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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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字符，一個字符，烙印在教堂長椅上的禁忌名諱。
像是惡魔冰冷又惡劣的淺笑，似乎要將加百利眼底灼傷。
天使握劍修長的手，慢慢將手放上去，貼著那個印記一寸寸摩挲下去。
光明的力量與黑暗碰撞。
發出無法忍耐的灼燒感，與令人厭惡的惡臭味，然而隨著刺痛感覺而來的時候，也帶來了傳遞畫面。
在幽深寧靜的森林裏。
徘徊在瀕死邊沿的神使，被水流泡的渾身蒼白，俊美的面容眸子都已經失去光彩。
逐漸被死亡占據。
而在被即將死亡的最後一刻，在那片人跡罕至的幽靜森林裏。
高傲純潔的神明，仿佛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降落在這片黑暗彌漫的大地上。
金發神明的身體是透明的，意識形態融在光輝晨曦中間。
薄紗飛揚。
單單用眼睛去看，分不清楚哪裏是光明，哪裏是她。
但是加百利卻能輕而易舉從那一縷光線中找到潛藏的身影。
跟他千年孤寂中反覆回憶面容一樣。
溫柔孱弱的金發女神，潔白的長裙跟千年前一樣的。
柔嫩的面容，神情平淡。
她仿佛一道溫柔的光芒，帶來生命與覆蘇滋潤大地，孕養生命驅除黑暗。
而她的出現，這個畫面。
這個場景。
無異於在熊熊烈火之中，丟入了一把魔法晶石。
爆炸在心間翻騰。
嫉妒如同蜿蜒攀附著肩膀的毒蛇，惡狠狠的竄出來，猙獰的彈出毒牙，死死咬住他的咽喉。
鮮血飛濺。
蛇身緊緊絞著喉嚨，臂膀，仿佛要將骨頭碾碎。
要他死亡一樣。
加百利仿佛喘不上氣，臉色異常難看。
非常難看。
不用惡魔親自現身鼓動欲-望與怒火，在漫長孤寂中無限滋生的恨意與畸戀。
會直接扼殺他的理智。
.........
發現了光明女神瑪莉亞的蹤跡。
雖然第一時間沒能抓到對方，但是莉莉絲收回利爪之後，迅速將這個消息給占據民眾信仰的‘弒神者’送去。
可以讓專心獲取民眾支持的加百利，暫時放下手中的一切回頭。
面對當年‘親手’想殺了自己的神明。
莉莉絲想親眼看著將他們互相對峙，互相廝殺，互相爭鬥。
愛也好，恨也好。
愛與恨摻在一起在懷疑中發酵。
一步步將仇恨嫉妒的裂隙撕大，一步步逼近王座，一步步圈禁的神明。
最終會變成無望的深淵，任誰跌進去都是粉身碎骨。
從當年光明女神瑪莉亞舉起刀刃，為了守護王座懷疑動殺心那一刻，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莉莉絲親手從窗外招來了一只夜鴉。
她將傳信明銘刻成一枚金燦燦的腿環，套在夜鴉的腳爪之上。
然後親手打開空間界壁，將它丟出去送到人界。
而她起身的動作。
扯掉了艾倫壓在腦袋下裙擺。
趴在床榻上，看起來昏昏欲睡的金絲雀，其實一點睡意都沒有。
艾倫渾身上下都彌漫著黑暗氣息，被疼愛過的少年面容越發昳麗精致，渾身帶著莉莉絲身郁的薔薇香。
那是皮膚底下散發出來的氣息。
仿佛，擁抱侵占靈魂。
惡魔的手指，她的聲音。
莉莉絲賜予快樂與痛苦一切，如同最香醇的美的酒。
艾倫陷的一塌糊塗。
他真的片刻都不想離開。
但是今天他準備抽空去看看薩妮，趁著莉莉絲起身去處理事情的時候。
去看看那個年幼，愚蠢的小姑娘。
聽說她逃跑了！
不過那是上個星期之前的事情....
