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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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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飛馳趕到了童元龍律師事務所。

秘書問清了葛飛馳和李新武的身份,進去通報了。過了很久才出來請葛飛馳他們進去。

葛飛馳一眼就看到了童元龍手上的綁帶。

“童律師的手受傷了?”

童元龍看了看自己的手:“做飯的時候不小心。請問葛隊來這兒是有什麽事嗎?”

“發生了一起綁架案,我們想跟童律師了解一下情況。”葛飛馳道:“新陽的一位醫生常鵬被綁架,嫌疑人是劉施陽。”

葛飛馳說到這裏故意頓了一下。

童元龍吃驚得楞了楞,然後他反應過來,問:“這兩人是誰?”

“童律師不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童元龍答得很快。

葛飛馳盯著他看:“童律師再想想。”

童元龍搖頭:“不認識。是不是他們曾經來咨詢過?我不記得有這兩個名字。或者我讓秘書幫你們查一查。”

“範志遠是否跟童律師提過這兩個名字?”

童元龍的臉色嚴肅起來:“如果是有關範志遠的案子,葛隊來跟我接觸就不合適了。”

“人命關天,童律師。”葛飛馳道。

童元龍道:“我跟範志遠所有的會見都是有卷宗記錄的,我做了完整詳細的筆錄,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有什麽證據,我和範志遠都簽了字確認。這些都是有法律效應的。你們可以去查查看,上面是不是有你們說的這兩個名字。”

葛飛馳看了看童元龍的手:“人命關天的人命,也許也包括童律師你的。我們非常需要你的幫助。”

童元龍沈吟半晌:“我幫不了你,葛隊。我確實不認識他們。”

葛飛馳正要再勸,手機響了,他一看是向衡,趕緊接起:“是,我在童律師這。他的手因為做飯受傷了,綁了繃帶,很辛苦,帶傷上班。”

童元龍:“……”

葛飛馳無視他的表情,繼續道:“查到了?好。那我就在這裏等著。”

童元龍的眉頭皺了起來。

葛飛馳掛了電話,對童元龍道:“童律師,恐怕我得多打擾你一會。我們找到了新證據,我需要留在這裏跟你多聊一聊,取得你的協助。”

童元龍板起了臉:“葛隊,你在幹擾我正常工作。這是對我的騷擾。”

“不是,我是在做好我的工作。”

童元龍道:“謹言慎行,葛隊。雖然公務員是鐵飯碗,但導熱快,會燙手,端不穩就砸了。”

“可不是。”葛飛馳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了,還招呼李新武也坐下。然後對童元龍道:“我還生病了,工作累的。我老婆很不高興。現在我那些同事都去幹危險抓捕的工作去了,我這病號偷個懶,就做點文靜點的活,比如跟你聊聊天什麽的。”

童元龍板著臉:“我會投訴你的。”

“投訴吧,到時我可以休休假。”葛飛馳道:“童律師,你功成名就,春風得意,很愛惜自己的職業生涯,這個我懂。但紙是包不住火的。很多人犯錯都是一開始覺得小錯沒關系,事情過去,或者兩句話蓋住,就好了,但後來必須用一件又一件的錯事來彌補,一個又一個謊言來圓場面,最後不可收拾。現在就是到了不可收拾的時候了。童律師,你今天去見範志遠,太巧了,我們懷疑這跟今天的綁架案有密切關聯。現在我們已經抓到了幾個嫌疑人,你很可能就在他們的口供裏,與其這樣,不如你自己先交代。我們不為別的,就是想救人。你但凡有任何的線索,能讓我們把人找到,這對你自己也有利。”

童元龍沒說話。

葛飛馳道:“童律師,你做刑事律師,辦的都是大案,你見多識廣,肯定明白,像他們那樣窮兇極惡的人,窮途末路了,不可能讓你過好日子的。這次只是傷了手,下次就不一定傷哪裏了。你一定有很多想法,我很有耐心的,我就坐在這裏等,你想到了什麽就告訴我。”

童元龍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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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陽精神療養院。

林玲激動的情緒在羅以晨帶人到來之前就已經平靜下來。整個醫院對許光亮的遇襲事件都極為震驚,院長、主任,許多管理層人員都趕了過來。大家向林玲問話,但林玲執意不肯離開許光亮的身邊,她說她已經報警,要等警察來了再說話。

