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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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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給的謎語,是一幅畫和一首詩加在一起,須得詩畫結合得出謎底。

其實並非沒有人得出答案,但是老人說,這個謎底的答案有很多個,缺一不可,而真正的答案,只有一個。

既然是字謎,大家自然是用猜字謎的法子,拆字拼字想了很多,可是沒有一個人能給出一個真正的答案。

已經有無數人前來試水,都一一的被擊退。

丁婕是丁家的大姑娘,這裏很多人都認識她,大家只知道,丁家的大姑娘是侯府女兒所出,教養極好,舉止間儀態萬千皆是大家閨秀的氣質,但是真正紮在書院裏面,文采極佳的卻是二女兒丁素。

眼下丁三老爺府上的大姑娘要試試,大家都拭目以待。

也有好心人提醒丁婕:“姑娘,這老頭子就是訛錢的!說不定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麽謎底,你可千萬別被他騙了!”

姚曼蘭聽著這番提醒,忽然輕笑一聲,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丁姑娘,真巧啊。”

丁婕的筆還沒落下,擡眼看了姚曼蘭一眼,微微挑眉:“姚姑娘?”

姚曼蘭此刻已經完全沈下心來,她並不相信丁婕能說出這幅畫的謎底。算起來,剛才能猜出答案的人裏面,她得出的答案最多,也是有理有據,一共猜出來三個正確答案,剩下的人經過她的提點,也只能看出第一句。

“丁姑娘,方才那位公子說的不錯,這畫看起來只是一個噱頭,姑娘何必一定要順著這個坑走呢。”

老頭不高興了:“你說誰是坑呢!你一個姑娘家家,年紀不大,心思倒是不少!老頭我童叟無欺!說了有答案就是有答案,說了再給一千兩就有神秘大禮就是有!哼!”

姚曼蘭縱然再有氣度,也不懂得和粗鄙之人交流,只能漠然的移開目光,不和他一般計較。

丁婕倒是氣度極佳,一絲質疑都沒有,她再次望向那幅畫。

這幅畫叫做《頑童夜戲圖》。

圖中是夜裏的庭院,兩個小童子嬉戲的畫面。

題詩為——

月下飛石驚山鳥,影掠西東呼伴瞧。頑心童子撩水笑,鴛鴦交頸望柳梢。

夜景之中,兩個小童子於建於山間的庭院中玩耍,其中一個彈弓飛屍打向枝葉茂密處,月色映襯下驚起飛鳥,被撞碎的樹葉從枝葉間飛出幾片碎影,另外一個小童子趴在院子裏的一口水塘邊,手裏拿著根枝條逗弄著池子裏的一對兒鴛鴦,鴛鴦遠遠躲過小童子的枝條,靠在一起望著天上皎月。

姚曼蘭猜出來第一句。

月下飛石驚山鳥。月下,山鳥驚,鳥驚便鳴。月加一個鳴字,是一個杜鵑的鵑。

老人也肯定了第一句的答案,是個鵑字。

這也就告訴了其他人,每一句都有一個答案。

第二句,影掠西東呼伴瞧。呼伴瞧,就是告知同伴看鳥,是一個鵠字。

最後一句,鴛鴦交頸望柳梢,雙鳥望月,是一個鵬字。

這也是姚曼蘭猜出來的所有答案。

至於其他人,最容易猜到的也就第一句。

姚曼蘭:“字畫謎語本就是出題者隨心而出,答案並不相同,不同的理解或許能得出不同的答案,所以根本無畏為此爭辯什麽。”

丁婕還沒說什,老頭就哼哼起來:“小姑娘,你說的不錯,不同的理解就是有不同的答案!但是按照老頭子畫這幅畫的意境,你的答案已經錯了一個,老頭子不說你是給你面子,你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你!”姚曼蘭漲紅了臉,猛地望向丁婕。

丁婕終於緩緩開口了:“姚姑娘,並非是我針對你,不過這位老先生說得對,您的答案裏,的確是有一個錯了。”

姚曼蘭根本不信:“不可能!”

