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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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是心情很糟糕的樣子。
那麽個漂亮纖細的少年，站在開滿藍紫色花朵的花叢裏。
微風吹來。
依舊美的像是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刺眼的光明在他頭頂，側臉上劃出清醒的分界線。
紫羅蘭色眸子，泛出淺淺的波光望著她。
眸色動人，但莫名的危險。
像是審視一樣。
探究的，鋒利的視線，似乎解刨一樣。
隔著窗戶，落在薩妮身上。
將她抽剝幹凈。
冷冰冰的眼神，貼著她因為咀嚼而微微鼓起的臉頰，而滑到稚嫩的肩頸處。
像是在認真考慮，該怎麽殺死她。
鋒利的刀尖從哪裏挑刺下去，才能一刀斃命，流出了殷紅動人的鮮血。
莫名令人脊背發寒。
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
對方過分精致的面容，神態清冷又尖銳。
這讓薩妮下意識有點緊張，她以為自己面前站的是另一個魔鬼。
本能的縮著脖子，靠近身旁佝僂著脊背極瘦的地獄惡鬼。
帶著死亡氣息，像亡靈之類的怪物。
赤-身蜷縮著，從背後看過去，只能看到一截一截突出來的尖銳骨刺。
泛著不詳的灰敗。
本來是薩妮畏懼的存在，但是經過十幾天的相處。
薩妮已經漸漸接受了它。
這個長得不太漂亮，甚至有些醜陋的‘守護天使’。
她靠在惡鬼慘白碩大，沒有五官的臉旁邊。
眼尾餘光，隱約能看到它裂到耳後根的血盆大口。
從裂開縫隙裏漏出森森利齒，以及從裏面滲出猩紅血跡。
像極了撕咬下來，嚼碎的敵人骨頭殘渣。
很滲人。
‘它不會傷害你的。’
這是薩妮跟渾身染血的花匠喬離開城堡那天夜晚。
站在身後的惡魔管家說的話。
薩妮只記得頭頂上明亮水晶燈亮的刺眼，站在面前身形頎長面容俊邪肆的黑發的惡魔，綠色眼眸發著幽暗的光。
輕笑著對她說。
‘一定要跟它相處好關系。'
‘它將是你最好的‘守護天使’’
黑金平淡的聲音就像是，在交代她帶上哪件換洗衣物一樣。
薩妮雖然不懂為什麽，她的‘守護天使’會長成這個樣子。
但是很奇怪，她並沒有多麽抗拒。
很輕易就接受了身後這個渾身充斥著死亡氣息的惡鬼。
雖然它是個渾身赤-裸，沒有五官，身材削瘦頎長的怪物。
總是像鬼一樣，沈默待在自己身邊。
但是，有任何風吹草動或者危險逼近，它就會悄無聲息從陰暗處躥出來。
張開它那張滲人的血盆大口，漏出尖銳成排的森森利齒。
將敵人撕得粉碎。
所以薩妮遇到窗外漂亮到滲人的銀發少年，她一時間選擇靠近惡鬼身後。
尋求庇佑。
但是向來暴躁嗜殺的地獄惡鬼卻沒有任何反應。
它不像是針對喬那樣，只要過分靠近就會漏出猙獰的面容，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叫囂著要撕碎他。
地獄惡鬼只是面無表情待在原地。
尖銳的，細長的，跟墳頭枯樹枝一樣鋒利指尖。
虛虛卷曲著。
好像是看不見窗外那個，漂亮到危險的銀發少年一樣。
看不見？
薩妮跟著喬來到石屋的時候。
就知道城堡裏有人。
除了掌控城堡的惡魔領主，管家以外，還有一個黑暗騎士，一個惡魔的愛寵金絲雀。
薩妮再看了下窗外，站在花圃周圍面容精致的銀發少年。
長得美麗。
穿著華麗，舉手投足貴族的姿態。
蒼白-精致的少年，那雙如寶石般的紫羅蘭色眼睛，她身上巡視過一遍。
冷漠的嗤笑了一聲。
