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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清田想了想:“因為事情還沒走到那一步,我不方便代替我的客戶下結論。不過若是只作為私下談談,以我對他性格的了解——應該是的。我的客戶是一個極為低調的人。”

劉清田說完便告辭而去。

“真不是好消息。”關椋苦著臉盯著賈天子。

賈天子垂首道:“……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看燕卿是否能透過劉律師的私人渠道,再爭取機會見見那個皇甫先生了。”

時年跟著湯燕卿走出醫院。

仿佛每間醫院都必定有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上靜悄悄的,日暮斜陽透過窗戶,一格一格地照下來,落在腳前。

時年垂下頭去,默默地走。

忽地,手被捉住。不容她反抗,緊緊地被扣在了掌心。手指修長並攏,攥緊。

時年微微怔了一下,便沒再掙,而是任由他握著。

只垂首,淺淺而笑,繼續向前走她自己的路。

他仿佛舍不得這條長廊太快走完,於是刻意放慢了腳步,輕聲說:“從今晚起,你不回康川大學了。借著今天的機會,就說受了驚嚇,暫時搬離休養。”

“為什麽?”她扯著他的手站下來,擡頭去看他的眼睛。

悄然吸一口氣:“你是怕我,再受傷害?”

“哦。”他垂下頭去:“今天這一次已經夠了。我都快嚇死了。”



謝謝xhqgwj的月票,一位客戶端親的紅包~

☆、103.103我是記者,我責無旁貸

中國城地方檢察官辦公室。

大門一開,一個女子夾著黑色公事包,踩著11寸的高跟鞋走進來。邊走邊扯下頭上栗紅色大波浪的假發,露出一頭削得薄薄的短發。短發左邊短到耳鬢,右邊卻順貼地滑過臉頰,直到下頜。

黑色的緊身職業套裙,完美勾勒出成熟迷人的曲線。脖頸修長,卻沒戴任何飾物,卻反倒更加顯得頸子的線條完美到令人嫉妒。

秘書見此人進門,便立即站起身來:“恭喜安助檢,又打贏了一場官司。”

這個女人正是安澄——本市地方檢察官辦公室的助理檢察官蹂。

三十歲的女子,正是人生與事業都正在巔峰的狀態。美也美得奪目,事業成績也有目共睹。

安澄將假發扔給秘書,秘書連忙含笑送上一杯剛泡到妙處的紅茶該。

安澄接過來先嗅了嗅:“簡,跟我保證,沒加糖沒加奶。”

哦拜托,M國人喝紅茶的這個習慣,她真的還受不了。

秘書含笑點頭:“放心,只是茶葉+水,別的什麽都沒有。”

“好姑娘。”安澄滿意點頭,故意搖曳著腰身放松腿腳,一邊朝辦公室走。

秘書轉了轉手裏的假發,“只是今天,為什麽換成栗紅色?我記得上次應該是亞麻色。”

安澄手按著房門把手,回頭瞟了她一眼:“因為方才那案子的陪審員裏,有三個男陪審員喜歡這個發色,而且,法官大人的妻子也是這個發色喲。”

秘書會意大笑:“懂了。那這頂也要洗幹凈,收進櫃子嘍?”

“自然。”安澄點頭:“每一頂幫我答應過官司的假發,我都不會讓它們橫屍垃圾桶。”

安澄回到辦公室,辦公桌上已經新堆了一大摞案卷。其中有一疊是警方新移送過來的案子。

安澄坐下,從公事包裏掏出一個——不是三明治,不是漢堡包,而是如假包換的肉包子,就著紅茶,一口一口地吃起來,邊吃邊看。

包子是湯汁肥厚的豬肉大蔥餡兒,只一口,辦公室裏就縈繞起濃濃的味道來。安澄按遙控器開換氣扇。不然待會兒秘書又該說豬肉大蔥的肉包子跟她形象氣質不符了,就像湯唯事實上不喜歡吃香菇菜心,而是喜歡紅燒肉一樣。

安澄想到這兒笑了下。對一般人來說,香菇菜心和紅燒肉擺在眼前,刨除那些家們家事兒咽著口水說“我減肥”的之外,都會撲向紅燒肉吧?人之常情,有什麽奇怪呢。

滿意地幹掉了兩個肉包子,她瞄一眼玻璃門外的秘書,見沒人註意,便索性將指尖兒上的肉末也嘬幹凈了——她這段時間來為了剛剛打贏的那個案子,一個多月沒好好吃過飯了,打完了官司才知道已經餓得快要啃墻皮了。