丁婕勾了勾唇,開始寫自己的答案。

第一句,答案的確是鵑字。

姚曼蘭看到她寫出和自己一樣的答案,忽然輕笑了一聲。

剛才也有很多人是看到了她寫這個字,才厚顏無恥的偷偷跟著寫,她都沒有計較。眼下倒是給這個丁婕提了個方便。

丁婕聽到了她的輕笑聲,可是停都沒停,繼續寫第二個答案。

第二句,丁婕的答案不是鵠,而是鷹。

第三句,頑心童子撩水笑,這一句要從圖上來看,圖中童子正在用枝條戲弄鴛鴦,然而鴛鴦這種鳥,是不分離的鳥兒,所以第三句的答案,是鴿。

最後一句,鴛鴦交頸望柳梢,答案是鵬。

丁婕一個結巴不打的一邊寫出答案一邊給出解釋,周圍的人全都安靜下來,最後在真正的抽氣中透出一股股“原來如此”的了然。

一旁的老頭微微瞇起眼睛,盯著丁婕瞧,什麽都沒說。

丁婕放下筆,用帕子擦了擦不慎沾到墨水的手,淡淡道:“老先生,字謎我已經猜出來了,可都對?”

老頭有點迷之生氣,又有點好奇:“小丫頭,你憑什麽說第二句答案是鷹不是鵠?”

丁婕:“先生好好稱我一聲姑娘,我就告訴你。”

“嘿!”老頭瞪大眼睛:“臭丫頭,別以為你猜出答案來就多麽了不得,我現在就說剛才那個沒禮貌的丫頭說的是對的!第二句的答案是鵠!”

丁婕一點也不生氣,果斷道:“既然如此,是我輸了,告辭。”銀子也不要了,轉身就走。

“等等!”老頭真如老頑童似的,急的跳起來:“我讓你走了嗎!你這丫頭的脾氣怎麽比我還大!”

丁婕若有深意的看著這老頭,忽然上前一步,用只有自己和老頭聽得到的聲音道:“先生不通文墨,卻知曉畫中意,興許是收到高人指點外出以畫謀生,這的確是個好點子,我今日說是說破了,先生如何能再營生?還是拿著幅畫好好過日子才是正經。”

所有人就這麽看著老頭從吃驚到懵逼,楞是沒聽到丁婕到底說了什麽。

丁婕和老人說完這番話,叫上丁荃離開。

剛巧這時候官差來了,為首竟然跟著一臉緊張的秦澤。

“阿澤!”丁荃一眼看到秦澤,興奮的跑了過去,聽說最近京城有大事發生,她已經好幾天沒機會和秦澤約會了!

秦澤看到丁荃安然無恙,現場也不像是有鬥毆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他深怕自己這個威武的未來小妻子按捺不住心中的正義感,在大婚前打架鬥毆受個什麽傷。

“發生什麽事了?”秦澤目光一偏,瞧見姚曼蘭也在這裏,心中大定。

“大姐!三姐!”一個歡快的聲音從從樓上傳來,丁凝活蹦亂跳的湊到眾人面前,作為一個旁觀者,她熱情的跟秦澤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秦澤聽完這些事情,看了一眼縮在角落的老頭,又看了看那副畫。

嘩啦。秦澤才瞄一眼,老頭很牛氣的直接把畫收起來了。

老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沒見過世面,屁大點事情就知道報官。吶,老頭我可不是騙子,這位姑娘的確是答對了,一個不錯。”

咻,一兩銀子朝丁婕丟了過去,丁婕揚手一接,精準的接住了。

“姑娘。”老頭這次很正經的叫她:“老頭我還是很好奇,你這個思路是怎麽走的!?”

丁婕看了看周圍,又是官差又是路人,心中苦笑。

若是母親瞧見她湊這樣的熱鬧,怕是剛剛痊愈又要給氣病了。

然而,不僅僅是老頭,連一邊看戲的人,甚至是剛剛趕到的秦澤都對這件事情頗有興趣。

“大姐!”丁凝的眸子亮晶晶的,充滿了好奇:“我也想知道。”

丁婕瞧了老頭一眼,淡淡道:“先生當真要我說?”

老頭:“嘖,年紀輕輕的怎麽比老頭子還啰嗦!”

丁婕抿唇一笑,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幅畫看似是字謎,實則每一個謎底都有更深層次的寓意,字面上的解法層次極淺,沒什麽好說的,這幅畫的寓意才是重點。

杜鵑啼血,有為民啼血的傳說,詩詞的起調就帶著一股憂傷絕望的基調。

第二句有鵠與鷹之選,影掠西東,實則是作畫之人將飛鳥沖出時破散而出的碎葉畫成了一個自東向西的橫排,宛若大雁南飛,雁鳥在南呈點陣,合起來就是鷹字。

比起鵠,鷹更襯托這份夜色,這是埋葬在夜色中,獨屬於鷹的野心和霸氣,然則鵠字在明令人更容易猜出來,其實是因為筆者或許心懷鷹之野心與霸氣,本身卻更似鴻鵠,徒有一身潔白,徒有鴻鵠之志,卻沒能有實現它的力量。

