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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情敵(2更2)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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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自己。

黑暗。

無聲。

異樣的碰觸。

面上仿佛裝作不知道,可是身子早已在奇怪地輕顫。

他的手指。

他悄然施行的壞。

他……不動聲色地點燃了一個少女陌生的渴望。

他……耐心地,等著她自己打開自己。

打開自己的身子,自己的靈魂,迎向他,奉獻給他。

他明明很急,明明比他還急,可是他卻那樣驚人地耐心和細致,那樣近乎魔鬼一樣堅忍地等待。

直到她的身子開始發生了陌生而甜美的變化,她自己所有的感官都已消失不見,她在這個世上能感覺到、能依靠的,只剩下了他的手指所帶來的一切。

她知道,他是這個殘酷游戲的主宰者,他等著她自己臣服。

---題外話---【稍後第二更】

☆、423.423你,別這樣(2更)

時年閉著眼睛,在幽暗和霧氣之中,忽地有些分不清了現實和幻象。

這種感覺,曾在何時,她經歷過?

在這高高低低、層層疊疊的跌宕裏,他並未做什麽過分的碰觸,她卻已經仿佛坐在過山車上,時而被高高拋上雲端,時而卻落回深谷。她咬緊了唇,指甲掐進掌心的皮肉裏去,拼命想要控制自己的反應。可是她卻還是知道,自己的臉早已紅了,而身子更是如融化了的麥芽糖,又熱又軟。

最糟糕的是亂了節奏的呼吸,還有盡管死死咬住了嘴唇,卻依然會不受控制溢出唇的吟哦。

……可是分明,他沒做什麽壞事,他的碰觸也就如肩頸的按摩多不了什麽,可是她卻還是竟然成了這個模樣砦。

盡管他克制地站在她身後,只是指尖滑行,可是他的氣息卻已然幻化成了無形的懷抱,將她包繞其中,叫她無法逃離。

他果然如他自己所說,再也不說話,除了喘息和心跳之外,再不肯給她其他的聲響鰥。

她閉著眼,在這陌生又熟悉的亦真亦幻裏,屏蔽了視覺,將聽覺也降到了最低,只憑心靈的感應,只憑——身子上的感受,在努力地回想這個人。

越來越熟悉的碰觸,越來越激亢的渴望,讓她的心卻越來越恐慌,越來越絕望。

這種感覺,這種強烈到輕易就能沖過理智控制的激動,她太明白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友情,或者其他的感情,而只可能是——寧願為之粉身碎骨、化為灰燼的愛情啊。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她為什麽還會在先生之外,愛上過其他的男人?

反過來說,為什麽她明明有過一個這樣愛著的男人,卻還會嫁給先生,還會跟先生有了解憂?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在他的指尖顫抖,這甜美的觸覺幾乎也要逼瘋了他。因為他知道,這種程度還不是最美妙的。他的指尖能到達更為妙不可言之境,而她能比此時更為甜美地在他指尖顫抖……

天,17個月了,他想得快要發瘋。

可是……此時此刻,他知道她的思緒已經開始打結,她在難關,他便不能更進一步。

否則,他不但會嚇壞了她,更會讓她跟自己的理智發生沖突,然後讓她的思緒更加混亂。

他拼命克制,陪著她,等她自己沖開那個阻礙。

她卻猛地跳開,逃離了他的指尖。

她沒回頭,只顫抖地低低吶喊:“我出來太久了,我得回去了!”

此時此境,對著這個人,她知道她若繼續停留下去,一定會抵抗不了他綿綿的攻勢,她會——放棄自己的理智,會屈服於自己身子的渴望;她會跟他做所有的事!

所以她要逃,趁著自己的理智還殘存一線,她得趕緊逃離這個人,逃離這個情境。

她不想作背叛了先生的人,她不想做一個會讓解憂失望的媽咪。

她說完便逃也似的沖向了樓梯。

可是她快,他更快。

他從橫向裏猛地沖過來,攥住她手臂。

橫向的沖量太大,她被他撞得直接貼住了墻壁。

他欺身過來,用身子壓住她,卻只是為了一根一根掰開她死死攥住的手指,然後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地寫字。

她抗拒,可是卻該死竟然一筆一劃讀懂了他寫的內容。

他寫:“我只能停留這一天。明天一早就會離開。”

他又寫:“我今晚會留在這間宅子裏。”

她用力地反抗,低低吶喊:“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讓我走!”

