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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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霧的晨曦微涼。
被重新攏入黑暗的懷抱。
在看見舊人，連黑金臉上的笑意，都真誠了許多。
兩個傀儡。
依舊頂著漆黑光滑，沒有任何五官的臉，從容的布置著早餐。
它們推來餐車。
在坑坑窪窪的後花園裏擺下小方桌。
然後攜手抖開，鋪平漂亮的桌布。
修長的身材穿著剪裁精致的服裝，極細的腰身和寬闊挺直的背脊，像極了展示櫃裏衣裝得體的人偶。
略微帶著藤蔓紋路的木質的手掌。
送上松軟的薄餅，配上香濃的玉米濃湯，再加上剛剛做好的奶油蛋糕。
豐厚的奶油撒上潔白的糖霜，點綴著鮮艷的草莓。
鮮嫩嬌艷的色澤。
像極了艾倫被親到窒息，微微透著艷-色的唇瓣。
他很白。
是那種柔軟剔透的白，扶著惡魔手掌落座的時候，順勢勾住了莉莉絲纖長的手指。
“莉莉絲，陪著我好不好。”
跟她截然不同的皮膚觸感。
纖細的，溫熱的，勾著惡魔猩紅手指的時候，細軟的像是剛剛抽條的花梗枝葉。
嫩的勾人。
“不走。”
地獄的清晨異常的冷。
穿著單薄寬松的棉質睡衣，外面就簡單的披了件厚外套。
根本無法抵禦寒風。
艾倫撩在耳後的銀色長發，柔順的披在肩膀上，銀發微微帶著卷曲的弧度。
在陽光底下像是緞子一樣，泛著細碎的光澤。
漏出一點耳尖很秀氣。
昂著頭望著她的時候，紫色眼眸泛著動人的光澤，幾乎溢滿來的愛意。
像是晨曦前色中凝聚在花瓣上的露珠。
晶瑩剔透。
愛情的滋潤，讓他本來就蒼白昳麗的面容，透著一股色-氣。
渾身都是甜蜜柔軟的氣息。
莉莉絲被勾著手指，像是被面前乖巧的人，絆住註意力一樣。
作為惡魔。
莉莉絲從來沒有覺得人類可愛過。
但是這一刻，她覺得他很可愛。
軟軟被勾著手指，軟的像是一根羽毛撩在心尖上。
有點癢。
“我就坐在你對面。”
“可是，我想你坐我身旁。”
靈魂上的觸碰。
比身體之間溝通更緊密，會讓對方沾染上自己的靈魂氣息。
驟然拉進彼此的距離，仿佛融在一起。
艾倫拉著莉莉絲的指尖，他其實想說不是坐在自己身邊。
他想跟坐在莉莉絲的腿上。
但是很明顯會被拒絕，所以只能退一步。
坐在自己身邊，坐在他伸手就能觸摸到地方。
“好。”
莉莉絲略微招手，身後立馬就有傀儡“蹬蹬蹬——”送來椅子。
惡魔在艾倫身側坐下。
裙擺被修長手掌拂過，落座的姿態優雅從容。
在黑暗殿堂裏休息了一晚，莉莉絲臉上倦怠感已經褪去。
她姿容依舊艷麗，唇瓣依舊猩紅。
落座的時候背脊挺得筆直，面前空蕩蕩的桌面上被放上新的茶盞瓷碟。
然後傀儡給她倒上了剛剛泡好的紅茶。
惡魔的珍藏品。
那香味。
勾的艾倫都下意識多看了一眼。
看著她輕輕頷首，垂眸端起茶杯喝茶的樣子。
他都恨不得自己變成她手裏的茶盞。
這樣，她的手，她的唇，就會落在他身上。
...