“過來。”
這一句話，讓薩妮下意識喉嚨收緊，手上抱著幹面包和雞肉土豆燉湯都不香了。
“過來。”
兩人這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
艾倫身上帶著惡魔的氣息。
這讓他整個人外表，透漏出一種異樣艷麗與危險，連同聲音也帶著令人無法抗拒威懾力。
像惡魔的召喚。
雖然他的出現突兀，令薩妮感到恐懼。
但是她現在魔鬼的城堡裏。
即使小，薩妮也知道自己無法抗拒惡魔貴族的命令。
她只是沈默放下了手裏餐盤，然後將硬邦邦的面包放在桌子上，慢慢走到窗戶邊。
“你居然選擇跟他做你教養人。”
“選擇跟他呆在一起？”
艾倫帶著諷刺意味的聲線，像是鋒利的刀片輕輕劃過薩妮稚嫩臉龐。
聽得人莫名的心裏不舒服。
“你知道不知道，那是個劊子手。”
艾倫很生氣了。
以至於他說話刻薄，整個人臉上顯得有些病態鋒利。
看起來就有種特殊誘惑力。
漂亮，但是危險。
好像下一秒就會冷冰冰的將人開膛破腹一樣。
艾倫心裏氣得不行，但他卻不能對薩妮發火。
因為這是個孩子。
她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
也不知道喬做過的那些惡心事。
艾倫壓抑著心中的憤怒，確定了面前的小姑娘，不缺胳膊不少腿之後。
才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用一種跟外表並不相符語氣開口。
像一個長輩告誡。
“帶你回來的花匠。”
“喬！”
“你離那家夥遠點，尤其是不能信任他。”
“他不是個好人。”
“是個野心勃勃的陰謀家，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而且還是個無恥的叛徒。”
“背後還有背負惡魔詛咒的烙印。”
“你去註意看他的眼睛，他有一只眼睛是橫瞳，像山羊一樣。”
“喬，是個半惡魔。”
艾倫點了點自己眼睛。
他記得喬是這樣，但是具體是哪只眼睛，他記得不太清楚了。
銀發少年像是花叢中走出來妖精，默默伸出手觸碰自己紫色眼睛。
站在一片搖曳艷麗的花海中，冷聲告誡。
突兀，沒有由來的。
“你記住惡魔都擅長說謊。”
“半惡魔也一樣。”
“不要聽信他的話，不要被煽動，無論他要你做什麽。”
“記住不要相信。”
“你的命，是米婭用自己的命換回來。”
“你的祖母非常，非常疼愛你。”
“這座城堡裏面，你只要不背叛，你會很安全。”
“沒有人會傷害你。”
“如果你遇到困難，或者危險，或者是說他想要求你做什麽。”
“你都可以找安格斯，他是城堡裏的騎士。”
“或者依賴你身後的那家夥。”
艾倫站在遠處，用下巴指了指薩妮身後，像是陰暗中蜷縮的枯樹一樣的地獄惡鬼。
“要相信怪物的直覺，”
“它厭惡的人，一定要遠離。”
“因為它跟我們不一樣，那是因你而誕生的怪物。”
............
莉莉絲親手將消息送給‘弒神者’。
身體融在光明中金發女神，已經感覺到命運軌跡偏差。
瑪莉亞悄悄下界的通道已經被封閉。
在這個被黑暗侵蝕的世界，信仰的薄弱，讓瑪莉亞無法輕易穿梭空間。
她運氣是真的不好。
本來就不是具有戰鬥力的神明，偷偷下界卻又被惡魔抓了個正著。
瑪莉亞頭痛極了。
幾乎不用仔細思考，都知道那個女人想幹什麽。
瑪莉亞看著躺在淺淺河水中神使伽勒，看著七手八腳將他帶出河水的光明信徒。
瑪莉亞雖然厭惡他們，帶著惡魔之眼一起來，暴露了她的行蹤。
但是他們身上堅韌熾熱的靈魂。
對於光明堅定信仰，卻也帶來了新的力量。
這讓光明女神決定隱藏在光明裏面，親自指引他們重新尋回聖光。
.......