院長石文光非常不高興。在他看來,要先內部把情況弄清楚再到是否報警這一步。而且林玲那防備的樣子,盯著每一個對許光亮的操作,要檢查每一個給許光亮用的藥,這什麽意思?這簡直是在醫院內部散布不良信息,就好像說這醫院裏全是臟手似的。

石文光嚴厲地與林玲交涉,讓她冷靜處理,到會議室好好交代清楚。

林玲知道所有的領導都不高興,大家對她不滿,但她不怕了。事到如今,已經發生了,她居然不怕了。沒工作就沒工作,啃饅頭喝涼水重新開始也可以,她不是幫兇,不跟那些惡人為伍。

林玲再一次拒絕,堅定地表示要等警察。

有同事幫林玲說話,一個開了口,另一個也開口,變成許多人都來幫腔。先救人,等警察,然後當眾把問題說清楚。事情不是突然發生的,上次在醫院發生了命案,醫院就處理得不妥當,沒有嚴查追究,管理依舊松懈,也完全沒打算增加攝像頭改進安保措施,這才導致了今天許光亮醫生遇襲受害,醫院領導們都難辭其咎。

大家不希望林玲被單獨帶走問話,院領導只顧醫院聲譽和生意,有人擔心是否林玲會被威脅封口,有人擔心是否醫院裏還有別的安全隱患,常鵬是否還有幫兇,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大家護著林玲,積極救治許光亮。還有別的人也報警。

林玲握著許光亮的手,眼眶再次紅了。

“別怕。”

林玲耳邊回響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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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終於到了。

許光亮也確認沒有生命危險。

大家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警察們組織問話,搜查院內環境,眾人也非常配合。

林玲把許光亮告訴她的事,她自己發現和猜疑的事,都仔細告訴了羅以晨。

羅以晨接到了向衡的電話,常鵬被劫,危在旦夕,希望院內能提供線索。羅以晨組織人手在院內迅速展開了追查的工作。大家聽到消息皆嘩然,可惜無一人知道情況。

石文光聽說簡語離院逃跑,目前也被通緝追查,非常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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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科大。

警員拿著姑娘與簡語駕車離開的視頻截圖,以及那張模擬畫像在進行調查。

幾個教職人員看了都確認。

“她是鐘敏。”

“她認識簡教授,上過課的。沒聽說他們有什麽關系。”

“我認識,她叫鐘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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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街派出所。

錢威在系統裏看到了協查通報。

被通報的兩個人:鐘敏,簡語。

錢威皺著眉頭認真看,然後搜查調查了這兩個人的相關信息。

黎蕘拿著個文件悄悄晃了過來,看了看錢威的屏幕,錢威太專心,沒註意,不經意忽然發現身後有個人,嚇得差點跳起來。

“你嚇死我了,黎蕘。”錢威拍心口。

“你才差點嚇死我。”黎蕘把文件塞給他,“給簽個字。”

錢威掃了一眼,是調崗的一些交接工作,他隨手拿了個筆簽上了,黎蕘打開後面一頁:“還有這裏。”

錢威也簽了,又轉頭繼續看屏幕研究協查資料去了。

黎蕘也探過去湊熱鬧:“簡教授也有今天呀。”

錢威“嗯”了一聲:“知人知面不知心呀,看人真是不能看外表,表面光鮮亮麗的,裏面心腸可能是黑的。”

黎蕘道:“這個跟咱們所關系不大吧?”

“那可不一定,萬一呢。”錢威道:“沒看那天向衡和顧寒山隨便路過哪兒就抓著一通緝犯。”

黎蕘:“……說得很容易似的。”

錢威表情嚴肅:“誰不想立功啊。”

黎蕘點點頭:“是,是。那錢哥你先忙,我回檔案室了。”

錢威不在意地揮揮手,黎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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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蕘回到檔案室,翻出讓錢威簽字的第二頁,那第二頁是空白表格,都沒寫內容。

黎蕘對了對簽名,把那頁空白的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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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衡知道了羅峰他們的目標地點,馬上向關陽做了匯報。

關陽迅速組織人手,準備前往該地點處置。

向衡趁勝追擊,很快從沈梅嘴裏知道了更多情況。

他們這夥人,都是少年時期開始便認識劉施陽。劉施陽打架不知道痛,非常狠,沒人能打贏他,那些混混很崇拜他,願意跟他在一起,社會上的人也很想拉攏他。但劉施陽這個人很不好接觸,他孤僻,獨來獨往,身上總是帶著大大小小的傷。

