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突然分開，沈夢佳走了上來，看著嚴之凡叫道：“你還回來幹什麽！”

“夢佳啊……”嚴之凡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別這樣說嘛，我也沒做對基地有損的事情對吧。這次回來，是想和郭局談談合作的事情。那個，郭局有在的吧。”

沈夢佳咬著嘴唇，看她的樣子，嘴唇都要咬破了。嚴之凡嘆了聲道：“咱們做不成同事，以後還可以做朋友嘛，我……”

“閉嘴，誰要跟你做朋友，你這個騙子！”沈夢佳哼了聲，掉頭離開。

她走之後，田風源擠了上來，擡起手把基地護衛的槍給壓下去，然後道：“烈刃……不，應該叫你嚴先生。跟我來吧，郭局長在辦公室等你們。”

走在基地裏，嚴之凡一言不發，可眼神卻十分覆雜。盡管加入情報局並沒多久，可他對這裏還是挺有感情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嚴之凡還沒到斷情絕愛的年紀。倒是蔣力一直這瞧瞧，那看看，就差沒拿出手機來拍照了。

這倒是挺正常的，嚴之凡心想自己剛到基地的時候，比他還興奮呢。

來到局長辦公室前，田風源敲了敲門道：“郭局，嚴先生他們到了。”

“請他們進來吧。”

田風源推開了門，辦公室裏非但郭雪瑤正襟危坐，旁邊還站了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正是信息部的主管海倫。走進辦公室裏，嚴之凡對郭雪瑤點了點頭：“你好，郭局長。”

他感覺很奇妙，之前還是這個女人的下屬，現在卻以一種平等的姿態和她對話。

郭雪瑤站了起來，以示禮貌，淡然道：“請坐吧。”

嚴之凡兩人入座，田風源沒有坐下，也沒有離開，而是負手站在了墻根。郭雪瑤簡單地做了番自我介紹，還有把海倫和田風源也介紹了一番後，看著嚴之凡兩人道：“聽說，你們是為尋求合作而來。那麽我想知道，兩位以誰為首？”

蔣力聽完，微笑著拍了下嚴之凡的肩膀說：“因為嚴同志對貴局的種種情況最為熟悉，所以上頭已經全權委托他負責合作洽談一事，我只是跟來看個熱鬧的，郭局長無須理會我。”

郭雪瑤也是幹脆，點頭道：“好，那麽請問嚴先生，關於合作一事，不知道你有什麽建議。”

嚴之凡心道終於說到正題了，稍微坐直了身體，道：“是這樣的，郭局長。我知道火星情報局本事很大，不過這一次，顯然事情有些嚴重。你我都清楚，一旦獵人的潘多拉可以啟動，將會對全球造成威脅。而到現在為止，我們還不知道潘多拉突然是一種什麽樣的武器，所以我方有一些建議。”

“我洗耳恭聽。”郭雪瑤攤手道。

嚴之凡直接道：“第一點，我們希望貴局可以提供潘多拉的相關資料，以便我方及早做出預防措施。這點非常重要，也是我們雙方能夠合作與否的基礎，請郭局長慎重考慮。”

郭雪瑤和海倫交換了個眼色，兩人僅是眼神進行了簡單的交流，但什麽話都沒有說。郭雪瑤回過頭來，看著嚴之凡道：“請繼續說下去。”

嚴之凡便道：“第二，我們可以為貴局提供一切所需要的情報支持，包括國內和海外的情報，以作為追回潘多拉構件和先知的依據。”

郭雪瑤笑了下：“如果是情報的話，我們完全可以自給自足。我局在世界各地有很多分局基地，這點你應該知道，所以我們並不缺乏情報渠道。”

“不，你們缺乏。”嚴之凡卻說得胸有成竹：“我在情報局也呆過一段時間，我很清楚，你們情報的來源主要是什麽。”

“是什麽？”郭雪瑤反問。

嚴之凡微笑道：“網絡，各個國家的信息庫，簡單來說，你們更擅長獲取數字類的情報。”

“這不夠嗎？”郭雪瑤道：“我們的超級智腦，可以將所有相關的信息進行綜合篩選，自動檢索多個數據信息，可以進行百萬級別的信息處理。這是最科學，也是最高效的情報來源。”

嚴之凡點了點頭：“理論上是這樣沒錯，可如果對方活動的區域沒有網絡覆蓋呢？那個時候，你們要靠什麽？”

郭雪瑤斷然道：“不可能，現在無論什麽東西都需要網絡支持，特別是獵人的活動。你所指的情況，可能在人類活動裏可能出現。但是獵人，絕對不可能。”

嚴之凡幹咳了聲說：“郭局長，那你可否考慮過，如果這次獵人的計劃是由人類來策劃的話，會不會有這種可能？”