大概吧。
他完成了米婭最後的心願，艾倫覺的自己對得起蒼老女仆的臨終托付。
對得起，一下下執著叩頭磕到滿臉鮮血灰敗的人。
記憶裏那片滴在面前的斑斑血跡，都褪去了猩紅色彩。
化作了灰白油畫。
艾倫不常想起薩妮。
畢竟那孩子待在地獄裏，安全不用擔心。
惡魔很有信譽。
莉莉絲說不傷害她就不會傷害她。
而且作為活了很久的惡魔，對於孩童偶爾的錯誤，他們都很寬容。
但是艾倫出於救助者內心，他還是準備去看一眼。
這種心裏活動，就像是撿回來了只流浪的小動物。
送養出去了。
今天偶爾想起來，準備去看看還活著沒。
有沒有闖出什麽禍。
被人拔掉爪子。
........
薩妮待在喬的小石屋裏面。
她正在坐在簡陋幹凈木凳上，幫喬做些理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收拾桌面上的雜物，幫忙擦一下桌子。
學習些簡單物品整理的，學習打掃衛生，以及認識地獄裏入夜之後徘徊在霧氣中怪物種類和習性。
從那天那個漆黑無光的夜晚。
提著長刀的花匠喬跟惡魔管家黑金，提議將她帶在自己身邊好好引導開始。
兩個人就開始一同生活。
喬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他說引導薩妮教導她生活技能。
認真教導。
本來他跟薩妮就見過面，所以交涉起來比別人更有親近效果。
來的第一天。
喬就告訴這個稚嫩的小姑娘。
“你到了這裏，就得好好生活。”
“別想著離開。”
喬的屋子在城堡的外圍，一個他自己親手鑄造石頭屋子。
並不華麗，甚至有些冰冷。
推開那扇沈甸甸的木門，漏出裏面冰冷的房間，這是薩妮屋子裏程設的第一反應。
但是喬有一雙精於鑄造的手。
不光會鑄造珠寶，建造房子也不是難事。
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將手上滴著血的長刀擺在了旁邊矮櫃上。
發出細微的一聲響。
將桌子上臨出門前熄滅的煤油燈點亮。
昏黃的燭火一晃，照的他屋子裏墻壁上掛著東西就顯露出來。
獠牙，魔獸，還有剝下來的整張怪物皮具。
喬跟安格斯不一樣，他沒有專門存放這些東西倉庫，所以基本都存放在住所裏。
幸運的都是些風幹的材料，並沒有什麽異味。
只是猙獰模樣，被昏暗燭火一晃，就像是從墻壁上覆活一樣。
那一張張詭異的怪物面容，跟薩妮小臂長的獠牙，還有怪物鱗片上面惡心的紋路。
一切看在薩妮眼裏，就仿佛怪物逼近。
讓她下意識靠的喬更近，縮在對方身後。
而黑發黑眸的花匠，扯下了染血兜帽，漏出了底下那張看不出年紀的臉。
認真交代。
“地獄深處，到處都是迷霧。”
“尤其是到了晚上。”
“迷霧深處裏潛藏了無數怪物和魔鬼。”
“它們喜歡躲藏在暗處，不經意的在任何角落裏躥出來，撕咬住獵物咽喉。”
“撕得粉碎。”
“記住繞開迷霧。”
“這裏是惡魔領地，沒人能逃出去。”
“除非魔鬼死亡。”
喬在安慰剛剛來到木屋薩妮。
只是不知道是他不會安慰人，還是刻意提醒。
他提醒薩妮城堡裏很危險，處處都是魔獸隱藏，並且最後一句話說想要出去。
除非魔鬼死亡。
他像是無意識隨口提到一句。
又像是悄悄的暗示，暗示面前這個至親被殺的小姑娘。
只有殺掉惡魔才能離開地獄，只有殺掉惡魔才能為她的奶奶報仇。
被抽出了魂魄的米婭才能安息。
薩妮還太小。
她還不知道什麽叫報仇，不知道怎麽殺死惡魔，也不知道喬言語裏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過她不會，他會。
喬從一開始知道薩妮被帶回地獄的時候。
他就意動了。
畢竟米婭那個廢物直死，都沒有勇氣對惡魔亮出屠刀。
這個孩子不一樣。
她還小，可塑性很高。