泡在河流裏，奄奄一息光明天使。
伽勒渾身濕透了，觸摸起來冰冷，淺金色長發泡在水裏鋪開成片。
傷痕累累。
血肉外翻的傷口令人無從下手。
腰部缺了一大塊，脖子幾乎斷裂。
右肩膀是被穿了個窟窿，視線再往下去看袖管空蕩蕩。
慘不忍睹。
天使非常美。
是那種不染世俗塵埃的純凈之美，所以哪怕是倒在血泊裏瀕臨死亡。
伽勒的臉上也看不到什麽恐懼。
一雙銀灰色眸子，看到面前聚過來的人，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弗蘭克主教，你怎麽會在這裏？”
天使的聲音來並不虛弱，但是總有種飄渺感。
好像下一秒就會隨風消逝。
弗蘭克和癱倒在河水中，被沖的渾身濕縷縷的聖天使，對視了一眼。
隨即彎下腰。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來找你。”
從灰燼中刨出那節天使斷臂的時候，弗蘭克就肯定了伽勒還活著。
“我不相信你會死亡。”
天使不是人類，他應該跟惡魔一樣。
肢體不消失，本體就還活著。
弗蘭克得到過莉莉絲的手指，所以不非常肯定伽勒還沒死。
“因為不相信，所以我來找你了。”
仔細的檢查觸目驚心的傷口，僅僅只是看著，弗蘭克都感覺到刺骨的痛。
“你還能堅持下去嗎？”
伽勒真的看起來不太好樣子，仿佛再遲一點就會消亡。
“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你是神明的使徒，怎麽能倒在這裏呢？”
“黑暗都沒有消除，世人還在苦難中悲鳴，迷失在迷途黑暗中的人，還祈求著聖光的指引。”
弗蘭克的話，說的伽勒有點恍惚。
“我以為經歷之前的事情之後，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話。”
沒有人會相信他才是神使。
“一個弱小無能的神明使徒，比起一個強大高階天使。”
“人們更需要誰，結果更明顯。”
伽勒即使泡在水裏，渾身皮膚冰冷，也感覺不到刺骨。
因為溫度，痛覺，對他來說能一種單純皮膚感知。
不會對精神造成什麽影響，只會影響身體行動。
伽勒直勾勾望著樹葉縫隙中的天空的。
而看著天使那雙光芒有些暗淡的銀色眼眸，弗蘭克檢查傷口的同時開口。
“可能他們這麽認為，但是我不這麽想。”
“我總覺得，那個新的神使太強大，太完美。”
“完美到虛假。”
弗蘭克嗤笑的一聲。
“他就像是天上發光發熱的太陽。”
“能帶來光明的同時，能殺死所有人。”
這種感覺無比強烈。
尤其是那天在河邊，無數因為聖光而灼瞎眼睛的信徒在慘叫。
即使‘神使’費德勒，說他能治愈那些眼睛受傷的人。
但是坎蒂檢查過。
那些人的眼眶裏面，眼球已經融化了。
根本就治不好。
“過於完美強大的存在，本來就是讓人忌憚的危險品。”
這是弗蘭克從某個人身上得出結論。
當初他也被滿足身姿曼妙優雅的惡魔欺騙過，美麗且強大的人出現在面前的時候。
他們的存在即使奇跡。
令人仰望。
但是這份‘奇跡’的背後，是不是無盡的深淵。
沒人知道。
弗蘭克親自跌入過深淵之中，所以他並不相信神使會出現兩個。
“太完美的存在，讓人忌憚的危險品。”
伽勒不太理解人性。
他慢慢咀嚼著弗蘭克言語裏的意思。
所以沒有看到弗蘭克檢查過傷口之後，第一時間將空間戒指裏，光明女神像放在了伽勒身上。
光明神像的力量能恢覆天使殘破的身軀。
而且這個神像還是個良好的媒介，可以讓瑪莉亞的覆蘇之力，修覆使徒重傷的軀體。
只是這個秘密，他們三個目前還不知道。
弗蘭克將神情悲憫的光明女神像放在伽勒僅剩的那只手上。
伸手試著觸碰了下他的傷口。
“傷太重了。”
“忍一忍。”
“我偷偷把你的斷臂手臂帶出來了，這事情瞞不住。”
