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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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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兼空體會到的此生最甜蜜。

“感受”過再多次,都不如切實地品嘗,吻著小狐貍的那一瞬,快樂與滿足在心中爆炸,空白了一生的命運圖紙,此時無比絢爛。

他知道要怎麽吻他,知道怎麽讓他快樂,知道他身體的一切。

此時的黎少希完全沒察覺到異樣,只覺得小別勝那個啥,開心得滿心都是小花花。

他甚至有些嫌棄自己,怎麽就修為不夠呢,他想和澗暝一起出去,什麽魑魅魍魎的,他要去一劍捅一串……

思念的滋味,只有分別過才深刻。

黎少希回吻著澗暝,雖說紅月之夜已過,但還是想要更多。

緊緊貼在一起的滿足感是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的,他想要的不全是快樂,更多是契合在一起的踏實。

兼空松了他。

黎少希擡頭看他:“澗先生?”

兼空輕聲道:“天還亮著。”

黎少希:“!”

紅暈爬上面龐,他擡不起頭啦。

“我……”黎少希害羞得不行,笨拙地解釋著:“我只是太想您了。”

兼空心尖微刺,極致的甜蜜伴隨著真實的苦澀,他聲音幾不可察地低了些:“我也是。”

黎少希在這事上向來是努力自持(雖然總輸給狐族天性,但人不能放棄夢想),這會兒努力給自己降溫,望向澗暝問道:“不是說還要過一陣子才回來嗎?”

兼空自有一套說辭:“放心不下你,所以回來看看。”

黎少希心裏一甜,笑得更燦爛的:“能待多久?”

兼空微怔,慢聲道:“三天吧。”

黎少希失望道:“就三天嗎……”

小狐貍的一切情緒都是毫不遮掩的,開心也好、失落也罷……都是最真實、最美好,沒有保留的。

而這一切都是給澗暝的。

兼空眼睫微垂,斂住了心底酸意,說道:“等過陣子,你就可以陪我一起出去了。”

黎少希眼睛一亮,很快他又道:“可我的修為……”

兼空告訴他:“你的佩劍馬上鑄成,有了它你修為會更進一層,足以自保。”

黎少希驚喜道:“這麽快嗎?您不是還在煉煞火嗎?”

因為人界的燥亂,澗暝不得不四處去鎮壓,沒那麽多時間留在劍宗,自然也就沒空去凝練煞火。

兼空:“凝練煞火不一定非得在劍宗,如今外頭魑魅橫行,反倒更好凝練。”

黎少希又問:“還得交於兼空大師鑄劍吧,怎麽說也得……”

兼空:“三日即可。”

黎少希輕吸口氣:“這麽快!”

兼空:“嗯。”

澗暝遠在劍宗外,想要凝練煞火只會更加麻煩,再加上有魑魅牽扯他的精力,哪有足夠的心力去凝練煞火?

兼空當然也沒有騙小狐貍,他只是不想用煞火了,改用業火給他鑄劍。

原本,小狐貍在火門前也是選中了業火。

只是他沒辦法給他煉火,所以強行把結果改成了煞火。

如今倒是沒什麽顧忌了。

總歸是要殞命,不如留下些修為給小狐貍做一把天地間絕無僅有的劍。

小家夥最大的心事無非是不能和澗暝同行。

有了這柄劍,他再也不需要和澗暝分開了。

如此,

便好。

兼空問黎少希:“你對這劍的外形,可有什麽想法?”

黎少希可真是太有想法了,他分分鐘畫出小魔劍有沒有。

等等!

黎少希忽然想到自己在竹宗時,給了見岄小魔劍的“圖紙”,他比著它的形狀,為他做了一把竹劍。

黎少希:“!”

不行,這柄劍不能是小魔劍的模樣,回頭見岄看到了,得、多、紮、心。

好吧,心魔境外那一團亂,估計已經紮透了藥魔的心……

但、但黎少希還是要掙紮一下的,這心還是能少紮一點是一點!

黎少希不敢多嘴了,他實在是對小魔劍太熟,怕自己一開口就是它的形狀,哪怕不是一模一樣,五六七成像也夠紮心了。

於是,黎少希搖搖頭:“我不懂鑄劍。”

聽他這麽說,兼空並不意外。

黎少希又道:“我全聽您的!”

讓澗暝給他設計吧,劍宗尊主對劍的領悟一定是最強的。

雖說黎少希對小魔劍念念不忘,但如果簡越再給他設計一把。

嘿,那也是一百個開心!

兼空輕聲應道:“好。”

他知道黎少希期待的是澗暝給他設計,然而這柄劍註定是他給他的。

從設計到煉火再到最後的劍身凝結。

他用他畢生心血,給他做一把無人可企及的劍。

挺好的。

兼空沒太多時間可耽誤,他來到銘山之巔,還真不是為了滿足身體之欲。他化作澗暝的樣子,可以隨意向小狐貍索取,只要壓住了靈力外溢,小狐貍並不會察覺到什麽。

只是……

兼空不止想要這些。

他了解小狐貍嗎?