莉莉絲安靜的坐著，端著香氣四溢的茶杯，享受安靜的晨曦時光。
早餐剛剛進行到一半。
“奶油蛋糕味道很好。”
“要不要嘗一嘗。”
身旁低頭著慢慢吃著，草莓奶油蛋糕的金絲雀，伸手將挑著奶油的叉子。
送到了莉莉絲面前。
瑩潤的指甲蓋泛著漂亮的粉色光澤，捏著著銀閃閃的餐叉。
挑著甜蜜蜜的奶油糖霜，以及那顆紅艷艷草莓。
鮮艷的色澤。
配上他幹凈的指尖和白皙纖細手腕，有種極致反差的美。
“惡魔不吃人類的食物。”
莉莉絲垂眸看了眼，湊到唇邊的草莓。
順著那鮮嫩多汁的果子往後看，就看到艾倫舉著的纖細手腕。
松垮垮的袖口，漏出一截白皙的皮膚。
哪裏是在邀請她品嘗‘蛋糕’，他是在邀請她品嘗自己。
清晨的涼意格外浸人，但是被惡魔的力量在外隔絕在外。
湊到鼻子前面奶油香味。
還有他身上好聞的柔軟氣息，夾著昨天從她身上沾染的薔薇香。
赤-裸-裸的勾引。
“吃飯也不安靜，難道你想在庭院裏？”
莉莉絲的神態很平淡，像是早安親吻一樣。
很自然的避開了他手上的草莓，反而伸手抹掉了他沾染在嘴角的奶油。
“昨天還沒鬧夠？”
“早上不也剛剛親過嗎。”
居高臨下的姿態。
艷麗至極的面容，垂落的鎏金色眼眸。
睫毛微微煽動。
溫熱手指抹過嘴角的時候，強勢的動作帶著侵-略性。
加上惡魔猩紅的利爪，擦過側臉時的冰冷感。
莉莉絲的動作格外從容，帶著一種致命的誘惑力。
摸掉他嘴角的奶油，然後探出舌尖舔掉。
“可是我想。”
想親吻，想擁抱，想勾勾搭搭。
吃飯也不消停。
艾倫其實哪有心情吃飯，好不容易的撕裂了隔閡。
他恨不得整天跟莉莉絲膩在一起，將缺失的百年時光補回來。
他的主人，他的‘神明’。
蓄滿愛意的紫色眼眸仰視著她，怎麽可能挪的開。
“不行。”
“乖乖吃飯，吃完早餐。”
“帶你去一個地方。”
.........
從洞穴深處蘇醒。
手裏抓著光明女神的雕像，伽勒半捂著胸口尚未愈合的傷口，慢慢走到出來。
一照面。
就是跟外面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都楞住了。
還是抱著熱乎乎土豆的薩妮先反應過來，欣喜的跳起來。
“伽勒哥哥，伽勒哥哥...”
神明的壽命是漫長的。
薩妮叫伽勒哥哥，說不合適也不合適，說合適也合適。
畢竟，雖然沒人知道面前的天使到底活了多久。
但是單看外表，伽勒確實非常年輕。
身上帶著淡淡光暈，那是光明力量。
靠近他的時候。
好像整個人被光明照耀，所有經受的苦難，都像是被撫平了一樣。
在深不見底，危險四伏的地獄裏面，倉皇出逃。
一行四個人。
薩妮親眼看著，那個沈默的銀發少年被推了下去。
然後就是最疼愛她的米婭奶奶自己跳了下去。
‘薩妮，你要活下去...’
即使薩妮年幼還懵懂。
但是她已經隱約的知道，自己什麽都沒了。
所以緊緊抓著帶她逃出地獄的天使大人，壓抑的悲傷和眼淚一瞬間就爆發了。
“你終於醒了...”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要死了....”
“哇——”
哭泣的眼淚鼻涕都出來。
抱著黑乎乎的土豆掉在地上，薩妮手上的碳灰和臉上淚水混著鼻涕，摸得一道一道的。
幾乎全擦在伽勒身上。
純白的衣服，瞬間變得一團糟。
天使詭異的沈默著。
低頭垂目看著抱著大腿的小姑娘。
既沒有表現出憐憫，也沒有表現出憎惡。
伽勒長得太俊美了。
俊美的不像人類。
特別是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以及那雙銀白色，虹膜深處泛著彩眸光的眼睛。
專註的盯著某個人時候，純粹的讓人毛骨悚然。
“薩妮！”
“你先放開天使大人他身上還有傷。”
“過來！”
弗蘭克靜靜看著，肩膀上半凝固的獸血黏答答。
坎蒂剛剛半蹲下身拍拍手，想將哇哇大哭的小姑娘叫回來。
就看到。
剛剛默不出聲的天使大人。
單膝跪地。
直視著哇哇大哭的小姑娘薩妮。
修長手掌按住了薩妮的肩膀，然後拉開了她身上寬大不合身的外套。
漏出來從背脊下蔓延到脖頸上的惡魔烙印。
.....
