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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金日磾 朕不想聽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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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長君不想理他, 可他把渾邪王帶來了。

“需要我做什麽?”衛長君朝屋裏瞥一眼。

劉徹:“長安沒有草原給他放牧。他也別想日日食肉,頓頓喝奶。”

“我教他種地?”衛長君明白了,“還有無主的田嗎?”

茂陵有上千畝地, 其中一兩百畝離渾邪王家兩三裏路, 渾邪王騎馬一會兒就到,如今由少府代管。劉徹問衛長君該給他多少畝地。

考慮到渾邪王家中不可能小貓三兩只,又不想太便宜匈奴人,衛長君提議賞他三十畝,十畝留他種苜蓿, 二十畝種糧食。但不是現在,明年秋後再分給他。

“令其家人擇日搬過去?”劉徹朝渾邪王家方向看去。

衛長君:“我建議先安置在上林苑。上林苑有會漢話的匈奴人, 也會種田收莊稼,渾邪王一家先跟他們學學。人在上林苑,離皇宮遠, 陛下也安全。誰知道他此次來降是不是權宜之計。”

劉徹詫異:“事到如今你還懷疑他不是真心投降?”

“不是單於要殺他,他舍得放棄渾邪王之尊, 離開自由自在廣袤的草原?”衛長君一萬個不信。

恰好劉徹也是這樣想的。

劉徹笑了,無比欣慰。

“渾邪王兄弟姊妹呢?他們同去病俘虜的小王、閼氏不一樣。那些人去病就可以隨意處置。”這麽遠來一趟,劉徹索性多問幾句。

衛長君:“不必同渾邪王住在一處。先教其大漢規矩。尤其兄長死了, 弟弟娶嫂嫂,父親沒了, 繼子娶主母那些陋習。”

這些不難,劉徹聽阿奴提到匈奴有很多牲畜,“匈奴的那些牲畜也得朕養啊。”

“給他們七成豆稭和紅薯藤,三成幹苜蓿。來回一個月,沒費多少兵劍就得這麽多人,您就別心疼了。”衛長君想想如何拐到金日磾身上, “渾邪王在此,他的部下不必擔心。我擔心休屠王殘部。阿奴說他們扔下兵器多是不得已。除了我軍,渾邪王部下也出了不少力。他們負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

劉徹:“朕承諾投降不殺。阿奴當日沒把人殺了,如今也不能叫人無聲無息地消失。”看著陷入深思的衛長君,“有什麽好主意只管說。不好朕也不嘲笑你。”

衛長君擡頭瞪他一眼:“既然渾邪王不介意替休屠王妻兒求情,叫休屠王妻小先跟他去上林苑。”

“渾邪王和休屠王殘部呢?”

衛長君思考片刻:“‘質子’在手,無論休屠王殘部在哪兒,都不敢不老老實實學漢話學規矩。明年秋話說利索了,該入贅入贅,該嫁人嫁人。

“渾邪王的那些人,拖家帶口的先在城外,叫以前俘虜的匈奴人陪他們。無父無母未婚男女歸上林苑。半大小子入軍校,女子學養蠶織布紡線做衣,順便學漢話。”

劉徹不禁皺眉:“那些來降的匈奴也進軍校?”

衛長君提醒:“無知無畏。但憑一腔熱血,敢把你斬於馬下。讀了書識了字,意識到匈奴和大漢之間的差距,他們才會心生敬畏。”

早年漢軍不敵匈奴,除了人馬不如匈奴強健,其次便是茫茫草原無處尋找。如今黃河西北沒了匈奴,遼東以及漠北太冷,匈奴不得已不會去,這麽一來即便有人學成逃回匈奴,或早或晚還是會被衛青和霍去病找到。

劉徹也不信匈奴少年比霍去病優秀。大漢多少年才出這麽一位少年將軍。匈奴有此天賦之人,也不至於這麽著急投降。

“休屠王長子年少,也叫他入軍校?阿奴殺了他父親。”在外戰死跟親眼看到父親被殺的感覺不一樣,劉徹擔心養虎為患。

衛長君:“他父親沒少殺漢人。第一課叫去病去上。我們不追究他們殺過多少漢人,他們也不能在意漢軍殺了多少匈奴。他們有將相之才,一樣可以位列三公。”

劉徹微微張口:“你這——餅畫大了。”

衛長君想笑,他也有怕的時候:“陛下,休屠王長子十三歲,等他官居九卿,是不是至少得十年?十年後是個什麽光景?去病和仲卿這麽打下去,大漢以北匈奴絕跡。屆時給他人馬,他能去哪兒?”

