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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雞鳴狗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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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夙眼皮都沒動一下,繼續默不作聲的吃著東西,而他的不出聲在別人眼裏卻成了默認,一群人方才剛剛熱血上頭,此時心中的抱負仿佛無以安放般。

這些人看齊夙面色冷峻,雖腰懸長劍但他只有一人,興許不難對付。有人敢想有人就敢做,於是便有人上前了。

那人一把上前扯過許昭昭的手腕將人拽到身後,怒瞪齊夙道:“你從何處騙來的這女娃娃兒?”

“愚不可及。”齊夙丟下手裏的東西,道:“我奉勸你一句,把你的手放開!”

一聽這話,那人握得更緊了些,道:“我就是不……啊!!”

話沒說完,人已經被許昭昭扔了出去,只見她甩著右手腕一臉不悅。

齊夙將銀兩放在桌上,起身拉過許昭昭往外走,邊走邊問:“手怎麽樣?”

許昭昭道:“沒好透,又被他捏這一下隱隱有些疼。”

那人被摔出去後一骨碌爬起來,指著許昭昭罵罵咧咧道:“你這小賤人真不識好歹!老子好心幫你,你還敢跟老子動手!”

許昭昭扔人其他人都看見了,此時紛紛指責她起來:“你這女娃娃真不識好歹!活該讓人給騙走。呸!”

“傻兮兮的,讓人家給騙哪兒山溝溝裏賣了,還給人家數錢呢!”

一時間指責聲四起,許昭昭頓時氣的柳眉倒豎,雙眼瞪向那群人,手腕一翻斷劍直指,怒聲喝道:“誰再罵一句我就削了誰的舌頭!”

那些人被嚇住,不敢再上前也不敢再開口,齊夙拉著許昭昭便要離開。

這時那擺茶攤的麥子追出來,將銀兩遞給許昭昭,道:“這個我找不開,我不要你的錢了,算我請的,你別生氣了!”

許昭昭轉頭看向齊夙,後者道:“不需要。”

麥子急忙道:“我沒有別的意思,要不你們下次再給我吧,反正你們也去清平縣。”

齊夙道:“那你到縣衙來取。”

他一提縣衙,一群人哄然大笑。

“哎呦,我看他方才兇狠的勁兒還以為是什麽大人物,原來就是個縣衙的呀!他還當縣衙是個什麽好地方,你看看他那樣兒!”

“也不知道狂個什麽東西,呸!”

“一個男人趕路卻帶個小丫頭,誰知道是個什麽心思!”

許昭昭聽完提劍便要再次上前,齊夙一把將人攔住,沈聲道:“諸位說話前不妨看看脖子上的腦袋夠不夠硬,因為可能說完它就沒了。”

這些人所言並沒有讓齊夙有什麽反應,擱在從前諸如此類的話他聽過不少,早已麻木了。

因此他說完後,只是神色微變的將許昭昭放上馬背,自己一躍而上驅馬離開。

兩人離開茶攤疾馳而去,日頭高居南天時,終於看見了清平縣那破舊不堪的城門。

這清平縣的城門曾經應該久經戰火,以至於城墻至今還有焦黑之色,高高的城墻上有著或大或小的破損。

兩人的打扮與這裏有些格格不入,因此入城時兩人被街上的百姓指指點點,齊夙倒還好,許昭昭卻苦著一張臉跟在他後面。

兩人牽著馬一路走到縣衙門口,頓時覺得以後的日子要難過了。

縣衙的大門已經塌了半邊,被一根柱子支撐著才沒完全塌下來,至於所有縣衙都該有的鳴冤鼓,這裏根本沒有。

縣衙的大門不知何時被拆了下來,只要站縣衙門口便能暢通無阻的看到裏面同樣破敗的縣衙大堂。

只是這一切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大堂裏一動不動的站著一個人。

許昭昭指著裏面背對著兩人的人,有些不確定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是吊死在上面的吧?”

那麽長一條白綾吊著,不瞎都看得出來。

齊夙快步走進去,邊走邊道:“還有心思耍貧?快過去救人!”

“嘻嘻,看著!”許昭昭應了聲,手臂一甩,袖中劍柄隨即滑出護腕,她伸手握住斷劍旋身朝著那人頭頂甩了過去。

吊在房梁上的白綾“呲喇”一聲斷開,而吊在白綾之上的人也隨之直挺挺倒向地面,沈悶的聲音響起後,地上的浮灰也被風帶了起來,朦朧一片。

那人自倒下後便沒有動靜,甚至連哼哼都沒有,顯然已經斃命了。

許昭昭用手扇開激起的煙塵,看都不看地上的人一眼,徑直上前拔下墻上的斷劍,反手入袖。

齊夙正欲蹲下去查看便聽許昭昭道:“別看了,死透了都。”