他感受到過他們無數次的歡愛,知道小狐貍身體的一切秘密,卻不知道無數個日常相處。

情之一字,重在情。

欲只是最表象的展現,是最淺的那一層。

兼空想看看小狐貍的心。

哪怕寫滿了澗暝,他甘願化作澗暝,體會三天。

三天後,世間再無兼空。

小狐貍此生只有澗暝。

這是他漫長一生最後也是唯一的任性。

沒想到澗暝這就給他畫起了“圖紙”,黎少希頗有些興致勃勃。

他坐在他對面,托腮看著他執筆蘸墨,在紙上輕輕落了一筆。

兼空眼睫微擡,看到了小狐貍瑩潤光潔的面龐。

一滴墨落到了黎少希臉上。

黎少希:“!”

兼空嘴角微彎:“抱歉。”說罷他放下狼毫筆,擡手去給他拭去臉頰的墨滴。

誰知黎少希一把握住他的手,指控:“您是故意的!”

兼空眼中笑意更深。

黎少希眼疾手快,一把撈起毛筆,在他手背上也點了下:“這叫禮尚往來!”

兼空楞了下。

佛宗聖子一生“潔凈”,從沒有汙穢能近了他的身。

是了,他已經不是佛宗聖子了。

墨痕滲入肌膚,留下了淺淺的引子。

黎少希玩心大起:“不該用黑墨,應該……”他找了朱砂墨,在指尖點了下,往澗暝的眉心點去。

兼空自然是躲得開的,可他一動沒動,任由小狐貍湊上來,帶著上好朱砂墨特有的清香氣,點在了他的眉間。

黎少希反倒是看楞了。

簡越生得實在好看,溫潤如玉的面龐有著難以言說的神性,此時點在眉心的朱砂猶如將神明拽入塵世般,添了許多禁忌。

黎少希心頭一跳,輕輕咬上他冷薄的唇。

兼空:“……”

黎少希的吻技還是有進益的,尤其是狐族生來敏感,只是遵循本能都勾人得很,他半坐在書桌上,外衣松散著,露出纖長的脖頸,如雨後探出的一節節嫩筍。

他手腕撐在桌上,細細吻著兼空,情動的呼吸聲帶著誘人的熱度和觸動人神經的甜蜜。

兼空一動沒動。

黎少希眼睫顫了顫,輕聲喚他:“澗先生……”

兼空將他拉下來,咬在了他露在外面的洗白側頸上。

黎少希半點抗拒都沒有,反而悶哼出聲,挨著他更近了些。

——任他為所欲為。

兼空扣住他腰的手用力,聲音擦在他耳畔:“怎麽,不要佩劍了?”

黎少希臉一熱。

兼空讓他坐到了自己腿上,撫著他轉身對著桌面。

黎少希為自己的se迷心竅慚愧,清清嗓子道:“是您先惹我的。”

兼空:“是我不好。”

黎少希察覺到什麽,難耐地蹭了蹭:“要不,先……”

兼空不讓他亂動:“急什麽。”

黎少希:“…………”

不是我急,分明是您比較急吧!

都這樣了,到底在忍什麽!

兼空左手環著他,右手拿起了狼毫筆,竟真的專註地開始作畫。

黎少希當然想要佩劍,可也不介意做點快樂的事之後再畫。

哪裏就急在一時了?

他們分開很久了好吧!

黎少希動了動,兼空低聲道:“乖。”

黎少希:“……”

要命,這誰招架得住!

兼空引著他看向宣紙,黎少希起初是靜不下心的,只是眼尾隨意掃去,等看清楚後,反倒怔住了。

狼毫筆不是普通的筆。

宣紙自然也不是普通的紙。

墨點落在白紙上,立馬像暈開的山水畫般,有無數光影浮動其中。

因著黎少希翻出了朱砂墨,兼空在勾勒完輪廓後又蘸了朱砂,鋪滿了劍身。

鮮艷、奪目,充斥著不詳。

黎少希差點就脫口而出:小魔劍!

兼空看著紙上的輪廓,頓了下道:“這把劍註定要凝火而成,所以形態上可能沒法太清正。”

無論是煞火還是業火,都是貫穿著天地之惡的。

以它為載體凝練的佩劍,即便他竭力滌清了對黎少希有損的成分,也很難改變其外形。

偽裝是一時的。

本真是一世的。

業火的形態終究是魔化的。

這柄長劍是註定了的魔劍。

黎少希直勾勾看著,半晌道:“帥氣。”

這叫什麽?

命中註定嗎!

兜來轉去還是小魔劍!

果然是簡越。

無論記憶在不在,他都會送他這把劍,這把給了他強悍力量,給了他成長方向,給了他信心信念的魔劍。

劍是魔,心是聖。

執劍的是人。

不需要小狐貍說再多,兼空感覺到了他的喜歡。

他喜歡嗎?