背叛靈魂契約的人，逃脫不掉惡魔詛咒。
.....
一心求愛的金絲雀，絆住了惡魔的利爪。
喬就在這種極端惡劣環境裏面，給米婭送了三天食物。
他是花匠。
也是隨意出入牢房的牢房頭子。
他給米婭送的食物雖然多數都是，廚房裏悄悄偷出來寡淡無味的幹面包。
但是他弄到了惡魔藥劑。
惡魔的藥劑，比神明的恢覆藥劑效果要更厲害。
當然副作用也厲害。
痛苦的指甲扣斷，墻壁上幾乎留下抓痕。
但是對於米婭來說，只要死不了就行。
她其實已經渾渾噩噩的放棄了。
但是在死亡邊沿，喬站在監牢前一番話又將他拽了回來。
‘你不為了自己考慮，也得為了你養大的小姑娘考慮。’
惡魔詛咒會隨著血脈遺傳，也會隨著愛意轉移。
從她收養薩妮那一刻開始，那個孩子就已經出現在了惡魔名單上。
註定逃脫不掉。
雖然米婭激起了求生欲，但是身處監牢中的人，想從將薩妮從惡魔的利爪中拖出來有多。
簡直異想天開。
完全沒有頭緒。
直到，她這邊焦躁的啃著血肉模糊的手指，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你這個時候來幹什麽？”
“現在是白天，不怕黑金發現嗎？”
地牢裏暗無天日。
米婭一個人臟兮兮的坐在裏面，她木然看著墻壁上劃下的痕跡。
透過遠處石壁頂上的天窗照進來的微弱光線，判斷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昨天晚上才送過食物和藥品。
本來按照慣例，喬今天是不會出現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又來了。
而且今天沒有向平常那麽多言語，只是沈默的將手裏東西，慢慢放到了牢籠裏面。
叩出了輕微的一聲響。
米婭用嘶啞的聲音問了，片刻得不到回應的時候。
她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就是跟漆黑陰森地牢裏，格格不入的奶油草莓蛋糕。
米婭像是看到了什麽巨大的笑話。
詭異的沈默了。
沈默了很久，壓抑的氣氛在監獄中衍生，之後好半天她才開始出聲。
嘶啞難聽的聲音像是地獄的召喚。
“你tm是不是有病。”
“你看我像是喜歡這種東西的樣子。”
喜歡奶油蛋糕，只有她身邊那個臉蛋圓圓的饞嘴的小姑娘。
“一個階下囚。”
“給我這麽個半死不活的糟老太太，送一塊奶油蛋糕。”
“最後的晚餐？”
米婭的腿斷了，行動不方便。
不然她得操-起碟子把蛋糕砸在喬的臉上。
隔著陰森銹跡斑斑的牢籠，半蹲在牢籠前黑發青年。
喬今天一改平常懶散的姿態站的非常近，那張俊秀的臉黑發往後梳。
露出光潔的額頭削瘦的面容，隱隱透出幾分陰暗的味道。
“別發火。”
“這東西不是為你準備的。”
“是我從廚房裏偷偷拿出來的。”
“當然，如果你活不下來，這就是最後的晚餐。”
喬的解釋。
讓米婭沈默了，她雖然年紀很大了，生命力也衰弱了。
但是腦袋還不糊塗。
這塊奶油蛋糕不是為她準備的消息，很容易就能捕捉到。
“難不成是惡魔新寵？”
很容易就能聯想到。
這塊奶油蛋糕到底是為誰準備的並不難。
米婭默默垂著渾濁的眼睛，看著的面前碟子。
“不是惡魔新寵。”
隔著監牢的。
喬又順手將水壺放了進去。
他姿態輕描淡寫的像是談論今天天氣寒冷的一樣。
“是認識的人。”
“舊人。”
“說起來，你推他下來的時候，不是報私仇嗎？”
“我還以為你是對他，割了你舌頭耿耿於懷呢。”
“米婭。”
