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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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魔的胸膛埋入了聖光的‘心臟’。
就像是抵在咽喉利刃。
抵著致命點重重壓下去，鋒利刀刃尖端刺入皮膚，鮮血直流。
時刻盤踞在脖頸上殺意。
莉莉絲重新接納了覆活的金絲雀。
卻不代表她毫無防備。
放下芥蒂。
她和光明女神之間戰鬥才剛剛拉開帷幕。
擁抱著神明覆蘇的金絲雀，等於將她自己的行為軟肋，坦誠在光明女神的窺探之下。
透過那雙迷人的紫羅蘭色眼睛。
神明希望沒有心的惡魔能陷入情愛。
艾倫就像是塞入‘劇毒’的糖果。
面容精致昳麗的銀發少年，像是散發著水果香甜的糖果。
依戀是外面傾灑的糖霜，濃烈真摯的感情像是色彩艷麗繽紛的糖紙。
捏在手上，精巧誘人。
撥開糖紙的時候，發出清脆的聲音，漏出來的嬌艷的色彩，以及誘人的水果香甜氣息。
迷人極了。
可惜，艾倫並不是真正的‘糖果’。
而是專門為她準備，見血的封喉的毒藥。
孱弱無力的金絲雀靈魂，被神明親手編制的囚籠，牢牢束縛在軀殼裏。
在沒有心臟的惡魔心裏，埋下一個光明的‘心臟’。
這不是神明的恩賜，而是詛咒。
為了在最關鍵，最重要的時刻，‘傀儡’會毫不猶豫將神明的利刃刺入她的胸膛。
當然，莉莉絲並不是說艾倫會背叛。
也從不懷疑艾倫對她的愛意。
那份濃烈到親自投入地獄真摯感情。
比水晶還剔透。
莉莉絲是不相信，光明女神瑪莉亞。
更不相信艾倫能從神明梏桎的枷鎖中掙脫。
懷裏抱著沈甸甸的麥穗，象征著生命與覆蘇的光明女神。
如同陽光般的淡金色長發，空蕩潔白的紗裙下面空蕩蕩沒有雙腿。
沒有戰鬥力。
看起來溫柔無害的光明女神，能一手掌控神域屹立不倒。
可不僅僅只是表面看起來的溫柔無害。
要知道溫柔刀，刀刀剔骨。
莉莉絲幾乎不用細看，都能透過那張聖潔的臉龐後面，察覺到陰險與虛偽的氣息。
那是比惡魔更陰險更虛偽的黑暗面。
所以瑪莉亞送回來的金絲雀。
莉莉絲怎麽可能毫無芥蒂擁他入懷。
理智上在告訴惡魔遠離，但是紮根在心裏虛假‘心臟’。
卻讓她不自覺的誕生憐憫，寬容，悄然滋生的感情，在百年空缺裏發芽生根。
情絲千千絆人。
莉莉絲確實不能再殺一次艾倫。
卻也不打算束手就擒。
她幫殘缺金絲雀重塑靈魂，將他限制在自己城堡裏，自己去尋找解決梏桎的辦法。
莉莉絲首先想到了，居住在地獄裂隙中的無眼女巫卡珊德拉。
那是個上半截是女性形態，下半截軀體是類似螃蟹的類人魔物。
來自地獄裂隙深處孕育半魔獸，亂糟糟的頭發帶著妖異的氣息，黝黑的皮膚姣好的臉上帶著臟兮兮的蒙眼布。
沒有眼睛。
但是下半身螃蟹軀殼上，卻長了三對觸眼。
三對觸眼。
據說能看過去，看現在，看未來。
生活在地獄裂隙深處海底，那裏是險峻少有人去的地獄深處。
莉莉絲來的時候準備了蠻族者的聖物，那是無眼女巫卡珊德拉垂涎了很多年的東西。
衣服和裙擺上全是腥臭的氣息和尚未散去的殺意，莉莉絲帶著蠻族聖物踏入地獄裂隙深處。
終年看不見任何光芒的地方。
地殼峽谷險峻的深邃，而且底下藏著各種危險的生物。
莉莉是一路殺過去的。
最後終於找到了無眼女巫的卡珊德拉的巢穴，充滿的淤泥和草藥臭味洞穴。
洞口不大。