他終於忍耐不住,悶哼著咬住了她的唇,不讓她說話,然後在她掌心用力地寫下兩個字:“答案……”

她的唇吃痛,心下卻更是明白。他的意思是:如果你還想找到答案的話,在明早之前,你知道在哪裏能找到我。

她擡起膝蓋去蹬他,他的唇本已放柔,正想從咬變成吻,可是這一下突然蹬來,他也只得無奈地退開。

她趁機便跑下了樓,直接沖出了宅院。

沒有回一次頭,決不允許自己去看那個躲在黑暗裏的奇怪男人。

一路沖回家,卻發現家裏的氣氛有一點不對勁。

她忙叫:“解憂?”

負責照顧解憂的宋媽帶著解憂迎出來,柔柔細細地笑:“太太回來了。怎麽去了這麽久。”

解憂卻睜著大大的眼睛,有些擔憂地望著時年:“媽咪的嘴唇怎麽了?好像腫了。”

時年尷尬地掩住嘴,深吸一口氣解釋:“媽咪剛剛進林子裏去拍照,被林子裏的大蚊子咬了。”

宋媽也哎喲一聲:“可不,秋天最後一茬的蚊子最兇狠了。”

解憂走上來拉住時年的手:“媽咪,森木來了。”

時年心下不知為何,輕輕地咯噔了一聲。

p>森木便也從屋裏走出來,朝時年規規矩矩地深鞠躬:“小姐,先生派我來接您和小小姐。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時年瞇起眼來:“那先生呢,他怎麽沒自己過來?”

森木依舊守禮地笑:“先生有要事在身,實在是脫不開身,所以才叫小的來。小姐別見怪,小姐應該最明白先生對小姐的心意了,如果不是十分要緊的事,先生一定會什麽都推開了親自來接的。”

這個寧靜的小村子,雖說早就有預感可能呆不長,到了秋冬時節可能也要與村子裏的那些外來人一樣要暫時離開。可是這忽然間說走就走,心裏難免還是湧起不舍。

“那離開這裏,要去哪裏?”她問森木。

森木想了想:“會去一個暖和的地方。莫涯村的天兒涼了,小姐也一定喜歡到暖和的地方去吧?”

時年有些不高興:“怎麽,連去什麽地方也要跟我保密,說得這麽含含混混麽?”

她十分不喜歡這種感覺,便如在莫涯村的這些日子。仿佛每個人的話說得都是朦朦朧朧,這叫她本就破碎的記憶就更難以穩定地連綴起來。

森木也有些尷尬:“小姐莫怪。先生也是為了給小姐一個驚喜,小姐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時年有些來了脾氣,攥著時年的手進了堂屋坐下:“你不說明白去哪裏,我就哪兒都不去。我就不明白,這有什麽好保密的?”

解憂歪頭看過來:“媽咪,別生爹地的氣。”

時年抓過手機來撥皇甫華章的號碼。既然森木說不明白,先生總能說明白。

可是傳來的卻是對方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森木也道:“小的明白小姐的心情,可是這時候還是請小姐不要隨意聯絡先生。先生正在忙十分要緊的事,不宜分心。小姐明早跟我走就是。”

解憂開心地笑笑:“反正,就要看見爹地了。媽咪,不管是去哪裏,只要能見到爹地了就很棒,是不是?”

時年也只能嘆了口氣,將解憂抱在懷裏:“好,解憂說什麽就是什麽。”

亞洲某國。

大白天的,竟然也能看見遠處天際有炮彈呼嘯而過。

戰事越發吃緊了,於是即便是皇甫華章,這些日子也被手下提醒不要輕易外出。他坐在荷槍實彈保護之下的旅店裏,急切地等待著湯燕卿的消息。

戰火之下,網絡和通信傳輸有時候只是一種奢望,所以他現在監視湯燕卿所能依靠的,只能是手下的眼睛。

如他所期望的,湯燕卿果然是跟著他前後腳也到了這裏來,只是湯燕卿也是警醒的人,於是出了機場便已經隱身進了紛亂的人群,失去了影蹤。

皇甫華章明白,湯燕卿自然知道他在監視著,所以湯燕卿也一定會設法不讓他監視到。

又等了一個小時,撒出去的手下終於陸續回來稟報,說看見了湯燕卿也出現在了槍械市場,買槍、挑選保鏢。

他點頭:“他的狀態沒什麽異常麽?”

