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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藍主決目睹翻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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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測仙桃縣令福摩斯愛惜自己名聲,不畏懼得罪張格力,堅持對張海爾的判決,維持自己的清譽。現在連沈金也抓起來了。

這個福摩斯不是個愛財之人,也不畏懼權勢,卻是個珍惜自己羽毛的人,有錯不改!他算不上貪官,勉強算是清官,但絕對不是好官。

我可不能讓張海爾枉死!

仙桃距離河北道還有很長的距離,等我走過去找到李典文,再通過李典文的運作插手張海爾的案子,估計刑部的批文已經下來了,張海爾的大好頭顱恐怕要搬家。活馬當作死馬醫,我稍加準備,便借田裳的錢買了一匹馬,這就去河北道。

忍冬留著陪田裳。田裳說:“小胡大夫,多謝你了!”

我笑道:“為美女效勞,是我的榮幸啊。

我騎馬出城,剛剛走出三裏地,就碰到一隊官員儀仗,在燈籠的照耀下,我看到欽差大臣的字樣!在影視劇裏無數次看到欽差大臣,我來到大唐世界四五年,總算是看到一次活的欽差大臣,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儀仗隊停下了。

官轎落地,走出一個身材悠長面如冠玉的年輕男人。他的眼睛似乎比燈籠還亮。

我認出來了,這是個熟人,藍主決。我三步並做兩步跑過去,喊道:“老鄉!你在官場上混得不錯啊。”

藍主決微笑到:“老胡,註意下你的言辭。不是我在官場上混得不錯,而是肩膀上的擔子越來越重,我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啊,必須要全心全意為皇上服務。”

我說道:“少來這套。你跑到這來幹啥?不是找我的話,我可沒時間跟你扯淡。”

藍主決哈哈大笑:“老胡,你不知道麽,我每次都是在你最危急最需要支援的關頭才出現,這次也是!”

我問道:“這次我沒有受到生命危險啊。支援倒是需要支援。”

藍主決說道:“我就是來支援你的。仙桃縣令福摩斯上任兩年來,破案無數,維護地方治安民生功勞甚大。皇上頗為欣賞,但是福摩斯福大人的破案率竟然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百,這不由得讓人感到懷疑啊。加上張格力的弟弟張海爾的案子涉及到福大人,皇上也喜歡喝張格力的酒吃張弛獲的飯,所以皇上委托我過來探探究竟。”

我大喜過望:“真是及時雨啊,再晚來幾天的話,張海爾估計就要死了。”我掉頭回去。

第二天,藍主決找到福摩斯,跟他商議張海爾的案子。他們倆具體談了些什麽,我自然一無所知。不過當天下午,福摩斯便公開重審此案。

我很高興,對忍冬說:“有欽差大人過來了,這福摩斯也不能繼續死鴨子嘴硬了吧!”

“開堂!”福摩斯主審,藍主決旁聽。

“威——武——”

沈金和張海爾站在公堂之下。

大唐世界還不流行跪禮。好像從元朝開始,百姓面見官員才開始下跪。

福摩斯問道:“沈金,今天有欽差大人在此,定要實話實說,不要怕本官冤枉你,也不要怕本官屈打成招。”

沈金和張海爾除了臉色蒼白一些,身上都沒有什麽傷痕。沈金說:“福大人為官清明,重證據實,沒有用刑。”

福摩斯問道:“你說是你殺了夢易和尚,可否屬實?”

我心想,藍主決如今位高權重,深得皇上信任,而且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福摩斯不得不考慮一下欽差大人的意思。而且,沈金說的是事實,張海爾本來就沒有殺人。只不過沈金坦白自己的罪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有可能蹲個十幾年的大牢。

牢飯可不好吃啊。

千不該萬不該,沈金一介書生就不該打架,或者說打架之前要跟夢易和尚簽個生死狀,就跟那些高手比武一樣。

欽差大人審案,在小小的仙桃縣來說,算是一件破天荒的大事。公堂門外擠滿了圍觀群眾。

沈金沈默了片刻,擡起頭,說道:“回二位大人,學生我並沒有殺人!”

我驚得差點蹦起來,沈金怎麽突然翻供了?

福摩斯也很奇怪,問道:“沈金,你前幾日還苦苦說自己激憤之下殺人,今天怎麽改口了?有欽差大人在,大人慧眼如炬,你不要玩什麽花招。”

沈金慘笑道:“福大人,藍大人。學生和媳婦兒逃難來到仙桃,蒙獲張海爾張老板收留,對他感恩戴德,是他讓我重新感受到了人世的溫暖。可是老好人張老板總是被夢易和尚這個貪財又好色的無賴和尚糾纏,苦不堪言。那天張老板一時失手砸死了夢易和尚。我跟我媳婦兒非常害怕,便想一走了之。後來我想到張老板這樣一個好人卻要為一個壞人償命,我覺得十分不值。學生我雖然身無分文,但是有一顆良心,我不願意眼睜睜看著張老板這樣一個好人被砍頭,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別的什麽好辦法,只好出來替人頂缸。”

福摩斯笑容玩味:“看來沈公子是知恩圖報,乃性情中人啊。現在這個社會,像你這樣的好人可真不多見。”

沈金說道:“福大人見笑了。學生我只是一時熱血沸騰而已,這幾日在大牢裏待了幾日,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張老板犯了這種大錯,我一個無關人士也幫不了多少,有些東西還是得本人去面對。如果我是張老板的子女,我定然代父受罪,可惜我不是張老板的兒子或者侄子。我還年輕,我還有大把的好時光,所以我想清楚了,不再幫張老板頂缸。張老板若是有什麽子孫後代,我一定竭盡所能,照顧他們。”

福摩斯望著藍主決,問:“欽差大人,您可還有什麽懷疑?”