“那就是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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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見舊人，連黑金臉上的笑意，都真誠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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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推來餐車。
在坑坑窪窪的後花園裏擺下小方桌。
然後攜手抖開，鋪平漂亮的桌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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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松軟的薄餅，配上香濃的玉米濃湯，再加上剛剛做好的奶油蛋糕。
豐厚的奶油撒上潔白的糖霜，點綴著鮮艷的草莓。
鮮嫩嬌艷的色澤。
像極了艾倫被親到窒息，微微透著艷-色的唇瓣。
他很白。
是那種柔軟剔透的白，扶著惡魔手掌落座的時候，順勢勾住了莉莉絲纖長的手指。
“莉莉絲，陪著我好不好。”
跟她截然不同的皮膚觸感。
纖細的，溫熱的，勾著惡魔猩紅手指的時候，細軟的像是剛剛抽條的花梗枝葉。
嫩的勾人。
“不走。”
地獄的清晨異常的冷。
穿著單薄寬松的棉質睡衣，外面就簡單的披了件厚外套。
根本無法抵禦寒風。
艾倫撩在耳後的銀色長發，柔順的披在肩膀上，銀發微微帶著卷曲的弧度。
在陽光底下像是緞子一樣，泛著細碎的光澤。
漏出一點耳尖很秀氣。
昂著頭望著她的時候，紫色眼眸泛著動人的光澤，幾乎溢滿來的愛意。
像是晨曦前色中凝聚在花瓣上的露珠。
晶瑩剔透。
愛情的滋潤，讓他本來就蒼白昳麗的面容，透著一股色-氣。
渾身都是甜蜜柔軟的氣息。
莉莉絲被勾著手指，像是被面前乖巧的人，絆住註意力一樣。
作為惡魔。
莉莉絲從來沒有覺得人類可愛過。
但是這一刻，她覺得他很可愛。
軟軟被勾著手指，軟的像是一根羽毛撩在心尖上。
有點癢。
“我就坐在你對面。”
“可是，我想你坐我身旁。”
靈魂上的觸碰。
比身體之間溝通更緊密，會讓對方沾染上自己的靈魂氣息。
驟然拉進彼此的距離，仿佛融在一起。
艾倫拉著莉莉絲的指尖，他其實想說不是坐在自己身邊。
他想跟坐在莉莉絲的腿上。
但是很明顯會被拒絕，所以只能退一步。
坐在自己身邊，坐在他伸手就能觸摸到地方。
“好。”
莉莉絲略微招手，身後立馬就有傀儡“蹬蹬蹬——”送來椅子。
惡魔在艾倫身側坐下。
裙擺被修長手掌拂過，落座的姿態優雅從容。
在黑暗殿堂裏休息了一晚，莉莉絲臉上倦怠感已經褪去。
她姿容依舊艷麗，唇瓣依舊猩紅。
落座的時候背脊挺得筆直，面前空蕩蕩的桌面上被放上新的茶盞瓷碟。
然後傀儡給她倒上了剛剛泡好的紅茶。
惡魔的珍藏品。
那香味。
勾的艾倫都下意識多看了一眼。
看著她輕輕頷首，垂眸端起茶杯喝茶的樣子。
他都恨不得自己變成她手裏的茶盞。
這樣，她的手，她的唇，就會落在他身上。
...