潮濕泥濘的臺階，裏面堆滿了泥瓦罐子，掛在墻壁上串成串的骷髏腦袋。
以無眼女巫卡珊德拉整天抱在手上“嘩嘩——”作響的幹草棍子。
隨意丟棄在灰突突的小矮桌上。
參差不齊。
因為逃跑，而撞掉墻壁上的潦草掛飾，充斥著另類的異族風情。
那家夥跑了。
莉莉絲嗅著洞穴裏的腥味站在原地，絕美的面容惡魔金色眼眸在黑暗中靜靜發著光。
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莉莉絲擡腳踩在泥濘洞穴地面，看著到處充斥著灰突突的擺件洞穴墻壁。
慢慢走到了洞穴深處。
然後惡魔慢慢深處纖長猩紅的指尖，戳了一下活滿泥土的石壁。
這就像是一個暗號一樣。
“出來。”
“我聞到你身上的臭味了。”
掌控黑暗的惡魔。
深不見底的地獄裂隙裏面，黑暗到處彌漫，黑暗也就是莉莉絲掌控範圍內。
所以很輕易就能找到潛藏的無眼女巫。
狹窄洞穴。
靠裏的墻壁，被戳了一下，突兀松動起來。
整個地洞都在搖晃，面前墻壁仿佛整個都會移動一樣。
簌簌的掉泥巴，然後在惡魔金色眸子裏，分崩解體成很多塊。
慢慢開始挪動。
從洞穴墻面走出來下半身，多生足尖如利刃，龐大的螃蟹軀殼背上，生長著一截女性軀體。
四肢手臂。
整個軀殼從墻壁的淤泥裏拔出來。
畫面難以描述。
無眼女巫體型龐大，難得體型龐大的同時還很靈活。
直到她挪出來了，莉莉絲才看清楚，她埋著自己地方根本不是墻壁。
而是通向裏面深處的洞穴入口。
卡珊德拉把自己藏在洞穴裏面，用下半截軀體偽裝成墻壁。
偽裝的很好。
如果不是被莉莉絲用猩紅利爪戳了下屁-股，威脅她。
大概會一直裝死。
明明體型比掌控黑暗的惡魔大很多，但是渾身寫滿抗拒，嘴裏念叨著怪異聽不懂言語。
在晦澀的述說著什麽。
連連後退。
她頭發上凝結成一條條淤泥，蒙著眼睛的布條臟兮兮。
渾身抗拒。
莉莉絲不廢話，她從身上掏出了蠻族聖物。
說是聖物。
實際上那是蠻蟲族母體，肚子裏孕育的胎珠。
蟲族母體衰老死亡之前，用全身血肉和精華孕育的下一任母體。
莉莉絲是剖腹取來的，用猩紅利爪撕開那層充滿褶皺，醜陋幹癟的蟲族腹部。
刨出來的精華。
無眼女巫是沒有眼睛的，但是作為半魔獸。
她的感官很敏銳。
又或說是她是以第三視角看世界。
當莉莉絲舉起那顆胎珠的時候，無眼女巫卡珊德拉明顯激動了。
她龐大的身軀移動的很快。
螃蟹的豎條腿點在地上的時候，即使是泥地也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她低下曼妙的身軀，低下頭嗅了嗅，那個充滿血性氣息的聖物。
神經質一樣往後撤了點。
用奇怪聽不懂的言語，說了點什麽東西，第二雙手殷勤的擁簇了莉莉絲的臉。
嘴裏一直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仿佛讚美艷羨一樣。
“當然，你只要給我滿意的答案。”
“蠻族聖物給你，同時我也可以賜予你我的美貌。”
莉莉絲的眼睛在發出詭異的金色流光，狂躁洶湧的黑暗力量流動，無眼女巫珊德拉明顯動興奮了。
她昂頭發出一聲尖嘯。
又湊上來極近的距離極近嗅了嗅蠻族聖物，之後下巴脫開嘴巴長巨大，一口吞了下去。
直到確保那個胎珠，被她完全吞入腹中。
無眼女巫卡珊德拉才轉身快速走到洞穴外面。
半人半魔獸的女巫，昂起頭張開纖長的雙臂，嘴裏念著晦澀的咒語。
像是回蕩在地獄裏的祈禱，又像是在呼喚地獄裂隙中某個潛在生物，又像是詛咒光明一樣....