“怕那個假神使會找過來。”
“我們得馬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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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美的像是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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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羅蘭色眸子，泛出淺淺的波光望著她。
眸色動人，但莫名的危險。
像是審視一樣。
探究的，鋒利的視線，似乎解刨一樣。
隔著窗戶，落在薩妮身上。
將她抽剝幹凈。
冷冰冰的眼神，貼著她因為咀嚼而微微鼓起的臉頰，而滑到稚嫩的肩頸處。
像是在認真考慮，該怎麽殺死她。
鋒利的刀尖從哪裏挑刺下去，才能一刀斃命，流出了殷紅動人的鮮血。
莫名令人脊背發寒。
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
對方過分精致的面容，神態清冷又尖銳。
這讓薩妮下意識有點緊張，她以為自己面前站的是另一個魔鬼。
本能的縮著脖子，靠近身旁佝僂著脊背極瘦的地獄惡鬼。
帶著死亡氣息，像亡靈之類的怪物。
赤-身蜷縮著，從背後看過去，只能看到一截一截突出來的尖銳骨刺。
泛著不詳的灰敗。
本來是薩妮畏懼的存在，但是經過十幾天的相處。
薩妮已經漸漸接受了它。
這個長得不太漂亮，甚至有些醜陋的‘守護天使’。
她靠在惡鬼慘白碩大，沒有五官的臉旁邊。
眼尾餘光，隱約能看到它裂到耳後根的血盆大口。
從裂開縫隙裏漏出森森利齒，以及從裏面滲出猩紅血跡。
像極了撕咬下來，嚼碎的敵人骨頭殘渣。
很滲人。
‘它不會傷害你的。’
這是薩妮跟渾身染血的花匠喬離開城堡那天夜晚。
站在身後的惡魔管家說的話。
薩妮只記得頭頂上明亮水晶燈亮的刺眼，站在面前身形頎長面容俊邪肆的黑發的惡魔，綠色眼眸發著幽暗的光。
輕笑著對她說。
‘一定要跟它相處好關系。'
‘它將是你最好的‘守護天使’’
黑金平淡的聲音就像是，在交代她帶上哪件換洗衣物一樣。
薩妮雖然不懂為什麽，她的‘守護天使’會長成這個樣子。
但是很奇怪，她並沒有多麽抗拒。
很輕易就接受了身後這個渾身充斥著死亡氣息的惡鬼。
雖然它是個渾身赤-裸，沒有五官，身材削瘦頎長的怪物。
總是像鬼一樣，沈默待在自己身邊。
但是，有任何風吹草動或者危險逼近，它就會悄無聲息從陰暗處躥出來。
張開它那張滲人的血盆大口，漏出尖銳成排的森森利齒。
將敵人撕得粉碎。
所以薩妮遇到窗外漂亮到滲人的銀發少年，她一時間選擇靠近惡鬼身後。
尋求庇佑。
但是向來暴躁嗜殺的地獄惡鬼卻沒有任何反應。
它不像是針對喬那樣，只要過分靠近就會漏出猙獰的面容，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叫囂著要撕碎他。
地獄惡鬼只是面無表情待在原地。
尖銳的，細長的，跟墳頭枯樹枝一樣鋒利指尖。
虛虛卷曲著。
好像是看不見窗外那個，漂亮到危險的銀發少年一樣。
看不見？
薩妮跟著喬來到石屋的時候。
就知道城堡裏有人。
除了掌控城堡的惡魔領主，管家以外，還有一個黑暗騎士，一個惡魔的愛寵金絲雀。
薩妮再看了下窗外，站在花圃周圍面容精致的銀發少年。
長得美麗。
穿著華麗，舉手投足貴族的姿態。
