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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密室鬼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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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慶指著院中一角放置的棕色粱木,那粱木的一頭還蹭著些門上的朱色。

“為何如此破門而入?”齊夙自認,自入大理寺開始,他從未見過如此對待案發現場的,看這門的破碎程度,怕是撞擊了不止一下。

薛慶也聽出了他話中之意,上前推開門從裏面撿了兩塊斷木出來,其中一塊斷木上還包和著一塊鐵。

見齊夙目光落在斷木上,薛慶擡手將兩塊斷木合在一起,兩塊木頭嚴絲合縫,完完整整的拼合在了一起。

將拼好的木頭遞給齊夙,薛慶道:“大人,這門被人從裏面閂上了,長刀太厚穿不過門縫,用短匕又包了鐵刺不動。故而,下官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齊夙點點頭,將門閂遞了回去,擡腳往裏面走,迎面便是一股腥臭之味,循著味道的來源,齊夙看見了被血染成了黑紫色的毯子。

薛慶掩著口鼻站在門邊不願再過去,在看見齊夙將手比劃在窗戶前時,他面色一白連忙掩住嘴退了出去。

“世子!下官身體不適,先……嘔……先離開一會兒!”薛慶的聲音自門外傳了進來,齊夙微微別開臉,眉頭一皺:“去吧。”

屋內的血跡噴濺的到處都是,墻上的掛畫,床邊的紗帳,以及桌上的杯盞都有血跡。

齊夙不由得慶幸現在只是三月的天,帶著稍稍的涼意,否則這屋內都該生蠅蟲了。

地上有一片幹涸的血跡,蔓延了一大片,邊上還有手指印,這裏是趙行死亡的地方。

周圍有不少雜亂的腳印,對比了上面的紋路,踩在幹涸的血跡上灰蒙蒙的腳印應該是外面那些捕快的。他們進來搬移趙行的屍體,將這裏踩得到處是腳印。

不過衙門統一制服,他們的鞋子都是一模一樣的,這也說明了,這些腳印都是那些捕快的,沒有兇手的。

細細看了看桌上的杯盞,齊夙盯著那歪倒在桌上的茶杯看,那茶杯倒在桌子一角,邊上有一圈水紋印。

繞到桌子的另一邊,齊夙在其中一根桌子腿上發現了同樣的水紋印。

茶水受力傾倒在桌上,杯中的茶水隨之潑了出去,不過這杯中的茶水似乎太少了些,那些水紋印都沒有延續倒桌子腳上,只停留在了中間位置。

墻邊歪倒著一個破損的紙糊燈罩,裏面的蠟淚飛濺的到處都是,蠟燭上還有兩倒抓痕,而且蠟燭的上半截燭心不見了。

齊夙在地上找了好一會兒才在墻邊的小幾下面找到了那一小塊蠟燭,上面的燈芯因為點燃而燒成了黑色。

將歪倒的燈籠架扶了起來,齊夙又取下上面破碎不堪的燈罩放在一邊,對比了蠟燭的長度後他放下了手裏那小半截蠟燭。

“齊夙!這邊的窗戶下面有腳印!”正準備查看另一邊窗戶的齊夙被許昭昭的大喊嚇了一跳,而後伸手推開了朝著東面的窗戶。

推開窗戶後映入眼簾的便是幾株碧綠的美人蕉,花期未至,故而只有寬大而碧綠的葉子微微搖擺著。

美人蕉後面便是高高的院墻,只是這美人蕉應該很受主人喜愛,長得比墻頭還高。從院墻那邊到窗邊約有三丈,齊夙擡頭朝上問道:“許昭昭!以你得輕功從墻頭過來,可需停留?”

話音剛落,許昭昭便自上面“掉”了下來,穩穩落在窗前後看著那處院墻道:“從距離上來看,多數人都做的到,不過這中間隔了美人蕉,除非那人能夠立在葉子上,否則必須在中間借力。”

她的手指向美人蕉邊上的一處凹陷,那裏的的嫩草尖被什麽人踩下去一塊,因為踩得力道較重,踩死了不少,對比周圍的嫩綠,那處青黃就如同癩皮狗身上的禿斑一樣明顯。

齊夙審視那處腳印,根據大小發現了窗臺上同樣的腳印,這腳印只有前半塊,如此說來這人落地時是踮著腳的。

許昭昭湊近那處美人蕉,扯著一片寬大的葉子朝齊夙喊道:“齊夙!你看這個!這片葉子有折痕。”

那片葉子的前稍有一節青黃色的斷葉,端口處露著發白色絲絡。

“上圍墻上看看。”齊夙伸手指向圍墻,許昭昭應聲而出,躍上墻頭扒著瓦片看了看,朝下喊道:“什麽都沒有。”

齊夙轉身離開,輕聲道:“沒有就對了。”

許昭昭追問道:“為什麽呀?”