郭雪瑤那漂亮的眼睛瞇了瞇：“由人類來策劃？這更加不可能，你可能不了解獵人，但我非常清楚他們是什麽樣的人。他們擁有非常強烈的種族觀念，像這種如此重要的行動，怎麽會由人類來策劃？”

“可你別忘記，這次電視臺的綁架事件，以及基地的入侵事件，確實是由一個叫白欣的女人策劃的。”嚴之凡往椅背靠了靠，說：“那麽你敢肯定，獵人不會再啟用那個女人嗎？我確實不了解獵人，不過，我覺得應該考慮得更全面一些。我方沒有貴局那麽先進的信息設備，可我們擅長從人類的活動裏，捕捉到不尋常的信息，這點應該是計算機做不到的。”

郭雪瑤再次看向海倫，後者終於點頭道：“他說得沒錯，智腦只能起到輔助作用，但不等同於人腦。人腦的活動，比智腦覆雜千萬倍……”

郭雪瑤“嗯”了聲，看向嚴之凡問：“接下來呢，你們還有什麽提議。”

這次嚴之凡朝蔣力看了眼，然後才道：“先知，如是救回先知的話，我方希望能夠和貴局進行一次理性的對話，以討論先知的安置問題。無論如何，我方都不認同，把先知扣押在貴局手裏是最穩妥的做法。”

郭雪瑤立刻道：“難道你們就能夠保護先知？”

蔣力淡淡一笑道：“可事實也證明，先知在貴局手中也未必安全。郭局長，我無意冒犯，我想說的是。如果這位溫小姐真有預知未來的大能，那麽她不應該是貴局，也不應當是我方的財富。她應該屬於全人類，由我方，或者貴局負責她的安全都不穩妥。最好的做法，是由我們雙方進行協商，最終找出一個保護先知小姐的萬全之策來。”

郭雪瑤看著他，問：“你們真這麽想？”

“至少上頭傳達給我的，就是這個意思。”蔣力攤手道：“當然，最終如何解決，還得等救回先知小姐以後再談。”

嚴之凡插嘴道：“沒錯，所以我接下來要說的第四點，也是最後一點。在追回構件和營救先知的行動上，我方將給予一切力所能力的支持，包括人力、物力乃至一切能夠調配的資源。簡單來說，在這件事上，我方願意不遺餘力去做這件事。請郭局長務必慎重考慮，畢竟你我雙方合則強，分則弱，此中利害，郭局長應該分得清楚。”

“我說完了。”嚴之凡用這句話結束了自己的發言。

郭雪瑤想了想說：“好吧，你說的我都記下了。不過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得了，畢竟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分局的局長，而且還是副局長。雖說槎城分局由我代管，不過，我還是必須將這件事上報給總局。至於最終的決定，將由總局作答。”

“我可以在這裏告訴你的是，一旦總局有回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嚴之凡看向蔣力，後者點點頭，嚴之凡便站了起來道：“那就這樣吧，我們會靜侯佳音，但希望貴局能夠盡早給出答案，畢竟時間不等人啊。”

“當然。”郭雪瑤淡淡道。

離開了分局基地，從老區的裁縫店出來，蔣力叫住了嚴之凡，問：“嚴同志，你怎麽看，這件事有譜嗎？”

“有譜沒譜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我想去一個地方。”嚴之凡朝公交車站走。

蔣力跟在他後面說：“你要去哪？”

“我說蔣同志，你都說不是來監視我的。既然現在情報局去也去了，咱們是不是在這分道揚鑣。”嚴之凡停了下來，笑瞇瞇地說：“放心好了，上頭有任務下來，我一定回去報道。不過在這之前，你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呆著吧。”

蔣力攤攤手，笑道：“好吧，我可以不跟著你，可不用我說你應該也知道，我們的同事會在暗中秘密保護你。畢竟你現在，怎麽說也是個重要人物。”

嚴之凡搖頭道：“有些事還是不要說破的好，說破了，就太無趣了。再說，我有那麽重要嗎？”

“至少在跟情報局合作之前，你很重要。”

一輛公交車進站了，嚴之凡拍了下蔣力的肩膀，什麽也沒說上了車。他找了個座位坐下，只見蔣力朝他揮手道別，然後轉身離開。嚴之凡捧著臉，這才長長地嘆了口氣。事實上，他對情報局肯否合作一事完全沒有把握，就像郭雪瑤說的，這已經不僅是槎城分局的事。不是她一個副局長所能夠決定的，必須由情報局的總局來決定，對於那個素末謀面的總局長，嚴之凡對他一點概念也沒有，又怎麽知道人家會否同意呢。

神盾局唯一可持的，是背後整個國家的力量。這點，嚴之凡倒是相信情報局不會忽略。

他搖搖頭，決定不去想這事，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特工，這種事還輪不到他去傷腦筋。只是能夠合作固然好，若不能合作的話，只怕神盾局會將火星情報局列入某種名單裏，以後他再光臨槎城分局，可能就不像這次那般和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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