夏佐道:“他現在一心都在籌備著營救,這個時候想要分心恐怕也難。”

皇甫華章歪了歪頭,用指尖抵住額角:“……莫涯村那邊,有什麽動靜麽?”

夏佐道:“森木已經到達了,明天一早就啟程。先生盡管放心。”

皇甫華章這才點了點頭。為了籌備這邊的陷阱,他將手下的精英都調集了過來,李樂文和莫涯村的人也陸續都來了。雖然相信莫涯村不會被湯燕卿和中國警方發現,可是他也總有些莫名地懸心不下。

不過好在這一切都要結束了。

---題外話---【稍後第三更】

☆、424.424鳥七(3更)

人手回來得差不多了,皇甫華章給手下開會,將計劃的各種細節反覆推演。

對於先生縝密的計劃和安排,大家自然充滿了敬佩,整個過程裏沒有人發言提出任何的質疑。只是到聽到皇甫華章公開的計劃結果,李樂文才吃了一驚,忍不住發言問:“游戲的結局,湯燕卿和喬治自然都應該死。可是先生您……?”

皇甫華章幽幽一笑:“唯有死亡,才能讓一個人從這個世上徹底抹去。”

李樂文便也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是要借此一事,實現徹底的金蟬脫殼。從此這世上再沒有了威廉·佛德,也不會再有皇甫華章。

就像時年已經變成了年念,先生也會徹底拋棄從前的身份,帶著時年和解憂遠遠地避開人們的目光而從此平靜幸福地生活下去砦。

也唯有如此,才能不僅僅逃過M國警方和湯家的追查,也要逃過中國警方和祈修齊的目光去。

皇甫華章說完點了點頭:“各自去安排吧。等時年一到,計劃便全盤啟動。鰥”

這個計劃終究是要讓湯燕卿來營救時年和解憂的,所以時年和解憂便要來當這個餌。就算是假的,也要出現在這個陷阱裏,否則以湯燕卿的謹慎,不見時年和解憂的真人,他是不會踏進陷阱的。

莫涯村。

森木指揮著人打包行李,解憂跟宋媽翻繩過家家,時年自己百無聊賴,便上樓去睡了一覺。

之前走那一段路,見了那一個人,經歷了那一段的時光,全都叫她心力交瘁。可是她躺下,卻怎麽都睡不著。腦海中始終是那個站在黑暗裏的男人,耳邊縈繞著的全都是他的嗓音;掌心還有灼燒一般的刺痛,都是他一筆一劃寫下的那些字。

他說他只會停留這一個晚上,天亮就走了。

他說她如果想要找到答案,就回去找他。

她心亂如麻,一把扯過棉被蓋住了頭。

她怎麽能去找他?就算明知道他可能是她過去一個重要的人,就算覺悟到她可能愛過他,可是她現在已經是先生的妻子,是解憂的媽咪了呀。過去的事情就該讓它過去了,她不可以現在還做明知道是錯的事。

她便警告自己:年念,你該好好睡一覺了,什麽也別想。也許睡醒了就又什麽都忘了。

可是她卻奇怪地又卡在自己的名字上。

年念……有沒有人覺得自己的名字很別扭,連自稱起來也總是會覺得被卡住的?

心思百轉,可是好歹終究是迷迷蒙蒙地仿佛睡著了。

夢境有只神奇的手,能將清醒時的經歷宛若揉面一樣重新揉成另外一種形狀,然後變換了面目重新釋放到你的眼前。

時年便在夢裏仿佛又回到了白天的那段幽暗,又是閉上眼睛,只能依靠聽覺來行走。

然後……她仿佛用耳朵又“看見”了黑暗中的那個人。

沒有面容,沒有聲音,只有那種——熟悉的存在感。

然後他在她掌心翹起指尖寫字,故意的,就是想一邊寫字一邊讓她癢癢。

她忍不住地笑,拼命閃躲。

更何況也不習慣這種交流的方式啊,誰能猜到他在她掌心裏寫下的都是些什麽?

就算明知道是在寫字,可是也就只能專註於最初的幾筆。所以如果是簡單的字還好能猜到,如果筆畫稍微覆雜了,事實上沒有經過訓練的話,就根本猜不到了啊。

所以她問他名字的時候,他上下左右寫了那麽多筆畫,她根本就猜不出來啊!