蒼白-精致的少年，那雙如寶石般的紫羅蘭色眼睛，她身上巡視過一遍。
冷漠的嗤笑了一聲。
“過來。”
這一句話，讓薩妮下意識喉嚨收緊，手上抱著幹面包和雞肉土豆燉湯都不香了。
“過來。”
兩人這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
艾倫身上帶著惡魔的氣息。
這讓他整個人外表，透漏出一種異樣艷麗與危險，連同聲音也帶著令人無法抗拒威懾力。
像惡魔的召喚。
雖然他的出現突兀，令薩妮感到恐懼。
但是她現在魔鬼的城堡裏。
即使小，薩妮也知道自己無法抗拒惡魔貴族的命令。
她只是沈默放下了手裏餐盤，然後將硬邦邦的面包放在桌子上，慢慢走到窗戶邊。
“你居然選擇跟他做你教養人。”
“選擇跟他呆在一起？”
艾倫帶著諷刺意味的聲線，像是鋒利的刀片輕輕劃過薩妮稚嫩臉龐。
聽得人莫名的心裏不舒服。
“你知道不知道，那是個劊子手。”
艾倫很生氣了。
以至於他說話刻薄，整個人臉上顯得有些病態鋒利。
看起來就有種特殊誘惑力。
漂亮，但是危險。
好像下一秒就會冷冰冰的將人開膛破腹一樣。
艾倫心裏氣得不行，但他卻不能對薩妮發火。
因為這是個孩子。
她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
也不知道喬做過的那些惡心事。
艾倫壓抑著心中的憤怒，確定了面前的小姑娘，不缺胳膊不少腿之後。
才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用一種跟外表並不相符語氣開口。
像一個長輩告誡。
“帶你回來的花匠。”
“喬！”
“你離那家夥遠點，尤其是不能信任他。”
“他不是個好人。”
“是個野心勃勃的陰謀家，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而且還是個無恥的叛徒。”
“背後還有背負惡魔詛咒的烙印。”
“你去註意看他的眼睛，他有一只眼睛是橫瞳，像山羊一樣。”
“喬，是個半惡魔。”
艾倫點了點自己眼睛。
他記得喬是這樣，但是具體是哪只眼睛，他記得不太清楚了。
銀發少年像是花叢中走出來妖精，默默伸出手觸碰自己紫色眼睛。
站在一片搖曳艷麗的花海中，冷聲告誡。
突兀，沒有由來的。
“你記住惡魔都擅長說謊。”
“半惡魔也一樣。”
“不要聽信他的話，不要被煽動，無論他要你做什麽。”
“記住不要相信。”
“你的命，是米婭用自己的命換回來。”
“你的祖母非常，非常疼愛你。”
“這座城堡裏面，你只要不背叛，你會很安全。”
“沒有人會傷害你。”
“如果你遇到困難，或者危險，或者是說他想要求你做什麽。”
“你都可以找安格斯，他是城堡裏的騎士。”
“或者依賴你身後的那家夥。”
艾倫站在遠處，用下巴指了指薩妮身後，像是陰暗中蜷縮的枯樹一樣的地獄惡鬼。
“要相信怪物的直覺，”
“它厭惡的人，一定要遠離。”
“因為它跟我們不一樣，那是因你而誕生的怪物。”
............
莉莉絲親手將消息送給‘弒神者’。
身體融在光明中金發女神，已經感覺到命運軌跡偏差。
瑪莉亞悄悄下界的通道已經被封閉。
在這個被黑暗侵蝕的世界，信仰的薄弱，讓瑪莉亞無法輕易穿梭空間。
她運氣是真的不好。
本來就不是具有戰鬥力的神明，偷偷下界卻又被惡魔抓了個正著。
瑪莉亞頭痛極了。
幾乎不用仔細思考，都知道那個女人想幹什麽。
瑪莉亞看著躺在淺淺河水中神使伽勒，看著七手八腳將他帶出河水的光明信徒。
瑪莉亞雖然厭惡他們，帶著惡魔之眼一起來，暴露了她的行蹤。
但是他們身上堅韌熾熱的靈魂。
對於光明堅定信仰，卻也帶來了新的力量。
這讓光明女神決定隱藏在光明裏面，親自指引他們重新尋回聖光。
.......