滿意地打了個飽嗝,本來想伸個懶腰,卻被剛翻開的卷宗吸引住了目光。

便趕緊伸手在一片小山般的卷宗角落裏找見濕紙巾,抽出兩張迅速擦幹雙手,將紙巾揉成球淩空準確拋進幾米開外的廢紙簍裏,然後便雙手握住卷宗,認真看了起來。

是最新的一樁案子,發生在康川大學。

更比較有趣的是:嫌疑人在警方零口供。

還有比較有意思的是:嫌犯馬克的保釋金高達80萬美金。

時年跟湯燕卿一同回到了康川大學,剛進學校,就發現有記者在拍攝素材。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皺眉,急忙奔向宿舍樓。

果然不出所料,這邊的媒體工作人員匯集更多。各種攝像攝影器材的長槍短炮都對準了這座連發三場命案的宿舍樓。

時年眼尖,一眼便瞧見了裏面正拖住一個學生采訪的記者。

不是冤家不對頭,正是《黑幕》的熊潔。

而被熊潔拖住做采訪的學生不是別人,正是鐘馗。

沒錯,時年還是婉拒了湯燕卿的好意,沒有就此閃躲,還是回到了康川大學來。

彼時斜陽如金,落在窗外的一棵闊葉樹上。將一樹深碧映成火樹金花。她一雙寧靜的黑瞳,便在這樣的光暈之下,泛出黃金一般堅定的光彩來。

她仰頭微笑,望著他的眼睛:“我明白你的擔心,可是就算警方已經暫時破獲了周光涵的命案、肖恩的命案。但是這並不是終點。湯sir你別忘了,還有妮莎。還有童妻案的真兇派在康川大學的眼線……”

“如果我們就這麽走了,可能這些線索就會石沈大海。咱們無法真正還康川大學一個安寧,更無法告慰妮莎的在天之靈。”

想到妮莎,想到妮莎那一雙同樣擁有一雙烏黑澄澈的眼睛的女兒,她的心便疼了一下:“我不能只給那兩個孩子一個在M國的容身之地,我還得給她們一個交代。等她們將來長大了,要向我問殺害她們媽媽的兇手在哪裏時,我想要堅定地告訴她們:兇手已經被繩之於法,而不是——他還逍遙法外。”

這一刻陽光如碎金,同樣落滿她的發、她的肩,在她周身上下閃耀。湯燕卿聽見自己輕嘆一聲,走上前便將她擁入懷裏。

“可是我只是怕你會再遇見危險。”

時年仰頭一笑,豎起拳頭:“我是記者,我責無旁貸。”

湯燕卿向時年使了個眼色,時年便連忙用包包遮住臉,連忙躲進宿舍樓去。

507套房裏只剩下辣妹子一個人。瑪麗娜的房門關著,並不知道她是否在裏面。

辣妹子一見時年回來,連忙上前抱住她,上上下下地看:“我的天啊,念,你沒事吧?!太讓我吃驚了,真沒想到馬克竟然是那樣的人。虧我還跟你說他是個溫柔的男生,還說你跟他出去約會沒關系呢……現在想想都是後怕,我險些成了幫兇。”

辣妹子說著眼淚淌下來:“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情的話,念,我真無法原諒自己。”

時年輕輕拍了拍辣妹子的後背,安慰她:“沒事了,啊。你別難過。你瞧我,真的沒什麽事的。”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時年去換衣服,特地走到窗邊,借著窗簾的遮擋望向下面。

“辣妹子,外頭的那個女記者在采訪鐘馗,她上來過麽?采訪過你了麽?”

辣妹子看了一眼:“哦,是她呀。她是想上來的,可是學校現在不想再多生事端,於是便婉拒外人進宿舍樓,所以她沒機會上來。不過她也算神通廣大,不知從哪裏拿到了我的手機號,給我打過電.話。不過我那時候一顆心都拴在你身上,哪有心思接受她采訪呢。”

“再說學校鄭重下了通知,說在警方沒有給出明確的說法之前,希望師生們也要謹慎談論,不要給警方辦案增加無謂的幹擾。”

時年這才悄然松了一口氣。

說著話,外頭大門一響,是鐘馗回來了。

時年便迎出去,鐘馗也是滿眼驚喜,如辣妹子一樣上前與時年擁抱。

時年便笑著指指窗外:“我剛進來的時候,看見你正接受記者采訪。”

鐘馗尷尬地笑笑:“真沒辦法,也不知道那個女記者沖動哪兒得到我手機號碼的,一個勁兒在電.話裏拜托我。我不答應,她就不肯放下電.話。我想她畢竟是個女人,我總不好太過拒絕的……”

時年表示理解:“我只是好奇,她都問了你些什麽呢?”