齊夙頭也不回道:“因為兇手看見了院內的葉子,不敢輕易翻墻落下,用了手攀爬上來的。或者說,這個人輕功並不怎麽樣。”

看著他的衣袍消失在墻角,許昭昭從墻頭一躍而下,看著那腳印比了比,道:“腳這麽大,應該是個男人的腳。”

齊夙此時已經重新回到了屋內,朝上方的粱木看了看,再次喊道:“許昭昭,爬上房梁看看有沒有什麽痕跡。”

許昭昭的身影一閃而過,整個人雙手攀著房梁,雙腳一勾爬了上去,拍了拍粱木道:“這上面有很多灰塵,沒有什麽痕跡,你懷疑兇手躲上來過?”

齊夙聞言不免疑惑出聲:“你也相信此事並非鬼怪所為?”

許昭昭自上面輕飄飄的躍下來,拍打身上沾染的浮灰,又仔細弄幹凈手,擡臉正色道:“眾妙門在百家之中雖劃為道家一派,但我們在百年前便廢了所有鬼神論,只沿用道家的禮制傳統來規束門中子弟。”

齊夙不是不知道這丫頭的來路,但這一路上還是第一次聽見她如此正色嚴謹,這樣的許昭昭倒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知曉這丫頭機敏,齊夙有意考她:“你可有看出了什麽?”

許昭昭呲牙一笑,道:“窗外只有進來的腳印卻沒有出去的,而窗臺上也有,說明他於夜半偷入殺人後並沒有立即離開,故而你懷疑兇手是否躲上了房梁。而從屋內噴濺的血跡來看,兇手所用的武器並不是那種能夠直接致命的利器,至少動了不止一次手。”

“說的不錯。”聽完她的話,齊夙隨口誇讚,轉身離開了屋子,許昭昭跟出去道:“去看屍體嗎?”

齊夙頭也不回的應道:“嗯。”

屍體被停放在院中的一處空地上,旁邊還有兩個捕快看著,只是兩人皆站的遠遠的,恨不得立馬拔腿離開。

齊夙上前掀開白布,入眼便是趙行驚恐萬狀的臉,他張大的口中還有凝結的血沫子,雖然此時也是黑紫色的一片,但上面一個個圓圓的小血泡格外顯眼。

在他的脖頸上橫有三道抓痕,傷口不深,皮肉微微翻開,在他的左肩處有同樣的抓痕,傷口斜著向下,一直劃到了腹部。

許昭昭湊了過來,道:“鐵爪!這是鐵爪所傷,腕間綁上精鋼所制成的護腕,手心設有機括,當手握成拳頭時鐵爪彈出來。”

“看的出來。”齊夙繼續查看傷口,不再理會後面嘰嘰喳喳的許昭昭。

但許昭昭顯然不會就這樣停止,她繼續道:“鐵爪在兵器譜上排名挺高的,雖說殺傷力比不得刀槍劍戟,但勝在出其不意上,且其造成的傷口不深不淺,因此傷勢不便於愈合……”

“慢著!”齊夙猛然轉身止住她繼續說下去,輕聲問道:“眾妙門據聞集百家之長,你且與我說說使用這鐵爪的人都有哪些?使用最多的是那些人?”

許昭昭歪著頭想了想,道:“這東西一般都是用來偷襲暗殺的,江湖上的名門正派是不會使用這些東西的,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是殺手組織和你們……”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齊夙知道她話中之意,齊夙也算是皇家人,而皇家的確是有死侍的。

忽然,趙行手中的一個被血浸透的紙片吸引了他的註意,齊夙伸手過去,費了好大勁才將他攥在手裏的紙片拿出來。

這紙片是一封信的一角,信封被完全浸透看不清楚了,但裏面的信紙卻還依稀能辨。

“山?殺?”許昭昭探出頭看著上面的字,疑惑道:“就這兩個字能說明什麽?”

齊夙將手中的信封看了看,斷口處是被人猛的拽下來而造成的撕裂。

“趙行死前抓著這封信不放,說明信上的內容或多或少的能夠指出兇手,他想把信留下來。而兇手走前將信帶走了,說明兇手很害怕信上的內容被人發現。”

將信紙遞給許昭昭,齊夙繼續道:“依你看來,信上會寫些什麽?”

許昭昭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試探道:“裏面說了兇手是誰?”

齊夙搖搖頭,倒是沒有說她什麽,而是輕聲道:“兇手之所以會殺人奪信是因為趙行看過了內容,而這內容或許對於兇手不怎麽重要,但趙行看過之後,這封信就變得重要了。”

許昭昭擰著一張臉,撅嘴道:“我繞糊塗了……一會兒重要,一會兒又不重要,那這封信到底重不重要嘛?”

齊夙嘆了口氣,暗道:凡事不可操之過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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