讓她替代米婭，賠養成一把刺向魔鬼鋒利的刀。
喬一直惦記著居住在城堡裏的地獄薔薇。
真的漂亮，真的強大。
每一次從他面前走過時候，喬站在隱蔽處遠遠的看著。
他就會想到自己變成了橫瞳的眼睛，以及自己身上壓制不住的惡魔氣息。
貪婪，嗜殺，欲-望。
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發酵，時間越長越讓他對於更強大的力量渴求的厲害。
喬在安慰薩妮。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不能想的事情。”
“所以你想要活下去就得好好工作。”
“不然，惡魔會吞噬掉你的靈魂。”
薩妮被臉上染血的喬，嚇得一個哆嗦，之後就在喬的屋子裏住下了。
跟熟悉的人待在一起，比住在惡魔冷冰冰的城堡裏更有安全感。
喬的‘勸誡’聽了進去。
薩妮好像是聽進去了，她沒有在逃跑過。
她開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幫著喬擦桌子打掃衛生，跟著半夜‘除草’的花匠去見見迷霧中那些猙獰的怪物。
十幾天的生活下來。
薩妮從一開始磕磕絆絆，到後面越來越麻利。
她雖然沒有比桌子，掃把高多少，但是行動迅速已經慢慢像個合格女仆的樣子。
側面的證明了，人的適用性是很高的。
喬跟薩妮關系比較微妙。
說親近並不親近，說是引導者，喬不允許薩妮叫他老師。
也或者說，不是他不允許薩妮叫，而是某個令人厭煩的生物不允許。
因為來到他住所不只是薩妮這個小姑娘。
還有跟著薩妮一起來的地獄惡鬼，幹瘦高挑的仿佛裹屍布一樣的鬼魂。
惡魔珍貴的實驗品。
喬斬殺了無數地獄‘雜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殺了太多怪物原因。
地獄惡鬼看到喬就會壓抑的咆哮，漏出森森利齒，以及猩紅滲血牙齦。
威脅。
不允許喬過分靠近，不允許薩妮跟他過於親密。
甚至睡覺都跟小姑娘擠在一個房間。
薩妮睡覺。
它就在旁邊守著。
好像他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逼得的喬只能隔三差五很隱晦的提及一下米婭。
生活就這樣漸漸走上正軌。
........
艾倫下去的時候。
才從黑金哪裏才知道半個月前薩妮出逃，被交給喬去教導了。
喬？
這是個邊緣化，而且令人厭惡的名字。
畢竟那家夥當年幹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他親手刨開了莉莉絲的胸膛，甚至還想成為惡魔仆人，玩具。
只是後來被拒絕了。
莉莉絲說他身上有惡魔烙印，是被詛咒的背叛者。
這麽個雨夜行兇的殺人犯，背叛惡魔契約的叛徒。
艾倫不知道，黑金為什麽會同意將薩妮交給他引導。
這個消息簡直糟糕透了。
難道安格斯不比喬靠的住!
喬能教什麽？
教薩妮怎麽在骯臟的下水道裏生存！還是教薩妮怎麽殺人！學習黑魔法，或者學習背叛的！
光是想起這件事，艾倫心裏就低咒一聲。
就好像自己從死亡邊沿拉回來臟兮兮的幼貓，被送到個變態狂的手上一樣。
他這個想法，令他走的飛快。
薩妮正在倒垃圾。
做完這一切的之後，她將昨天吃剩的面包翻出來，又將鍋子裏熱好的雞肉土豆濃湯裝出來一晚。
自己準備好一切，準備吃午飯的時候。
狹窄陰暗的石頭屋裏迎來了一個陌生人的客人。
對方剛剛站到屋子邊沿附近的時候。
仿佛沒有靈魂一樣地獄惡鬼動了，它像是嗅到了什麽味道一樣，下意識昂起頭來。
空蕩蕩的臉木然朝著窗戶的位置。
抽動著臉，直勾勾的看著的。
因為目光太專註，引得薩妮捧著熱乎乎的碗嘴邊沾著油，下意識跟著看過去。
透過不大窗戶。