鐘馗嘆了口氣:“自然就是咱們周光涵的命案、S的命案,以及……”鐘馗說著忽然朝時年背後望了一眼,時年回頭,見是辣妹子不知何時也站在門口。鐘馗便有些尷尬,垂下頭嘟囔著補充:“還有肖恩的命案。”

辣妹子便是一聲冷笑,上前質問鐘馗:“你既然都跟記者說了,你就更不妨跟我和念也說說,關於肖恩的死,你究竟都說什麽了?”

辣妹子這麽激動的原因,時年也明白。畢竟想要說到馬克的殺人動機,就一定會提到肖恩對周光涵的嫉恨,那麽就一定會提到辣妹子。

鐘馗面色果然變了變,微微側過臉去:“周萍,我沒提到你,請你放心。”

“你沒提到我?”辣妹子忍不住冷笑出聲:“你是沒具體提到我的名字而已吧,而不是壓根兒就沒提到我這個角色的存在。你以為以媒體無孔不入的能耐,就算你沒提到我的名字,你覺得他們還挖不出我來麽?”

鐘馗便也被問得急了,紅著臉向辣妹子揮舞手臂:“我跟你發誓,我是真的沒提到你跟周光涵與肖恩的關系,行了嗎?我只是說:我個人猜測,也許馬克跟肖恩有私人恩怨……僅此而已,你能不能相信我一回?”

鐘馗的吶喊,語速極快,字眼的過渡之間沒有半點停留和思考。時年便伸手扯住了辣妹子……看樣子,鐘馗說的應該是實話。

鐘馗有些狼狽地進了房間,將房門哐地摔嚴。

時年便也將辣妹子拽進房間,辣妹子坐回床.上,便又羞又惱地落下淚來。

辣妹子的心情,時年能體諒。畢竟那命案中間涉及她一個中國女孩兒無法對人啟齒的情感經歷。對於辣妹子來說,那是恥辱。是只能自己一個人偷偷關起門來,才敢面對的瘡疤。可是卻因為命案的發生,因為媒體的聚焦,而使得自己不得不有可能出現在聚光燈下,不得不將那瘡疤展示給人看——這對於中國女孩兒來說,真的是不能承受之重。

時年便輕聲勸她:“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鐘馗方才不像說謊。你也別太擔心,警方現在還處於消息封鎖的狀態,媒體不會探查出太多信息來的。”

辣妹子卻垂淚搖頭:“不,他們遲早會挖出來的。宿舍樓裏知道我跟肖恩關系的人太多,不止咱們房間,還有別人。到時候我會成為整個學校的笑柄,不,不止是康川大學,會成為整個中國城,甚至整個M國的笑柄。”

“媒體,媒體現在傳播的速度有多讓人恐怖。在現在這個媒體空前發達的年代,就算有警方的消息控制,可是又能控制得住多久!”

時年也難過地閉上

眼睛。

倘若終有一日要讓辣妹子知道,她也是個媒體記者,而且享有警方的消息共享權的時候……辣妹子會不會連她一並痛恨了?

就在這時,時年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她現在手機裏的電.話卡,是屬於“Nana”的。她迅速瞄了一眼那來電號碼,便驚得連忙將電.話卡直接拔了出來。

——正是熊潔打來的。

熊潔的確是神通廣大,竟然連“她”的號碼都能搞到;熊潔也真是貪得無厭,真的想將整個507房間的學生一個一個全都采訪到麽?

辣妹子緊張問:“是誰?是不是那個記者?”