莉莉絲安靜的坐著，端著香氣四溢的茶杯，享受安靜的晨曦時光。
早餐剛剛進行到一半。
“奶油蛋糕味道很好。”
“要不要嘗一嘗。”
身旁低頭著慢慢吃著，草莓奶油蛋糕的金絲雀，伸手將挑著奶油的叉子。
送到了莉莉絲面前。
瑩潤的指甲蓋泛著漂亮的粉色光澤，捏著著銀閃閃的餐叉。
挑著甜蜜蜜的奶油糖霜，以及那顆紅艷艷草莓。
鮮艷的色澤。
配上他幹凈的指尖和白皙纖細手腕，有種極致反差的美。
“惡魔不吃人類的食物。”
莉莉絲垂眸看了眼，湊到唇邊的草莓。
順著那鮮嫩多汁的果子往後看，就看到艾倫舉著的纖細手腕。
松垮垮的袖口，漏出一截白皙的皮膚。
哪裏是在邀請她品嘗‘蛋糕’，他是在邀請她品嘗自己。
清晨的涼意格外浸人，但是被惡魔的力量在外隔絕在外。
湊到鼻子前面奶油香味。
還有他身上好聞的柔軟氣息，夾著昨天從她身上沾染的薔薇香。
赤-裸-裸的勾引。
“吃飯也不安靜，難道你想在庭院裏？”
莉莉絲的神態很平淡，像是早安親吻一樣。
很自然的避開了他手上的草莓，反而伸手抹掉了他沾染在嘴角的奶油。
“昨天還沒鬧夠？”
“早上不也剛剛親過嗎。”
居高臨下的姿態。
艷麗至極的面容，垂落的鎏金色眼眸。
睫毛微微煽動。
溫熱手指抹過嘴角的時候，強勢的動作帶著侵-略性。
加上惡魔猩紅的利爪，擦過側臉時的冰冷感。
莉莉絲的動作格外從容，帶著一種致命的誘惑力。
摸掉他嘴角的奶油，然後探出舌尖舔掉。
“可是我想。”
想親吻，想擁抱，想勾勾搭搭。
吃飯也不消停。
艾倫其實哪有心情吃飯，好不容易的撕裂了隔閡。
他恨不得整天跟莉莉絲膩在一起，將缺失的百年時光補回來。
他的主人，他的‘神明’。
蓄滿愛意的紫色眼眸仰視著她，怎麽可能挪的開。
“不行。”
“乖乖吃飯，吃完早餐。”
“帶你去一個地方。”
.........
從洞穴深處蘇醒。
手裏抓著光明女神的雕像，伽勒半捂著胸口尚未愈合的傷口，慢慢走到出來。
一照面。
就是跟外面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都楞住了。
還是抱著熱乎乎土豆的薩妮先反應過來，欣喜的跳起來。
“伽勒哥哥，伽勒哥哥...”
神明的壽命是漫長的。
薩妮叫伽勒哥哥，說不合適也不合適，說合適也合適。
畢竟，雖然沒人知道面前的天使到底活了多久。
但是單看外表，伽勒確實非常年輕。
身上帶著淡淡光暈，那是光明力量。
靠近他的時候。
好像整個人被光明照耀，所有經受的苦難，都像是被撫平了一樣。
在深不見底，危險四伏的地獄裏面，倉皇出逃。
一行四個人。
薩妮親眼看著，那個沈默的銀發少年被推了下去。
然後就是最疼愛她的米婭奶奶自己跳了下去。
‘薩妮，你要活下去...’
即使薩妮年幼還懵懂。
但是她已經隱約的知道，自己什麽都沒了。
所以緊緊抓著帶她逃出地獄的天使大人，壓抑的悲傷和眼淚一瞬間就爆發了。
“你終於醒了...”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要死了....”
“哇——”
哭泣的眼淚鼻涕都出來。
抱著黑乎乎的土豆掉在地上，薩妮手上的碳灰和臉上淚水混著鼻涕，摸得一道一道的。
幾乎全擦在伽勒身上。
純白的衣服，瞬間變得一團糟。
天使詭異的沈默著。
低頭垂目看著抱著大腿的小姑娘。
既沒有表現出憐憫，也沒有表現出憎惡。
伽勒長得太俊美了。
俊美的不像人類。
特別是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以及那雙銀白色，虹膜深處泛著彩眸光的眼睛。
專註的盯著某個人時候，純粹的讓人毛骨悚然。
“薩妮！”
“你先放開天使大人他身上還有傷。”
“過來！”
弗蘭克靜靜看著，肩膀上半凝固的獸血黏答答。
坎蒂剛剛半蹲下身拍拍手，想將哇哇大哭的小姑娘叫回來。
就看到。
剛剛默不出聲的天使大人。
單膝跪地。
直視著哇哇大哭的小姑娘薩妮。
修長手掌按住了薩妮的肩膀，然後拉開了她身上寬大不合身的外套。
漏出來從背脊下蔓延到脖頸上的惡魔烙印。
.....