清楚看到就是個非常漂亮的少年。
銀發在光線下熠熠生輝，一雙紫羅蘭色眼眸看起來淡淡的。
過分昳麗的面容。
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帶刺的白玫瑰。
看起來心情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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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惡魔冰冷又惡劣的淺笑，似乎要將加百利眼底灼傷。
天使握劍修長的手，慢慢將手放上去，貼著那個印記一寸寸摩挲下去。
光明的力量與黑暗碰撞。
發出無法忍耐的灼燒感，與令人厭惡的惡臭味，然而隨著刺痛感覺而來的時候，也帶來了傳遞畫面。
在幽深寧靜的森林裏。
徘徊在瀕死邊沿的神使，被水流泡的渾身蒼白，俊美的面容眸子都已經失去光彩。
逐漸被死亡占據。
而在被即將死亡的最後一刻，在那片人跡罕至的幽靜森林裏。
高傲純潔的神明，仿佛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降落在這片黑暗彌漫的大地上。
金發神明的身體是透明的，意識形態融在光輝晨曦中間。
薄紗飛揚。
單單用眼睛去看，分不清楚哪裏是光明，哪裏是她。
但是加百利卻能輕而易舉從那一縷光線中找到潛藏的身影。
跟他千年孤寂中反覆回憶面容一樣。
溫柔孱弱的金發女神，潔白的長裙跟千年前一樣的。
柔嫩的面容，神情平淡。
她仿佛一道溫柔的光芒，帶來生命與覆蘇滋潤大地，孕養生命驅除黑暗。
而她的出現，這個畫面。
這個場景。
無異於在熊熊烈火之中，丟入了一把魔法晶石。
爆炸在心間翻騰。
嫉妒如同蜿蜒攀附著肩膀的毒蛇，惡狠狠的竄出來，猙獰的彈出毒牙，死死咬住他的咽喉。
鮮血飛濺。
蛇身緊緊絞著喉嚨，臂膀，仿佛要將骨頭碾碎。
要他死亡一樣。
加百利仿佛喘不上氣，臉色異常難看。
非常難看。
不用惡魔親自現身鼓動欲-望與怒火，在漫長孤寂中無限滋生的恨意與畸戀。
會直接扼殺他的理智。
.........
發現了光明女神瑪莉亞的蹤跡。
雖然第一時間沒能抓到對方，但是莉莉絲收回利爪之後，迅速將這個消息給占據民眾信仰的‘弒神者’送去。
可以讓專心獲取民眾支持的加百利，暫時放下手中的一切回頭。
面對當年‘親手’想殺了自己的神明。
莉莉絲想親眼看著將他們互相對峙，互相廝殺，互相爭鬥。
愛也好，恨也好。
愛與恨摻在一起在懷疑中發酵。
一步步將仇恨嫉妒的裂隙撕大，一步步逼近王座，一步步圈禁的神明。
最終會變成無望的深淵，任誰跌進去都是粉身碎骨。
從當年光明女神瑪莉亞舉起刀刃，為了守護王座懷疑動殺心那一刻，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莉莉絲親手從窗外招來了一只夜鴉。
她將傳信明銘刻成一枚金燦燦的腿環，套在夜鴉的腳爪之上。
然後親手打開空間界壁，將它丟出去送到人界。
而她起身的動作。
扯掉了艾倫壓在腦袋下裙擺。
趴在床榻上，看起來昏昏欲睡的金絲雀，其實一點睡意都沒有。
艾倫渾身上下都彌漫著黑暗氣息，被疼愛過的少年面容越發昳麗精致，渾身帶著莉莉絲身郁的薔薇香。
那是皮膚底下散發出來的氣息。
仿佛，擁抱侵占靈魂。
惡魔的手指，她的聲音。
莉莉絲賜予快樂與痛苦一切，如同最香醇的美的酒。
艾倫陷的一塌糊塗。
他真的片刻都不想離開。
但是今天他準備抽空去看看薩妮，趁著莉莉絲起身去處理事情的時候。
去看看那個年幼，愚蠢的小姑娘。
聽說她逃跑了！
不過那是上個星期之前的事情....