莉莉絲感覺到裂隙中的力量在古怪的飛旋。
她也透過無眼女巫伸過來漆黑的手，看到了許多了無法描述剪影。
那些順著命運軌跡衍生出的未來......
以及可能發生結果.....
分化出無數光纖，千絲萬縷....
最後畫面釘在一片血紅的區域裏面，泡在鮮血的王座上，一塊風化的石板上......
這是之前記憶畫面。
....
神明的使徒。
聖光天使被阿爾瓦留了下來。
伽勒想找到消失的弗蘭克和薩妮，金發俊美的天使整天站在落霞鎮的最高點。
那是一個廢棄的鐘樓，將所有景色盡收眼底。
馬車“咕嚕咕嚕——”趕路的聲音，騎著健碩的馬匹騎士跑的飛快。
一條傳音石。
將光明神殿的重要人物全招來了。
快馬加鞭，日夜兼程。
光明使徒終於降臨。
聖書最後的箴言終於映照了。
所以那些神殿紅衣主教，騎士隊長...以及消息靈通茍活至今的貴族，匆匆披上外套就來了.....
伽勒這個時候正站在腐朽的塔尖上。
頂著滿天星光，巡視整個村落。
夜風高高揚起他的淡金色長發，白皙衣袍被風鼓動的時候，伽勒看到遠處山脈下的曠野上。
傳來了馬匹的身影，以及野獸咆哮聲。
仔細傾聽，大地在震。
然後第二天的黎明時分教會的先行隊，就已經踏入了黑暗交界處的落暇鎮。
這個時候。
弗蘭克正帶著隱藏符咒，用煉金術改變了外表面容。
在落暇鎮的集市上購買些新鮮的食物。
這裏人煙蕭條。
原著居民搬走了很多，但是有很多傭兵和煉金術師在這裏。
因為落暇鎮背靠地獄交界密林，那裏面魔獸和低階惡魔是一等一的好材料。
所以這裏人煙蕭條，卻又不至於人煙斷絕。
到處都充斥著黑暗氣息侵蝕過之後的焦土狀態，彌漫著戰爭和天災的痕跡。
卻依舊能在落暇鎮上看到人。
有人就有市場。
人聲鼎沸三天才開一次的市場上。
弗蘭克買夠了半個月的食物，他渾身裹得像個粽子，披著臟兮兮的頭巾。
漏出來的眼睛飽經風霜，臉上還帶著一道道痕跡。
“您要的東西，清點看看夠不夠。”
半個月的食物儲存，重點是要耐存放，還需要能快速飽腹。
弗蘭克伸出手，在灰撲撲的櫃臺上清點貨物的時候，眼尾餘光瞥到了貨架上餅幹包。
在到處都是傭兵的村落裏面。
餅幹，糖果包，多數都是迅速補充能量的東西。
制作粗糙，口感可能不太好，但是是甜的。
“我還要那個。”
弗蘭克伸手點了商人背後貨架上的餅幹包。
然後從十個銀幣裏面，又多添了幾個盧幣，丟在桌面上。
“嘩啦——”一聲響。
他想著被關在屋子裏小姑娘。
“弗蘭克先生，您要出去嗎？”
被惡魔詛咒侵蝕了身體，外表變得可怕的小姑娘。
被坎蒂哄著，帶著，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發什麽什麽。
薩妮真的很聽話。
雖然詛咒額侵蝕了她身體，弄壞了薩妮的右眼，讓她看起來像魔鬼一樣。
但是薩妮的靈魂並沒有被侵蝕。
她這個樣子格外惹人心疼。
如果她的靈魂被拖入地獄，弗蘭克大概可以毫無內疚殺了她。
但是她是清醒著承擔著詛咒的痛苦。
弗蘭克還沒有想好怎麽拔出詛咒，翻遍了記憶裏的所有文獻記錄，都想象不出拔除惡魔詛咒有什麽辦法。
這種感覺讓他很挫敗。
所以他讓薩妮，讓那個孩子在有限生命裏面，過的相對舒服。