泡在河流裏，奄奄一息光明天使。
伽勒渾身濕透了，觸摸起來冰冷，淺金色長發泡在水裏鋪開成片。
傷痕累累。
血肉外翻的傷口令人無從下手。
腰部缺了一大塊，脖子幾乎斷裂。
右肩膀是被穿了個窟窿，視線再往下去看袖管空蕩蕩。
慘不忍睹。
天使非常美。
是那種不染世俗塵埃的純凈之美，所以哪怕是倒在血泊裏瀕臨死亡。
伽勒的臉上也看不到什麽恐懼。
一雙銀灰色眸子，看到面前聚過來的人，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弗蘭克主教，你怎麽會在這裏？”
天使的聲音來並不虛弱，但是總有種飄渺感。
好像下一秒就會隨風消逝。
弗蘭克和癱倒在河水中，被沖的渾身濕縷縷的聖天使，對視了一眼。
隨即彎下腰。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來找你。”
從灰燼中刨出那節天使斷臂的時候，弗蘭克就肯定了伽勒還活著。
“我不相信你會死亡。”
天使不是人類，他應該跟惡魔一樣。
肢體不消失，本體就還活著。
弗蘭克得到過莉莉絲的手指，所以不非常肯定伽勒還沒死。
“因為不相信，所以我來找你了。”
仔細的檢查觸目驚心的傷口，僅僅只是看著，弗蘭克都感覺到刺骨的痛。
“你還能堅持下去嗎？”
伽勒真的看起來不太好樣子，仿佛再遲一點就會消亡。
“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你是神明的使徒，怎麽能倒在這裏呢？”
“黑暗都沒有消除，世人還在苦難中悲鳴，迷失在迷途黑暗中的人，還祈求著聖光的指引。”
弗蘭克的話，說的伽勒有點恍惚。
“我以為經歷之前的事情之後，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話。”
沒有人會相信他才是神使。
“一個弱小無能的神明使徒，比起一個強大高階天使。”
“人們更需要誰，結果更明顯。”
伽勒即使泡在水裏，渾身皮膚冰冷，也感覺不到刺骨。
因為溫度，痛覺，對他來說能一種單純皮膚感知。
不會對精神造成什麽影響，只會影響身體行動。
伽勒直勾勾望著樹葉縫隙中的天空的。
而看著天使那雙光芒有些暗淡的銀色眼眸，弗蘭克檢查傷口的同時開口。
“可能他們這麽認為，但是我不這麽想。”
“我總覺得，那個新的神使太強大，太完美。”
“完美到虛假。”
弗蘭克嗤笑的一聲。
“他就像是天上發光發熱的太陽。”
“能帶來光明的同時，能殺死所有人。”
這種感覺無比強烈。
尤其是那天在河邊，無數因為聖光而灼瞎眼睛的信徒在慘叫。
即使‘神使’費德勒，說他能治愈那些眼睛受傷的人。
但是坎蒂檢查過。
那些人的眼眶裏面，眼球已經融化了。
根本就治不好。
“過於完美強大的存在，本來就是讓人忌憚的危險品。”
這是弗蘭克從某個人身上得出結論。
當初他也被滿足身姿曼妙優雅的惡魔欺騙過，美麗且強大的人出現在面前的時候。
他們的存在即使奇跡。
令人仰望。
但是這份‘奇跡’的背後，是不是無盡的深淵。
沒人知道。
弗蘭克親自跌入過深淵之中，所以他並不相信神使會出現兩個。
“太完美的存在，讓人忌憚的危險品。”
伽勒不太理解人性。
他慢慢咀嚼著弗蘭克言語裏的意思。
所以沒有看到弗蘭克檢查過傷口之後，第一時間將空間戒指裏，光明女神像放在了伽勒身上。
光明神像的力量能恢覆天使殘破的身軀。
而且這個神像還是個良好的媒介，可以讓瑪莉亞的覆蘇之力，修覆使徒重傷的軀體。
只是這個秘密，他們三個目前還不知道。
弗蘭克將神情悲憫的光明女神像放在伽勒僅剩的那只手上。
伸手試著觸碰了下他的傷口。
“傷太重了。”
“忍一忍。”
“我偷偷把你的斷臂手臂帶出來了，這事情瞞不住。”
“怕那個假神使會找過來。”
“我們得馬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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