大概吧。
他完成了米婭最後的心願，艾倫覺的自己對得起蒼老女仆的臨終托付。
對得起，一下下執著叩頭磕到滿臉鮮血灰敗的人。
記憶裏那片滴在面前的斑斑血跡，都褪去了猩紅色彩。
化作了灰白油畫。
艾倫不常想起薩妮。
畢竟那孩子待在地獄裏，安全不用擔心。
惡魔很有信譽。
莉莉絲說不傷害她就不會傷害她。
而且作為活了很久的惡魔，對於孩童偶爾的錯誤，他們都很寬容。
但是艾倫出於救助者內心，他還是準備去看一眼。
這種心裏活動，就像是撿回來了只流浪的小動物。
送養出去了。
今天偶爾想起來，準備去看看還活著沒。
有沒有闖出什麽禍。
被人拔掉爪子。
........
薩妮待在喬的小石屋裏面。
她正在坐在簡陋幹凈木凳上，幫喬做些理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收拾桌面上的雜物，幫忙擦一下桌子。
學習些簡單物品整理的，學習打掃衛生，以及認識地獄裏入夜之後徘徊在霧氣中怪物種類和習性。
從那天那個漆黑無光的夜晚。
提著長刀的花匠喬跟惡魔管家黑金，提議將她帶在自己身邊好好引導開始。
兩個人就開始一同生活。
喬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他說引導薩妮教導她生活技能。
認真教導。
本來他跟薩妮就見過面，所以交涉起來比別人更有親近效果。
來的第一天。
喬就告訴這個稚嫩的小姑娘。
“你到了這裏，就得好好生活。”
“別想著離開。”
喬的屋子在城堡的外圍，一個他自己親手鑄造石頭屋子。
並不華麗，甚至有些冰冷。
推開那扇沈甸甸的木門，漏出裏面冰冷的房間，這是薩妮屋子裏程設的第一反應。
但是喬有一雙精於鑄造的手。
不光會鑄造珠寶，建造房子也不是難事。
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將手上滴著血的長刀擺在了旁邊矮櫃上。
發出細微的一聲響。
將桌子上臨出門前熄滅的煤油燈點亮。
昏黃的燭火一晃，照的他屋子裏墻壁上掛著東西就顯露出來。
獠牙，魔獸，還有剝下來的整張怪物皮具。
喬跟安格斯不一樣，他沒有專門存放這些東西倉庫，所以基本都存放在住所裏。
幸運的都是些風幹的材料，並沒有什麽異味。
只是猙獰模樣，被昏暗燭火一晃，就像是從墻壁上覆活一樣。
那一張張詭異的怪物面容，跟薩妮小臂長的獠牙，還有怪物鱗片上面惡心的紋路。
一切看在薩妮眼裏，就仿佛怪物逼近。
讓她下意識靠的喬更近，縮在對方身後。
而黑發黑眸的花匠，扯下了染血兜帽，漏出了底下那張看不出年紀的臉。
認真交代。
“地獄深處，到處都是迷霧。”
“尤其是到了晚上。”
“迷霧深處裏潛藏了無數怪物和魔鬼。”
“它們喜歡躲藏在暗處，不經意的在任何角落裏躥出來，撕咬住獵物咽喉。”
“撕得粉碎。”
“記住繞開迷霧。”
“這裏是惡魔領地，沒人能逃出去。”
“除非魔鬼死亡。”
喬在安慰剛剛來到木屋薩妮。
只是不知道是他不會安慰人，還是刻意提醒。
他提醒薩妮城堡裏很危險，處處都是魔獸隱藏，並且最後一句話說想要出去。
除非魔鬼死亡。
他像是無意識隨口提到一句。
又像是悄悄的暗示，暗示面前這個至親被殺的小姑娘。
只有殺掉惡魔才能離開地獄，只有殺掉惡魔才能為她的奶奶報仇。
被抽出了魂魄的米婭才能安息。
薩妮還太小。
她還不知道什麽叫報仇，不知道怎麽殺死惡魔，也不知道喬言語裏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過她不會，他會。
喬從一開始知道薩妮被帶回地獄的時候。
他就意動了。
畢竟米婭那個廢物直死，都沒有勇氣對惡魔亮出屠刀。
這個孩子不一樣。
她還小，可塑性很高。
讓她替代米婭，賠養成一把刺向魔鬼鋒利的刀。
喬一直惦記著居住在城堡裏的地獄薔薇。
真的漂亮，真的強大。
每一次從他面前走過時候，喬站在隱蔽處遠遠的看著。