她便想,他要麽就是一個名字很覆雜,有許多筆畫的;要麽就是他故意不想告訴她罷了。

最後她悶悶生了氣,他無奈地疊聲嘆氣,最後在她掌心只寫了一個只有兩筆的簡單的字。

她這回猜到了,忍不住挑起了眉。

“七”?

他寫的是“七”吧?!

可是怎麽會有人的名字叫七呢,他又是在耍她!

夢境一轉,仿佛又是今天的事,她翻了個身又嘆了一回氣:既然夢裏都知道,沒有經過訓練的話,其實是很難分辨出掌心畫下的那些字的。筆畫多了不行,掌心癢癢了就也前功盡棄,可是她今天怎麽竟然還莫名其妙地讀懂了他那麽多字的兩句話?

真是好古怪。

夢境又包繞來,在寫完了“七”之後的隔日,他又在她掌心多畫一個符號。也是簡單的兩筆,仿佛是字母“Y”。

她便問他:“是什麽?”

Y打頭的,是“楊”、“尹”?還是什麽?

他便又畫了一遍,這次她察覺細節的不同。不是Y這種平直的運筆,而是筆畫曲折的。她自己也忍不住在掌心裏重新照著那個感覺畫了一遍。

怎麽好像是那種簡筆畫法的飛鳥?左右各一筆曲線,便是兩只飛翔的翅膀。

她便忍不住低低笑起來:“你該不是叫‘鳥七’吧?”

他氣得踹了她一角,自己縮到墻角去了,悶聲半晌不理她。

她就也沒搭理他。

最初笑過之後,她的心反倒跟著沈了下來。

“鳥七”雖然不像個正經的名字,不過卻倒挺像個混混兒的那種外號。

她就是被一群混混給抓住的,而他竟然能跟她關進一起來,也沒受什麽打罵,她就有一點的警惕,擔心是那幫混混派進來迷惑她的,借著黑暗讓她認不出來,然後從她嘴裏套爸的情況的。

這麽想著,她就越發覺得他可能就是了。鳥七,鳥七,這是他自己洩了底細了,活該!

就因為這事兒,她跟他忽然就冷了下去,在黑暗裏反正也沒日沒夜,不知道有幾天不搭理他了,只是隱約覺得有好幾頓飯的工夫了。

在那樣的黑暗裏,她所能依靠的來判斷時間的辦法,只是歹徒來送飯的時間。常規來說一天三頓,最低也得一天兩頓;還有就是胃會四個小時排空,大抵用這樣的方式來推算時間罷了。

她記得她跟他的冷戰維持了七頓飯。然後在第七頓飯結束後,他忽然就走回來,湊近她,待得將她困入墻角之後,開始蠻橫地——吻她。

混蛋,一個沒見過面、沒聽過聲音的混蛋,竟然就借著黑暗,那麽蠻橫地奪走了她的唇。不管她怎麽反抗,怎麽推他咬他,他也一直將她的唇吻得腫了起來才罷休。

然後他就繼續逼著她再猜他的名字。一遍一遍畫那兩個符號,一遍一遍叫她說。她若說錯了他就再吻她……直到她筋疲力盡地低喃:“那破鳥兒,該不會是燕子吧?”

他才終於笑了,伸手去撫她的唇,在肆虐之後,第一次極盡溫柔地吻了下來。

可是那溫柔,卻驚出了她一身的冷汗。

她記得她在黑暗中忽然就急凍住,驚愕地推著他,聲息破碎地吶喊:“燕七?混蛋,你就是網上的那個燕七?”

她想起了一個網友,BBS上認識的,驚才絕艷,卻也跩得二五八萬。就連個網名都不好好取,而是用了一排特殊符號。看上去就像是七只小燕子。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跟他搭上話,就是沖著他那網名忍不住笑,說:“一排大雁往南飛麽?”

網上的七只燕子,眼前的“燕七”!她如雷貫頂,心中仿佛知道了什麽,又仿佛不敢去細想什麽。

那個人穿越了網絡,跨越重洋而來見她。那個本該在中國人生地不熟的家夥,卻能在她被綁架的時候輕而易舉地跟她關在一起,能跟她這樣自由地相處。

那答案便只有一個:也許這場綁架是他安排的一場特別的見面儀式!