即使不能擁有健全的人生，也不至於孤苦無依。
弗蘭克購買食物的時候，看見貨架上的餅幹，就順道給薩妮帶了包。
風塵仆仆的主教，從破舊的商店裏面出來的時候，迎面就遇見了騎著馬匹趕來的聖光騎士隊伍。
即使四處除魔。
依舊刻在記憶裏聖光騎士隊伍，經歷很多年鎧甲依舊是那個模樣。
但是因為教會現在力量薄弱。
聖騎士鎧甲很多，是繼承戰場上犧牲的前輩的鎧甲。
那些鎧甲上的刀傷和泛舊的痕跡，都顯示了百年間戰鬥的激烈艱難。
教會高昂的旗幟，迎風高高飛揚。
成隊的馬匹穿過城鎮大地震顫，弗蘭克靠著商店門扉都感覺地板晃動。
教會中心的人來了。
即使沒有看到後面跟隨而來馬車，弗蘭克都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麽來。
百分百是因為聖光天使。
那個從地獄邊界殺出來的金發神明，他的存在就像是光明教會重新凝聚的信仰。
他只要站在那裏。
就足夠讓那些惶恐的人民充滿力量。
這個時候，誰能獲得天使的青睞，誰就能更進一步控制權利。
所以僅僅只是一句傳音，就足夠他們千裏奔來這個靠近地獄邊境的村落。
而弗蘭克遠遠看到車隊，就已經聞到了風波的感覺。
他是被迫在這裏選擇暫時休息。
本來就不是百分百有把握躲過天使的搜尋，如果再加上教會的搜尋，他真的不一定躲得過去。
弗蘭克包著頭巾，靠在商店門扉上冷眼看著馬隊過去。
轉頭就朝著一條窄巷走了進去。
.....
艾倫是人推醒的。
他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了。
艾倫趴在鳥怪的背上，整個人埋在厚厚的羽毛裏面，口水淌濕了一大塊黏在臉上。
睡相不好看。
他身上蓋著惡魔披上的來厚外套，緊緊蜷縮在莉莉絲身側。
惡魔阻擋了寒風凜冽，這才阻止了他睡覺被凍到病倒的局面。
莉莉絲推了推艾倫蜷縮的肩膀，將人從睡夢中喚醒。
“我們到了。”
天之邊境。
等到艾倫抹掉臉頰上的口水，一擡頭看到就是，海天連接的純凈迷失空間。
空曠無垠的蔚藍天空，清澈蔚藍海面。
海洋和天空鏈接起來。
根本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也分不清楚哪裏是天空，哪裏是海面。
艾倫起身看的時候，入目就是無盡的孤寂，上下左右沒有盡頭。
空間仿佛會無限延伸。
然後在莉莉絲拉住他下滑的外套，摟上身體的時候。
艾倫看到了一點白色的點。
一開始有點微弱，不起眼，但是隨著鳥怪飛行速度極快。
那個白色的點急速擴大，變成了一片巨大的白色陸地，仿佛囚籠般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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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胸膛埋入了聖光的‘心臟’。
就像是抵在咽喉利刃。
抵著致命點重重壓下去，鋒利刀刃尖端刺入皮膚，鮮血直流。
時刻盤踞在脖頸上殺意。
莉莉絲重新接納了覆活的金絲雀。