劉徹頷首:“來的路上渾邪王問朕告示上寫的是不是真的。當時朕只說朕一言九鼎。聽你這樣說,回頭朕就說房子在建,他們學會種田,自會分給他們地。至於女子,學會漢話再說。”

“本該如此。”衛長君先前提到“明年秋後再分”正是這樣考慮的。

劉徹點頭:“只怕上林苑房屋不夠住。”

“兩三張榻並一起,一間房足矣住十個。再說了,還沒統計有多少未婚男女,此時令人建房,等那幾萬人分到各地也該建好了。”

近五萬人不算多,若是西南或東越等地的人,劉徹不擔心聚在一起久了釀出事端。偏偏是全民皆兵的匈奴人。

這次做好,以後再有匈奴來降就不必頭疼了。

思及此,劉徹長舒一口氣:“進去吧。看看去病和渾邪王在做什麽。”

霍去病打小跟著衛長君,沒學會種莊稼劁豬,待客之道學不少。蜜糖在草原上是稀罕物,霍去病不會拿此物招待他,免得渾邪王想多了。也不能用粗茶淡飯,畢竟在“國舅爺”家。

劉徹到的時候霍去病和阿奴正準備做油茶,早飯用得早,午飯在未時後,他二人打算喝茶吃點心墊一墊。

渾邪王隨霍去病步入堂屋,霍去病繼續生爐火。匈奴人喝奶茶也得煮,渾邪王看著親切。不見霍去病加奶,茶湯卻呈現出奶茶色,渾邪王好奇問出口。霍去病告訴他放了炒面。隨後解釋何謂炒面,油茶中有什麽什麽。末了表示這是長安的一種茶。大漢地大物博,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茶,以後他就知道了。

衛長君和劉徹到堂屋門口,好巧不巧聽到這句。二人相視一眼停下,劉徹等片刻,眼前多出一筐青黃不一的香蕉。

劉徹挑一把金黃的,衛長君叫在廚房切土豆絲的許君出來收拾。許君這些年習慣了家中突然多出一些買不到的東西。許君淡定地把筐拉進東廂房,劉徹和衛長君進屋。

渾邪王聽到腳步聲回頭,劉徹和衛長君走近,他起身彎腰見禮。

劉徹示意他免禮,坐到主位上,香蕉放茶幾上。霍去病眼中猛一亮,扭頭看他大舅:“只有一把?”

衛長君:“不夠你吃的?”

霍去病掰掉幾個,先給劉徹和衛長君一個,再遞給渾邪王一個。渾邪王接過去看了又看也沒看出此物可食用。

霍去病教他怎麽吃。渾邪王試著咬一口,又甜又糯,跟硬邦邦的皮截然相反。霍去病趁機告訴他,此物在大漢最南端,東越以南,陛下想吃一次也不易。

此物渾邪王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他便信以為真。放下香蕉皮,渾邪王忙不疊謝恩。

劉徹微微擡手免禮:“來得不巧。早來兩個月只是瓜果也能叫你吃飽。”

渾邪王訕訕笑笑,不敢接茬。兩個月前他正忙著設計霍去病。怎奈霍去病打仗不走尋常路,堪稱橫沖直撞,他只能抱頭鼠竄。

“以前的事不提也罷。”劉徹說出他的決定——由渾邪王出面照顧休屠王妻小。隨後提出未婚男女皆可入上林苑。

渾邪王到此時才敢確定劉徹不屑殺他。聞言渾邪王轉身跪地謝恩。哪怕渾邪王認為男兒膝下有黃金,到了大漢他就得用大禮證明他真心臣服。否則死的不是他一人,而是全族。

劉徹對他的態度很是滿意:“免禮。”然後解釋之所以去上林苑,蓋因上林苑中會漢語的匈奴人多,他給渾邪王等人一年時間。一年後分房分地。牲畜私產歸他們所有。明年可以用來換農具。

