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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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語在夢裏，再次推了這間洗手間的門。
開門的一瞬間依然感受到了陣陣陰風，吹得她頭發亂飛。
捋順了發絲後，眼前的一切和昨晚一模一樣，整個房間很幽暗，一切都看得模模糊糊，聞語在黑暗中，憑借著記憶在那處奇怪的墻壁上摸索。
依然和昨晚一模一樣，她再次觸碰到了一坨又軟又涼的東西。
這次她沒有馬上開燈，而是憑借記憶，在暗處觀察著這面墻壁。
等她眼睛適應了這處黑暗後，那塊水跡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在黑暗中，隱隱約約透露出一個人形來。
而她指尖觸碰到的地方，似乎還在抖動。
聞語又上去挪動幾步，忽然一陣刺耳的聲音鉆進腦殼，眼前的景象驀然全部崩塌，包圍全身的冷意也迅速消退。
聞語一睜眼，才發現自己從夢裏醒過來了。
叮鈴鈴，叮鈴鈴……
剛剛鉆進腦殼的聲音就是自己的手機鈴聲，現在還在響。
聞語揉了揉眼睛，等自己清醒一點後，才拿起手機。
電話號碼的歸屬地是她老家。
聞語接起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有些焦急的聲音：
“餵，是聞萍芳女士的女兒聞語嗎？”
“對，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愛老養老院護士長，姜碧，聞萍芳女士今天早上突發心臟病，現在在醫院，因為送醫比較及時，所以聞萍芳女士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醫生說她心臟問題較多，需要再做進一步治療。”
……
掛掉電話，聞語覺得自己也要犯心臟病了。
雖然她來到這個平行世界只有一年多，而且真正和聞萍芳相處時間還不到半年。
但是自己頂替了這個世界原來聞語的位置，自然也要承擔起這個世界聞語身上的責任。
照顧好聞萍芳，讓她有個安穩的晚年，是她在這個世界裏必做的事情之一。
在另一個世界是孤兒的她，從未想過照顧親人是這麽的艱難。
現在聞萍芳心臟病犯了，她要去陪，不然老人家生病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也不會開心，而且聽護士這話，聞萍芳似乎還要長期治療，這麽說，她還需要長期準備好錢。
但問題是，她只是個普通社畜，沒錢沒房，存款也只有剛剛發下來的1.5萬。
聞語再次想到了自己的新合同。
如果自己簽了那份合同的話，以後就是晚上上班，白天就有時間去陪護老人，而且如果賣出一套兇宅，就抵得上普通打工人好幾個月的收入。
現在這種情況下，簽署那份合同似乎就是最好的選擇。
怎麽會這麽巧合？
聞語覺得這件事情處處透著怪異，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簽下那份合同。
很快她就和梅淺疏打電話說了這件事情，梅淺疏也沒覺得奇怪，似乎對她會簽訂合同這件事，很有把握的樣子。
掛掉電話，聞語擔心她母親那邊比較急，便直接打車又去了公司。
“你給過她機會了。”
打車離開的聞語並不知道，自己剛剛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他人的監視之中。
在旁邊一棟樓的一間小屋子裏，隋忱正借著望眼鏡，觀察著聞語。
在他面前，一張明黃符箓幾乎已經燒透，只留有一條窄邊，從空中飄下，落在符箓下方盛著帶有碎冰的清水中。
“符箓都快燒沒了，你想給她看到的東西，她應該都看到了，可是她還是去了兇爻。”
隋忱撈起符箓燒後留下的那道窄邊，目光低垂：“她沒有見過鬼，也不知道鬼的存在，我讓她在夢裏看見的那只鬼，她可能都沒認出來。”
“那又怎麽樣呢？她自己決定去接觸兇宅的。”隋忱身邊的吳南坐在椅子上，習慣性從煙盒裏拿出一根煙，正要點燃時，看到隋忱的目光，手又放下了：“那個姑娘叫聞語是吧？總之她已經成為我們計劃關鍵的一環了，有些事情，總是要有人犧牲不是嗎？”
隋忱眉頭皺起，對他這番話很不滿：“她至少應該知情。”
“她要知情的話，肯定不會再待在兇爻，好了，這是上面的命令。你我都不能違背。”
吳南放重了語氣，嚴肅提醒隋忱：