卻不代表她毫無防備。
放下芥蒂。
她和光明女神之間戰鬥才剛剛拉開帷幕。
擁抱著神明覆蘇的金絲雀，等於將她自己的行為軟肋，坦誠在光明女神的窺探之下。
透過那雙迷人的紫羅蘭色眼睛。
神明希望沒有心的惡魔能陷入情愛。
艾倫就像是塞入‘劇毒’的糖果。
面容精致昳麗的銀發少年，像是散發著水果香甜的糖果。
依戀是外面傾灑的糖霜，濃烈真摯的感情像是色彩艷麗繽紛的糖紙。
捏在手上，精巧誘人。
撥開糖紙的時候，發出清脆的聲音，漏出來的嬌艷的色彩，以及誘人的水果香甜氣息。
迷人極了。
可惜，艾倫並不是真正的‘糖果’。
而是專門為她準備，見血的封喉的毒藥。
孱弱無力的金絲雀靈魂，被神明親手編制的囚籠，牢牢束縛在軀殼裏。
在沒有心臟的惡魔心裏，埋下一個光明的‘心臟’。
這不是神明的恩賜，而是詛咒。
為了在最關鍵，最重要的時刻，‘傀儡’會毫不猶豫將神明的利刃刺入她的胸膛。
當然，莉莉絲並不是說艾倫會背叛。
也從不懷疑艾倫對她的愛意。
那份濃烈到親自投入地獄真摯感情。
比水晶還剔透。
莉莉絲是不相信，光明女神瑪莉亞。
更不相信艾倫能從神明梏桎的枷鎖中掙脫。
懷裏抱著沈甸甸的麥穗，象征著生命與覆蘇的光明女神。
如同陽光般的淡金色長發，空蕩潔白的紗裙下面空蕩蕩沒有雙腿。
沒有戰鬥力。
看起來溫柔無害的光明女神，能一手掌控神域屹立不倒。
可不僅僅只是表面看起來的溫柔無害。
要知道溫柔刀，刀刀剔骨。
莉莉絲幾乎不用細看，都能透過那張聖潔的臉龐後面，察覺到陰險與虛偽的氣息。
那是比惡魔更陰險更虛偽的黑暗面。
所以瑪莉亞送回來的金絲雀。
莉莉絲怎麽可能毫無芥蒂擁他入懷。
理智上在告訴惡魔遠離，但是紮根在心裏虛假‘心臟’。
卻讓她不自覺的誕生憐憫，寬容，悄然滋生的感情，在百年空缺裏發芽生根。
情絲千千絆人。
莉莉絲確實不能再殺一次艾倫。
卻也不打算束手就擒。
她幫殘缺金絲雀重塑靈魂，將他限制在自己城堡裏，自己去尋找解決梏桎的辦法。
莉莉絲首先想到了，居住在地獄裂隙中的無眼女巫卡珊德拉。
那是個上半截是女性形態，下半截軀體是類似螃蟹的類人魔物。
來自地獄裂隙深處孕育半魔獸，亂糟糟的頭發帶著妖異的氣息，黝黑的皮膚姣好的臉上帶著臟兮兮的蒙眼布。
沒有眼睛。
但是下半身螃蟹軀殼上，卻長了三對觸眼。
三對觸眼。
據說能看過去，看現在，看未來。
生活在地獄裂隙深處海底，那裏是險峻少有人去的地獄深處。
莉莉絲來的時候準備了蠻族者的聖物，那是無眼女巫卡珊德拉垂涎了很多年的東西。
衣服和裙擺上全是腥臭的氣息和尚未散去的殺意，莉莉絲帶著蠻族聖物踏入地獄裂隙深處。
終年看不見任何光芒的地方。
地殼峽谷險峻的深邃，而且底下藏著各種危險的生物。
莉莉是一路殺過去的。
最後終於找到了無眼女巫的卡珊德拉的巢穴，充滿的淤泥和草藥臭味洞穴。
洞口不大。
潮濕泥濘的臺階，裏面堆滿了泥瓦罐子，掛在墻壁上串成串的骷髏腦袋。
以無眼女巫卡珊德拉整天抱在手上“嘩嘩——”作響的幹草棍子。
隨意丟棄在灰突突的小矮桌上。
參差不齊。
因為逃跑，而撞掉墻壁上的潦草掛飾，充斥著另類的異族風情。
那家夥跑了。