後來劉施陽消失了一陣子,再回來的時候就變了,他開始接觸人群,並發展好友。羅峰他們哥幾個就很高興,沈梅跟羅峰在網吧認識的,常一起翹課,打游戲,也是那時候開始跟著劉施陽混。

劉施陽開始挑人建了組織,那會上學也沒幹什麽大事,偶爾一起出去玩玩,打架的時候組個隊子。劉施陽有時候會消失,也不告訴大家去了哪兒。後來他選人一起消失,羅峰被選中,但一開始他也不告訴沈梅他去了哪兒。

幾年之後,沈梅跟羅峰確定了關系,跟著羅峰出出入入,幫著他做些事,那時羅峰才帶她去見了大哥,他們叫他:畫家。

向衡把範志遠的照片給沈梅確認:“是他嗎?”

沈梅猶豫了一下,點頭:“是的。”

“你們跟著他做了什麽?”

“我沒做什麽,我就是有時幫買買衣服,幫他們開開車跑跑腿送東西。我有工作,平常也是正常上班的。”沈梅道:“阿峰跟他們比較親近,他非常崇拜劉哥,很聽他的話。他們做了什麽事,有時候願意告訴我一些,因為需要我幫忙支援,也時什麽都不說。阿峰讓我不必擔心,不會要求我做太多的事情。他說因為我是他老婆,所以必須讓劉哥和畫家大哥都認識,這是入夥的儀式。”

就像一個抵押手段,把最親近最愛的人擺出來,如果有背叛有二心,愛人就是懲罰。

向衡皺了眉頭,範志遠還真是很有一套。

“兩年前,畫家進去了。阿峰拿到了很多錢,我們搬家買了新房,阿峰說,劉哥說了,不幹活了,等等看畫家的情況。為了安全,大家互相不要聯系。我一開始擔心是不是會受到牽連,但一直都沒事。我們的生活很穩定,阿峰也真的就老實開店不幹別的,我是挺高興的,我年紀也到了,再不要孩子,就太晚了。就沒想到,阿峰今天突然很興奮給我電話,說有事情做了,讓我幫忙,就跟以前一樣。”

“他還找了誰幫忙?”

沈梅說了兩個名字:“他跟我提了這兩人,其他的沒說。當時時間也很緊,我沒來得及多問。”

這兩個,還正好就是被抓到的那兩個司機。向衡到現在還沒有收到分局審訊內容的消息,那就是說,那兩人還沒有開口。

這些人還真是訓練有素,聽話得很。

向衡掏出小本和筆:“把你知道的,羅峰和劉施陽信得過,從前常一起辦事的人的名字寫出來。你最好快一點,羅峰還等著你救命。”

沈梅深吸了一口氣,接過了紙筆,還有些猶豫。

顧寒山在一旁看著警察搜查屋子,忽然冷冷插話:“他們讓你去買衣服,是不是買過××牌的。”

沈梅一楞。

顧寒山看也不看她,她還在觀察著警察搜查出來的東西,她又道:“沒錯,我是有超能力,什麽都知道,你寫名字寫快一點,認真寫,別撒謊,不然我會知道。”

沈梅緊張得咬唇,手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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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中心按向衡所說,往回倒推到常鵬失蹤的時間點,搜查青山路及附近車道出現的保險公司車輛救援車,在那個時間點確實從監控盲區開了出來,救援車上有一輛轎車,被遮布蓋著。

可惜的是時間過去挺久了,足夠這車輛開到任何地方。指揮中心在監控中沿途追查,但救援車開出幾條街後拐進了一個停工工地,指揮中心監控畫面裏再看不到它,只得通知巡警過去查看。

巡警趕到,駛進工地尋找救援車蹤跡,沒有找到。

十分鐘後,巡警在工地的另一頭找到了一個撞開的出口,指揮中心連忙在沿途監控裏追查車輛,巡警跟著指示找,在一條小路拐角樹下找到了救援車。但上面沒有司機,被遮布蓋著的車輛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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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中心眾警忿忿焦急,無奈只得重新排查線索,在監控裏尋找蛛絲馬跡。正忙碌時,關陽發來指令,已經調派警力前往成功大道大贏家洗車房進行解救計劃。指揮中心聽罷,趕忙配合監控該區域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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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飛宇及另一名年輕警察穿著便裝,開著一輛普通轎車打頭陣,他們開進了成功大道,靠近大贏家洗車房,沿途觀察周圍情況。成功大道近市郊,六條車道,有許多大貨車往來。周圍店鋪很少,偶有農民用小貨車停在路邊賣熟食和水果。