時年點頭,向辣妹子搖了搖手裏的電.話卡:“你別擔心,我已經將電.話卡拔出來了。”

辣妹子欣慰地用力點頭,卻還是恐懼地縮進床角,伸手抱緊自己。

“可是我還是不能相信鐘馗……他是S的手下,就算他沒跟著S和瑪麗娜一起欺負我,可是我相信他也是站在她們一邊的。S死了,他對我並非沒有一點懷疑,所以他怎麽可能在記者面前替我遮掩?他一定會趁機落井下石才對。”

時年上來抱住她:“可是殺害S的兇手是傑克,警方已經抓到他了,人證物證俱在。無論是鐘馗還是瑪麗娜,他們都不會怪你的。”

辣妹子聞言,目光僵直地望向時年,機械地點頭,倉惶地笑。

“是哦,是哦……殺死S的只是傑克,與我無關!”

時年不由得一楞。

辣妹子這樣的反應,這樣的語氣……難道有什麽,是她曾經疏忽掉的麽?

可是眼下辣妹子已經這個狀態,時年也不忍再逼問她,只得忍下湧上心頭的疑問,上前只是擁抱她:“好了辣妹子,我們睡一覺吧。不管什麽事,醒來再面對。”

不能永遠地逃避,至少能暫時逃避一下也好。這世上沒有誰是超級無敵的汽車人,這世上任何看似堅強的外殼之下,其實都藏著一顆脆弱的心。

辣妹子面朝裏躺下,沒有了動靜。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默默地難過。

時年想了想,還是回身將屬於“時年”的手機卡插到手機裏。果然不久,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她的boss李普曼。

在這個傳媒業空前發達的時代,傳媒界之間的競爭也是到了白熱化。熊潔代表的《黑幕》來康川大學采訪,時年明白,李普曼不可能不知道。

時年看了辣妹子一眼,便避到洗手間去接電.話。

李普曼直截了當地問,什麽時候可以出稿子。

顯然,李普曼擔心這個原本《深喉》可以獨享警方信息權的case卻被老對頭黑幕提前搶到了話題的熱度。

新聞的價值,首先在於“新”。搶不到速度,便等於放棄了一半的江山。

時年略有猶豫:“Boss,只是這是一個系列案件,還有許多內幕沒有挑開。現在就出稿子的話,我擔心稿件的準確度。”

李普曼沈吟了一下:“如果我們能享有獨家信息權的情形下,我不介意你挖得再深一些之後再出稿子。可是Hour,對手已經兵臨城下,容不得我們細細武裝。”

“你的專業度我心裏有數,不如揀選你認知範圍之內能夠客觀公正的視角,先出稿子。”

市場與專業度……永遠是傳媒從業者兩難的選擇。

自然誰都想兩者兼顧,可是在這個競爭白熱化的時代,有時候卻不得不將專業度屈從於市場的需要。如果沒有市場,集團連存活的基礎都沒有了,還拿什麽來供養這些記者們,做他們想要的專業深度呢?

時年只得讓步:“Ok。我今晚就出第一篇稿子,寫好後發boss你的郵箱。”

宿舍樓外,熊潔又撥打了一遍Nana的號碼,依舊是無法接通。

助手上前說:“素材已經差不多了,夠咱們做幾期稿子了。”

“話雖如此,可我總是遺憾。畢竟沒采訪到當事人Nana。”她說著擡眼朝507房間的窗口望了一眼。

原本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卻看見507的窗口窗簾一抖。熊潔便瞇起了眼睛。

難道說,有人躲在那窗簾背後,窺視著她?

熊潔便抓過助手來:“你去試試看,能不能找到這棟宿舍樓裏的學生,讓他們去瞧瞧507房間內現在都有誰在。尤其,看看那個Nana是不是就在呢。”

助手微微為難。

熊潔便立即說:“給錢。只要有人肯辦,200美元,現付。”

為了新聞,為了能先人一步,這些擦邊球的小伎倆,她從不隱晦。

助手便一笑轉身,不久回來一笑點頭:“已經有人去了。稍等,就會傳回消息來。”

那個接受了“任務”的學生並沒意識到這件事對時年會有什麽樣的影響,對他來說不

過就是看看507房間內都有誰在罷了。這樣一件小事就有200塊美元的現金可拿,簡直是天上掉餡兒餅。

那學生喜滋滋地上樓,剛走到507房間門口,還沒想好用什麽借口敲門,卻沒想到身後幽靈一般跟上一個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學生嚇了一跳,趕緊回頭,便尷尬一笑:“Prof.T?怎麽是您?”