於是這眼前的黑暗,這看不見人、聽不見聲便也都有了解釋:因為他想繼續保持網友的交往方式,依舊讓她看不見他的面容,聽不見他的聲音,避免“見光死”?!

而整個的綁架,本身又是一場真實的推理游戲。她該如何認出他的身份,她該如何自我解救,以及爸如何才能找到她,這些又是機關重重的設置,符合推理游戲的玩兒法!

可是網友就網友,見面就見面,游戲就游戲……他這麽近乎蠻橫地吻過了她,這就又算什麽了?

他又哪裏還在遵守游戲規則?!

時年又一咕嚕翻身,便猛然坐起,心跳得仿佛一張嘴就能從唇裏蹦出來。

她這是夢見了什麽?

而那個夢境裏的燕七,又是誰?

為什麽在今天遇見了那個陌生的男人之後,她會夢到這樣古怪的夢境?

---題外話---【稍後第四更~~】

☆、425.425忍不住,朝你去(4更)

這樣一覺醒來,天色不覺已經黑了下來。

實則今天以為陰沈和霧氣,便是白天也像是傍晚了。

時年困在夢境裏,半晌回不過神來。盯著黑黢黢下來的窗子,腦海裏翻翻覆覆就是兩個字,他用了力道在她掌心寫下的——答案。

她想要答案,她想要知道方才夢裏的又是怎麽回事?

如果想不到答案,就是方才這段夢境也會將她給逼瘋的!

明明……她記得當年的那件事裏,雖然爸再也沒能回來,卻是先生救了她啊鰥。

先生在那片黑暗裏一直陪著她,溫柔地撫慰她,然後……他們就有了解憂,然後獲救之後她就自然而然地跟先生在一起了啊!

那樣一段生死情深,卻怎麽在混亂的記憶裏冒出來個什麽混蛋燕七?這是怎麽回事?

想得頭好痛,她不得不屈服,連忙披衣起身,用冷水洗了臉。

時間還有點早,她便走進解憂的房間去。

宋媽盡職盡責陪著解憂,一步都不離開。解憂已經洗完了澡,香噴噴地坐在被窩裏聽宋媽講故事。

見時年來,宋媽便放下故事書,主動將陪伴解憂的時間交給了時年。

時年含笑點頭:“您辛苦了。先去睡吧,明早還要趕路。今晚我陪解憂。”

宋媽鞠躬而去,解憂愛嬌地朝時年伸手要抱抱:“媽咪~~~”

時年過來鉆進解憂的被窩,母女倆蓋著被子坐在床頭。燈光柔暖,時年給解憂講著宋媽沒講完的故事。

解憂卻有些心不在焉,幾次被時年發現在走神。時年便伸手捏了捏解憂的小鼻尖兒:“如果是困了,就趕快睡吧,別聽故事了。”

解憂忽然愛嬌地過來抱住時年的手臂,擡頭甜甜地問:“媽咪愛不愛解憂?”

時年有些奇怪孩子為什麽這樣問。可是凡事必有理由,孩子既然這樣問了,便有可能是自己最近這段時間對孩子不夠關註了是不是?

她自我檢討一番,知道自己近來是對網上的那個博客有些格外關註,而且開始花大量的時間去與村民聊天兒,而夜晚的時間則獨自坐在房間裏細細推想。所以這在一個孩子的眼裏,也許會覺得是媽咪的疏遠和冷落了吧?

時年便伸臂抱緊解憂:“呦呦不要胡思亂想。媽咪承認這段時間的確是有一點疏忽呦呦了,是媽咪不好。可是媽咪絕對不是不愛解憂了,媽咪只是……呦呦明白的,媽咪是自己的記憶有點問題,所以總急著想要好起來,所以就會拼命努力去思考,有的時候就會忽略呦呦了。”

“請呦呦原諒媽咪好不好?媽咪其實也是想趕緊好起來,好能想起從前與呦呦共度的美好時光。媽咪覺得自己竟然想不起與呦呦那四年多的相處來,媽咪覺得自己好不稱職。”

解憂聽到這裏,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

實則,她是知道媽咪為何會想不起從前四年的相處時光的,那都是因為那四年裏她根本就沒有跟媽咪在一起啊。

母女連心,其實她這些日子親眼看著媽咪迷惘的樣子,她的心裏也一樣跟著難過。可是她答應過爹地了呀,不會隨便跟媽咪說起那些事。

可是媽咪這樣痛苦……她便垂下頭去,輕聲問:“媽咪是不是希望想起一個人。一個,呃,警察叔叔?”