莉莉絲嗅著洞穴裏的腥味站在原地，絕美的面容惡魔金色眼眸在黑暗中靜靜發著光。
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莉莉絲擡腳踩在泥濘洞穴地面，看著到處充斥著灰突突的擺件洞穴墻壁。
慢慢走到了洞穴深處。
然後惡魔慢慢深處纖長猩紅的指尖，戳了一下活滿泥土的石壁。
這就像是一個暗號一樣。
“出來。”
“我聞到你身上的臭味了。”
掌控黑暗的惡魔。
深不見底的地獄裂隙裏面，黑暗到處彌漫，黑暗也就是莉莉絲掌控範圍內。
所以很輕易就能找到潛藏的無眼女巫。
狹窄洞穴。
靠裏的墻壁，被戳了一下，突兀松動起來。
整個地洞都在搖晃，面前墻壁仿佛整個都會移動一樣。
簌簌的掉泥巴，然後在惡魔金色眸子裏，分崩解體成很多塊。
慢慢開始挪動。
從洞穴墻面走出來下半身，多生足尖如利刃，龐大的螃蟹軀殼背上，生長著一截女性軀體。
四肢手臂。
整個軀殼從墻壁的淤泥裏拔出來。
畫面難以描述。
無眼女巫體型龐大，難得體型龐大的同時還很靈活。
直到她挪出來了，莉莉絲才看清楚，她埋著自己地方根本不是墻壁。
而是通向裏面深處的洞穴入口。
卡珊德拉把自己藏在洞穴裏面，用下半截軀體偽裝成墻壁。
偽裝的很好。
如果不是被莉莉絲用猩紅利爪戳了下屁-股，威脅她。
大概會一直裝死。
明明體型比掌控黑暗的惡魔大很多，但是渾身寫滿抗拒，嘴裏念叨著怪異聽不懂言語。
在晦澀的述說著什麽。
連連後退。
她頭發上凝結成一條條淤泥，蒙著眼睛的布條臟兮兮。
渾身抗拒。
莉莉絲不廢話，她從身上掏出了蠻族聖物。
說是聖物。
實際上那是蠻蟲族母體，肚子裏孕育的胎珠。
蟲族母體衰老死亡之前，用全身血肉和精華孕育的下一任母體。
莉莉絲是剖腹取來的，用猩紅利爪撕開那層充滿褶皺，醜陋幹癟的蟲族腹部。
刨出來的精華。
無眼女巫是沒有眼睛的，但是作為半魔獸。
她的感官很敏銳。
又或說是她是以第三視角看世界。
當莉莉絲舉起那顆胎珠的時候，無眼女巫卡珊德拉明顯激動了。
她龐大的身軀移動的很快。
螃蟹的豎條腿點在地上的時候，即使是泥地也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她低下曼妙的身軀，低下頭嗅了嗅，那個充滿血性氣息的聖物。
神經質一樣往後撤了點。
用奇怪聽不懂的言語，說了點什麽東西，第二雙手殷勤的擁簇了莉莉絲的臉。
嘴裏一直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仿佛讚美艷羨一樣。
“當然，你只要給我滿意的答案。”
“蠻族聖物給你，同時我也可以賜予你我的美貌。”
莉莉絲的眼睛在發出詭異的金色流光，狂躁洶湧的黑暗力量流動，無眼女巫珊德拉明顯動興奮了。
她昂頭發出一聲尖嘯。
又湊上來極近的距離極近嗅了嗅蠻族聖物，之後下巴脫開嘴巴長巨大，一口吞了下去。
直到確保那個胎珠，被她完全吞入腹中。
無眼女巫卡珊德拉才轉身快速走到洞穴外面。
半人半魔獸的女巫，昂起頭張開纖長的雙臂，嘴裏念著晦澀的咒語。
像是回蕩在地獄裏的祈禱，又像是在呼喚地獄裂隙中某個潛在生物，又像是詛咒光明一樣....