背叛靈魂契約的人，逃脫不掉惡魔詛咒。
.....
一心求愛的金絲雀，絆住了惡魔的利爪。
喬就在這種極端惡劣環境裏面，給米婭送了三天食物。
他是花匠。
也是隨意出入牢房的牢房頭子。
他給米婭送的食物雖然多數都是，廚房裏悄悄偷出來寡淡無味的幹面包。
但是他弄到了惡魔藥劑。
惡魔的藥劑，比神明的恢覆藥劑效果要更厲害。
當然副作用也厲害。
痛苦的指甲扣斷，墻壁上幾乎留下抓痕。
但是對於米婭來說，只要死不了就行。
她其實已經渾渾噩噩的放棄了。
但是在死亡邊沿，喬站在監牢前一番話又將他拽了回來。
‘你不為了自己考慮，也得為了你養大的小姑娘考慮。’
惡魔詛咒會隨著血脈遺傳，也會隨著愛意轉移。
從她收養薩妮那一刻開始，那個孩子就已經出現在了惡魔名單上。
註定逃脫不掉。
雖然米婭激起了求生欲，但是身處監牢中的人，想從將薩妮從惡魔的利爪中拖出來有多。
簡直異想天開。
完全沒有頭緒。
直到，她這邊焦躁的啃著血肉模糊的手指，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你這個時候來幹什麽？”
“現在是白天，不怕黑金發現嗎？”
地牢裏暗無天日。
米婭一個人臟兮兮的坐在裏面，她木然看著墻壁上劃下的痕跡。
透過遠處石壁頂上的天窗照進來的微弱光線，判斷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昨天晚上才送過食物和藥品。
本來按照慣例，喬今天是不會出現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又來了。
而且今天沒有向平常那麽多言語，只是沈默的將手裏東西，慢慢放到了牢籠裏面。
叩出了輕微的一聲響。
米婭用嘶啞的聲音問了，片刻得不到回應的時候。
她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就是跟漆黑陰森地牢裏，格格不入的奶油草莓蛋糕。
米婭像是看到了什麽巨大的笑話。
詭異的沈默了。
沈默了很久，壓抑的氣氛在監獄中衍生，之後好半天她才開始出聲。
嘶啞難聽的聲音像是地獄的召喚。
“你tm是不是有病。”
“你看我像是喜歡這種東西的樣子。”
喜歡奶油蛋糕，只有她身邊那個臉蛋圓圓的饞嘴的小姑娘。
“一個階下囚。”
“給我這麽個半死不活的糟老太太，送一塊奶油蛋糕。”
“最後的晚餐？”
米婭的腿斷了，行動不方便。
不然她得操-起碟子把蛋糕砸在喬的臉上。
隔著陰森銹跡斑斑的牢籠，半蹲在牢籠前黑發青年。
喬今天一改平常懶散的姿態站的非常近，那張俊秀的臉黑發往後梳。
露出光潔的額頭削瘦的面容，隱隱透出幾分陰暗的味道。
“別發火。”
“這東西不是為你準備的。”
“是我從廚房裏偷偷拿出來的。”
“當然，如果你活不下來，這就是最後的晚餐。”
喬的解釋。
讓米婭沈默了，她雖然年紀很大了，生命力也衰弱了。
但是腦袋還不糊塗。
這塊奶油蛋糕不是為她準備的消息，很容易就能捕捉到。
“難不成是惡魔新寵？”
很容易就能聯想到。
這塊奶油蛋糕到底是為誰準備的並不難。
米婭默默垂著渾濁的眼睛，看著的面前碟子。
“不是惡魔新寵。”
隔著監牢的。
喬又順手將水壺放了進去。
他姿態輕描淡寫的像是談論今天天氣寒冷的一樣。
“是認識的人。”
“舊人。”
“說起來，你推他下來的時候，不是報私仇嗎？”
“我還以為你是對他，割了你舌頭耿耿於懷呢。”
“米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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