莫涯村是一個桃花源,皇甫華章小心地安排了所有人,共同幫時年拱衛著虛幻裏的夢境。無論是李樂文,還是小超市的女店主,乃至宋媽、以及這宅子左右的鄰居,都知道先生在做什麽,所以都會陪著時年來一起完成這個夢。

整個局面裏,唯一的變數只是小小的解憂。

解憂雖然年紀小,但是她也已經知道得足夠多:比如她知道時年的真實名姓,她見過湯燕卿,知道媽咪和這個警察叔叔的關系。按說解憂真的是一枚小小的炸彈,倘若一點說錯了,就會直接戳破了時年的夢境。

所以最穩妥的辦法,原本是不將解憂放在時年身邊;或者幹脆也將解憂一並做了心理暗示。

可是……終究是自己的女兒,皇甫華章如何能忍心。他也只僥幸想著解憂還小,所以還不至於壞了大局。

只是皇甫低估了母女連心的力量。

時年聽得怔住:“什麽警察叔叔?”

腦海裏影影綽綽,卻的確浮現起一個頎長俊美的身影來。一身警服,清傲挺卓,懾服心魄。

她自己皺了皺眉,垂下頭去:“你說的是外公吧?或者是媽咪的師哥們。當年,外公是收了許多許多警察叔叔當徒弟的哦。”

解憂搖了搖頭:“解憂不知道誰是外公,也沒見過媽咪的師哥。可是解憂見過一個警察叔叔……”

時年的心突地整個提了起來:“解憂不會無緣無故在媽咪面前提起一個警察叔叔的。解憂一定是想說起某個媽咪已經忘了的、可是解憂卻沒有忘記的人,是不是?”

解憂想了又想,半晌才說:“爹

地也好想成為那個警察叔叔。爹地說,如果他能變成那個警察叔叔,那媽咪就會只愛爹地一個人了。”

天際仿佛滾來連串的炸雷,一個又一個接連在時年耳邊炸響。

原來這世上,除了先生之外,她的確是有另外一個愛著的男子的?!

而且以先生的自信,解憂說出的這段話裏卻分明蘊滿了傷感,由此可見先生也認為她是更愛那個人,而不是最愛先生的?

解憂是個美好的孩子,解憂不會說謊,所以她現在是不是可以認定:她最愛的那個男子,是一個警察?

這樣一想,心便倏然暖了。這個說法仿佛才更符合邏輯:她因為對爸的感情,所以喜歡的男子也應該是警察呀。

她悄然提一口氣,小心地問解憂:“呦呦能不能給媽咪講講,那個警察叔叔長得什麽樣子,又叫什麽名字?”

解憂想了想:“……小燕子。”

解憂還小,記不住那麽拗口的名字,可是當日湯燕卿與她進行自我介紹的時候,也顧及了她的年紀,於是用了這樣通俗易懂的意象。苦心沒有白費,解憂竟然記住了。

時年的眼眶倏然熱了起來。

小燕子,小燕子……燕七。

她再坐不住了,心上仿佛有什麽豁口正在彼此靠攏,宛若拼圖一般,一塊一塊自行找到了拼合的路線,正在拼合成一片整體。

解憂打了個呵欠,抱著時年懇求:“媽咪不要告訴爹地,解憂不忍心看媽咪難過,可是解憂也不想叫爹地失望。”