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周圍,感嘆道:“這是我見過最破敗的城鎮了,還沒有之一。”

齊夙試了試地上的人脖頸處,發現人已經僵硬了。

許昭昭見他皺著眉頭蹲在地上,湊過去戳了戳地上的人,驚奇道:“死挺久了哎!不過這門外也人來人往的,怎麽都沒有人把他摘下來。”

齊夙起身朝外看了看,沈聲道:“看來清平縣比我們想象中還要亂。”

從這裏看過去,門外的確是人來人往,這些人從門前經過時也看了進來,不過大多神情冷漠。

破敗不堪的卻沒人修葺的縣衙,吊死許久卻無人問津的本地縣令,清平縣……怪不得會讓人寧可辭官都不願前來。

他以前在大理寺的時候多多少少也聽過關於清平縣的事,但絕沒想到這裏竟會如此情景。好歹也算與漠北有著貿易往來的城鎮,怎麽會破敗如斯。

這一路上的刺殺讓齊夙覺得有人要殺他滅口,但從當前形式來看,管理清平縣比殺他更殘忍,那個幕後的人究竟是為了什麽才費盡心思將他調離廣陵,又大費周章的要置他於死地呢?

“齊夙!齊夙!你想什麽呢?這人還管不管了?”袖子被許昭昭扯住的齊夙終於回了神,看了看地上的人正欲開口,卻見側門進來一人。

來人是個極其漂亮的美人,膚色白皙,墨發如雲,身姿婀娜,氣質不俗。

只見她著一身上白下藍的絲質紗裙,青絲用玉簪半挽腦後,白皙的臉上被一條淺藍色面紗遮住,只露出一雙無波無瀾的冷淡眉眼在外面。

這女子只站在那裏不曾言語,卻叫人不能忽視她的存在,比之齊夙的不怒自威,她的眼眸深處似乎還隱藏別樣的情緒,正因如此她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冷意。

而往常見了人都嬉笑著湊上去的許昭昭也有些奇怪,她正瞪大雙眼盯著來人,有些不敢置信的拽著齊夙的衣袖,大有想往他身後躲閃之意。

能把她嚇成這樣的人可不多,難道這小丫頭認識她?

齊夙正打量著來人,卻見那女子柳眉微顰,冷淡的聲音帶著微微不悅:“看夠了沒有?”

收起心頭的疑惑,齊夙開口道:“新任清平縣知縣齊夙,你是何人?”

那女子徑直走了過來,湊近些齊夙才驚覺這女子竟然如此高挑,許昭昭才勉強到他胸口,這女子竟能與他幾乎平視,比之許昭昭高出一個頭了。

女子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依舊冷淡道:“仵作瀾滄。”

“女……仵作?”齊夙查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有女人做仵作這一行,頓時不知如何再問。

瀾滄此時半蹲在地上,聞言擡頭看向齊夙,道:“你有意見?”

大齊並未規定女子不能任職仵作,也正是因為這個,齊夙第一次被人堵的沒話說。

“這人從昨晚就吊在這裏了,你們誰放下來的,誰拖出去埋了。”瀾滄突然開口讓一旁的許昭昭頓時驚叫道:“什麽?我不去!”

瀾滄轉頭看她,那雙冷淡的眸子盯著許昭昭,竟是將她嚇得退後一步,齊夙伸手將許昭昭撥到身後,就看見瀾滄的眉頭又皺在了一起。

還未開口,瀾滄便轉身離開,兩人對視一眼,就聽到她冷淡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你想替她,我也沒有意見,不要試圖找人了,這裏除了我沒有別人了。”

目送瀾滄消失在門簾後面,許昭昭小聲道:“這人跟我二師兄一樣可怕,尤其是那眼神,太可怕了!”

齊夙轉頭看她,道:“你二師兄?”

許昭昭兩手一拍,憤憤不平道:“對啊!每次三師兄帶我溜出去玩都會被他逮個正著,我們論劍大會前出去玩的,到現在三師兄還在關禁閉呢!你說我倒不倒黴?”

倒黴的不是你,而是你那三師兄。

她一邊說還一邊盯著瀾滄消失的地方,生怕她會回來一樣。

齊夙嘆了口氣,道:“去找塊板子來,把這人擡到別處去。”

許昭昭應了聲,徑直拿下了門板,見齊夙瞪她,她辯論道:“這板子自己掉下來的,我只是拿起來而已。”

無奈的嘆口氣,齊夙只覺得已經無話可說了,只能認命的將人放在板子上,與許昭昭擡著往停屍的地方而去。

將人放下後許昭昭才後知後覺道:“我們好像忘記問她這死人是怎麽回事了。”

齊夙掃了她一眼,拍拍手道:“大約死於昨夜醜時半,死因是窒息,無中毒外傷無掙紮跡象,屬於自殺,走吧!”

許昭昭道:“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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