莉莉絲感覺到裂隙中的力量在古怪的飛旋。
她也透過無眼女巫伸過來漆黑的手，看到了許多了無法描述剪影。
那些順著命運軌跡衍生出的未來......
以及可能發生結果.....
分化出無數光纖，千絲萬縷....
最後畫面釘在一片血紅的區域裏面，泡在鮮血的王座上，一塊風化的石板上......
這是之前記憶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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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使徒。
聖光天使被阿爾瓦留了下來。
伽勒想找到消失的弗蘭克和薩妮，金發俊美的天使整天站在落霞鎮的最高點。
那是一個廢棄的鐘樓，將所有景色盡收眼底。
馬車“咕嚕咕嚕——”趕路的聲音，騎著健碩的馬匹騎士跑的飛快。
一條傳音石。
將光明神殿的重要人物全招來了。
快馬加鞭，日夜兼程。
光明使徒終於降臨。
聖書最後的箴言終於映照了。
所以那些神殿紅衣主教，騎士隊長...以及消息靈通茍活至今的貴族，匆匆披上外套就來了.....
伽勒這個時候正站在腐朽的塔尖上。
頂著滿天星光，巡視整個村落。
夜風高高揚起他的淡金色長發，白皙衣袍被風鼓動的時候，伽勒看到遠處山脈下的曠野上。
傳來了馬匹的身影，以及野獸咆哮聲。
仔細傾聽，大地在震。
然後第二天的黎明時分教會的先行隊，就已經踏入了黑暗交界處的落暇鎮。
這個時候。
弗蘭克正帶著隱藏符咒，用煉金術改變了外表面容。
在落暇鎮的集市上購買些新鮮的食物。
這裏人煙蕭條。
原著居民搬走了很多，但是有很多傭兵和煉金術師在這裏。
因為落暇鎮背靠地獄交界密林，那裏面魔獸和低階惡魔是一等一的好材料。
所以這裏人煙蕭條，卻又不至於人煙斷絕。
到處都充斥著黑暗氣息侵蝕過之後的焦土狀態，彌漫著戰爭和天災的痕跡。
卻依舊能在落暇鎮上看到人。
有人就有市場。
人聲鼎沸三天才開一次的市場上。
弗蘭克買夠了半個月的食物，他渾身裹得像個粽子，披著臟兮兮的頭巾。
漏出來的眼睛飽經風霜，臉上還帶著一道道痕跡。
“您要的東西，清點看看夠不夠。”
半個月的食物儲存，重點是要耐存放，還需要能快速飽腹。
弗蘭克伸出手，在灰撲撲的櫃臺上清點貨物的時候，眼尾餘光瞥到了貨架上餅幹包。
在到處都是傭兵的村落裏面。
餅幹，糖果包，多數都是迅速補充能量的東西。
制作粗糙，口感可能不太好，但是是甜的。
“我還要那個。”
弗蘭克伸手點了商人背後貨架上的餅幹包。
然後從十個銀幣裏面，又多添了幾個盧幣，丟在桌面上。
“嘩啦——”一聲響。
他想著被關在屋子裏小姑娘。
“弗蘭克先生，您要出去嗎？”
被惡魔詛咒侵蝕了身體，外表變得可怕的小姑娘。
被坎蒂哄著，帶著，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發什麽什麽。
薩妮真的很聽話。
雖然詛咒額侵蝕了她身體，弄壞了薩妮的右眼，讓她看起來像魔鬼一樣。
但是薩妮的靈魂並沒有被侵蝕。
她這個樣子格外惹人心疼。