藍主決笑而不語。

我忍不住了,跳出來,氣氛地說:“沈兄,你怎麽出爾反爾顛倒黑白?”

沈金表情痛苦,問:“小胡大夫,我跟你有什麽深仇大恨麽,你非得讓我自首,難道我死了你才高興?家父以前待你不薄,我也沒得罪過你啊,你為何要逼我認莫須有的罪?”

我一時語塞,聽起來好像真的是我想要沈金的命。

福摩斯總結道:“當事人張海爾自己認罪,人證物證確鑿。沈金出於俠義心腸,幫助張海爾頂嘴,本意是好的,但是我們大唐是法制國家,不能憑道德辦事。念在沈金一片好心,本官赦你作偽證之罪。本案維持原判不變,眾人可有話說?”

在場眾人都沒有反對的話。

福摩斯宣布退堂,沈金當堂釋放。

我的內心百味雜陳。

福摩斯維持住了他的清名。他的觀點還是對的,他沒有判錯案。

待人群漸漸散去,我問沈金:“沈兄,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怎麽睜著眼睛說瞎話?你把罪名全部推給張老板?這還是我認識的重情重義的沈金麽?”

沈金低著頭,小聲說:“我並不是怕死,也不怕坐牢。”

我問道:“那你是怕啥?”

沈金牽著田裳的手,田裳迅速把手抽開,就像是被開水燙了一樣。沈金說道:“我在牢裏想了很多,不管我是有意無意,都是犯下了殺人的重罪,少說得坐二十年牢。我不怕坐牢,我是怕這二十年我見不到田裳。二十歲到四十歲,正是一個姑娘最美的年紀,最燦爛的年華,在這個階段我不能和田裳在一起,那我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和她共處二十年,到我四十五歲的時候就算暴病而亡我也沒什麽遺憾。”

我冷笑道:“原來,你是為你了你和田姑娘和的愛情。嘿嘿嘿。原來如此。”

田裳卻當眾哭了起來。看來是姑娘家都喜歡這種套路啊。誰知田裳說道:“沈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事情要遭,如果一個人平常都喊你的小名或者昵稱,突然開始喊你全名了,那麽說明你肯定攤上大事兒了。“沒想到你是這種人”這句話的意思通常是“沒想到你是這種無恥的人”。

沈金被罵蒙了,問:“裳,你是什麽意思?”

田裳哭著說道:“我之所以願意跟著你,就是看到你正直勇敢,重情重義有擔當,誰知你現在膽子這麽小,明明是貪生怕死,還給自己找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是跟你說過麽,你要是判死刑,我就和你一起死,你要是坐二十年牢,我就等你二十年。我天天去看你,我二十年不嫁!我寧願你現在死了,也不願意看到你這麽窩囊這麽卑劣的行徑!讓一個老人代你受過,你良心何在?”

沈金面紅耳赤,說:“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田裳冷冷說道:“少來這套。我早已不是什麽小姑娘了。”

沈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咬咬牙,說:“好,你們都希望我去死,好好好,我這就死給你看!”他猛然朝衙門口的石獅子撞去。他速度太快,我都來不及拉他。

沈金像是撞到了彈簧,被彈回來摔在地上。

藍主決站在了石獅子面前。

沈金坐在地上大哭:“死也不讓我死,你們究竟想幹什麽!”

藍主決笑容溫和,說:“沈公子,何必要死要活呢。其實你們只要稍加思考,就知道,你根本不會犯死罪,也不會坐二十年那麽久的牢。”

沈金呆住了,明顯是忘記了思考。

我說道:“老鄉,你有啥話就一口氣說完,我沒聽明白。”

藍主決笑得十分高深,問沈金:“沈公子,你在坐牢的時候,是不是有人跟你說過話,告訴你,你如果認罪就無法跟田裳姑娘在一起,如果翻供就能很快出去?”

沈金飛快說道:“你怎麽知道?”

藍主決還是擺出笑而不語的高深模樣。

沈金叫道:“難道是你派人跟我說這話的?不對,當時跟我說話的是一個獄友,聽說都坐七八年的牢了。你才來仙桃沒多久。“

藍主決搖搖頭,說:“唉,提示得這麽明顯,你們還是沒明白。這話肯定不是我派人去跟你說的。你想想看,誰最希望看到你翻供?”

沈金問道:“福大人?不可能,福大人是個好官。”

藍主決嘿嘿笑道:“好官?好官就可以為了自己的名聲而置事實的真相不顧?就可以漠視枉死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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