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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連環扣(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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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紛紛的話,嫤娘一怔。

在場的眾人也都驚呆了。

媚藥?

紛紛笑道,“不信你們打開瓶塞子看看,裏頭的藥粉就和香粉似的,現在我身上……就搽著這樣的藥粉。”

嫤娘定睛一看。

紛紛穿著水紅的抹胸和透明的輕紗在天寒地凍的冬月裏待了這許久,那身雪白的皮肉已經開始發青了。可偏偏她的臉卻十分,眼神兒也像蒙上了一層霧氣似的,水汪汪的。

她每說一句話就要喘上幾口氣,額頭上似有汗水往下淌,且兩條腿兒不住地摩梭著……漸漸的,她每喘一口粗氣,都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

屋裏的婆子媳婦們見了紛紛的模樣,個個都深深的垂下了頭。

緋兒突然哭了起來。

“二少夫人,求您行行好!賜紛紛姐姐一床被子或者棉衣吧!縱然她犯了天大的過錯,總要認了錯兒才能處罰……是也不是?緋兒求求您了,求您行行好!求您大發慈悲……”

說著,緋兒拼命地朝著嫤娘磕起頭來。

因為緋兒的額頭一下又一下地磕著地,還發出了“咚咚”的沈悶響聲。

嫤娘頓時心生不忍。

“你們把她拉起來。”嫤娘說道。

立刻有人把緋兒拉了起來。

嫤娘又道,“芳菊,我只把紛紛交給你。紛紛是死是活……我可不管,只一點,若你家大少夫人想要親自處置她的時候,她就得是活的!明白了?”

芳菊咬牙切齒地說了一聲,“是!芳菊聽二少夫人的吩咐。”

說著,芳菊也命了婆子,把紛紛綁了起來,遠遠地關到大廚房後面柴房裏去了。

嫤娘的目光終於落在了玉娘的身上。

玉娘喘起了粗氣。

“二少夫人,我!我冤枉啊……”

聽玉娘喊得驚恐淒厲,嫤娘瞪了站在玉娘身旁,手裏正拿著塊抹布的婆子。

那婆子被嚇了一跳!

直接上去就用破抹布堵住了玉娘的嘴。

嫤娘這才站起身,吩咐管事娘子道,“夜深了,我也不耐煩管這個。你帶著人,再去玉娘屋裏翻一翻,瞧瞧還有什麽違禁之物,若是有,只管先封存起來。再一個,玉娘不是我們家的奴才,咱們奈何不了她……可若是她的私物裏藏著我們家的東西……明兒一早先來回了我,再教管家送她去開封府,看官府怎麽說罷。”

“唔?唔唔唔……”玉娘一聽說要報官就急了!奈何她嘴裏堵著塊抹布,也說不了話。

管事娘子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送,將嫤娘送到了院子裏。

玉娘死命地掙紮,終於將嘴裏的抹布吐掉了。

她幹嘔了幾聲,淒厲地叫了起來,“嫂子!我的好嫂子……你聽我解釋啊!一家人哪裏分得這樣清,我的東西裏有你的,你的東西裏有我的……這,這是有的啊!可我冤枉,冤枉啊……”

嫤娘瞪了管事娘子一眼。

管事娘子立刻揮手,便又有婆子撿起了那塊又臭又臟的抹布,重新塞回了玉娘的嘴裏。

因怕玉娘又將嘴裏的抹布吐出,大叫大嚷地吵到袁氏,婆子們更加用根繩子綁住了玉娘的嘴,將那抹布捆死固定在玉娘的嘴裏了。

田驍一直呆在正屋,與兄長田駿在一處。

聽到院子裏的動靜,他知道妻子要回去了,便辭了兄長,出來護住了嫤娘。春蘭和小紅也招呼著婆子們前呼後擁的打著燈籠,簇擁著夫妻倆回了歇竹院。

回到了溫暖的屋子裏,在侍女們的服侍下用熱熱的水擦了把臉。

春蘭就問,“這樣冷的天氣,外頭還下著雪,不如奴婢打了熱水來服侍娘子泡個腳?”

嫤娘看了春蘭一眼,“嗯”了一聲。

春蘭去浴室準備去了。

嫤娘整理了一下床鋪,跟著去了浴室。

春蘭已經在木盆裏註滿了熱水,服侍著嫤娘除了鞋襪,又伸手探進木盆裏,替嫤娘按摩著腳底腳背。

“娘子,先前我得了您的吩咐,去了西南角的院子裏去探看紛紛,玉娘和緋兒……我自然沒看到紛紛,緋兒當時已經睡下了,只有玉娘……”春蘭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只讓坐在面前的嫤娘一人聽見。

“我看到玉娘……也穿了一身和紛紛一樣的衣裳,正拿著那個瓷瓶兒不知往哪兒抹著藥粉……看著,像是,像是往那裏抹那種粉呢!”說著,春蘭便有些面紅。

那裏?

嫤娘略一思忖,便立時明白過來——那裏,應該是指。

據紛紛說,那個瓷瓶裏裝著的,是,是……媚藥啊!玉娘往她自己的處抹媚藥?