喜歡這柄充斥著不詳,暴露著醜惡的業火之劍嗎?

兼空沒必要問,卻還是問出口了:“你……喜歡嗎?”

黎少希答得非常痛快,毫不猶豫:“當然!”

只是見岄那邊……

罷了!

他騙不了自己,他的確喜歡,由衷得喜歡。

兼空頓了下,慢聲道:“那就好。”

黎少希回頭看他:“我很期待!”

兼空:“嗯……”

黎少希咬了咬下唇,問他:“所以,您現在要把圖紙送去佛宗嗎?”

兼空:“……”

黎少希去勾他衣服:“或者,晚點再去?”

兼空按住他亂點的白皙手指,輕聲喚他:“多多。”

黎少希:“嗯?”

兼空知道自己最不該問的就是這個,卻還是說道:“你覺得兼空……”說不下去了,無法問出口。

黎少希好奇:“兼空大師怎麽了?”

眼看“澗暝”神態黯淡,黎少希很難不緊張。

兼空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兼空可不能出事啊!

他這還沒去和他坐而論道呢!

黎少希是知道一些內情的,比如佛宗鎮壓著三界業火,人界冷不丁多了這麽多魑魅魍魎,極有可能是佛宗那邊有了異常。

澗暝為此憂慮過,只是沒和黎少希詳談。

黎少希也怕自己了解得太少,給了澗暝誤導,所以不太敢多問。

此時眼看著“澗暝”如此猶豫,黎少希很難不緊張:“兼空大師出什麽事了嗎?”

兼空感受到了黎少希的慌張,他擡眸看他:“你很關心他?”

這話問的……

黎少希當時就是一個大心虛。

他和兼空大師絕對是清白的。

清白得不能更清白,他就只見過大師一兩面而已!

當然哪怕一面,也確認了兼空就是簡越。

鑒於自己對簡越卡一次次不受控的‘跑偏’,黎少希要說不心虛那是假的。

“當然了……”黎少希穩住自己:“他是您的同胞弟弟,又是背負三界業火的佛宗聖子,當然要關心啦。”

兼空:“……”

黎少希又道:“況且他是世間罕見的修成空無道的修士,值得所有人敬服!”

兼空垂下眼睫,遮住了眸中的自嘲:“他不過是生來情緒寡淡,由此才修成了空無道。”

這話……讓黎少希楞住了。

澗暝怎麽會這樣說?

不對勁,他們聊過許多次這個話題,每次澗暝對弟弟都十分尊重,從沒對他有過絲毫的這樣……這樣近乎於嘲諷的語氣。

嘲諷?

不如說是自嘲。

黎少希:“!!!”

在捕捉細節這一塊,黎少希屬實是天賦異稟了。

他的敏銳和直覺可不只是與生俱來,更是硬生生被殘酷的黑場給打磨出來的。

昨天是紅月之夜。

今天澗暝就回來了。

自己一直在求愛,但他一直不回應。

再回憶兩人說過的話……

黎少希:“………………”

不會吧不會吧!

這不是澗暝,而是兼空?

環著他腰擁著他的人是佛宗的兼空大師?

為什麽?!

為什麽兼空要偽裝成澗暝的樣子來銘山之巔?

黎少希仔細回憶自己和兼空的相處。

他十分確認,自己統共只見過他兩次,一次是在佛宗,一次是昨晚。

昨晚自己……

也沒做什麽過火的事啊。

他及時剎車了,還差點把自己給捅死。

黎少希絕對絕對絕對沒有勾引過兼空大師。

可為什麽……為什麽……

嚴重超綱了,饒是黎少希再聰明,也想不出緣由。

這真的是兼空大師嗎?

黎少希靠感覺是很難分辨的,畢竟對他來說都是簡越。

可從細節他是可以分辨的。

尤其是靈力這一塊,一個是聖金命,一個是淳土命,只要兩人發生關系,他必然能察覺出。

甚至不需要發生關系。

他只要去解一下眼前人的衣裳,就能判斷出這是誰了。

察覺到小狐貍的僵硬,兼空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他了解澗暝,知道他不會說自己任何不是,自己這語調的確怪異了。

當然兼空絕對想不到黎少希已經看穿了他的偽裝。

黎少希甚至不需要去解他衣裳,他只要說上這麽一句就能判斷了。

“澗先生,空無道究竟是怎麽回事?您不是說要講給我聽嗎。”

兼空微怔。

黎少希放松身體,靠在他懷裏,動作那叫一個“絕不打草驚蛇”。

兼空頓了下道:“你很難理解空無道的。”

黎少希:“……………………”

真的是兼空!

澗暝早就給他講過空無道了,他這話就是明晃晃的試探。

這一試……

黎多多三觀裂開。

所以說……

大師您這是鬧哪樣啊啊啊!

狐多多到底哪裏勾了您?

他黎多多改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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