湯燕卿隔著黑框眼鏡,展顏一笑:“為什麽不能是我?我就住在這個房間,你忘啦?”

護送時年進了宿舍樓,湯燕卿便如幽靈一般遁跡於人群,尋找最不引人註目的角落,前後左右地觀察熊潔的所作所為。

她是如何吩咐助理,如何尋找線人的過程,全都落進了他的眼底。

那學生有些尷尬:“哦,那教授您先請進。”

教授行為分析課的Prof.T,在東方學系是個傳奇人物。不僅僅是他能將一門冷門的課程變成全系最難報的課程,更是因為學生們傳出去的他的那些準確到讓人渾身顫抖的分析結論。

面對這樣的人,會讓人覺得是面對著一個算命先生,或者按照西方的說法來說——叫“靈媒”。

對於凡夫俗子自己來說都無法認清的自己,卻都捏在他的掌心裏。他只那麽看似隨意地看上幾眼,便能準確剖析出你的內心……這種感覺,真的好可怕的說。

於是對這位教授,這個學生早就心生敬畏。此時面對著他,只覺自己無所遁形一般。

湯燕卿便笑了:“用勞力賺錢,這本沒有什麽錯。所以不如我多出一百塊,買你現在就轉身離開,你覺得怎麽樣?”



【明天見~康川大學這個案子的價值,在於它如一面鏡子,前後的許多事、許多人,都能從這個案件中找到映射。】

謝謝如下親們:

6張:沐汐1990

3張:林若曦、417760702

1張:levinhoney、adara、

18299084694的鮮花。

☆、104.104不能不努力克制住,那一刻的怦然心動

地方檢察官辦公室。

一般的地方檢察官辦公室構成是這樣的:除了秘書和助理等行政類人員之外,檢查官們分為兩種:

檢察官、助理檢察官。

檢察官是整個辦公室的領頭人,負責辦公室的一切事務,是由市長任命產生。但是檢察官一般不直接上庭打官司,主要從事的是管理工作。

真正上庭的是助理檢查官們。他們是檢察官辦公室聘請的律師,或者可以被稱為是“控方律師”蹂。

安澄捧著肖恩命案的案卷敲門走進檢察官劉易斯的辦公室。

安澄將案卷攤開在劉易斯面前:“我對這個案子感興趣。該”

劉易斯點頭:“說說看。”

安澄自信地道:“雖然嫌犯馬克在警方是零口供,但是這個案子的人證和物證都比較充分,不難打。”

劉易斯卻搖了搖頭:“這個案子因為是發生在大學校園裏的惡性案件,會引起市民極大的關註,是咱們的重頭案件之一。但是我卻還是建議你不起訴嫌犯馬克的傷人案,只針對校警肖恩一起殺人案來打。”

“為什麽?”安澄也是一楞。

檢察官擁有自由裁量權,可以選擇對於某些案件是否起訴,以及對於嫌犯所犯的多重罪行中哪些起訴哪些不起訴,而且可以根據案情與嫌犯的辯護律師談交易。

劉易斯指著案卷:“警方說了實話,傷人案中的被害人是假身份。所以這個被害人應該不會出庭作證。”

安澄也懊惱地一推卷宗:“就算是假身份,可是那個人是真實存在的,傷害也是切身的。真的就這麽放嫌犯逍遙法外?”

劉易斯也是滿臉的嚴肅:“作為關鍵證物的錄音,本身就是間接證據;況且錄音證據還就是來自被害人,而被害人偏偏是個假身份——這就會動搖錄音證據的可信度。傷人案打贏的機會極低,不如集中精力去打肖恩的命案。”

安澄苦笑了一下:“我想那個Nana,如果聽說了,一定會很傷心。盡管她豁出自己的性命去取得了嫌犯的口供,可是我們的司法制度卻無法給她個人以保護。”

劉易斯眼瞳也是一深:“安,這個世上沒有所謂的絕對公平,在人類社會只有司法意義上的公正。你是檢察官,你自己首先不能先所謂的義憤填膺。那於事無補,只會叫你自己也失去從容。”

安澄深吸口氣起身:“我明白了。劉易斯,這個案子交給我打吧?”