呸!

什麽玩意兒!

嫤娘也漲紅了臉。

只是,她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麽,開口問道,“玉娘自己給自己抹媚藥?她想幹什麽?”

春蘭壓根就不敢擡起頭來,甚至不敢說話。

嫤娘怔了一怔,反應了過來,“玉娘?她肖想我的二郎?”

田府裏統共就只有三個男主子——家主田重進去了瀼州,府裏就只剩下了田氏兄弟。

可紛紛正在大房田駿……

那玉娘的目標,除了田驍,還能有誰?

嫤娘陷入了沈默。

這玉娘……

她這是算準了的?

她先是算準了……或者說,她慫恿紛紛在今兒夜裏爬田駿的床,又算計著自己今兒夜裏要去大房算那桌梅花宴的帳?所以,玉娘只等著自己一離開歇竹院,就想著要趕過來田驍?只是玉娘並沒有料到,田驍居然陪著自己去了大房。而自己更是提前派了春蘭去西南角院子查看她的行蹤與景況?

嫤娘呆呆地坐著。

這一次,還真是自己運氣好。

袁氏在生產前,與自己共用了一桌子無傷大雅的梅花宴……

雖說這是個烏龍,但現在想想,所幸當時自己說的是梅花,倘若自己當時再多一句嘴,說出孕婦真正要忌口的其實是山楂,荸薺等物,那豈不是為袁氏招禍,給自己招禍?

也幸好,雅露,芳梅,香萱,綺菱和芷柔幾個小娘子,大約是因為幼失雙親而吃過太多的苦頭。所以被田夫人接到府中撫養之後,這幾個小娘子都很惜福,也向來都很清楚她們的身份。

可以說,她們甚至謹小慎微到……有些自卑自賤的地步,平時短了什麽少了什麽從不主動提起,也不許身邊的侍女婆子向袁氏與嫤娘說。所以袁氏和嫤娘在管家的時候,總會主動過問一下表姑娘們的情況。

這樣的表姑娘們,怎不教人心疼!

所以說,盡管那日嫤娘和表姑娘們在談笑的時候,並無玉娘,紛紛,緋兒等人在場。可出了這樣的事,嫤娘還是把懷疑的目光轉移到了玉娘,紛紛和緋兒的身上。

原來還真是這幾個人惹的事兒!

玉娘這人……

她看著就像個會來事兒的,而且她居然還存著這樣的心思。

這樣的人,如何留得?

“娘子,水有些涼了,奴婢給您再添些熱水可好?”春蘭輕聲說道。

嫤娘回過神來。

“不必了,起吧。”說著,她將腿兒擡了起來。

“明兒一早,管家娘子過來回話的時候,你直接傳我的話,把玉娘的帳,好好算一算!我就不信她的手腳這樣幹凈,她都拿了府裏什麽東西,如何偷出去賣了的,都給我徹查清楚。再教管家把玉娘送到開封府去,治她個偷盜之罪罷!她若能還錢,也就罷了。若是還不了……就讓官府出面,讓她賣身抵債罷!”

嫤娘恨恨地說道。

春蘭應了一聲。

她用布帕子替嫤娘擦幹了纖纖玉足,又拿過了擺放在旁邊的幾個小瓶子,從瓶子裏倒了些香露出來,抹在了嫤娘的蓮足之上,待水分稍幹,又打開了瓷盒,抹了些玉肌膏出來,塗在嫤娘的腳上。

一切都料理好了之後,嫤娘這才趿著繡花軟拖,慢吞吞地朝內室走去。

百般無聊的田驍正趴在解九連環,見她來了,他便將那九連環隨手一扔……

嫤娘瞪大了眼睛,看著那純銀鏤空雕了花鳥的九連環在空中劃出了一道亮白的銀光,然後“咣當”一聲,不偏不倚地正好架在了多寶閣的木架子上。

她回過頭,怒視著田驍。

田驍無辜地看著她。

“娘子,安歇了可好?”他朝著她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嫤娘冷哼了一聲,除去了身上披著的棉衣,翻身上了床。

田驍像狗腿子似的,連忙下了床,先去把內室和浴室的門關了,又回來下了帳子,吹了燈,這才敏捷地跳,將又香又軟的妻子摟在了懷裏。

“要死了你!”嫤娘見他很不安份,不由得惱怒地嗔罵了一聲。

“娘子……”

他咬著她的耳朵,在她頸脖之間吹著熱氣,低聲說道,“……方才我聽到你說,‘我的二郎’,我,我是你一個人的麽?”

嫤娘一呆,隨即紅暈滿面!

她怎麽就忘了呢?

他這人,武藝高強又耳聰目明,她和春蘭在小浴室裏說的那些話兒,哪裏瞞得過他!

“你倒是個香餑餑!”

嫤娘含酸道,“瞅瞅,多少小娘子都在惦記著你呢……餵!田二郎,你做什麽呢?要死了你,快快停下來……”

田驍哪裏還有空聽她磨嘰!

他的大手已經探向她豐盈的,還喘著粗氣說道,“我家娘子要吃香餑餑呢,來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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