爹地千叮嚀萬囑咐,告訴過她千萬不要對媽咪說起M國的事情。她很用力很用力地忍著,忍過了一整年,忍過了這麽久。可是,她真的不忍心眼睜睜看著媽咪難過。

所以爹地,不要怪解憂。

時年將解憂抱在懷裏,悠著她睡著,然後小心翼翼將她放在枕頭上,俯身深深吻了女兒的面頰。

她的女兒,她的解憂。

她越發覺得先生的這個名字取得真好。女兒真的是她的解憂。

又拍了女兒一會兒,待得女兒徹底睡熟,時年才緩緩起身。

今晚,她得去見見那個人。

正如那個人自己所說,就算她不是為了那個人而去,也要為了答案而去。

房子很古老,但是皇甫華章還是安裝了最先進的報警系統。系統做的十分完美,與老房子融為一體,沒有半點突兀。

時年為了出入不被森木發現,便自行按下密碼解除了系統。

整個房子都已經安靜了下來。為了準備明早的遠行,便連森木和他帶來的手下也都已經歇下了。

時年從後門悄悄離去。

夜半的小山村,幾乎沒有一點人工的光源。天黑路滑,時年走得十分小心。

不過仿佛天可憐見兒,她走著走著,只覺天上的雲翳仿佛一點點地散了。原本漆黑一片的石板路,隱約被天上的星光照亮。

她的心裏便也跟著豁然開朗。

她想,也許今晚就能找見答案,然後她就可以不用繼續如同這樣在迷霧裏躑躅而行了。過去將來,無論是什麽,她也都能勇敢面對,她不想隔著這層霧霭,什麽都看不見。

走進那老宅,她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兒。

身上還是留著他指尖的印跡,身子還是不由自主地輕顫。

她不知道待會兒見面之後,他又將對她做出什麽樣的事來。

而她,是該拒絕,還是——接受?

---題外話---【稍後第五更~】

有讀者質疑作者“黑”皇甫,咳咳,其實對於作者來說,筆下所有人物都是親生的娃,不存在厚此薄彼。一切都是按著人物的性格發展來的。甚至,大家該能看到,某蘇為了塑造皇甫這個人物,實則花費的心血要更多麽?

☆、426.426只要你是你,我便心滿意足(5更)

時年已經盡力放輕了腳步,可是山村的夜色太靜,老房子的樓梯又太老了,於是時年剛踏上樓梯,上頭的人便聽見了。

她聽見他的腳步聲。

不再優雅、從容,而是皇甫也有了亂了節奏砦。

伸手不見五指的樓梯間裏,隨即便多了一個人。他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掐得她有些疼。

可是隨即,她的眼睛上卻被蒙上了一根布條。

這樣的幽暗裏,她其實已經幾乎看不見什麽了,可是顯然他還想讓她盡數都看不見。

她心下想:他是想將她的視覺影響全都隔絕了吧?

她明白,視覺屬於淺表意識,通向的眼前的現實;而曾經被遺忘了的記憶,則是被埋在了潛意識裏,是要跟隨著心靈的直覺去追尋的。這個過程也有些像是心理手段的催眠,想要喚起潛意識裏的記憶,就需要讓顯意識先“睡著”,別來打擾,否則會出現兩種意識的沖突和混亂。

所以他才會這樣的吧鰥?

於是雖然覺得有些古怪,可是她還是放著膽子接受了。

——也終究還是因為,不怕他啊。雖然覺得他陌生,卻潛意識裏反倒從他那裏能汲取到安全感,所以他蒙住她的眼睛,她也可以安心地接受。

他的呼吸在夜色裏,宛如墨色的夜一般濃重。

他攥著她的手,領她一步一步上了樓。

他帶她坐下來,仿佛是一具古老的床具。

她坐下來很小心,可是那老木頭還是咯吱地叫了一聲。她有點擔心,不敢坐實了;可是隨著那咯吱聲一同傳來的——卻竟然還有清新細密的香氣。

她蹙眉細聞,竟然分辨出這些都是周圍山林裏的樹葉、花草,帶著秋天的幹爽;還有一絲水香,她細聞之下便猜到了是蓮塘裏的枯荷!

秋天在有些人眼裏是蕭索雕敝的季節,可是在心有玲瓏人眼裏卻是個格外豐美的時節。於是這古老的房子,因為這些自然的清香,便仿佛煥發出了曾經的魅力。而且這自然的清香,與老房子之間的格調這樣滴契合,是任何化學和人工的香精都無法企及的完美。

她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

原本覺得這裏蒙塵而荒涼,可是此時蒙上眼睛,又加入了自然的香氣之後,便只覺這裏安逸而低調奢華了起來。腦海中仿佛緩緩卷起一幅竹簾,將老房子從前的雕梁畫棟、美輪美奐,一點點穿越時光全都拉回了她面前。

他的心意,看似輕描淡寫,卻其實這樣筆墨流光。

她深深吸氣,低低說:“謝謝你。”

他便笑了。雖然沒出聲,可是她就是知道他在笑。

仿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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