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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血枕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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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齊夙問起,那女子面色有些尷尬,她緩聲解釋道:“這位毒鳶姑娘其實在這兒算是個例外,她的曲兒撫的真好,但人脾氣古怪又不善言辭,故而在這樓內願意點她的還真沒有幾個。”

齊夙慢條斯理的點頭,回想起昨夜的笛聲,突然轉身看著那女子道:“你們那位玉公子方不方便見客?”

他要見的人讓那女子微微一楞,盯著他許久才遺憾道:“玉公子見客全憑他自己,公子可以前去試試。”

得那女子引路,齊夙大步往前走去,身後那女子輕輕嘆惜一句:“怪不得看見誰都沒興趣,原來主意在那兒呢。”

齊夙不甚明白她話中之意,也沒多想便離開了,不多時便看到了一處獨立的住所。

這玉公子想來名聲不小,他的住所淩駕於他處之上,周圍也顯得空曠些,不僅如此他的門前還有一處高臺,從這處看去,可以將風月樓裏外看遍。

齊夙來的還算巧,那位玉公子剛好拉開門走了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面後,那人迅速關門入內。

“崔家的大公子竟然如此怕我,難道是做了什麽虧心事?”這玉公子齊夙是見過的,說來時間也不久遠,正好是青劍榜公布當日齊夙上山請曲懷觴的日子。

門內,崔玉背靠在門上,小聲念叨:“曲兄你可是害苦我了……”

齊夙伸手砸在門上,沈聲道:“把門打開,否則新賬舊賬一塊算!”

他話音剛落,崔玉便拉開了門,一臉視死如歸狀。

齊夙閃身入內,信步行至桌前就坐,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崔玉,不言不語的模樣讓崔玉面上發苦。

“齊大哥!齊哥哥!”一聲哀嚎響起,崔玉險些就給齊夙跪下了,他雙手合於身前,半是哀求半是埋怨道:“我只是指個路而已,您老人家被貶真的是不管我的事啊,您說您犯得著為了這事兒跑這兒來找我算賬嗎!”

一聽他說起指路之事,齊夙就有些氣悶,他在前往天山途中耽擱了些,趕到時論劍大會已經結束了。齊夙不認得曲懷觴因此便向剛好路過要下山的崔玉打聽,結果這小子給他指了一條不歸路。

那一條路不僅偏僻,而且山石嶙峋,他也正是在那條路上遇見的許昭昭,當時的許昭昭正揮劍斬斷路上的枯枝荊棘,劍氣淩厲,身手不凡。

齊夙當時的確是不信許昭昭是曲懷觴的,但她的脖頸裏掛著的玉竹節兒給了他一絲期待,那玉竹節兒的材質只出產西夷,從不流走其他地方。

曲懷觴游歷天下,其美名名動江湖,那東西若如他所得倒也不奇怪,而被他送於親近之人倒也有可能。齊夙就是堅信許昭昭與曲懷觴的關系,才帶許昭昭下的山,自此聲名狼藉。

崔玉單是看齊夙的面色就知道他是在回想昔日之事,忙湊上前笑道:“齊大哥……您老消消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們眾妙門山上設有迷陣,您應該是走偏了才拐那條路的。”

齊夙一巴掌拍在桌上,冷笑道:“你倒是說說我走的是哪條路?”

崔玉退開些,兩只手舉於身前阻攔,安撫道:“息怒,息怒!怎麽說我也是青劍榜排行第三的人,若真是打起來我也是不怕的。”

齊夙問道:“我難道還怕你?”

崔玉道:“這也說不一定……哎哎哎,別動,我給您陪不是還不行麽!”

“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我過往不究。”見將崔玉的嘴撬開的差不多,齊夙也不再盯著他,而是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見齊夙松了口,崔玉立馬坐在一邊,正色道:“那什麽,有人讓我給你指的那條路,至於是何人請恕我不能說。”

齊夙道:“這麽說來,你知道那路上有什麽?”

崔玉頓時無奈道:“齊哥哥哎,這你被貶那事本來就是板上釘釘的,曲懷觴你根本就不可能請到的!都這麽久的事了別計較了成嗎!”

齊夙掃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喝著茶。

崔玉又道:“別這樣嘛!再說了,曲懷觴那師妹我是見過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雖說是年紀小了點,但你帶在身邊帶兩年就是你的了!多好!”

齊夙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當初冷淡一指,只道了句“那邊”的崔玉話如此之多,人如此的厚顏無恥。

“無恥之徒!”齊夙放下茶杯罵了一句,頓時崔玉就炸了:“我怎麽就無恥了,我說的哪句不是實話,都是大老爺們兒的,你自己摸著良心說,那丫頭可不可愛?漂不漂亮?你敢說自己對她沒有想法?”