田飛宇他們在大贏家洗車房周圍轉了一圈,這裏很安靜,沒有人,也沒有停著車輛。離得最近的一家農家樂關著門,看起來生意不好也不營業。再遠一點的就是斜對面隔著小幾百米的一家小賣店,男店主在店裏頭伏櫃臺上打瞌睡。

田飛宇在洗車房旁邊的空地上停了下來,他們報告了目前的情況。另一輛也開了過來,停在了洗車房的另一邊空地上。關陽指示他們先悄悄去洗車房看看。

其他的警車關掉了警笛,只等關陽一聲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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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峰家裏,沈梅寫了兩個字突然伏案痛哭:“阿峰會知道是我供出來的,他會知道是我的。我對不起他。”

向衡皺緊眉頭:“沈梅。”

沈梅搖頭大哭:“我不行,真的不行。我什麽都不能說。”她現在後悔了,她太後悔了。“我不該說的,阿峰囑咐過,死都願意,他囑咐過我。我什麽都不能說。”

屋裏正在搜查的幾個警察被她的驚天哭聲引得看她兩眼,但顧寒山對她的哭聲無動於衷,她繼續掃視著屋裏的擺設布置。

向衡喝斥沈梅:“別拖延時間。”

沈梅大哭著把筆和本子砸了。

向衡心一沈,這節骨眼上,居然突然變卦了。

顧寒山轉頭瞪沈梅,看到向衡不高興,她也覺得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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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飛馳頑強地坐在童元龍的辦公室裏。

童元龍沒再搭理他,也沒有試圖與他沖突,他繼續幹自己的活。只是那些不自在的小動作暴露了他的局促和心煩意亂。

葛飛馳摸了摸手機,一直沒有響聲,也不知道大家的行動怎麽樣了。落地窗外的天氣有些陰沈,已近傍晚,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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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飛宇和同事分別由兩個方向朝洗車房靠近,沒有看到人影,沒有聽到聲音。他們貼近了建築,在墻邊掩藏好自己身影,掏出了槍。

屋子裏沒開燈,很暗。能隱隱看到裏面停著一輛車。有辦公室隔間,無法一眼看清裏面的環境。

田飛宇再次報告了情況。

很快,四輛警車迅速駛近,包抄周圍,武裝警察持槍上陣,將建築圍了起來。領隊一揮手,特警行動,洗車房大門應聲而破,警察們沖了進去。

關陽穿著防彈服跟在特警後頭一起沖。

大燈打開,建築裏空無一人,只有一輛車。

有警察靠近那輛車觀察,掃了一眼車內後大叫:“車裏有人,很重的傷。”

關陽奔過去一看,常鵬。

常鵬一身一臉的血,人坐在駕駛室裏,但雙眼緊閉,腦袋垂著,不知是死是活。

關陽眼睛一掃,看到了駕駛室裏那閃著細微燈光的攝像頭。

“小心,別碰車。”關陽喝著。

同時間一位伏身檢查車底的警察也大聲叫道:“有炸彈,後退。”

車底有電話鈴聲響起,眾警火速後撤,離車子近的幾個縱身向外飛撲。

“呯”的一聲響,車底炸彈炸開。車輛被掀起,碎片四射,而後車身殘骸又重重落回地上,再度“呯”的重響。

關陽被震得兩耳嗡嗡作響,腿上有一處巨痛。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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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貨拉拉貨運廂車在車道上跟著車流一道前進。

劉施陽、羅峰還有另一個兄弟坐在車廂裏,劉施陽看著手機,臉上是冷笑:“還沒等來雪人的人,倒是來了警察。”

劉施陽看了一眼羅峰,羅峰立刻明白了意思,他叫道:“劉哥,梅梅不會告訴警察的。”

另一人道:“難道是阿胖和大力說的?”