這比渾邪王設想的好多了。渾邪王再也不敢有二心,有疑慮。

翌日,渾邪王到京郊大營見著部眾親人,叫他們耐心等著,漢皇告示上承諾的都會兌現。

立冬後,進了上林苑學織布縫衣的女子和養牲畜打掃牲口圈的男子一起找渾邪王抱怨,他們在此分明是與漢人為奴。

朝廷沒要匈奴的財物和牲畜,渾邪王願意相信劉徹所說,只是叫他們在上林苑學習。渾邪王認為他不是為了族人和部下,沒必要留在上林苑。他家那麽寬敞,多舒服自在。部下這麽不理解他,渾邪王很憤怒,大聲質問,哪家主人允許奴隸的兒子讀書習武。

休屠王殘部認為劉徹一定會殺了他們。現下不止叫他們好好活著,兩個小王子還能進軍校,休屠王殘部很滿足,就幫渾邪王勸他的部下。

渾邪王懶得同部下族人廢話,只說一句,漢皇只給一年時間,明年秋學不會漢話,出了上林苑寸步難行別怪任何人。

這事當日就傳到劉徹耳朵裏。劉徹很高興。不折騰出點事,劉徹反而擔心一個個學勾踐臥薪嘗膽。

話說回來,渾邪王到京師時九月初,離除夕還很早。霍去病和阿奴閑到九月底就夠了。劉徹叫他倆隔天去上林苑待一日,教少年們習武,講兵法謀略。

連著幾日下雪,行路難,霍去病哪都沒去,跟衛長君在茂陵煮茶看雪:“大舅,不怕我和阿奴閑得骨頭生銹?”

“你倆安生過嗎?”衛長君抿一口茶,“太學何時放假?”

阿奴啃著紅棗甕聲道:“還得半個月。”嘴裏的棗咽下去,“您去接他還是我去接?”

衛長君:“你駕車去。順道把據兒和伉兒接過來住幾日,年後再叫他倆過來。天寒地凍容易著涼。”

阿奴聞言想起一件事,“陛下令人做了很多護膝是不是怕我們受凍生病?”

“你不知道?那是怎麽知道他叫人做護膝的?”衛長君問。

阿奴:“猜猜看。”

不可能是衛青。自打渾邪王住進上林苑,衛青再沒去過。劉徹的理由是渾邪王不配跟大將軍為鄰。真實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衛長君跟嘟嘟分析過,劉徹擔心匈奴人沖他下黑手。霍去病也不曾在上林苑留宿過。通常早上去傍晚歸。

衛長君不想劉徹惱羞成怒對他一通亂罵,權當沒註意到這點。

“叫上林苑的匈奴人做的?你和去病看到過?”

阿奴服氣:“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你啊。”

“如果是這樣,那是給來降的匈奴人的見面禮。”

霍去病差點被大棗嗆著。

日前劉徹來送小劉據,告訴衛長君很多匈奴人不好好幹活,衛長君見狀明知故問:“怎麽了?”

“那是給她們自己縫的?”霍去病清清嗓子問出口,一臉古怪。

衛長君頷首:“為此把秦嶺的棉花都拉走了。上林苑棉花不夠用。男女老幼近五萬人啊。”

阿奴張了張口,一言難盡。

衛長君幸災樂禍:“是不是縫的很難看,護膝像襪子?”

長安離塞外遠,沒有身份證明匈奴人到不了邊關。上林苑小吏量他們不敢跑,匈奴女子在樹林裏花叢裏做活也沒人管。

霍去病有幾次穿過果樹林,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止一次替他皇帝姨丈心疼。再次回頭想想,霍去病咽口口水:“怎麽縫的怎麽拆,拆好了還得再縫。”說完也不禁幸災樂禍。

衛長君:“自找的不是嗎。”

霍去病連連點頭。

阿奴咬一口幹紅棗:“快縫好了。”

衛長君好奇:“這你也知道?”