夜色降臨,507房間的幾個人卻顯然都沒什麽心情去吃晚飯。

是湯燕卿親自去食堂打來了飯,給每個人送到眼前。

瑪麗娜和鐘馗還好一點,慢慢地還是吃了。

時年和辣妹子卻都實在沒什麽胃口,一起早早回了房間。

辣妹子抱著筆電坐在床.上,背靠著墻壁,上了一會兒網,然後便洗洗臉睡了。

因為兩人的床鋪是相對的,辣妹子那樣的上網方式,便是顯示器背朝著時年,時年並不知道她上網是瀏覽了什麽。不過好在辣妹子上完網之後,情緒便平覆多了。

等到辣妹子睡得安穩下來,時年才悄然起身,去洗手間洗漱。

507房間在短短的時間裏經過了太多的事,原來熱熱鬧鬧的房間裏忽然就安靜了下來。現在只剩下她、辣妹子、瑪麗娜和鐘馗。

幸好湯燕卿也回來了,讓這房間裏還多了一絲人氣。

“嘩啦”,用冷水潑了一把臉,時年仰起頭來望著鏡子裏的自己。

面色有些蒼白。

雙眼有些無神。

在這一串案件裏,她懷疑最重的肖恩和馬克,一個死一個被捉住之後,她忽地反倒覺得有些茫然。

507房間裏就剩下這麽幾個人了,那個眼線如果就在這個房間裏,那麽有可能會是誰?

僅剩下的這幾個人裏,每個人的疑點都不那麽重,判斷起來便難度更大。

她現在仿佛站在了一個十字路口,前後左右四個方向不知該選擇哪一個;那十字路口上更是罩起了濃霧,便更讓她連那四個路口都瞧不清了。

甩甩頭,她盡力克服掉自己心下的迷惘。努力忘記馬克傷害她的那一瞬間,也努力忘掉熊潔的忽然出現帶給她的沖擊。

只有全然冷靜下來,排除雜念,才能叫自己沖開迷霧,選擇正確的方向。

冷水和信念讓她終於平靜了許多,細細回想之前鐘馗和辣妹子的談話……辣妹子的那句話還是如同一根刺紮在她心裏。

不過此時房間內的情勢,除去她和湯燕卿之外,剩下的三人:瑪麗娜和鐘馗自然是一夥的,辣妹子跟他們的情勢是一對二。若房間內還會出事的話,顯然可能最大的是辣妹子。

她的心便不由得提起來,趕緊回身想要回房間去。

剛想開門,洗手間的門卻自己打開了。時年嚇了一跳,剛想出聲,卻隨即被鬼影一般走進來

的人伸手給捂住了嘴。

幸好眼睛及時跟上,她這才瞧清楚是湯燕卿。

她驚愕地指指腳下——這裏是女生洗手間,他進來做什麽?

湯燕卿豎起手指朝她“噓”了一聲,這才松開她的嘴。

然後深深望了她一眼,就開始脫他自己的睡衣。

他身上的睡衣簡潔而舒適,是寬松的灰藍色V領T恤,下頭是靛藍色的格子寬松短褲。他擡臂仰首,T恤便很輕松地脫了下來。

燈光仿佛隨之一閃,光芒來自他驟然出現在她面前的皮膚上。東方男子的體格,不似西方人那般誇張的健碩,卻肌肉肌理緊致。尤其是光滑的皮膚上綻放的光澤,宛若上好的絲緞。

時年便驚住,思維完全停滯住。

——他鉆進女生洗手間來,進來就當著她的面脫衣服……咳咳。

可是這還沒完,他竟然將手又放上了褲腰,開始——脫短褲。

時年只覺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沖上頭頂去,登時只覺頭暈目眩,有些站立不穩。

拜托……

她還沒做好準備,至少這個情境之下,她還不能接受這個。

她便上手一把攥住他的褲腰。自然是與他用力的方向相反:他向下,她則用力幫他向上提著。

湯燕卿挑眉望主她,便笑了,伸手挑起她下頜,將她推在墻上。伸手撐在她耳側,“你在擔心什麽,嗯?是不是以為我進來……是想就這麽要了你?”

他的氣息噴在她頸側,小小細細,像是小小的蟲沿著她那處幼軟的皮膚游動……麻癢便刺向每一個汗毛孔,細細密密地侵襲而入,叫她的神經都隨之顫顫而動。

她有些抵抗不住,便輕輕閉上了眼。

“……那你是想做什麽?有話好說,又何必,要脫了衣服?”