羅峰動了怒:“梅梅肯定什麽都不會說的。今天要不是她處理得好,我們現在也不能在這。兄弟是把命交給劉哥的,可不能這麽受冤枉。”

劉施陽道:“沒事,都到這一步了,還怕什麽。”他拍了拍羅峰的肩:“我要是信不過你,不會叫你回來。”

羅峰忙道:“劉哥,你別這麽說,當年我就說了,這條命你什麽時候要,你就說一聲。你和遠哥都是我恩人,沒你們,我早死街頭了。”

另一位兄弟忙附合。

劉施陽道:“沒遠哥,我們都死街頭了。我別的都不計較,但是遠哥身邊出了叛徒,不清理幹凈真的不行。我原本也是想自己解決,但確實麻煩,中了招,沒辦法,這才去打擾你們。現在事情鬧這麽大,想好好過日子是沒指望了。”

“兄弟明白的。”羅峰忙拍胸膛:“劉哥,兄弟不怕死,你看我的。梅梅不會是叛徒,我用我的命擔保。”

劉施陽道:“好,那就拜托你們了。”

劉施陽撥了一個電話,打給馮安平。

馮安平很快接了:“你們這麽快就到桃山坡了?”

劉施陽道:“沒呢。警察去洗車房了,我把炸彈炸了,跟你說一聲。你們到吉祥路要當心點,要是雪人不在就趕緊撤。不用管我這邊,你直接到接頭處,等到晚上10點,我們要是沒過去你就走吧。”

馮安平猶豫了一會:“等到12點吧。”

劉施陽笑了笑:“行吧。到點就撤。”

“好。”馮安平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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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山坡小別墅。

簡語耐著性子聽鐘敏講她的研究成果,等她講完了一個階段,他問:“你的朋友,去找常鵬了嗎?”

鐘敏板起臉,問他:“你又想說什麽?”

“你看看他們到哪裏了,或者我們可以裏應外合一下。我跟老王打電話分散他的註意力,然後你朋友才好進去救人。”

“救出來了呢?”鐘敏問他。

簡語看著她的眼睛,閉上了嘴。

鐘敏再問:“送醫院還是警局?”

簡語不說話。他知道結果答案了。

常鵬在這種時候被劫持鬧失蹤,警方不可能毫不知情,任何去接近處理這件事的人,都有可能被抓捕。無論常鵬被殺還是被救,老王和鐘敏,在警方那邊都已經露餡了。結果都是一樣的。

鐘敏看著簡語的表情,笑了笑:“我下樓做點吃的。吃飽了再說。”

鐘敏下去了。簡語獨自坐了一會,思緒無法平靜,他緩了又緩,最後也下了樓。

鐘敏煮的方便面,給簡語裝了一碗。

簡語問她:“那你前頭打電話聊了挺久,在說什麽?”

“聊食品安全。”鐘敏把面碗遞給簡語:“吃吧,沒有毒。”

簡語心裏疑惑,他接了面碗,在鐘敏面前坐下。“你做了什麽?”

“我當然得做點什麽,時間不多了。我不是說了嘛,我要是逃,會被天涯海角追殺,所以,總得除了後患,報仇血恨。”鐘敏頓了頓,“他們要綁架,要對付我,正好,那他們就沒辦法分心照顧到別的了。我在等我朋友的好消息。然後,能逃還是不能逃,看運氣吧。”

鐘敏忽然掏出了一把槍,放在桌面上。“我爸曾經說過,會幫我離開。”

簡語看著面前的槍,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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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元龍律師事務所。

下雨了,雨點滴滴答答地砸在玻璃上。天色變得很暗。

童元龍收拾公文包:“葛警官,我要下班了。你是繼續在這裏坐著,還是離開?”

葛飛馳看了看表:“你不用加班嗎,童律師。”

童元龍翻個白眼,轉身朝外走。

李新武怯怯看了一眼自家隊長,不知道他有什麽打算。

葛飛馳起身,朝著童元龍的背影喊:“我明天再來。”

“你明天不是……”童元龍差點說你明天不是要去審訊範志遠,話說一半趕緊掐住。

“我明天什麽?”葛飛馳看著他。

“你明天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童元龍道:“你問我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如果事情還跟範志遠有關,你就違規了,你是怕我二審贏不了給我送禮物嗎?”

“童律師,如果今天發生了命案,與範志遠有關,你知情不報就是共犯,別說贏二審,你當不成律師,還得坐牢,這個你很清楚。”葛飛馳正想發揮口才,手機響了。

葛飛馳一邊掏手機一邊故意道:“希望不是命案通報。”

童元龍不由得站定了,有些緊張。他等著葛飛馳接電話。

葛飛馳聽了電話臉色大變:“為什麽明天不能審了!食物中毒?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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