“大雪前我見有幾個女子晾曬皮毛縫帽,肯定是交給她們的活做好了。”阿奴當時以為朝廷提供的布和棉花被她們糟蹋沒了。

霍去病很好奇:“渾邪王知道嗎?”

“今天之前只有我和陛下知道。其實你們不說護膝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陛下會賞他們一些棉花。除夕前還會賞他們一些土豆,叫他們自己張羅著吃。”

阿奴:“渾邪王也不知?”

衛長君搖頭:“提前說了東西晚一天沒賞下去他們都得嚷嚷。事先不知就是驚喜。”

上林苑部分匈奴人只覺得驚沒有喜。

臘月初八,上林苑煮了很多粥,來降的匈奴人喝不慣,上林苑小吏依然叫他們拿著碗每人領半碗,然後給一人一副護膝。

半大小子看著縫成一團的護膝很嫌棄。女子拿到手中越看越眼熟,這不是她的小姊妹縫的嗎。有人更是收到了自己縫的。

女子交頭接耳,轉眼間就傳到匈奴小子們耳朵裏——原來不是漢皇吝嗇,而是自家姊妹使壞。小子們羞愧,女人們尷尬,同來領粥的渾邪王無地自容。

上林苑小吏早就不滿一些匈奴女子糟蹋東西。可陛下有口諭在先,只要沒浪費棉花和布,不必管她們怎麽縫。如今看到這一幕幕,小吏笑了,真以為大漢天子人傻錢多!

金日磾母親很認真做活,一針一線盡量縫到最好。當他收到一副很難看的護膝時也感到羞愧,端著碗拉著弟弟就回母親住所。

劉徹好人做到底,給了休屠王妻一個單間。休屠王妻遲遲不見兩個兒子回來很是擔心,忍不住出來迎一迎。

金日磾面色通紅,其母趕忙拉著他進屋,小聲問:“渾邪王的侄子又欺負你了?”

渾邪王族人認為漢天子叫他們在此做活是因為休屠王出爾反爾,漢天子要給所有人一個教訓,以至於金日磾兄弟落單的時候他們沒少出言奚落。

匈奴少年跟漢家小子混居,當著漢家少年的面,渾邪王子侄不敢欺負人。金日磾發現這一點便很少出軍校。兒子不常回來,休屠王妻找人一打聽,自然也就知道了。

金日磾微微搖頭:“他們顧不上我。”遞給她三幅護膝:“大漢陛下賞的。”

休屠王部女子不敢糟蹋東西,護膝做的極好。休屠王妻時常跟自家侄女姊妹在一處,所以沒見過四不像:“什麽?”

金日磾弟弟跟小太子年齡相仿,不如兄長謹言慎行,脫口道:“護膝。”

休屠王妻震驚。

金日磾解釋,渾邪王部的女子做的。

以前尊貴的人只能給漢人為奴,休屠王妻心底也有不滿。為了兒子她忍了。結果此時告訴她,所謂“為奴”是給自己做活,休屠王妻瞠目結舌。

這無形的一巴掌比真給她一巴掌還疼。

金日磾弟弟嘀咕:“大漢天子肯定知道了。”

休屠王妻試探著問:“是不是知道她們亂做,所以就賞給我們?”

金日磾:“真是給漢天子做的,上林苑官吏會任由她們亂做?”

其母無言以對。好一會兒,她嘆了一口氣,叫小兒子找小刀,她把線拆了重新縫,叫兒子把她的粥分了。

金日磾弟弟遞給兄長,問她母親:“護膝是給我們做的,那漢天子叫我們學漢話也是為我們著想?”

休屠王妻不想承認也忍不住說:“是這樣。”

金日磾:“到秋真能從這裏出去?”