“我……”被連珠炮一通打下,齊夙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話語反駁,他本就不是話多的人,此時對上崔玉完全沒有還嘴的餘地。

“說不上來了?哼!”見齊夙不再開口,崔玉道:“就本公子縱橫情場這些年的經驗來看,你帶人帶的挺高興,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那丫頭還有個師兄,特別小心眼兒!你可……”

“閉嘴!你太吵了!”伸手將整塊糕點拍進崔玉嘴裏,齊夙道:“我懶得與你再說廢話,我問你答便是,如有隱瞞我也讓你看看什麽叫一枕華胥。”

崔玉費力的嚼著嘴裏的糕點,不住點頭應是。

齊夙掃了一眼緊閉的門,輕聲問道:“昨夜的聲響是不是你吹出來的?”

崔玉雙眼瞪大了些,慌忙搖頭,齊夙手中長劍猛然彈出三寸劍身,他還是搖頭。

見他不承認,齊夙道:“你不承認?”

崔玉咽下糕點,焦急道:“你不能因為我用的是蕭劍就說我半夜吹笛子呀!這蕭跟笛子也不一樣啊!”

齊夙將劍合回劍鞘,輕笑道:“你怎知是半夜吹響的笛聲?”

“不是,就算我蒙對了,但這蕭和笛子不一樣!”崔玉悄悄退了些,盯著緩緩起身的齊夙。

齊夙的眼睛掃了一圈屋內,將目光放在一側架子上的紫竹蕭上,那竹蕭顏色油亮,濃重的深紫色分布的很均勻,沒有一絲雜色。

這把劍是崔玉從眾妙門取走的,論劍大會排行前三的人皆可獲得一柄佩劍,這些劍皆出自名師之手,無論鑄劍的材料還是手法都將這些劍推上了神壇。

許是齊夙盯著那竹蕭的目光過於熱切,崔玉閃身上前將竹蕭抱在懷裏,大聲道:“我承認我蕭吹的難聽,但吹成笛子非我所願,至於為什麽吹笛子恕我不能說。”

齊夙逼近些,冷冷道:“你到底與何人同謀設計與我?”

崔玉道:“我答應了人家,不能說就是不能說!你就打死我我也不說!”

齊夙還沒動手,就聽的身後一聲巨大的響動,原本合的嚴嚴實實的房門被人從外面直接踹了下來半扇,另一邊搖搖欲墜的掛在墻上。

一人逆光而立,雙手緊握在身側。

齊夙適應了些才將來人看清楚:“許昭昭?你怎麽找到這地方的?”

許昭昭低著頭站在門外,聲音有些奇怪:“我不能來嗎?”

齊夙上前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

齊夙說不上來她哪裏奇怪,但總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了,仿佛就是從昨夜歸來後,她整個人都奇奇怪怪的。

“你跟他們沒有什麽不一樣!”還沒等齊夙抓住她,她便甩下這麽一句跑開了,齊夙看她跑開是想去追的,但當下還有事要問,只能晚些再去尋她問清楚。

“哎呀呀,這是傷心了……齊兄,還不去追?”崔玉自門內慢悠悠的走出來,以竹蕭沿著唇角,但那幸災樂禍的笑意怎麽也遮掩不住。

齊夙瞪他一眼,不悅道:“不過是小孩子家的鬧脾氣,也值得你如此?”

崔玉撇撇嘴,漫不經心道:“那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畢竟女人心,海底針。”

“荒唐。”崔玉這幅模樣本就讓齊夙無法接受,再加上他的話更讓齊夙有些心煩意亂。

崔玉行至他身側,用竹蕭敲打著手心看向外面道:“這世間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的對你好,事已至此,該說的我都說了,餘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齊夙眉頭一顰,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崔玉道:“天機不可洩露。”

從風月樓出來,已是正午時分,齊夙只覺得腦袋裏一團亂,被貶一事他雖是早有準備,但遇見許昭昭都是有人刻意安排,這讓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又被什麽人算計在一個計劃裏了。

崔玉是認識許昭昭的,而昨夜的笛聲是崔玉所奏,許昭昭的怪異難道是因為昨晚發生了什麽?這其中是不是什麽是他遺漏的。

想了好一陣,齊夙也沒想明白這件事,他如今這樣還有什麽好算計的,也值得誰去費心思。

這般想著,齊夙便往回走,經過府衙時他卻聽見了一陣哭號聲,那是女子淒厲的哭嚎,聲音已經嘶啞,卻依舊吵的人心裏發顫。

齊夙信步入內,循著聲音行至府衙的院墻一角,只見一群捕快正圍著一個女子捆綁,那女子蓬頭垢面,話語都說不太清楚。

一個捕快正手持荊條站在邊上看著,見女子掙紮便要抽下去。

齊夙拉下他的手,問道:“你們還敢動用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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