他笑,有些無奈,有些寵溺,卻也有些無奈。

“不光我自己脫。你也要脫。”

“啊?”時年低低驚呼,忍著麻癢,睜開眼去看他。

他是開玩笑的吧?他該不會是會認真的,是不是?

他迎著她的目光,卻目光灼灼地點頭。手更是伸過來,直接攀上她外罩,伸進衣襟,攀上她的腰。

他的指尖仿佛帶著細細的電流,她身上挨上他指尖的地方,登時便是一連串細碎的顫抖。她小心翼翼地努力推開他的手,眼神哀求地望住他,低低道:“湯sir……”

他額角也無聲地滴下一滴汗,倏然沿著他長長的鬢角,滑下臉頰。

他深吸一口氣,放縱自己窩在她頸窩膩歪了片刻,這才擡起頭來,目光深邃地凝註她。

“我是很想要你……不過怎麽會在這樣的時候,怎麽會在這樣草率的地點,嗯?”

時年緊張得閉住眼睛:“那,為什麽要都脫衣服?”

他又“噓”了一聲,悄然無聲打開洗手間的門,只開一條小小門縫向外看了看,確定無人後,才壓低聲音說:“今晚,我穿你的衣服進你的房間。你,去睡我的房間。”

時年嚇了一條,低聲問:“為什麽?”

隨即心下便是一個翻湧:“難道你懷疑辣妹子她……?”

湯燕卿迅速點點頭,低聲催促:“你出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快一點,脫下你的衣服來。”

時年只能紅著臉將外罩衫褪下來。

慶幸是住在這樣的大套房裏,女生的洗手間也是共用,所以她即便是就寢了,出門也要穿上睡衣配套的罩衫。罩衫薄款拉鏈的浴袍,還連著帽子,尺碼偏大,他勉強能穿得下。

而罩衫裏面……便是睡裙了。

正好就是那件被他戲弄過的睡裙。

洗手間裏的燈光瑩白,靜謐無聲。

她白膚黑發盈盈而立,身上是小紅格子的睡裙。那小紅格子原本看起來是很傳統很保守的花色,可是也不知怎地,這一瞬映著這樣的燈光,襯著她吹彈可破的皮膚,便格外顯出一種鮮艷和惑人來。

他目光裏的溫度便升騰起來,落在她肩膀上,遲遲挪不開。

她尷尬地別開頭去,無法控制地回想起,他那修長的手指曾經挑開過睡裙肩帶下的蝴蝶結,發現過那下面隱匿著的秘密的黑色蕾~絲的小“天窗”。

她整個身子便都在他的目光之下輕顫。

用力吞咽了下,她將罩衫塞進他懷裏去:“拜托,你快點穿上吧。”

他便也笑,將他的T恤和短褲先幫她套上。

豁,好大的尺碼。

雖然他看上去身姿頎長,有超模一般的黃金比例,仿佛衣服的尺碼應該不會很大,可是套在她身上——即便她裏面還襯著睡裙呢,卻也像唱戲的了。

衣裳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熨帖上她的皮膚。更有那氤氳漫開的、屬於他的氣息,一層一層將她包圍。

她心

跳一亂,面上便笑不出來了。

他清泉樣的眸子盯著她的反應,一瞬不瞬,面上的笑便也一點一點地收攏,換成悠長的嘆息。

目光黑幽幽地壓下來,讓她無處可躲:“今晚,穿著我的衣裳睡,乖。”

時年深吸一口氣,短促點頭:“好。

說罷便連忙退開一步,走到鏡子前用發夾將頭發翻卷成短發一般的模樣,偽造一番才趕緊逃命似的離開洗手間。小心觀察過周遭,才鉆進湯燕卿的房間去,關上門,按住躁動的心口。

過了大約十分鐘,才聽見洗手間的門又悄然一響,接著她房間的門也微微響了一聲。此外,並無其它聲響,她這才悄然舒一口氣,連忙鎖好了房門,鉆進他的被窩。

正是她給他買的那套床單被罩。

他的被窩將她環抱住,他的衣裳摟著她……她合上眼簾,悄然一笑。

仿佛,睡在他的臂彎。

說來也是奇怪,原本這樣一個夜晚,她都該睡不著的,卻竟然因了他的氣息,而沈沈睡了一個好覺。

夢裏又是曾經的那一場黑暗,她與那個人依偎在一起,以彼此的體溫取暖,度過漫長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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