如果她的靈魂被拖入地獄，弗蘭克大概可以毫無內疚殺了她。
但是她是清醒著承擔著詛咒的痛苦。
弗蘭克還沒有想好怎麽拔出詛咒，翻遍了記憶裏的所有文獻記錄，都想象不出拔除惡魔詛咒有什麽辦法。
這種感覺讓他很挫敗。
所以他讓薩妮，讓那個孩子在有限生命裏面，過的相對舒服。
即使不能擁有健全的人生，也不至於孤苦無依。
弗蘭克購買食物的時候，看見貨架上的餅幹，就順道給薩妮帶了包。
風塵仆仆的主教，從破舊的商店裏面出來的時候，迎面就遇見了騎著馬匹趕來的聖光騎士隊伍。
即使四處除魔。
依舊刻在記憶裏聖光騎士隊伍，經歷很多年鎧甲依舊是那個模樣。
但是因為教會現在力量薄弱。
聖騎士鎧甲很多，是繼承戰場上犧牲的前輩的鎧甲。
那些鎧甲上的刀傷和泛舊的痕跡，都顯示了百年間戰鬥的激烈艱難。
教會高昂的旗幟，迎風高高飛揚。
成隊的馬匹穿過城鎮大地震顫，弗蘭克靠著商店門扉都感覺地板晃動。
教會中心的人來了。
即使沒有看到後面跟隨而來馬車，弗蘭克都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麽來。
百分百是因為聖光天使。
那個從地獄邊界殺出來的金發神明，他的存在就像是光明教會重新凝聚的信仰。
他只要站在那裏。
就足夠讓那些惶恐的人民充滿力量。
這個時候，誰能獲得天使的青睞，誰就能更進一步控制權利。
所以僅僅只是一句傳音，就足夠他們千裏奔來這個靠近地獄邊境的村落。
而弗蘭克遠遠看到車隊，就已經聞到了風波的感覺。
他是被迫在這裏選擇暫時休息。
本來就不是百分百有把握躲過天使的搜尋，如果再加上教會的搜尋，他真的不一定躲得過去。
弗蘭克包著頭巾，靠在商店門扉上冷眼看著馬隊過去。
轉頭就朝著一條窄巷走了進去。
.....
艾倫是人推醒的。
他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了。
艾倫趴在鳥怪的背上，整個人埋在厚厚的羽毛裏面，口水淌濕了一大塊黏在臉上。
睡相不好看。
他身上蓋著惡魔披上的來厚外套，緊緊蜷縮在莉莉絲身側。
惡魔阻擋了寒風凜冽，這才阻止了他睡覺被凍到病倒的局面。
莉莉絲推了推艾倫蜷縮的肩膀，將人從睡夢中喚醒。
“我們到了。”
天之邊境。
等到艾倫抹掉臉頰上的口水，一擡頭看到就是，海天連接的純凈迷失空間。
空曠無垠的蔚藍天空，清澈蔚藍海面。
海洋和天空鏈接起來。
根本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也分不清楚哪裏是天空，哪裏是海面。
艾倫起身看的時候，入目就是無盡的孤寂，上下左右沒有盡頭。
空間仿佛會無限延伸。
然後在莉莉絲拉住他下滑的外套，摟上身體的時候。
艾倫看到了一點白色的點。
一開始有點微弱，不起眼，但是隨著鳥怪飛行速度極快。
那個白色的點急速擴大，變成了一片巨大的白色陸地，仿佛囚籠般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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