來的變形期,從無例外。”江遇舟說,“除非有異類出現。”

比如江與臣。

過了這一時期仍沒有變形能力的小兔子,會成為家庭裏一個極為不穩定的因素。它們離不開人,需要父母時刻陪伴在身邊;一旦暴露在人前時,恰巧趕上不穩定的變形期洶洶而來,那秘密的暴露會將全家都拖入無底深淵。

所以在等待了七年之後,江與臣的父母終於厭倦了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在一個雨天,把還是小兔子的他遺棄在了荒野裏。

他本會死在那個寒冷的雨天的。

如果沒有另一對兔子夫婦恰巧從荒野裏路過的話。

房間裏安靜了很久。直到江遇舟拈了一顆青豆在手裏,撚去炸衣,再次開口:“事關重大,你也不要怪我多心。我是個商人,可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好像無欲無求的人類。”

“江與臣是這一輩裏,人形最清雋英俊的孩子。拒絕他的美色,我還可以勉強理解為他不符合你的審美;對金錢視而不見,又是為了什麽呢?”

“他挺符合我審美的……”

岑念一手捂臉,喃喃開口,努力消化著過大的信息量:“但這方面的事情不好強求……而且我也不是那麽缺錢花……”

“不缺錢花?你該知道,為此索要幾個億都不為過吧?” 江遇舟上下打量了岑念一眼,明顯目露懷疑。

反正之前已經掉過馬了,說詳細點也無所謂。岑念點點頭,回答得無比誠實:“我知道。但我家一年的收入,也差不多能到這個數了。”

江遇舟:“……”

他的眼神明顯漂移了一下:“……你家裏是幹什麽的?”

“主要經營房地產,這幾年剛涉獵金融。”

岑念叉了塊果羹,嘴角的笑容無比樸實,“當助理只是我的個人愛好啦。其實我每個月主要靠收房租過活……市中心那個紫雲臺公寓您知道嗎?我現在住頂層,您有空可以帶孩子去我家玩玩。”

江與臣的耳朵抖了抖。

“什麽您您您的!你這孩子又說傻話!”

他一拍桌子,俊美的臉上露出了同樣樸實親切的笑容:

“既然你覺得我侄子長得還不錯,那就隨他叫我小叔行了!你知道吧,不是為了你的錢,主要還是沖著你這人來的!”

岑念險些被水嗆住。

“大大……大可不必!”她咳嗽著拒絕:“我們之間的關系是那種,非常正經又純潔的,就是那種……總之就是沒有那種奇怪的情愫在!”

“我給你提供一點方向參考。”

江遇舟循循善誘,“不要看江與臣現在每天臭著臉,成名後好像脾氣很大的樣子。其實私下在家裏,他是個家務全包,愛幹凈又禮貌的好孩子。”

“你想象一下,在人前高冷又帥氣,好像松枝雪一樣只可遠觀的偶像,晚上跟你回家之後,就主動脫去了那層不可褻|玩的偽裝。”

“他會站在廚房裏,垂下眼睛一絲不茍地為你洗手切菜。就算你把手探到他的尾巴,或者衣服裏更|深的地方,他也只能顫|抖著耳朵,低聲勸你等會兒再鬧,抓著青菜的手松了又緊……”

“不不不……不要再說了!”

岑念的臉突然漲得通紅,結巴著勸阻。

“不喜歡這個場景嗎?那我換一個。”

江與舟的手劃過屏幕,點開下一本言情小說,開始有感情地朗讀;

“走廊裏人來人往,工作人員隨時都有可能沖進演唱會後臺這個不起眼的房間裏。但本該在萬眾呼喊中站上舞臺的那個男人,此刻卻被你壓在墻上。”

“你的手順著他敏|感蓬松的兔耳朵,一路滑向他聳|動的喉結。因為隱忍,他冷冽狹長的眸子裏泛起了水光,卻克制著不能發出聲響……”

“可可可……可以了!再念我要報警了!這種毫無希望的事你不要再瞎勸了!”

岑念羞恥地捂住耳朵,把頭深深地埋在胳膊裏,覺得自己一生的結巴都在今天用完了。

江遇舟心滿意足地把手機放到一邊,眼裏透出笑意,順手給自己沖了杯茶水:“你怎麽確定是八字沒一撇呢?”

“因……因為我們都對彼此沒有想法!”

“是江與臣真的沒有想法,還是你們兩個都沒有往那方面思考過呢?”

江遇舟捧著熱茶,突然很輕地說了一句。

“什麽?”

“沒什麽。”

江遇舟晃晃手機,“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他示意岑念伸手出來,然後右手變作兔爪,毫不猶豫地劃破了自己肉墊。猩紅的液體像是一條細細的線,滴到少女的手腕後緩緩向下流淌。

“十分鐘的時間。如果江與臣不出現,我就把我名下的房產全部讓渡給你,而且再也不會來叨擾你的生活。”

“如果他不僅趕回來,還願意為了你跟我動手——”

江遇舟發完最後一條信息,略帶慈愛地看著眼前少女,輕聲開口:

“就請你留意一點他的小心思。偶爾,也往不那麽純潔的可能上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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