這是一份隱藏的野心,更是一份隱藏的無奈。

轉折至第三句,頑心童子撩水笑,圖中童子玩樂調皮,卻有歸隱逍遙之意。

撩水散合鳥,為鴿。眾所周知,鴿本身有兩個用途,一個是用來傳遞書信,另一個便是競翔。結合前文的意思,此刻自然取競翔之意。

或許是作者已經找到了接班之人,對他寄予了希望。

最後一句取鵬字為謎底,也是鵬程萬裏之意。

結合圖畫《頑童夜戲圖》,丁婕最後沈默了一下,淡淡道:“作畫的老人家的確是有一份頑心,都說老小老小,越是上了年紀的人,便越是像孩童一般喜歡胡鬧。”

聽完丁婕的闡述,整個現場鴉雀無聲。

恐怕只有從作畫之人肚子裏爬出來的蛔蟲,才能把作者的意思揣摩的這麽清楚!

也有人希望聽到老人的反駁,可是當他們看到嘴巴長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的老頭,紛紛明白過來——這丁姑娘怕是說的分毫不差。

秦澤的眼睛微微瞇起,打量起那個老人。

在這份沈默中,還是丁婕先開口的:“老先生,我說完了。”

老頭的嘴巴默默地合上了。

他把畫卷抱得更緊了,仿佛是要跟自己吃飯的家夥訣別了一般。

丁凝興趣濃厚道:“老先生,我大姐說的對不對,你總要給一個說法呀!莫非你真是江湖騙子!?”

丁凝此話一出,不少文人跟著一起起哄,的確得給一個說法。

此時此刻,姚曼蘭已經面色鐵青。

但是一種更加奇怪的感覺迎上心頭,這種感覺,非常非常不好!

老頭抱著畫卷的手終於松了松,聲音蚊子似的:“丫頭,你居然都說對了。”

整個大堂連到門口轟然鬧騰起來,細細去聽,還能聽到眾人對丁婕的讚許。而在這間文社對面的另外一家棋社的雅間,棋盤上的棋幾乎快要布滿,明明一直都是不相上下的水平,卻因為外面那一陣喧鬧,讓白子瞬間落為劣勢。

胡子花白的老頭比外面那個老頭更賴皮霸氣,直接撲到棋盤上:“不算不算!是那個丫頭的錯!都怪她!”

容爍懶懶的倚著靠背,雙手環胸,也從窗戶望出去了。

那個小姑娘正興致勃勃的看著熱鬧。

他分明告訴過她,如果需要有人幫忙,他願意來,什麽忙都幫,哪怕是欺負女孩子。他都表達的這麽明確了,她依然沒有想過找他幫忙。

可是現在她還是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姚曼蘭氣的快站不穩,丁衍的清白保住了,她大姐的面子也回來了,最重要的是……

容爍看了看對面企圖藏起幾顆黑子的老頭,彎唇一笑。

難道是天意?

那些搶不走的東西,註定搶不走?

文社這邊的熱鬧隨著官差的疏散,慢慢的降下來了,丁凝以有客招待為由,又提著裙子跑上樓了,秦澤還有公務在身,和丁荃約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便匆匆離開。

丁荃這次和丁婕出來是為了給丁素準備成親禮的,沒想到路過文社會碰到這種事情。

就在她們準備離開的時候,那邋遢老頭一個健步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丁荃下意識的要護住丁婕,丁婕則是伸手攔住她,輕輕搖頭示意她不用緊張。

老頭的確沒什麽惡意,他只是神秘兮兮的湊上來,晃了晃自己手裏的畫卷:“姑娘,你猜中了字謎。”

這句話,他是用一種十分莊重的語氣說的。

丁婕不動聲色:“嗯。”

老頭倒抽一口冷氣:“你……有一千兩嗎?”

丁婕:“可以有。”

老頭頓時眉開眼笑:“姑娘,只要你給我一千兩,這幅畫就是你的,還有特別的神秘大禮!”

丁荃心裏有點拿不準了,這老頭到底是神是鬼啊!