休屠王妻不知道,可當她看到三副雪白的棉花,她願意相信。

除夕前一天,小吏開地窖,一人幾斤土豆,挨個分下去,休屠王妻相信,大漢天子會兌現承諾。

上林苑養了許多牲畜,除夕那日也殺了不少,叫人人都能分到一碗土豆燉肉。

饒是覺著上林苑憋屈的匈奴小子也說不出大漢不好。

開春該育紅薯苗和棉花苗,衛長君同劉徹提議叫渾邪王帶著妻小以及兩部貴族幫他育苗。迎著春風,曬著太陽,劉徹舒服地瞇著眼:“不怕給你糟蹋了?”

“不敢。”衛長君意在金日磾,“別忘了把據兒和伉兒送來。”

劉徹:“他倆也要學?”

“叫他倆知道粒粒皆辛苦,省得奢侈無度,沒等匈奴強大起來,他們先把天下敗光了。”

劉徹搖頭:“不會的。”

“你年年想修建章宮,你兒子怎麽就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劉徹噎了一下,忍不住瞪他:“朕不想聽你說話。”

嘴上這樣說,二月中旬,衛長君開始在地頭上挖坑了,劉徹把兩個小的送來。考慮到衛長君顧不上他們,留霍光在此盯著他倆。

前腳劉徹離開,後腳渾邪王一眾就到了。

渾邪王乍一聽到國舅爺種地還以為上林苑小吏同他說笑。到衛家門口見衛長君挽著衣袖,卷著褲腳,一手一個大紅薯,他不禁揉眼睛,竟然是真的。

其妻和休屠王妻也很震驚,國舅爺不該高高在上嗎。

金日磾兄弟二人感到不可思議,他可是大漢衛大將軍長兄。

天天跟漢人在一處,渾邪王的漢話能說成句,金日磾兄弟也會一些。衛長君沒叫翻譯上前,親自教他們怎麽放紅薯,哪邊在上,哪邊朝下。

聽到越多,渾邪王一眾愈發難以置信,他居然真懂。

隨後衛長君叫他們幫著遞紅薯,由衛家奴仆往育苗池裏放。午飯,衛長君也沒吝嗇,殺了幾只雞和鴨,半大小子和小孩子都有一個雞腿或鴨腿。

不分尊卑,在地頭上用飯。

小太子捧著碗看看匈奴少女又看看金日磾兄弟,“大舅,他們為何跟我們長得不一樣啊?”

匈奴人用飯的動作慢了下來。

衛長君:“那你知道為什麽嗎?”

“他們是匈奴人。”小太子說出口,渾邪王不由得看他。

衛長君搖了搖頭:“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還有什麽?”

衛長君:“草原上水少,他們通常喝奶。菜少他們吃肉。他們沒有房屋住帳篷。種種這些不同才導致我們很不一樣。如果吃住一樣,久了反而跟我們很像。往前數百年,可能跟我們一樣皆炎黃子孫。”

在他另一旁的霍光忍不住問:“他們祖先不是西戎嗎?”

衛長君:“春秋時期秦吞並西戎十二國。自那時起西戎便和漢民混居。如果只是近親通婚,不跟漢民結親,匈奴不可能有百萬之眾。”朝渾邪王看去,“敢說你身上沒有漢人的血?”

渾邪王不知炎黃,但秦霸匈奴這一點他無法否認。

“沒查過族譜。”渾邪王不想承認,只能這麽回答。

衛長君微笑:“沒有也沒關系。到了這裏就是大漢子民。秋收後分了田地,長安縣丞會給你們一個漢民的身份。拿著身份證明,你們要出關也沒人攔著。”

金日磾不禁看向衛長君。

衛長君怕渾邪王多心,對金日磾好奇也不敢多留意,見狀就趁機問:“不信?你真是十三歲?”

金日磾點頭,然後說他何年何月出生。

霍光詫異:“你和我同年?應當是十四。”

衛長君:“他算周歲。你一出生就是一歲。他說十三也沒錯。快用飯吧。廚房裏還有,不夠再去盛。”

小太子靠他懷裏:“大舅,他們以後就不是匈奴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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