他就會想到自己變成了橫瞳的眼睛，以及自己身上壓制不住的惡魔氣息。
貪婪，嗜殺，欲-望。
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發酵，時間越長越讓他對於更強大的力量渴求的厲害。
喬在安慰薩妮。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不能想的事情。”
“所以你想要活下去就得好好工作。”
“不然，惡魔會吞噬掉你的靈魂。”
薩妮被臉上染血的喬，嚇得一個哆嗦，之後就在喬的屋子裏住下了。
跟熟悉的人待在一起，比住在惡魔冷冰冰的城堡裏更有安全感。
喬的‘勸誡’聽了進去。
薩妮好像是聽進去了，她沒有在逃跑過。
她開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幫著喬擦桌子打掃衛生，跟著半夜‘除草’的花匠去見見迷霧中那些猙獰的怪物。
十幾天的生活下來。
薩妮從一開始磕磕絆絆，到後面越來越麻利。
她雖然沒有比桌子，掃把高多少，但是行動迅速已經慢慢像個合格女仆的樣子。
側面的證明了，人的適用性是很高的。
喬跟薩妮關系比較微妙。
說親近並不親近，說是引導者，喬不允許薩妮叫他老師。
也或者說，不是他不允許薩妮叫，而是某個令人厭煩的生物不允許。
因為來到他住所不只是薩妮這個小姑娘。
還有跟著薩妮一起來的地獄惡鬼，幹瘦高挑的仿佛裹屍布一樣的鬼魂。
惡魔珍貴的實驗品。
喬斬殺了無數地獄‘雜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殺了太多怪物原因。
地獄惡鬼看到喬就會壓抑的咆哮，漏出森森利齒，以及猩紅滲血牙齦。
威脅。
不允許喬過分靠近，不允許薩妮跟他過於親密。
甚至睡覺都跟小姑娘擠在一個房間。
薩妮睡覺。
它就在旁邊守著。
好像他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逼得的喬只能隔三差五很隱晦的提及一下米婭。
生活就這樣漸漸走上正軌。
........
艾倫下去的時候。
才從黑金哪裏才知道半個月前薩妮出逃，被交給喬去教導了。
喬？
這是個邊緣化，而且令人厭惡的名字。
畢竟那家夥當年幹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他親手刨開了莉莉絲的胸膛，甚至還想成為惡魔仆人，玩具。
只是後來被拒絕了。
莉莉絲說他身上有惡魔烙印，是被詛咒的背叛者。
這麽個雨夜行兇的殺人犯，背叛惡魔契約的叛徒。
艾倫不知道，黑金為什麽會同意將薩妮交給他引導。
這個消息簡直糟糕透了。
難道安格斯不比喬靠的住!
喬能教什麽？
教薩妮怎麽在骯臟的下水道裏生存！還是教薩妮怎麽殺人！學習黑魔法，或者學習背叛的！
光是想起這件事，艾倫心裏就低咒一聲。
就好像自己從死亡邊沿拉回來臟兮兮的幼貓，被送到個變態狂的手上一樣。
他這個想法，令他走的飛快。
薩妮正在倒垃圾。
做完這一切的之後，她將昨天吃剩的面包翻出來，又將鍋子裏熱好的雞肉土豆濃湯裝出來一晚。
自己準備好一切，準備吃午飯的時候。
狹窄陰暗的石頭屋裏迎來了一個陌生人的客人。
對方剛剛站到屋子邊沿附近的時候。
仿佛沒有靈魂一樣地獄惡鬼動了，它像是嗅到了什麽味道一樣，下意識昂起頭來。
空蕩蕩的臉木然朝著窗戶的位置。
抽動著臉，直勾勾的看著的。
因為目光太專註，引得薩妮捧著熱乎乎的碗嘴邊沾著油，下意識跟著看過去。
透過不大窗戶。
清楚看到就是個非常漂亮的少年。
銀發在光線下熠熠生輝，一雙紫羅蘭色眼眸看起來淡淡的。
過分昳麗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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