丁婕盯著這幅畫,忽然從袖子裏拿出兩千兩的銀票:“我給你兩千兩,畫歸我,那神秘的大禮,還是您自己留著吧。”

老頭傻眼了。

丁婕已經卷著畫走遠了。

半盞茶後,老頭無精打采的回到了棋社的雅間。

容爍的棋已經下完了,完勝。

對面的老頭氣的吹胡子瞪眼,極其不舍的將一張十兩銀子的銀票遞了出去。

看到邋遢老頭,白胡子老頭哼哼道:“終於賣出去了。”

邋遢老頭有點為難:“先生,那姑娘把畫買走了。”

白胡子老頭輕笑:“有點眼光。”

“可是她給了兩千兩,說不要那個神秘大禮。”

容爍很不給面子的笑了起來。

白胡子老頭像是遭受了奇恥大辱似的,連一陣紅一陣白,半晌,他莫名其妙的說了句:“這丫頭有眼光的過頭了啊……”

丁荃完全沒有想到大姐竟然富得流油!

“大姐,你怎麽有這麽多錢啊!”

丁婕面不改色:“攢的。”

丁荃無語凝噎。

一家五姊妹,她好像是最窮的那一個……

話分兩頭,秦澤倒是沒有想到,原本會成為威脅的一塊天外飛石,竟然因為一篇熱文的力量,硬生生的扭轉成了好事。

那篇文章的影響力已經在盛京城那裏起了作用,連他都不得不承認這篇文章有理有據思路清晰,全無文人酸氣,更無輕狂戾氣,它沈穩的像是一個看透世情的老者所著,卻也流淌著一種謎一樣的熱血在裏面。

飛石並非譴責,而是表彰,這自然讓出過不少力的秦澤跟著沾了一份光,他絲毫不懷疑,升遷的聖旨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這是好事,只是隨之而來的小麻煩也有。

這篇文章的筆者一直都是個迷,怎麽都找不到人。

也有膽子大冒認的人出現,可是假的就是假的,再加上朝中那些豺狼虎豹不會讓來路不明的人貿然出頭,所以這些人一旦走到殿前擔下這件事情,在面對聖上的嘉獎之前,就先要面對那群豺狼虎豹的炮轟撕咬。

不死才怪。

時間越長,秦澤越是擔心。他擔心這是有人蓄意謀劃的一場陰謀。因為在這場陰謀中,他並未被針對,反而是得到好處的那一方,極其容易被蒙蔽少了應有的警惕。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借這件事情給對手帶來好處的同時麻痹對手,那就真的很值得推敲。

要弄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還得先把那個神秘的人找到才好。

秦澤本來沒想把這件事情交給周世昭,畢竟他不擅長這些,然而這一次他有些想差了。

周世昭無意間看到了那篇文章,看完之後,他沈默了很久很久,然後直接消失了,幾天之後出現,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更加粗糙了。

胡子拉碴,精神萎靡,眼下烏青。他堅定堅決的對秦澤亮出了自己的拳頭——關於這個文章筆者的事情,他要親自去查,誰要搶這份差事,他就先斷誰的骨頭。

秦澤很是淡定的按下他的拳頭。

大婚在即,有人幫忙分擔事情,他求之不得。

於是,周世昭正式的領了這份差事,繼續消失。

二月十二花朝節這一日,聖旨果然抵達四淩城,秦澤屢立大功,實乃國之棟梁,升秦澤為工部侍郎,且命他以一月為期,和新來的官員交接好手頭的事務,立刻回京任職。

這對於秦家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秦朗為此開心的像是自己當了工部侍郎似的,歡天喜地的就把和聖旨一起來的彩禮送到了丁家。

其實之前秦家二老就準備親自過來了,但是京城中發生了飛石事件之後,二老打道回府回京觀望,一直等到事情平息了一陣子,彩禮才重新送過來。

這件事情對丁家的影響不可謂不大,家中一個庶女,竟然嫁給了工部侍郎做正妻,說不是真愛都沒有人相信,當然,在白將軍的身份擺出來之後,人們對真愛的說法保留了幾分質疑。

華氏看著滿堂的大紅色,越發加緊時間張羅丁素和高家的婚事。且她心裏隱隱覺得,丁家留在四淩城的時間,不會很久了。

丁荃嫁過去之後,必然跟隨秦澤回京,災後重建這件事情上丁家出了不少力氣,只要等著丁素和高家的婚事一成,到時候她幫著丁永雋打通幾個門路,丁家入京就是板上釘釘了!

