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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待價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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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突然就想到了竹簍裏的鐵皮石斛,。

那東西對糖尿病卻有奇效,難道說,這朱先生是打算在這裏幫她一把?

只是,這滿目都是窘境,她那背簍裏的藥就算能緩解這一家人的癥狀,可這一家人,卻未必付的出她想要的價錢!

她可不是救苦救難的觀音大士,九死一生的攀巖摘藥,為的只是錢!

也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好吧!

從門縫裏將人看扁,終究是不對的!

鄭天喜潤了潤喉嚨,開口,“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病人常規的表現為多飲、多尿、多食以及極速消瘦等癥狀,從這孩童下肢潰爛的程度來看,該是他的病體最為嚴重,但在場的列位,也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些癥狀,但大家可以放心的是,這並不是傳染病,所以不必自我封閉,與外界斷去聯系。”

鄭天喜這話說出來,在場的幾人臉上都有些不同程度的動容。

朱先生微微頷首,他之前雖然也強調過,這病情斷然不會傳染,可奈何費家老幼一個一個相繼病倒,大家的病容病體還出其的一致,以至於引起了左鄰右舍的恐慌。

他們費家曾經盛極一時,一遭破落,自是看盡世態炎涼。

不等街坊鄰居上門找茬,就自動遷居到家宅最裏面的角落裏,閉門謝客,打算用自生自滅抵抗外界的指指點點,維護家族血統裏僅有的那點清高和孤傲。

若不是摯交好友朱先生的偶然上門,也許樂安縣這個最古老的家族在半年前就已經銷聲匿跡了。

“如果不是傳染病,為什麽我們會多人一起病發?”之前給他們開門的老者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有些不解的問。

雖然朱先生之前已經說過類似的觀點,但家人一個接著一個的病倒,讓他實在是不能茍同。

雖然對於鄭天喜的年齡有著頗多的質疑,但是能一開口就說對自己全家的病癥,想來也並不是平凡之輩。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我想,你們這是家族遺傳病!”鄭天喜給出了結論。

糖尿病本身並不會遺傳,遺傳的是糖尿病的易感體質,也就是說同樣的環境與條件下,家族裏有一人發病,那麽與之有相同體質的人也會容易發病,所以糖尿病常表現為家族聚集性。

但是現在全國普遍處於貧困狀態,醫院的醫療設備極度落後,像樂安縣這樣偏遠的小縣城,或許要到十幾二十年後,才能引進第一臺血糖檢測儀。

當然,這也不是醫院的錯,因為醫學的緩步發展,全國乃至全世界,差不多也要到二十世紀的九十年代,才明確了嚴格控制血糖治療糖尿病這一治療目標。

中醫沒有血糖的概念,當然也就沒有糖尿病的概念。

就連鄭天喜之前提到的消渴癥其實也只是對這一類具有相同癥狀的疾病的籠統稱呼,且不說糖尿病還有各種細小的分類。

糖尿病只能控制不能治愈,而控制糖尿病的首選方法是西醫藥物降血糖或是註射胰島素。

顯然,現如今這些方法都不適用,且不說藥品還沒有問世,就算是某些大城市或是國外已經開始流行,以費宅這半死不活,連大門都懶得出了的一群人,也不可能千裏迢迢的外出尋藥了!

可偏偏就有那麽巧。

她這背簍裏的鐵皮石斛,能養陰、清熱、潤燥,自古以為就是傳統中醫用來治療消渴癥的專用藥,它含有的石斛多糖成分能降血糖,長期服用,並搭配其他幾種藥材,定然能夠起效。

鄭天喜的目光和朱先生的目光相遇,陡然就從對方的目光裏看到了精明和算計。

背著背簍的身子猛然往後退了退,“朱、朱先生,我背簍裏的黑塔子是治療痔瘡的,並不能治療這慢性病!”

朱先生手指放在自己光滑的下頜上捋了捋,“姑娘,好歹我也是行醫多年,若是真聽了你的,將這鐵皮石斛認作黑塔子,豈不是要讓醫者面上蒙羞。”

鄭天喜暗罵了一句老狐貍,實在不知道,這朱先生是什麽時候看清了她背簍裏的藥材,但還是想著據理力爭,“先生和我們坐的同一趟車,自然也能看明白我對這藥材的重視。先生慧眼,認識這藥材,那麽先生定然也能明白,這藥材的來之不易,在車上的時候,先生說自己是中腦村的人,中腦村也在落雁山畔,藥材就在山中,自取請便,告辭!”

說完,拉著亡魚就要走。

奈何本是風雨飄搖的門,此時卻牢牢的鎖住了。

“姑娘,人命就在眼前,你為什麽不救?”朱先生問得毫不客氣。

鄭天喜卻覺得他問得輕巧。

“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不是醫者,也不是佛家,只想……”

“待價而沽?”

“先生知道就好!”

“哈哈哈……”

房間裏的幾人同時笑了起來。

朱先生更是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費老爺子的肩膀,笑著說,“老費,都說了刻意藏拙乃是愚蠢,這不,你這祖上數十代的榮光,就這麽被一個丫頭片子給看扁了!”

“那是她眼盲!”

“別介,眼盲心不盲,才是最為上乘之人!”

鄭天喜就這麽被嗆了,但她並不在意。

好貨也得遇上識貨之人,正所謂酒香也怕巷子太深,費家若是有錢,當然是一個絕佳的買主,畢竟,他們的需求量很是嚇人。

不過,一家人同服鐵皮石斛緩解病情,想想都奢華的可怕。

不過年代不同,物價自然也是不同。

這野生的鐵皮石斛到了後世已經是天價難覓,此時鮮條的價錢,朱先生說最多也就是二三十元一斤。

朱先生是費宅的客人,這價錢難免有水分,但鄭天喜卻覺得可以接受。

量大就算是批發。

二三十元一斤,單說是很輕松,放在鄭天喜一萬塊錢的債務面前,似乎也並不值得一提,但是奈何量變會引起質變,單她背簍裏的鮮條數量大約就有十斤,如此算下來價錢至少是兩百多塊。

而這十斤鮮條於費家這老老少少十餘口人來說,怕是杯水車薪。

但是一想到幾人之前臉上那輕松的笑,鄭天喜的臉上也有些淡然,“朱先生,鐵皮石斛自古可就被稱為救命仙草,既然是救命的良藥,這價格自然不菲,誠如你所言,我到底眼盲心不盲,十斤鮮條做價二百,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朱先生聽了鄭天喜的話,隨即對著費老又是哈哈一笑,“聽到沒?這小姑娘還挺記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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