“實話跟你說吧，聞語的名字已經被劃進部門重點目標目錄裏了，上面人的意思是，如果聞語不能為我們所用，就直接殺掉，免得她將來會成為兇爻的一把刀。”
提醒過隋忱後，吳南手裏夾著煙，便晃悠著出了門，隋忱看著窗外，手指翕動，握在指尖的殘餘符箓也隨之燃燒而盡。
隋忱透過望遠鏡，清楚的看見聞語的房間。
她的房間布置的很整齊，處處都透露著精心經營生活的痕跡，向陽的窗子前還用塑料瓶裝著一簇不知名的野花。
這樣的女孩子如果沒有進兇爻，應該能過得很開心吧，可惜了……他給過她機會了，只能說她命該如此。
……
到了公司，梅淺疏再見到聞語時，依舊冷著臉，一副看垃圾的表情上下打量著她，只是這次她眼裏似乎有些異樣的情緒。
聞語習慣了梅淺疏這種態度，她也懶得跟她計較，直接把簽好字的合同拍在她面前：
“合同我已經簽好了，什麽時候正式轉崗？”
“你回去後有接觸過什麽人嗎？”梅淺疏沒看合同，而是又另問了一個問題：“總覺得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聞語下意識的聞了聞自己：“是擠公交沾染上的味道吧。”
“下次別坐公交了。”梅淺疏臉上的嫌棄非常明顯：“公司會報銷所有車費。”
還有這種事兒？聞語因為報銷這兩個字，也懶得計較梅淺疏的嫌棄了。
確定好轉崗的事情後，聞語給梅淺疏又講了下家裏的情況，想先請幾天假，把媽媽接到這邊醫院裏休養。
剛轉崗就請假，聞語心裏還有些不好意思，估計又要得到梅淺疏一個白眼，但是提出請假申請後，沒想到梅淺疏倒很大方，直接批了。
不過……
“今晚有個兇宅需要你去直播一下。”
“我們公司的兇宅這麽多嗎？”聞語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心裏話：“不是才剛賣出去一套嗎？”
梅淺疏翻著白眼看向聞語：“我們公司在兇宅界很有名的，你能賣多少，我們就能提供多少。”
聞語聽她這麽講，心裏就有點怕，比昨晚直播時聽見衛生間有人敲門，還有怕一點點。
總覺得聽梅淺疏這麽一講，自己好好的中介公司就跟兇宅批發公司一樣，可是兇宅是一定要橫死過人的才算啊……
梅淺疏也反應過來自己講的有些過了，懶懶的開口：“你放心，我們家的兇宅都是在有關部門備過案的，而且這個世界上，橫死的人就是又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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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的一瞬間依然感受到了陣陣陰風，吹得她頭發亂飛。
捋順了發絲後，眼前的一切和昨晚一模一樣，整個房間很幽暗，一切都看得模模糊糊，聞語在黑暗中，憑借著記憶在那處奇怪的墻壁上摸索。
依然和昨晚一模一樣，她再次觸碰到了一坨又軟又涼的東西。
這次她沒有馬上開燈，而是憑借記憶，在暗處觀察著這面墻壁。
等她眼睛適應了這處黑暗後，那塊水跡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在黑暗中，隱隱約約透露出一個人形來。
而她指尖觸碰到的地方，似乎還在抖動。
聞語又上去挪動幾步，忽然一陣刺耳的聲音鉆進腦殼，眼前的景象驀然全部崩塌，包圍全身的冷意也迅速消退。
聞語一睜眼，才發現自己從夢裏醒過來了。
叮鈴鈴，叮鈴鈴……
剛剛鉆進腦殼的聲音就是自己的手機鈴聲，現在還在響。
聞語揉了揉眼睛，等自己清醒一點後，才拿起手機。
電話號碼的歸屬地是她老家。
聞語接起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有些焦急的聲音：
“餵，是聞萍芳女士的女兒聞語嗎？”
“對，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愛老養老院護士長，姜碧，聞萍芳女士今天早上突發心臟病，現在在醫院，因為送醫比較及時，所以聞萍芳女士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醫生說她心臟問題較多，需要再做進一步治療。”
……
掛掉電話，聞語覺得自己也要犯心臟病了。
雖然她來到這個平行世界只有一年多，而且真正和聞萍芳相處時間還不到半年。
但是自己頂替了這個世界原來聞語的位置，自然也要承擔起這個世界聞語身上的責任。
照顧好聞萍芳，讓她有個安穩的晚年，是她在這個世界裏必做的事情之一。