若是能先入盛京商會,塞人進朝廷就更近了一步!即便不做這個四淩商會的回首也沒什麽可惜的。

華氏的算盤打得很穩,可是再穩的算盤,也不及這一日的平地一聲雷,將整個丁府連帶著華氏炸的外焦裏嫩,茫然無措。

早晨,家丁像以往一樣早起打掃府內府外,就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家丁們全都震驚在原地。

以為白袍老者禮貌的站在門口,身邊跟著一個家奴打扮似的老奴,老者身後,沿著小路一路鋪排過去的,是十裏紅妝。

老者微微一笑,透著睿智的精明:“這位小兄弟,老朽姓寧,特來拜會丁家老爺。”

家丁險些被那大紅的顏色閃瞎了眼睛。

沒辦法,最近家裏的喜事太多了,哪兒哪兒都是紅色。

看著這陣仗,家丁們有點鬧不懂這是哪位姑娘又結了親,沒聽說啊。

事情很快驚動了丁永雋和華氏,兩人匆匆出門,也被那紅色閃了眼睛。

華氏有點弄不明白:“老先生,是不是哪裏有什麽誤會,您這是做什麽?”

沒等寧老先生解釋,宸王妃和容爍便到了。

這二位,無論是哪一位都不是華氏能請的動的,可是同時出現在這裏,給白袍老人站臺。

“丁老爺,丁夫人,老朽此次前來,是為了貴府的大姑娘和犬子的婚事而來。”

華氏和丁永雋呆楞當場。

寧老先生感慨的嘆了一口氣:“實不相瞞,老朽教子無方,養出一個十分不爭氣的孩子,一直到了二十多歲的年紀都娶不到媳婦,就在不久之前,貴府的大姑娘慷慨解囊,以兩千兩的彩禮下了老朽犬子的聘,老朽感動非常,特地攜犬子及薄禮上門,大姑娘可擇日迎娶!”

然後,一身華服的寧伯州被五花大綁的帶了上來。

寧伯州看到丁家大門,十分羞憤:“義父!不要胡鬧了!”

“你閉嘴!”寧老先生瞪了一眼寧伯州:“王妃與少國公面前,有點禮數!”

剛罵完寧伯州,寧老先生順間變臉,又變成了那個笑瞇瞇的和藹老者:“兩位請放心,犬子只是有些害羞,長這麽大第一次有姑娘肯花錢下聘,他開心瘋了。”

眼見這越老越沒章法的老先生要把事情攪黃,宸王妃嘆息著站出來解釋了一下這件事情。

原來,這位寧老先生竟然是當今聖上還在做太子時候的老師,聖上登基之後,老先生歸隱,收養了一個義子,這個義子就是寧伯州。

原本寧伯州也是少年奇才,可是他的性子太隨寧老先生,不堪官場黑暗,寧可退而求其次的做一個小縣城的教書先生,也不肯入朝為官。

因為性格孤高,守著一份懷才不遇的驕傲,寧伯州無心兒女私情,至今未娶。寧老先生只好以畫求親,懂他畫意,又出得起聘禮錢的姑娘,兒子就是他的了!

若是換在平時,和寧伯州有關系,華氏必然跳出來將人趕走。

可是眼下不一樣,寧老先生極有先見之明的請了宸王妃和容爍這兩位大人物來做媒人說客,她是無論如何都拉不下臉的。

可明明……

華氏看著玉樹臨風的容爍,硬生生咬著後槽牙將那一口老血咽了下去。

寧伯州的反抗顯得很無力,這件事情始終是他和丁婕的事情,華氏在強行冷靜了一陣子之後,顫抖著聲音讓蘇嬤嬤去請大姑娘出來一趟。

寧伯州的掙紮弱了一些,看著蘇嬤嬤離去的背影,他在羞憤之餘,竟有些說不出來的……期待。

然而,蘇嬤嬤去而覆返,帶來的不是丁婕,而是丁婕身邊的新丫頭。

丫頭雖然是新來的,膽子卻不小,雙手交握,當著這麽多的大人物面前,端的很有範兒。

“寧老先生,我們姑娘說了,當日我們給了兩千兩,畫收下了,人,姑娘不要。”

寧伯州一楞,眼中瞬間黯淡下去。

華氏和丁永雋雙雙對望,根本不知道說什麽好。

容爍和宸王妃是貴客,坐在一邊安靜的看戲。

就在這份漸漸尷尬起來的氣氛中,寧老先生忽然一改畫風,從剛才睿智慈祥的老者瞬間變成市井叫罵的賴皮老頭,指著小丫頭大喝道:“丫頭,去告訴你家姑娘!看了老頭我的畫,就要對我兒子負責任,這個親,她成也要成,不成也要成!”

小姑娘年紀輕輕,就玩的一手拔X無情,太令人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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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無居:我不管!你定金都給了!必須收了我兒子!!

丁婕(冷漠):不好意思我不收窩囊廢。

寧伯州:呵呵……二位是看不到我嗎?

大姐夫是後勁十足型!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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