在另一個世界是孤兒的她，從未想過照顧親人是這麽的艱難。
現在聞萍芳心臟病犯了，她要去陪，不然老人家生病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也不會開心，而且聽護士這話，聞萍芳似乎還要長期治療，這麽說，她還需要長期準備好錢。
但問題是，她只是個普通社畜，沒錢沒房，存款也只有剛剛發下來的1.5萬。
聞語再次想到了自己的新合同。
如果自己簽了那份合同的話，以後就是晚上上班，白天就有時間去陪護老人，而且如果賣出一套兇宅，就抵得上普通打工人好幾個月的收入。
現在這種情況下，簽署那份合同似乎就是最好的選擇。
怎麽會這麽巧合？
聞語覺得這件事情處處透著怪異，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簽下那份合同。
很快她就和梅淺疏打電話說了這件事情，梅淺疏也沒覺得奇怪，似乎對她會簽訂合同這件事，很有把握的樣子。
掛掉電話，聞語擔心她母親那邊比較急，便直接打車又去了公司。
“你給過她機會了。”
打車離開的聞語並不知道，自己剛剛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他人的監視之中。
在旁邊一棟樓的一間小屋子裏，隋忱正借著望眼鏡，觀察著聞語。
在他面前，一張明黃符箓幾乎已經燒透，只留有一條窄邊，從空中飄下，落在符箓下方盛著帶有碎冰的清水中。
“符箓都快燒沒了，你想給她看到的東西，她應該都看到了，可是她還是去了兇爻。”
隋忱撈起符箓燒後留下的那道窄邊，目光低垂：“她沒有見過鬼，也不知道鬼的存在，我讓她在夢裏看見的那只鬼，她可能都沒認出來。”
“那又怎麽樣呢？她自己決定去接觸兇宅的。”隋忱身邊的吳南坐在椅子上，習慣性從煙盒裏拿出一根煙，正要點燃時，看到隋忱的目光，手又放下了：“那個姑娘叫聞語是吧？總之她已經成為我們計劃關鍵的一環了，有些事情，總是要有人犧牲不是嗎？”
隋忱眉頭皺起，對他這番話很不滿：“她至少應該知情。”
“她要知情的話，肯定不會再待在兇爻，好了，這是上面的命令。你我都不能違背。”
吳南放重了語氣，嚴肅提醒隋忱：
“實話跟你說吧，聞語的名字已經被劃進部門重點目標目錄裏了，上面人的意思是，如果聞語不能為我們所用，就直接殺掉，免得她將來會成為兇爻的一把刀。”
提醒過隋忱後，吳南手裏夾著煙，便晃悠著出了門，隋忱看著窗外，手指翕動，握在指尖的殘餘符箓也隨之燃燒而盡。
隋忱透過望遠鏡，清楚的看見聞語的房間。
她的房間布置的很整齊，處處都透露著精心經營生活的痕跡，向陽的窗子前還用塑料瓶裝著一簇不知名的野花。
這樣的女孩子如果沒有進兇爻，應該能過得很開心吧，可惜了……他給過她機會了，只能說她命該如此。
……
到了公司，梅淺疏再見到聞語時，依舊冷著臉，一副看垃圾的表情上下打量著她，只是這次她眼裏似乎有些異樣的情緒。
聞語習慣了梅淺疏這種態度，她也懶得跟她計較，直接把簽好字的合同拍在她面前：
“合同我已經簽好了，什麽時候正式轉崗？”
“你回去後有接觸過什麽人嗎？”梅淺疏沒看合同，而是又另問了一個問題：“總覺得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聞語下意識的聞了聞自己：“是擠公交沾染上的味道吧。”
“下次別坐公交了。”梅淺疏臉上的嫌棄非常明顯：“公司會報銷所有車費。”
還有這種事兒？聞語因為報銷這兩個字，也懶得計較梅淺疏的嫌棄了。
確定好轉崗的事情後，聞語給梅淺疏又講了下家裏的情況，想先請幾天假，把媽媽接到這邊醫院裏休養。
剛轉崗就請假，聞語心裏還有些不好意思，估計又要得到梅淺疏一個白眼，但是提出請假申請後，沒想到梅淺疏倒很大方，直接批了。
不過……
“今晚有個兇宅需要你去直播一下。”
“我們公司的兇宅這麽多嗎？”聞語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心裏話：“不是才剛賣出去一套嗎？”
梅淺疏翻著白眼看向聞語：“我們公司在兇宅界很有名的，你能賣多少，我們就能提供多少。”
聞語聽她這麽講，心裏就有點怕，比昨晚直播時聽見衛生間有人敲門，還有怕一點點。
總覺得聽梅淺疏這麽一講，自己好好的中介公司就跟兇宅批發公司一樣，可是兇宅是一定要橫死過人的才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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